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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毓秀-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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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好了头,怀袖站起身掸掸裙摆上沾着的草屑,正要吩咐福全去牵马,远远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金顶大帐前一晃。
哥哥?
怀袖瞧着那高大的身影,感觉颇有几分像齐步琛。
映雪端来奶茶放在怀袖手里,却被怀袖一把捉住手腕:“你即刻去帐殿,寻涣秋问问,方才进去那人是不是我哥哥齐步琛?”
映雪惊问:“少将军来了?”
怀袖摇头:“我只瞧着方才那人有些像,并不确定,你快去问问吧。”
映雪立刻答应着,向金顶大帐跑过去。
怀袖站在原地,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殷殷地等着。
映雪去了半晌未归,怀袖独自坐在草甸子上无聊地晒太阳,身后突然投下一片阴影,紧跟着一大片花朵从天而降,散落了她满头满身。
怀袖惊讶地跳起来,回转身却怔愣在了当下,望着眼前高大挺拔的汉子,怀袖突然跳上去,在他胸前狠狠垂了一拳,紧跟着一把抱住男子的肩膀笑道:“图海!真的是你来了!”
图海是北郡王爷的长子,也属正白旗的一系旁支,在疆北算是有头脸儿的皇亲血脉之一。
因北郡王府与将军府素来交往亲厚,怀袖儿时便是跟着哥哥齐步琛和图海一起混玩儿大的,再者,图海是菱悦的同父异母的胞兄,怀袖后来长大些,与旁的男儿便不怎么接触了,因着菱悦的关系,与图海却仍时常见面,因此关系比旁人更要好些。
图海虽然天生便承袭着爵位,却是个喜欢吴强弄棒的热血汉子,少年时,非要缠着他阿玛拜了葛吉泰为师,与齐步琛一同研习功夫。
故而这个少王爷,虽然没上过战场,却也算是在将军府里长大的,怀袖临行的前一年,他刚娶了少王妃,性子尽管稍有收敛,却仍隔三差五的往将军府跑。
怀袖听闻他小时候一直暗暗喜欢二姐朱赫塔娜,只可惜二姐长了他几岁,一直拿他当弟弟看,后来又嫁去了京城,图海便断了这个念想。
“你怎么来了?跟我哥哥一起来的?”怀袖兴奋问道。
图海见着怀袖也是一脸兴奋,又见她一身家常的旗装,仍梳着两把头,便忘了她眼下的身份,亲昵地拥着她的肩膀说话。
“我自然是随你哥哥一起来的,如今在王府中,我阿玛云早不管事了,府内一应事务皆由我料理,今日接驾这等大事,我阿玛也坐不住了,主动接下府内事务,只命我负责接驾的大事,我才得空与你哥哥同来见万岁爷。”
怀袖笑着拍了拍图海的肩膀:“没想到啊!当年的黑小子,如今也成了堂堂正正的王爷了!”
图海闻言朗声大笑,打量着眼前的怀袖:“你可是没一点儿贵妃的模样,我来时听你哥说你如今已经封妃了,可我瞧着,还是当年那个小丫头嘛,只是比在将军府时瘦了,瞧瞧,下巴都尖了,不似那个小胖妞了,到更俊俏许多!”
图海说话时,还不拘小节地捏了捏怀袖尖俏的下巴。
这个动作瞧进旁边福全的眼睛里,惊地眼皮子都跳了几下,小心翼翼地往金顶帐殿方向看去。
第610章 圣心飞醋
福全这一看,立刻惊出一身冷汗,赶着上前轻轻扯了下怀袖的衣袖,小声道:“主子且注意着分寸,万岁爷出来了。”
此刻的康熙,正由一众大臣簇拥着由帐殿内行出来,站在帐殿门口高高的朱红栏杆前,一眼便瞧见油绿的草甸子上,怀袖正跟一个高大粗犷的男子打情骂俏,那男子居然还伸出手,摸上怀袖的脸。
更甚者怀袖居然也不躲不避,就那么让他摸。
康熙本就深沉的眸子,霎时变得更深沉了几分,沉声问身边的齐步琛道:“站在毓妃身边的那一位是……”
齐步琛顺着康熙的神光望过去,见跟自家妹子站在一起的图海时,笑道:“回万岁爷,那是北郡王府的少王爷图海,随末将同来恭迎圣驾。”
康熙听齐步琛这么说,太眸子瞧了眼图海,不咸不淡地说道:“这位少王爷倒是与朕的毓妃娘娘交情深厚。”
站下下首的齐步琛听见这话,皱眉想了片刻,心下登时反应过来,赶紧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副官,低声吩咐:“还不快去将少王爷叫过来给万岁爷磕头!”
副官即刻疾奔向不远处仍聊的火热的两人,行至近前,副官伏在图海耳边低语了几句,图海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转回头看时,果然见大帐前已围拢了一众文臣武将,正中央簇拥着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倾长男子。
图海回头对怀袖笑道:“你哥叫我过去见驾,我先过去了,等闲了我寻你出来咱们骑马去烤狍子肉吃。”
怀袖用力点了下头:“好!我等你!”说罢,眼巴巴望着图海向着康熙的方向疾步而去。
与图海不过简单数言,便将怀袖的心聊的火热起来,尤自欢喜却丝毫没留意,不远处金帐前的康熙,已悄无声息地将她此刻殷殷期切的神情尽数收入眼底。
待图海行至近前时,康熙深沉的眸光又暗了几分。
————
见过了图海,怀袖一扫几日的阴霾,命映雪去寻涣秋,将自己的骑装寻了来。
换上一身轻便的骑束妆容,映雪又伺候着怀袖换上了马靴,站在厢车前转了一圈,映雪兴奋道:“主子穿这身另有一种飒然的美,奴婢瞧着比那些宫装吉服还漂亮呢!”
这一身宝蓝色的骑装,是怀袖行及笄礼的时候,额娘特地给她做的。
纽扣上的坠饰都是上好的祖母绿宝石,袖口和领口的绣工是外祖母亲手绘制的图样,额娘特地托北郡王府从宫里带来的针线嬷嬷绣制而成,绣工精致自当不比细说。
当年怀袖捧着这身旗装,爱若珍宝,一直用防虫的香樟小心存着,入京时,同其他衣裳一起带了去。
她至今尤记得,当年容若第一次约她郊外骑马时,看见她身着这身旗装的模样,眼睛都移不开了。
怀袖换好了衣裳,便坐在车里眼巴巴地等图海来寻她,手里虽然捧着本书,也不过是装样子罢了,此刻她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觉心里揣着好多好多话想问图海。
终于,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怀袖终于听见由旁边的营地传来一阵飞奔的马蹄声。
齐步琛的营地驻扎在亲征大军的旁边,与大军蓝色的布帐不同,是一排白色的毡帐,充满背地气息。
怀袖以前经常瞧见这样的帐篷,可是在夜空下,显得格外醒目,她光看着就觉心下一片温暖。
那马蹄声便是由着那白色的毡帐渐行渐近,怀袖兴奋地跳下厢车,向骑马的人扑过去。
“图海,我就知道你必不会爽约,我可等着你的烤肉肚子饿很久了呢!”怀袖一把扯住图海的缰绳,马儿停住脚步,图海翻身从马上下来,顺手刮了下怀袖的鼻子。
“就知道你还是这样,见了我从来不叫王爷,也不行礼,大了还不懂规矩!”
“哼!本宫如今是御封的毓妃娘娘,还没跟你挑理儿呢!若是抡起官阶,你还得给本宫磕头呢!”怀袖也是毫不示弱地扬着下巴,将图海顶回去,转身去牵马。
“嘿!你这丫头,还没改这牙尖嘴利的毛病,这么刁蛮,我看万岁爷八成不喜欢你!”图海如儿时般与她开玩笑,言辞依然毫不遮拦。
图海是无心一句玩笑话,却正戳中了怀袖的心窝子,转过脸的一瞬,唇呡了呡,压下心底的委屈,再转过脸又是满眼的春风和笑。
怀袖牵着流风跟在图海身后笑问:“你带我去哪儿打狍子?”
图海笑道:“这地方我熟的很,去年跟你哥早春时候来猎过鹿,你跟着我走,保证一会儿把你喂的饱饱的。”
怀袖知道图海的烤肉技术是一绝,小时候他们骑马出去打猎,怀袖总爱缠着一起去,倒不是为打猎,就是想吃图海烤的肉解解馋。
为着这顿烤肉,怀袖连晚膳都没传。
可就在怀袖兴致勃勃刚跨上马背的时候,却突然由不远处跑来一个小太监,疾奔至近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气喘吁吁道:“请娘娘留步,万岁爷有口谕,命娘娘前往金顶大帐侍驾!”
怀袖蹙眉道:“万岁爷不是由齐步琛将军陪着饮宴么?怎么突然让本宫回帐殿侍驾?”
小太监低垂着头脸道:“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方才万岁爷亲口所言,奴才不过传话而已。”
怀袖满脸的不情愿,愤愤然甩开缰绳,噘着唇嘟囔:“早不叫晚不叫,这几天都用不着我伺候,偏偏这个时候叫,肯定是成心的!”
小太监跪的远,没听清怀袖的抱怨,图海却是听得清楚,轻轻拍了下怀袖的肩膀,笑道:“别赌气,伺候好万岁爷要紧,你又不是只待一两天就走,咱们有的是机会再聚,得空了我再去找你便是。”
听图海宽慰,怀袖只得默默的点了下头,却难掩浓浓的失落,转身将马缰和马鞭丢给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怀袖跨步向金顶大帐行去。
怀袖沿着台阶上了金顶帐殿内,门口的宫人恭敬地挑开锦帘,怀袖跨步进去时,却见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第611章 受屈假寐
怀袖进入帐殿,却并未见康熙的人,转而出来问门口的宫人:“万岁爷呢?”
宫人如实道:“回娘娘,万岁爷与奉恩将军在大帐内饮宴,还未回来。”
怀袖心里的火顿时往上窜了几窜,强压住又问:“方才有太监说万岁爷传本宫回帐殿侍驾,你们可知万岁爷何时回来?”
宫人又答:“万岁爷的确命人传娘娘回帐,至于万岁爷他什么时候回来,奴才就不知道了。”
怀袖心下的怒火又往上窜了几窜,深呼一口气,努力稳着语气问:“涣秋人呢?”
宫人想了想道:“娘娘说的可是这几日在帐殿内伺候的那个宫女么?她方才让李公公叫走了。”
怀袖胸前起伏着,努力隐忍,终于没忍住转身便欲下台阶,可刚走下两个阶,立刻从旁侧闪出两名御前侍卫拦在了帐殿阶下。
“让开!”怀袖朗声喝道。
两名侍卫面无面无表情并肩而立,冷声道:“万岁爷有口谕,令娘娘留在帐殿中候驾!”
怀袖咬着唇,眸光冷飕飕扫过眼前的两名侍卫,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益,甩袖转身回至帐殿内。
内心憋着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举目望去,屋内的陈设皆是康熙所用之物,连个衬手摔的都没有。
怀袖立在窗边,望着窗外苍原夜色,眼圈渐渐湿润。
她这段时间住在厢车内,不止一次回想过自己是不是最近哪儿得罪了康熙,总觉他待她的行径举止,与往日颇有些不同。
怀袖几乎想破了脑袋也没理出头绪。
从裕妃赐死后,她自问再没有哪儿得罪过康熙,连卫贵人都是选秀时,她提点了一句,康熙才在卫青儿的名头上画了个圈儿,细算起来,他觅得良缘佳人还要感激自己才是。
那日雪额吓晕了卫贵人,凭借康熙的明察秋毫,他定能分辨那并非她故意而为,雪额又不认得卫贵人,它即便再聪明,也不过一只圆毛畜生,段不可能机敏到帮着自家主子争宠的地步!
怀袖立在窗边,哭的眼睛又酸又涩,康熙依然没回来,窗边的冷风吹进来,蒸干了脸颊上的泪,还冻的肌肤生疼。
怀袖用衣袖抹了把泪,深呼一口气,才感觉胃一阵阵痉挛疼痛,她光顾着生气,忘了自己连晚膳还没用过。
也不知眼下几更天,怀袖窝在茶几边,就着温茶喝了两口,闭上眼蜷在地毯上,许是哭的累了,没过多时便睡了过去。
————
康熙与齐步琛等将军府前来迎驾的几名武将在帐中聊了许久,直至又交了更后方才散了各自回帐歇息。
康熙行至帐殿内,挑帘栊跨进门一眼就看见昏睡在地毯上的怀袖。
康熙的脸色霎时凝得冰冷,几步行至近前将怀袖由地上抱起来,行向里端的大床。
缓缓将人放在大床上,外间伺候的小太监行至近前还未开口,康熙反手就是一记耳光。
“你们这些奴才都是死人么?听不见里面有动静都不晓得进来看一眼,若是毓妃有个闪失,朕定揭了你们的皮!”
原在门口侍立的几个小太监吓地跪在地上连声诺诺,李德全将就近的一个推了一把,底层斥道:“没眼色的东西,只管哭,还不赶紧去寻太医来!”
那小太监经这么一提醒,方才反应过来,赶着往外跑去。
李德全心只康熙此刻正在火气头上,使了个眼色将帐殿内其余的几个太监全叫了出去。
站在门口,李德全点着几人的鼻尖斥道:“你们几个果然是愚蠢至极的,我平日教过你们多少遍也不长点记性!
甭管万岁额这阵子宠着谁,毓妃娘娘那都是万岁爷心尖子上的人,你们若再不仔细着伺候,那天魂丢了脑袋,可别怪我今日没提醒你们!”
几个太监连连应声,李德全有叮嘱了几句,眼角瞄见一个人渐渐行至近前,侧目一看,正是怀袖的亲哥哥齐步琛。
齐步琛手里拿着几封信,刚巧行至近前,方才听李德全口中说了句“毓妃娘娘”心下微动,此刻见李德全回身向自己走来,立刻拱手行礼。
“这是阿玛托我带给万岁爷的几封信,劳烦公公转交。”
李德全接过信件,满脸堆笑道:“少将军放心,奴才这就将大将军的信送进去,将军今日车马劳顿,也早些歇着吧!”
齐步琛与李德全稍寒暄了几句,向帐殿明亮的窗棂望了一眼,低声问道:“我方才听见公公提及毓妃娘娘,不知娘娘她眼下可好?”
李德全笑道:“娘娘就在里面,好着呢!将军明日得空,或可见一面就知道啦!”
听李德全这么说,齐步琛才放下心,拱手施了一礼转身走了。
随军的御医为怀袖诊过了脉,只说胃里寒气郁结,不必用药,只喝点红糖老姜汤便好了。
待御医走后,康熙将怀袖的被子仔细裹了裹,便径自坐在了床沿。
怀袖原本只是困倦便睡着了,并非晕厥,被抱上床原本就有些迷迷糊糊醒了,再被太医一折腾,基本就彻底清醒了。
竖着耳朵听了片刻,搞清楚状况后,便故意闭着眼装睡,原本心里还恼着康熙,醒了也没话说,索性不如就这么睡着。
过不多时,外间又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跟着便有汤匙捧到杯碗的声音,之后,脚步声窸窸窣窣的又远去了,最后又回归宁静。
怀袖依然闭着眼,竖着耳朵听身边的动静,感觉身边的被褥微微有些动静,紧接着头顶传下来康熙的声音:“你还准备装到什么时候?要朕喂你么?”
怀袖眉头不自觉皱了皱,心下正琢磨康熙是如何看出她已经醒了的,就听康熙又道:“朕听闻那位少王爷烤肉的技艺很是了得,正欲明日令他一展技艺,既然你胃口不好,那就……”
康熙话刚说了一半,手里的汤碗立刻被抢了过去,不知何时坐起来的怀袖三口并作两口将一碗辣酥酥的老姜汤喝了个干净。
“区区胃寒而已,不碍事,明日万岁爷仍依照先前的安排叫王爷烤肉便是!”
第612章 幽怨惹怜
康熙并没搭话,只似笑非笑地瞧着怀袖。
怀袖望着康熙这般神情,心下一琢磨,恍然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还装睡来着。
娇俏如玉的脸登时飞上两朵云霞,怀袖垂下眼帘,暗暗咽了咽口水,小声道:“臣妾……呃……谢万岁怜恤……”
此番小女儿娇态尽数落入康熙眼内,不经意间,已泛做朵朵涟漪晕在心底,只是脸面儿上,却渐渐收敛起先前的笑意,仍换出平日里的那副庄严宝像。
“是不是朕若不命人去请,你就不打算回来?”康熙淡淡地问了一句,手又探向枕边的书卷。
怀袖咬了咬唇,心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棘手的问题,仔细回想这个把月的因果原委,她突然反应过来,貌似当初是他有意不让她回来的。
方才装睡时的愧疚,瞬间被反复而来的委屈遮盖的无影无踪,怀袖抱着被子,抬起幽怨的眸子望向对面悠然看书的康熙。
康熙已经翻开了书卷,原本等着她回话,片刻仍未等到,再起眼皮子,正撞进怀袖那双含恨带怨的眸光中,康熙怔了怔。
“你……身子哪儿不舒服还不舒服么?”康熙迟疑着,问出这么一句。
怀袖咬着唇,抽了抽小巧的鼻翼,淡淡道:“臣妾以为,臣妾这些日为何没回帐殿,原因万岁爷应当知道。”
康熙歪着头略想了想,仍看向她:“朕应当知道什么?朕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呀。”
这一句问罢,怀袖原本低垂的眸子又抬了起来,晶莹的眸光中幽怨似更浓了几分。
康熙见状神情讶然,又问:“究竟是为何?你说出来便是,朕确实不记得曾说过叫你移出大帐的话呀!”
康熙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竟然还带出些许的无辜。
见着如此情景,怀袖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满心的委屈全堵在喉咙里倒不出来,眼巴巴望着康熙,硬生生憋出两行泪来。
她即便已嫁入帝王家,出身毕竟贵为格格,床笫之事若康熙不主动开口,叫她一个女儿家如何说得出口?
怀袖心里约莫猜出康熙是故意的,以他后宫众多佳丽诞下几个皇子公主来看,说他不晓风月情浓,她断然不信。
可他又为何偏生如此为难自己,却是怀袖始终想不明白的。
心里急的发慌,嘴上又说不出来,怀袖只能憋的哭鼻子。
康熙眼见怀袖这般,心里疼得紧,忍着去抱她的冲动,由袖口中抽出一块帕子塞进她手心里,转开脸淡淡道:“不知道朕烦人哭鼻子么?赶紧擦干净!”
怀袖忍至今日,已再忍不住,手里捏着帕子,抬着婆娑泪眼看着康熙问:“万岁爷,今日怀儿只要您一句明白话,您是不是已厌弃了怀儿?”
左不过迟早要捅破的事,早把话说开了,大家都解脱。
怀袖也想明白了,倘若康熙当真已厌弃了她,她也不白占着个正妃的位置,哪怕他赐她一个法号,她随着沈婉去出家,也好过如困兽般被囚禁在这锦绣牢笼中。
康熙侧脸对着怀袖,听她这么问,只淡淡说了句:“怀儿,你一向冰雪聪明,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怀袖抽着鼻子道:“臣妾最愚笨不过,还请万岁爷名言。”
康熙转回头,看着怀袖哭的跟花猫儿似得小脸儿,皱了皱眉,抽出她手里的帕子,将挂在腮边的泪轻轻擦拭干净,还将已经流出来的鼻涕也顺带擦了擦。
“乖,别闹了,朕今日有些累了,早些歇着吧。”
康熙说完,站起身自己褪去了衣衫,掀开被子在怀袖身边坐下。
见她仍坐着不动,康熙侧眸望着她,平静道:“怀儿,在朕心里,你向来懂事乖巧,最让朕省心,如今行军要务,朕顾及不来旁的许多,你当明白才是!”
怀袖静静地听着康熙的这番话,待他说完,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万岁爷,是不是因怀儿是疆北的格格,你才决定带怀儿出征,倘若怀儿并非此等身份,万岁爷是不是就……就……”
康熙抬起眼看着她,似是很认真地等着听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怀袖的泪流的比刚才更凶了,颤抖着肩膀哽咽道:“就……带卫贵人来了……”
好不容易说完这句,怀袖将脸埋进被子里,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康熙望着哭成一团的怀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趁她专注哭鼻子的空档,唇角不自觉勾出浅浅的笑意,口中低喃:“真是个傻丫头!”
怀袖此刻哭的正在兴头上,自然没听见康熙的这句话,将自己从头到脚完全裹在被子里,反正已经哭了,就索性哭个痛快。
康熙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往床内挪了挪,换了个舒服点的位置躺下,吹熄床边两只明亮的宫烛后,缓缓在怀袖身边躺下来。
看着身边高高隆起一团的被子,听着被子里怀袖嘤嘤如小猫叫一样的哭泣声,康熙强忍着将她揽入怀内的冲动,含着笑意合上眼。
————
怀袖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约莫哭的实在没力气了,便也睡着了。
次日醒来的时候,窗口明媚的阳光洒了一大片,怀袖从被窝里探出头,只觉着光线刺眼,抬手遮挡住眼睛。
“主子可算醒了,今日阳光晴好,万岁爷早就跟少将军骑马踏青去了,方才还说起主子没起床,甚是可惜呢!”
映雪边说笑着,将披风搭在刚坐起来的怀袖肩膀上,涣秋已端进来洗漱的金盆,怀袖再看,自己的貂白的雪裘和大红的吉服已预备稳妥,连花盆底的绣珠矮靴都整齐地摆放在了床边的屏风下面。
在抬眼看向旁边的妆台上,明晃晃的赤金凤冠端端正正呈在台子上,旁边放着十个金镶玉的修长护甲……
怀袖瞧了两人一眼,莫名问:“你两个怎么今日来的这么齐全了?李德全放你们进来了?”
涣秋笑道:“我们是万岁爷叫人专程唤来伺候主子的,主子今日可要好生打扮哦!”
映雪连连点头,笑道:“主子还不知道呢,少将军辰时算过了今日的行程,说傍晚时候,咱们就能到将军府喽!”
第613章 近乡情怯
终于又回来了!
怀袖整理好妆容,一身华丽的掐金丝绣丹吉服,映衬出精致如玉的脸庞,站在金顶帐殿的门前,望向浩瀚苍霓的无尽草甸。
涣秋将白雀裘滚边貂绒大氅披在怀袖的肩膀上:“塞外风大,主子当心受凉。”
帐殿随着大军缓缓驶进疆北辽阔的地域,耳畔再次听见塞北的猎猎风鸣,怀袖眼底不自觉便泛出水雾。
映雪立刻地上手帕,小声道:“主子需忍一时,莫叫大将军瞧见哭花了的妆容才好。”
怀袖抬起脸看向蔚蓝天际,泪,终究没能落下来。
一整日的光晕不过弹指,康熙从清晨起,便一直与前来接驾的众将军在一起,怀袖的早膳和午膳,皆又映雪和涣秋伺候着用了。
过了午时,门外响起宫人行礼的声音,怀袖立刻放下手中书卷,原以为是康熙回来了,却没想到挑帘栊进来的,却是哥哥齐步琛。
齐步琛一跨进帐殿,带进来一阵扑面的微凉空气和熟悉的疆北气息。
怀袖行至近前,在齐步琛低身欲行礼的之前,一把将其手臂挽扶住。
“去年匆匆见过阿玛一面,我心念至今,如今整整三年有余,我终于回来了……”怀袖说完,用力咬着唇,透过水波望着齐步琛。
齐步琛见着如今的怀袖,心中亦是又激动又心疼,手紧握着怀袖的手,低声道:“怀儿如今虽锦衣华服加身,却是比当日在府中是瘦了许多……”
旁边的映雪和涣秋也是红着眼圈,添换了新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怀袖牵着齐步琛的手,将他让座在茶几旁,道:“我行程的前几日,二姐收到额娘的亲笔书信,说家中其他尚好,唯外祖母深染寒疾,虽不严重,却也服药有几日了,如今可大好了?”
齐步琛点头笑道:“好了,听说你回来,半月前就好了!”
怀袖咽泪而笑,亲手将茶盏放在齐步琛面前:“我侄儿如今也该会叫姑母了吧?”
提及自己的儿子,齐步琛一脸温和笑意:“那小家伙长的结实的很,模样跟阿玛极像,一月前刚过了垂髫生辰,前日就叫嚷着要坐我的马,你说这是不是天生使然!”
怀袖笑道:“这是自然,咱们将军府皆将门之后,不说你是男儿,就是我与大姐,二姐,也是这般小小年纪便舞枪弄棒的,要不是怕挨阿玛的打,恐要出一门几个花木兰那样的女英雄呢!”
此话落,兄妹二人皆是一阵大笑,毕竟是一个娘肠子里爬出来的,即便三年未见,一见面便不见半点的生分。
两人又聊了些旁的,齐步琛打量怀袖,笑问:“你如今也是做了娘娘的人了,前几日你嫂子陪着额娘和外祖母闲聊时,还提及你呢,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外祖母还等着抱小龙孙呢!”
齐步琛这一句话正撞在怀袖心尖子上,疼的怀袖不自觉收敛了唇角的笑痕,手悄然覆在左臂上。
齐步琛喝了口茶,抬头时,见怀袖出神,轻问:“怀儿?哥瞧着你似有什么心事……”
怀袖轻轻摇头,继而又牵出笑意:“宫中毕竟不必咱们府上,万岁爷身侧粉黛三千,环肥燕瘦无一不全,这样的事,自然是急不得的!”
齐步琛笑着点头:“这是自然,这不过是额娘和外祖母心里的盼想罢了,咱们不求别的,只要你在宫里好好的就行!”
怀袖自然知道这不过是哥哥安慰自己的话,既然已嫁入宫中,若长久膝下无子嗣,即便自家人不说,朝中同僚间也是要背地里说闲话的。幸而好在疆北距离京上天高地远,于此间相对那些京官儿们好很多。
怀袖的手始终覆在左臂上,心下只觉对额娘和外祖母万分愧疚。
齐步琛又陪着怀袖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去预备了,余怀袖独自在帐殿内几分期盼几分愁。
原本商定好的北郡王爷为康熙献技烤肉,因一日紧急行程而取消了,等过了申时,有太监来报说大军的先锋官已经抵达了将军府,大将军葛吉泰并福晋东果儿格格已经出府迎驾了。
怀袖的心显紧张,在帐内坐卧不宁,一直走来走去。
映雪见怀袖这般,不禁笑道:“奴婢从前不知打哪儿听说一个词儿叫做近乡情怯,先前不明白,近了故乡不是满心欢喜么,怎会怯呢?如今看主子这光景,奴婢算是信了!”
涣秋端着茶盏奉至怀袖面前道:“主子如今也算是衣锦还乡,随着万岁爷进将军府的门,不知又要为族里长多少脸,奴婢瞧主子却并不是怯,只因故人日久不见,心下生出许多惆怅罢了。”
怀袖听见这番话,侧目看向涣秋,笑道:“这数日不见你,体察心思倒是颇有长进!”
涣秋笑道:“奴婢这还多亏万岁爷点播,万岁爷提及主子时,说主子心下其实从未有过真正的惧,此因内心坦荡,若见主子心神不安时,必是牵动情愫罢了,主子心性清明,唯情一字不堪放下!”
怀袖举着茶盏的手顿在空中,茶未入喉,涣秋转的康熙这句话,却已入了心。
康熙这一番话,无疑将怀袖的心思剖了个清明敞亮,再没如此贴切的形容,就连她自己说,都说的不如这话明白。
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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