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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殿下有喜了-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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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来了!”刘岚彻激动道,“他是清元殿的侍卫!本将军见过他两次。”

    “大将军真是好记性。”那黑衣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你三更半夜潜入本王的存墨阁,是想偷物证吧。”燕南铮一针见血道。

    黑衣人转开视线看向别处,一副“我就是不说,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刘岚彻重重地拍他的头,气哼哼道:“别以为本将军查不出你的底细,说!”

    黑衣人道:“卑职贱名高路。”

    鬼见愁道:“属下立即去查。”

    燕南铮摆手阻止他,语声娓娓,轻淡如风,“高路,本王知道你来找新物证,因为你要保护一个人。或许那人对你有恩,或许你是为了朋友之义,或许你对那人恋恋不忘,心甘情愿地为他办事。你为他人牺牲的情义,令人感动。而那人明明知道此行凶多吉少,还是让你来冒险,那么他对你究竟有几分真心?是利用你还是真心待你?”

    “你不必再说。卑职什么都不会说。”高路态度坚定。

    “你不求回报,是难得的好儿郎,何必为了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而自毁前程?”燕南铮的话直击人心,切中要害。

    “无论如何,这是卑职一人的错,与他人无关。”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不为家人着想吗?你获罪被处死不要紧,你的家人就要因为你的愚蠢而无辜丧命。”

    “卑职只是来拿回本属于是卑职的东西。卑职的确来行窃,偷的是新物证。”高路动摇了。

第1卷:正文 第159章:碧玉耳坠

    燕南铮冷笑,“属于你的东西?那是一只碧玉耳坠,你一个男子,也戴耳坠?”

    高路面无表情道:“卑职不戴耳坠。前几日卑职在宫外看见一对碧玉耳坠,玉质不错,看着挺美的,卑职就买了想着送给中意的姑娘。”

    刘岚彻顺口问道:“你中意的姑娘是谁?”

    “卑职喜欢的姑娘便是瑶华郡主。”高路接着道,“卑职见过郡主三次,可谓一见钟情。不过卑职知道,以卑职卑微的出身根本配不上郡主,因此卑职把这份情意深藏在心底,对郡主从未有过半分妄念。卑职买了那对耳坠,想着只要郡主愿意戴着卑职送的耳坠就好了。于是卑职大着胆子跟着郡主,并且在郡主落单的时候把那对耳坠送给她。”

    “然后呢?”燕南铮好整以暇地问。

    “郡主身份尊贵,对卑职的态度自然极为鄙夷不屑。郡主根本看不上那对耳坠,也猜到卑职的心思,郡主就说了一些难听的话羞辱卑职。”高路的面孔忽然布满了愤恨,“卑职自知没有资格把郡主放在心里,可是郡主辱骂的话实在太难听了,卑职就顶撞了几句。郡主更生气了,不仅辱骂卑职,还要卑职前途尽毁,要卑职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甚至,郡主还要卑职的家人鸡犬不宁。卑职觉得郡主心胸狭窄,欺人太甚,急怒攻心之下就杀了郡主……燕王殿下,大将军,是卑职杀了郡主,与他人无关。”

    “就因为瑶华郡主辱骂你、威胁你,你便杀了她?”燕南铮郑重地问。

    “是。卑职听闻殿下找到新物证,知道殿下很快就能查到卑职,便大着胆子来偷。”高路视死如归道,“殿下、大将军要杀要剐,随你们。”

    刘岚彻气得睚眦欲裂,“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高路冷漠道:“卑职已经招供、认罪,跟关在地牢的那姑娘无关。”

    燕南铮下令:“收押地牢。”

    侍卫押着高路前往地牢,刘岚彻皱眉道:“燕王,他的鬼话你也信吗?”

    燕南铮转身回寝房,“明日再审。”

    刘岚彻追上去,房门却在他即将进去之际关上了,害得他吃了个闭门羹。他恼怒地嚷嚷:“喂,为什么明日再审?要趁热打铁呀,连夜审不是更好吗?”

    寂静的皇宫回荡着他愤怒的声音,只有扫过的夜风呼呼地回应他。

    他没有等到房里人的回应,回头一看,怎么所有人都跑了?那他今夜睡哪里?

    “燕王,你出来!给本将军安排个房间!”

    “你再不出来,本将军就闯进去了!”

    “你以为本将军说笑的吗?本将军这就进去!”

    “大将军,请您到那边那个房间就寝。”

    刘岚彻吓了一大跳,看见鬼见愁就站在自己身侧。

    鬼见愁就是鬼见愁,神出鬼没,鬼见了都害怕。

    刘岚彻悻悻地去那个房间,躺下睡觉。

    翌日上午,吃过早膳,他耐着性子问燕南铮:“燕王,可以提审那个高路了吗?”

    燕南铮站在琼庭,一身华紫在渐渐萧瑟的秋冬之节显得格外的醒目,寒风过处,广袂如飞。

    不多时,侍卫押着高路来到存墨阁。

    刘岚彻目光狠厉,厉声喝道:“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招供,再有半句虚言,大刑伺候!”

    高路梗着脖子道:“昨夜卑职已经认罪,没什么可说的。”

    刘岚彻气得跳脚,冲上去重重地踹了他两脚,“再不说,本将军把你大卸八块!”

    高路冷冷道:“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本王的人连夜去你帝京乡下的家,你的老母亲和妹妹已经不见了,后来在一里之外找到,她们倒在血泊里,死得很惨。”燕南铮神色淡淡,好似在说今早有点寒,要添衣了。

    “当真?”高路的面孔瞬间扭曲,弥漫着伤心、悲痛。

    “你的老母亲和妹妹为什么会死于非命,你心知肚明。”燕南铮端着茶盏浅浅啜了一口,并不逼他。

    刘岚彻惊愕,燕王什么时候派人去找高路的家人?为什么他不知道?

    高路的双目涌出热泪,一行清泪滑落,悲伤欲绝。

    燕南铮轻淡道:“若你坚持是你杀死瑶华郡主,稍后本王就上报太后娘娘。杀害宗亲,罪无可恕,诛三族。”

    刘岚彻郑重地提醒:“你最好想清楚,不仅你要五马分尸,还会连累你的亲朋。”

    高路扭曲的五官平展了一点,哑声道:“卑职招……昨夜卑职来行窃,的确是为了那对碧玉耳坠。那对耳坠不是卑职的,是……”

    ……

    宁寿宫。

    巧的是,不少后宫妃嫔都来向刘太后请安,连皇帝陛下也来了。

    其实是燕南铮派人通报的,请宫里各位主子到宁寿宫看精彩大戏。

    偌大的大殿济济一堂,萧太妃,丽嫔,惠嫔,月昭仪,杨婕妤,王选侍,等等。

    刘太后高居宝座,神色淡淡,对于众人不约而同地来请安,心中有数。慕容文暄坐在一旁,正与刘岚彻低声说着什么。

    凌疏影站在一旁,容颜冷肃。

    燕南铮坐于左列次座,如雪域高岭的一朵雪莲花,雪光清滟,神姿高蹈。

    玉肌雪时不时地瞟他一眼,目光夹杂着复杂的情绪,痴恋,着迷,无奈……

    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八贤王到——”

    八贤王气势凛然地踏入大殿,看见殿内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不由得一愣。不过他见惯了大风大浪,这等阵仗,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行了个简单的礼,在左列首座坐下,“太后娘娘,这么多人都在这儿,想必我儿惨死一案已经查明真相,抓到凶手了吧。”

    “八贤王稍安勿躁。”刘太后温婉地安抚,“不如先听听燕王怎么说。”

    “八皇叔,九皇叔应该已经查到凶手,不然也不会来向母后复命。”慕容文暄道。

    “的确已经有点眉目。”刘岚彻朝殿外大声道,“把疑犯押上来!”

    玉肌雪暗暗思忖,燕王查明真相,那卿卿应该不会有事了。

    众人心思各异,大殿的气氛有点沉。

    侍卫押着高路进殿,高路跪在宫砖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凌疏影一贯的无悲无喜,站在刘太后身边已经数年,随时候命,很多时候被人直接无视。

    “他就是杀死我儿的凶手?”八贤王怒火狂烧,恨不得一脚踩扁高路。

    “他不是凶手,他是清元殿的侍卫高路。”刘岚彻解释道,“昨夜存墨阁失窃,闯入行窃的人便是他。他偷走的东西是燕王找到的新物证,心甘情愿地为真正的凶手消灾解难。”

    “王八犊子!”八贤王愤恨地站起身,狠狠地踹去一脚,正中高路的心窝。

    高路跌倒在地,受了内伤,一声不吭。

    八贤王还不解气,有一股把他碎尸万段的冲动。

    燕南铮劝道:“八哥稍安勿躁,还要他指证凶手。”

    八贤王厉声怒吼,如狮子吼一般惊天东西,令人惊骇,“凶手究竟是谁?”

    此时,凌疏影秀眸空冷,神色如常。

    “你再说一遍。”燕南铮对高路道。

    “卑职乃清元殿侍卫,听闻燕王殿下找到新物证,担心新物证对她不利,便决定去偷。卑职与她相识数年,交情尚好,且她帮过卑职,因此卑职不能让她有事。”高路的目光状若无意地转向凌疏影,此时她眉睫微抬,目光轻淡如烟,好似根本不认识他。他接着道,“她杀害瑶华郡主,倘若被查到凶手是她,她必死无疑。卑职感念于她曾经的帮助,且默默地喜欢她两年,卑职不愿她死,只希望她开心地活下去。”

    “凶手究竟是谁?说!”八贤王怒不可揭地怒吼,虎啸般的吼声几乎掀翻殿顶。

    刘岚彻看着凌疏影,她恭谨地站着,站成一株狂风暴雨里岿然不动、一片叶子也不飘动的神奇碧树。那张端雅清丽的脸庞有点苍白,漆黑的眸子低垂着,眼珠难得动一下,似一双假眸。

    他心里冷笑,假装镇定罢了,稍后看你如何辩解!

    高路右手发颤,慢慢抬起来,“是……她……”

    大殿死寂,空气好像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跟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他指的莫非是凌女官?

    八贤王的身躯爆发出酷烈的杀气,恨不得一刀把她大卸八块,“原来凶手是她!”

    凌疏影依然凝定不动,好似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没有悲喜,没有表情,没有呼吸,又宛若一具精心雕刻的冰雕,散发出丝丝寒气,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高路的手臂低低的,有点心虚,不太敢指控。

    玉肌雪心里惊骇,竟然是凌女官!

    刘岚彻不耐烦地催促:“究竟是谁?是不是凌女官?”

    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一个宫女仓惶地奔进来,喊道:“太后娘娘,陛下,是奴婢的错……奴婢是凶手……与旁人无关……”

    大殿哗然,纷纷转头望过去,但见一个宫女飞奔进来、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认罪:“八贤王,是奴婢杀死郡主的……”

第1卷:正文 第160章:认罪

    这突发的变故,让所有人不明所以。

    众人面面相觑,刘岚彻恼怒地喝问:“你说什么?你是哪殿的宫女?”

    八贤王盯着这个跪在宫砖上爬行的宫女,虎目怒睁,满面戾气。

    燕南铮的长睫轻轻一扇,遮掩了隐秘的心事,好似洞悉了一切。

    刘太后淡漠地扫过大殿所有人,姣好的面容没有露出半分情绪。凌疏影也是如此,依然恭谨从容。

    那宫女爬到八贤王的脚边,泪水涟涟,惊惧与痛苦交织在面上,哭喊道:“八贤王,是奴婢杀死郡主……您杀了奴婢吧……”

    “当真是你杀死我儿?”八贤王不蠢,方才高路明明指向凌女官,这宫女突然跑出来认罪,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是奴婢……”那宫女哭道,卑微地求死。

    “太后娘娘、陛下面前,岂能胡乱认罪?”刘岚彻知道她决意求死,怒气积蓄在体内无处发泄。

    “真的是奴婢……”那宫女泣不成声。

    “你叫什么,在哪个宫殿当差?”燕南铮淡淡地问。

    “奴婢贱名丹丹,在惊鸿殿当差。”那宫女回道。

    “你为什么杀死瑶华郡主?”他看向刘太后,她盯着丹丹,目光从未移开,温和里暗藏凌厉。而丹丹偶尔看向她,眼里的畏惧一闪即逝。

    “奴婢是公主殿下寝宫里的宫女,负责清扫。公主殿下与瑶华郡主一向不睦,郡主知道奴婢的身份,在宫里遇到时,郡主气不过公主殿下压她一头,就拿奴婢出气……”丹丹悲愤交加地说道,“郡主拿奴婢出气不止一次,一次要奴婢给她舔干净丝履,一次用鞭子抽奴婢,一次拿针扎奴婢……”

    “因此你对瑶华郡主怀恨在心?”刘岚彻揣测道。

    “是!奴婢对郡主怀恨在心!”她咬牙切齿道,双目上翻,眼白狰狞吓人,“奴婢出身卑贱,但奴婢自问从未得罪过郡主……就因为奴婢是公主殿下寝宫里的人,郡主就折磨、欺辱奴婢,奴婢恨毒了她……”

    “你如何杀死瑶华的?”燕南铮再问,语声似含冰霜。

    “那日奴婢去针工局,看见郡主和一个宫女争吵,就隐藏在附近偷窥……”丹丹回忆道,“那宫女离去之后,奴婢特意过去向郡主请安。郡主原本就火冒三丈,看见奴婢就更气了,打了奴婢两耳光……”

    “然后呢?”刘岚彻追问。

    “郡主打了奴婢两耳光,有点消气了,不过奴婢越想越气……奴婢想起待在身上的匕首,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冲动,就冲过去刺入郡主的胸口……”丹丹一边说一边哭,泪流满面,浑身颤得厉害,好似亲身经历了自己所说的事。

    “混账!”

    八贤王发出地动山摇般的怒吼,下一瞬,一脚飞起,踢中她的心窝。她似一只蹴鞠飞起,又如一片落叶般跌落,再滑行了一阵才停下来。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众人看得心惊肉跳。这么重的一摔,只怕她受了不小的内伤。

    丹丹趴在宫砖上痛苦地呻吟,然而没有人同情她,一个宫女的命运如蝼蚁般微不足道。皇宫里这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习惯了宫人的卑躬屈膝、命如飘萍,习惯了当主子的威势与尊严,习惯了掌控比自己低贱的人的命运。他们的眼里,一个宫人的生死就跟春去冬来一样,跟落叶飘零一般,习以为常。

    刘岚彻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俊眸急剧地收缩,满脸的不甘心与愤恨。

    燕南铮知道他不是因为宫女丹丹有此遭遇而气愤,而是李代桃僵,不能将真凶绳之以法。

    八贤王根本不解气,沉沉地走过去。

    丹丹蜷缩着,觉得他的双腿好像要把宫砖上踏碎。死亡来临,她的眼眸忽然瞪大,四肢发抖……

    “该死!”

    他抬起脚,面上布满了滚沸的杀气,重重地、狠狠地踹在她的身上。

    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清晰地听见胸骨断裂的轻音,接着那宫女闷哼一声,微睁的双目看向前面的虚空。

    她看的方向,是刘太后与凌疏影的方向。

    头一歪,她气绝身亡。

    亲眼目睹八贤王踹死凶手,众人的反应有点微妙。

    凌疏影唇角微弯,弧度几不可闻。

    燕南铮却捕捉到了,神秘莫测地挑眉。

    刘岚彻气闷不已,恨不得立即爆出此案另有内情,揪出真凶。他瞪向凌疏影,像要吃人般,无比的痛恨。

    她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她也无所畏惧了。反正她永远得不到他的真心相待,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吗?

    气氛有点沉重,慕容文暄率先开口:“八皇叔,凶手已经伏法,瑶华妹妹也能瞑目了……朕派人护送瑶华妹妹回王府……”

    “不必了!”

    八贤王厉声道,尔后扬长离去。

    慕容文暄有点尴尬,打圆场道:“八皇叔丧女之痛,情有可原。”

    玉肌雪柔声道:“陛下,太后娘娘,既然此案已经查清,那收押在地牢的绣娘是不是可以……”

    “她是清白的,朕立即派人去传话。”他立即道,“母后可有异议?”

    “放了她。侍卫高路所犯之罪,燕王酌情处置吧。”刘太后倦怠道,“哀家乏了,都退下吧。”

    高路被押下去,众人告退。

    刘岚彻给燕南铮打眼色,燕南铮视若无睹,径自出去。

    他没办法,只好跟着走。走了一阵,他拉住燕南铮,气急败坏道:“就这么算了吗?”

    “还能怎么样?”燕南铮淡淡地反问。

    “当然是趁机良机将真凶绳之以法!本将军不能就这么算了!”一想起凌疏影那得意的眼神,刘岚彻就气得肝疼,“再者我们设局诱骗高路说出真相,到头来伏法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宫女,那我们不是白费心机了?”

    “你瞧不出来吗?仅凭凌女官一人,根本不可能让那宫女心甘情愿地求死。”燕南铮目光如炬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太后娘娘要保住凌女官一命?”

    刘岚彻震惊地腿软,是他的亲姐姐执意要保住凌疏影那个杀人凶手!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就此罢休!

    燕南铮道:“昨日你跟太后娘娘提起新物证,想必太后娘娘就猜到凌女官是凶手,因此安排宫女丹丹顶罪。”

    昨日他想到这一点,赌的便是刘太后对凌疏影究竟有多看重。

    现在看来,结论是:很看重。

    刘岚彻无法接受这个真相,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没想到太后娘娘也做这种徇私枉法的勾当!”

    燕南铮望着他气冲冲地折返宁寿宫,没有阻止。

    卿卿已经没事了,他也该功成身退了。

    鬼见愁期盼地问:“殿下要去地牢接卿卿姑娘吗?”

    “出宫,回府。”燕南铮轻快地前行。

    “啊?”鬼见愁又想不通了,为什么殿下不去接卿卿姑娘?

    功劳被刘大将军抢了,那不是亏死了?

    ……

    宁寿宫。

    宫人都在大殿外远远地候着,刘太后重重地搁下茶盏,眼神冰冷,不怒自威。

    凌疏影走到中央跪下,低着头不出声。

    “你好大的胆子!”刘太后严厉地呵斥,“你杀的可是八贤王的女儿!”

    “微臣一时糊涂,做错了事……微臣知罪……”凌疏影仰着脸,珠泪盈睫,格外的凄楚委屈,“微臣眼见大将军对那贱……绣娘百般呵护,微臣心里又妒忌又痛恨……微臣也想放下这段孽缘,想忘记大将军,微臣真的试过……可是,微臣根本忘不了他,微臣不知怎么办……”

    “你怎么这般糊涂?”刘太后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微臣大错特错……”凌疏影珍珠般的泪水滚落粉颊,泣不成声,“宫里都在议论大将军在太医院衣不解带地照顾那绣娘,微臣心痛如焚……每个夜里,微臣饱受妒忌的啃噬,夜不能眠……娘娘,微臣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们双宿双栖,没办法成全他们……那日微臣得知瑶华郡主进宫,便立即去找她……”

    “说下去!”

    “原本微臣想煽动瑶华郡主去对付那个绣娘,却看见瑶华郡主和那绣娘争吵,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冲动,微臣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杀了瑶华郡主,嫁祸给那个绣娘,一箭双雕。她们就不会再威胁到微臣,大将军就是微臣一人的……”

    “你好糊涂!”刘太后痛心疾首道。

    “太后娘娘,微臣认罪……微臣愿受任何惩处……”凌疏影泪如雨下,声音嘶哑,满是悔恨。

    “哀家找了个宫女代你认罪,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刘太后冷厉道,“若你再行差踏错,哀家绝不会再袒护你!你好自为之!”

    “谢太后娘娘隆恩……微臣一定尽心尽力侍奉娘娘,不再胡思乱想。”

    “最好如此!姻缘之事讲究男女双方两情相悦,不可强求,既然彻儿对你没有那心思,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哀家必定为你寻一个文武双全的好儿郎,不比彻儿差。”刘太后谆谆教导。

    “谢太后娘娘大恩。”凌疏影伏身拜谢。

    这时,刘岚彻闯进来,看见这一幕,明白了几分,射向凌疏影的目光凌厉如刀,“太后娘娘,臣有事要奏。”

    刘太后对凌疏影道:“哀家吩咐你的事,你先去办吧。”

    凌疏影低着头站起身,告退出去。

    他气愤地质问:“姐,你贵为一国太后,为什么也做徇私枉法的事?”

第1卷:正文 第161章:徇私枉法

    刘太后气恼地问:“你什么意思?”

    见她装傻,刘岚彻失望地摇头,怒问:“姐,你把我当傻子吗?”

    她伤心道:“哀家什么时候把你当傻子了?你是刘家唯一的嫡系子孙,哀家倚重你,视你为唯一的亲人,你居然跟哀家说这种话!”

    他彻底地失望了,愤怒的火苗在体内燃起,“若太后娘娘一直徇私枉法,从来不标榜律法大于天,那么臣无法可说。然而,太后娘娘是怎样的?说的与做的全然不一样,与自己无关的人,依律法裁决;你自己看重的人,私心包庇,徇私枉法,亲疏有别。太后娘娘就不怕八贤王得知后闹得朝野皆知吗?”

    “这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祸事?你竟然指责哀家……”

    “这件事跟臣有什么关系?是臣指使她去杀人吗?是臣蛊惑、诱骗她吗?”刘岚彻怒火滔天地厉喝,惊雷般的怒喝声似要把殿顶劈飞,“臣一早就拒绝她,跟她说得清楚明白,但她依然痴恋于臣,妒忌心重,心术不正,甚至杀人,还嫁祸给旁人!这种心思诡秘之人,太后娘娘还要留在身边吗?”

    刘太后本是全身紧绷,上身前倾,听了这惊天动地的话,她身子一软,跌坐于宝座,神色怔忪。

    刘岚彻郑重道:“今日,她胆敢杀害宗亲,以后还会再杀他人。臣恳请,将她治罪!”

    她站起身,神色怅惘,轻缓道:“这几年你不在京里,陪伴哀家的只有繁重纷杂的政务、如履薄冰与危机四伏,甚至是无边的寂寞。哀家只是一介女子,虽然选择了这条路,但也会有辛苦难过、彷徨无助的时候。哀家可以跟什么人排解苦闷?只有疏影能明白哀家的心与苦楚,只有她真心、坦诚地对待哀家,为哀家排忧解难。若失去她,哀家如何渡过这深宫里的漫漫长夜与下半生?”

    刘岚彻没想到她说出这番话,没想到一向坚强、抱负远大、谋算人心、擅谋略的长姐会有这么多感慨,也会觉得疲累。然而,谁都知道,高处不胜寒,上位者往往是寂寞的,无边的孤独是上位者的宿命。

    不能因为这样就要私心包庇,这是不对的啊!

    他对长姐有同情,有亲情,有怜惜,可是,在家国律法面前,他想任性一次。

    “姐,有第一次,就会第二次、第三次。你一向重视自己在朝野、臣民眼里的声誉,这次为什么这么做?就因为你不忍心、不舍得吗?然而,每个人都有不忍心的事、不舍得的人,那每个人都可以徇私枉法吗?”他语重心长道,“姐,我不再勉强你,但我很失望。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你以为哀家想徇私枉法吗?”刘太后精致美艳的眉目布满了浓浓的倦怠。

    “累了,就好好歇息吧。”

    刘岚彻搀扶她回寝殿,“姐,你最好告诉凌女官,此生此世,我与她绝无可能。”

    她没有异议,却道:“你想过吗?对那绣娘来说,你是刺向她心口的利剑。”

    他心神大震,可是依然坚持自己的选择,“我自有分寸。”

    ……

    兰卿晓安然无恙地回针工局,不少人窃窃私语,难听的话一波接着一波。自然,因为刘大将军而嫉恨她的人,多如牛毛。

    叶落音、拂衣、小倩、红绡、翎儿等人叽叽喳喳地问她,她顿时觉得头疼,摆手让她们安静下来。

    她笑道:“我没事,你们忙去吧。”

    众人刚刚散了,叶落音把她拉到一旁,看看四周,悄声问道:“杀死瑶华郡主的凶手是谁?”

    兰卿晓如实道:“我也不知道,燕王没有审讯过我。”

    “啊?不会吧。”叶落音惊愕,“那燕王如何断案的?”

    “我也想知道。”兰卿晓知道燕王断案的本事无人能及,那么杀死瑶华郡主的凶手真的是凌女官吗?

    这时,刘岚彻走进来,那些姑娘再次闻风而动,花痴地流口水。

    他堂而皇之地走进绣房,若是以往,他必定朝围观的众多姑娘眨眼微笑,挑逗她们,现在,他视若无睹,径自走向兰卿晓。

    兰卿晓蹙眉,他来做什么?

    他拉着她的小手,在众多姑娘热切、滚烫、痴迷的目光里,转身朝外走去,未曾说过半句话。

    为了给他一点颜面,她没有拒绝,也没有问他想做什么。

    那些平日里看不惯兰卿晓的绣娘,又是妒忌又是生气又是羡慕又是嫉恨。

    “为什么刘大将军不看我一眼呢?那个卿卿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他这样迷恋?”

    “可不是吗?我们的姿容不比卿卿差多少呀。刘大将军对她青睐有加,一定是鬼迷心窍。”

    “对对对!一定是卿卿使了妖术、媚术迷惑刘大将军的。”

    “这次她安然无恙地回来,必定是用妖术迷惑了所有人。”

    “她有厉害的妖术,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翎儿、小倩、红绡听见这些诋毁卿卿的议论,气死了。翎儿性急冲动,气得火冒三丈,要冲过去撕烂她们的嘴。小巧和红绡连忙拉住她,叶落音劝了几句,她才消停。

    外面,兰卿晓挣脱手,“大将军有什么事吗?”

    刘岚彻摸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高热。不过你在那地牢住了两夜,我带你去太医院找太医把把脉。”

    她连忙道:“不用了,奴婢好着呢。”

    “这件事必须听我的。你不是赶绣活吗?倘若又病了,那不是更糟糕吗?”

    他强硬地拽着她往太医院走,她无可奈何,只好依了他。

    太医院的太医认真地给她把脉,说她没有着凉,也没其他病症,刘岚彻这才放心。

    从太医院出来,兰卿晓笑吟吟道:“这次多谢大将军,你又救奴婢一命呢。”

    “其实……我的功劳不是最大的……另有其人……”刘岚彻犹豫道,不太想说,但又觉得不说不好,会让她低看了。

    “无论如何,大将军对奴婢的呵护之情,以后若有机会,奴婢必定报恩。”

    “那就以后再说吧。现在是犒劳五脏庙的时候,我带你去大吃一顿。”

    “不行,奴婢时间不多了,必须回去赶绣活。”

    “好吧,不勉强你。那等你赶完绣活,我再带你出宫吃饭。”

    两人就此约定,相谈甚欢。

    回针工局的路上,刘岚彻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想知道杀害瑶华郡主的凶手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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