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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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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这泼水是她自己不小心泼上来的,他是占了一部分责任没错,可就这么捶他一通,自己还是没有太多道理。再者说,他还伤着,那伤还是因着她受的。
于是,婠婠那只拳头又缓缓的舒开了。扯着唇角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不妨事,我再去打。”
凤卿城先一步折下了片草叶,道:“我来吧。”
婠婠上前来抢下他手中的叶片,道:“怎么这么多毛病,老老实实的等着不好吗?”
溪水潺潺,暖风绵绵。
凤卿城从那风中嗅到了一抹淡淡的梧桐花香。
四周并没有梧桐树,而且这个季节里梧桐花还没有开。他记得分明,方才是没有这股香味的。
他微垂着眼眸看向身前的婠婠,视线再一次的落在了她那被水打湿的肩颈处。
婠婠亦是察觉到了那抹香气。她能辨认的出这气味正是昨夜里那些颜料的香气。这大半日的时间她都没有闻到香味,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肩颈和胸前只湿了一小片地方,那些水大部分都淌在了背上。那片凉湿的范围恰恰好的将那串梧桐花的位置包含进去。
凤寒说的永有淡香,莫非不是凑近了才能嗅到的一点,而是这样沾水就散出香气。
不知怎么的,婠婠隐隐觉得自己是被凤寒坑了一把。
此时凤卿城的视线已然落到了婠婠的腰腹处,默不做声,若有所思。
婠婠见他以这么一种神情瞧着自己的腰腹,下意识的护着小腹向后躲了几步。暗道:他该不会是看出了什么破绽吧。
他要是知道,他拼死救得是只箩筐。。。。。。
婠婠干咳的几声,问道:“你看什么?”
她如此紧张的护着小腹,这般姿态神情又令凤卿城有些不确定起来。若真是如他所猜那般,她这肚腹是假,那她又何故如此紧张。
凤卿城这样盯着她不说话,令婠婠心中再次的嘀咕起来:这个人莫非真的是变态了。
她谨慎的退开两步,转身又打了些水过来。当她小心的将盛着水的叶片递到他手中,忽然发现他手上依旧还带着那枚赤血玉的扳指。
他右臂伤的重,此刻只以左手来接,那软趴趴的叶片难免有些塌陷的迹象。婠婠看的心悬,忍不住伸手过去护在他手旁,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将水合在哪道伤口上。
幸而那叶片在最初的晃晃悠悠后,被他牢牢的拢了住。
婠婠舒了口气,将手收了回来。
凤卿城看了看手中的叶片,略有诧异的道:“打给我的?”
婠婠道了声“废话。”折身往前行去。
现在回那个镇子是不妥的。一来,不知道路上是否还有其他埋伏。二来,那地方毕竟是赵子暄的地盘,这会子那些守军也一定到了。凤卿城不能再往那地方去。
走着走着,婠婠心中忽然窜起了一个主意。赵子暄如今好歹也是位君王。他说话那是要算话的,既然他说了要将凤卿城捉来给她做面首,那她将他带回去,只说是自己动手将人捉来了,想来赵子暄不会伤他的性命。
婠婠顿住了脚步,转回头来看着他,居然真的思考起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若是将他带回去,随便寻个郎中也比眼下这粗陋的条件有益恢复。
不过然后呢。等他伤好了该怎么办?难道当真的扣他下来做她的禁脔。
嗯。。。。。。禁脔什么的。
婠婠闷头笑了一阵,立刻鄙视起自己来。她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这主意想的当真是馊。
若是他有所图谋,她将他捉回去做面首,那她岂不是危险?
若是他并无图谋,或者所图的并不是针对她、针对赵子暄。他才刚救了她,她却将他捉回去做面首,那她岂不是禽兽?
这一遭对凤卿城来说,必是有去无回。赵子暄乐得扣了赵子敬的左膀右臂,四门中人乐得折他羽翼,囚他于鼓掌。那境地说是生不如死也不为过。
婠婠在鄙视完自己的头脑后,又开始鄙视自己的出息。
早已决定要戒掉他,怎么都到了这般境况,她居然还潜意识的想留他在身旁。
但是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种看进眼睛里就再拔不出来的存在。她发奋拔了三年,就是这么个结果。
婠婠收回了神,叹了一口气后发现她居然呆站在日头下,而他定定的立在一旁看着她。
婠婠掩着唇干咳两声,不甚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和鬓发,道:“这四周也没有个能安身歇脚的地方。”
自以为圆了场的婠婠折身回去,继续的往前走着。
这一会儿的功夫,她身上的衣衫已经干了,那股梧桐花的香气也随之消散。
凤卿城跟在她身后,细瞧着她走路的姿态。这般能蹦能跳,重心轻盈,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身怀六甲的人。
婠婠走出去几步,便听凤卿城在身后问道:“方才在想什么?”
婠婠的身形一滞,转回身来一本正经的威胁道:“我在想要不要捉你回去做面首。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再若像方才那样乱出幺蛾子,我就立刻捉你回去。也省的在这荒郊野岭陪你吹风。”
话音一落,轮到凤卿城的身形一滞,随即他笑着道:“也好。只不知兄长可好相处?”
婠婠略有些石化。他、他说也好?
这什么牌路!
而且又从哪里冒出个兄长的话题。。。。。。
随即婠婠明白了,这个兄长就像是妾室称呼正室姐姐那般。
她的嘴角微微一抽,道:“极好相处。说起来你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
说完她又转回身去继续的行路,并未看到凤卿城唇边舒开了一点如似冰雪初融的笑意。
“婠婠,左手边方向。”
婠婠向着左边看去,见不远处有着两株枝干十分粗大的老树。也不知是怎么长得,半截树干交缠在一处,树冠相错好似一体。树干的下半截是分开的,中间相距四五步,四周生着几丛灌木,形成了个天然的栖身所。
婠婠向那边走了两步,忽又停下来向他道:“凤侯爷,还请换个恰当的称呼。”
凤卿城笑了笑,用那得天独厚的醉人声线轻唤道:“大人。”
婠婠顿觉身上一麻。
怎么着,他这姿态还真想给她做面首不成?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不能要 难道还不能瞧瞧吗
婠婠按了按心口,深吸一口气道:“请在大人前面加个明字。”
凤卿城十分配合的改口道:“明大人。”
就是加上了这个字,由他唤来也并未曾多了一丝的疏离,且那声音依旧酥酥麻麻的撩人心弦。
春风软软绵绵的轻抚在面上,温柔如斯亦是美好不过此刻他唇畔眼角的一点笑意。
婠婠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个拳抵在心口处。可即便是捏成个拳,她也没能安抚住那颗狂跳的心。于是她迅速的抬起手来将自己的眼睛遮住,另一只手伸出去指着凤卿城道:“你还是像方才那样,继续不说话吧。”
婠婠飞快的转过身,疾步行到那两株交缠的老树下,忙手慌脚的清理着树下的空间。因着不知后面还有无叛兵搜寻,她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尽量的不去做变动,以免暴漏行踪。
这天然的空间中只几株杂草藤蔓,三两下便清理完毕。婠婠转回身来时,凤卿城还在缓步的向着这边行来。
高高低低的青草在暖阳下懒懒的摇摆着,风暖软,云悠远。最是寻常不过的春日景色,因为有他的存在便显得那般不同起来。
婠婠轻叹一声,本欲蹲下身来撑着腮舒服的窝一会儿,不想那箩筐甚是碍事。于是婠婠顺势的往身后的树干上一靠,另寻了个舒适的姿态,仿佛没骨头般的斜倚在树上,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罢了。好色这毛病她是改不了了。既改不了,那就放弃治疗吧。
不能要,难道还不能瞧瞧吗。
瞧瞧又不用花钱。
天气晴好,旷野山林间和暖一片。凤卿城行过来后没有进那树洞,而是在婠婠身旁慢慢坐了下来。
阳光透过茂密的林叶投在两人身上,那些光斑随着风儿轻轻的摆动着。
婠婠看了许久,方才眨眨眼道:“凤侯爷,你坐这么近干什么?”
凤卿城望着她笑了笑,将那条没有受伤的手臂撑在树干上,缓慢而吃力的起着身。
婠婠立刻道:“你别动!你有伤,还是我动吧。”
说罢了婠婠起身来进了那树洞。
严格的计算,那串梧桐花是今日凌晨时分刺上去的。也不知这个时代的刺青技术有无什么讲究,方才沾到的水会不会有所影响。不管如何,多做些保护总是没错的。
婠婠先是取了一瓶药露来,凭着触觉寻到那花的位置,结结实实的涂抹了一大片上去。然后她又拿出了凤寒所给的那罐药膏,犹疑了一下依旧挑了一点擦上去。
不知道是因药露中的水分,还是因着药膏,那抹香味又轻泛出来,似有还无的萦在空气中。
处理好后,婠婠从那小箩筐里拿出一包枣泥糕。她将衣衫整理好,然后走出树洞来将那包枣泥糕递予凤卿城。
“将就着垫垫肚子、补补血。”
凤卿城伸手接过,他看了看那包枣泥糕的大小,而后在她身上好一圈的打量,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她隆起的腰腹之上。
婠婠护着小腹向后退了几步,心虚的道:“看什么?”
随即她明白了过来。她的袖袋、腰囊间哪里能放下包足有小西瓜大的枣泥糕。
她这是被看穿了吧?
看穿便看穿,反正这伪装也不是专为诓他的。她一直装着,不过是觉得让他知道他拼死救了一只箩筐,脸面上有些不好搁,而且心中也有些。。。。。。
嗯,她有什么好怕的?他又打不过她,更何况他还伤着。
至于脸面,反正那玩意儿她本来也没有。
婠婠就地一坐,当着他的面将那箩筐连着里面的吃食一起扯了出来,然后大摇大摆的将箩筐放在膝上,随手拆开包肉馒头,拈起一只来吃。她瞄了凤卿城一眼,见他果然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膝头的箩筐。
婠婠故意将那肉馒头一晃,道:“别看了,羊肉的。你身上有伤,不能吃。”
然后她看到凤卿城笑起来,那是真的在笑,分毫没有气怒恼火的模样。
他不开口说什么,她也落得轻松,自顾的啃了两只肉馒头才发觉他只是拿着那包枣泥糕,并不曾打开吃。
婠婠拍了拍脑门,将手中的肉馒头连同箩筐一起放到地上,起身来到他身旁动手去拆那枣泥糕的纸包。
这纸包包的严实,他此刻就只一只手好使,自然是难能拆开的。
距着他近了,婠婠方才察觉到他身上有着一股格外新鲜的血腥味。仔细查看一番,果然在他腰侧发现一道开裂的伤口。
婠婠忍不住道:“伤口裂了你怎么不说?”
凤卿城并没有回答,只是笑望着她。
婠婠“嘶”的一声抽了口气,暗道:这人果然是变态了。
撕不开纸包不出声,伤口裂了也不出声。知道自己为了只箩筐弄成这副惨状,就只是笑。这会子问话不答,还只是笑。
三年的时间,这好好的一个人居然就往那不符常态的道路上一去不回了。
婠婠看着他,心中好一阵的惋惜:当真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她方才上药时是从衣衫破绽处直接洒了药粉上去,此刻伤口绽裂再从那小小的绽处下手,甚有些不好操作。
婠婠动手解开他的衣带,轻缓小心的将那被血浸透的衣衫一层层的从他身上剥离。这次她处理的仔细而小心,先是用帕子沾着药露一点点的擦洗净伤处的皮肤,然后才重新的洒上止血药粉。
除了这些新伤,他身上还有几道旧伤,那是三年前没有的。
婠婠轻轻的触了触那几道旧伤,而后顺手的将其他伤口处的血迹擦了,这才又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衣衫穿好。
抬起眼正好迎上他的目光。婠婠一滞,随即轻咳一声,满脸自然的道:“伤不避医。”
凤卿城弯起唇角来,眼底的笑意明显不同于方才几次。
婠婠被那双含了如此笑意的眼眸一瞧,立即将腰一挺“切”了一声,道:“谁没看过谁?”
她收好了药露和药粉,看了看手上的血迹,直接在凤卿城的衣摆上寻了块尚无血迹的地方,结结实实的擦了擦。然后拆开那包枣糕,掰下一块来递到他手中。
坐回去继续的啃了几口肉馒头,婠婠这才隐约想起,她刚刚好像是说过不让他说话来着。
难道是因为那句话,他才一直的不出声?
她说不让他说话,他就不说话。这不大可能吧。
婠婠清了清喉咙,试探着道:“你可以说话。不过你得好好说话啊。”
话音落下后,婠婠便听凤卿城道:“会养好的。”
“啊?”婠婠一头的雾水,满眼睛问号的看着他。
凤卿城笑着道:“你方才不是说可惜了这副好皮囊。这些伤很快就会养好的。”
婠婠。。。。。。
她、她又把心里话说出来啦?
不过,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第三百三十二章 你没错 我也没错
他要是这么理解的话,那这事情就要变的不对味儿了。
他因她受了伤,她还嫌弃这伤不好看,且话都不叫他说。这等行为那还叫个人吗?
嗯,虽然她本来也不是个人。
麻烦的是,明明他理解错了她还不能开口解释。她总不能同他说,她不是惋惜这伤不好看,而是觉得他已经变了态吧。
婠婠微张着嘴看着他,想了好一阵也没想到该要说些什么。这好一阵的时间里,她发现他手上似乎没有多少力气,拿着那块枣糕颇有些费力。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没了力气?莫非是避过了危险,心弦一松,各种伤痛的征状就都涌上来了。
毕竟受了那么多道伤,流了那么多的血。
虽然婠婠并没有多少良心,但此刻那丁点儿良心牵扯的她一整颗心都跟着不好受。
她靠过去,从他手中拿过了那块枣泥糕,掰下一小块来送到他的唇边。
凤卿城错愕的看了看她,随即自眼底融出一片的欢喜。他微微低下头吃下那块枣糕,望着她笑道:“多谢。”
婠婠看着他面上的神情笑意,琢磨了片刻后又掰下一块枣糕来喂给他,“少来,你故意的吧?也就是我这么没出息,明知道你是故意的,还一样看不下去。”
被揭穿了,凤卿城反而越发愉悦起来。
婠婠耐心的喂他吃完了那块枣糕,低下头来轻轻的抚去指间的糕屑,说道:“你不必在我身上下功夫,我这个四门令使就是个混吃混喝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大用。而且我在四门混的丁点威信都没有,我说话压根儿就不管用。”
凤卿城神情间的愉悦一点点的褪了下去。许久之后,他道:“你是这样想的?”
婠婠道:“不然呢?”她抬起眼睛来看着他,笑道:“我都混成这模样,你就别来招惹我了。火上浇油,雪上添霜,不厚道。”
凤卿城定定的看了她一阵,然后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婠婠想要挣开又恐再挣裂他身上哪道伤口。他使得力气亦是很大,强拉着她的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将那把明月弯刀抽了出来。
他就这样拉着她的手,缓缓的将刀搁在了他的脖颈间。
婠婠惊声道:“你做什么?”
凤卿城微微的弯了弯唇角,那笑意有些凉寂,“给先帝报仇,也顺便重新立起你一点威信。”
婠婠伸出另一只手来,小心的将明月刀从自己手中取出。
凤卿城道:“你此时不下手,以后未必再有这样的机会。”
婠婠看着他道:“先帝觉得那样甚好。他不需哪个给他报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人不同、所看的景不同,做出来的选择也就不同。走在这条路的人也许不会明白走在另一条路上的人所作出的选择,但要看什么景、要选什么路那是人的自由。
先帝都不在意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强行在意。”
日头微斜,一片阳光毫无阻隔的照在两人的衣角。芳草与树叶的沙沙声响交错在一处,遥遥的随着风儿远去了。
凤卿城缓缓道:“你既不在意,那日为何离去不归?”
婠婠笑道:“人这一生短短数十载光阴,所有的苦与乐、悲与欢,到头来都不过一碗孟婆汤。待几十年后一碗汤灌下去,天地六界间就再没有属于明婠婠这个人的意识。
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我总要对自己好一些。觉得开心就继续的开心,觉得伤心自然就离开。”
婠婠的一只手尚还被他握在掌心,凤卿城这样看了她许久,道:“对不起。我。。。。。。伤了你的心。”
婠婠摇头道:“你并没做错什么,道哪门子的歉。是我自己愿意凑过去的,你没有强迫我,也没有欺骗我什么。”顿了顿,婠婠又道:“那般的深仇血恨,不报的话还是人吗?那种情况下,你要防备我也是正常。”
那些直到逼宫后才确认下来的秘事,她竟知晓!
凤卿城的脸上神情自然看在婠婠眼中,她轻叹一声道:“宫变的第二日,我方知道。”
婠婠将那只犹在他掌心的手抽回来,又说道:“我这个人脑袋不怎么好用,但再是不好用我也还有只脑袋。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我同你说过多次,愿意同你一起担着。
我那时一心一意的剖了我心肝给你看。只想着同你走近一些,再走近一些。同你风雨同舟,人生同路,一直走到奈何桥头去。
后来,我走的心里发疼,就不想走了。
你没错,我也没错。
咱们这样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也是一桩好事情。”
暮春的天气总是有些无常,天际处翻腾起一线灰霾的颜色。暖软的阵风里掺杂着阵阵的凉风,一阵紧着一阵的密集,催着天际乌云滚滚,催着身畔林木摇摇。
婠婠见凤卿城的眼圈竟是有些泛红,那一双本就看不分明的桃花瞳更是蒙上了一层水光。
婠婠顿时慌乱起来,“你、你不是要哭吧?”
她慌张的伸手去抹他的眼睛,将那层水光强行的擦出,避免它们凝成水珠。因着心慌她的指尖有些发颤,指肚上的一点微湿很快的被风吹干,但她却觉得那抹触觉还在,令她的心越发慌成团乱麻。
遍野风吹叶摇的沙沙声中,她听的凤卿城说道:“婠婠,我只想着让你永远都欢欢喜喜的。
我不能为你担风挡雨,反要拉你进个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的局,那是个什么道理?
你本过得无所忧烦,我自当尽我之力让你继续过得无所忧烦。你既为先帝的仁厚而欢喜,那我何必在你面前打破他那仁厚的面具。
只要你欢喜,我便觉得欢喜。
可我不曾想到,如此做会伤了你的心。”
他什么都未曾替她做过,便是要为她除去的楚王也让连翘先一步的除了。他能为她做的仅仅是那样一点的事情,却还是都错了。
他伤的不轻,说起话来有些中气不足,却每一字敲都入了婠婠的心底,直敲的她鼻头发酸,眼眶发软。
☆、第三百三十三章 你行 你厉害 说的我都心动了
许久的一阵静默后。
婠婠开口道:“恒之,我喜欢听你说那些养我的话,也喜欢过那种好吃懒做的日子。但我却不喜欢真的让谁养着,真的去做一个等吃等喝、等着别人为我遮风挡雨的人。
若我只无牵无挂的一个人,你此番说这些话我定一丝不多想的信。事情都到了今天这一步,便是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也回不去了。”
凤卿城抓过她的手道:“我离朝就是。”
婠婠道:“你哪句话真,哪句话假,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是为了什么,我都分辨不出来。就这样吧,你回去做你那位高权重的凤侯爷,我回去做我那混吃混喝又断不能少的四门令使。”
凤卿城张了几次嘴,方才出声道:“你不信我了?”
婠婠道:“我的心相信,我的脑袋却不敢信。我为自己的举动付出什么,那都是应当。但若因我的举动连累旁人,那就不好了。而且,我很怕我这颗心再疼一次。”
凤卿城看着婠婠再没说话。
她想要一别两宽?
她既没有另寻良人,他为何要放她别去。
微凉的风更密集了些,天际的灰云慢慢的涌了上来。
这等天气让婠婠十分郁闷。她再一次的转过头来,发觉凤卿城好似没有动过般,还是如方才那样看着她,只神情间多了些若有所思。
婠婠不由自主的向一旁挪了挪,道:“你又在想什么?”
凤卿城一本正经的道:“我在想,你既不信我,我与你去做面首也是不错。任你呼来唤去,搓圆捏扁,一心所想的就只有你的垂怜。处在那般境地,你许就能信我几分。”
婠婠一悚,他这用词。。。。。。
面首、禁脔什么的,搓圆捏扁什么的,垂怜不垂怜的,那画面会不会太那什么。
婠婠的脸皮难得烧红起来,她蹭的站起身向他道:“你疯了?面首、面首的挂嘴边儿。”
说罢了她转身往旁处寻了些石头铺在那树洞中,又寻了些宽大的草叶连同茎秆一起折下。有无追兵不能确认,但眼前要下雨是能够确认的。凤卿城受着伤,若是沾到了雨水、受到了凉,在这荒郊野林里发起烧来那就麻烦了。
凤卿城见她这一串的动作,起身来打算帮忙。婠婠立刻指着他道:“坐回去。”
凤卿城只望着她笑了笑,而后继续的伸手去折草叶,压根儿就没有坐回去休息的迹象。
婠婠奔过来抢下了他手中的东西,道:“侯爷,您老实一会儿不好吗?”
凤卿城笑起来,道:“你不是说,若我不老实,便要捉我回去做你的面首。婠婠,只要能时时的见到你,我做什么都可以。名分。。。。。。我不在意。”
婠婠石化了那么一瞬,挤出几声笑来,“你行,你厉害。说的我都心动了。”
说罢了她扭过头去默默加快了手底下的动作。打不得、拉不住,她只能尽量快的将活儿做完。
折到足够的草叶后,婠婠又捡了些柴枝放在树洞中,只略一烘便撤去了。
做完这些,那些灰云才刚漫上来。幸而云层并不厚,也只是有云而无雷。
树洞旁本就生着灌木丛,此刻以草叶密密的覆了,这一方小小的树洞中便觉不出几丝凉风。才刚烘过,那温度还未散去,窝在其中竟颇有些惬意。
婠婠盘膝抱着那满箩筐的吃食,翻找了片刻后从中捡出一包肉脯来。她闷着头啃了两块肉脯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向凤卿城道:“你能别看我了吗?”
此刻树洞中光线晦暗,但还不至于漆黑一片的看不分明对方在做什么。
婠婠不止能看清他在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甚至还能瞧清楚他眼中的情绪。她从来不怕被人看,但被这个人用这种目光瞧着,实在是没有办法忽略。
她清了清喉咙,道:“多个面首我是无所谓。不过我已然与人有了婚约,他那人不好相处。”
凤卿城轻笑道:“她那个人的确不好相处。”他向前倾了倾身,眉眼间尽是温柔认真,“你一个人面对她必要吃亏的。婠婠,你真的不考虑收我回去吗?”
收、收?
他居然用了“收”这个字眼儿!
婠婠滞了一瞬,而后迅速的寻回了思维,问道:“你认识他?”
凤卿城点头,“认识。”
婠婠又道:“凤这个姓氏并不多见,却也不是只那么几人。怎么我一说姓氏,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你认识的那个?”
凤卿城的视线向她手指间落去,“婠婠,你的指环并不合手。”
婠婠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上那枚琥珀指环。方才她擦糕点屑时,这只手是手心向上摊开的。那条用以调整的丝穗线,自然是被他瞧见了。
凤卿城笑了笑又道:“栖梧岛与明月山庄有交情,凤寒与你又恰巧都在此地出现,她身缠麻烦,你又戴了只不合手的指环、揣只箩筐假装有孕。这些事情单看一桩不奇怪,放到一起来难道还是巧合不成。
更何况,你身上还多了样东西?”
婠婠看了他片刻,很是“啧啧”了几声,而后后知后觉的看向自己膝头的箩筐——她身上多的东西已经拿下来了啊,而且他已然说了这箩筐的事。
婠婠眨了眨眼睛,看向他道:“是那梧桐香?”
凤卿城敛了笑意,正色道:“你纵是不再信我。但比起凤寒,可会更信我一些?”
这话头让婠婠的心顿时一悬,道:“你想说什么?”
凤卿城道:“若你更信我,可否让我看一看那徽记?”
闻言,婠婠几乎将手里的肉脯捏成团,不由的从齿缝里迸出两个字来,“徽记?”
徽记和刺青那完全是两种意义。换言之,凤寒那货在她身上戳了个logo。这是将她充作物品了不成。
她好心帮她,她倒在她身上戳个logo!
婠婠将手中的一包肉脯捏做一团,扭了扭,又扭了扭。
金十三明明已经告诫过她,她竟还是被黑了。谁能想到凤寒那货有求于她,居然还会耍这样一手。
此时此刻,被肉脯替了身凤寒已然不好过了。
她瞧着眼前的袁枭,心中的恼恨几乎要将肠子坠青。
她悔着自己不该先逞口舌之快。她应该第一句就喊凤卿城那货去客栈寻阿婠来救她的。袁枭的速度太快,等她想起来喊凤卿城去找人时,那距离他怕是听不到了。
她悔的还不只这一件事。她当初就该直接拿了阿婠的火药丸子,将眼前这麻烦炸个烟消云散。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第三百三十四章 我慕卿卿
婠婠将那一包肉脯捏成了只结结实实的球。她好生的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然后又一点点的去展开那个圆球。
纸包还能重新展开,里面的肉脯却已经成了个整团。婠婠从上面扯下了一块来放在口中,一面咀嚼一面瞧着眼前的凤卿城。
都是姓凤,都是戏精,凤卿城能从那梧桐花香上推定她身上多了个徽记。这两个货该不会是一家子罢?
两个戏精,到底要信哪个?
婠婠吃完一块肉脯,心中想道:只是看一眼而已,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儿。
她将膝头的箩筐放到一边,转回身去解开衣带,将衣衫褪了下来。
凤卿城没忍住,自唇畔露出一抹笑意来。没等他将那笑意收回去,婠婠便猛地转回身来,顿时像抓住了什么证据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过去,捏住他那微微上扬的唇角,“你笑什么?”
凤卿城握住她的手,慢慢的从自己唇畔挪下,“我总要亲眼见过才能确认。婠婠,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诓骗你。。。。。。”
他的视线自她面上向下一移,轻咳一声又移了回来,道:“比起凤寒你更信我,便说明我在你心中还不是那个最不可信的。我自会觉得欢喜那么一些。”
他微微的倾身过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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