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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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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一直静坐在一旁的白氏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太夫人当即将目光投了过去。
白氏立刻肃容,将身体扳的直直的。除了抑不住微微发着颤的肩膀外,看去也算是端庄。
孟氏大觉丢脸,迅速的将准备好的一对翡翠镯子套上了婠婠的手腕。口中干巴巴的描补道:“人生的好又肯勤奋,这般的人品实在难寻。”
说罢了,孟氏自己都觉得这描补还不如没有。
松开那双手时,她无比幽怨的又看了一眼。——明明看上去是那样的细腻,如凝脂若丝缎的。怎么手心和手背就完完全全不像是同一个人的。
孟氏一沉默,屋子里才烘托起来的热烈气氛就少了大半去。
白氏起身来向着婠婠福了一礼。那礼节的规制是依照三品外命妇对一品朝臣的。婠婠即刻还礼,这礼节却是依照新妇对长辈的。
白氏也不多说什么话,只将一支石榴石簪头的石榴形发簪簪到婠婠头上。口中祝道:“多子多孙多福泽。”
婠婠谢了声:“多谢两位婶娘。”
之后,气氛就静默的好似要凝滞起来。
太夫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套路,也就不好冒然开口。免得如孟氏一般。可这气氛也不好就这样静默下去。太夫人借着喝茶的空隙将目光投向了凤卿城。
一向话多又机灵的凤卿城却像是不理解她的意思般,只将一张涎笑的脸迎过来并不做声。
孟氏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再起个话题的时候便听得门外遥遥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
是两位小娘子挖渍梅回来了。
孟氏舒了口气,面上的尴尬登时去了大半。她的笑容又恢复了那春风八面的状态,“是我的好茶回来了。”
襄和县主亦是跟着说道:“母亲快听听,这就成了她的茶了。”
太夫人指着孟氏笑骂起来。屋子里的气氛终于是再次的热烈和谐起来。
☆、第八十四章 你厉害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罢
回来的不止是凤雅娘、凤颂娘两个小娘子,还有亲自拎着个大瓷壶的凤卿荀。
三人进得门来,即刻将手中拿着的物什交给了身边伺候着的人。自己上前来与凤卿城、婠婠两个见礼。
姐弟三人也都是带了礼物的。凤雅娘准备的是一对荷包,绣工精细自不必说,难得的是那纹样,竟是将当世书画大家乐夫人的名画《莲戏图》缩绣在上面。
这荷包一拿出来,当即便引来太夫人和襄和县主的赞叹。
婠婠并不懂得绣工,却也是能看出好看与否。对于这精致风雅的荷包也是喜爱,道了谢后便直接别到了自己的腰间。
平辈之间不同于长辈单方面的馈赠。按理新妇是要回礼的。
凤雅娘静立了片刻见婠婠只扬着张笑脸看她,并没有拿出什么的意思,便就笑了笑了退到了一旁。眼神平和,唇角微翘,表情从始至终都未曾更变半分。
这般的举止表现令得太夫人微微颌首,满意万分。
孟氏不自觉的将本已经坐的笔直的腰身再挺了一挺。——她的女儿自然是优秀的。
凤雅娘退开后,凤卿荀上前来与婠婠互见了礼。送上了一张山水图便退回到一边。
婠婠道了谢,接了图卷并没有打开来而是交给了身畔的凤卿城拿着。
孟氏略略有些遗憾。要知道,凤卿荀的画就是当今太傅都曾夸赞过得。
在孟氏的遗憾中,凤颂娘上前来见了礼并送出一样在诸人看来有些奇怪的物什。
那是一根像是络子又不似络子的东西。碧青的丝绳结成一大一小两个简单的圆珠造型分别盘踞在两端,分别引着两根坠感十足的穗子。丝绳的当中间挽出一个小扣,分出一圈拳头大小的绳圈。小扣之上又编出一条穗子来,上面悬着块小巧的蜜蜡圆璧。
在诸人疑惑的目光中,婠婠将穿在外面的罩衫向后一撩,取下腰间的明月刀。同时取下的还有拴在刀鞘上的悬带。
对于她大喇喇的撩罩衫这种举动,屋子里有许多人都看的错愕。凤卿荀即刻别了眼睛过去。孟氏和凤雅娘亦是微微垂下头将目光转移到旁处。丫头奴婢们也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只凤卿城与白氏两人对婠婠这举动并没有表现出异样来。凤卿城很是自得的从两个妹妹拿来的一众造型材质都不相同的杯盏里挑出个最大的来。
白氏则是满脸自然的指挥着几个丫头倒梅花茶。心中暗道着矫情,罩衫里面挂刀挂暗器的多了去了。几曾见谁家打架动手前还要寻个私密处来取兵刃?何况罩衫这种东西,本就是热了直接脱下来的方便存在。倒要用些莫名其妙的规矩来约束着,将这方便处也生生的弄没了。
太夫人有心想提点上婠婠几句,脑筋却在看到明月刀的一瞬间里重新清醒起来。——就算是笑的乖巧讨喜,眼前的人也不是什么小媳妇儿。与白氏不同,这位是手上沾血的。凭着一把刀,眼睛不眨的斩出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放眼满朝,哪个不惧她几分?
这是一位手握实权的重臣,是官家极为信赖的宠臣。用从前调教白氏的法子调教她,显然是不能的。更何况,官家需要的是一位随时能够拔刀出鞘顿斩四方的天门总捕,而不是一个行止优雅的侯夫人。
太夫人迅速的调整了状态,找到了一个适合的套路来走。她微微笑着向凤颂娘说道:“鬼精灵的。我还道是什么,原来是个挂刀的带子。”
凤颂娘笑的无比乖巧,“颂娘的女红不及大姐姐,只好从这些地方费些心思。望着能讨一讨大嫂的喜。”
说这话时,凤颂娘的眼睛是留心注意着婠婠的表情的。她是真的想要讨一讨她的欢喜。上次花朝节她得了话竟然就不由自主的拔腿跑了起来。回府后越想越觉得不妥当。
她跑个什么?跑那么快不就说明在自己心里这位就是个洪水猛兽吗!
这是会得罪人的罢?
更何况,她在得了话和拔腿奔跑前似乎还毫不掩饰的大松了一口气来着。
凤颂娘见婠婠当即将刀上的旧悬带拆下去,换上了她编的这条。心中觉得有门,便就暗暗的松了一小口气。略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大嫂嫂可还喜欢?”
这条带子做的精巧,崭新碧青的颜色与古刀相映非但没有违和感,反而出奇的相衬。那块形若满月的蜜蜡圆璧更是如似一道点睛之笔。
婠婠是爱美的。换了这条带子在腰间,只觉的自己的美貌值也跟着上涨了一些。
从前的佩刀带结实却略有些粗糙,满满的一股江湖气。而这一条也是结实的,结实之余精巧不失大气,雅致不乏潇洒。这种风格的东西更加的接近凤卿城。所以,婠婠在觉的自己的美貌值上涨了一些时,更觉得自己与男神的匹配度也上涨了许多。
重新挂好刀,婠婠向着凤颂娘笑的眉眼弯弯,“喜欢的很。”
婠婠挂好刀紧接着又撩开了另一边罩衫,取下一个看起来体积略有些大的袋子。她将袋子托在手中打开,从中又取出了三只小些的袋子出来。
三只小袋子颜色各不相同,婠婠将杏色的那只给了眼前的凤颂娘,月白的那只递向凤卿荀,剩一只绯色的则是给了凤雅娘。
凤雅娘的袋子最是有厚度,接在手中却觉没有多少分量。她疑惑的将袋子打开,却见到里面是一册巴掌大小的字帖。抽出来细看,凤雅娘登时惊呼起来,喜色直上了眉梢,“这是乐夫人的兰花贴!”
孟氏原是因着凤雅娘的小小失态有些不喜,却在听到“兰花贴”三个字时也跟着欢喜起来。
乐夫人擅长的字体极多,流传的字帖数量也能称可观。但娟秀雅致的却只有一份兰花贴。她的雅娘得了这个,可以说在京都小娘子间是独一份的了。这将会大大的有利于成形一个好名声。
此时凤卿荀与凤颂娘也各自打开了袋子。
凤卿荀的袋子里放的是一对赤金打制的虎形镇纸。这镇纸的值钱处却不是因着它的材质,而是因为它曾是前朝大文豪的案头爱物。
凤颂娘隔着袋子摸到里面是件硬邦邦的物什,却是不像发簪镯佩。她索性将袋子倒转过来。落到她掌心的是一件镀金嵌珍珠的精钢腕弩,以及几只簇头锋寒的小箭。
凤颂娘的惊喜比之得了乐夫人字帖的凤雅娘更甚。她欢欢喜喜的将这小腕弩戴到手上。用袖子遮上,又抬起手来撩开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太夫人见她这样子略略有些不喜,便说道:“好生收起来罢,小娘子家家的戴着这个像什么样子。”
凤颂娘的欢喜消退下去,像是忽然了想起什么似得收敛了满身的活泼雀跃。抿了抿唇后优雅的福身道了声,“颂娘知道了。”
婠婠看的满脸的不明白,眨眨眼睛问道:“武将之家,佩件兵器为何不像样子?”
太夫人生生的吞下了自发的涌到喉间的话,硬是转了个态度说道:“你大嫂嫂说的也有道理,那就戴着罢。”
说罢了太夫人端起新倒上的梅花茶默默的喝起来。心中默默道:你厉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罢。
☆、第八十五章 何以解尬 唯有梅花
凤颂娘戴着那个小腕弩却是没有再多看一眼,而是坐下来尝起新开坛的梅花茶。
她有些心不在焉,那冰凉凉清香香的梅茶入了口下了喉也尝不清个好滋味。只觉得手腕上好似有一团火在烧,直烧进她的心里去,教她恨不能立刻装上那小箭试一试这腕弩的威力。
见她这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太夫人心中的不满又攀升了那么一点。
本朝自天命年间起更变了女官的制度,撤改后宫女官体系改称女侍。而在前朝颁令,允女子也可凭才能考取功名、沙场立业。任命、升迁一律与男子同等对待。这便成就了一群真正意义上的“女官”。
天命年间至此,虽世人看待女官的眼光已为寻常。可在官贵大家里,愿意让自家女儿抛头露面的还是少数,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太夫人的不满被很好的掩饰进微微垂下的眼帘中,却依旧逃不过孟氏那双善于观察的眼睛。
她习惯性的想要做一做太夫人的口舌,话到嘴边在舌尖上滚了几滚又咽了回去。只是提点礼法规矩之事,太夫人大可直说。这话从太夫人口中出来,远比从她这个做伯娘、婶娘的嘴里出来要合适的多。
太夫人这是在避着新妇的锋芒。
太夫人都避了,她又何苦白撞上去当灰。
方才那粗糙的触感仿佛还在指尖,这令孟氏真切的认识到这位新妇的不同。这不是她素日里接触的那些官贵夫人、娇弱小娘子。这是一位武人,还是一言不合拔刀就砍的那种。
在太夫人说完那句话后,屋子里安静下来,除去了倒茶水的声音竟是再无旁的声响。
一向喜欢展露玲珑的孟氏在几番思量后,选择了沉默。多说多错、不说不错。所以她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安静到尴尬的冷场中,孟氏端着一盏梅花茶喝的格外认真。——何以解尬,唯有梅花。
凤卿城仿佛身在一个四下无人、风景极佳的处所,眼前正发生着的事情好似压根儿不存在一般。他只专心的用冰水涮了涮那最大的白玉斗,而后亲手倒了半斗梅花茶进去。之后又依次的加入了蜂蜜、冰块和几片形状完好的渍梅花。
一斗梅花茶倒的好生讲究。透着股浓浓的纨绔子风格。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风雅而潇洒的,教人看着赏心悦目。
太夫人心中微微一叹,——他的这股认真劲儿和姿态若能用到功课上便就好了。
就算是成了婚,她这孙儿也还是没能更改一点习性。这正领着新妇来拜认亲长的时候,怎么就旁若无人的玩起茶水来。
太夫人正在心中摇头,便见凤卿城将那白玉斗捧到了婠婠的手边,递到她手里时还在玉斗下垫了块折叠整齐的薄棉巾子。
太夫人的嘴角当即不受控制的一抽。——感情还怕那两块指头大小的冰块冰到了总捕大人的手!
随即太夫人又欣然起来。她求得就是有个人来管一管这越发无法无天起来的霸王。如今见他一副小心讨好的模样便知道他还是惧怕这位的。知道怕也就意味着会听话。
他们圆房不圆房的,太夫人并无太大的期望。只要这位总捕大人能约束住凤卿城,莫叫他闯下弥天大祸来,令定北侯府安安生生的撑下去,她便是闭眼也能闭的安心了。眼前的些许妥协退让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传宗接代,有的是现成的办法。
太夫人喝罢茶,笑呵呵的开口道:“瞧这三个猴儿的模样儿。欢喜的什么似得。”边说着便开怀的笑起来,笑罢了转头向婠婠又道:“大郎媳妇有心了。难为你还特意向大郎问了他这三个弟、妹的喜好。”
婠婠捧着白玉斗正在激动,乍听见太夫人同她说话,想也没想的便回道:“些许事情哪里需要询问恒之。”
随便在坊市间溜达一圈就能打听到了嘛。
定北侯府的保密工作做的实在不咋滴,不用她特意打听两个小娘子和一个小郎君的爱好性情就都钻进了她的耳朵。当然,这三位的名字能够有幸与京都百姓们手中的瓜子茶水相伴,还是全赖凤卿城这位京都名人的光彩。
婠婠将话说到此处便就没有继续解释下去。好歹她也是个一品重臣,在旁人眼中她的行止做派多少都会牵扯到朝廷的形象。酷爱八卦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四处张扬的好。毕竟她可以不要面子,但是官家还是要面子的。
能少给官家丢点脸,就尽量的少丢些好了。
婠婠收了话头,低下头去啜了一口梅花茶。凉丝丝的清香甘甜直入心脾。婠婠只觉得自己心底里仿佛被这茶水浇出了一片的怒放花朵来,丹霞锦绣灿烂无匹。
殊不知她这收掉一半话垂头喝茶的模样落在旁人眼中便就有了另外的一番解读。
在内宅女子的世界中,这种明显少了一半的话是因为后面的解释没有必要,众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而太夫人等人的第一反应却是联想到了天门那最实质性的功能。
此刻,性情出身都截然不同的妯娌三个,想法空前的统一起来。她们皆是一怔楞:动用锦衣捕快来查几个小娘子、小郎君的喜好,也太夸张了些。而且,这算是以权谋私罢。
接着三个人的目光齐齐的飘向了婠婠,心中又是齐齐的想道:以权谋私也就罢了,还不小心的藏着掖着去。居然就这样无所谓的显摆出来。
总捕大人你这么嚣张,官家知道吗?
太夫人的想法大大的不同于她的三个儿媳。她的心中一片的寒意,从后背心凉进骨子里,寒到胆子边。
天门的情报网并非随处撒布,这一点她是知道的。自凤家的几根梁柱倒去,锦衣捕快几曾再关注过定北侯府。以婠婠在朝中的风评,她是不会私用职权的。那么就是官家对定北侯府的关注并不像自己预想的那般。
深埋在太夫人心里多年的疑虑再次浮上心头,她沉入忧虑当中一时不言。那妯娌三人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静再一次的来临。
凤卿城不知何时立到了廊檐下,一派悠然的逗着笼中的鸟雀。婠婠则是专心的沉浸在那清凉甘甜之中。
谁都不说话,空气中便就又浮现起一股尴尬的味道。这样过了一会儿,孟氏觉得:这种情况,果然还是要她出面才行。
一股莫可名状的自得自心底油然升起,孟氏那笔直的几乎不能再笔直的腰板居然又笔直起几分。她放下茶盏,迅速的就找到了打破尴尬的话题。——没别的,还是眼前的梅花茶。
☆、第八十六章 歪了歪了
孟氏优雅的扶了扶腕上的玲珑连环镯,略一停歇,正待开口说话时便听得有人先她一步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出声的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女儿凤雅娘。
她选择的话题并不是梅花茶,而是婠婠方才回的几样礼物。
“我最是仰慕乐夫人,易之最爱这些雅物。怎么四妹妹的竟是一件弓弩?”
凤颂娘的确是对这些兵器有兴趣的。但这兴趣也只是藏在自己心中,只偶尔看着话本子向往一下罢了。平日里并未曾表现出半分来。就是跟着她阿娘学些拳脚也是打着健体强身的旗号。婠婠却是送了一件兵器给她,这就奇怪了。
凤颂娘好奇的望向婠婠,心中想着莫非这位大嫂搜懂得什么透看人心的神奇法门?
随即凤颂娘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她这位姐姐又在挖坑给她。这话里的意思岂不是在说她最喜欢东西是兵器。虽然事实如此,但她自懂事来便就小心谨慎着,在祖母的面前努力做着一个合乎标准的侯府小娘子。
如今凤雅娘说这话,这就是在当面上眼药。
欺人太甚!
凤颂娘很有一种上去动手的冲动。不过淑女装的多了,多少也会有些淑女的行事。凤颂娘忍住了那原始的冲动,面上甚至还扬着笑容,说道:“颂娘最是喜欢镯子臂钏。”
这是一件弓弩没错,却不能否认它的精致漂亮。说它是一件装饰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凤颂娘觉得自己这一句话说的漂亮圆满,简直不要太机智。
婠婠却在一旁说道:“送四妹妹这小弓弩倒不是因着四妹妹的喜好。只是觉得若往后四妹妹在遇上那日的情况,可以一抬手就解决问题。”
她说的“那日”旁人不明白是什么状况,凤颂娘却是明白清楚的。小姑娘的汗登时就下来了。
一抬手就解决问题是什么意思?
叫她用弓弩去射杀她们?
想到那血腥的画面,凤颂娘小姑娘的面色白了一白。她想说,都是玩的好的小姐妹,因着一两句口角就抬手杀人,如何使得?即便不是玩的好的小姐妹,也不能一言不合就端起弓弩噗噗的射人啊。
话憋在胸臆间,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煞神就是煞神,她若是一句话说错了招惹对方发怒,她那大哥哥是护不住她的罢。
小姑娘的脸色白的越来越有层次。
婠婠看着有些纳闷,倒是很快的明白了过来。解释道:“小姑娘家家的总不好粗鲁的去解决事情。只要拿着这小弓弩随便的射射天射射地,射射大树或者对方的发髻。什么问题就都解决了。”
凤颂娘恍然了。觉得婠婠这话是她听过的最有道理的一句。她的脑海中莫名出现了自己一个眼神就令诸多小娘子都不敢同她呛声的美好画面。她的举止再是优雅,诗词歌赋做得再好,女红再是精巧,也总有人会拿她阿娘的出身取笑。明里暗里的嘲讽她带了满身的泥沙味。
她若能像大嫂嫂一样,只要轻描淡写的一道目光就可以令诸人屁滚尿流。那该是如何的痛快畅意。
当然,她不能真的将自己的名头弄成大嫂嫂那样。她也没有能力做到那般地步。她只要能叫别人再不敢用那令人不适的目光瞧她阿娘就可以了。
不过一切的前提是,她要将这小弓弩练的得心应手。才能寻个机会去好好的震慑一下那些人。叫诸人提到她时便会想到她的小弓弩。就像大家提到大嫂嫂便会不自觉的想到她手中那道所向披靡的刀华。
小姑娘想的兴奋不已,目光里闪着向往和坚定,向着婠婠点头道:“大嫂嫂说的极是。”
太夫人心肝狠狠的一颤:歪了!要歪了!
她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说道:“这会子启程去宫里,许是官家能有个闲暇空儿。大郎、大郎媳妇,你们两个这就动身罢。”
凤卿城应了声“知道”,便与婠婠一同向诸人道了别退,并着肩出门去了。
婠婠其实还没喝够那清凉的梅花茶,可是男神已经应了声,她自是要跟着。
一出门婠婠便就发问道:“为何见官家还要选个闲暇空儿?”
他们边说话边走,凤卿城回答了什么屋子里的一众人等皆已经听不清楚了。但是婠婠的那句话诸人都听得清楚无比。凤雅娘三个与白氏将那话听到耳中,一过也就出去了。
太夫人与襄和县主却是齐齐的一噎。
是啊,天门总捕要见官家自然是不用思量着官家何时能有个闲暇空儿。她想什么时候见,就直接去见了。可是她们这些外命妇,纵然品阶够高有那递牌子求见圣上的特权。可是哪个人递牌子时不是要细细的思量个官家得闲的时候。还要小心的向内侍宫女们探一探官家的心情。
太夫人早有了觉悟,又是经了许多风霜的人。对此也就略略的扎了扎心,遥想了一下当年定北侯府荣宠极盛的时候,并未曾太往心里去。襄和县主的心里却是翻起后悔的狂潮。
她将一根肠子悔的青中带蓝,蓝中透紫。早前与凤卿城议亲的那些小娘子,不论是好摆弄还是难摆弄,终归都是有个能摆弄的余地。现在这个可倒好,手握实权、身份品阶比她还高,尤其受不了的是这位擅长以武力解决问题。
莫说摆弄她,就是说话都得加着小心。
襄和县主在后悔中喝下了满满一盏的梅花茶,那冰凉滑下肠腹将那根悔肠浇的越发颜色纷呈起来。
她想着早前也不该将凤卿城养的这般废。居然就没出息、没胆气成这样。如此这般的讨好着媳妇,以后她想要再插些手脚进去,只怕难于登天。一个不小心,怕还要惹一身腥。
惹一身腥没事,若是惹了一身拳脚那就不好看了。据传那明婠婠是惯来不顾忌名声的,动手揍婆母这事儿恐怕她干得出来。
这位总捕大人比预想的要棘手。
对于早先就开始进行的计划,襄和县主打起了退堂鼓。反正那件事儿还没浮出个水面。现在撤了,神不知鬼不觉。
对付凤卿城,她须得再慢慢观察,做到心中有数再伺机而动才是。
襄和县主有了主意,又坐了一会儿便就打算告辞回去,将那正在进行的计划停掉。
生活往往就是充满了戏剧性的意外和巧合。
就在襄和县主准备向太夫人开口时,外面有个婆子一路小碎步进来,立在门外向着屋里的一众主子行了礼,而后口齿清晰的禀道:“府门外有位姑娘拿了老侯爷的信物要求见太夫人、老夫人。”
☆、第八十七章 久远的回忆
微有些暖热的风吹过。湖面之上碧叶摇摇,红粉着的荷尖也跟着一阵的轻摆。
湖边的柳荫下摆了张窄案,案上放着几本游记及茶点等物。延圣帝坐在舒适宽大的软椅之上,拿着本游记读着。不多时便被那风中的暖热气息吹得有些困乏。他将那游记支在头上,略略的养了养神。
蝉鸣阵阵,暖风醺然。
延圣帝觉出一种浮生半日闲的惬意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迷蒙中张开了眼睛。见那远处的湖岸之上,正有人凌空而起足尖在翻摆的荷叶间轻点,轻灵矫健间一个旋身从水中捞起了什么。
那人的身影眼熟的紧。
有声音自久远的记忆中苏醒,在他的耳边重新响起。
“姐夫,你这池子里的鱼忒瘦了些。莫说是烤,就是蒸煮也够不上一塞牙缝的。”
“活鱼就是用来吃的,若要看不如去看画上的,红黑青绿肥瘦长短,要什么样便有什么样。不必喂食,还可请了画师随着你的心意画出个新奇模样来。”
“姐夫你看,这狐狸皮用来给我大姐姐做顶帽子可好?”
“姐夫莫要气恼,那先生忒认死理。误我事小,误了姐夫的事情可是大了。姐夫听我的,此等榆木老头儿,早早清出府去才是正理。”
“请姐夫准重钧出战,重钧定会取那贼子的项上人头来祭洪老大人与虚关城三千将士、百姓之英灵。”
“姐夫只管安心。有重钧在,北地必安。”
“姐夫。。。。。。”
“姐夫。。。。。。”
。。。。。。
延圣帝不由得向着那身影抬起了手,唇角扬起唤道:“重钧。”
他的声音并不高,但一旁伺候着的几个内侍宫女还是能听得清楚的。许内侍怔了怔,微侧着头观察了下延圣帝的神情。之后上前几步轻身唤道:“官家可是梦到了从前的事?”
这一句话瞬间便将延圣帝从半梦半醒间唤了出来。
他定睛看向那湖岸处,那道身影却是还在。他已上了岸,转身向着这边走来。一行一动间带着三分的贵气、六分的不羁张扬,还有那么一分对任何事都满不在乎的欠揍模样。
延圣帝的心绪依旧的沉浸在那久远的回忆中。他仿佛见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儿,那个对他来说曾如弟又如子的少年正涎着一张笑脸向他奔来。一如那些年里的每一个晨间午后。
许内侍见延圣帝久久的出神。略略思躇片刻,将自己的声音中放上了几分笑意,缓缓的将语调上扬着道:“那边好像是昭宁帝姬在和七皇子玩闹,七皇子的将帝姬的陀螺给丢进了湖里。帝姬还没恼,倒是七皇子哭起来,怎么也劝不住。
幸好凤侯爷路过,将那陀螺给捞了起来。老奴遥遥瞅着,帝姬和七皇子这会儿又笑到一起去了。”
延圣帝动了动脖颈,舒缓了下颈间的僵意同时也舒缓了下久沉记忆的头脑。
他深呼了几口气,终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许内侍奉上一盏清茶,又道:“是明大人和凤侯爷相携来给官家谢恩来了。”
提起这桩婚事,延圣帝总是会觉得有那么一些心虚。尤其是刚刚忆起往事,那心虚的意思也就越发的重了些。
延圣帝此刻神清心定,也才注意到凤卿城身边的婠婠。
自她患上失魂症后,容颜倒是一日日的恢复到初入天门的时候,仔细看来比起那时更要俏丽几分。
这般远远一看,两人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相配的。
延圣帝喝了几口茶,不自觉的清了清喉咙。又想到婠婠的身手本事、人品秉性,还有凤卿城那些飘满京都的连串事迹。便就觉得这婚事对婠婠才是不公平。
遥看着两人走的越来越近,凤卿城那向着婠婠多陪小心的模样也是越来越清晰放大。
延圣帝微叹一声,心便软了下去。
想到他曾给了燕王一道旨,允了婠婠一个后悔的机会。可却没有许过凤卿城什么。赐婚是为了留住婠婠,叫他袭爵给他官职,是为了抬一抬秦王的地位。
凤卿城那像极了凤渊的身影将延圣帝的心催的越发的柔软起来。
于是当婠婠与凤卿城上前来拜礼谢恩之后,延圣帝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恒之想要什么?”
凤卿城听得一愣,眨眨眼便就说起一套冠冕堂皇的言辞。
延圣帝不怒反笑,用茶盏盖子敲了敲桌案说道:“说实话。”
凤卿城停住了那套言辞,顿了顿便就嬉笑起来,“前些日子与升平斗珊瑚,输了。所以若。。。。。。”
不等他将话说完,延圣帝便就向许内侍说道:“你亲自去,开了库房取最好的那棵珊瑚来赐予恒之。”
许内侍领命,笑呵呵的去了。
昨日两人成婚,延圣帝已赐下许多的金银宝物。这会子又是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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