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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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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就是最基础的金家腿法他也练就不成。
  武不成,他便加倍奋发的磨练手中那支笔杆。然而他付出高于常人数十倍的努力,结果也只是勉强达到一般金家子弟的水平罢了。
  偏偏他又是金家嫡系的长子。
  处境已是尴尬至此。金老爷子甚至没有向对待其他嫡系子弟一样,在他弱冠之时给他起出名、字、号来。他仍与寻常的家族子弟一样,按照长序用着十三这个名。
  处理好这些药材,明二爷回到屋中拿了两盒新制的伤药给婠婠。
  治外伤的药粉,调内伤的丸子各自盛放在盒中散着药香味。
  婠婠不是前主,自她入驻这具身体来除了试图下厨被菜刀划破过手指外还未曾受过什么伤。这药她多半是用不上的。但是二爷出品必属于精品,可遇不可求的那种。若非明二爷这种性子,说是万金难求也不为过。
  更何况这药对于婠婠来说还别有一种意义。——这是来自明二爷的关心。
  婠婠分外珍惜的将这两盒药藏到箱笼底。想了想,又拿出来小心的从中分出一小部分倒进小瓷瓶里,再将那精致小巧的瓷瓶放进随身的荷包中。复将那两只盒子藏回箱笼。
  一夜梦境纷杂。
  到第二日清晨婠婠到天门的第一件事便是翻查那金吾卫上将军昨夜狩猎的记录。
  原来凤卿城昨夜是去了的,只是在夜狩中遇上一个被毒蛇咬伤的老者。那老者乃是凤渊当年的亲兵,因无亲眷故一直安身在凤家的庄子上。
  那地方距凤家的庄子不远,凤卿城便送那老者回庄子上救治,故才没有跟回来。
  婠婠解了心中疑惑,一口气喝下一大碗香茶。坐了片刻后,忽然觉得这种行为稍稍有些变态。
  可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脚行动。对于她家男神的一切,她都想要知道。
  八位名捕都还在忙着例巡,多半不在京都。只有左右两位副总捕和乾坤二捕会到无名楼中来归类处置那些雪片样飞来的消息。
  偌大的无名楼中甚有些清冷。
  托前主的福。婠婠这个总捕做的简直不要太舒服。延圣帝无有吩咐时,婠婠的上值日常就是:喝茶水、嗑瓜子、听小捕快们八卦,当然还少不了遥望习武场,欣赏那些行走的荷尔蒙小哥哥们。
  这样的日子过再久婠婠也不会觉得无聊赖。只是大半名捕出京,看着左右两位副总捕与两位名捕四个人承担着十个人的工作量,好似陀螺样转个不停。婠婠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于是翻查完信息后,她便自然而然的将那份信息归类好。而后又拿起了另外一份开始处理。
  她这样的举动立即引来关千山的侧目。江少廷倒是大大方方的向婠婠一笑,转回头他却垂下了眼睑,将情绪藏入到眼睫投下的阴影之中。
  旁人是个什么反应婠婠是一点也没关注到。她如常的看着时辰写好密折,然后如常的下值回家。
  才进家门屁股还未坐稳,金十三便就到了。
  他的书童白鹭是个细白面皮,长眉细眼的少年。行止间透着股合宜的机灵,颇有几分八面玲珑之气。
  金十三并无意多留,向明二爷问过安好又闲话几句后便就告辞离去。
  婠婠亲自送他到门前。
  看着金十三登上马车,婠婠往台阶下又送了两步。腰间悬着的几个荷包在裙摆间滚动来去,隔着几层布料轻轻的敲上她的腿。
  心中灵光一闪,婠婠忽然就问道:“能否帮我带些药去华山?”
  金十三听她发问,挪动着圆硕的身躯下了马车,这才回答道:“自是可以。——带去之后如何处置?”
  婠婠道:“自然是卖给那些论剑之人。”
  金十三闻言一双圆眼登时瞪大,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很不确定的问道:“你说什么?”
  只听婠婠口齿清晰的重复道:“卖给那些论剑的江湖客。既然是以武论剑,总是避免不了受伤。受了伤就要用药。江湖人中也有不少有钱的,想来是愿意花上些钱财去买好药。”
  金十三听清了,她说的的确是“卖”不是“赠”。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来,“你不会是想将明二叔的独门伤药拿出来卖?”
  婠婠点头,“自然。”
  金十三深吸一口,摇摇头说道:“从前你不是如此爱财。”
  婠婠眨眨眼睛,说道:“我这不是爱财,是生财。”
  那些江湖客占她叔父与前主的便宜占了那许多年,她怎么能不想法子坑几笔回来。当然这个理由婠婠是不会直言出来的。
  金十三的圆脸之上依旧满是错愕和不可置信。
  婠婠便又道:“莫说是卖药,我恨不能在华山之巅搭上几个高台竹棚,卖那最佳观看席位。”
  似乎是那“高台竹棚”几个字触动了金十三的某根神经,他脱口说道:“甚妙!”
  缓了缓,他竟真的开始思考起这件事情的可行性,“论剑乃是江湖盛事,每次都会有人因为争个好位置而起争执。更是有人专门替人占位赚取些银钱。选上个合适的位置来搭高台竹棚,必是能卖出去的。
  那高台竹棚的席位还要再分出上中下的等次才好。最上等的席位要宽敞舒适,还要免费提供些精致的吃食茶酒;中等的有座位即可;最次等的设成站席。”
  像是忽然打开了思路,金十三越说越是兴奋起来,“另外在高台竹棚之外,我们再寻几个轻功灵巧的少女,捧着食篮穿梭在人群之中叫卖新鲜热乎的吃食。但凡手有余钱的都不会再忍受干粮。
  那些药也依此法来卖,只是将少女换做少年。另在论剑场地四个方向都设一个小棚,专门售卖这些药。小棚里还要配上个郎中。
  盛药的瓶器上不如就绘上今次论剑最有望夺魁的热门人物。一面绘人物、一面绘华山景物。设上赌局,买药的同时又是下赌。买了带谁图案的瓶子,就等同是买了谁夺魁。如此就是暂时不需要伤药的人,也会买上一瓶来。
  赌局还要分出大小局,小局里赢了钱的人不出意外必会买上个观赏席位或是上等吃食。这样我们就等于在华山之巅建起了一个圈,钱财只要进来就难能再流出去。
  哦,还有那高台竹棚,我们需得要起个雅致又大气名字才好。”
  。。。。。。
  听着金十三滔滔不绝的创意,又轮到了婠婠圆睁双眼,更加的确信起一句话来——这世界上无有无用之人,端看能否寻到实现价值之处。
  这金十三实在不适合搞新闻八卦,他应该去搞圈钱策划才是。
  金十三一路兴奋的说完,忽然又发起愁来,“只是在华山之巅搭起高台本就有些难度,又需简于搭建,稳固好看。搭建时间还要短,最好叫旁人来不及察觉。”他长叹一口气,继续道:“这实在是难上加难。”
  听到此处,婠婠笑起来,“这个好说。我们还是先来讨论一下赚到的银子该要如何分?”

  ☆、第七十二章 小黑作坊的韵味

  此时的江湖客们散落在大宋版图的各个角落里,涂画着各自不同的人生轨迹。或是仗剑策马或是醉酒狂歌,或是经历着一场至关重要的决斗或是得遇一位知己良朋。。。。。。又或者是在思考着该要送些什么贺礼给明大娘子。
  这些江湖客们都还不知道,在这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暮春黄昏里,婠婠和金十三蹲在汴京城中的一座两进院前,商议出怎样一个叫他们日后回想起来只恨不得剁掉自己手的计划。
  在城门闭合前,金十三的马车架驶出了京都。
  那舒适到一种极致的马车内,林砚笔直的坐着,恍如身在梦中。在他的身旁,是一脸激动、满眼干劲儿的金十三。在他的前方,马车驶向的地方是那个从前他只在说书人口中听说过的江湖。
  是的,江湖。
  那个充斥着快意恩仇、侠骨柔情,代表了自由自在的地方。一个不会有谁去在乎他身为平民还是官奴的地方。
  明天,将不会有人在意他是将作林砚还是官奴殷辽,在他们眼中他就只是明月山庄的林先生。
  在金十三的马车一路激情的奔往华山时,婠婠正涎着脸央明二爷停掉手中正在制着的解毒丸,改而先制那两样疗伤的药。
  然而在明二爷眼中,什么也比不过这解毒药丸重要。他自是不肯答应。在婠婠酝酿着进一步的死缠烂打时,明二爷提起笔来唰唰写就两张方子,而后继续去炮制他的药材。
  婠婠拿着两张墨迹未干的宣纸,当即就将这件事归类为是她家叔父机智。而不是她被钱财迷晕了头,想不到这正常人都能想到的变通之法。
  新出炉的药方被婠婠慎重的交托给了金莺和锅铲。所需药材全部从药材铺里买了炮制好的成品。虽是如此,金莺和锅铲的日子还是格外忙碌了起来。招财每天要清理的药材残渣更是成倍的增长着。
  刚入了五月,陶香黛便摇上了青竹骨柄的碧穗团扇。格外拉风的从她的牙行走到婠婠的小院中。
  其实她的言行举止与往日并没什么不同。只是如今的她走在街上就自带着一种拉风的气质。认识她的人无论年纪大小,见了她都不会再喊她陶牙婆,而是都带着几分敬崇的唤她一声陶姐姐。不认识的人更是会拿一种崇拜的目光看她。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傍上的是那位传奇样的天门总捕,京都人人惧畏的凶神夜叉。
  进了门陶香黛便依着惯例将婚仪准备的进展报予婠婠。
  因为林砚的离开,陶香黛的进展速度受到了些影响,不过依旧还是保持着飞快而稳妥周到的水平。
  陶香黛喝了口茶水,润过说了半晌话的喉咙。又道:“一应事宜那几个丫头仆从都是清楚的,断不会叫大人摸不到头绪。”说着她又取出一本册子交给婠婠,“他们每个人的性情、过往都记在这上面。旁个倒都没什么问题,只这个珠鸾。”
  陶香黛把那册子翻到某一页,双手推向婠婠身前,“当日从官牙将珠鸾买下时,她手有薄茧,料理花草也确是个行家里手。——但她却不是钱府娘子的粗使丫头。”
  婠婠记得,这个被她改成珠鸾的丫头原是叫做绣杏,是前工部侍郎钱有道府上的粗使丫头。
  陶香黛伸出手臂,隔着小桌将那册子翻过一页,指着那上面的一行字说道:“这个人原是钱府庶女。因有个青楼楚馆的老鸨点明买那些昔日的官贵娘子。钱家并无个有权银的亲戚,这样的人家自是那老鸨的首选。
  当日钱家两个娘子都被旁人买了去,只还剩着一个庶女被那老鸨选了。
  听说人到了楼里,还没三日便就香消玉殒。
  我的手段门路都是有限,当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实难查清。但这位好端端活着的,确是那位钱家庶女无疑。”
  若是没有更加离奇的缘由,事情的真相就是那真正的绣杏与这位钱家庶女掉了包。婠婠买的是会料理花草的丫头,管她原本到底是丫头还是庶女。反正钱家的丫头、娘子全部都是充入官牙的。买谁不是买。
  即便以后被抖出来,那也是官牙的锅。
  婠婠翻了翻了那册子,问道:“身契上的手印是谁的?”
  陶香黛何等的玲珑,只这一句便就听出了婠婠的意思。说道:“身契虽是官牙一早就合下,但那印押皆出自珠鸾本人。”
  婠婠点点头,向后翻看了几页转就问起了旁人的情况。陶香黛一一答了。
  这些事宜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原本陶香黛是精心的打听了定北侯府的规矩,准备依着这规矩再统一的训练下那些人。到五月下旬里再将人给婠婠送来。但婠婠现在急缺人手。见一众事宜已然准备的差不多,便请陶香黛尽快的将人送回来。
  陶香黛的原则是:总捕大人就是神。总捕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很快,那些丫头仆从就站到了婠婠的眼前。
  婠婠在官牙里买了两家人并两个丫头,共计九人。再由陶香黛的牙行里挑了几个,按照定北侯府的门户凑齐了一套相当得宜的陪嫁阵容。
  金莺是毋庸置疑的掌事大丫头,加上珠鸾、玉鸽、银雀凑成了四个大丫头。绿玉、红纹、青金、紫牙四个二等丫头。另有翡翠、琥珀几个粗使小丫头、几个长随、几位管事娘子、一位沉稳的内院管事、一位外路玲珑的掌事管家。。。。。。。
  一众人等分工明细,定位明确。然而在婠婠这里,他们统统成了坐在小板凳上闷头研粉搓丸的药工。
  金莺和锅铲自动升级为小管事,她们各掌管着一张药方子,将制药的工序细化分类,两三个人负责其中一项,竟就弄出两条小型流水线来。
  婠婠坐在窗前的小暖榻上,推开了窗子就见到内外两重院落的忙碌有序。
  有序归有序,到底还是处处透着股不对劲儿。这些人都不是正儿八经的药工,着装也是五花八门。其间更是有个锅铲一面啃着大白馒头,一面将那些搓制好的小药丸子夹到模具里。
  压紧,分模,倒出一颗颗带上花纹的成品药丸。锅铲只用一只手就做的行云流水,顺畅无比。
  另一边的金莺正端着只小绣撑飞针走线着,时而的移开视线去关注诸人的手法、进度。
  唔,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股小黑作坊的韵味。
  不过说起来,她这的确就是个小黑作坊。这韵味,没毛病!

  ☆、第七十三章 婠婠有些惭愧了

  两种伤药品分别暂存在两口大水缸中,只待金十三送来药瓶分装。
  两种缸中药品数量的不断增多,来到京都的江湖客们也是愈来愈多。汴京城中正酝酿着一场空前热闹的喜事。
  五月末,订制好的分装药瓶运送到婠婠的小院中。一众人等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小黑作坊流水作业。
  进入到六月,气温日渐升高。在那批药品运出京都后,婠婠的门前开始不断出没着各式各样的江湖客。皆是携礼登门,前来为婠婠添妆。
  这些人都是认真的在添嫁妆。他们带来的礼物小到首饰布匹,大到田地农庄,可谓无所不包。甚至还有一位管事娘子。
  这位管事娘子姓唐,约莫有四十许模样。薄唇瘦鼻,眼带吊梢,不笑的时候便会散发出一股冰冷的阴狠。一旦笑起来,五官的线条柔和成一道道和谐的角度,又会令人觉出几分慈蔼可爱。
  此时她正向着婠婠笑着,那笑意里还带上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送这位来的是蜀中唐门的唐三爷。他也正向着明二爷露出一抹渗透出几分讨好意味的笑容,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恨娘本是我唐门族人,因犯毒杀同族之罪而被驱逐。我知道恨娘她做不了什么管事娘子,可她从前的得罪的人委实是太多,若不将她送到此处,只怕她终有一日会折在那些人手里。
  这江湖上也唯有二爷和大娘子,能有这分面子护得她一二。”
  说罢,唐三爷和那唐恨娘一同将期盼的目光放到了明二爷身上。明二爷却是将目光投到了婠婠身上。
  平白的得了个唐门高手,婠婠自然是开心的。她并不介意唐恨娘的过去,立刻便就抱拳道:“如此,多谢厚意。”
  唐三爷一怔,随即道:“大娘子果然还是与从前一样爽快。”说着他又取出一只锦盒来,“这是鄙人在京郊的一处私产,今奉贺大娘子。薄地偏僻还请大娘子勿要见嫌。”
  婠婠接过来,打开来只见里面放了两张地契并几张卖身契。当即笑的越发灿烂起来。
  唐三爷满脸都是终于卸掉包袱的轻松表情。又闲说几句便就提出了告辞。
  叔侄俩送走唐三爷,还未等回屋去继续数礼物大小刀王便又登了门。
  紫牙撤掉了桌案上的茶点,又重新上了一份。在这一撤一上间,大小刀王已然与明家叔侄说过了寒暄话。
  燕宁将带来的锦盒打开,露出块盘子大小的玉璧来。质地雪白细腻,光泽滋润,温滑可比羊脂。一见就知价值不菲。
  婠婠又是眉开眼笑的手下。
  用过几口茶点后,秦惜刀略带犹疑的问道:“有一件事须得请教大娘子。”
  婠婠道:“说来。”
  秦惜刀看了看燕宁,得到肯定的眼神后这才说道:“请教明大娘子,多年前可曾有教授过江湖听雨阁金十三刀法。”
  婠婠脸不红心不跳,装作回忆了片刻答道:“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他说他不喜欢刀,最后没教成。”
  燕宁点点头,道了句“多谢大娘子告知。”后便就聊起了其他话题。
  婠婠喝着茶水,心中直佩服自己。她觉得自己当真是个戏精。
  送走大小刀王又迎来君子枪和碧玉剑,。。。。。。一位又一位,一波又一波。前来送礼的江湖客们险险要将婠婠的门框踏平。
  看着耳房中,堆积小山的丰厚礼物。婠婠有些惭愧了——那药是不是卖的太黑了!
  当然,羞愧也就只是在心中羞愧着。婠婠丝毫没有修改定价的意思。
  因为江湖客们不断送来的礼物,陶香黛不得不重新规划一些事项。这些小小的调动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至六月十九那日,她便将重新制定出的计划送到了婠婠手中。
  婠婠并没有心思去细细的看究这些。还有两日她便要与男神共结连理,她满心满眼的都是激动。对于陶香黛的汇报,她半个字也听不进去。直接包了一封大红包委托她全程打点妥当,便算了事。
  倒是明二爷耐着性子听陶香黛将诸多事宜讲解汇报的明细。
  陶香黛离开这座两进院时,已是暮色满城。明家的厨间屋顶上,炊烟正起。慢悠悠的向着天穹伸展而去,与别家的炊烟相融一体,织就了一派人间烟火。
  用过暮食后,明二爷舒手递了一只葡萄大小的药丸子给婠婠。
  婠婠看也没看的丢进了嘴巴,咀嚼几下便就咽下了腹。奇异的药草香味盈满口鼻,婠婠纳闷的抬起头,问道:“这不是消食丸?”

  ☆、第七十四章 香黛的人生巅峰

  那自然不是什么消食丸,那是明二爷特意为婠婠炼制的辟毒丹。
  如此耗费时间、心力的辟毒丹!
  如此功效神奇的辟毒丹!
  竟然就这样进了她的肚腹,平淡的像是啃了一颗葡萄,没有一丝一毫的仪式感。甚至她都没有看清这神奇的药丸子长得是个什么模样,更未曾细细的品味它那独一无二的异香。
  咂摸着口中的余绕的药香,婠婠顿时生出一股猪八戒啃人参果的痛惜之感来。对此她遗憾非常。明二爷倒是不以为意,对他来说无论耗费了多少时间心力的药,只要最终起效即好。婠婠服下了药,他数月的心血便是没有白费。
  明二爷了了心头的这桩大事,婠婠出嫁的事宜又都已准备妥当。他便轻轻松松的出门去会那些聚集京都的江湖旧友们。迈出门去,明二爷的脑海中飞快的掠过的一道隐隐约约的念头。似乎就要想起什么被遗忘掉的重要非常的事情。
  就在他即将想起时,街巷处唰唰闪过几道人影。随即那几道人影折返回来,向着他遥遥的抱拳致意。
  明二爷认出那是几位老朋友,便就拱手还礼,朗声笑着施展开轻功转瞬间到了那几人跟前。一番寒暄问候便就勾肩搭背的往最近的酒肆处走去。
  至于那被埋在记忆深处的重要事情,一时半刻他是想不起的了。
  延圣帝特别准了婠婠三十六日的婚假。明日便是六月二十,她不用去上值,只需安心在家准备后日出嫁。
  星子一颗一颗爬上夜幕,与汴京城中的灿烂灯火辉映相和。
  婠婠睡不着,泡过羊奶浴后便就披着件薄斗篷坐到了自家的屋顶之上。
  说起来,她已经有十多天没有见过她家男神。不知他是不是在家中忙着成婚事宜。
  初夏的风温柔的拂过。头顶星辰闪烁,远处灯火成片,外院里招财正在刷洗着马槽,内院中几个大小丫头正凑到一处,一面闲话着一面做些针线。就连那位很少出屋的唐恨娘也坐在一旁,手中摆弄着几根草叶,听着小丫头们闲聊。
  如今的唐恨娘褪去了那层江湖煞名,只是小丫头们口中敬呼的唐大娘。
  如昼的灯火渐渐阑珊,婠婠飞快的下了屋顶,回到她那张柔软舒适的床榻之上安歇。——后日便要出嫁,无论如何也不能带着张熬夜的憔悴面庞上花轿。
  可惜,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还是睡不着。竟就这样在不断的翻来覆去间听到了鸡鸣报晓之声。
  天光微露,婠婠的困意才袭上眼帘。
  于是,出嫁的前一日里,婠婠居然就是这样睡过去的。
  当她醒来时,阳光已然微微的呈现出桔黄颜色。院子里一团有条不紊的忙碌,成排的箱笼扎着大红的花绸排列的齐齐整整、满满当当。
  满到什么程度呢?
  婠婠从内院走到外院,再从外院走到院外,依旧还是满眼的大红花绸。在那红火喜庆的颜色中,立着许多江湖客,谈笑风生间将那些体积巨大的沉重物件搬到个适宜的位置。
  正中心的雕花木柜之上,陶香黛挥舞着把青纱团扇,不断的扯起嗓门将这群刀头舔血的江湖客们支使的团团转。
  如今的陶香黛已非从前的陶香黛。她的胆子已经肥到了没边。面对着这群几乎人人手上都沾过人命的江湖客,她非但没有感到惧怕,反而空前的兴奋起来。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奇妙体会?
  这就是号令群雄啊!
  只怕武林盟主也未必有这种本事、这种机会,能叫这群人像提线木偶一般的听从指令。
  陶香黛像是寻找到了人生的新巅峰,一把青纱团扇挥舞几乎能见到残影。她居高临下的把控着现场的一切,当瞥见婠婠迈出门后,陶香黛立刻跳下木柜,拉起婠婠便往门里走。
  边走边念叨道:“我的大人,你只管养足精神,明日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这里的这些事情只管交给我。”
  婠婠觉得这话说的当真有道理,于是顺着她的手臂上的力道,回到了房中继续补觉。
  陶香黛将婠婠搡到屋中,关好屋门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些什么。她的头脑稍稍的清醒了那么一瞬,随即又彻底的飘忽起来。刀头舔血的江湖客们听她指令,就连这位素有凶名的总捕大人也在依着她的意思做事。
  此刻的她,大约已经是到达了人生的巅峰了罢。
  屋子外,陶香黛在飘飘然然间的重新立到了木柜之上。
  屋子内,婠婠又很快的在这片喧嚣热闹中沉入了梦乡。她要睡个精神饱足,睡出个水嫩嫩的好皮肤出来才行。

  ☆、第七十五章 恼人的黑眼圈

  半夜,一片静籁。
  婠婠张开了眼睛,脑海中思绪纷纷半是激动半是兴奋。她张着双眼睛瞪着新挂上的床帐,再也没能入睡。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不知道到了几时几刻。天色并未见明,婠婠就听到院中有人在活动。不多时,房门被轻轻叩响。金莺的声音轻轻扬起。
  “大娘子,该起身了。”
  婠婠应了一声,坐起身来。
  房门打开,一身喜气洋洋的金莺端了盆热水进来。燃亮灯烛,回头再看婠婠时,金莺不由得大惊失色。
  “大娘子!”
  她在惊呼什么婠婠已经知道了。看着铜镜中那挂着两只黑眼圈的憔悴面庞,婠婠好想哭。
  金莺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心中暗下决心。她定要使出看家的本领,无论如何都要将大娘子打扮的容光焕发,美艳动人。
  “大娘子安心,只管交给奴婢便是。”
  在婠婠洗脸净面的空隙,金莺已然点燃了屋中所有的灯烛,将屋子照映的恍如白昼正午。
  金莺那瘦削的小脸崩的紧紧的,连呼吸都轻的几不可闻。一副如临人生大关的模样。婠婠见她如此心便就安下了一半。金莺这小姑娘还是很有些本事的,她既拿出这样一副状态。看来自己今日还是能够漂漂亮亮的见男神的。
  于是婠婠抓紧时间合上眼帘养起神来。
  不多时她听到银雀和玉鸽进屋的声响,又过了一阵子珠鸾也进了来。之后院子里有人开始进进出出,锅铲那独特的切菜声开始响起。
  许久之后,她听得金莺信心满满的在耳旁说道:“好了。”
  婠婠张开眼睛,就见到面前那光滑的铜镜中倒映出一副艳若海棠的面容。
  艳,是真的艳。
  面颊雪白如凝脂,胭脂的位置被上移到眼际,分别向着两鬓推染飞淡。本应贴在眉心的花钿也移位到眼尾的位置。整张脸都透着股娇妍妩媚。
  镜子里还倒映着金莺那张等着夸奖的骄傲小脸儿,以及站的靠后些的三个小丫头呆愣的面庞。
  珠鸾的反应却是最快的,她笑着道:“竟不知道咱们大娘子还有这样一面。什么京都三大美人儿,在咱们大娘子跟前都要成了清水素汤。”
  金莺听了小脸儿上的得意越发浓郁,那得意里还透出一股与有荣焉。银雀、玉鸽两个也是连连点头。
  婠婠一阵的无语。原来她跟这些小姑娘们还有代沟的。一千几百年的巨大鸿沟!
  默然了片刻,婠婠轻咳一声唤道:“莺儿啊。”
  金莺精神一抖,麻利的“嗳”了一声。要知道,她家大娘子很少这样喊人,将一个“儿”字几乎都化进前一个字的叫法,乍听起来就像是在喊一个单字,透着股说不清的亲昵。
  她以为她家大娘子又是要夸赞她的。没成想,婠婠却是说道:“你不觉得这眼睛好像只兔子?”
  金莺面上的骄傲褪去,换成了一阵的茫然。也是奇了怪,明明是很娇艳的妆容,在听过大娘子的话后,她竟然也开始联想起兔子来。
  这次好想哭的人换成了金莺。不过金莺小姑娘是很坚韧的,她从不怕挫败。
  再次深吸一口气后,金莺又道:“大娘子安心,再给奴婢半炷香时间。”
  虽然代沟是存在的,但是金莺的技术还是很值得信赖。嘱托一句不要这样浓郁的胭脂后,婠婠便就放心的再次合上眼睛养神。
  不到半炷香,金莺的声音再次从耳旁响起,“大娘子请睁开眼睛。”
  婠婠睁眼,就见到镜子中一张浓淡得宜的娇俏面庞。美中不足便是眼周的一圈装饰。看金莺的样子就知道,这一圈装饰才是她的得意之处,是这个妆容的点睛之笔。
  也许这种装饰在这个时空里是超前的潮流的,可以一竿子美翻一船人的。但是在婠婠的认知中,这种眼周装饰乃为影视剧中的妖魔鬼怪专属。
  她不能确定男神的审美,也就不知道她家男神见了这种妆容的反应。仔细想想美翻男神这种事情难度系数也是太大。与其去冒出丑的风险,不如走保守的路子。
  婠婠指了指水盆,对金莺说道:“打水净面。——我还是喜欢你前几日给我试的那个妆容。”
  金莺有些焦急,“可是那日大娘子的眼圈不是这样的。”
  一句话戳到婠婠的痛处,她长叹一声颇有些的决绝的气势,说道:“就那个!”
  金莺虽是不理解,但还是听话的为婠婠上了妆。那本是早已经的试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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