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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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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果然被拔了毛
佟盟主亦是停下脚步来,爽朗一笑道:“明老弟最是急公好义,这江湖上谁人没有受过他的恩惠。咱们这些江湖人,家有恒产的少之又少。明老弟素日里行医,但见对方贫寒便不要一分诊金,那些名贵药材也都白白赠去。明老弟本就鲜少收取诊金,再这样赠治,免不得要贤侄女跟着破费。”
婠婠终于又解开了一个谜团,——前主的银子原来都是这么没的。她一个人的俸银竟是包着全部的那些三五不时便要互相殴成半残的江湖人的医药费,以至于她享着如此高薪还要常去找延圣帝借银子。
也怪不得刚穿来时连翘会对她说那只机关镯是因“明二爷见是足银所制就收了下来。”
这样持续的赠药,加上隔三差五的“急公好义”,不缺钱才怪。
这时节明二爷不过一身粗布棉袍,一双早已旧掉的薄棉鞋。可见他自己的生活质量是如何。再看这位佟盟主,虽然也是一身粗布棉袍但那脚上却穿了一双厚厚的牛皮靴。
明显的这位盟主的日子比明二爷滋润,却还要跟明二爷要钱。纵是他自己出不起,好歹去宰个大户,比如金十三他们家,那个卖八卦卖到流油的江湖听雨阁。
论剑会这种事对于听雨阁来说妥妥又是个发财的机会。他们都不出银子凭什么叫明二爷来出。就是听雨阁不出,大家凑上一凑也好过向一个人全索了。
婠婠盯着佟盟主脚上那双牛皮靴,越看越是不开心。于是在送佟盟主到院门外时,婠婠分外热情的说道:“明年六月二十一,还请佟伯父赏面来喝杯喜酒。”
红色炸弹发出去,婠婠心中顺畅了些许多。暗道过去谁用过前主的小钱钱,她定要将喜帖炸过去。就是都买成纸钱、美酒化给原主,也不能叫那些人白白的占尽便宜。
不想佟盟主听了婠婠的邀约后,表现出了副一头的雾水的模样。明二爷也是一脸的茫然。两人齐声问道:“什么喜酒?”
而后,明二爷又问道:“蔤妹又要升职?”
问这话时,那表情竟有几分呆萌。
婠婠极力控制着才没叫自己那对眼珠子翻上天际,不是说这位明二爷是很疼爱侄女的吗,这做侄女的要嫁人他竟不知道。延圣帝的这道赐婚旨早已随着江湖听雨阁的风媒传遍了江湖。这两个人居然一副不知道的模样。
深吸一口气,婠婠说道:“官家月前下了赐婚旨,为示恩典日子特命司天监择了日子,定在明年六月二十一。”
明二爷闻言立刻呆住了,久久不发一言,面上便是一丝的表情也没有。这样一看像足了一座神仙雕塑。
倒是那佟盟主解释起来,“这。。。。。。,这当真是喜事,大喜事。到那日伯伯必来要讨杯喜酒。——先前在琼州时从风媒那里听到贤侄女患上失魂症的事,我与你叔父二人行海路至海州上岸,一路奔行至此。这着急赶路竟是绝了消息。差点失了礼数。”
婠婠听得纳闷,不知这同礼数有何关系。接着她便见到佟盟主自怀中摸出了个钱袋子,从那里面取了两枚元宝递给了她。
“咱们的习俗,女孩出嫁的最后一个除夕做长辈的都要封上一封红包压秽求吉。伯伯事先不知此事,连个正经红封也没准备。贤侄女勿要多怪。”
明白这不是份子钱而是压秽包,婠婠笑的无比真诚,一面接过银子来一面道:“即是习俗,阿婠便厚着脸皮收下了。多谢佟伯父。”
佟盟主笑着道:“我家在长垣,即刻起身或还能赶上守岁,便不多留。告辞!”
婠婠抱拳道:“长垣路远,明日阿婠还要进宫,不能亲到府上还请佟伯父勿要见怪。只好预祝佟伯父来年事事顺心、福寿安康、家肥屋润、金玉满堂。”
佟盟主闻言笑的爽朗。再一抱拳右移了十几步,而后一旋身整个人便如乳燕出林,轻盈而迅捷的飞远了。
即将转过这条街巷时,佟盟主不由自主的转头望了一眼犹在门口立着的婠婠。捏着自己钱袋子中仅剩的几枚铜钱,心中一阵长叹。
果然啊,他这只大雁被拔了毛。且还是拔得心甘情愿,拔了一次想两次。——这些年明家叔侄助他良多。来年明大娘子成婚,他得包上个大红封才是。不然他心中过意不去,传出去也损名头。
此刻在佟盟主的心中,婠婠已经与当年那位明家大少夫人的影子叠合到了一起。那拿到钱就眉开眼笑的猛说吉祥话的模样,简直不要太一致。
目送着佟盟主走没了影子,婠婠喜滋滋的收起那两只元宝。要退回院中关门时才发现明二爷犹还在呆愣着。
婠婠伸出手来在明二爷的面前晃了晃,“叔父!叔父?”
唤了约有十几声,明二爷终于回过了神。他艰难的拧过头来看着婠婠,嘴唇连着那把飘逸的美髯一齐轻抖起来,两行热泪涌出,“我的蔤妹终于能嫁出去了。”
明二爷满身激动的转向皇宫的方向呼着“万岁”深深的叩拜下去。三拜过后,他起身来捉着婠婠的手臂道:“香烛呢?香烛放在何处!赶紧给你阿爹阿娘上香,告诉他们小蔤妹终于能嫁出去,好教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能安下心去。”
婠婠有些僵硬的抬起手臂,指了指身旁那间小些的倒座房。看着明二爷那欢快而激动的背影,婠婠好懵又好同情前主。
这种情况,难道不该先问问她要嫁予何人才对?
除夕是要祭祖的,所以冯婶在准备那些年货时将一应祭祀物品也都备的齐全。明二爷得以很快的布置好了香案。
他激动的唤着兄嫂,先是反反复复的叨了几遍“蔤妹终于能嫁出去了。”而后开始叙述起明婠婠自小到达的彪悍事迹。每件事迹后都要跟上句“我都以为咱们蔤妹就要老在家中了,总算是老天有眼。”
婠婠看着他,忽然就觉得这样一对比,自己还是很靠谱的。
她依照这个时空的祭祀礼法向那香案后挂着的图谱行了跪拜礼,而后从明二爷的手中抢救下一部分元宝纸钱,诵念着明家先祖以及明婠婠的名字,将那些元宝纸钱化进了火盆。
祭祀结束后,明二爷依旧还在激动的絮叨着。到日薄西山十分,他终于絮叨完了。倾了一壶酒水在地,他用袍袖拭了拭眼角的泪水,长叹一声用一句话结束了这场“汇报”。
他说:“官家他可真是个好人呐。”
☆、第二十六章 守岁
除夕是一年的终结,在这一天家家都要整治上一桌好宴,团坐在一起守岁。
祭祀过先祖后,叔侄俩便开始准备守岁宴。
一切冯婶都已备好,婠婠所谓的准备也不过是加热、摆盘。却不想明二爷挽起了袖子,在储着食材的缸柜中翻找了一阵,便开始清洗处理削切整治。
约莫刀法好的人刀工也都是好的。菜刀在明二爷的手中飞舞成道道绚烂无匹的光影,几个眨眼的功夫,那些食材便都乖顺的化成一片片薄到透明的片、一条条细到柔软的丝、一块块大小适宜的丁。
婠婠看的叹为观止,不得不承认明二爷拿着刀的样子当真是风采不凡。哪怕那是一把菜刀,哪怕他是在切菜剁肉。
开宴先要饮一盏屠苏酒,解毒辟秽,将旧岁的晦气一扫而尽。
平日里饮酒都是长者先饮。在这一天却会调换次序,从年幼者开始饮起,代表着长辈对后辈满满的心意。
冯婶在泡制屠苏酒时,婠婠亲眼见了步骤。知道这里面浸着大黄、白术、桂枝、花椒等物。这样的酒婠婠从未喝过,此刻便有些迫不及待。
一口入喉,只觉那滋味很是特别。再几口下腹渐渐觉得顺口起来。
明二爷看着婠婠饮下一盏,自己也笑呵呵的提起酒盏饮了起来。两盏酒下腹,明二爷才终于想起一件大事。
“自古于繁华之地举办论剑会,住宿皆不成问题。如今改做华山论剑,好固是好。可论剑会非是一两日能结束,大家要住在何处?”
婠婠是决计不会让明二爷有再当滥好人的机会的,她立刻道:“一点风霜都受不住,叫什么江湖儿郎。何况,住在山顶那也是对意志力的考验。没有意志,武功再好也那是怂包。”
明二爷听了觉得甚是有道理,满脸赞同的点点头也便不再说什么。
婠婠的小钱钱再次安全,她放下心来夹起一筷子热腾腾的肉丝送到了嘴里。
才一入口她便发现,明二爷做菜的手艺也和他的人一样,只是看起来像那么一回事而已。好在味道虽怪异的那么一点,也不是全然不能下口的。
这个时代没有春晚,婠婠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莫名的觉得有些尬。于是她找话题聊道:“叔父啊,江湖上像金家那样有产业的世家很少吗?”
明二爷道:“想金家那般的屈指可数,但若说有产业的便就多了。”
婠婠听了又问,“明月山庄既是山庄,也是有产业的罢。”
“有,当年是也能与金家一比的。”明二爷喝了一口酒,又补充道:“只是现在都荒了。”
婠婠才兴奋起来的眉眼又重新颓了下去,闷着头啃了一只鸡翅膀,将那骨头一丢又道:“有产业的那么多,为什么那些人总要找咱们要银子。”
问着话时婠婠做好了听一篇大道理的准备,没想到明二爷并没有讲什么慷慨仗义的大道理。他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对婠婠说道:“总是不好意思拒绝他们。”
婠婠抬起眼,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位便宜叔父。这仿佛并不是一般常见的包子品种。
再次扫了一眼明二爷的那身单薄装束,婠婠清了清喉咙问道:“叔父啊,明月山庄现在谁当家?”
明二爷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明月山庄都已经没了,还谈什么当家不当家。眨了眨眼睛后,明二爷决定哄侄女开心一下,便道:“自然我的蔤妹当家。”
婠婠点点头,小小的松了口气,“那叔父可曾自立门户?”
明二爷更是一头雾水起来,“没有。”
婠婠彻底的宽下心,“那真是太好了。——今后谁再同叔父要银子,叫他们直接来寻我。便是叔父手中有银子也不可以直接给了他们。”
明二爷有些怔楞的点了点头。
婠婠舒心的扫掉半盘子脍鱼,忽然想起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她将头从盘子上方挪了起来,紧张的吞了口唾沫问道:“叔父,你的武功刀法都没失吧?”
明二爷笑起来,“我的小蔤妹怎么净问些怪问题?叔父好得很,内力还在,刀法还没忘。”
婠婠的心重新落了回去,腰杆子挺得笔直起来。今后谁想问明二爷那里骗银子,先要过她这关。哪个敢恼羞成怒,不甩她面子。她便立刻去哭给明二爷看。
虽然明二爷是个品种特殊的包子。但他更是一位名动江湖的高手,一位曾孤身尽斩仇家百余好手的绝顶高手。
窗外的爆竹声一阵阵的响着,婠婠与明二爷各抱了一盘干果,嗑的咯嘣作响。温酒皿中的热水冒着袅袅的白烟。
明二爷一面嗑着干果,一面与婠婠讲起些江湖轶事、游历趣闻。
气氛很是舒适安逸。
婠婠侧着头看着明二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微妙的暖意萦绕在心头。虽然这便宜叔父的脑回路有些迥于常人,但他眼中的关切疼爱是那样的真切而温暖。
有亲人的感觉原来是这个的样子的。
这种亲人间的牵绊的感觉,她是享受且无比感激的。
在明二爷那些有趣的故事和见闻中,婠婠得以熬到了子时。
外面的爆竹声陡然热烈起来。旧岁已辞,新年伊始。
婠婠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抖落掉裙衫上的干果壳子便准备回房休息。还没等说话,便见明二爷满眼兴奋的起身问道:“蔤妹啊,咱们家值钱的东西都在哪里?”
婠婠登时睡意尽消,“干嘛?”
明二爷掩饰不住激动,“准备些重礼,去未来亲家家里拜年致谢。”
婠婠松了口气,暗暗腹诽着:未来亲家是谁你都还不知道呢,话说你是要走去哪里拜年啊?啊喂!
“叔父啊,按照礼节应该是男方来拜会咱们的。况且这天还早。。。。。。。”
“不!不!不!”明二爷忙打断婠婠,“咱们这情况不一样。”
在这位心中他的侄女到底是有多么的难嫁啊?婠婠抽着嘴角道,“官家赐婚,情况的确不一样。”
明二爷想了想,有条件矜持的话那还是矜持些的好。于是他决定暂时安心等上一等,若男方不来他再上门也不迟。
“西厢里什么都是全的,叔父早些休息。卯时后还要入宫,我先睡了。”婠婠说着拉开饭厅的门便要出去。
不想明二爷两个箭步冲了过来,“且将手伸出来。”
婠婠不明所以的伸出手去,明二爷眉沉眼静的搭上她的脉,好一会儿后他说道:“换另一只。”
婠婠顺从的换了另一只手过去,明二爷又是搭了会儿脉,而后伸手拉开屋门走向了西厢房,“早些安睡。”
婠婠再次懵掉,什么情况?!
☆、第二十七章 奇特的仪制风俗
婠婠向来心大,这股懵掉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觉甜睡。
卯时将至时,婠婠穿戴好官服惺忪着双眼睛走出屋门来,却见明二爷早已笑眯眯的等在院中。
婠婠琢磨着他是不是要给个大红包,却听他说道:“蔤妹啊,过来。将手伸过来。”
于是婠婠立在寒冷的晨风中,伸着只手,再次的懵掉了。
明二爷又是先后搭过两只手的脉象,道了句“我煮了汤饼,吃完再走。”便裹了裹衣服转身回屋休息去了。
婠婠听到汤饼二字立刻精神起来,快步走到厨间里,果然见到桌上摆着一大海碗热气腾腾的汤饼。
这碗汤饼卖相不错却是味道古怪,但是婠婠吃的依然开心。隆冬时节,天方未明的时刻最是寒冷。待会儿她还要去与文武百官一同在寒风里站上许久。肚子里有些热乎乎的食物和肚腹空空那将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验。
婠婠事先在炉灶里埋了两只红薯,但是烤红薯那东西到底是比不上这汤汤水水吃的舒服。
婠婠将一大海碗汤饼扒拉的干净,走之前依旧不忘从灶底掏出那两只红薯来包好带走。
这个时空中,每年正月初一都要举行一次规模庞大的大朝会,隆重的开启新的一年。这一日,帝后将一同接受百官朝拜,而后带领百官祭拜上天。这两项大仪式举行罢还不算完。群臣还要陪着帝后一起接待各国遣来拜年进贺的使臣。再然后才是帝后赐宴。粗粗一估算,等到那时候少说也要巳时。这两只红薯是婠婠刚好可以带着垫肚子。
天没有亮,这个时间还没有百姓出门来拜年。宽阔的路面上行驶来去的都是文臣武将的马车。明婠婠都是靠着一身轻功踏风而行,所以并没有代步的马车或者马匹。以往朝会并没有这样早,婠婠对这时代还有着新鲜感,靠着一双腿走来走去看看风景也觉得惬意享受。也就没有置办上代步的工具。
而现在,婠婠拢紧了披风将那两只红薯当做暖手炉捧着。边走边暗暗发誓:过了年必要赶紧置办上一辆马车代步。
人无远虑,果然是会有近忧的。
咬牙切齿的走了一阵,婠婠听得身后一阵马蹄疾响。这阵马蹄声不同于前面过去的几匹,前面那些都是一种轻快的“哒哒”声,而这几匹非但速度急迫,连那声音也是震天雷响,仿佛与那路砖有仇一般。
婠婠转头看了看,便见几匹骏马疾驰而来。到近前时,为首的人一转马头冲到了她的面前,急急的勒住马缰。那马儿猝不及防而高高的扬起前蹄,险险的停了下来。马上的人以一种利落好看的姿态翻身下来。
“明姐姐!”
这一声带着些许惊喜的嗓音将婠婠喉间那句“好没公德心”的咒骂给按了下去。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在夏州城外见过的那位燕王殿下。自己等人曾受过人家帮助且不说,就冲人家是位王爷,婠婠也不好计较这险些被马踢到的事情。
燕王与他的几位随从皆是一身的风尘仆仆,声音却还是力量充沛透着股昂扬,“才一归京便见到明姐姐,明姐姐的失魂症可好了?”
婠婠抱拳行礼,“劳燕王殿下惦念。贺燕王殿下新年大吉,花开似锦,锦上添花。”
燕王面上的笑容一顿,“这样生疏,看起来明姐姐的失魂症还没好。”
婠婠没有深思他的话,自顾笑的喜庆,“一时半刻,恐是好不了的。——燕王殿下得胜归来,还请速速进宫去见官家。下官便不耽搁殿下的时间。”
燕王笑道:“这个样子进宫总是不好。我见明姐姐也未簪花,不如同去繁花坞摘上朵花来。”
婠婠一头的雾水,“簪花?”
“明姐姐这失魂症得的彻底,竟连习俗都忘了。咱们路上说。”燕王一摆手,便有一位随从让出马匹来给婠婠。
婠婠见了这神骏的代步工具,嘴巴比大脑先做出了反应,几乎是立刻的道了声“好”。
簪花,在这个时空是一种礼仪制度。似今日这般喜庆的时刻,上到帝王下到百姓,只要是个男人都要往自己头上簪朵花儿。文武百官亦要簪花朝贺的。女官也要依着这礼仪,簪花一朵。
婠婠听了燕王的解释,只觉的自己方了又方。她虽知道一些古代男子簪花、敷粉的趣闻,却并不知道这种事情还能成为一种制度。
一想到满朝文武都簪花满头的情景,婠婠忽然就兴奋起来。似右丞相那般严肃的小老头儿、似上将军那般黑脸大汉、似地门那个阴沉沉的总督使。。。。。。,那些人簪上一朵娇艳艳的花儿,究竟会是怎样一副辣眼睛的场面。
婠婠迫不及待的催马前行着,马蹄声疾而震天若雷,一下下仿佛要把路砖踏碎。
燕王说的繁华坞其实是一座大暖棚,建在宫外半里处。婠婠一进去便又惊叹起古代的黑科技来。
温室种植,原来远在宋代就有了?!
婠婠怀疑起来,那位改变了历史走向的太宗皇帝究竟会不会是一位穿越者。否则这个时空中怎么会有这么些黑科技。
燕王见婠婠这副神情,便耐着心解释起来。
却原来温室种植在汉代便有,可于数九隆冬种植出葱、韭、菜、茹等等菜蔬。只是人们认为这些菜蔬违背了万物生长的规律,属不时之物,食用恐会有伤于人,便有了禁令不许再植暖室菜蔬。
暖室也就成为专供富贵人家养殖鲜花的所在。
这座繁花坞乃是皇室专用,其中名贵品种数不胜数,各种花香交织令人醺然欲醉,仿佛置身春时。
照管暖坞的匠人官员忙来拜见,燕王简明说了来意便令他们退下了。自己亲自带着婠婠走向一处垄垄分划整齐的花田处。边走边道:“前几年阿爹躬耕时下了道谕旨,从这繁花坞里划了几块地方分给我们兄弟几个,说今后各府的鲜花就都自己种来解决。且还不许在府里自建暖室。”
燕王停住脚步,指着一垄与两旁相比甚是清奇的花田道:“这便是小王的那块,明姐姐随意挑选就是。”
这块花田打理的并不整齐,东一株西一棵,高矮交错的胡乱种着些奇怪的花植。婠婠甚至还从其中看到了一小片韭菜花。
燕王走进花田中摘了一朵硕大的、金灿灿的菊花簪到头上。转头见婠婠瞪着那韭菜花发呆,便笑起来低声说道:“二哥种了两株九里香,说爱那香气清雅不散。我就偏偏挨着他的九里香种上片韭菜。他要再笑我这花田,我就一铲子戳断几颗,好好熏一熏他那九里香。”
这位燕王好生的幼稚爱报复,不过她喜欢。
婠婠笑的会心,抬眼就看到了燕王头上那不可忽视掉的花朵。
婠婠并不奇怪他会选择菊花来戴。因为他这片花田中,唯独那几株菊花还能像个样子。但是此刻见他将这意义多重的花朵戴在头上,婠婠还是觉得有点怪异的。
虽然燕王长得很是不错,这菊花也衬的他更加的朝气蓬勃,但婠婠心中的怪异就是抹不掉。
花就这些,她总不能也选个菊花?!
不!不!不!
一定不能!
☆、第二十八章 你笑我 我笑你
婠婠再次四顾,目光留在了那片韭菜花上。其实这韭菜花也是很漂亮的,浅白与青碧相间,一团团花球清新玲珑,雅致不俗。
戴只韭菜花应该也不错的吧。
燕王并不知道婠婠的心理活动。他见婠婠盯着这韭菜花看,当下就会错了意思,热情的蹲下身来手掌起落间便揪下了七八朵,“这个砸碎了拌上些麻汁、腐乳,佐拨霞锅吃最好。明姐姐从前也喜欢,不妨都摘回去。”
燕王的手非常快。说话的功夫,已差不多将这一片韭菜花揪了个干净。
婠婠本来没想吃这韭菜花,听他这一说倒不由的馋起来。韭菜花不但可以砸成酱汁当佐料,还可以煎、炒、腌、拌各种烹制。那样独特的滋味无论怎样烹都令人尝过一口便欲罢不能。
婠婠暗暗的吞了口口水,就见燕王用衣袍兜着那些韭菜花走到近前来,“可惜数量不多。”
就这些已经足够炒上一大盘的。婠婠很是知足的道了谢,将身上的斗篷一翻,露出内里那深深的口袋来。
燕王也不多说什么,抖着袍角将那些韭菜花统统倒进了婠婠斗篷内的暗袋中。此刻两人距离颇近,近到婠婠可以清晰无比的听到燕王肚中的辘辘之声。
平乱之事北府军完成的漂亮非常。燕王只带了几个随从星夜赶路,想要赶在除夕将这个捷报送到。不想路上生了些枝节,到底还是迟了。为了不再耽搁,燕王从昨日午间起便没有进餐,加紧赶路想着好歹要赶在大朝会上将捷报送到。
婠婠才收了人家的新鲜蔬菜,此刻便也就大方的分享了一只硕大的烤红薯给他。
燕王笑的眼眸弯弯,“我拿明姐姐的东西却是从不道谢。”说着接过来便直接开始剥那薯皮,眼中现出些惊喜来,“竟还有些烫手。”
他一面撕着薯皮一面往口中送了一块薯瓤,“知道明姐姐爱紫。那边的重瓣紫菊开的最好,。。。。。。。”
燕王的下巴微微抬起,指向了花田正中的几株菊花。
婠婠背后一寒,立刻矮身随手自身畔的花植上折了朵花下来,“这朵就好。”
这朵花的花冠硕大。花托淡绿呈披针形带着卵状的鳞片,重重叠叠的将花瓣包裹在其中。花瓣洁白,形状有些似莲,边缘却带着点啮蚀状全然没有莲的清雅姿态。花瓣间的花丝根根展开,颜色鹅黄。整朵绽放的肆无忌惮,隐约有着种张牙舞爪的气质。
除了颜色足够清爽,这花实在算不得好看。不过比起插朵菊花在头上,婠婠还是很乐于接受这朵花的。
燕王看她将这花簪到头上登时笑出声来,“明姐姐好眼光。时间不早咱们赶紧走罢。”
婠婠不是没有注意到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促狭,而是觉的这花再是怎样好笑也总比顶着朵菊花在头顶好。
燕王一面走一面吃着手中的烤红薯。他吃东西的速度很快算不得优雅,却也是好看的,透着一股子豪气爽朗,叫人觉得男子汉就该这么吃东西才对。
一大只热乎乎的红薯下肚,两人恰好走到暖坞的出口处。早有人准备好了两盆化了皂豆子的温水等在那里。两人洗好手出来,打马到宫门前时,大朝会还未开始。估算时间,这个时候帝后应该还在祭拜先祖,燕王便先一步进了宫。
宫门前灯火如昼,大部分文臣武将都已到了,正相互拱手躬礼道着新年贺言。
婠婠一眼扫过去,只觉眼中好似滴进了薄荷油、好似抹上了芥末酱。辣到酸爽、辣到头脑清明直上天际,辣的根本停不下来。
儒雅端方的左相大人头上插着一朵红艳艳的牡丹,不苟言笑的老太尉簪了朵硕大无朋的鸡冠花,黑瘦的翰林学士承旨与满头银发的御史中丞皆是戴着一枝颜色鲜嫩的腊梅,。。。。。。。
好一片花团锦簇,百花纷呈。不止品种的多样,材质也是五花八门。鲜花、玉石、金银箔、纱绢堆制。。。。。。。
越看越觉得违和好笑。
在婠婠逐个打量着这些同僚心中憋笑时,那些个文臣武将也在偷眼看着婠婠,心中同样在憋着笑。
呦喂,明总捕头上那花可是当真的恰当合适。
那浅碧洁白相错的花儿许多人都认识。它味甘、性凉,入肺。用以煲汤可清心润肺、清暑解热、除痰止咳。是以不少人都在自家的汤锅里见过它的身影。
花这东西可以入馔、入药的多不胜数。这些国之栋梁们心中发笑自然不是因为这个。
这花名为七星剑花,也叫风雨花。然而它还有个更为广为人知的名字——霸王花。
时间在国之栋梁们的憋笑中过去了。
宫门缓缓打开,众人在左右丞相的带领下迈入宫中。
跟随帝后一同祭告天地,祈求新的一年里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后,东方天际处已露出一抹鱼肚白来。
宫内,大朝会即将开始。宫外,百姓们纷纷出门来互道着吉言、走亲会友。
官宦之家往往要拜年的人家太多不便亲往,通常都会以帖子替代。天门总捕的位置特殊,没有哪位大臣乐意与这位置上的人走的太近。于是每年明婠婠都收不到什么帖子,也不必去找人送什么帖子。
可是今年是不一样的。
明二爷起得很早。起来后没有先往厨间去,而是去了东厢书房研磨选纸,写了张空头拜年贴出来。
按照习俗,未来亲家是该上门来拜年的。官家赐婚的人家八成是官宦之家,这帖子还是得备好。可惜昨日忘记询问侄女要嫁的究竟是哪一家,帖子就只好先空着头。到时问清一填,倒也便宜。
明二爷兴冲冲的写了帖,又在倒座房中寻了些可充回礼的物件出来。
万事俱备,只待东风。
明二爷连屋子都没回,就守在距院门最近的那间倒座房中,支着耳朵等待敲门声响起。
新年的第一缕阳光露出地面来,渐渐的驱走天穹之上的黑蓝颜色。
因为燕王带回来的消息,延圣帝格外的开心。大朝会的气氛也就轻松了不少。
日头渐高,大朝会结束。帝后相携回宫休息、换装。文武百官则回到集英馆中。
集英馆距朝会时的崇德、长春二殿不远,朝会前后百官可在此休息用茶,待值的翰林等官员素日也多是在此处候诏。冬日里,百官都会将御寒的斗篷披肩留在此处再去朝会。今日更是不能例外。
只着棉衣和官袍进行了两项大典,群臣迈往集英馆的步伐都是急切快速的。待出来时个个披着厚厚的斗篷,头簪花朵,脚迈方步,好生的名士风流,气度无双。他们就这样三五成群,谈笑风生着往大宴所设之处走去。
☆、第二十九章 咦 韭花的香气 上
日头渐高,一辆辆马车自汴京城各处驶出,缓缓的聚向皇宫。
帝后赐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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