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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商-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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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煦点点头,他需要臣子的支持,尤其是枢密使这样位高权重的臣子,有些失败他承担不起,有些功劳他也一人谋取不来,就像他的父皇神宗皇帝一样,一直有一个顽固的王安石,陪在他的身边,一同对抗着整个天下的反对,想要缔造一个崭新的帝国。
父皇没有实现的梦想,或许我能做到,赵煦默默地在心头想着。
“几路人马已出,势必惊扰了西贼,今次再出,西贼会否有所提防。需不需要鄜延路再出兵马?”赵煦对于军事不甚了解,开口问曾布。
曾布最担心的便是吕惠卿获得战功从而回京,曾布一再打压吕惠卿,其一便是因其背叛过王安石。其二就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吕惠卿也算是执掌政事堂多年,门生遍地,若是吕惠卿获战功返朝,必然首先冲击到他的位置,而深受赵煦信任的章惇,则足以保身,他曾布就不然了。
“臣以为不用。其一,章楶想必已经做好了完备的战略部署,若是加上鄜延一路,则势必要打乱原来的布置。其二,鄜延路出兵,则还需筹备相应的物资战备,耗时想必不短。”曾布道出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对于军事策略,赵煦也只有听曾布所言,点点头罢了。想问的已然问完,赵煦正准备让曾布退下,忽然看到曾布一缕冒出官帽的白发,心中顿时才发现这殿中的文武,不仅曾布,还有章惇、蔡卞、许将等人都似乎是父皇为自己留下来的,此际已经垂垂老矣,赵煦心头不禁唏嘘,遥想当年王安石四十六岁入朝辅佐先皇,能臣少主,意气风发,锐意改革,那是多么令人向往和艳羡的一幕。
“曾卿,王邵牧现今如何了?”念道王安石,赵煦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王诩果然在陛下心中有一定的地位,曾布心头暗忖,对于王诩受到赏识,他是很乐观其成的,毕竟王诩当年出京,也算是投了他的门下,他不认为王诩能威胁到他的地位,相反曾布觉得王诩将来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陛下,王邵牧在西北颇有建树,书院、医馆、工学院等等,皆为一时百姓之称道。上次没烟峡一战,王诩也算是小有战功。可谓于文于武,于军于民,皆为良臣干吏。”曾布说起王诩,不吝溢美之词。
“哦?朕尚未听说过这些事,曾卿快予朕说说。”赵煦心情大好,忍不住前倾了身体。
“是。”曾布随即将耳闻之事尽数告之了赵煦。
赵煦听得津津有味,心头那个高大伟岸的荆公背影逐渐和那个曾经在殿上亲点的人融合在了一起。
第二百二十五章 吕惠卿
此际已是元符元年的三月,距离自己来此已有一年多的时间了。王诩心头稍微有些心安,历史现如今还是朝着原本的模样在走着,绍圣纪年之后便是元符纪年。
王诩有慢慢捋开手中的纸团,看着蔡京写来的信,这些日子自己和蔡京谈论的书画风月之事渐少,而政事渐多起来。
龙体微恙这四个纸上的字赫然入目,王诩不敢猜测赵煦如今会是怎样的情况,一方面,他心里有些安心,毕竟历史上的赵煦便驾崩于元符三年,随即赵佶登基承继大统,这是他想要看到的,他在赵佶身上花了太多的心血,也同样希望借助赵佶的力量,做到他想要做的事。另一方面,他担心着,若是此时历史出现了变化,赵煦忽然驾崩,十六岁的赵佶恐怕难就难以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登上皇位。若是赵佶不能成为皇帝,那么他之前做的一切,都要大打折扣,甚至是全盘推倒。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新的皇帝登基,会做出怎样的改变,北宋将会走向何方,他不知道,更不敢去想。
“哎!”王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好在目前看来,苗、王二人保住了,而且赵煦也准许了章楶的再次军事行动。
眼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王诩再次将蔡京的信揉成了一团。
回到书房,王诩摊开纸笔,给赵佶写了一封信。虽然经常和赵佶有书信来往,但是这次在信里。王诩第一次明确地涉及到了皇家之事,便是在信中询问了赵煦的身体状况。
王诩刚一写完。雅丽梅朵就蹁跹妖娆地依靠在了门扉边上。
“梅朵,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王诩不动声色地将信笺装好,有些事他觉得现在说还不是时候,至少现在不知该怎么解释。
雅丽梅朵浅浅一笑,伴着三月的春风,满室生香,“官人,知州府的衙役请官人去趟知州衙门。”
应该是章楶要有行动了。王诩从雅丽梅朵的袅娜中警醒了过来,上前轻轻地亲吻了雅丽梅朵的额头,立刻就出闪出了门,身后传来雅丽梅朵的薄嗔。、“邵牧,你看看。”王诩一进屋,站在案几边的章楶就将桌上的信推给了他。
王诩也没多问,拿起信就看,“这…知州!”
章楶看着王诩惊恐的表情,却是付上淡然的一笑。“不必惊讶,就是如此。没烟峡一战虽未有太大的损失,但是西贼却已经摸透了咱们想要做的事。若是几路兵马照常再出,恐怕难逃一败。”
“但是。鄜延一路没有在枢密院准许的出兵范围内,这么做岂不是…”王诩很是震惊,章楶擅自联络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吕惠卿让其出兵相助。姑且不说吕惠卿买不买这个帐,就算是吕惠卿答应。事后也会落下把柄和被人攻讦的口实。欲效太祖之事,这六个字是压在北宋所有武将头上的尚方宝剑。任谁也不敢轻易触碰。
章楶淡淡地叹了一声,但是脸上却依旧是保持着微笑,“邵牧,我所上之札明确是奏请让鄜延路出兵,以达骑兵之效,声东击西,扰乱西贼视听,这样咱们才有最大的把握。可是…枢密院对此却置之不理,只字不提。”
这其中的缘由王诩是再知晓不过的了,朝堂上的一丁点斗争,在地方上就会产生巨大的影响,政治向来如此。
“邵牧你来看。”章楶将王诩拉到了地图旁边,指着宋夏交界的横上地区道,“这里乃是西贼的重要的粮食产区,土地肥沃,雨水充沛。而且还是重要的战略要地。”
“知州是想…攻敌之必救?!”王诩顿时明白了为何章楶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擅自联络吕惠卿了。
章楶颇为欣赏地看着王诩点头道,“正是如此,而且也唯有如此,才能调开妹勒和嵬名阿埋的重兵,达到咱们筑城的目的。”
王诩仔细地看着地图上的横山一线,刚好横在鄜延路和环庆路与西夏的交界处,此处环庆、鄜延两路出兵最为有利,但是环庆一路兵马要配合筑城,难以调离,所以鄜延路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可是…知州何以见得吕惠卿一定会出兵?而且,西贼诡诈,若从他处调兵前来增援又该如何?”王诩一连问出了几个问题。
章楶大笑一声道,“吕吉甫曾为副宰相,其谋略和大局非是常人难以揣度的…予公而论,开边击贼,乃是为国出力建功,保一方之平安,他吕吉甫会做。予私而论嘛…在西北几年间,他吕吉甫更有许多建树,战功政绩一样不缺,但为何屡次升迁不得,其中缘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吕吉甫为此也会抓住这个机会的。”
章楶振乃一代儒将能臣也,王诩在心中大赞道,运筹帷幄,步步为营,用兵如神,识人有术,实在是难道的人才。
章楶并不知道王诩心中所想,继续说道,“至于西贼绝不会从别处派兵,这一点我更有信心。非是对西贼,而是对他吕惠卿。”
“吕惠卿用兵…”王诩疑惑地看着章楶。
“奇迅多变,诡异难测,如其人也!”章楶说出了似褒似贬的十二字。
王诩听完,心头对吕惠卿多了一些敬畏。
“我还要安排筑城事宜,所以延安府一行,还得有劳邵牧了。”章楶说着,将手中的信交到了王诩手上。
“知州,他吕惠卿曾为一朝宰执,在汴京广有人脉,但是您…”王诩还想劝章楶,他觉得章楶这个险冒得太大了。
章楶摆摆手道,“某已过古稀之年。于名于利已然看得淡薄了,心中唯一所念。不过仅仅是这方土地,这方百姓罢了。只要国泰民安四字能得。埋骨岭南又有何妨?”
王诩听着章楶平直朴实的语气,心中激荡万千,章楶可以,我王诩又有何不能?
王诩默然地接过了信,告辞了章楶,就径直回到了宅子,一进宅门,便立刻去了匡尚住处,要来笔墨纸砚。并让其立刻备马。待匡尚走后,王诩拿出了章楶的信,模仿这章楶的字迹,在信中的结尾处,填上了一段,将自己的名字和出谋划策着重强调了一番。王诩这般做,就是为了假如将来出事,自己能帮助章楶分担一部分责任,因为他深觉章楶是一个良将能臣。是一个为民为国的好官,将来说不定还能为平定西夏出谋划策,所以王诩决定要尽可能地维护章楶。
王诩收好信笺,又去了后院。陪了一会孩子和冉儿以及雅丽梅朵,这才出了门坐上马车,朝着延安府而去。
出了渭州城门。王诩并未让匡尚直接奔延安府而去,而是让其顺道赶车去往原县。
在王诩叮嘱下。丘一林苦心经营,原县已经比原来好上了百倍不止。而王诩此番前来,就是为了看看工学院的情况和刀斧手们的情况。
“公子,自从新的铁被锻造出来之后,工学院的主要精力就放在了改良原有军械和制作新型军械武备上来了。”丁强见着王诩就立刻开口道。
王诩看着眼前沿袭着江南的布局放大数倍的工学院一个个忙碌的身影,王诩顿感信心振奋。
“对了,丁强,上次制作的弓箭、箭矢等等都要大量地制作,以后还要供应大量的弓骑兵。”王诩打算将弓骑兵迁到可沁草原去,因为毕竟他们不同于刀斧手,都是蕃人,更适宜草原的生活,而且可沁草原本就是一块好的训练场地,马匹也不用运来送去。
“箭矢这方面工学院一刻都没有懈怠,而起前不久鲁掌柜就派人送了很多钱财原料来,一切都进展得很是顺利。”丁强回答道。
王诩继续道,“再加一个项目,制作重甲,这方面你找到德氏兄弟,他们告诉你的,做好之后,他们也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安排。”
王诩相信,有了仁多楚清的帮助,再加上工学院新铸的铁,制造出比铁鹞子更具威力的重骑兵完全不在话下。
“还有,除此之外,把工学院的重点放在研究器械上来。”王诩又补充了一句,回想起草原的惨烈的战争,王诩还是觉得,今后的战争若是能多用机械就多用,能减少伤亡就尽量减少。
“这里就要辛苦你和龙文还习三他们了。”王诩拍了拍丁强的肩膀,转而朝着丘一林道,“丘县令,把刀斧手撤回来,他们在永安村待久了也会让人生疑。但是记住告诉荣水添,今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组织他们训练,强度和时间都不能减少。这几百人将来会有大用处。”
“记得,记得。”丘一林连忙点头。
王诩又在工学院里转了一圈,这才让匡尚驾车,离开原县,朝延安府而去。
经过几日的赶路,王诩终于来到了延安府,地处边境的城镇永远是由内而外地透露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肃杀感。
延安府较之渭州要大气不少,不过却比不上秦州城,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应该有的一样不少,城门守卫的兵丁一如既往地认真盘查来往人等。
王诩经由东门进了延安府之后,稍微一打听就径直找到了吕府。
敲开了吕府的大门,道明来意,经过下人的通报,王诩不出一会就踏进了吕府的门。跟着下人走进吕府,王诩深感诧异,一路而来,庭院虽不甚大,但园林布局、怪石嶙峋、回廊假山应有尽有,处处透露着江南的精巧细致,丝毫不似西北山水的大气磅礴。
吕惠卿乃是福建泉州人,看来即便是身处西北,依旧思乡心切,乡情浓重。王诩一边走一边欣赏着久违的江南风味。
“签判,吕经略就在里面。”下人伸手躬身,指着一间隐藏在藤蔓乔木之中的小屋。
王诩仔细一看,才发现眼前有一座设计精巧。暗合环境的木屋,心下感叹吕惠卿还真是会享受生活。
王诩向下人点点头。径直就走了过去,轻轻敲了敲木门。里面顿时传来了一个细致沉稳的嗓音,“进来吧。”
王诩整了整衣衫,方才推门而入,一入木屋,王诩便问道一股清新淡雅的檀香闻,再一抬头,便见一个精神健烁,两鬓斑白,双目深邃的老头正自舞文弄墨。
“渭州签判王诩见过吕经略。”王诩立刻拱手见礼。
吕惠卿重重地撇下一捺。才放下毛笔,犹自盯着宣纸,伸手招呼王诩道,“邵牧,你且过来看看。”
王诩没想到吕惠卿初次见面,便直呼自己的表字,想来应该是有意亲近,这让王诩的心放松了不少。
“我这字写得如何?”吕惠卿抬头看着王诩,笑着问道。
“‘因势’二字正挺力健。笔力深厚,浑然天成,很有…颜氏之风。‘导利’二字犹蛇行龙舞,飘逸灵动。自成一脉。”王诩看着宣纸,谨慎地选择言语。
没想到刚一说完,就惹来吕惠卿一阵大笑。“久闻江南出一才子,著书立说。精通字画诗赋,于士林广有名声。更拔得三甲头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吕经略严重了,都是世人谬赞而已。”王诩谦虚道。
吕惠卿摆手道,“我看还不止,还得加上一条。通达明透,慧秀兼得,不似一般的读书人呐。”
王诩听着吕惠卿的话,不知其是褒是贬,也不知如何接口。
“试一试我这儿的茶,这可是某藏了好久的。”吕惠卿说着,给王诩斟了一杯茶,随即让王诩坐下。
“章质夫会派你亲自来,定有要事吧?”吕惠卿悠然地喝着茶,嘴上如此说着,却不见神情有半点紧张。
“吕经略明鉴。”王诩将章楶的信件拿了出来,递给了吕惠卿。
吕惠卿接过,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完了,“这个章质夫……”说着,吕惠卿突然停了下来,转而朝着王诩道,“章质夫会在信中提及你,实有些让人奇怪。不过,若邵牧你是我,你该如何?”
王诩暗自庆幸,吕惠卿没有发现自己篡改的马脚,稳定了心思,立刻答道,“出兵!”
吕惠卿双眼一亮,颇感玩味地看着王诩道,“何以见得某会做出如此选择?”
“枢密院!”王诩迎上吕惠卿的眼神,简单明了说出了三个字,他想来,章楶断定吕惠卿会接受提议,也是抓准了这一点。
吕惠卿眼神逐渐变得凌厉,盯着王诩半响,又忽然柔和了下来,不禁笑道,“龙翔浅底,虎落平阳啊。”
王诩听得出吕惠卿这是自嘲之语,当然也听得出其胸中的自视甚高和些许不甘,“蛟龙必有出水日,猛虎自有下山时。”
待王诩说完,吕惠卿定眼看着王诩,眸子精亮,“年少轻狂?”
王诩不卑不亢地答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苏东坡尚有老夫聊发之狂,吕经略何以没有射天狼之志?”
“哈哈哈哈哈,邵牧啊邵牧,你这一招是要用他苏东坡将死吕某啊。”吕惠卿忽然大笑道,言语中却无半点责怪之意。
“邵牧言语有失,还望吕经略勿怪。”王诩拱手致歉,他心里却不知吕惠卿在打什么算盘,这次出兵,有章楶的信件做保,若是输了,只要枢密院怪罪,大可一股脑地推到章楶身上,了去后顾之忧。若是赢了,赵煦身患疾病,开边心切,凭借战功,大可抵消擅权之罪,说不定还能凭此一举重返京城。
稳赢不输的事,搁在谁的身上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吕惠卿这一来二去,究竟是唱的哪一出,王诩心里很是疑惑。
“有其势方能导其利,鄜延一路无朝廷之准允,无转运司之支持,何谈其势,无势如何导利?”吕惠卿将茶杯放下,颇为感叹地说道。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我与章知州背了名,还需的出力,这吕惠卿还真是算得点滴不漏,利益占尽,难怪被史家编入奸臣传。
王诩按捺住心情。心想只要他吕惠卿能如约做到应诺的事,从七大商号那里调拨些物资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鄜延路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果然是出身江南豪族,开口就是大气。”吕惠卿看似不经意地一说,倒是让王诩上了心,看来这吕吉甫在西北手眼通达,什么都知道。
“不是我鄜延路要什么,而是他章质夫要我做什么。”吕惠卿说着,走到书柜处,从一堆的书卷中抽出了一幅地图,然后摊开在了桌子上。
王诩看着不完善的地图。便在地图上将章楶想要达成的战略目的全部告诉了吕惠卿。
吕惠卿待王诩说完,闭目思忖了好一会,也指着地图,将自己的打算部署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王诩,并且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二人一直商讨到了傍晚,在讨论完战事之后,吕惠卿还专门留了王诩饭,这在宋人的礼仪里,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算是一种很高的礼遇,也算是一种认同和接纳。
饭后,吕惠卿邀王诩一起谈论了时政以及荆公新学还有变法,王诩忽然发现。自己对吕惠卿的认知太为浅薄。而直到被吕惠卿送出延安府,王诩才对吕惠卿有了一个初步的论断,才华满溢。谋略过人,心怀天下。胸有苍生,为实现自我抱负而不惜一切手段的真小人。
离开了延安府之后。王诩立刻让匡尚赶往秦州,去筹备吕惠卿索要的物资,而自己则骑马赶回渭州。
回到渭州第一件事,自然是向章楶汇报结果,章楶听到王诩带回来的好消息之后,大感振奋,虽然他之前就料定吕惠卿会出兵,但是真正听到了这个消息,还是欣喜不已。随后,章楶嘱咐王诩这些日子好生休息,马上就要迎接一场大战了。
等待章楶筹备的这些天,王诩收到了赵佶的来信,赵煦果然身患疾病,而且情况还不是很妙。王诩回信,照例嘱咐了赵佶要为人恭谦,尤其是注意在向太后面前的礼节,至于为什么,王诩当然不能明说,只用孝敬尊长四个字带过。
另外,秦州原本扎木吉寄存的被王诩视作麻醉药的药品也送到了渭州城,王诩将这批药品好生安顿在了渭州的医馆。而王诩在西北铺开的事业,也蒸蒸日上,尤其是只在泾原一路为军官和士兵们开设的教授讲解儒魂七律的课程,由于有了上次之事,不仅折家军、种家军,很多泾原路的西军将士开始涌向书院,最后王诩只得将授课的地方安排在了校场,在每天练兵之前,进行文化课的讲授。
此外,南归城的一切也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尤其是新丝绸之路的贯通,原本唐代所建的丝绸之路北、南、中三线都需要通过西夏人的地盘,尤其是北线更是深入西夏境内,根本无法考虑。而南、中两线都需要穿过西夏重镇甘州(今甘肃张掖)。所以,在王诩和哈伊尔的规划下,夺取了川耳金盘踞的西宁州,从而重新建立起了一条由秦州至西宁州穿过库尔所里盆地到达西域的新丝绸之路。
而其所带来的成果让王诩都感到咂舌,回纥人做生意的天性被哈伊尔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不但拉拢瞎征手下不少的部族参加进来,而且很好地贯彻了针对西夏左手萝卜,右手大棒的策略,西夏面对宋朝的压境,虽不愿意,但也不得不默然了善喀部的崛起的事实,只能放弃了原本的侵扰丝绸之路的计划,转而和善喀人贸易,谋取得最大的利益。
陕西六路纺织院的毛织品源源不断地销往西域、西夏和青唐,并带回来大量的黄金、香料、象牙等等,这些东西再经过西北的七大商号、汴京的孔家、江南的行商会销往各地,至于黄金则全部运往了汴京城,交由马华打理。
只要筑城圆满成功,就算是奠定好了基石,再有西北的这些诸多机构以及南归城的供应钱财、训练兵马,不出五年,平定西夏就如探囊取物,唾手可得。
“嗯”王诩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的地图,这么多天过去了,不知吕惠卿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第二百二十六章 奇袭
“你去外面看着,进来干什么?”帐篷里的一个西夏兵老大不愿意地将自己手中的酒壶给了他。
“啧啧啧”进来的西夏兵连喝了几口,才觉得瘾头有些许的缓解,“你们一个个的躲在这里喝酒,让我去站岗,不知到外面有多…”
“噗通!”西夏兵话还没说完,摇摇晃晃地转了转,陡然倒在了桌子上,背心上插着一支黑秃秃箭矢。
几个人凑拢一看,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猛然窜上每个人的脑门,宋军突袭!
“宋…突袭…”几个人还没喊出口,就被接二连三而来的箭矢射杀,睁着眼睛,躺倒在了血泊中。
“烧光!一个帐篷不留!”骑在马上的将领一声令下,西夏春岗城外的一个军营顿时变成了火海,火光中不断地传出西夏人的呼喊哀嚎。
……
“这是什么声音?”一个犹自在睡梦中的西夏兵嘟嘟努努地问道。
“仔细听!好像是…是宋军!宋军来了!快起…噗…”身旁话还没有说完的人一口鲜血喷出,浇醒了身边睡梦中的人,而醒来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则是宋军明晃晃的大刀。
……
“报!报统军,春岗城、骆驼口、远边城等地受到大批宋军袭扰,损失严重!”来报的探子匆匆地汇报道。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妹勒冲下大帐的首座,拎起探子呵问道。
“不敢…欺瞒统军…”
“废物!”妹勒一把将探子扔在了地上。回到了首座,摊开地图仔细地看着。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出现——宋人的目标不在没烟峡了,而是打算进攻盐州!
妹勒卷上地图。在大帐中来回踱步,脑海里不断权衡着自己的判断究竟有几分把握。
“都拉,你过来!”妹勒始终拿不定主意,最终还是决定听取部下的意见,卧普令季和里厮闷被生擒,妹勒现在唯一靠得住的只有都拉一人,好在都拉不是里厮闷那般的徒有蛮横的人。
“这里是春岗城、这里是骆驼口、这里是远军城,宋人的目的是什么?”妹勒看着都拉问道。
都拉想了想,谨慎地答道。“这三地组成了一个三角,若是被宋人阻断,则通往盐州的路就断掉了。莫非宋人想……”
“哼!宋人一向诡计多端,无端地在泾原等路囤积重兵,吸引我们将兵力驻守在这里,和他们对峙,事实上极有可能是想取盐州。”妹勒越说越觉得宋人有这样的意图。
“但是…”都拉觉得妹勒的判断太过武断,“盐州离宋境甚远,而且又地处咱们静塞军司和嘉宁军司的包夹之间。宋人若取此地,岂不是自讨苦吃。”
经都拉一说,妹勒也有些犹豫了,看着地图半响忽然问道。“那个宋人那里有什么消息了吗?”
“还没有,经过上次一事之后,估计他会蛰伏一段时间才敢与咱们联络。”都拉答道。
妹勒经过上一次的惨败之后。算是吃一堑长一智,虽说很想扭转战局。赢回脸面,但是心中亦是有一定的理智。
“派人查探骆驼口、远军城、春岗城三地的宋军情况。再派人把三地的情况通报给嘉宁军司统军贺浪罗,让他注意防范宋人。”妹勒立刻做出部署道。
“那咱们怎么办?”都拉问道。
“等!宋人一定还会有动作。”妹勒决定继续观望,他要打有把握的仗,力图一仗翻盘,全取胜利“经略,妹勒没有丝毫动作啊。”鄜延路步马军副都统总管王愍收到探子的来报之后,忧心忡忡。
吕惠卿不缓不急地说道,“妹勒刚吃了败仗,现在正压抑谨慎着。看来咱们给他的诱饵还不够大,若是够大了,他的动作也会比平日里更大。”
王愍点点头,认为吕惠卿说的很是,但是又开口问道,“只是如何才能给他更大的诱饵。”
吕惠卿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地图前,仔细地端详了一阵,“让骆驼口、春岗城、远军城三地的兵马往骆驼口聚集,再增派五百人增援骆驼口,做出坚守之势。”
“郭都指挥,命你带蕃落一军骑兵三千人佯攻洪州、曲都指挥。命你领蕃落一军骑兵三千人佯攻龙州。每百名士兵带旗帜一面,锣鼓一队,鼓噪声势,扰乱敌心,切记不可贪战恋战,敌进则我退,敌退则我扰!”吕惠卿决定继续加大诱饵,务必要让妹勒上钩。
“是!”两名都指挥使郭祖德和曲充领命立刻出了营帐。
“经略的意思是?”王愍似乎有些明白了,但还想要听听吕惠卿的见地,他在西北多年,和西夏人交手也不下百次,但对吕惠卿尤为佩服,更是很听从他的意见。
“你来看,春岗城、远军城、骆驼口三地,唯骆驼口乃是西贼静塞军司和嘉宁军司的必经要道,更是扼守盐州的咽喉,我们在此加强兵力部署,做出威胁盐州之势,心怀雪耻的妹勒觉不会坐视不理,必然挥兵来救。届时,妹勒一出兵,没烟峡的防守就会出现巨大的漏洞,章楶就能趁机进驻没烟峡。对付妹勒和嵬名阿埋二人兴许吃力,但是对上嵬名阿埋一人,他章质夫还是没有办法,那就怪不得我了。”吕惠卿颇为得意地捋着胡须,给王愍解释道。
“哦,属下明白了。”王愍读懂了吕惠卿的安排和布置,“盐州离着两个军司的距离相差无几,更是联通两个军司的要地,一旦盐州失守,两个军司地理联系就被切断。盐州隶属嘉宁军司,本该贺浪罗来救。但是经略安排了郭祖德和曲充佯攻洪、龙二州,贺浪罗势必腾不出手来,而压着气的妹勒定然会判断错咱们的意图,进而前往盐州解围。”
“妹勒性急焦躁,若是坐镇静塞军司的乃是嵬名阿埋,则此法断不可行。”吕惠卿进一步说道。
“若是…假如妹勒对此无动于衷,那又该如何?”王愍不禁有些担忧。
吕惠卿伸手一指王愍。
“我?经略是何意思,还望言明。”王愍不解其意图。
第二百二十七章 吕氏的算盘
“若是妹勒出兵,那骆驼口的步兵该如何?”王愍继续问道。
“若是妹勒出兵,那么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部署于定边军的三千骑兵也要出击骆驼口,但却是掩护步兵回撤。”吕惠卿说着,用手指点在地图上的骆驼口,“这里是这一战的关键,调离妹勒的部队是迟早的事。”
王愍想了想,觉得还有个可能性,“经略,若是妹勒率兵前来,见我军在骆驼口部署的步兵撤离,心生疑虑,派出轻骑查明盐州无事,便立刻回撤没烟峡,那章经略他们岂不是没有充裕的时间筑城?”
吕惠卿深吸了一口气,对王愍悠然道,“首先,派兵调查盐州往返这一来回就须得时间,妹勒压着一口恶气,急需一场胜利,他能不能让大军等在骆驼口,让探子探明之后再做行动,这值得疑问。其二,妹勒声名显赫,连吃败仗损兵折将之后,威望必然折损,到达骆驼口后,即便发现有蛛丝马迹,也会为了维护脸面豪赌一把。”
顿了顿,吕惠卿冷冷地一笑,“让人跟着你赢能培养威望,让人跟着你一输到底更能培养死忠的威望。这其中的人心诡变,权术谋略,非是三两句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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