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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商-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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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川耳金人来一个骑兵,看样子是想要谈条件。”陆高科在王诩身边说道。

“他们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王诩淡淡地说了一句,看着骑兵远远地骑马来了。

“我们川耳金部族愿意献出所有的牛羊马匹和绝大部分的草原领地,只求留大人我们一条生路。”骑兵一走近,便跪下来哀求道。

“回去告诉你们的族长,整个可沁草原是我们善喀部的,并且只能是我们善喀部的。”王诩骑在马上俯视着来者,冷冷地抛出一句话,“川耳金部的党项羌人必须死,吐蕃人可以留下。”

王诩对川耳金部族的内斗一清二楚,党项羌人和吐蕃人的不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且征服了可沁草原,王诩还需要一定的人来维持统治,不能全部赶尽杀绝,杀掉党项羌人能震慑想要依附西夏的人的心,同时也能拉拢川耳金的吐蕃人,同时杀鸡儆猴,提高威信。

来人抬头看向王诩,眼睛中是一片死寂和无助。

“你有半柱香的时间回去传话。”王诩说完便不再搭理来人。

川耳金人手脚冰凉地爬上马背,打马回到川耳金的阵营中。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这个年轻人的手腕决断,谋划策略绝非是一个小小的宋朝八品官能做到的,仁多楚清跟着王诩一路而来,明白了他兵行险招从山间穿过的目的是什么,川耳金这个青唐草原第二大的部族便就在他眼前真真切切地沦为了任王诩宰割的鱼肉。

仁多楚清看着周围一个个散发着慑人气场的士兵,震撼于他们所用的见所未见的弓箭,施行的闻所未闻的战术,这样的军队若是扩大到上万、十万、几十万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握在手中。那么他绝对有图谋西夏。甚至宰割天下的能力。

达瓦根巴听到了王诩的回复,猛然昂首长啸,弱肉强食从来都是草原上不变的法则,达瓦根巴也一直坚信着,但没想到的是而今天却轮到了自己。

达瓦根巴看着手中银亮的弯刀,苦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的弯刀没有沾上一丁点敌人的鲜血而自己就要身死。

“刺啦”一声。达瓦根巴反手握刀削下自己的长发紧紧地握在手中,打马走到了骑兵队伍的最前方,右手握着乌黑油亮的头发以拳指天,“我达瓦根巴纵横草原数十载,东征西讨一手壮大了川耳金。但是今天,这片我们曾经纵马驰骋过的草原却容不得我们立足!”

“呼”达瓦根巴将头发洒向空中。被一阵狂风吹过,肆意飘零。

“这里!就是这里!”达瓦根巴以弯刀指地,任凭狂风吹散散乱的头发,“是我们深爱的草原!眼前是我们族人的尸体!离开?!还是战死?!”

“战死!战死!战死!!!!!”无数的弯刀指向天空,肆意的吼叫仿佛是向上苍发泄最后的怒火。

在达瓦根巴的鼓动下,川耳金人重拾了丢掉的战意。

“吁”达瓦根巴在狂风中恍若一头孤傲的野兽,提起马绳将马头调向弓骑兵的阵营,手中的弯刀平直地指向敌人。“让我们把川耳金的魂永远留在这片草原上。做鬼也要争草原之雄,这片天地会永远铭记我们!”

川耳金人在达瓦根巴的带领下。悍不畏死地踏着族人的尸体朝着弓骑兵的阵营冲来。

“呼”王诩眯眼吐出了一口气,淡淡一挥手,“游射,退!”

王诩打马随着阵营后退,仁多楚清险些没有跟上,他被达瓦根巴的意志感染,更被川耳金人的不屈战意震撼,然而看着周围处变不惊,游刃有余的弓骑兵,仁多楚清更是感慨异常,达瓦根巴虽对西夏卑躬屈膝,也算是青唐草原的一世之雄,但很不幸地是他遇上了眼前的这个王诩。

仁多楚清庆幸他没有在战场上遇见王诩,但亦觉一些不幸此人非是西夏人,而是执意收复西夏的宋人。

王诩和仁多楚清骑在后队,一路奔驰王诩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从耳边咻咻的射箭声和被风送来的浓重血腥味道他也能够想象,弓骑兵身后是怎样惨烈的状况。

达瓦根巴带领族人一路徒劳地追击,耳边不时传来族人坠地的哀嚎和惨叫,自己的身上也不知挨了多少箭矢,但达瓦根巴眼前只有一条通往地狱死路可以走,这条路却讽刺地铺设在了他挚爱的草原上,而他眼前的草原从未像今天这般没有尽头。

“噗通”达瓦根巴身边最后一个族人倒了下去,紧接着一声清脆的骨响,达瓦根巴的坐骑最终也不堪重负地倒地了。

达瓦根巴倒在地上,看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坐骑,艰难地伸出手去将它的双眼盖上,撑着弯刀一点点地跪了起来。

夕阳的斜照下,达瓦根巴跪在草原上浑身扎满箭矢,头发在狂风吹拂下肆意凌乱,他眼前的弓骑兵也停在远处。

达瓦根巴嘴角扯起一个微笑,他看到的是眼前依旧如故的草原,他不愿意回头,他知道自己的身后是怎样一番惨烈的景象,那是川耳金人由辉煌走向没落的血路。

达瓦根巴平生第一次心存感激,感谢上苍让自己临死之前还能看到熟悉的草原。

“咚”地一声,达瓦根巴再也支撑不住前倾倒在了草原上,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似乎还闻到了青草的芬芳,好像他小时候第一次闻到的那样。

王诩远远地看着达瓦根巴的尸体,犹如一尊雕像,固执地耸立在草原上,不肯离去。

“普布登巴、达瓦根巴他们都是草原的英雄,这片草原会永远记住他们。”王诩自言自语地对自己的两个对手做出了肯定,随即便命令陆高科留下三千人打扫战场,回收箭矢,余下的两千人跟着他赶往于失部营帐。

王诩带着人刚赶到于失部营帐的外围,就见杰布跌过领着自己的人马跪在营帐外围。

“川耳金的罪人杰布跌过请求您的原谅。”杰布跌过接到了探子来报。知道了川耳金部族的惨烈灭亡。他能选择的除了离开可沁草原,就是依附于善喀部。在一番激励的思想斗争之后,杰布跌过选择了后者,因为他心里明白,从今天晚上开始,善喀部就是可沁草原的唯一统治者,也是青唐草原上唯一能和瞎征叫板的部族。

良禽择木而栖。杰布跌过明白这个道理,何况他还要保全自己的吐蕃族人。

王诩得到情报里有杰布跌过的情况,当然明白他在川耳金部乃是吐蕃人的首领,也是达瓦根巴的军师。王诩决定要用他,因为青唐草原上还有一个更大的敌人——瞎征。

王诩示意山诚和德吉放心,自己就从马上下来。亲手扶起杰布跌过道,“川耳金的吐蕃人还需要你,青唐草原也需要你。”

杰布跌过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王诩。

王诩笑笑道,“不过,从今天起你不是川耳金人了,而是全都是吐蕃人的部族善喀部人了。”说着,王诩负手笑着道。“达瓦根巴、川耳金、普布登巴、于失都已经成为了草原的历史了。死去的人草原会记住他们,活着的人还需要继续经营这片草原。你的部下都会编入我们善喀部。不会充作奴隶,我也需要你为我出谋划策,我们共享这片草原的一切。”

“这…为什么?”杰布跌过虽是大喜过望,但是王诩的作法显然不符合草原上征服者与被征服者的规矩。

“因为…”王诩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天空,脑海里再次浮现起达瓦根巴和川耳金人死的模样,“这个草原应该承载起希望而不是杀戮,我要改变青唐草原的游戏规则,从今天起!”

杰布跌过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一夜之间吞并掉两个大部族的宋人,心头不敢想象他能改变草原千百年来的规矩,但却又不得不相信他的实力。

“也许你在草原上待得太久了,嗅贯了腥风血雨,争斗杀戮。若是你去到过大宋,知道过儒家的文化学说。你就会明白,其实输赢可以不用赌上性命。”王诩深切知道要改变汉化他们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是一段很艰难的历程,但是王诩从未想过放弃。

见杰布跌过眼神中依旧不甚明白,王诩笑道,“我们宋人有句话叫做,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杰布跌去默默地重复着,似乎懂了,又似乎不明白。

“有一天你和这个草原都会感受到儒家文化中华文明的伟大力量。”王诩拍了拍杰布跌过的肩膀,忽而又问道,“扎木吉长老和留在这里的族人呢?”

杰布跌过从王诩的话中醒了过来,连忙道,“从我们攻入这里就没看见扎木吉长老和善喀部的族人,他们应该是提前逃走了吧。”

“山诚,离开带人连夜搜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扎木吉长老和族人。”王诩扭头一喝,山诚立刻带上人马离开了于失部营地。

“我们的财货物资呢?”

“被我的人看管着,没有丝毫损失。”杰布跌过赶忙道。

“嗯”王诩当初让人纵火,就选择避开了财货物资,而放心将他们留在于失部也是考虑到这些财货无论落到谁的手里,都会被当做宝贝不会轻易损毁。

“你手下的吐蕃人全部都在这里了?”王诩不知道达瓦根巴会不会还有其他的部属,遂问道。

杰布跌过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还有敦迳漆被达瓦根巴派去可沁草原以北了,应该是冲着那里的善喀部族人而去的。”

王诩这才记得那里还有七百毫无战力的人,“杰布跌过,命你带上你的一千部下,去可沁草原以北,将敦迳漆和善喀部族人接回来。”

杰布跌过愣了愣,没想到王诩竟然如此信任自己,即刻回道,“杰布领命!”说着,立刻点齐手下一千人,赶往可沁草原以北而去。

待杰布跌过走后,德吉才有些担心地问道,“族长,你如此信任他,就不怕……”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愿意主动投诚,说明一些东西他想得很明白了,再说达瓦根巴能给他的,我也能,还能给得更多。杰布跌过是聪明人,不会做蠢事。”王诩还有没说出来的让他放心的一点便是杰布跌过在川耳金部里要受党项羌人打压,而来到善喀部则全是吐蕃人,他的归属心也会更重。

德吉点头,很是佩服自家族长的厉害,“族长,你刚才给杰布跌过说的那些话是什么,小的有些听懂了有些没听懂。”

“以后我请些先生来青唐草原,教授儒家文化,到时候你就懂了。”王诩大笑回答德吉。

德吉在宋朝长大,加之对王诩的敬仰,对王诩的一套没有丝毫的抵触,反而是更加的相信和期待。

骑在马上的仁多楚清背后一阵阵的发凉,比起之前看到的战场上的屠戮更甚,他是接受过系统而充分的儒家文化教育的,自然知道王诩的这套文化侵略,会有怎样的作用,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在西夏,他就亲身经历过几次的蕃学汉学的争夺。

驭人在于驭心,经邦在于经学,若推行儒学,长此以往将来蕃汉将无界可言皆为一族,眼前的人对这一套东西了若指掌,这个王诩太可怕了,仁多楚清心头默念。

“德吉,你带人整理于失部的牲畜妇孺等等,我要和仁多御史去大帐谈谈。”王诩对德吉说完,伸手向仁多楚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仁多楚清心中权衡着利弊,思忖着这些天来的所见所闻,心头遂有了一个决定。

第二百二十章 仁多楚清

仁多楚清在路上就见过王诩手中的地图,但是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此际看来,其详细程度让人咂舌,西夏境内靠近宋朝的几个军司和重要地方都绘制得异常详细,那一条山沟里的路也在地图上有明确的标注。

“王签判是什么意思?”仁多楚清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王诩认真地看着仁多楚清道,“西夏已经容不得你了,仁多御史今后打算如何?”

两人似乎在玩推手,你一言我一语,并不直奔主题,而是相互试探。

“王签判是要给在下指一条出路?”仁多楚清反问道。

王诩双手撑着膝盖,笑着道,“我多少知道一些你们仁多家族的历史,不过我还是想从仁多御史这里亲耳听听。”

仁多楚清多多少少猜到了王诩的意图,而他自己也有一番自己的打算,此人有能纵横天下的人马,有卓绝超然的谋略,有准确得让人骇然的情报,眼前的路似乎只有一条,就是与此人合作。

仁多楚清有了决定,但是并不意味着要顺从挨宰,他要讨价还价,给自己谋得一个最好的“价钱”,“吾父仁多凌丁乃是大夏国一员猛将,授静塞军司统军,战功卓著,于大安十年(宋元丰七年)十月进攻泾原路静边寨遇袭身亡,以身报国。我乃大夏国御史中丞,职位仅在宰相和枢密使之下。吾兄仁多保忠乃是如今白马强镇军司统军,手握重兵,雄视漠北。”

即便是简单地说起自己的家族史,仁多楚清也是不无自豪。

“可是。西夏统治者决定除掉你们。”王诩不冷不热冷不防地来上一句。噎得仁多楚清无言以对。

“哼!”仁多楚清冷冷地哼了一声,但显然已是不得不承认王诩的话。

“仁多御史,不管你觉我王诩是痴人说梦也好,还是好高骛远也罢,但是我说的话,必然会去践行,使其成为铁一般的事实。这里!”王诩看着仁多楚清,手指重重地落在了西夏的都城兴庆府,“必须回到大宋,因为它本就是我们的一部分。”

在前些时候的山坳里,或是更早,仁多楚清会毫不犹豫地给予王诩一阵讥讽的狂笑。然后直斥其狂妄无知,但是经历这些天的波折,仁多楚清能看清的是他摆在明面上的资本就足以傲视一方,更让仁多楚清摸不透的,这个小小的宋朝八品官还没有亮出来的东西有多少,他的背后是不是整过宋廷。

多一条路绝不是坏处,仁多楚清暗忖,随即伸手在地图上的白马强镇军司上方划出了一个不大的圆圈。“这里就是阻卜人的地盘。名义上受辖于白马强镇军司。”

“他们人强马壮,这些年又有大量被辽国镇压。进而逃亡而来的北阻卜人的加入,实力不容小觑。从这里到这里,都是他们活动的范围。”仁多楚清用手指在白马强镇军司和黄河河套平原上的黑山威福军司上来回晃动。

王诩看着地图,西夏的都城和几乎所有的经济农业命脉都是沿着黄河两岸而起,依附于贺兰山脉。北方稍远除了靠近辽国,地处河套平原的黑山威福军司外,就是白马强镇军司和右厢朝顺军司,右厢朝顺军司更靠近兴庆府。

“这里、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王诩五根手指分开按住北宋的陕西五路,然后又一齐并拢指向西夏都城兴庆府,“会怎么样?”

仁多楚清不屑道,“想当年赵顼任用王安石为相,大肆收刮民脂民膏,集全国之力,五路伐夏亦不能成。如今宋朝民疲国乏,不复当年,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而已,又能拿我们大夏国如何?”

王诩淡然地一笑,不强辩驳,只是淡淡道,“就是这些天,你在青唐草原看到的一切,将来会迅速在我朝成为现实。不知出身戎马世家的仁多御史,想没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我的弓骑兵?”

说实话,仁多楚清这些天一直在想,能够用什么办法对付眼前纵横捭阖的弓骑兵,他有一些想法,但是还待验证,自然不会告诉王诩。

王诩明白仁多楚清的想法,直言道,“我大宋忍受西夏叛国多年,我也承认绝非是什么天恩浩荡,念民之劳苦等说辞,而是没有一个能产好马的草原。但是,就是这里。”王诩指了指脚下,“青唐,将来会源源不断地给我朝供应无数良驹好马,弓骑兵的大规模出现,也就不存在任何的障碍了。”

“也许你想说,你们可以坚守不出,学我朝之堡寨,严守防御。但是不知仁多御史知不知道,我朝兵劣马歪,战力士气极差,但是有一样却是你们无法望其项背的。”

“哼!奇淫巧计!”仁多楚清嘴上冷冷一哼,但是心头却不得不承认,宋人打仗或许不大能行,但是制作研究器械军备却是很有一套。

“在西夏的一片平原上严守不行,出战必败,西夏人该怎么办?”王诩微带些挑衅的眼神看着仁多楚清。

“哼,莫把你的弓骑兵吹上了天,对上我大夏国的铁鹞子,你的箭能射得穿铁鹞子的重铠?”仁多楚清不屑地反驳了一句。

“姑且不说我已经找到了对付铁鹞子的办法,也不论我的箭矢能不能射穿铁鹞子的重铠。就算是射不穿,拿铁鹞子没办法。请教仁多御史,在平原上,你攻我退,你退我攻,你的铁鹞子只会像达瓦根巴的族人一样,进退不能,最后被一身重铠甲给拖死。而我的弓骑兵轻装轻甲,谁更耗得起?”

“你!”仁多楚清怒视王诩,却没有丝毫能辩驳的余地。

“我来告诉仁多御史对付弓骑兵的办法吧。”王诩受制着宋朝境内道,“就是我朝所用的重甲步兵。”

“重甲步兵?”仁多楚清低低地念叨了一句。

“正是重甲步兵,没有马匹的负担,重甲步兵消耗远小于铁鹞子甚至小于弓骑兵,弓骑兵进则重甲步兵亦进,两相对击,弓骑兵没有铁鹞子那般重甲保护和足够的冲击力,只有死路一条。弓骑兵退,则重甲步兵不追,以逸待劳,以重甲防御不进不退,弓骑兵人马都得消耗补给,无可奈何,只能离去。”王诩将自己这些天逐渐摸索出来的东西说给仁多楚清听。

仁多楚清皱着眉头,托着下巴,仔仔细细地回味着王诩的话,的确如此。铁鹞子乃是重甲骑兵,冲击起来之后,对宋朝的重甲步兵将是致命的威胁和打击,但是缺追不上弓骑兵,拿起无可奈何,还会被拖死。但重甲步兵却又恰能克制住弓骑兵,三者相生相克,一概如此。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仁多楚清实在摸不透眼前的这个人,但是他相信,既然王诩敢说,那么他就不会担心。

“因为即便西夏人知道了破解之法,亦没有那么多铜铁供应所需。”王诩解释完,看着仁多楚清一字一顿地说道,“西夏必败无疑!回归是唯一选择!”

仁多楚清神色复杂地看着王诩,并没有答话,他更加在意的是自己心头考虑的利益所在,因为西夏于他来说已经先不仁了,他也无需多义了。

王诩放松了神色,手指按在白马强镇军司的图标上,“待我朝五路出兵之时,若这里有一支奇兵,沿贺兰山而下……”

王诩的手指最终定在兴庆府上。

他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了,仁多楚清暗忖,思虑片刻才道,“让我仁多家族为你火中取栗,王签判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王诩不慌不忙地说道,“放眼天下,何处是你的容身之地?你又有何讨价还价的余地?”顿了顿,王诩发自肺腑地对仁多楚清道,“为一农夫,尚无寸土可耕。为一世枭雄,或能提头封疆。这些道理想必仁多御史比在下要懂。”

“梁太后得不到你的死讯,就不敢妄动你的兄弟,那么他在白马强镇军司就能继续壮大自己的实力。我想,这也是他正在做的吧?”王诩明白,既然仁多楚清会联络上仁多保忠来营救自己,逃往阻卜人的地盘,想必兄弟二人早就做好了一些非常的打算,既然仁多家族心中依旧有了一颗幼苗,王诩要做的就是浇上一壶水,让它生长发芽,逐渐壮大,进而成为参天之木。

“你…这是在威胁我?!”仁多楚清怒视王诩,他明白王诩话中的意思,只要王诩把自己和前来营救的阻卜人交给梁太后,那么梁太后就有了名正言顺彻底铲除仁多家族的借口了。

“不是威胁,而是让你听清楚你内心真实的声音。”王诩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了大帐边上,看着闪烁的星辰,对仁多楚清说,亦似乎对自己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部分人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并遵从它。一些人成为了疯子,而另一些则成为了传奇。”

王诩说完默默地转过身来,对着仁多楚清,“我尚且有可退之路,而仁多御史你呢?”

疯子…传奇…仁多楚清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但是这句话恰巧地嵌入了他的内心,“王签判开口吧。”

“我要知道关于西夏的一切,越多越详细越好。”

王诩随后便从仁多楚清的口中得知了西夏诸多详尽而探子尚未打探到的方面。

第二百二十一章 西夏的情况

西夏境内北有阴山与狼山,西有贺兰山,西南有祁连山,东南有六盘山,黄河自西南向东北流,直贯其中,首都兴庆府(今银川市)更是依山带河,形势雄固,至于靠近宋朝边境的横山延袤千里,其城垒皆控险,足以守御宋朝攻击。不仅如此,西夏境内的河西走廊和黄河河套的一些地区,如甘州(今甘肃张掖)、凉州(今甘肃武威)以及兴州(今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川市)、灵州(今宁夏宁武西南)等地,宜农宜牧,水利素称发达。为西夏的粮仓和良马的产地,是西夏赖以立国重要经济区域之一。

而王诩刚刚夺取的川耳金部便是西夏在青唐布置的一颗重要棋子,是其扼守河西走廊的鹰犬。

除了地理地势,更让王诩感到不可思议的便是,西夏的统治者对教育的重视。李元昊时创建蕃学,而今时在位的李乾顺创建“国学”(汉学),培养了一大批维护统治的人才。

由于西夏乃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其组成不仅有主要的党项羌人,还有汉人、吐蕃人、回纥人、鞑靼等,所以西夏统治者为了稳定国家,对外采取战争外交两手策略,依附辽国,进攻大宋。时战时和,反复无常。对内则是王诩万万没想到的也是仁多家族等保守贵族极力反对的积极推行儒家学说的汉化政策。

李元昊立国之初,便深受大宋影响,模仿宋朝官制设二十四司、制定文武两班。皇帝之下设有中书管理行政,枢密管理军事,三司(户部、度支、盐铁)管理财政。御史台管理监察弹劾。开封府(借用宋首都开封地方政府之名,实指管理西夏首都兴庆府衙门)。翊卫司(相当于宋朝的殿前司)管宿卫、戍守及侍卫扈从,官计司管官吏人事调动和补阙。受纳司管仓储保管和收支。农田司管农田水利和粮食平粜事务。群牧司管马匹饲养、繁殖和交换等。飞龙院管御马供养等。磨勘司管官吏考察和升降。文思院管供御仪物及服饰制造。蕃学与汉学是党项贵族子弟及汉官子弟学习文化的教育机关。其任务是为西夏国家培养急需的人材。

中央官职,自中书令、枢密使、御史中丞、侍中、太尉以下,都可由党项人和汉人担任。在中央机构的官职,除了有如上述的汉官名称。还有党项语名称。

如宁令、谟宁令、丁卢等等。

李元昊又将地方机构分为州、县两级。州设刺史通判,县设县令等官。

同时还参照吐蕃官制设制监军司,并结合本国国情设立官职;采用一套官职,蕃、汉两种官称;中央机构中元昊任命了十二人,仍以汉人为主其中汉占其七,蕃占其五;但唯有一点不让汉人沾边的便是从中央到地方凡主兵马者均为党项人。西夏统治者自李元昊起就认识到军事的重要性,把军队当做他们的命根子。

王诩听着。了解到了西夏虽效仿大宋设立官职制度,但是有些地方还是很不一样,比如中书令在宋朝很少授予,形同虚设,只是赠予,并无实权。而西夏的中书令却有实实在在的权力。但权力位于宰相之下。而被王诩欣赏的改变则是宋朝实行官、职、差遣的分离,西夏则完全摒弃了这种混乱的制度。但是宋朝官员享有优厚的俸禄,西夏虽有俸禄,但并不优厚。

仁多楚清所说的,让王诩最感兴趣,也是最重要的便是西夏的兵制和现如今的军队大致的部属情况。

西夏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里,实行带有氏族血缘色彩的部落兵制。这是一种征兵制。这种兵制的特点是以部落为单位,一个部落就是一支武装力量。征兵时以帐(一家为一帐。相当于一户)为单位派征。大体上男年满十五岁叫做成丁。要服兵役。每两丁征取一人为“正军”,每四丁中抽两人随军服杂役。叫做“负担”,一个负担叫做“一抄”。每个正军需用二个“负担”。由“正军”与“负担”共同组成的“抄”,是军事组织的最小单位。所征之兵由各部落首领管带,各将部落之兵,谓之一溜。

王诩听到这里,也对郭景修所言的西夏人难以施行战阵有了更进一步的印证,都是以部落为单位,而非是以国家,自然难以拧成一团。

西夏军队的装备,规定凡属“正军”,配给“长生”马、骆驼各一匹,死了要赔偿;团练使以上:配给帐一幅,马鞍一副,箭五百枝、马一匹,骆驼五匹。此外,还发给“旗、鼓、枪、剑、棍、棒、唬⑴薄⒒胪眩ㄋ辖煌üぞ撸⒈乘鳌㈡@、镢、斤、斧、箭牌,铁爪篱等兵器和军需品;刺史以下:无旗鼓,每人骆驼一匹,箭三百支,兵三人。无帐幕,住在用木架支撑覆盖着毛织物的“幕梁”之中。一般士兵规定三人住一“幕梁”。

除了组织由党项羌组成的“族内兵”之外,还增加了“族外兵”。所谓“族外兵”,指的在被俘掳的汉人中挑选勇敢善战者组成军队,取名为“撞令郎”,让他们在前面冲锋陷阵,这样可以减少党项军队的伤亡,说白了也就是炮灰。

同时李元昊为了便于对军队的管理和调遣,仿照宋朝“厢”、“军”的设置。以黄河为界,将全国划分为左、右两厢,共设立十二个监军司,各立军名,规定驻地。

“王签判,除了你地图上依旧绘制的五个军司之外,还有七个军司。”仁多楚清说着,用手指在地图上指给王诩看。

王诩立刻找来笔墨,绘制在地图上。

隶属于左厢神勇军司——驻夏州弥陀洞(今陕西榆林县东南);祥祐军司——驻石州(今陕西米脂西北的石州);嘉宁军司——驻宥州(今陕西靖边县东);静塞军司——驻韦州(即威州,今宁夏同心县境);西寿保泰军司——驻柔狼山北会州(兰州南面的定西城)。

隶属于右厢卓罗和南军司——驻卓罗城(兰州黄河北岸喀罗川侧);朝顺军司——驻贺兰山区克夷门(今天都山);甘州甘肃军司——驻甘州(今甘肃张掖市);瓜州西平军司——驻瓜州(今甘肃敦煌);黑水镇燕军司——驻黑城(今内蒙古额济纳旗);白马强镇军司——驻娄博贝(即宁夏盐池县北)。黑山威福军司——驻汉居延故城(今内蒙古额济纳旗南)。

每个监军司都设有都统军、副统军和监军使各一员,由中央任命党项贵族充任。监军使之下设有指挥使、教练使、左右侍禁等官,分别由党项人或汉人充任。

西夏军队总数为五十余万人,其兵力的具体部署大体上是这样:以首都兴庆府为中心,面向四周邻国:自河北到午腊蒻山驻兵七万万以防辽;自河南洪州(今陕西省靖边县南)白豹、安(西安州)、盐州、罗落、天都山、惟精山一带驻兵五万万,防备宋朝的环、庆、镇戎、原县的军队;左厢宥州路五万人,防备宋朝的鄜、延、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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