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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商-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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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诩点头称是。
“其二嘛,就是知延州吕惠卿。”
王诩一听到这三个字,心里一跳,吕惠卿可是历史名臣,没想到他如今竟在西北边境做知州。
“吕吉甫初为新党干将,攻伐旧党不遗余力,可谓是王安石的臂膀。但后又为仕途权位,背弃了王安石,招致了新党的愤恨和不满,如今章惇为宰相,曾布知枢密院,他吕惠卿当然不会有好日子过。不过,这都是朝中事了,你无需记挂得太多,吕惠卿于边事亦是熟知,对西贼也可谓是经验颇多,有机会你可以去延州向他请教,定然会受益良多的。”蔡京话说到此处,顿了顿似乎在想些什么,俄而才又接着道,“朝廷一力支持开边,这项政策定然是不会变的,所以,你去了西北边境,一定要力争立下战功,切勿太过保守,以免遭人诟病。再者,你顶着状元郎的头衔,有好处亦有坏处,好处便是诸如通判知州等人会额外重用于你,坏处当然就是其下的人会生出妒忌,撩阴使绊的事定然不少。”
王诩认真地点点头,说实话,此刻他的心里对蔡京还是倍加感激的,他的这些话能让自己少走很多弯路。
“至于说剩下的事,某还是觉得邵牧你应该去拜会一下曾布。”
“曾布?为何要拜会他?”王诩有些不解,曾布算是一力将他推往西北的元凶。
蔡京深沉的眼神中透出一抹狡黠,“曾枢密可谓是你的恩人,投桃报李,你也应该去拜会他。再者,签判有断军事之权,去一遭枢密院也不用有什么太大的顾忌。”
蔡京见王诩脸上露出了不解,进一步说道,“如今天下,能尽快立功的地方,只有西北一地而已。留在京城处于各方斗争中,我目前未入政事堂,帮不得你,说不定去西北升迁得更快。所以,曾布也算是帮你一个忙,你也要帮他一个忙。”
“什么忙?”
“分摊吕惠卿功劳,阻止其还朝。”蔡京眼神闪精忙,盯着王诩说道。
王诩沉思着,似乎有所明白,吕惠卿论资历在曾布之上,同为元丰重臣,而若立下战功而归,那坐镇枢密院的曾布受到的冲击无疑是最大,极有可能连枢密使的位置都保不住。
政治犹如一滩泥淖,对于王诩来说,现在还有太多的看不明白。
第一百四十七章 谋划西北
吃完饭后,陈卯和冉清流还要继续读书,因为要参加吏部的铨试,而朱勔则醉意熏熏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王诩考虑着,不日就离开京城之后,就把这院落留给陈卯和冉清流,若是他们通过了铨试,也得以外放为官,则交由马华处理。
至于说冉儿,王诩也考虑过把她送回江南,毕竟西北边境不甚安全,但是架不住冉儿的软磨硬泡,王诩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脱去了绿袍,将笏板收拾妥帖,洗漱完毕,王诩这才躺上了床,抱着冉儿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的疲惫顿时安定了不少,二人相互依偎着,一觉睡到了天明。
翌日,刚赶上了下朝,王诩就来到了枢密院,呈递了帖子之后,就和一群不知有何公干的人一起等在了门厅处,由于没穿官袍,王诩的出现,然后门厅里的窃窃私语短暂地停了一会,直到王诩安静地坐在了一个角落里,一众人才又开始窃语起来。
“听说今年东南的和买完成得很好,很多御寒的棉衣被送到西北,为西北军的几个大胜仗帮了不少忙。”
“不止是棉衣,粮食也去得及时,前些个月,汴河冰封了……”
“汴河冰封之前,粮食不都运进京城了吗?”
“你听我说完,那汴河冰封了,西北的河运还不一样得停了。眼看粮食物资就得像往年那样推迟着……”
“听说,京城十三行的孔家弄出个冰车,为何不拿到西北去用。”
“你这人,总是爱打岔。那冰车出来是出来了,可是要弄那么多不是一时半会儿的是。将作监做完了。还得往西北送。不过还算是好,去得及时。”
“也都是和往常一样是去到京兆府?”
“大不一样了,今年孔家不知道是图个什么,不但承接下了将作监制造的一部分冰车,还把物资粮食和冰车一股脑地弄去了边境秦州等地,可不止是送到京兆府就了事。”
“这事倒是奇。”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更稀奇的莫过于今科状元。”
王诩一听。随即竖起了耳朵。
“我听说,那殿试之上,状元郎京官不要,讨了个去西北的差事。”
“瞎说,那是陛下看重状元公。你说留在京城做个大理评事,什么时候能升迁上去。眼下西北物资充足。战事顺利,去西北不出两年,状元公定然能被调回京师,到时候还不得做个六部的员外郎。”
“我还听人说,陛下在集英殿赐了状元公两句话,是什么,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那是状元公自己说的。陛下写下来赐给他的。”
“今科的状元挺有豪气的。能写出这样的诗。”
“嘿,你还不知道。他没考上状元之前,就著书立说了……”
此刻,一名中年的胥吏走了进来,扫视了一圈前厅,“渭州签判王诩。”
王诩应声站起,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状元公,请跟小的来。”胥吏笑了笑,领着王诩就朝枢密院内走去,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看客。
王诩跟着胥吏,在阁楼廊道之间穿行,时不时地就有官吏和自己擦身而过,要么是手持公文,要么是匆匆而过,近乎小跑。谁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看看其他地方,或是来人。
枢密院的殿楼略显得陈旧和破败,若不是置身于此,走过程序,王诩还真不相信这是一个庞大帝国处理军机重事的地方,汴京城随便一座酒楼都比枢密院要好上许多倍。
看来办公地点的简朴也算是王安石留下的政绩之一,王诩暗忖着,小心地躲着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人,由此看来西北的战事甚是重要和紧张。
王诩跟着胥吏走了大约一刻钟,这才来到主殿旁边的偏阁,王诩想来,自己的忽然拜访应该不算是正式的公事范畴,所以被安排在了偏殿,不知道能不能见着曾布。
刚一迈进偏殿,王诩就见着一个瘦长的中年男子,穿着紫色官袍,腰间挂着金鱼袋,虽为武官之首,但是面上却是带着儒雅之气。
曾布见王诩进来,展颜一笑,微皱的额头露出些许纹路,“邵牧快快请坐。”
曾布的热情让王诩有些意外,听其不喊自己的官职,而以表字相称,王诩心头的些许紧张也悉数打消了,“邵牧见过曾枢密。”
“去泡两杯上好的茶来,我与邵牧有要事要谈,若有公务,交与林同知便是。”曾布随即吩咐带着王诩来的胥吏。
胥吏应诺一声随即离开,不一会儿就端着两杯茶上来。
“不知邵牧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曾布刚开始接到王诩的拜帖时,也有些惊讶,但是随即便有了些另外的想法。要牵制吕惠卿,王诩是最最好的选择,既有状元的名头,又在士林有广泛的声望,而且今日主动前来,投靠之意不言而喻。
其实,殿试之上,曾布为了一己私欲,算是摆了王诩一道,将其直接地送到了宋夏对峙的最前沿,虽然在渭州可得边功,于升迁有助,但亦是危险重重,加之举国上下的重文轻武之风盛行,曾布实不知王诩会做如何想法。曾布想来,这应该是个一举两得之举措,既能压制吕惠卿,又能让王诩尽快升迁,他对王诩很是欣赏,当然心存拉拢之意。就殿试上王诩的表现来看,曾布尚且还不明白王诩只是为了沽名钓誉,行以退为进之举,还是其已经洞察了西北连胜的边事于他自己的仕途有莫大的好处。他更加希望王诩是后者,他更愿意将一个能洞悉朝廷政策和事务的人招入帐下,而不是一个伪君子。
现如今王诩就在眼前,曾布要试一试眼前的人究竟是黄铜还是黄金。
“邵牧即将赴任,对西北边事不甚了解,还望枢密能指点一番。”有了之前和蔡京的交流。王诩对于曾布的想法自然可谓是一清二楚。曾布要用自己对付吕惠卿,当然也就要给一些相应的甜头。
曾布仰头笑出了声,心头已经有了些底,但还要验验这黄金的成色,“邵牧你为今科头名,本可留于京中,但是本枢密于集英殿之上却执意建议陛下除你边官。你可知本枢密之用意?”
若是没有蔡京的指点,王诩这个初出官场的雏儿,哪能看得穿朝廷里的明争暗斗,随即拱手道,“西北边关捷报频传,坊间报社都有传闻刊登。邵牧自然是有所耳闻。所以,邵牧斗胆臆测,枢密是想以边功栽培邵牧。”王诩不会傻到直接说出吕惠卿之事。
曾布脸上挂起一抹深邃的笑容,伸手抚摸着处理天下军机重事的案几,缓缓问道,“曹孟德的战袍、赤兔、美女、黄金本枢密一样没有,不过有一样却能给你。”≮我们备用网址:。。≯
王诩脑筋一转,即刻知道了曾布的隐喻。“邵牧岂敢与关云长相论。邵牧既为边官,当受枢密教导。”
“好!”曾布笑着击掌到。“曹孟德许之关云长汉寿亭侯乃是一爵,有名无实。不过,邵牧你赴任西北,不出三载……”说着,曾布眯眼道,“当为朝臣。”
曾布为枢密使,统掌军队,对于王诩这种边臣,他的话可不是口头白条,而是实实在在的照亮仕途的明灯。
得到了拉拢许诺的王诩,还想从曾布这里知道更多关于边境的事宜,毕竟他对战争一无所知,“邵牧谢过枢密,只是,邵牧熟读经义,却于边事知之甚少,还望枢密指点一二。”
既已得到了王诩的表态,曾布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藏掖的了,抚须笑道,“边事繁复冗杂,非是你我在这儿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不过知渭州章楶算是一员不错的边将,你跟着他,不出月余,边境之事,自然而然地就会明白。”说着,曾布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这样吧,某休书一封,邵牧你上任之后,交予章楶,他自然就会明白。”曾布说着,就走到案几前,持笔写了起来。
有了蔡京之前的提点,王诩不请自来找到曾布,自然是胸有成竹,料想曾布要用自己打压吕惠卿,必然会给予一定的甜头和许诺。这些东西曾布虽然是会给,但是不可能主动给,识时务聪明地来要,则肯定会有,还会有不少。若是不开窍,看不明白曾布的布局,不主动来不要,那么在曾布的棋盘里,他王诩就只能是一个棋盘角落的棋子,而永远不可能成为屠大龙的决定一子。
王诩心头感慨良多,一方面对蔡京这历史上的权奸更有了一分提防和敬畏,若不是他的指路,谁又敢轻易地造访在殿试上难为自己的枢密使。另一方面得到了曾布的信,在西北的助力就会更多,远去西北,避开了朝堂的纷争,王诩自忖来自哪方面的恩惠拉拢都可以尽数接纳,他人去了西北,谁又知道他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呢?
正所谓夹缝中求存,不外乎如是吧,王诩心里想着。
曾布写好信,笑眯眯地交给了王诩,王诩接过之后,连忙拱手致谢。
曾布可不知道王诩心里几头吃的无良想法,见王诩收下了信,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浓了,“邵牧啊,这信须得你与章知州二人时,再交予他手。”
王诩颔首,明白曾布的意思是不想让他招致同侪的妒恨,“多谢枢密点拨,邵牧谨记。”
“哈哈哈哈”曾布一听,忍不住笑了出声,指着王诩道,“邵牧年纪轻轻不仅是有才,明事理的能力也是不凡。不过,有些事在某这里是可以说,去了他处,须得收敛一些,糊涂一些。”
曾布的一句话让他忽然警醒,装糊涂内敛才学的为官之道,他还得好好学学。
“章知州已逾耄耋,乃是老成持重之人,你为签判,有一定的军事指挥权,但须得向章知州好好学习。不可自傲。”曾布已经将王诩视作自己人。谆谆教导起来。
“邵牧记得。”王诩喏喏地答道。
“不过,也不可失去年轻人的锐气,开边乃是大策,朝廷绝不会动摇。战则方能有功,守或只能无错。个中程度还需得你自己把握啊,经历之后,也算是你的资历和见识的增长。”曾布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缓缓放下茶杯,正色看着王诩道,“邵牧,你为今科状元,又在士林广有名声。可谓是朝野关注。去了西北之后,务必要做出一番功绩来。”
王诩不知曾布话中的含义除了吕惠卿是否还有别的,索性问个明白,“望枢密言明。”
“西北能臣甚多,你能学习和求教的人也就很多,除了章楶外,还有一人你须得时常拜会请教。”曾布说到此处,话意有些森然。
王诩心头一凛。不知曾布要说谁。
“知延州吕惠卿!”
王诩眉头一跳。强抑心头震惊,故作无事道。“邵牧还是不甚明白。”他不会天真得以为曾布真的是要让他去求教吕惠卿。
“此人也算是能臣,在边事上颇有建树,对邵牧你而言,会有帮助的。”曾布说着,话锋陡然一转道,“但是,邵牧切记不要妄自菲薄,过于受制于人,对于有些做法可以持自己的意见,对于所见所闻的事,也可以直接上札至枢密院。邵牧可知某的意思?”
说来说去还是吕惠卿,看来这个吕惠卿让曾布如此上心,决不可小觑,王诩心里跟明镜似的,怎能不知,况且这时候也不是装糊涂的时候,“邵牧明白,谨遵枢密教诲。”
“如此甚好,甚好。”曾布笑逐颜开,又给王诩说了些西北的边事。
一个下午,二人相谈甚欢,直至傍晚,曾布也不好再留王诩,王诩正要起身告辞之时,曾布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随即叫来胥吏,从枢密院的库房中,拿来了一副卷轴。
“此卷乃是西北的大致地形图,虽有些不完善,但是某想来,能帮助邵牧一些吧。”曾布将还带着些灰尘的卷轴交到了王诩手上。
王诩郑重地接过,致谢之后,拿着卷轴就离开了枢密院。
回到家中,王诩离开展开了卷轴,对照着夏淮给他的来信,将卷轴上的一些尚未标注出的地方一一标注出来。
几个时辰下来,王诩才发现,这陈旧的地图错漏的地方不少,一些夏淮描述的河流,沙漠还有山谷,地图上或是错误的,或是根本就没有。
王诩疲惫地躺坐在椅子上,看着一人多宽大的地图,心里有喜悦也有担忧,喜的是,有了这张还算是详尽的地图,以后定然会派的上用场。忧的是,宋朝的军队就靠着这些信息不全,甚至是错误的地图指挥战争,其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经蔡京指点之后,又得曾布的一番教导,可谓是受益匪浅,不过今后还有很多的事要做,王诩将地图收了起来,心里盘算着明天要让孔家的人和马华来一趟,因为他从曾布那里知道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翌日,王诩着农文找来了马华和孔亮,待二人进来前厅,便看见了王诩早早铺设在厅里的一张案几,案几上则是前日从枢密院曾布手里得来的地形图。
“马先生、孔掌柜,今日叨扰二位前来,是有要事相告。”王诩走到案几前,“不日王某就要陛辞赴任渭州,所以还有些事要交代你们。”
“孔掌柜,想来马先生已经把大体的方略告诉你了吧。”王诩笑着问孔亮道。
孔亮脸上闪过数种神色,拱手道,“是的。”作为一个商人,逐利才是他的本质,放弃掉原本的汴河河道的运输生意,说实话他真的有些舍不得。
“孔掌柜有什么话不妨直言,我王诩非是独断专行之人。按理说,运输生意您是比我更有见地,我想听听你的看法。”王诩放低了姿态,虽然他有自己的大战略,但是对于下属的情绪,还是要考虑的。
孔亮看了王诩几眼,见其人颜面温和,气质儒雅,丝毫没有豪商巨贾的盛气凌人,于是开口道,“孔某以为,汴河河道的利润丰厚,风险又低,再者我们孔家经营了数载,已经积累起了相当的经验。如今,王官人说要放弃,孔某人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说实话,在孔亮的心中,他不是没有想过王诩要彻底侵吞孔家,自从知道了行商会也受王诩控制,而且要他让出汴河生意将自己的份额悉数交予行商会,他的这种怀疑就更深了。
“之前我们达成的协议,王某绝不会食言,也不会觊觎孔家的资产。之所以要让孔家退出汴河河道的运输生意,全力投入到西北和东北的运输中去,自然是有王某自己的考量。”王诩深吸了一口气,他要做的事,目前还不能对孔亮说,甚至是马华也不能说,就算是说出来,二人也不会明白,历史的进程和发展,只有他这个穿越而来的人才看得明白和透彻,“总之,希望孔掌柜全力配合,开拓前往两地的运输生意。至于利润方面,王某会按照孔家之前在汴河上的份额如数补齐。孔掌柜你看如何?”
听了王诩的承诺,孔亮心头也有了底,他不但想赚钱,更重要的是保住孔家在京城的产业,若是王诩不打主意,他坚信依靠着王诩他孔家能继续在京城中立足数十年,甚至做到十三家之首。
孔亮一扫阴霾,展颜道,“有王官人的话,孔某就放心了。目前咱们孔家在汴河上的生意已经完全交付给了行商会。往西北和幽云的运输也开始了。”
王诩点点头,本来这些是他大可以不必通知孔亮的。但是,让人做事,自然是要让人放心,“二位过来看,这是西北的地形图,朝廷将西北边境共分为五路,这六路均是依河流顺延划分的,孔掌柜可知这是何意图?”
孔亮经营过边境的运输,对边境的事宜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王官人有所不知,西北边境除少数山地外,皆覆盖黄土,地形极为破碎,沟壑纵横,这样的地貌给运输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咱们孔家走过几次边境,运过粮草,那是神宗熙宁年间的事了。运粮的车队都得沿着河谷进行,因为只有河谷地区才是平坦的地形。所以,孔某揣测,朝廷应该是出于此意。”
王诩蹙眉颔首,他从曾布那里得到的一个重要信息也是如此反映的,曾布提及边事的时候,曾告诉他,宋军最大的麻烦就是后勤的运输,神宗五路伐夏之战,就溃于深入敌境,后勤被切,最终导致战争失败。
“商人们往边境运输粮草,一般是到什么地方,又是往哪几路?”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未雨绸缪
“公子,这事马某倒是有所耳闻。”马华笑着接口道。
马华游历大江南北,所知应该甚多,就救回虫草老人一事,就能证明其到过最西边。
马华指着鄜延和环庆两路道,“鄜延和环庆两路位于高原之上,交通道路行经黄土丘陵沟壑等地,地形破碎,道路崎岖不平,保安军一带山谷不通车轨,只能沿河道行走,若是夏季多雨,则更为麻烦,往往河道两侧山体会崩坏。”
王诩看着地形图,回忆着自己的地理知识,鄜延和环庆两路就应该是位于后世的陕北高于之上,黄土高原的地形地貌即便王诩没亲眼见过,但是电视书籍上也是了解了不少,和马华所言无二,贫瘠荒凉,支离破碎。
“所以,鄜延、环庆两路主要是靠牲口来进行运输。庆历年间,魏国公韩琦在策划对西夏进行反击时,就力主用驴作为运输工具。驴不仅能在崎岖的山路上运输粮食,还可以在关键时刻宰杀掉作为士兵的食物。”马华说着话锋一转,又道,“牲口运粮。虽有好处。但是运力不足,而且最重要的是牲口也要消耗粮食。”
马华手指移动,指到了王诩即将赴任的泾原路,“泾原路的主要道路沿泾河河谷进行,因此泾原路的粮草运输往往是依靠车辆,比及鄜延、环庆两路,情况要好上不少。”
“再有就是。维持西北边境的粮草供应代价极大。仁宗庆历年间与西夏做战,马某亲眼所见,运送粮食的民夫冻死受伤不治乃至逃亡数不胜数。朝廷为此也是开销极大,在秦州,雇佣一个民夫运送粮草去渭州,须得三贯铜钱以上。一头驴须得八贯铜钱以上。当时马某在绛州做过一笔生意,替官府运送大枣去麟府,绛州大枣每石只值四百文铜钱,但是运费却是三千贯。”马华说着,长出了一口气,叹道,“马某窃以为,粮草后勤不安。要取西夏。难于登天。神宗以来历年对西贼征讨,至元佑年稍歇。入绍圣后,再起开边。不知王荆公之变法所储,还有几何?”
王诩心里暗叹,即便北宋王朝富裕,但也经不住这么折腾,现在自己多少是有些明白了,为何司马光一党要反对和西夏开战,甚至割地求。继续打下去,国库就要打空。不打,养着大批的禁军厢军蕃兵,依旧是要耗费无数。看来要解决的问题还是钱。
顿了顿,马华又继续道,“马某再答公子之前的问题,为什么是鄜延、环庆和麟府三路要大量依靠粮食运输。首先,三路距离后方粮草供应地关中、河东较近,能够及时得到运输补给。其次,三路屯田发展不如熙河、泾原两路,而且屯田面积也有限,耕种也常常受到西夏骚扰,屯田所能解决的粮食补给十分有限。再次,三路的东部地区接近西夏的横山周围,西夏在横山的军力较强,经常保持着对我朝的军事压力,而我朝也视横山为必争之地,双方在东部地区的军事冲突十分频繁。所以,与屯田相比,运输粮草是最合适的方式。”
王诩想了想问道,“依马先生所言,泾原和熙河两路的屯田应该能解决大部分的粮食供应是吗?”
马华谨慎地择词道,“马某也只是庆历年间到过边境,如今怎么样,还不清楚。不过想来绍圣年初,朝廷就定下了开边之策。所以应该比之庆历年不会差。”
王诩看着地图心里不禁自嘲,还没到边境古代的战争就给自己上了一课,原本自己以为的战场之上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便可踏平逆贼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不过好在自己已经开始着手应对了,原本为了开拓边境贸易的孔家势力也可充作公用。
“孔掌柜,务必再多募人手,多购牲口,把运输粮草的前线推进到渭州一带。”王诩顺手一指,指向了宋夏对峙的最前沿。
“王官人,恐怕有些困难。”孔亮苦着脸道,他不明白王诩为什么要帮朝廷担这挑子。
“尽管说来。”
“首先,募人手就是一个难点,如今开边正急,谁愿意去那边境,就算官人肯出大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招募而来的人也绝非是勇夫,而更可能是走投无路或是身患重疾之人,这般人等,估计还没到渭州就拿钱逃了。”孔亮看着王诩的脸色,继续说道,“我孔家久于运输生意,深知长途贩运的牲口和耕田种地的牲口有很大的区别,耕田种地的牲口莫说体质不行,使唤不听,遇上了西夏人袭击,不是腿脚软就是受惊,畜生东西逃得比人都快。”
王诩抚着有些疼痛的额头,想了想道,“先着工学院制作些运输车辆,满足现在的需求就行了,待我到了渭州,详细地知道了边境情况再让他们做改进再制作。至于说牲口方面……”王诩忽然转向马华问道,“匡尚在和大理人谈吗?”
“正在谈,大理人正愁找不着大商贾和他们贸易,抓住了匡尚这根救命稻草,匡尚正在熬价。”马华笑着说道,出身于京城小商贩之家,又在报社做了许久的匡尚得马华指点之后,倒成了一块做生意的好料子。
“告诉匡尚,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就让大理人拿牛马驴来。依苍茫所说,大理国高氏正在平定国内部族,这些牲口是经历过战事的,正是好用。”
“好是好,不过要从大理国到汴京,再到陕西,恐怕费时费事。”孔亮插嘴道。
王诩笑着将手指落在了四川,“何必舍近求远,派人直接将牲口从四川运送至陕西就行了。”对于北宋的削地方以强中央的政策王诩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几乎全国各地的物资财政,都需要运送到汴京城,而不放在地方,这一政策,已经在很多宋人的脑海里形成了定式。
“嗯…要运输大量的牲口,须得派人去,如今工学院有很多事要做,孔家着力在运输方面,行商会要接管汴河的运输生意,我们从来找人来?”马华皱着眉头问道。
王诩笑道,“田家拿过来这么久了,甜头倒是让他们尝了不少,可事情却是一样没做,这回就该让他们出点力了,想来严粟应该不会推辞。”
早在杭州击溃黄家之时,马华对于王诩调动一切可利用资源的能力就有所领教,但孔亮却是头一遭瞧见,心头对于王诩的实力有了更新的一层认知。
“还有招募人力,能尽量招到多少就算多少,宁缺毋滥,粮草的运输也就到秦州就行了。不必再远,待车马人力齐备,经验充足再说。”王诩只得打消了原本的计划,有些事还得循序渐进,而对于“人力”培养,王诩又有了新的想法。
“孔掌柜,辛苦你了,回去好好安排一下,对于伙计们不要吝惜钱财。”王诩盘算着,这风险大的事,当然利润就大,别的商人不愿意做,那就让自己来垄断吧。
孔亮点头应诺下来,随即拱手告辞二人,回家做安排去了。
待孔亮离开,马华才开口道,“公子是想一己承担边境的粮草运输?”
王诩摆摆手,笑道,“我现在还没这么大能耐。”
马华听出了王诩话中的隐意,继续问道,“将来呢?”
王诩盯着地图,沉默良久才开口,“没有统一有保障有实力的商行来做,却靠着一些趋利避害的游散商人们去承担国家的军国大事,朝廷不仅开销耗费巨大,同时也难以得到想要的效果。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乃古之箴言,粮草一环出了问题,谈何胜利,谈何平定西夏。若我只是一个一般的商人,大可不必去做这些事,但是……”王诩缓缓踱步,走得门口,望向了皇城的方向,“有朝一日,若真要知天下,我王诩拿什么去承担社稷江山。”
庭院中刮起一阵寒风,吹得枯枝败叶散落一地,光秃秃的树枝碰撞得嗤嗤作响,王诩看看阴沉厚重的天,“山雨欲来风满楼,需要未雨绸缪。”
第一百四十九章 离开汴京
明日就是陛辞的日子了,王诩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就骑着马出了门,他要去找赵佶,在离开京城之前做些安排,同时也算是师徒二人的告别。
前日从童贯那里,王诩知道所谓陛辞,就是离开京城出外任官时,上殿辞别皇帝的规矩,这种规矩不过是一个过场,但是王诩却有其他的想法,塞了童贯一大笔钱财后,王诩就回家做了准备。
接到王诩消息的赵佶一早就等在了第二甜水巷买下的宅子门口,一见王诩的马来,赵佶亲自迎了上去,“师父这几日可是很忙?真是想煞子墨了。”
王诩下马笑道,“为师这不是来了吗,走进屋再说。”
如今的赵佶还只是十五岁的少年,心头所虑所想,远不如他坐在金殿上的六哥,而对王诩而言,现如今正是影响赵佶的时候,不论今后历史是否改变,赵佶能否登基,王诩笃定都要做好万全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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