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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商-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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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芒兄放心,就算是王某想,也不敢公然和使节买卖这三种东西。”王诩笑着打消了苍芒的疑虑。
“第三个条件苍芒现在就能为王官人办到,只是不知王官人可有冶铁什物和场所。”苍芒问道。
王诩激动得想拍手,忽然发现自己的一只胳膊还有伤,只能尴尬地停在空中,做出似乎捧着什么物体的姿势。
苍茫一看,顿时明白过来,随即朗声大笑开来。王诩也不自主地自嘲起来,二人的最后一点防备由此被打消于无。
马华拿着一包药粉回来后,告诉了王诩用法,即刻带着苍芒去了工学院的炼丹房。而王诩则在家中依照着马华所说的方法,将药粉兑水之后,涂抹在伤口部位,果然不出一刻,王诩的手臂就开始发麻,不止是疼痛的感觉,其他的感觉也都消失殆尽。
王诩还记得马华的嘱咐,此药粉兑水后切不能见血,否则片刻之后,全身便会麻痹丝毫动弹不得,数个时辰才能恢复,若是用量过多还会危及生命。
涂抹了一些试验见效之后,王诩就将剩下的药粉好好地装了起来,这些东西要留着殿试所用,否则一只手参加殿试,定然会影响到发挥。
王诩在前厅刚收好药粉,陈卯三人就回来了,陈卯一进兴冲冲地拉着王诩道,“邵牧兄!可喜可贺啊!”
王诩一见陈卯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和蔡京两人唱的双簧成功了,未免被人窥见端倪,依旧是奇道,“何喜之有?”
“邵牧兄,你就别按捺着了,礼部的省试结果张榜了,你榜上有名!”陈卯喜得合不拢嘴。
王诩笑笑,看来这进士科的科举对宋人的重要性还真是无法估量,“那归安你们呢?”
冉清流在一旁笑答道,“多亏邵牧兄指点,我若执迷于理学,恐怕这次是要落榜了。我和归安也上了榜。”
听冉清流如此回答,王诩就知道朱勔是落榜了,一眼看去,朱勔缩在两人身后,疲惫的脸上隐藏着妒忌。
“存良……”王诩刚一上前,朱勔便不耐道,“邵牧兄,我身体不适,先回房休息了。”朱勔随意地朝王诩拱了拱手,垂着头就走开了。
王诩也不好过多说些什么,毕竟两人只是短暂的师生关系,也只能随他去了,至于以后,王诩设想殿试之后,就安排朱勔回江南,毕竟汴京复杂,而且自己的势力单薄,在江南更容易驾驭朱勔,何况那里还有他老子朱冲。
“让存良好好休息吧,殿试在什么时候?”王诩岔开话题,避免三人尴尬。
“两天之后。”陈卯答道。
王诩笑着点头道,“那好,抓紧时间看看书,准备好殿试。”
陈卯和冉清流应了一声,各自回各自的房间看书去了。而王诩则站在前厅的门槛后,看着初春将一抹绿色抹在了庭院之中,汴京的一行,发生了太多,似乎之前的每一步都走得还很好,最后收官便是殿试了,这是一此行汴京的终点,也是另一段新征程的起点。
究竟前方会是一条什么路?王诩忍不住想起了那本送给蔡京尚未面世的《论语集注》……
第一百四十三章 科举博弈
赵煦听完了蔡京对于这次礼部省试的全面总结汇报,对蔡京三人的此次负责的科举很是满意,“三位爱卿辛苦了。科举取士,是为我大宋选拔社稷栋梁,人才乃是立国之根本。不知殿试诸位爱卿可有好的题目?”
蔡京、陈瓘和刘拯三人退下,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三人各怀心思地保持了缄默,赵煦的这个问题,会有别有用心的人抢着回答。
章惇从蔡京那里知道了今次说点的进士都是支持变法的,有个别考生虽然未明确支持变法,但亦未反对,由于文采出众,是故也点了进士。让章惇最不解气的便是陈瓘村夫子,居然没有上套,如今的殿试又轮不到陈瓘说话,要收拾他的机会就得重新寻找了。
相较于省试的各方角力,殿试能参杂的算计就少得很多,原因很简单,无论多少人提出题目的建议,决定权都只在赵煦的手里,而且由赵煦拟定题目,直到殿试的当天,考生们打开试卷的时候,才会知道题目是什么。
蔡卞对于没能整倒陈瓘亦是耿耿于怀,但是他比章惇更有城府,更精于算计,殿试的题目只要是维护变法,支持新党,他就没什么意见,他不打算第一个站出来说话,却死死地盯着陈瓘,随时准备抓他犯的错进行攻讦。在他看来,这时候应该第一个跳出来的不是李清臣就是许将。
果然李清臣第一个出列,持笏道,“陛下,臣以为此次殿试题目,应秉承熙丰之志,顺绍圣绍述。臣建议,以北魏孝文之变为题,继述变法之意图。”
同为中立派的许将亦出列附和道,“臣亦以为然,拓跋宏(北魏孝文帝)全面改制。尤重财政。乃与王荆公所倡之变法相仿,借此提点诸位登科进士,能起抛砖引玉之效。”
赵煦点点头,却没有立刻拍板,即是他心中已经定数,也不能当着一众臣子说出来。
章惇厌恶李清臣已久,此人入得政事堂。却时时与自己唱反调,早就恨不得将他弄出京城,此刻见李清臣提议,章惇自然站出来反对道,“拓跋氏乃是鲜卑族,即是异族。若以拓跋宏之变革来做题,恐怕引天下臆测。”
章惇话语一出,满朝文武不禁一骇,此刻的局势正是两夷觊觎中原沃野之时,这番话可大可小,若是硬扣在李清臣帽子,他想摘都摘不掉。
赵煦对章惇很是倚重,对他的话也格外地谨慎对待。蹙眉想了想却没有表态。
赵煦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都是朝堂上所有臣子尤其是宰执们窥探圣心的门路,既见赵煦没有表态。说明赵煦此刻心中不完全赞同章惇。
李清臣此刻心中亦是一凛,手中记事的笏板都有些微颤,见赵煦未驳斥自己,只是蹙眉,李清臣知道此刻必须站出来为自己辩解,否则再让章惇添油加醋,就来不及了,“陛下,那拓跋宏虽是鲜卑人,但其改革措施众所周知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汉化,从制礼作乐,提倡孔孟之学到衣着习惯,尽去鲜卑之制,而习我中国之法。臣窃以为,用拓跋宏之变革为题,不仅不会引来天下文人臆测,反而能说明一点,即是我中国文化之博大精深,厚重深远,夷狄唯一之出路及时效仿中原之制礼作乐,奉我大宋为正朔,否则必被讨伐征服,落得身死灭族。”
听完李清臣慷慨地一席话说完,赵煦眉头复又展开了,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蔡卞在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冷笑,朝堂之上往往一句话,就能定生死,一句话也能挽乾坤,就看你在帝王心中的地位和诡辩的能力了。除了针对陈瓘,他是不会站出来当章惇的刀剑,为章惇扫除李清臣的,不仅如此,他还乐得有人跟章惇死磕,消磨其在赵煦心里的地位,这样他才有机会。
就在蔡卞暗暗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一个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人竟然站了出来。
“陛下,臣亦认为李侍郎所言极是。”持笏出列的却是同知枢密院事林希。
蔡卞和章惇均是一愣,林希怎么这时又横插一杠子,开始支持起李清臣来。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曾布,在他们看来,无论林希说什么话都是曾布在背后指使的。
章惇有些恼火,如此一来,若是自己执意反对,不光对上李清臣和许将,还要包括上林希和曾布两人,而且蔡卞如今不仅不站在自己这一边,极有可能随时倒戈一击。
章惇选择了沉默,他倒想看看,这几人今天唱的是哪一出。
“禀陛下,诚如李侍郎所言,拓跋宏之改革不仅不会让人臆测,还能给予西贼一个警告,即是我大宋开边之策决不会变,除非西贼效拓跋之举,改官制、禁胡服、穿汉服、断西语、改汉姓、定族姓、奉降书顺表,以示臣节。”林希一字一顿说完,他和曾布早有定计,如今正好附李清臣之意,就算陛下怪罪,第一个也轮不到他林希。
蔡卞此刻有些醒过味儿来,他倒不认为曾布会和李清臣一气,但是开边之策,从上到下,都未曾动摇过,所以谈不上为保开边之策的继续进行,曾布此举究竟是为何?蔡卞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琢磨着不管曾布的意图如何,定然不能让他得逞。
章惇却没有蔡卞沉得住气,或者说他宰相,乃是首当其冲的人,不能坐视一众人视他为无物,“陛下,臣以为鲜卑族起于西北,若论拓跋宏之变,势必牵扯其朔源。而如今依旧几位宰执所言,要用拓跋宏隐射西贼,则西北之故事避不可避。但今科进士者,了解西北诸事又有几何?”
蔡卞暗呼不好,没想到章惇在他前面抢先说话了,如今这话让他怎么接下去,顺着章惇的话往深了说,则势必牵出军事,而谈及军事,枢密院就最有发言权,岂不是正中了曾布的下怀,若往深了说。犹如隔靴挠痒。起不到半点作用。蔡卞只能按捺住,静观其变。
章惇话音刚落,曾布就从西班之首位站了出来,“陛下,《礼记?大学》有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齐家如今进士者。大凡都能做到,而为陛下为社稷分忧治国平贼,则少有几人。诚如章仆射所言,今科进士少有知西北边事者,是故才更应该以此为题。不仅要让今科进士,更要让天下士大夫莫忘西北故地。久怀开边复土之心。若士人皆不知西北之事,皆以为西贼乃是与我大宋并立之朝,则何其可笑也。元昊窃土,天地不容,天下士大夫之心更是不容!所以,臣恳请陛下,以此为题,点醒士人。莫忘复土之志。不掉灭贼之心!”
曾布引经据典一席话说的慷慨激昂,不仅西班所站的诸位武臣被其鼓舞得热血沸腾。就连东班的不少文臣亦是纷纷点头,切恨西贼。
赵煦亦是被曾布的一番话说的豪情复起,不住地点头表示赞赏,却依旧按照惯例没有开口。
众人情绪已经被点燃,而且赵煦的表情也足以说明了一切。蔡卞只得暗暗地摇头,不过好在章惇挡在他前头,什么事都由章惇扛着。
西北…莫非是为了…打压吕惠卿!蔡卞的忽然明白了曾布的意图。
两天时间里,王诩没怎么看书,处理了和芒布部的生意买卖,原来之所以大理国能打出好铁,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用焦煤炼铁,焦煤燃烧所能释放的温度和热量远高于现在宋人使用的煤炭,王诩随即安排工学院对燃料进行更换,继续对火药和钢铁进行研究。
王诩安排了苍芒即刻去江南,让苏槿儿和任远安排和芒布部的生意往来,而王诩还从苍芒那里知道,大理国分部着大大小小的三十多个部族,不光如此,在大理和宋朝交界,还有许多蛮族,而苍芒所在的芒布部正是位于宋朝梓州路和大理国的交界处,所以来往的难道也还不算太大。同时,王诩和带着苏槿儿一封书信,让她着石勇跟着苍芒一同前往,一则是押运货物,二则是进一步打探西南诸部的情报。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王诩骑上高头大马和陈卯,冉清流一道朝着皇城而去,他的怀里揣着赵佶写给他的祝词一首,让他担心的是赵璎珞似乎还没有放下。
王诩一行顺着御街而上,由于是四更天,所以路上除了参加殿试的今科进士外,街上基本难见行人。王诩三人在御街上的小贩处吃了早点,便下了马。一路步行朝着右掖门而去,绍圣四年的所有三百名进士齐聚右掖门,王诩一眼看去,皆是春风得意,自信满满朝气蓬勃的脸,他此刻的心中,亦是充满着希冀,不是为了自己的仕途,而是喜悦着北宋朝的未来有着这样的一群,通过严苛的制度,选拔上来的满腹经纶支持变法的人才。
三百名进士随着右掖门有序地在勾当御药院的带领下朝着紫宸殿而去。穿过大庆门,过了宽阔的广场,进了宣佑门,就来到了紫宸殿。
不同于礼部省试成千上万的考生,能入殿试的就只有三百人,一个紫宸殿的偏殿绰绰有余。
考生们被带到了各自的桌位上坐下,和在国子监的桌位差不多,右上角依旧是考生的籍贯、年甲、姓名等个人信息。而不同于国子监的是,这里的桌椅全是崭新的,至少不像国子监那般破旧。
由于殿试只有一场一题,就是皇帝亲自出的策论,所以题量并不大,但是难度却是不小。在一众殿试官的监督下,众考生就坐,内帘官拿着密封的试卷一一地发给众考生,考题就在试卷之上,而非是国子监里的那样高高挂起。
王诩小心翼翼地展开试卷一看,题目只有半句诗,却正是北魏孝文帝拓跋宏的诗:白日光天无不耀。仅此一句,别无其他。而由于新党当政,是故王诩将历史上的变革都仔细地在之前阅读了一遍,这首诗他当然知道,而且也不会笨得直接去填上下半句,“江左一隅独未照“交卷了事。
从此题来看,王诩立时知道了赵煦的心理,当年北魏孝文帝称帝之时,南朝依旧盘踞江南,是故拓跋宏有此一叹。这也恰如其分地正映照了此时赵煦的心态,燕云未复,西北不平。
王诩提起笔,由内政开论,“元佑臣僚,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恩……”
紫宸殿内,一众考生埋头急书,监考官们来来回回地巡视着,虽然过了礼部的省试皆授进士,即便是殿试考得不怎么样,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没有人冒险去作弊,但是形势还是要走上一遭的。
数个时辰之后,便开始有考生陆陆续续地交卷了,看来北宋的快交卷习惯依旧是影响着士子们。
偌大的紫宸殿内,已经剩下不足十多人,而王诩的策论也写到了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孔子之言廪实而武备修,然后教化行,而民信于我,不离叛也……愚谓以人情而言,则兵食足而后吾之信可以孚于民。以民德而言,则信本人之所固有,非兵食所得而先也。是以为政者,当身率其民而以死守之,不以危急而可弃也……
仅仅一天的时间,殿试官中书侍郎李清臣和中书舍人叶涛等人就将三百份试卷批改审阅完成,殿试没有省试那么麻烦,三百分试卷由殿试官们在一天的时间内批改完成,定下前十名,而最终的三甲,则由殿试官呈报皇帝赵煦由他亲自审定。
殿试考完之后的一天时间里,王诩分别去了报社、工学院和孔家,安排好了诸多事宜,并将所有的事务都全部交到了马华手里,而苍芒也启程带着王诩的信去了江南。
汴京城的所有事王诩都安排得妥当了,林灵素优哉游哉喜不自胜地过着自己的道士生活,朱勔依旧是猫在家里,不肯出门,也不想见人。而碍于王诩目前已经是进士的身份,赵佶王诜以及蔡京都不能公然和王诩来往了,不过赵佶的信却是越是越发地多起来,仿佛是要赶在王诩出京前,把话说完,但似乎两人总也说不完,只是让王诩忧虑的是赵佶的信中提到赵璎珞的部分,总是含含糊糊支支吾吾。
算了,等我外放做了官,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忘了我的。王诩收起信笺,这外放三年的勘磨时间,至少在这件事上看起来还不算是什么坏事。
第一百四十四章 状元
“勾当御药院的内侍?来做什么?”王诩想想,自己怎么和太监扯得上关系…
陈卯吞了口吐沫,定了定神,“你进了进士科前十名了,要准备上殿听宣,等着皇上唱名赐第了!”
王诩对此并没多大的惊喜,他不像其他的读书人,有所顾忌,有所谓的风骨,是故在殿试上他对元佑臣僚的大肆挞伐也当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而这种做法自然会受到新党人的赏识,加上一些文采,进前十不是什么难事,最关键的环节还是皇帝的钦点三甲。
“归安你和白石两人呢?”王诩问道。
陈卯低了低头,有些愧意道,“我两没有邵牧兄的才华,自然没能进前十名。不过有进士的名衔,只能暂时在吏部候着职阙。”
王诩安慰地拍拍陈卯的肩膀,宋廷取士甚多,仁宗朝之后僧多粥少的局面就开始显现,到了神宗朝就已经成为了冗官的老大难问题,大量的入仕之人拿着朝廷的钱却无所事事,不仅闲置了人才,还造成了朝廷的财政负担。甚至出现了几百人候着一个职阙的局面,经历了王安石变法,这种局面有所好转,但是却没有根本地改变,除了王安石本身改革的重心放在开源而非节流上,还有一点就是科举取士乃是笼络人才,巩固皇权的最重要的手段,神宗朝的老臣文彦博所言的“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便能反映出当权者的心理。
所以,陈卯的失望也是情理之中,顶着个进士的名头,不知何年何月能捞着个官职做,真正地做些实事。而不是拿钱虚度光阴。
“邵牧兄。你快出去吧,莫人来人等急了。”陈卯振作了精神,对王诩道。
王诩点点头,走了出去,大门口,冉清流正接待着宫里来的人。
“王邵牧见过……”王诩拱手,正要见礼。却不知该如何称呼。
来人脸方眉阔,面色交一般常人都似乎还有黝黑两分,完全不是王诩印象中的油头粉面,脸色白皙的公公形象。
“咱家姓童名贯,字道夫,乃是御药院的勾当。此行特地来交代王官人一些上殿的规矩和礼节的,王官人…王官人!”童贯看着原本正准备给自己打招呼的王诩忽然愣在当场。
“哦!童勾当有礼,在下一时间失神,望童勾当勿怪。”王诩拱拱手道,他的心里经过短暂的震惊,即刻恢复了平静,毕竟历史上比童贯更大的人物也都见着了,但是他仍有些失笑。这些遗臭万年的历史人物机缘巧合之下都让他见识到了。
童贯见王诩礼数甚佳。也就没把刚才的事当回事了,即刻随着王诩进了前厅。在前厅里,童贯告诉了王诩上殿时的礼节,该站在哪,该跪在哪,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等等。
王诩一一记在了脑海里,临送走童贯之时,王诩特地给童贯塞上五十两银锭子,这举动让童贯惊喜异常,连着给王诩说了好些好听的,这才离开了王诩的家。
看着童贯骑马离开的身影,王诩长叹一口气,转身回到院子里。
集英殿
殿外,十名进士站在殿外垂手侍立,皆都受过勾当御药院的内侍交代,安安静静地候着,虽然很多人都是彼此熟知,但是亦不能打招呼,不能说话。
王诩站在十人之中,微微一侧头,就能看见胡安国和方天若,他们后面是李元膺以及何昌言,当然章惇的儿子章持也自然是在内了,至于章持何以能进入进士前十,虽然王诩不知其中蹊跷,但是他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他是心知肚明,他能玩猫腻,章持自然也能。
殿内,赵煦一一翻看着十份试卷,时而点点头,时而摇摇头,时而蹙眉,时而又挂笑。底下的一众朝臣,却无从知晓此刻赵煦翻看的是哪一份试卷。
半响,赵煦合上最后一份试卷,抬眼看着一众朝臣,“众卿也都看看今次的殿试试卷吧。”言毕,一挥手,身旁的小黄门就将试卷呈递了下去,依次发给了殿上的几人。
除开几个宰执外,省试的三个官员,蔡京、陈瓘、刘拯也在内。
章惇首先看完了十份试卷,当掠过其中一份时,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自家儿子的卷子他当然知道,不过这文采和水平确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待几位宰执看完试卷后,蔡京三人才得以阅览,不过此刻赵煦已经发话了,“众卿以为今科三甲当谁?”
赵煦话音刚落,蔡京三人正巧看完所有试卷,蔡京合上最后一份试卷时,手上犹自颤抖,心中波兰澎湃。
王诩啊王诩,才华了得,手段更是不凡,此人若有朝一日封侯拜相,怕将是又一个王介甫。蔡京深呼吸了一口气,那一串文字依旧深深地徘徊在他脑海里:……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孔子之言廪实而武备修,然后教化行,而民信于我,不离叛也……愚谓以人情而言,则兵食足而后吾之信可以孚于民。以民德而言,则信本人之所固有,非兵食所得而先也。是以为政者,当身率其民而以死守之,不以危急而可弃也……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月余之前锁院之时,王诩交给他的尚未面世的《论语集注》究竟是何含义——王诩是在指名道姓地要这个状元!
蔡京好容易平复了心情,他没有被王诩挟持的感觉,却更有一番授人以渔,为人良师的体味。
既然你要,那我就给你,这个状元,王诩舍你其谁?蔡京打定了主意,他要给王诩足够大的恩惠,大到他难以偿还,大到他必须时时刻刻记住,谁才是他的引路人。谁才是他的伯乐。
就在章惇向赵煦深意暗含地推举自己儿子的试卷之时。蔡京悄然地扯了扯站在他前面的蔡卞。蔡京所站的位置,恰好挡住了殿中侍御史陈次升,所以谏官们没能看出蔡京的小动作。
蔡卞微微颔了颔首,以示明白。
蔡京心中有了底,待章惇刚一退下,蔡京立刻持笏出列道,“陛下。臣以为,此份试卷当为三甲头名。”说着,蔡京拿起了王诩写的那份卷子,继续说道,“此卷言不仅痛斥元佑奸党祸国乱政,更陈元佑党人罪恶滔天。其对变法之支持。对变革之看法,当得精辟二字,于兵事、民事更是有独到见解,不仅恰能契合殿试之题,更能做天子学子之表率,实乃我大宋栋梁股肱之才。”
赵煦点点头,他对那张卷子的印象也非常的深,原本也有所倾向。被蔡京一说。更是深以为然。
“陛下”蔡京退下之后,蔡卞继而站了出来。“贬斥元佑奸党此卷堪称是十卷之首,论及新学变法此卷更是称得上十卷之雄,文章不仅锦绣,更是雄浑,谈及边事,兵事,韬略中更有一份仁心。兵贵在仁,政贵更在仁。所以,臣以为此卷当为三甲头名。”
赵煦脸上的笑意此刻更浓,蔡卞兄弟一席话,更加坚决了他的决定。
章惇却是没有多想,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三甲头名的状元,他是不会奢望的,自然对于蔡卞和蔡京的推举没有什么异议,而且就文章而言,蔡卞兄弟推举的文章一则很是符合新党的政策,二则文采确实卓尔不群。
蔡卞说完,李清臣和许将亦是站出来,力挺了王诩的文章,站在门外的王诩此刻并不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得逞,自己此刻已经篡改了历史,成为了北宋朝绍圣三年的进士科状元。
定下了状元,之后的三甲也按部就班地依次评定下来,不过不同于状元卷的一致认可。后几名的卷子出现了些许争议,原因就是章惇想要举荐自己的儿子,而赵煦看着那份章持的试卷气就不打一处来,最终把没有抨击元佑党人但唯才斐然的胡安国试卷定在了第四名的位置上,章持的试卷最终也只得了个第六。
商定好名次,就开始了殿试唱名,编排官翰林学士承旨蔡京以以试卷列御座之西,对号以次拆封,转送中书侍郎李清臣,李清臣即与宰相章惇对展进呈,以姓名呼之。军头司立殿下,以次传唱。
“王诩!”军头司高声唱道。
站在集英殿门口的王诩依照童贯所教的礼节,略整衣冠,应声出列,低头小步前趋,走入集英殿中。
“赐三甲头名,进士及第!”军头再次高唱。
王诩随即躬身谢恩。
“何昌言!”
随着军头司喊出,何昌言也小步趋进殿中,立在王诩身旁。
“赐三甲二名,进士及第!”
何昌言闻言亦是躬身谢恩。
随着军头司的高唱,绍圣四年的三甲依次出炉,一甲三名,均赐进士及第,状元王诩,榜眼何昌言,探花方天若。二甲三人,赐进士出身,二甲头名,胡安国,二甲二名李元膺,二甲三名,章持。三甲数人,赐同进士出身。
随着军头司唱毕,即要授予头甲三名官职。
赵煦看着站在集英殿中的进士们,心里欣喜不已,这些人不仅是将来大宋的官员,更是自己变革意志的延续,变法的忠实守护者,“众位爱卿,头甲三名,众卿以为当除何等官职。”赵煦又再一次地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殿下群臣。
蔡京闻言,立刻站出了队列,他已经将王诩成功地送上了状元的宝座,自然不能让他外放为官,经受三年的勘磨,一定要想尽办法把他留在京城,以为助力,“陛下,臣以为,当依照惯例,当除承事郎,授大理评事。”
赵煦点了点头,当他知道状元是闻名已久的王诩之时,心中的喜悦之情已不是心花怒放四个字能形容得了的了。早在省试之前,他就默默地在想,以王诩之名之才,留在京城,不出多时,必为他的王介甫。今日点了王诩状元,笃信佛教的赵家天子心中更有了一种上天安排似的认定。
“陛下,臣以为不妥。”
蔡京闻言看去。却是林希。他不知道枢密院插手此番科举究竟是有何意图,难道是曾布想对付章惇,虽然满怀疑问,心中恼火林希横插一手,但既然话已经说完了,也就只能退下。
“陛下,除授京官虽有先例。但已是熙宁之事,如今京城一阙难求,数百士人等候一阙职,迟迟不得授官。若再以今科进士为京官,恐怕不妥。所以,臣以为。当除今科进士,地方官职。”林希自然是为曾布打前哨的,今科的状元原本就是他们用以对抗吕惠卿的目标,而当知道了是王诩的时候,两人的心中更加笃定了要把他弄到西北去制衡吕惠卿,王诩的名声在外,加上个状元的头衔,外放地方。即便吕惠卿在西北战功累累。呈报到了枢密院,也得被分划给王诩一份。
站在殿中的王诩起初听得蔡京推荐的官职。自然很是高兴,能留在京城中,不仅对于之前在京城中所做的一起能有帮助,还能借此拉拢各方的关系和势力,保持着和他们的联系,尽快地往上爬。而当林希站出来说话之后,王诩的心即刻凉了半截。
此刻赵煦的热情也被浇灭了不少,林希的话不无道理,自从神宗元丰年后,由于官员冗滥,所以很少直接授予进士京官,面对两难的问题,他还是希望王诩能留在京城,于是又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殿中。
“陛下,臣不以为然。虽然如林枢密所言,熙宁后少有进士直接除授京官之先例,但是臣以为要因才而用。京城候阙者甚多,但却不会因一人两人而有更大的影响,何况这一人两人乃是奇才良才,不能等同于其他一般人才。是故,臣以为,今科三甲头名,当除授京官。”蔡卞出列,反驳林希的言论,他自然是认为,蔡京选用的人才,当然是依附于他兄弟二人,何况是王诩其人,他当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人才,用以加强自己的势力,对抗章惇。
赵煦眉头微微展,他需要有人来说服自己内心的另一个声音。
“陛下,此例万不可开。若今次除授状元京官,明日就可除授榜眼探花,则冗官之弊,至上而下,由小而大,弊端生弊,何日才能解决。”李清臣出列,反对蔡卞的说辞,这次科举,他可以算得上是最大的赢家,作为中间派并无党羽势力的他,只能竭尽所能地在赵煦心里占据位置,多多表现,才能保住自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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