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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商-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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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诩想了想,提起毛笔,沾着墨就开始画了起来。

周遭安静一片,不管懂不懂绘画的人都伸长着脖子要看看王诩能画个什么东西出来,当然其中有期待的,有看闹热的,更有想看出丑的。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王诩起身放下了毛笔,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径直走到了冉儿身边,朝周围的人拱了拱手,护着冉儿就离开了。

“他,他怎么就走了?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他画的这是什么东西!”章持率先反应过来,刚才还在省视画的时候,不慎被王诩溜走了,他很是恼火。

“不是说踏花归来马蹄香吗?花呢?花都没有!浪得虚名之徒!全靠着使钱。着人给他抬了个什么名声起来!他配吗?根本不配!”章持此时已经有些狂乱了。像一条疯狗一样开始乱吠起来,他要发泄,要弄臭王诩,要把他死死地踩在脚下。

“咳咳,这位官人,你说的话怕是有些过头。”画师出言提醒,他看了好一会儿虽让觉得王诩画不对题。但是就画工论,却是很不一般,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是确实在他之上。

出题的俊艳公子鄙视地瞥了瞥章持,走回人群里,朝着那高他半头的年轻公子道。“这人是谁?真是讨厌。那王诩画得也不错,虽然有些跑题了。”

“长…公子,那人可是当朝宰相章惇的次子,至于说这画嘛…我看有些蹊跷。”

矮个的公子撇嘴呲了呲回答他问题的王诜(字晋卿),他很是不喜欢自己的这个亲戚,但奈何他十一哥却和王诜臭味相投,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王诜在这方面的造诣要高出他二人许多,就连自视甚高的他有时候也不得不低头。这是他唯一还和王诜往来交往的理由。

他侧头看了看十一哥。却见他像是入魔一般盯着那副画。

“哎。真是个痴人!”他在心中暗忖。

“过头?哪里过头?他王诩猖狂放话,如今却没有兑现。趁人不备,就开溜……”

“这位公子,看样子你是个读书人,既然是读书人那就该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若说经义你可能知晓一二,但是着绘画,你却是一窍不通。”另一个年长的画师站了起来,打断了章持的话。

“师父。”中年画师将王诩的画恭恭敬敬地呈给了鹤发须眉的老人。

“画非文非字,讲求的乃是意境,这就是我们选择相国寺作画的原因。奈何一众弟子无才,不能领会。”老人不无叹息地摇头说完,中年画师脸上有些难堪和愧疚。

老人持画展于众人,言语一转,“然而此画却是深得画之‘意境’二字。”

“望老先生不吝赐教。”王诜身边的年轻公子出言相问道,急切的心情溢于言表。

“呵呵”老人捋须笑笑,“看来这位公子亦是爱画之人,此画的意境生动自然、清奇冲淡、委曲含蓄、耐人寻味,使人能从所写之物中冥观未写之物,从所道之事中默识未道之事……这便是画之境界。”

年轻人怔怔地看了看宣纸上画的孤零零的一匹奔腾的马,其四蹄周围蝴蝶环绕,并无一朵鲜花,周围却是大片的留白……

这天,王诩正在院子里修剪枝条,陈卯就走了进来。

“邵牧兄,有人送来了一封请柬。”陈卯鼻子冻得通红,看来还是不大适应北方的生活。

王诩接过打开一看,却是何昌言等人请他赴宴的请柬,“归安,叫上存良和白石一同去。”

陈卯揉揉鼻子,咳嗽了两声,“我恐怕去不了,白石现在痴迷上了勾栏戏剧,天天往那跑,估计他也是不会去了。至于存良…”

“朱勔怎么了?”王诩急切地追问道。

“他一早就被彭逢邀走了。”陈卯在礼部省试的那天亦是把彭逢讥讽王诩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知道为何朱勔会和彭逢搅合在一起。

“他们俩来往有多久了?”王诩清楚来自成都府路的彭逢亦是和他一样,没通过乡试和州试,通过地方大员的推荐,直接参加的省试,应该是有些门路。

“算了,不用太过在意,放了榜之后,他估计就会回江南。既然你和白石都不去,那我就只有自己一人前往了。”王诩收好了请柬。

陈卯点点头,他和朱勔算是同窗,知道朱勔的学问有多少,王诩的话虽然是暗含朱勔会落榜的意思,但是这的确也是事实了。

半柱香的功夫,王诩就到了四海楼。刚一下马车,王诩抬头一望匾额,身旁一人冒冒失失地撞上了王诩。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人接连道了歉,捂着胳膊就走了,似乎被撞的人是他。

王诩摇摇头,也不计较,随即便进了四海楼。

“忠孺兄,各位仁兄久候了。”王诩刚一上了二楼。就拱手朝着等着他的四人寒暄道。

何昌言起身还礼。将王诩迎入了座位。

“我与邵牧兄算是久识了…”

何昌言还没说完,就被李元膺促狭打断道,“忠孺兄不实诚,明明都是那日国子监门口相识的,为何你要说是久识。”

“文河兄且听我说完,我与邵牧相识还有段故事。”

“莫不是杜撰?”

“当然不是。”接着何昌言就将孔家结亲一事说了出来。

一众人等听完,纷纷道出自己的观点看法。或是义愤填膺。或是影射朝政,或是悲天悯人,不一而足。

王诩静静地听着他们说,从中倒是看出了这几人的不同的性格特地,李元膺言辞犀利,事事求真较理。胡安国满腹才学。看重民生,注重修身养性,受二程影响较大。方天若主张一切以务实为基础,强调所有事物都应有价值才有存在。而何昌言受新党影响较重,时常提及变革,不满社会现状。

他们四人当中,方天若和何昌言的思想更契合王诩的学术,因而非常推崇王诩的学说。时常附和王诩的观点。

“你们瞧。那是谁。”方天若支支下巴,示意众人看去。

“怎么哪都有他。”李元膺看了远处的章持一眼。不屑地扭开头去。

王诩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章持上次在相国寺羞辱他不成,绝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章成文品行不端,上次窃题未中,今次再来,恐怕也是白忙活一趟。心若不正,如何能做成好文章。”胡安国摇头叹气,依旧是按照修身养性的一套评判他人。

看来苏轼漏题的事是路人皆知了,章惇也算是善于权谋,只奈何虎父养了犬子了。王诩心里暗想,却并不接话。

王诩一边喝着茶,一边听四人高谈阔论,忽然邻桌的一人让他觉得似乎在哪见过……报社!

王诩心中咯噔一声,这个收集消息的记者来这儿干什么,报社事宜都是马华在处理,所以他只是去过一次,这些个记者编辑也不认识他。

要出事!心头刚一蹦出三个字。忽然一阵蹭蹭蹭的上楼声,搅乱一众客人冬日品茶的闲适。

“就是他!就是那个人!”一个穿着朴实,面相悲戚的人从几个官差中走了出来,指着王诩大声道。

王诩莫名其妙地看着指责自己的人,似乎这人是在哪见过。

“你确定是他?”几个官差中,一个领头的人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斜睨了一眼王诩,问来人道。

“没错,就是他,就是他刚才在楼下撞了我一下,我祖传的玉佩就不见了!”

王诩一愕,迅速地回过神来,厉眼看向了不远处的章持,只见其端着茶杯遥敬一杯,面上的得色溢于言表。

“呼啦”一声,周围事先被章持通知来的记者纷纷围了过来。

“这不是写《孟子集注》的王邵牧吗?怎么会做这等下作之事?”

“听说王诩对金石古玩特别爱好,所以……”

“他还参加了进士科,这不是对朝廷的侮辱吗?”

记者们七嘴八舌开始议论起来,直接就坐实了王诩的偷窃行为,而官差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也不阻挠这些记者说话。

“啪!”李元膺拍案而起,“什么是言而有据!什么是秉实而论!你们是哪些报社的记者?你们的报社就教你们胡言乱语吗?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说邵牧偷了东西,你们就蜂拥而上,谁给你们的钱,谁让你们早就在此等着的!”

记者被李元膺的一连串质问问得哑口无言,纷纷挠着脑袋,退了几步。

“咳咳,既然有人报案,那么就要查实。某是开封府右厢勾当公事汪铭传,王官人,有人说你偷窃了他的祖传玉佩,可有此事。”汪铭传笑笑呵呵地拨开了记者,走上前来,这些记者的预热功效已经发挥出来了,再用他们就是案子断定之后了,现在轮到他上场了,他可不想被别人抢了风头。

李元膺还要说话,却被王诩拦住了。王诩感激地给李元膺道了谢。随即上前答道,“我是在楼下撞了一下他,但是绝没有偷他的东西。汪勾当你慧眼如炬,就我二人身份来看,我会去偷他的东西?一块玉佩能值当多少钱?一百块玉佩的钱我都拿得出来。”

“至于…某些图谋不轨,藏头藏尾的小人,邵牧奉劝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王诩说着,目光直接投向了章持。

章持无比愤恨地将茶杯死死地捏在手里,双眼鼓瞪着,直欲喷出火来。章惇一再赞赏王诩,让他心里很是不平衡,一直想要找个机会羞辱王诩。好让世人,让自己的爹看看,究竟你们看好,你们欣赏,你们赞扬的王诩是个块什么料。

王诩啊王诩,上次相国寺算你运气好,这次就要让你身败名裂,让整个京城。整个士林知道你是一个不学无术。偷玉窃银的小人。

“你你你…你胡说!”那指认王诩之人没料到王诩竟然如此强势,面对官差都丝毫不惧怕。

汪铭传摆了摆手。让那人退下,他收到消息赶来,想捞个立功的机会,不过经王诩一说,他对报案人也有所怀疑,眼前的王诩怎么看都不像缺钱偷窃的人,但是,他还是不想放过捞取政绩的机会。

“他说那玉佩在你身…”

王诩立刻打断了汪铭传的话,“玉佩的确是在我身上。”

“大家快看,大家快看,王诩小人认罪了,他这个偷鸡摸狗的小人,竟连别人祖传的玉佩都不放过,这样的人还有脸著书立说,还有脸参加科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章持立刻跳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人群里,开始大声叫嚣,过度的兴奋让脸庞都有些扭曲了。

“成文兄,你若不去勾栏唱一出,还真是浪费了你这天才。”方天若不无揶揄地开口讥讽道。

章持此时心情大好,完全不理会方天若的冷嘲热讽,眼皮都不眨地看着王诩,他要亲眼看着王诩被官差带走,关进监牢,让后身败名裂。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的偷窃行为了,来人…”

“慢!”王诩一举手道,“汪大人容我把话说完,我是承认我身上有玉佩,但是…那玉佩不是他的,是我自己的。”

“狡辩!诡诈!他…他分明是在狡辩!”章持好不容逮着个机会,做了个圈套,眼下已经跳出来庆祝了,却忽然发现自己被王诩戏耍了。

“王官人,你这可是在戏弄本勾当?”汪铭传的声音显得有些生冷。

“汪勾当,让这人说说,说说他的玉佩上的特点,有什么印记,让王诩这贼人心服口服。”章持在一边怒不可遏地鼓动道,狠狠地看了一眼彭逢找来的托儿,什么玩意儿,一点都不机灵开窍。

若不是碍于章持的身份,汪铭传早就将这个在身旁指点自己办案的人轰出去了,“你说说,你那玉佩有什么特点。”

“它…玉质通透,圆润光滑…”

“你看看,是不是这块?”王诩望怀里一掏,果然摸到一块玉佩,随即将其拎起来,展示在众人面前。

“对对对,就是它,就是它,汪勾当,快抓住他。”

汪铭传没好气地白了那人一眼,“你说的这些特点,是个一般的玉材都有。能说些有用的吗?”

“哦对了,玉佩阴刻着我的姓——包,那可是找高超技艺的匠人刻上去的。这世间仅此一枚,绝无第二。”

“拿给我看看。”汪铭传伸手,要过了王诩手中的玉佩,对着光线一看,的确是阴刻着一个“包”字,他也是喜好这些东西的人,自然看得出着东西的工艺非凡,若说着块玉佩值十分,玉材只能占二分,剩下的八分尽归匠人工艺。

“王诩,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汪铭传将玉佩放在手心里问道。

“王某无话可说,这玉佩被我拿出来,展示于众人眼前,他方才说出来阴刻的字。眼睛好使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就凭这能说是他的?”其实王诩刚才也是在赌,他一听章持让那人说出玉佩特点,就立刻将玉佩展示给众人看。若是这玉佩的特点不是眼见,而是手触才能感受得到,他的这一招就完全没有效果。

“蠢材!”章持嘀咕了一声,随即指着王诩大声责问道。“你口口声声说这东西是你的。为何你姓王,却要在这上面刻上一个‘包’字?”

“刻上一个‘包’字,是王某的自勉之语,《尚书》云:有容,德乃大。射的便是一个‘包’字。心胸狭隘,妒忌成性,目空一切的人是不会懂得其中的含义。”王诩悠悠然地说完。将目光投向了章持。

“好一个‘有容,德乃大。’高洁的秉性才是安生立命的根本,邵牧兄一语中的,康侯信这玉佩是邵牧兄你的。”胡安国站起身来,出言支持王诩。

王诩拱了拱手以示谢意。

“胡扯!完全是瞎说!什么‘有容,德乃大。’根本就是一派胡言!”章持怒发冲冠。自己精心设计的圈套眼看就要被王诩几句话就要给化解掉了,他绝不甘心就此作罢。

“《尚书》之言对于你章持来说竟然是胡扯,我看你才是不配参加科举之人吧。”何昌言冷冷地回击章持。

汪铭传脸上阴晴不定,就此罢手,他不太愿意,但是查下去,面对王诩的诡辩他又无可奈何。

“此事不能就此算了!”章持似乎也看出了汪铭传的动摇。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不仅如此。还要继续深查下去。直到还王某一个清白!”王诩昂首厉呵道。

“贼喊捉贼!”眼睛局面似乎要扭转,章持立刻回驳道。他不能让王诩在气势上压倒自己。

“到底谁是贼,请诸位拭目以待。”王诩朝着周围朗声说完,随即拱手对汪铭传,“汪勾当,此人说这玉佩世间仅此一枚,绝无第二是吗?”

“这自然是。”汪铭传回答道,他倒想看看王诩究竟有什么办法弄个明白。

“他、在、撒、谎!这玉佩我家中还有很多枚。”

“怎么可能!这明明是我家传的东西,你怎么可能有很多枚。”告状的人立刻驳斥道,这玉佩他是精心挑选过的,这工艺没有三五年的功夫,做不出来,就算是汴京城里的行家里手,也不见得能弄得出个原模原样的东西。

汪铭传同样很是诧异,他认为这工艺奇巧,难于仿造,王诩此番说辞莫不是在拖延时间。

“此际已是酉时,若是汪勾当信得过,明日开封府衙,我王诩携玉佩前来,揭穿此人的谎言,揭露某些必有用心之人的丑恶嘴脸。让此事见报,大白于天下,让世人知道汪勾当乃是明察秋毫,秉公无私的官吏。”王诩一抬一讽,算是给进退两难的汪铭传递上了一个足够体面的台阶。

对于汪铭传来说,谁是原告谁是被告都无所谓,他要的不过是一份政绩,既然王诩有如此好的提议,他乐得借坡下驴了,“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我也同意。”姓包的人对于自己的玉佩有足够的信心。

“那好,明日辰时,你二人务必准时前来开封府衙,带上各自的证据,若是胆敢负案逃脱,开封府必出海捕文书,将其缉拿归案。”汪铭传说完,带着几个官差就转身离开了。

章持昂头吊眼地斜看着王诩道,“明日辰时,我会在开封府亲眼见证你如何被押入大牢,名誉扫地。”

“邵牧有一个建议,成文兄可以提前看到这一幕。”王诩凑近了章持道。

章持得意地放肆笑道,“要主动投案伏法了?”

“晚上成文兄睡觉的时候将枕头垫得高些,估摸着能见到邵牧被押入大牢。”

“枕头垫高些?”章持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方天若哈哈大笑道,“是叫你回家做梦去吧!”

章持气急败坏地指着几人,“你们给我等着,我看你明天还笑不笑的出来。”说完,章持大袖一挥,蹭蹭地下楼而去,姓包的男子也紧接着走了,一众记者也跟着讪讪地先后离开。

“搅扰了诸位的兴致,邵牧实在抱歉,待处理完此事,邵牧再行赔罪。”王诩拱手朝着胡安国等人致歉。

几人又鼓励了王诩一番,王诩这才离开了四海楼,他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报社着人找来了马华。

王诩从报社知道了,今天四海楼上的一幕是彭逢搞的鬼,而报社的记者也是他花钱请去的。至于说章持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王诩也是心知肚明,看来章持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把彭逢怂恿着出来,自己却躲在幕后,就算彭逢出事,也牵连不到他。

这样也好,若真的是章持直接插手,这事做起来还得畏手畏脚,顾忌章惇的脸面,王诩在心里暗忖。

随后,他让马华去弄来了几块还没加工过的璞玉,以及一些工具,布置了明天的记者,便起身回家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翻案

三进院落的最里间,一夜烛火通明,直到天白泛起了鱼肚白,蜡油已经凝满了烛台。

王诩伸了伸酸痛的手臂,眼前的案几上赫然摆放着五枚一模一样的玉佩,“好久不做老本行了,还真是累啊。”

休息片刻,王诩即刻将工具和碎屑清理干净,把五枚玉佩藏在袖中,穿越所带来的技能和特长是不能被他人知道的,他连冉儿都瞒了过去。

用过早饭,王诩骑着枣红大马,朝着开封府衙缓缓而去,这些天他都没见着朱勔了,听陈卯说,应该是和彭逢在一起,而彭逢又与他有些过节。

“希望朱勔不要被人利用才好。”王诩自语道。

出了第二甜水巷,顺着汴河大街一路向西,过了延庆观,就到了开封府。辰时快到的时候,王诩准时出现在了开封府前。

此时,府衙外早已聚满了人,有看闹热的,有报社的,当然还有双方当事人,和他们的支持者。

王诩下了马,朝着何昌言等一众支持他的人拱了拱手寒暄了几句,正要走进开封府衙门的时候,忽然被一人拉住。转身一看,原来是自己报社的人。

“王官人,借一步说话。”

王诩跟着来人走开人群几步。

“不知王官人府上可有一人名叫朱勔。”

王诩预感不好,点头道,“有此一人,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昨日王官人离开后,马先生着小的连夜去打听,小的打听到,王官人这事,可能和朱勔有关系。”来人谨慎地说道。

“和朱勔有关系?不可能。”王诩立刻否定,照理说他对朱勔是有过帮助的,而且也没有亏待过朱勔,朱勔会莫名其妙地反戈一点也说不通。

“小的不是说朱勔会陷害公子,小的只是打听到谋害公子的人和朱勔有来往,其中别的牵扯小的就不甚清楚了。”

“有劳了。”王诩对其点点头,随即走进了开封府衙门。

王诩已经打定了注意,若是朱勔真的参与其中,他也会毫不手软,给予朱勔一定的教训,若是朱勔没有搅合在里面,那就最好,只用对彭逢一人,他就可以不用顾忌任何情面。

开封府衙的一个偏殿内。

开封府右厢勾当公事汪铭传高坐在殿上,几名衙役持棍而立,殿内并未其他官吏。

看来汪铭传不愿意将到手的功绩分给别人,王诩心头暗想着,随即朝汪铭传施礼,并不理会站在旁边的姓包之人。

“既然人都到齐了,此案就开始审理。”汪铭传一拍惊堂木,围观在门口的人俱都安静了下来。

汪铭传冷颜呵道,“呈上证物。”身旁一名衙役端着盛着玉佩的木盒来到了二人身边。

“你二人可看清楚,这是不是昨日那枚玉佩。”

“是是是。”

“包一同,公堂之上,非是儿戏,你可要看仔细了,莫要事后说项,本勾当可不伺候。”汪铭传对于此案很是看重,他并非是一般的酒囊饭袋官吏,昨日从四海楼出来之后,他便立刻着人调查二人。所以,眼下他对于二人的身份已经是了如指掌了,无论是还王诩这个名气颇大的人一个清白,还是将他的伪装扯下打入大狱,经报纸一报道,都是一件大事。于他的官路仕途来说,都有莫大的助益,所以他不能怠慢。

包一同被一声厉呵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点头,又拿起玉佩,在手中仔细看了几遍,这才放入木盒中,“是…是昨日那一枚。”

官差随即又将木盒递到王诩面前。

王诩拿起玉佩,“汪勾当,在下眼力不佳,能否准许在下将玉佩持于对光处查看。”

“要求还真多…”汪铭传嘀咕了一声,点头应允。

王诩拿着玉佩,走到背对人的对光出,举起看了看,又放下看了看,又举起看了看,如此反复了几遍。

“王诩你看够了没有,偷窃的就是偷窃的,你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一朵花来。”章持站在门口出言讥讽,他很是不满王诩拖延时间,他躲在彭逢背后,为今天的过堂准备了杀手锏。

李元膺等人面露鄙夷地离得章持远了些。

“汪勾当,在下看完了。”王诩将玉佩原模原样地还给了官差。

“包一同,你说此物是你的,被王诩偷窃,可还有其他证据?”汪铭传板着脸,按照章程一步步来。

“有有,小的请来了当初见过这枚玉佩的匠人,他是汴京城有名的玉石匠人。他能证明这玉佩是小的早就有过的。”包一同回答道。

“传玉石匠人!”

汪铭传一喝,一名穿着质朴棉衣,双手布满老茧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小的辜老三见过汪勾当。”

“辜老三,包一同称你以前从他手中见过这枚玉佩,此言当真?”

辜老三施礼道,“小的还需再看看。”

汪铭传挥手示意官差拿给辜老三,辜老三缓缓地拿起玉佩,仔细地把看起来,直到汪铭传等得不耐烦开口问道,“辜老三你看好了没有,到底是不是包一同之前拿给你看的那枚。”

辜老三看看玉佩,又看看包一同,吞吞吐吐了半响,“小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难作答的。”汪铭传没好气地回道。

“若以色、水、地、工四个方面考虑……”

“说简单点。”汪铭传打断道。

“也就是说,若论工艺和材质,则是小的以前见过的。众所周知,玉石越是把玩越是细腻温润,但是这枚玉佩……”辜老三沧桑的脸上露出困惑而又无解的表情。

“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快点说!”汪铭传横了辜老三一眼,心中很是不屑包一同,找这么个人来,分明是拆自己台来了。

“这枚玉佩奇就奇在的确是和以前那一枚一模一样,但却是没有温润之感,是新做出来的东西。”辜老三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也就是说,这枚玉佩只是和你之前见过的那枚一样,但实际上是你之前没见过的新作出来的东西是吗?”汪铭传帮其下了一个结论。

“是”辜老…头道。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他…他之前明明是见过的,就是这枚。”包一同没想到自己找来的证人竟然否认了自己的说辞,慌慌张张地辩解,随即抓住辜老三吆喝道,“你说实话!说实话!你是见过的,明明是见过的。”

“啪!”惊堂木又是一响,汪铭传随即呵斥道,“包一同,公堂之上,岂容你喧哗。”

包一同被汪铭传厉声呵斥之后,哆哆嗦嗦地退开了。

“汪勾当,在下有话要说!”王诩见形式逆转,立刻上前一步。

“说!”汪铭传也算是个长于断案之人,此刻他已经看清楚了形式有利于哪一方了。

“昨日我在四海楼已经说过,这玉佩是我的东西,这上面的‘包’字,王某也给出了清楚合理的解释……”

“你不是说你还有几枚吗?你拿出来啊!”章持在公堂外吼道,他现在是怒火中烧,不知彭逢去哪找来这么一个废物。

王诩笑着不缓不急悠悠然地从袖中拎出四枚一模一样的玉佩,拿在手上展示给众人看,“汪勾当,各位请看,这就是在下所说的那四枚玉佩。”

“汪勾当!小的要求鉴别这四枚玉佩是否和小的这枚是同出一人之手。”包一同此刻倒是冷静下来了,心想此玉佩唯一所长乃是工艺,自己昨天才将玉佩塞进王诩的怀中,他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做出四枚一模一样的东西来,而且就算他能做出来,他手中的玉佩也不可能和自己的那一枚一模一样。至于辜老三之前为什么说官府手中的玉佩他没见过,包一同也弄不明白,他也没法弄明白,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立刻搬回局面,否则锒铛入狱的人极有可能是他自己而不是王诩。

“包一同,本勾当再提醒你一次,你所找的人证已经不能证明这块玉佩是你的了,若王诩能证明他手里的四块玉佩与这木盒中的是一样的话,你就是撒谎欺瞒本勾当,编织谣言构陷他人。你要明白其中的厉害。”汪铭传郑重其事地说完,接着补充道,“你是要继续让辜老三鉴定,还是要另寻他人?”

“这…”被汪铭传一提醒,包一同有些醒过味儿来了,若是辜老三再鉴定了五个玉佩是一模一样的话,他就要蹲大牢了。

“一定要重新找人来鉴定,那辜老三一定是被王诩买通,胡言乱语,指鹿为马扰乱公堂。”章持抓住机会就跳了出来,他从彭逢那里知道,这辜老三是个大老实,不会撒谎,而玉佩明明之前他也是见过,如今出现在眼前的这一幕,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彭逢为了避嫌,没有来公堂,所以他也无从问起。但是他很怀疑辜老三是被王诩买通了,所以一定要找人重新鉴定,他也相信这玉佩绝不可能是五枚一模一样,只要抓住一丁点儿的不一样,就能大做文章。

汪铭传很是不满地瞥了章持一眼,此人屡屡抢他风头,让他很是不愉快。

“咳咳,包一同、王诩,你二人意下如何?”

“小的要求换人鉴定。”包一同立刻答应。

“在下也要求换人鉴定,但是不能是包一同指定之人,也不能是在此其他人指定之人。在下希望,开封府能出面,找来一个公正公平技艺高超的匠人鉴定。”王诩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他刚才听到了章持的话,虽然他对五枚玉佩是一模一样有十足的把握,但还是须得防范于万一。

“好,就照王诩所言,来人啊。”汪铭传一招手,唤来了一个官差,嘱咐了他几句,官差随即就离开了。

不出一会的功夫,办事利落的官差就带着一位匠人出现在大堂里。

“小的金玉阁匠人谷六,见过汪勾当。”

“金玉阁来的人,你二人有没有其他意见?”汪铭传知道金玉阁乃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金石雕刻店,想来二人应该没有什么其他话说。

堂下二人均点头表示同意。

“谷六,你且上前去鉴定,那五枚玉佩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是否为同一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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