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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凤华-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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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沉闷的脚步声在暗夜中响起,犹如地动山摇,中军营帐也随之轻轻摇晃。
纵然再胆大,尹潇潇也无可抑制的紧张起来,全身的血液汩汩奔涌。她下意识地抓住谢明曦的手。
谢明曦反手握住尹潇潇的手。不知谁的手心渗出了冷汗,两人的手心都是湿漉漉的。
尹潇潇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阵仗。谢明曦前世深居宫中,也从未直面过十万精兵出兵的情形。这一刻,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四更天了!
咚咚!咚咚!
军鼓声遥遥响起,很快,众多军鼓以鼓声相和。
原本略显杂乱的脚步声,变得急促起来,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身在其中,很难不动容。尹潇潇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
便是谢明曦,听到雄浑激昂的军鼓声,也觉心神激荡。
不知是谁在暗夜中喊了一声,众士兵以呼喊声相和:“杀!杀!杀!”
喊声震天,撕裂了暗夜最后的宁静。
第773章 出兵(三)
十万精兵尽数出动,喊杀声震天,地面也微微震动不已。
没有亲眼见过这等情形的人,很难想象出此时的情形。
士兵们身披盔甲,手持利刃,如潮水般涌向皇陵。三米高的围墙,以木梯架之,很快便能攀爬上墙头,跳入皇陵内。
皇陵里的“逆贼们”,看似一体,实则隐隐分了三派。也各有统领之人。日夜皆有人警惕戒备,一旦发现情形有异,立刻便会有人以哨声示警。
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
原本熟睡中的“逆贼”士兵,其实在哨声之前就已被惊醒。一开始倒也没怎么惊慌。
一个月之内,这样的进攻发起过三回。每一次扔出一具官员尸首,对面就会很快鸣金收兵草草收场。
这一回进攻的时候挑在了黎明前人最困乏无力之时,令人始料不及。不过,自己这方早商量好对策。设在皇陵最醒目处的瞭望高楼里,早已安置着几个朝廷官员。杀一个扔出去,足以震慑住对方。根本不用动手,就能将朝廷的军队逼退。
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
也因此,从睡梦中被惊醒的“逆贼”们并不如何慌乱,动作极快,片刻间穿衣拿起兵器,冲了出去。
皇陵占地数千亩,极为宽广。大齐的先帝们都葬于此,另有大片的空地,留给盛家后来的子孙。
因皇陵极为宽阔,围墙便有百里,万余“逆贼”根本无力守住这么长的战线。在朝廷精兵举着火把如潮水般涌进围墙内时,“逆贼”们只余苦苦抵挡的份。
守在瞭望高楼里的“逆贼”见势不妙,立刻斩杀了一个朝中官员,像往常一样,将尸首扔下高楼,血淋淋的头颅悬挂在高楼处。
数名逆贼齐声高呼:“立刻退兵!”
然而,对面军鼓丝毫不息,朝廷大军还在源源不断涌入。在暗夜中如潮水般涌来,简直令人绝望。
一方万余人,另一方却有十万士兵,兵力足足是逆贼一方的十倍。兵力相差巨大。而且,这十万士兵,皆称得上精兵。一交手,“逆贼”一方便节节溃败。
就如当日埋伏围剿三千御林侍卫一样,一面倒地收割人头。
约莫七八米的高楼里,十余个负责瞭望戒备的“逆贼”终于感觉到大事不妙。
“不妙!他们根本没有退兵!”
“他们这是要在今夜彻底攻下皇陵!”
不知是谁骂了句粗话:“他们竟连朝廷命官的生死也不顾了。真他妈的狠辣无情!惹毛了老子,索性将那几十个官员都拉过来杀了!”
“没错!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一个身着黑衣脸孔有刀疤的男子怒喝一声:“都闭嘴!”
十余个“逆贼”心中一凛,不约而同地住了嘴。心里却都浮上了浓厚的阴云。现在,他们该怎么办?
时间紧急,不容犹豫。
刀疤脸男子先令众人守住高楼,又命人击鼓,自己则迅疾下了高楼。
……
喊杀声,刀剑交击声,响彻皇陵内外。火把燃起的火光处处皆是,一眼看去,令人心惊胆寒。
被关押了一月有余的朝廷官员们,纷纷被惊醒。
他们在皇陵里没受太多苛待,每三个人住一间屋子,一日三餐也勉强能填饱肚子。只是,每日都有凶神恶煞满脸冷笑的“逆贼”进来转上几回,目光在他们的脖子处来回打转。仿佛在找最方便的下刀之处。
这等无形的威胁和悬在头顶的长刀随时会落下的惊惧,才是最大的折磨。
一个月下来,官员们都瘦了一大圈,一个个面色颓唐神色不振。
皇室宗亲们的待遇稍好一些,如临江王这样的亲王,独居一间卧室。不过,在门外看守的逆贼也颇多,足有五六个。
几位藩王也是独居一间屋子,屋外看守的逆贼多达十余人。
至于建安帝……在皇陵遇袭的第一日身受重伤,身上中了数箭,满身鲜血。之后便被抬走,再无人见过。是死是活,无人知晓。
“朝廷又发兵了!”
方阁老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努力听着外面的动静,目中闪过一丝希冀,声音却渐渐低沉:“希望这一回,能顺利铲除逆贼!”
赵阁老有气无力地叹道:“他们顾虑着皇上的安危,岂敢全力出兵!这些逆贼也着实心狠手辣,几个武将都被杀了,又杀了三个文官。今晚朝廷一出兵,又要有人身首异处了。”
颜阁老也是悲从中来,低声喃喃:“或许,很快就轮到你我了。”
方阁老赵阁老对视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底的惊恐和不安。
只是,他们到底为官多年,俱是阁老重臣。心里再惊惧,面上也得做出镇定的样子来。彼此安慰“被斩杀于此也算为大齐尽忠”,心里各自怒骂不已。
这些藩王,没一个老实安分的。这一场滔天之祸,皆因皇位而起。他们都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只是,这等话,他们不敢说破也不能说破。
……
皇陵里的密室中,烛火通明,亮如白昼。
鲁王闽王宁夏王各自面沉如水,目中燃着不甘又愤怒的火光。
密室位于地下,能阻隔许多声音。然而,此时外面正在进行规模宏大的惨烈的厮杀。凄厉的嘶喊声透过密实的地面,传进密室中。
第一个出声的,是鲁王:“现在,该、怎么办?”
这些时日,对鲁王来说,亦是油煎火烤一般的煎熬。此时,鲁王面色暗淡,声音嘶哑难听。
闽王右手握拳,用力击打桌面,发出咚地一声闷响:“一定是老七回来了!”
谁有胆量这般不管不顾领兵攻击皇陵?
唯有蜀王盛鸿。
闽王越想越是恼火,低声怒道:“我们谋划这么久,联手出击,费尽心思才有今日的局势。这个盛鸿,倒是狡诈阴险得很,一回京就迫不及待地动手。这是想将我们兄弟一网打尽啊!”
宁夏王冷冷说道:“现在说这些废话还有何用。当日我就说过,现在动手太过仓促。是你坚持要提早动手!”
第774章 兄弟(一)
若李湘如在此地,一定会被自己夫婿此时的模样惊得说不出话来。
宁夏王瘦得脱了形迹,英俊的脸孔也因过分瘦削显得分外阴沉。一双冰冷的眼睛里,满是戾气。
哪里还有昔日冷峻尊贵优雅的风采。
闽王冷笑一声,看向宁夏王:“真正心急要动手之人,是你才对!你被关在皇陵里,已经两年有余。被一个区区校尉折腾得生不如死。再不思办法解开困境,你就要被生生磨搓至死。”
“拼了还有一线生机,不拼就要任人宰割鱼肉。”
“所以,我命人给你送信时,你毫不犹豫就应了下来。现在反倒来怪我冲动鲁莽,这可不太厚道吧!”
宁夏王被当面揭短,竟未暴跳如雷,只冷冷地扯起嘴角:“我母妃被赐死,胞弟被逼自尽。我不造反,就没活路。”
“那你呢?为何这般迫不及待地要建安帝的命?”
“该不是建安帝觊觎你的媳妇,才令你恨之入骨吧!”
闽王面色骤变,眼中闪过骇人的冰冷。
兄弟三个联手谋害建安帝的性命,自然有各自的理由。如宁夏王,被逼至绝境,不反根本没活路。
闽王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宁夏王冷笑一声,又说了下去:“当日我们说好,要先留着建安帝的性命,留作人质,以备不测。你却暗中示意自己麾下的暗卫,乱箭将建安帝射死。”
“就算事后将他的尸首藏在密室里,那些官员又岂会猜不出来?宫中的俞太后,朝中的陆阁老李阁老,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受你胁迫一时也就罢了,难道还能被你蒙一世?”
“今日的情形,从一开始我就有所预料!”
闽王冷笑着回击:“预料个屁!亏你有脸怨我杀了建安帝!你命人以箭射书,要令俞太后进皇陵!这才是最大的破绽!”
“你要为已逝的丽太妃和平王报仇,要一雪多年被嫡母欺压的愤恨。自作主张,命人送了那么一封信出去!”
“以俞太后的精明城府,一看就能猜到你是幕后主谋!”
宁夏王狠狠瞪了过去。
闽王冷笑着回视。
鲁王看看宁夏王,又看看闽王,忽地苦笑了起来:“到这等、境地了,你们两个、不思对策,反倒、吵起来了。”
“也罢,今日、我们兄弟、一并认输,到了黄泉,正好、和三弟团聚。”
宁夏王和闽王目中俱闪过憎恨厌恶之色,不约而同地呸了一声:“我就是死,也绝不和他死在一处。”
……
连说出口的话,都惊人的一致。
可见是何等地憎恶建安帝。
鲁王自嘲地苦笑。
也别说他们两个了,自己又何尝不是满心怨怼不甘?
他明明是最年长的皇子,只因天生的口疾,就失了圣心。眼睁睁地看着三弟四弟争夺储位,便是年少的五弟七弟,也比自己强了一筹。
待三弟坐了龙椅后,不遗余力地打压磨搓,他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就藩的时日遥遥无期,被弹压得无力动弹的滋味也着实难受。闽王私下流露出联手之意时,他曾踌躇犹豫过许久。到后来,到底还是狠心应下了。
他没有坐龙椅的野心,只想去自己的鲁地,做数十年的逍遥藩王。
闽王承诺过,坐上龙椅后,会将鲁地以北的部分都给他。
现在看来,他果然是被巨大的利益诱昏了头!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鲁王重新打破沉默:“我们的、人手,怕是撑不了、太久。”
十倍于己方的兵力,碾压式的优势。哪怕领兵之人是傻瓜,这一仗也不会输!更不用说,盛鸿身手出众谋略胆色过人,是天生的领军之才。
闽王面色难看之极,半晌才说道:“兵败在所难免了。好在我们三人都未在众官员面前露出行迹。为今之计,只有弃车保帅了。”
鲁王反应迅捷:“你的、意思是,我们假做、被俘?”
闽王点了点头:“没错!我们本来也是‘逆贼’俘虏,被人严加看守。和官员们一样,什么都不知情。七弟率兵来救我们这几个兄长,我们既觉羞愧,又是感激……”
宁夏王嗤笑一声,打断了滔滔不绝的闽王:“你当盛鸿是傻瓜?还是以为天底下所有人都是傻瓜,任凭你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
“一万多‘逆贼’,从而来?”
“只要抓住几个活口,严刑审问,便能审出来路身份。到时候,你要如何解释自己暗中豢养的暗卫竟变成了‘逆贼’之事?”
闽王被噎了一回,面色愈发难看。
他手中有五千暗卫,鲁王有三千暗卫,宁夏王手中人手最多,共有七千。合起来共有一万五千之数。
任凭他们其中一个,都无力围杀三千御林侍卫。唯有共谋合力,聚集暗卫兵力,才能杀建安帝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这么做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
这些暗卫,对主子忠心,却又不及死士。一旦被捉了活口,真相便大白于天下,什么都遮不住。
闽王冷冷地看了宁夏王一眼:“我的计谋不成,你倒是说说看。要如何度过眼前这一劫?”
宁夏王目中闪过一丝狠戾,冷然道:“你的计谋不妨一用。不过,到了后半截,改上一改。”
“我们先假做俘虏,被关在这处密室里,等着盛鸿来救。”
“待盛鸿出现在面前,我们一起围住他道谢。趁他不备之际,一起出手杀了他!”
闽王和鲁王齐齐抽了口凉气,震惊地看了过来。
“看我做什么?”宁夏王冷冷一笑:“这已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他死了,我们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盛澈已经死了!大齐需要一个新的天子!”
“我们三个联手谋逆造反,此事一旦揭开,我们都没活路。盛鸿这个时候归京,想摘了现成的桃子。世上哪有这等便宜的好事。”
“我们联手杀了他,推说是逆贼所为。别人信不信都无妨,反正人死都死了,谁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和三个藩王较劲争锋。至于日后谁能坐上龙椅,各凭能耐本事。”
……
第775章 兄弟(二)
这一场极其惨烈的厮杀,从暗夜杀至天明,直至正午。
激烈昂然的军鼓声也未停歇。
“逆贼”们皆悍不畏死,还剩一口气的,也在拼力厮杀。朝廷的精兵们也厮杀红了眼,围了皇陵一个月一直不得枉动的憋闷,在军鼓的催动下化为热血骁勇。
“逆贼”们一个个倒下,朝廷精兵亦死伤颇多,鲜血染红了地面,浓厚的血腥气随风肆意蔓延。
看守官员们的“逆贼”也耐不住了,红着眼要开门杀人。
他们活不成了,临死也要拉这些朝廷命官做垫背。
尚未动手,就被刀疤脸厉声阻止:“不得枉动!”
其中一个忍不住张口:“为何不能杀!朝廷的兵已经快杀进来了。我们难道就在这儿眼巴巴地等死不成!倒不如先开了门,将这些朝廷命官全都杀了,然后再出去杀个痛快。”
这个逆贼情绪激动,声音嘶厉,传过不甚厚实的门板,很快传进门内之人耳中。
方阁老等人齐齐变了脸色,身体各自发颤。
人总有一死。不过,死在逆贼的乱刀之下,可就太不值了!
他们还想苟延残喘,多活个十年二十年,以微末残躯为大齐尽忠!
有人领头,一众逆贼情绪皆激动起来。
刀疤脸男子未出一言,大步上前,倏忽拔刀。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手起刀落,砍了鼓噪之人的头颅。
鲜血四溅,众人安静下来。
“拿起你们的刀,”刀疤脸男子冷冷道:“要杀人,出去杀个痛快!”
他是闽王心腹。
不管何时,他都谨记着闽王的吩咐。没有闽王之令,绝不可枉杀朝廷命官。
之前拖去高楼里的几个官员,皆是死去建安帝的心腹臣子。留下的官员,依旧是大齐未来的肱骨之臣,岂能白白枉死?
片刻后,“逆贼”们一走而空。
贴着门板战战兢兢听了许久的赵阁老,双腿一软,全靠倚着墙壁,才未摔倒。
方阁老颜阁老也没好到哪儿去,各自满额冷汗。
“外面之人,不知是谁的属下,还算有些良心。”方阁老声音压得极低。
赵阁老无言以对。
颜阁老轻哼一声:“这算什么良心。分明是想给自己留条退路,免得日后朝中无人可用……”
话未说完,门外又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混合着刀剑交击的声响。
三位阁老立刻噤声不语,后背已是一身冷汗。
莫非是逆贼又改了主意,想回来杀了他们?
门忽地被推开。
三位阁老颇想表露出临死不惧的大义凛然。奈何双腿绵软无力,身后冷汗如瀑,兼之大半日米粒未进,半点力气都没有。
领先进来的男子,身量颇高,满脸彪悍骁勇,身上溅了许多血迹。目光掠过面色惨白的阁老们,上前拱手行礼:“末将救驾来迟,请诸位大人莫要见怪!”
是正经的朝廷武将!
三位阁老高高提起的心一同落回原位。颜阁老这一口气松得太彻底,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算了,狼狈就狼狈吧!总算被救了!
颜阁老自我解嘲,在赵阁老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张口问道:“你是何人?”
那男子沉声答道:“末将姓苏,是蜀王殿下麾下的亲兵。”
果然是蜀王来了!
三位阁老精神一振,对蜀王殿下的好感度前所未有地无限拔高。方阁老张口问道:“蜀王殿下人何在?”
那亲兵答道:“殿下命我等前来迎救诸位大人。殿下亲自率亲兵前去救皇上和诸位藩王殿下了。”
救皇上啊……
阁老们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救藩王们不难,想救皇上,怕是不易了。
方阁老清了清嗓子,说了句场面话:“蜀王殿下出马,定能安然救皇上和诸藩王殿下归来。”
赵阁老接了话茬:“我们这就去寻其余人,先合拢到一处。”
……
厮杀已经到了尾声。
楚将军领兵四处搜寻逆贼的身影,要抓到活口审问。
蜀王殿下领着数百亲兵,四处搜寻建安帝和诸藩王的身影。
搜遍所有房间,只见到了许多形容狼狈不堪涕泪满面的官员。却不见建安帝的身影,几个藩王也不见踪影。
蜀王殿下从昨夜熬至现在,不见半点倦色,俊容冷肃。除了双目略略有些血丝之外,看不出半分异样。
十万精兵足以剿灭所有逆贼。
盛鸿也并无借机出风头或一逞威风之意,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根本无需出手。衣襟发丝半分未乱。
士兵们四处分散找人,盛鸿身侧的亲兵却动也未动,层层守在盛鸿身边。
皇陵占地极大,要仔细地搜上一遍,自要耗费不少时间。好在此时战局已定,士兵极多,不到半个时辰,就将皇陵搜了一遍。
“启禀殿下,小的找到了一处密室。那密室建在地下,有众多逆贼看守。皇上和几位藩王殿下,理应就在密室里。”
盛鸿挑眉,声音里自然透出一股冷意:“你在前领路。”
密室建在皇陵的东北角,入口处藏在水井里,颇为隐蔽。而且入口狭窄,易守难攻。又耗费了半个时辰之久,才将所有看守密室的逆贼铲除。
周全领了十余个亲兵去密室探了一遍,一炷香后,神色复杂地回来了,低声禀报:“殿下,几位藩王殿下形容憔悴,不过,没什么大碍。只是,皇上早已驾崩,尸首被放在冰棺里。”
盛鸿沉默了片刻。
建安帝果然早已死了。
于他而言,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也省去了许多后续的麻烦。
可他心里,并不觉得愉快,心情甚至有些晦涩沉重。
“请几位藩王出来吧!”盛鸿沉声吩咐。
周全略一犹豫,压低了声音说道:“几位殿下说,请蜀王殿下进密室,他们有极重要的事要和殿下单独说。”
单独进密室?
呵!
该不是妄想着来个兄弟热泪相对时抽冷子给他来一刀吧!
盛鸿挑了挑眉,果断地说道:“有什么话,等出来再说也不迟。他们不肯出来,你领人下去,‘请’他们出来。”
第776章 兄弟(三)
周全毫不犹豫地领命,率数十亲兵去了密室。
一炷香后,三位藩王都被“请”了出来。
鲁王闽王面色阴晴不定,宁夏王阴沉着一张脸,目中的火星几乎迸射出来。
这个阴险狡诈的盛鸿!
自己已经言明有“要事商议”,让盛鸿“独自”进密室。
没想到,没等来毫无戒心的盛鸿,却等来了数十个健壮骁勇的亲兵。那个叫周全的,口中说得客气有礼,动手时却毫不客气,将他们全身上下仔仔细细地搜罗一遍。一共搜出了六把锋利有毒的匕首……
现在,那六把明晃晃的匕首,被周全小心翼翼地拿了过来,放了一地。在阳光下闪着蓝幽幽的寒光。
宛如六记耳光,重重地扇在宁夏王等人的脸上。
火辣辣地,真痛!
在一众亲兵的环伺下,盛鸿满面手足情深,一张口更是情真意切:“我来得太迟了,让几位兄长受苦了。”
宁夏王冷笑一声:“别假惺惺的了。要杀就杀!反正这儿都是你的人,待回去之后,就说我们几个是死于逆贼之手。以后再无人和你争夺皇位。大齐江山和龙椅,都是你的了。”
鲁王闽王:“……”
鲁王和闽王的面色俱十分精彩,心里将口出恶言挑衅的宁夏王骂了个半死。
你想死就想死,麻烦别把我们两个捎带上!我们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但凡有一线生机,总要挣扎一回。
盛鸿看也没看宁夏王,对着鲁王闽王叹道:“二哥,五哥,你们两个怕是都被四哥蒙蔽了,一时冲动,铸成大错。待回京后,我会将一切所见的禀报母后。请母后定夺!”
鲁王闽王心中俱是一震,迅疾对视一眼。
盛鸿这一番话,说的意味深长。他们自然听出了其中蕴含的意思。只要他们将一切罪责都推到宁夏王的头上,竭力为自己撇清,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宁夏王目中燃起愤怒的火光,冷笑着正要说话,一旁的周全在盛鸿的目光示意下,已迅捷出手。不轻不重地在宁夏王的脖子上劈了一记。
宁夏王眼前一黑,晕倒在地。周全颇为利索地为宁夏王捆住手脚。
鲁王闽王继续缄默不语。
盛鸿也未再多言,转头吩咐一声,命亲兵们抬出建安帝的冰棺。
……
费了不少功夫,冰棺总算被抬了出来。
冰棺能保持尸首一段时日不会腐败溃烂。建安帝的尸首被放在冰棺里一个月了,并未腐烂。只是,尸首异常僵硬。
建安帝死状极惨,当时至少中了十余箭。最致命的一箭,在胸口上。全身的鲜血凝固成了黑色,死前的惊骇神情,也永远地凝固在了脸上。
方阁老赵阁老等一众官员都被解救出来,此时闻讯聚集而来。见到建安帝冰棺的刹那,众臣一起跪了下来,一个个叩首啼哭。
楚将军深受皇恩,此时见了建安帝的尸首,心中的悲恸没半分作伪。泪水滚滚而落。
萧尚书哭得最是动情,也最是凄惨。
女婿坐龙椅还没三年,就被藩王谋逆作乱杀了。萧语晗这个皇后膝下只有一个年幼的女儿。
兄终弟及,已无可避免。
萧家还未等到沾光,就没了指望。可怜的女儿,往日在宫中举步维艰,以后怕是更艰难了。
一片哭声中,盛鸿的面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
建安帝果然早已死了!
谋逆起兵杀了建安帝的,也确实是宁夏王鲁王闽王无疑。他此行领兵,可谓是大获全胜……
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周全目光一扫,眼尖地瞟到两个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身影,顿时一惊,忙低声禀报:“殿下,王妃和闽王妃来了。”
盛鸿抬眼看了过去。
果然是谢明曦和尹潇潇来了。
该打的仗在大半日内打完了,尸首满地,鲜血遍布。浓浓的血腥气在空气中蔓延,令人闻之反胃作呕。
谢明曦神色还算镇定,尹潇潇的面色却颇为苍白。
在看到形容消瘦的闽王的刹那,尹潇潇泪水奔涌,飞奔了过来。
一直缄默不语勉强维持镇定的闽王,此刻亦情难自禁,目中闪出水光,伸手将尹潇潇搂入怀中。
夫妻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相拥痛哭。
好在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冰棺上,无人瞩目。
谢明曦也加快步伐上前,目光在地上那六把明晃晃的匕首掠过,又掠过冰棺里的冰冷尸首,最后,落在盛鸿神色复杂的俊脸上。
这一刻,谢明曦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夫妻无言对视片刻,谢明曦才低声道:“今日就迎皇上冰棺归京吧!”
盛鸿点点头:“此事确实耽搁不得。”
建安帝虽然早已殒命,尸首却得带回宫去。偌大的皇陵,宛如修罗场,尸首遍布,亦需要时日清理。
当着众人的面,两人不便再多言,对视一眼后,各自移开目光。
……
清理皇陵之事,盛鸿尽数交托于楚将军。自己则领着建安帝的棺木及鲁王等人,一并归京。
有前车之鉴,盛鸿格外谨慎,一路上由一万御林侍卫护卫随行。因运送棺木之故,行程便慢了许多,耗时两日才回到京城。
天子遇刺身亡,这在大齐建朝以后是头一遭。
历数前朝,也从未有过这等骇人听闻之事。听闻噩耗的京城百姓们六神无主,自发地涌到城门处,跪在道路两侧,哭声一片。
建安帝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无容人之量。在朝中大肆铲除异己,打压藩王。正经有利于国朝的事倒是没做过几桩。
不过,对普通百姓来说,这些离得太遥远了。他们只知道,皇上死了,大齐的天榻了。又要改立新帝了。
陆阁老李阁老率群臣来迎建安帝的尸骸,见到冰棺的刹那,众人不管真悲伤假悲恸,当场俱痛哭失声。
冰棺很快送入宫中。
俞太后和萧皇后恸哭至昏厥。
宁夏王鲁王闽王,皆被关进天牢。年少胆小的安王被吓得当夜发了高烧。盛鸿只得挺身而出,操持天子丧礼。
第777章 交锋(一)
天子丧礼,自有规制。
建文帝归天时,停灵四十九日下葬。如今轮到建安帝,却不便再照此操办丧礼。皆因建安帝死了一月有余,一直放在冰棺里才未腐烂。如今得尽快下葬。
倒霉的礼部尚书已在皇陵里被杀了,如今礼部诸事便落在了礼部侍郎谢钧身上。
谢钧强行按捺住心里的窃喜和激动,正色求见蜀王殿下,将此事言明,请蜀王殿下定夺。
盛鸿也未擅作主张,去椒房殿见了俞太后。
满头白发愈发苍老的俞太后躺在床榻上,并未起身,有气无力地说道:“哀家老了,这些事,都由你做主便是。”
盛鸿恭敬说道:“这等大事,儿臣岂敢做主。还请母后示下。”
俞太后心中畅快,面上却未流露出来,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停灵四十九日,是天子丧仪的规制。擅自更改,总会落下一个不敬天子的恶名。哀家虽是天子嫡母,亦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盛鸿不动声色地应道:“既如此,还是停灵四十九日吧!便是有些异味之类,也无人敢吭声多言。”
俞太后:“……”
要是任由建安帝的尸首腐烂再下葬,她这个太后不知要背负多少骂名。
俞太后气血翻涌,忍着怒意改口:“这如何使得。停灵二十一日便安葬吧!”
盛鸿拱手应下:“儿臣谨遵母后之意。”
待盛鸿走后,俞太后才将胸口的浊气吐了出来,目光也随之阴沉。
建安帝死了,早在她意料之中。宁夏王鲁王闽王联手叛乱,也逃不过一个死字。安王年少不当用。蜀王竟成了继承皇位的唯一人选……
俞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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