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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改嫁:农家俏产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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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意再一次觉得心疼,看着垂头认命的谢六郎,抱着被褥的手,收的紧紧的,都没入了被褥里。
但是江秋意发现了还有一个人跟自己一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那就是谢四妹,本来应该和三姐六郎一起同仇敌忾的谢四妹,从头大尾吭都没吭过一声,甚至她看六郎的眼神,是明显的爱莫能助。
而谢家院子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不管哪个时代,都抵挡不住人们热爱八卦的心情啊!
立过春的北秦,冷风还像刀子一样扎人,江秋意突然想起了这一路走来,许多村子都在征兵。
大秦大魏接壤的闸北城地处两国的极寒之地,开春大雪融化后,将会有一场恶战,朝廷正在征兵,而每家每户,至少是要出一个壮丁去服兵役的。
谢六郎才十三岁,按理说有大郎和二郎在,征兵的事是怎么也轮不到他的,但要是他自己主动提出代替两个哥哥去服兵役,就又不一样了。
朝廷要的是人,他管你是哪个跟哪个!
旨意从南边传过来的,官府的各个关节走下来,远没有牙婆子一路拐卖人口的马车跑的快,所以谢家村这边,应该是还没有公开征兵的。
但谢大郎是里长,不可能没有收到一点风声,今个儿闹这么一出,恐怕不止是想要这个破房子,和六郎两个姐姐的聘礼那么简单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想让六郎顶了谢家服兵役的名额,这样谢大郎和谢二郎就不用去鬼门关上走一遭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院外的核桃树下站着两个交头接耳,却和谢三姐谢四妹长的有三四分相似的男人。
江秋意指了指树底下的那两个男人问谢四妹:“那是你二哥?”
谢四妹不知道她问这个干吗,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这下子就全都明白了,但是想明白了整件事,江秋意却还是不能直接做主的。她走过去趴在六郎耳边耳语,将自己的看法全都告诉了他。
末了还说了句:“六郎,这或许是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又或许你也会如同大多人一般,永远也回不了家了,所以你自己要想明白,万事先想想你自己要紧。”
江秋意觉得,谢六郎一定会选择那个目前看来,唯一能解决谢家困境的办法的。但是她又觉得这些年轻稚嫩的一个孩子,就要背负起这样的家庭重担,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所以她希望谢六郎尽量的想清楚些,哪知道谢六郎想也没想,就直接说:“我去。”
他冲着院子外面,大核桃树底下的谢大郎和谢二郎大喊:“里长,如果征兵,我愿意代替里长和二哥去服兵役!只要里长给我一点茶叶,我就替里长去当兵。”
围观的村民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朝廷又要征兵了吗?这回又是跟哪个打?是燕还是魏?”
“肯定又是大魏!差不多快三年了,估计是粮食又吃完了,打一战然后再狮子大开口的索要一大堆赔偿,这战打完,赋税又该要加了。”
“唉……一打战就加税,家里干力气活的命都丢战场上了,哪里还交得上朝廷的赋税?这可怎么活啊!”
“那也得打!不打当我们老秦人都是软骨头呢!”
“是啊是啊!都是这天杀的魏人,动不动就挑起战火!造孽啊!”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谢大郎这个芝麻绿豆大的里长,也不好意思再躲着了,装模作样的走了出来,淳朴的村民们连忙给他让出了一条道,感觉跟县太爷下乡巡视似的,那架子端的!
“里长啊,六郎说的朝廷又要征兵的事情是真的吗?”
“里长啊,这消息可靠吗?到底是魏人犯境还是燕人来袭啊?”
“是啊,大郎,是不是真的又要打仗了啊?赳赳老秦,人人都是硬骨头,朝廷真需要男人出去打战,可没有躲着的道理!”
人群中声音自带威严的是个上了年纪,胡子花白的老爷子。
江秋意瞧见,腿脚不太好的四奶奶正往这边赶,一过来就站在了刚刚说话的那个老爷子身边,看样子他应该就是四奶奶的老伴了。
众人几乎众星捧月般围着他,看样子他在谢家村说话是很有分量的,他刚开口询问,众人便默契的不再七嘴八舌了。
谢大郎有些脸热,说话的是谢家村辈分最高的谢老四,是自己爷爷那一辈的老祖宗,在谢家村声望可比自己高出不是一截两截的。
更何况人家还有个外孙女嫁到了临安城的大户人家当小妾,那可是一等一的富贵人家,据说还家里头还和南秦的老世族沾亲带故,算得上是临安城内拔头筹的大户了。
有了这层关系,漫说是谢家村了,十里八乡的谁不把四爷爷四奶奶当活祖宗一样供起来!
看谢大郎那一脸掐媚的狗腿样,江秋意眼尖的发现了这其中的微妙之处。好歹也在人事关系,医患关系极其复杂的妇产科混了那么多年,江秋意看人的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老天爷总算开了一回眼,先不说众人对四爷爷的敬重,单是看四奶奶对六郎一家的怜爱,四爷爷老两口这个大靠山,也绝对是靠得住的!
但是要怎么靠?那就要看她江秋意的本事了!
第011章寡妇改嫁有什么羞耻的?
谢大郎上前去搀扶住四爷爷,谢二郎也特别狗腿的跑到了四奶奶跟前,小心翼翼的扶住她。
谢大郎赔着笑说:“四爷爷说的哪里的话,老秦人哪有一个怕死的!但凡朝廷征兵,我谢大郎绝对是第一个报名响应的!”
那话说的慷慨陈词,跟真的似的,江秋意却觉得,他这话里怎么都还有个但是。
果不其然,谢大郎的但是就来了。
他说:“但是我担着这一个村的里长一职,突然去服兵役,就怕这谢家村要生乱子,而且您看我二弟二郎他又是个天生的瘸子,这要是上了前线,不等于是白给魏人多送一颗头颅吗?”
姜还是老的辣,江秋意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位还没有说上过一句话的四爷爷了。
因为他没有顺着谢大郎的话柄往下说,或者点头赞同谢大郎的观点,而是直接问了句:“这么说,朝廷真的要征兵?”
征兵?战争?这些东西对江秋意来说都是陌生的,她生于和平年代,长于文明社会,战争的疾苦,她是半点也不曾体验过的。
但是对于世代生活在水深火热战火中的大秦人,却是再熟悉不过的。老秦人的一生,总要经历小小无数场战争,不是和燕,就是和魏。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谢大郎,谢大郎骑虎难下,只好点点头道:“征兵的告示这几天就会下来,我是前几日去临安城县衙的时候听到消息的。”
所以他这几天啥也没干,一家子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才能让六郎这个野种,心甘情愿的代替自己去服兵役。
老二是不用操心的,有自己这个四肢健全的在,这名额是怎么都不会落到他头上的。
原先是计划着等堂客一死,以收回老宅将谢六郎扫地出门为由头,威胁他去服兵役的。
哪成想谢六郎突然急吼吼的来讨什么茶叶?谢大郎这才想到了诓他进屋,污蔑他偷盗这个更好的办法。
大秦律法严苛,偷盗者是要当众剁手,面刺“盗”字游街示众的。要么心甘情愿的去服兵役,要么被剁手。
而且六郎走后,还可以迅速的将老宅收回,将相貌不知道比二郎家的美凤美玉,端正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三姐四妹嫁出去,收一大笔丰厚的聘礼,多完美的计划啊!
谢大郎先前还在为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沾沾自喜,此刻却被六郎当众戳穿了自己的目的,脸上不免有些不光彩,看六郎的眼神便又冷了几分。
但谢大郎好歹是个见过场面的,当场就反应了过来。
笑眯眯满脸慈爱的对着六郎说:“六郎啊,你看你想岔了不是?何时说过要你代替我和你二哥去服兵役?谢家养了你十三年,从来也没奢望过你报答一二什么的。”
谢大郎说着,有转向村民的方向,满脸的振奋,嘴里说的却是:“六郎,你放心,这兵役的名额,怎么也不会落到你头上的,国家有难,我这个做里长的应当身先士卒,第一个报名!”
谢大郎的话音刚落地,原本被六郎一推,打算一辈子赖在地上了的大郎媳妇,连忙一个骨碌爬了起来,跑到谢大郎身边,张嘴就是:“你疯了!不要命了!”
好歹碍于那么多村民在场,大郎媳妇还是很聪明的没有大声宣扬,而是刻意压低了嗓子,一个劲的扯谢大郎的衣袖。
江秋意将这一切都收于眼底,拉了一把一听事情的转折点又起了变化,着急的想争辩的谢六郎,微笑着说了句:“天这么冷,家里来了客人怎么好一直站在外面,六郎,还不快把大伙请里屋去。”
江秋意说的是客气话,村民们谁不知道,谢六郎的屋子里也不比这外头暖和上多少,何况他家这老宅是祖传的,堂屋小的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
四爷爷是个见多识广的,一眼就瞧出了这新买回来的小媳妇,是有了打算了,而且明显不想让这么多人去凑他家的这个热闹。
于是四爷爷撸了一把胡须说:“散了吧散了吧,即是知道征兵已成定局,大伙就都回去商议商议,各家各户务必出一个壮丁出来,保家卫国是老秦人一生的荣耀,谁要是想躲,那可是要被一辈子戳脊梁骨的!”
四爷爷对谢大郎那拿银子从县衙那里,买下了谢家村里长这个位置一事一直颇有微词,因此他对谢大郎一直都是这么不冷不热的态度。
最后面那句话,明显就是说给谢大郎听的,其他人听不听得懂谢大郎不知道,反正他是听的真真的。
六郎去服兵役,但凡是有一点显出被迫的意思,这个目中无人的死老头子恐怕都是要出来横插一竿子的。
谢大郎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自己媳妇谢李氏,和二弟媳谢陈氏。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尤其是自己媳妇,非得在院门口就闹上,有什么事不能关上门来慢慢闹吗?
这下可好,引来这么多看热闹的,还把四爷爷给惊动了!真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妇人!
谢大郎的脸色沉到了极点,尤其是在六郎买回来的新媳妇,出声留住了原本打算跟村民一块离开的四爷爷的时候,谢大郎那张脸黑的更狠了。
他朝而弟媳使了个眼色,二郎媳妇连忙说:“刚进门的那个,你懂不懂礼义廉耻的?过门媳头三天是不能出来见人的,你这么抛头露脸,不知道还以为我们谢家没了规矩呢!”
江秋意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不平等的规矩。这个时代女子地位低下,新媳妇过门的头三天,不仅不能见任何外人,连一家人吃饭都是不能上桌的,要独自一人留在灶房里吃。
江秋意笑了笑:“我和六郎还未拜堂,算不上真正的夫妻。况且我是寡妇改嫁,二婚头的早就不是什么新媳妇了。”
能将自己寡妇改嫁的事情说的这么坦荡的,估计整个大秦也就江秋意一个人了!不,翻遍燕魏,也是也翻不出第二个来的。
笑话,这具身体里,现在住着的可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寡妇改嫁有什么好羞耻的?
第012章六郎会去服兵役
那时候女子改嫁,虽不至于天理不容,却也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一桩丑死,但凡真的是改嫁的寡妇,从来都是低眉顺眼做人的,哪里见过像江秋意这样一脸张扬的?
谢陈氏被惊的一时间竟接不上话,只傻乎乎的站着。
江秋意说完也不管其他的,将怀里头的被褥硬塞给了谢四妹,自来熟的走到四爷爷身边搀扶起他来。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二位可是谢家村的老祖宗,在他们面前讨巧卖乖,准没错!
谢大郎看谢陈氏办事不利,到头来还得自己张嘴,不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又堆起满脸笑容,和蔼可亲的对江秋意说:“新弟妹啊,你是不知道,四爷爷年纪大了,咱们家这点小事,就不要再麻烦他老人家了吧!”
那话说的体贴入微,好像江秋意再拉着四爷爷掺和他们家那点破事,就是江秋意不懂事似的。
话里有话?哼!
江秋意可不吃他那一套,将装傻进行到底,扶着老祖宗浅笑道:“四爷爷洪福齐天,身体硬朗着呢!早前四奶奶送来了救命的东西,这才让六郎阿娘缓上来那一口气,怎么也得请四爷爷四奶奶进屋吃上一盏茶,略表感谢!”
谢大郎简直要翻一个的白眼,吃一盏茶?这话说的,好像他们家真的有茶叶似的,要是有,六郎那个硬骨头用得着在自己面前跪下,求着自己施舍那一点茶叶吗?
村民们在四爷爷发话之后就全都散了,进到六郎家的就只有大郎二郎两家子,和四爷爷老两口,饶是这样,六郎家的还是不够坐的。
江秋意多会做人,不够坐干脆就让辈分最高的四奶奶老两口,端坐在堂屋中间的长上,其他人都站着,还笑眯眯的说:“四爷爷四奶奶是长辈,长辈面前,哪有我们小辈平起平坐的道理。”
那话说的,好像他们家有足够的给人坐似的。
既是请人四爷爷进来吃茶,谢大郎倒要看看,这茶呢?
可是别说是茶了,站了老半天,江秋意竟直接完全无视了其他人,站在四爷爷四奶奶跟前,自来熟的和他们话起了家长里短。
那个讨巧卖乖的啊,引的四爷爷四奶奶一阵阵的哄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江秋意是四爷爷的亲孙女呢!
这老两口在谢家村从来都是眼高于顶的,这些年看在过世的阿爹面子上,对堂客一家子确实是比较照顾,但也从来没见他们和堂客亲密成这个样子啊!
四爷爷撸着胡须,几句话下来,不足的点头,还对谢六郎说:“六郎啊,你这二两银子没白花,这媳妇好,往后的日子啊,你瞧着吧,定能红火起来。”
谢六郎羞红了一张脸,尴尬的垂头不语,倒是他那个本该作女儿家娇羞状的新媳妇,却一脸坦荡,还在笑眯眯的接话:“四爷爷过奖了,过奖了,您老人家这么夸,秋意会骄傲的!”
这时候谢三姐端着烧开水的土陶茶壶进来了,在老旧到乱晃的饭桌上,摆上了几个破了口子的茶盏,茶盏里倒进去的,却是白水。
谢大郎藏不住了,又使了个眼色,这回没有外人在,不用顾着他里长的身份,开口的就是他那个口舌比谢陈氏厉害的自家媳妇,谢李氏。
谢李氏说:“我说六郎媳妇,不是说请吃茶吗?茶呢?”
江秋意手还被四奶奶亲密的拉着,头也不回的答了句:“哦,茶叶在那,三姐去拿吧,拿了给四爷爷沏上。”
江秋意说的理所当然,好像谢大郎就合该给那茶叶似的!
说完也不管其他,还煞有其事的问起了四爷爷:“四爷爷,咱们大秦没有茶园吗?这大老远的从大燕运茶叶回来,光是运送,这一路上的花销,都比茶叶本身的价值要高了吧?到了大秦,同等茶叶的价钱,已经是大燕的三四倍有多了吧?”
年迈却精神翼翼的四爷爷脸色有些暗淡,提起自己贫瘠困苦的国家,难免有些难过:“大秦的气候和土地都不太适合种茶,何况就是真的种植出来了,我们老秦人也没有一个会制茶的啊!”
“制茶,锻铁,炼铜,瓷器,桑蚕……这些东西,我们大秦一样也没有,这要是这么多大秦一直被燕巍打压的原因。若不是秦人善农耕,大秦幅员又太过辽阔,便是燕魏倾全国之兵,也是没有办法吞下整个大秦的,我估计啊,大秦早就该被吞并了。”
提起他国的富庶,还有祖国的贫瘠,便是屋内一直在走神的谢四妹,也是满脸的不甘的。
这么说,万物相生相克,大自然总是有他一套独特的法则,这个国家虽然贫穷落后,却出产人们赖以生存的粮食,而且疆域辽阔到其他国家没有办法将起全部吞并。
眼见这一进门,话题以及从谢家村的发源聊到了大秦的国史上去了,而他们这些人,都快被晾干了!
而且六郎媳妇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谢三姐这只呆头鹅,还真的走到自己面前谈开手讨要茶叶。
谢大郎恼了,语气不善的说了句:“六郎媳妇,你什么意思?你请四爷爷吃茶?为何找我讨要茶叶?”
江秋意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那些极品已经失去耐心了,最能装老好人的伪君子谢大郎话里都夹杂着火药味了。
江秋意朝四爷爷笑了笑,转身慢慢的踱步走到谢大郎面前,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身子,算是她这个名义上的弟妹给的见礼了。
其他废话也不多说,单刀直入,江秋意说:“,六郎会去服兵役的。”
谢六郎就站在江秋意身后,眼神里全是坚定不移的信念,他和他那两个贪生怕死的的哥哥不一样,家国有难,匹夫有责。
即使六郎大字不识,没有上过一天私塾,这样的信念,也早就融进了他的骨血里。
秦人不如魏人善战,却也并不畏战。这样一方水土养育的绝对大部分男儿,都是如谢六郎这般铮铮铁骨的。
江秋意凝眸,她不能理解年仅十三岁的谢六郎,提起保家卫国时眼睛里的坚定,难道,那就是男儿热血?
第013章可是要流放的!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谢大郎那样的贪生怕死的奇葩。江秋意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和对面的人对峙,而她身后站着的谢六郎,同样目光深沉。
六年前那一次征兵,若不是谢六郎还太小,怎么会让他年迈的阿爹,代替上了前线,最后丢了一条胳膊,回来以后还得了肺痨,不到半年就没了。
她们都说是谢六郎克死了阿爹,虽然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却也是好恨自己没能快点长大,好代替阿爹去服兵役。
这样阿爹就不会丢了胳膊,得了肺痨。阿娘也不会日日以泪洗面,病的一天比一天严重了。
所以,即使没有的那些算计,谢六郎自己也是铁了心要从军的。
江秋意虽然刚进谢家的门,却也将谢六郎闷葫芦的个性摸了个底清。
那孩子说起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兵役,明明是一脸的决绝与向往,就好像那是他人生的理想一样。
让江秋意想起了自己当初报考妇产科专业时的坚定不移,哪怕那是职业风险最高的专业,她也和谢六郎一样义无反顾。
不同的是,她当时已经二十二岁了,足以为自己的人生做选择,却还是遭到了全家人的激烈反对,他们都希望她从事风险相对较低的其他科室。
谢六郎才十三岁,却已经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何况还是个被抱养,来历不明的养子。
“我记得,大秦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但凡上战场的,都必须是自己自愿的,假如是受了他人胁迫,被逼着上战场的,叫朝廷知道了,胁迫他人顶替兵役名额者,可是要流放的。”
江秋意摸着桌上缺了一个角的土陶碗,说话不紧不慢,好像在说什么不相干的事情一样,只是那眼神里的凌厉,却利刃般笔直的刺像谢大郎。
谢大郎愣了愣,这才明白江秋意硬把四爷爷两口子拉进来的用意。
看来不止他自己明白了六郎但凡有半点不情愿,四爷爷都不会袖手旁观让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郎去上前线,江秋意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
所以她将四爷爷拉了进来,当着他的面告诉自己,六郎会去服兵役的,但是条件嘛,恐怕不会是一包茶叶那么简单了。
因为江秋意的话还没有说完,江秋意来自钟灵秀气的南秦,面容娟秀身材相比魁梧的北秦女子要娇小些,一双乌黑的眼睛里却全是比男子更凌厉的英气,隐约还透着凌厉。
江秋意说:“明人不说暗话,在场的各位也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六郎会去服兵役的,但是,他的两位姐姐,他的阿娘,都要在老宅子里安然无恙的等着他衣锦还乡,您若答应,六郎就会去服兵役的。”
老秦人都是硬骨头,但凡征兵,没有不积极响应的,所以朝廷虽然强制每家每户都必须出一名壮丁,但也明令禁止胁迫他人代替服兵役这样事情发生。上战场的,必须都是自愿去保家卫国的。
像谢大郎这样耍阴谋诡计想诓自己的弟弟去服兵役的,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的,且不说朝廷的律法摆在那,这事要是传出去,就是谢家村一人一口唾沫,都足以将谢大郎一家子淹死了。
江秋意说话到底留了几分情面,大家虽然都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是直接道出了谢大郎的阴谋,但是她在明面上却又没有直接戳破,倒叫谢大郎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只能讪讪然的笑着,眼珠子转了一圈又一圈。
“大家都知道,这场战是打不长的,顶多一年半载,入了冬,闸北城墙上结上三丈后的冰墙,魏人便是望而却步,只能偃旗息鼓的。到时候,六郎便能回来,届时他立了军功衣锦还乡,光耀谢家门楣,这个里长,不也脸上有光吗?”
江秋意这是光捡好的说,谁不知道征兵之后,十村九空,男人上了战场,去了十个,哪怕回来一个,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的!
这十里八乡的,哪个立过什么军公?大秦年年吃败仗,大将军都斩了一个又一个,衣锦还乡?笑话!
江秋意说的这么好听,不过是怕六郎走后自己反悔,收回老宅,将谢家姐妹打发出去而已。她想拿那没边没谱的军功来压自己?算盘真是打的好啊!
但是谢大郎也不是傻的,征兵的告示估摸着明日就该到谢家村了,到时候名字一一上报,六郎要是不去,二郎又是个瘸腿的,这名额肯定是要落在自己头上的。
他放着好好的里长不当,去前线博什么命啊!他才没有那么傻呢!
可就这么顺着六郎媳妇的话往下说,又好像太便宜他们了,何况自家的那个老娘们,还收了莫屠户的十两银子的下定钱。
难道这装进腰包里的白花花的银子,就要叫六郎的媳妇给搅和了?
谢大郎很不甘心,他媳妇就更不甘心了!有了那十两银子和莫屠户已经答应的聘礼的帮衬,自己小儿子,就能攀上石屏集市上杂货铺的掌柜女儿那门亲了。
杂货铺的掌柜,两个儿子都把命丢在了战场上,拢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说是招上门女婿,但是他们家也姓谢,一个谢字掰不出不一样的两笔来,等他百年之后,那杂货铺还不是到了自己手里!
所以啊,这样的好事肯定是夜长梦多的,谢李氏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把谢四妹嫁过去换聘礼呢!哪里还肯让她在家安生的等什么劳什子谢六郎衣锦还乡?
谢李氏看自家爷们半天也不说话,像是真的在思考那个骚浪蹄子的建议。
连忙出声:“笑话,姑娘到了合适年纪就该出嫁,这三姐四妹今年也十五了,若不是她娘一直病着,不得空给她们寻一门好亲事,这会子都该儿女成群了吧!”
谢三姐是年头正月里的生,谢四妹早产不足月,生在了和她姐同年的腊月。一年生俩,估计这也是六郎娘身体那么差的原因之一了。
后头还有个没了的谢五郎,这古代人的生育能力,咋那么强捏?
第014章得先留下香火啊!
谢李氏这话一出,饶是谢三姐这个直肠子,也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说话。
江秋意不知道谢李氏是不是真的,给三姐四妹找了什么好亲事,但是冲着她人家娘还没死,就想私吞聘礼的份上,也是万万不能让她的如意算盘得逞的。
眼下,她手里可捏着最最有利的把柄,谢大郎是死活都不肯上战场的,所以那就是她最大的筹码。
江秋意说:“六郎上战场之前,这个家是齐齐整整的,若是他走之后,还要担心自己的两个姐姐不知道突然被嫁到什么地方,或者嫁过去之后有没有受苦,那肯定是不能安心打战的,士兵不能安心打战,大秦肯定是要吃败仗的,大嫂难道希望我们大秦,再吃一场败仗吗?”
江秋意直勾勾的看着那对夫妇,将这样一顶的帽子直接扣到了他们头上,噎的大郎夫妇一个劲的摆手。
她却又抢在他们开口之前,接着说:“横竖也就是一年,三姐四妹这样的品行容貌,也不急着这一年半载,好亲事可是急不得的,得慢慢挑。”
末了,还回过头问了讨喜的笑着问四爷爷:“四爷爷,您说是不是?”
被拉来当挡箭牌的四爷爷,虽然很清楚江秋意的用意,却一点也不恼怒。
反而觉得六郎买回来的这个伶俐的小媳妇很是讨喜,于是帮衬着她说:“让要上战场的人能安心打战,才是最要紧的。”
只一句话,就表面了他的立场,他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站在六郎一家子这一边了。
谢大郎是个人精,知道今天是争不过了,但是好在来日方长,婚嫁之事本就是他们自个家中的事情,四爷爷辈分再高,也没道理一直插手他们家的家务事的。
所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让六郎顶了自己去服兵役先!谢李氏还想说话,却已经被谢大郎拉住了。
而谢二郎夫妇,从头到尾都是跟着谢大郎的风向走的,谢大郎拿主意,他们就是跟着过来撑撑场面,看看能不能从大郎手缝里,捡到六郎家的一点便宜而已。
所以,谢大郎当场做了主,说:“六郎啊,你放心,家里会帮你照顾的好好的,你尽管在前线建功立业,这一门的老弱妇孺,就交给了,定给你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眼看四爷爷的脸色骤变,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谢大郎又连忙给自己圆场:“要不是担着这一村的里长,小小的有许多事情需要操持,就自己上战场了,哪里舍得让你去!你虽说不是我们谢家亲生的,可到底还是谢家养了十三年的不是,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啊!”
绕来绕去,话里话外还是拿着谢家的养育之恩来压谢六郎。
偏偏六郎是个憨直的,对谢家的养育之恩更是恨不得有机会以命相报,连忙摆手称:“客气了,这都是六郎应该做的。”
江秋意叹了一口气,谢六郎的心肠太软,往后若是自己真的要在这个家里待下去,免不了是要做恶人的。
只是,要不要在这个家待下去,江秋意却还是没有拿定主意的。
若是从前的江秋意,既然逃不开被买回来冲喜的命运,那好好歹歹都是要留下来,守着这个家,安分守己的过日子的。
但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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