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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医妃有点毒-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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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
此时此刻,文德帝比任何时候都要理解先帝的做法。
不是先帝暴躁嗜杀,而是有时候不得不杀。
没有满目鲜血,哪有太平盛世。
文德帝动着手指头,嘴角挂着一抹笑容,“朕对爱卿寄予厚望,相信爱卿也不会辜负朕的信任。”
陆侍中躬身一拜,“微臣肝脑涂地,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
“甚好!好好办差!”
“微臣遵旨!”
文德帝指着新民县,“朕的大好江山,你说该交给谁?”
陆侍中想骂娘,今日太刺激了。
先是奉旨杀人,现在又问立储之事。
桩桩件件都是要命。
“微臣不知!”他只能如此回答。
文德帝似笑非笑地看着陆侍中,“究竟是不知,还是不敢回答?”
陆侍中很坦诚,“既是不知,也是不敢。”
“哈哈哈……”
文德帝放声大笑,然后亲热地拍拍陆侍中的肩膀,“朕不为难你。这个问题,为时过早。”
“陛下说的是。”
“陛下一定能长命百岁。”
“不敢奢求长命百岁,能活到先帝的寿数,朕就满足了。”
第750章 都是侩子手
十天之期已到。
菜市口人头滚滚!
鲜血染红了街面,看一眼都让人胆战心惊。
无数的尸体从金吾卫诏狱运出来,运往城外乱葬岗掩埋。
三千条人命,意味着三千颗人头。意味着背后许许多多个家庭。
一时间,陆侍中名声大振,能止小儿夜哭。
私下里,已经有人称呼他为酷吏,走狗!
从杀第一个人开始,陆侍中已经不在乎了。
杀一个是杀,杀三千也是杀。
杀个人头滚滚,杀出他陆侍中的名声又何妨。
敢对太后下毒,胆大妄为。
下毒之人,根本不知道她一动手,会葬送多少人的性命。
天子之怒,杀母之仇,岂是那么容易平息的。
任何一次胆大妄为的举动,都是在葬送人命。
为何皇宫最忌讳下毒?
明明下毒是最快捷的办法,皇宫之人却对下毒一事谈之色变。
因为每一次毒杀,紧接而来就是大清洗,无数人命被葬送。
三千人头算得了什么。
高宗朝,某皇子牵涉到毒杀案。那一次,足足牵连了四五万人。
四五万人啊,转眼间都成了尸体。
无数人家破人亡,被诛九族。
被流放之人,更是数不胜数。
如今岭南烟瘴之地,还有当年被流放之人的后人。
昔日世家贵族,皆成了阶下囚,成了苦力,成了这个时代最最底层的人,永世不得翻身。
后宫,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构陷,栽赃,各种斗争全都允许。
唯独下毒,任何一个皇帝都深恶痛绝。
毒药,令人闻之色变。
无声无息就能取人性命的毒药,哪个皇帝不怕。
皇帝怕毒药,所以一旦皇宫发生毒杀,必定要进行一场大清洗,方能平息帝王之怒。
不用质疑,苏文芷绝对是捅了马蜂窝!
她破坏了游戏规则,她在后宫玩火,就要做好玩火自焚的准备。
……
江南。
一艘客船停靠在码头。
客船自北方而来,船上的人,多是跑北方的行商。
他们将江南的货物运到北方售卖,卖了钱又从北方购入货物运到江南贩卖。
文青书局出版的各类科举书籍,各类传奇小说。甚至还有过期的《山河书院报》运到江南,都能大赚一笔。
还有四海商行出产的棉布,羊毛毯子,羊毛制衣,牛肉干等等……
就连免费的新民县房产信息一览表,拿到江南都能卖钱。
江南的人,最爱听的就是关于山河书院的八卦。
他们对皇室没兴趣,对朝堂没兴趣,对什么反贼赈灾统统没兴趣。
反正不管朝廷干什么,都是在扒江南的皮。谁让江南富足。
他们对山河书院每月一次的裸奔,却兴致勃勃。
有人发现其中商机,同南来北往的商人合作,搜集山河书院的八卦,集结成册,两月一刊,在江南各地贩卖。
销售情况竟然意外的火爆。
如果能配上彩图,绝对供不应求。
江南人不差买书那点钱。
可是江南的书局,彩印技术渣得不行。
无论怎么改进技术,印出来的彩图,色彩都糊成了一团,连个人脸都看不清。
同文青书局精美的彩印,犹如真人刻在纸张上的真实,不可同日而语。
仿佛隔着一千年的技术壁垒。
文青书局靠着彩印技术,就已经打败了同时代全天下所有竞争对手,立于不败之地。
船靠岸,商人们雇来脚夫,将货物搬出船舱,运往熟悉的客栈或是商行。
“这回运来四百册《杨先生讲论语》,四百册《杨先生讲中庸》……《科举一百零八问》《手把手教你考科举》《历届科举试题汇总》……定能大赚一笔。”
“有没有毛线?谁有羊毛线?我们东家高价收购!”
“谁有牛肉干?高价购入!”
“谁有山河书院考试冲刺习题集第六版第七版?”
“有没有《前世今生人鬼情》精装版和珍藏版?一定要有二十八张画像的那一版。高价购入,有多少要多少。”
“有平装版的《前世今生人鬼情》要不要?”
“不要!我们书局自己就能印刷平装版和简装版。”
“你们那是盗版!盗版必究。”
“你又不是文青书局的人,盗不盗版关你屁事。天下书天下人读得,读书人的事情,能叫盗版吗?”
好一个天下书天下人读得,被怼的行商伙计哑口无言。
商人见伙计被怼,就说道:“这话你到京城新民县说去,看看你会不会被山河书院的学生打死。”
“到了新民县,你敢这么说,你一定会被山河书院的学生打死。”伙计得到东家的支持,底气高涨。
书局伙计轻蔑一笑,“山河书院的学生再嚣张,也跑不到江南。读书人的事情,你们少掺和。喂,你们到底有没有精装版和珍藏版?说真的,我们东家可是放了话,有多少要多少,价钱好商量。”
“说了没有!有也不卖给你。走开,走开,别挡路。”
等到码头乱子结束,商人们纷纷下了船,围着码头的脚夫苦力也都散去。
一个头上包着头巾的妇人从船舱里面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金吾卫追捕下,仓皇逃窜的苏文芷。
她很警惕,四下张望,确认没有人注意她,才下了船。
在码头租了个驴车,前往城内。
初夏季节,江南已经感受到暑气。
今年的夏天一定很热很热。
青石板路面,湿漉漉的,昨晚上刚下过雨。
坐在驴车内,苏文芷重重喘息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些日子,她寝食难安,像个惊慌失措的小姑娘。尤其是当身边的人一个个死亡或是失踪的时候。
终于到了江南,她会平安的。
苏文芷坚信这一点。
驴车顺利进了城,停在一栋二进宅院门口。
苏文芷下了驴车,付了钱,等车夫离开后,她才上前敲门。
咚咚咚……
门上的铁环敲打着大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大门应声而开,露出一张面目苍老的脸。
“嬷嬷,是我!”苏文芷扯下头上的头巾,露出真容。
苍老妇人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结果未语先流泪。
“原来是姑娘,进来吧。”
苏文芷跨进大门。
苍老妇人在她身后将大门重重关上,并插上门插。
苏文芷熟门熟路进了后院。
到了熟悉的地方,她全身放松,不复之前的紧张以及警惕。
以至于等她放下了行李,才后知后觉发现屋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谁?谁在哪里?”
一个人从阴影中走出来,赫然正是陈大昌。
苏文芷一声惊呼,转身就朝门外跑。
还没跑到门口,就不得不止步。
门口出现了数个气质凶悍的糙汉,一看就是手中沾过血的人。
“嬷嬷,嬷嬷……”
苏文芷不敢置信地大声喊道。
苍老妇人出现在门口,满目含泪,欲说还休。
苏文芷愤怒呐喊,“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说啊!”
一把利剑,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噗!
利剑刺入身体。
苍老妇人低头,看着穿透身体的剑尖,目光有些茫然。
她缓缓回头,目光对上杀她的壮汉,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就朝地面上倒下。
噗!
利剑从身体中抽出来,鲜血喷溅。
“不!”
苏文芷厉声怒吼,“嬷嬷,你不能死。”
苏文芷往前扑,她要去扶住嬷嬷。然而却被守在门口的大汉阻拦。
苏文芷疯狂大喊,厮打着,“你们要杀就杀我,为什么要杀她?她是无辜的啊!”
“半个月前,京城菜市口三千颗人口,滚滚落地。那些人多半都是无辜的,却都因你而死!苏文芷,你在做事之前,就没动过脑子吗?你命人给太后下毒之前,就该料到今日后果。你的嬷嬷,只是开始,还会更多的人因你而死!”
陈大昌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插在了苏文芷的心头。
陈大昌挥挥手,护卫将嬷嬷的尸体带了下去。
地面留下一摊血,那样的刺目。
浓郁的血腥气,让人心头作呕。
一个护卫端来一盆清水,泼在地面上。洗去了血迹,却洗不掉手中的血腥味。
每个人都是侩子手!
这屋里,没有谁是无辜者。
------题外话------
要努力,要振作!
第751章 毒发身亡
苏文芷转过身,同陈大昌面对面。
泪珠还挂在眼角。
然而,她已经停止哭泣,只有愤怒和仇恨。
陈大昌坐在椅子上,招呼苏文芷也坐下,并且命人上了茶。
他反客为主,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之前杀人,就像是一道开胃小菜,接下来才是正餐。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苏文芷冷声问道。
陈大昌笑了笑,二人显然早就认识。
“多年不见,咱家该称呼你为苏姑娘,还是苏娘子?算算你的年纪,称呼姑娘显然不合适。咱家还是叫你苏娘子吧。这些年,你有没有嫁人?”
苏文芷嗤笑一声,“寒暄,叙旧?你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里?你现在不过就是刘诏手下的一头走狗。”
“你错了,咱家并非大皇子殿下手下走狗。咱家乃是诏夫人手下一员大将。”
苏文芷呵呵冷笑,不管陈大昌说什么,她都认定对方是刘诏的走狗。
她百思不得其解,“你怎么会找到这里?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会下江南?”
陈大昌笑了笑,眼神带着讥讽之色。
他很坦诚,说的话也很刺耳,“你被金吾卫追捕,身边的人陆续被杀,失踪。你犹如丧家之犬,仓皇逃窜。
京城风声鹤唳,很显然你没办法继续留在京城,你得换个地方躲起来。而咱家正好知道,你自小在江南长大。江南是你最熟悉的地方。
惊慌如你,逃窜时一定会选择最熟悉的地方躲起来,如此你才会放心。所以咱家派人守株待兔,天天在码头盯着。果不其然,等了这么长时间,今日终于等到了你。”
苏文芷瞪大眼睛,“就这样?”
“这样还不够吗?莫非你以为事情有多复杂?以为咱家派人一路跟着你到江南?你想多了。”陈大昌讥讽道。
苏文芷呵呵冷笑,“我母亲信错了你。”
陈大昌摆手,“我与你母亲根本谈不上信任,只是彼此认识,互相利用罢了。你母亲做事好歹还有点脑子,而你不仅没脑子,更是蠢货。你竟然敢安排人毒杀太后,就该想到今日后果。”
苏文芷哈哈大笑起来,“你很关心我吗?陈公公。”
陈大昌摇头,“你的死活,咱家并不关心。咱家只是很意外,你怎会如此愚蠢,连你母亲一半都及不上。亏你母亲临死前,给你留下这么多资源,指望着你好好度过余生,结果全被你糟蹋了。你母亲留给你的那点人手,基本上都快死光了吧。”
“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愚蠢?你又有多聪明!”
“至少咱家不会像你一样犯蠢。”
“你闭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咱家该知道什么?该知道你一心想着恢复皇室身份吗?你就是个野种!”
苏文芷浑身颤抖,面目狰狞,“你闭嘴,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
陈大昌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文芷。
苏文芷歇斯底里,状如疯癫。
她猛地站起来,朝陈大昌扑去,手里赫然拿着一把发着寒光的匕首。
她分明是想杀了陈大昌。
砰!
陈大昌猛地起身,一脚踢翻了苏文芷。
护卫听到响动扑进来,直接搜身。
不仅搜出匕首,竟然还搜出了毒药。
啪!
陈大昌出离了愤怒,一巴掌狠狠打在苏文芷的脸上。
“用毒用习惯了吗?随身都带着毒药。”
呸!
苏文芷一口唾沫吐在陈大昌脸上。
把陈大昌恶心坏了。
“没教养的东西!”
又是一巴掌打在苏文芷的脸上。
苏文芷的脸颊,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四根清晰的手指印已经出现。
可想而知,陈大昌这一巴掌打得有多重。
他是真的动了真怒。
下人打来热水,陈大昌狠狠洗了一把脸,脸颊都被搓红。
他真的被恶心坏了。
苏文芷被绑在椅子上,手脚俱都捆上了绳索,动弹不得。
她眼神怨毒的盯着陈大昌,“要杀要剐随便你。”
陈大昌嗤笑一声,“上赶着找死!”
苏文芷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怕死?”
陈大昌讥讽道:“你以为死很可怕吗?真正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文芷浑身一抖,牙关咬紧,“你不能这样对我。”
“在你掏出匕首的那一刻,你母亲替你攒下的情分就已经荡然无存。”
苏文芷脸色煞白。
“你果然是个蠢货!”陈大昌突然发出如此感慨,“说说吧,为什么要毒杀太后。此事你筹谋了多久,毒药是从哪里得来的。”
苏文芷白着一张脸,“我已经一无所有,你还不肯给我一个痛快?”
“难不成是咱家让你一无所有?”陈大昌反问道。
苏文芷无言以对。
他指着苏文芷,“从你决定毒杀太后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毒杀太后,和陛下结下杀母之仇,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天子之怒,只能用鲜血平息。你母亲留给你的那点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抓。你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后果吗?他们会被严刑拷打,最后会被凌迟处死。三千刀,一刀都不能少。他们会落到如此下场,全都是因为你的愚蠢和疯狂。”
“我恨你们!”
苏文芷痛哭失声。
“我要杀了你们!”
她在愤怒的嘶吼,呐喊。
她哭着说道:“毒杀太后,是我一力主张。先帝活着的时候,连着几次清洗后宫,母亲安插在后宫的人几乎被屠戮殆尽。只剩下少数老人没有被查出来。
母亲死后,剩下的那些人都没了主心骨,加上多年努力化为泡影,很多人都打起了退堂鼓。想要就此退出。
母亲的心血,我岂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解散退缩。我必须做点什么事情,让大家重整旗鼓,重拾信心。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在后宫掀起腥风血雨来得更好更快。”
“所以你决定毒杀太后?”
苏文芷摇头,“一开始并没有决定毒杀太后,原本是想毒杀皇后。”
陈大昌皱起眉头,“后来为什么将目标改为太后?”
苏文芷苦笑一声,“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皇后身边没有我的人。谁能想到宁王能登基称帝,谁能想到裴氏能当皇后。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母亲就会早早的在裴氏身边安插人手。只可惜……”
陈大昌讥讽一笑,“裴皇后没有被你们毒杀,这么说还要感谢苏贵妃的轻视之恩。”
苏文芷不理会陈大昌的讥讽,平静地说道:“母亲生前,的确没有料到最后会是宁王登基称帝。”
陈大昌问道:“苏贵妃将宝押在了赵王身上,还是燕王身上?”
“赵王!可惜赵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大昌恍然大悟。
难怪薛贵妃知道那么多关于拐子集团的事情。
原来从一开始,苏贵妃就看中了赵王,同他们母子有了接触。
赵王逼宫造反,显然同苏贵妃脱不了关系。
这个女人,身在感业寺,却处处兴风作浪。
好在她已经死了。
留下个女儿,又是个蠢货。
“就因为太后身边有你们的人,所以你决定将毒杀目标改为太后?”
苏文芷点点头。
陈大昌又问道:“除了贾嬷嬷,还有谁是你们的人?”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可隐瞒的。
慈宁宫上下,所有人都死了。说不说都没区别。
苏文芷选择说出一切。
她说道:“除了贾嬷嬷,还有管着衣服鞋帽的左女史,以及一个洒扫宫女。”
“她们三人,具体是谁下毒?”
苏文芷说道:“左女史。也只有左女史才有机会下毒。”
“贾嬷嬷又是因为原因被淹死在井里?”
苏文芷深吸一口气,“因为刘诏。刘诏私下里派人调查贾嬷嬷的身世,担心她走漏风声,所以她必须死。你别误会,贾嬷嬷是自愿跳井。”
陈大昌冷哼一声,“你可真是胆大妄为。”
苏文芷理直气壮地说道:“行非常事,自然要有非常手段。”
陈大昌嗤笑一声,“毒药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送到左女史手中?”
苏文芷沉默。
陈大昌说道:“全部交代清楚,咱家给你一个痛快。否则别怪咱家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该知道,咱家身边不缺行刑的高手,都是从宫里出来的,花样手段你母亲没少告诉你吧。”
苏文芷浑身一抖,“你是在威胁我。”
“对啊,咱家就是在威胁你。你要如何?咱家最后问你一次,毒药谁给你的?”
苏文芷低着头,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是我母亲给我的。”
“放屁!你以为咱家会信你?”
陈大昌直接拆穿了苏文芷的谎言。
“说实话,毒药到底是谁给你的?”
“是……”
“是谁?说话!”
苏文芷抬起头,朝陈大昌笑了笑,“我母亲要是知道我今日的遭遇,一定后悔当年留下你的狗命。”
“苏贵妃要是知道她生了你这么个蠢货,在你出生的那天,就会将你溺毙。”
苏文芷哈哈一笑,“想知道是谁给我毒药吗?我偏不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真相。哈哈哈……”
陈大昌顿时生出不详的预感。
“吐出来!”
他冲上去,捏住苏文芷的下颌骨,强行令苏文芷张开嘴。
可是迟了!
一切都太迟了!
苏文芷已经吞下毒囊。
见血封喉的毒药,转眼就要了苏文芷的性命。
她死不瞑目,偏偏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容,仿佛是在讥笑陈大昌的无能为力。
第752章 偷跑(三更)
砰!
陈大昌一拳头砸在桌上。
气煞人也!
他气自己疏忽大意,让苏文芷钻了空子。
一开始,苏文芷分明没有求死之心,所以才愿意配合,交代所有事情。
直到他问到毒药从何而来,苏文芷突然就下定决心求死。
并且毫不犹豫咬破毒囊,求死之心有多坚决,陈大昌若非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
情愿死,也不愿意说出毒药的来历,看来给她毒药的人不简单啊。
“公公,接下来还要查吗?”
“查,当然要查。”陈大昌怒气冲冲,被苏文芷摆了一道,心头怒气冲天。
“可是苏文芷身边的人几乎死绝了,此事该从何查起?”属下实话实话。
查,也得有个下手的目标。
苏文芷的人几乎死绝了,该找谁查去。
陈大昌蹙眉,深思片刻,说道:“把这里的消息送到京城。接下来要怎么查,从何查起,让京城那边操心。金吾卫抓了苏文芷那么多人,手里头肯定捏着口供。说不定里面会有线索。”
“属下遵命!”
进来两个人,将苏文芷的尸体抬下去。
陈大昌心情郁闷,当借酒消愁。
禁酒令,在江南一地,几乎形同虚设。
加上灾情减缓,今年应该是个风调雨顺的年头,粮食丰收。
有了足够的粮食,江南一地的官府,对聚众饮宴,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公公,大事不好!”
“什么事这么慌张?”陈大昌不满的看着下属。
下属一头汗水,“启禀公公,江娘子居所外的暗桩,不知何时全都撤走了。”
“什么?确定暗桩都撤走了吗?”
“属下亲自查过,四个暗桩,全部被撤走。”
“什么时候的事情?”陈大昌急切问道。
“属下还在查,应该就是最近两三天的事情。”
陈大昌大怒,“荒唐!暗桩被撤走,你们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干什么吃的?”
下属不敢辩驳,只能低头挨骂。
陈大昌冷哼一声,厉声问道:“江燕人呢?她人还在不在?”
“属下安排人将院子围了起来,还没安排人进去查看。”
陈大昌不敢耽误,苏文芷的事情只能暂时丢一边。
他带上人手,急匆匆赶往江燕所居宅院。
哐!
大门被一脚踹开。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陈大昌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一口气冲进内院。
内院屋舍,一地狼藉。
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散落一地。
但是没有银两。
“公公,这里发现尸体。”
厢房内,两个嬷嬷倒毙在地,嘴唇发紫,看来是中毒身亡。
“公公,发现活口。”
“带过来!”
一个烧火丫鬟脸色煞白的被提了上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大昌眼神示意,自有属下替他动手,迫使烧火丫鬟安静下来。
陈大昌问道:“出了什么事?”
“奴婢,奴婢……”
“好好说,饶你不死。否则……”
“奴婢说,奴婢说。奴婢并没有亲眼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奴婢只是听见吵闹声。等奴婢出来查看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嬷嬷也死了。呜呜……”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就是昨日傍晚,天将黑的时候。”
“昨日发生的事情,你怎么没离开?”
“奴婢是孤儿,奴婢离开这里,不知道该去哪里。”
“屋里那么多绫罗绸缎,还有珠宝首饰,你就没动过心思?”
“奴婢动过心思,可是奴婢很怕。奴婢怕自己保不住那些东西,怕一出去就被人杀了。”
看着愚钝,其实是个聪明丫头。
怀璧其罪的道理,她是明白的。
陈大昌又问道:“你家江娘子人呢?你知道她什么不见的,去了哪里吗?”
烧火丫鬟迟疑了一下,“昨儿早上江娘子带着媛媛出门烧香。中午厨房只做了几样简单的饭菜,江娘子中午肯定没回来。等到晚饭的时候,就出了事。奴婢从昨儿早上到现在,一直没见到江娘子。”
“如此说来,江娘子昨儿一早,带着孩子偷偷跑了。”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陈大昌出离了愤怒。
几个属下全都惧怕地低下头。
江燕昨日失踪,他们直到今天才发现。显然是个很大的疏忽。
陈大昌冷哼一声,“很明显,江燕最早发现暗桩被撤走。甚至有可能,她是被暗桩接走的,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暂时可以忽略。咱家更愿意相信,江燕发现暗桩撤走后,借口烧香,带着孩子偷偷跑了。”
陈大昌指着厢房里面的两具尸体。
“据咱家了解,那两个嬷嬷,周瑾派来专门看守江燕。算得上是周瑾的心腹。如果是暗桩接走了江燕,没道理毒杀两位嬷嬷。”
“属下无能!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者流出事。”
陈大昌怒声说道:“叫你们盯着江燕,数年没出事,一个二个全都松懈下来,真以为一辈子不会出事。结果对方趁着你们松懈的时候,就搞出一件大事。”
“请公公责罚。”
“找到江燕,将功抵罪。否则,咱家必将严惩尔等。”
“属下遵命!”
陈大昌又细细搜寻了卧房。
江燕偷偷离开,显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想法。
金银细软全被带走,只留下不方便携带的布匹,还有打眼的珠宝首饰。
孩子的衣服,也明显少了很多。
说什么烧香,恐怕一早就想好要怎么逃走。
显然,江燕当初答应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
令陈大昌不解的是,周瑾为什么要撤走暗桩?是出了什么事?还是他放弃了江燕?
他猛地问道:“容公公人在哪里?”
“回禀公公,容公公此刻应该在公房!”
“随咱家去见容公公。”
“属下遵命!”
陈大昌急匆匆去见容信。
见到人后,顾不得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周瑾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陈公公消息好灵通,咱家也是刚刚知道。”
“到底是什么事?”
容信将信件交给陈大昌,“海上送来的消息,刚到。周瑾有后,在岛上大宴宾客。附近活动的海盗都去了。”
“周瑾有儿子了?”
“是啊!看来周瑾有意栽培儿子做接班人。”
陈大昌摇头,“不对!周瑾如果有意栽培儿子做接班人,就不会大宴宾客,而是该将儿子藏起来,不让人发现。他现在大宴宾客,分明是将把柄亲手交到对手手中。抓周瑾难,抓他儿子可不难。一招调虎离山,母子二人手到擒来。”
“陈公公的意思是,这是周瑾弄的迷魂阵?”
陈大昌点点头,“只怕真正的接班人并不在岛上,而是在江南某个地方细心栽培。咱家甚至怀疑,周瑾的儿子,年纪恐怕已经很大。大到足以出海历练。
现在岛上这个儿子,不过是转移众人注意力的迷魂阵。恐怕大宴宾客就是一个局,给他亲儿子建功立业,出人头地特意设置的局。”
容信心头一惊,“公公的意思是,周瑾用一个儿子做诱饵,为亲儿子铺路?他是想趁机杀了那些做客的海盗吗?就不怕犯众怒?”
陈大昌说道:“不用全部杀。杀一个刺头,让他亲儿子动手,当着众人的面,他亲儿子便能借此机会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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