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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狮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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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吧!”

    不由分说在她的脸颊上淡淡敷了一点红色。

    用过了早饭,松香陪着她出门去。

    刚到院子里唐迎就闻到风里飘来一股植物汁液的气味。

    “这是什么味道?”她问,清而浓,苦而洌,像是熬得很久似的。

    平娘子却低下头说:“我并没有闻到。”

    再看其他人,两个小厮也摇头表示没有闻到,唐迎心里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禁忌,只好不再提。

    到了外院里,又见三四个小厮挑着担子,竹筐里放着深碧色叶子圆圆,结了累累果子的植物往内院走,平娘子几个也是视而不见的样子。

    整个院子里的人似乎都很忙,这和第一次来的时候风气不一样!

    上次住在这里只觉得院子阔朗,看不到什么人,这时唐迎才发现山苑里养的人可真不少,就拿打扫来说吧,要先浇水,再剪枯枝黄叶,培土扫土,土上盖洁白的小石子,居然还用鸡毛掸子拂观赏石上的灰,青石和白石垒的墙壁也用大猪鬃刷清洗冲水,房梁门框窗框也用布擦拭……

    洁癖!唐迎立刻做出判断,陆仰这人必定有洁癖。

    就这么忙了近两个时辰后,唐迎惊奇的发现所有的下人都换了新衣,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干粗活的都回去了,只留下内院伺候的轻手轻脚的在搬东西,什么屏风啊,桌椅啊,脚踏垫啊,杯盏碟碗盘啊,瓜果点心啊,还有陈列观赏用的盆景、花案、茶几、鱼缸都有序的摆在华笙指定的地方。

    唐迎终于忍不住问:“这是要做什么呀?”

    华笙觑眼看了一下日头才笑着说:“今儿是国公爷的生辰!”

    唐迎啊了一声,“为什么没人早点告诉我?好歹我也该备一份礼啊,这也太失礼了吧!”

    华笙摇头:“是我特地吩咐了不告诉你的”

    “那是为什么?”

    “因为国公爷也不知道今日我们会替他庆贺,他以前不肯过生日的。”

    “这么大的排场他会不知道?”唐迎深表怀疑。

    “他一早就出去了,要过了未时才会回来,到时候全都布置好了,客人也到齐了……”

    “还有客人?那我是不是要回避?”

    华笙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国公爷不不喜欢繁冗无聊的应酬,今儿不过是借着他生辰请了几个朋友来聚一聚而已,毕竟……”他顿了顿不再说了。

    旁边一个小厮跑过来叫他:“华公子,您要的那套兔毫盏斗茶碗不小心打了一个,只剩七个了,是全换掉还是补上一个别的?”

    华笙按了按眉心道:“补一个酱釉的吧!”

    唐迎看他实在忙,行了个礼后就回院子去了。

    不知道也就算了,还剩两个时辰,自己能不能想出办法送他个礼?

    陆仰什么都不缺,金银珠玉文房四宝应有尽有!送什么好呢?

    松香看得懂她的心思,便小声道:“小姐,就剩这么点时间了,不如做一道点心什么的吧!”

    唐迎听了大喜,这个确实可以!

    在卫所的时候,只要不打仗,唐适也会记得给自己过生日,虽然吃的菜都很家常,但是一定会有一盘寿桃!这个寿桃从外面看就是一只桃子,里面可大有乾坤,一般的寿桃都做甜馅儿的,要不是豆沙就是枣泥或者五仁,但是唐适做的是咸的,里面放豆芽头、火腿丁,笋丁、香菌、虾仁等八种东西,在鸡油和鲍汁里炒熟了包进去,作成大桃子的样子,蒸熟了一掰开来香气四溢,通州卫上下士兵都极为喜欢!唐适每次都要为她蒸上个几大笼屉才够吃!

    唐迎决定就做这个。

    想好了便去找平娘子。

    在厨房待了两个多时辰,中饭也很简单吃了一点,到申时大厨开火炒菜时,唐迎做的二十只寿桃也完成了!看着笼屉里惟妙惟肖的桃子,平娘子笑道:“怪好看俏皮的,反正我在国公府这么多年还没见面点厨子做过这个,端出去时一定很有意思!”

    华笙派来的小厮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一看见唐迎高兴的叫:“姑娘在这儿呢!总算找到您了……华公子说请您入席,国公爷也问姑娘在哪儿呢!”

    唐迎忙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摘了围裙洗了手,又交代了厨子隔水蒸的时间后就回到小院里重新梳了头换衣裳。

 第195节 真迹还是赝品

    想了想还是换了一身极淡的水红色纱裙,她很少穿红色,但今天毕竟是陆仰的生日。

    晚宴的地点在正院啸风堂的后花园,亭台楼阁曲水流觞,没想到精明干练的华笙也很适合做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院子里挂上了灯笼,全是米黄绢纱蒙的,柔和的光照亮整个园子如蓬莱仙境一般,和早上唐迎初见时的雏形大不相同。

    陆仰和两个男子有说有笑从正厅里出来。

    华笙引导他们入席,看到拱桥边一身清新淡红的唐迎,陆仰站定片刻,目光停驻,微笑道:“我自己都忘了,今儿正好是我生日,来,一同入座吧……”

    他坐在主人位子上,指着右边的空位子示意她坐下来。

    两位男子坐在左手边,一个三十几岁比较严肃,看什么都不动声色,另一个笑嘻嘻的年轻一点,长得也俊,不住的打量唐迎。

    陆仰简短的介绍:“这位是林都督,前军都督府的左都督,他是吴鹏,工部吴尚书的大公子,如今是詹事府左春坊的赞善……这位是我的朋友,沈姑娘。”

    林都督礼节性的微微颔首便不再看唐迎,吴鹏却似笑非笑道:“朋友这词最是容易误会,久慕不说清楚的话,我可是要多想的!”

    陆仰道:“随你。”

    华笙说:“庞七公子马上就到,冷菜已经传了。”

    陆仰点头。

    餐桌置于池中水榭台上,为防蚊虫整个台子罩了一层透明的细纱,一圈汉白玉阑干上放着香瓜大的小灯笼,既不太亮也不暗,柔和的光照着人脸有玉质的感觉。

    下人们一盘盘上冷菜。

    “陆竟殊!你怎么回事?”

    一转头只见庞七怒气冲冲的跑进来,脑后的青丝像马尾一样甩着,衣袂飞扬,眼睛又黑又圆,眉头却皱着。

    陆仰看着她到了跟前,“慢慢说,到底怎么了?这菜我们还没动呢……”

    庞七根本不看菜,气鼓鼓的说:“谁问你菜来着……我在来的路上碰到元瑶了!她居然跟我抢道!我对车夫说,你要不把那辆车超过去今儿就别想活着……”

    “然后呢?”吴鹏笑着插嘴。

    庞七大大白他一眼,“当然超了她的!她的马车弄的花里胡哨的,怎么比得过我?”

    “你明知道我讨厌她,为什么还要请她?”她瞪着陆仰问。

    吴鹏用手遮着脸在笑,只要提到元瑶,庞七就是这副炸毛的样子。

    “我并没有请她呀,她也未必是到这里来的,坐吧!”

    “肯定是!你不许叫人放她进来!……华笙,你到大门上去吩咐。”

    陆仰看她一眼,不紧不慢的,“你说呢?郡主跑到门口,我将其拒之于门外这么做合适吗,难道梁王的面子也不给了?……你呀,怎么像个孩子。”

    “那就说你不在!”庞七坐下来抱着手臂,还残留着希望。

    华笙笑着打断她:“七公子是从宫里赶过来的?这两日很辛苦吧!今天有您喜欢的川菜呢……”

    庞七看他一眼,“那有什么办法,太后还好,确实是老毛病又犯了,但是德妃不知道凑什么热闹,不过下巴上长了个痘儿也要我给她开汤剂调养,非要说自己内火旺,晚上睡不着觉,又说太医院的药没用,又说两个月没见着皇上……拉着我啰啰嗦嗦讲了半个时辰!”

    “皇上不爱去她那里,她跟我撒什么娇?真是作……”

    陆仰的目光像扇子拂过,虽是平静的,却宣告了他的态度。

    庞七瞬间就闭了嘴。

    唐迎听了突然笑着问:“七公子医术高超,有没有吃了可以让人话少的药?”

    庞七卡了一下说:“下回我给她吃点哑药算了,一了百了!……哎,你是不是在打趣我?”

    吴鹏又笑了,庞七的眼神还未杀过去,一个俏丽的人影逶迤而来,后面带着四个装束完全一样的婢女,庞七警觉的瞥了一眼冷笑道:“看来空了还要研究一下有没有吃了让人脸皮薄一点的药……”

    丽人已经上了曲桥,婉约朝着水榭台而来。

    娇声响起:“国公爷生辰大喜!元瑶特来贺寿……”

    陆仰淡笑:“岂敢,天气炎热,郡主跑这么远辛苦了,梁王殿下最近可好?”

    “劳您挂心,父王这一向很好,说到天气热,出了城往西来倒是渐渐凉爽,风也清劲起来,京城里谁人不知长庐山苑最适合消暑纳凉呢……”

    “郡主风趣。”

    庞七嘟着嘴沉着脸看两人寒暄,吴鹏就一直看着她,林大都督不看不听不说,就像不是这桌上的人。

    元瑶微笑一挥手,身后的婢女捧着一个雕花漆盒走上前来。

    “听说国公爷一直在找时炯的《倦客惊云录》,这里是全套三本的,不但有时炯的私章还有他书斋号浮余堂的章,元瑶也看不出真假,国公爷不如来鉴定一下,若是真迹,便作为生日贺礼吧!”

    陆仰的眼里似乎有了点兴趣,这套书他找了好几年了。

    庞七挤了挤鼻头上的肉,一脸不高兴的看着陆仰:“她怎么连这个也知道?你告诉她的?还是她太有心了!”

    婢女把盒子恭敬的放在桌上,因为元瑶是最后来的,而且事先不知道她会来,华笙只好引导她坐在了吴鹏的旁边,和庞七隔了两张座位。

    庞七立刻把椅子往唐迎这边挪了挪,唯恐避之不及。

    元瑶坐下,三根嫩手指撑着下巴看着,陆仰慢条斯理的翻着书,好像天塌下来也会继续似的。

    庞七便扭头对华笙说:“饿了呢!能快些上菜吗?哪有逼着人吃饭前看书的,不知道是哪个府里的奇怪规矩?……那些古籍善本的,几十年上百年多少人摸过,脏也脏死了!”

    元瑶看向她嘲讽道:“庞七难道不知道书是香的吗?难道你从来不看医书药书?本事都是娘胎里带出来便有的么?”

    庞七哼了一声说:“看书是要分场合的,没见过在饭桌上看的!”

    元瑶不理她了,只柔声问陆仰,“请问国公爷,可是真迹?”

 第196节 找不到的白象

    陆仰一面慢慢翻着,一面道:“第一和第三本都是,第二本存疑……”

    元瑶有些吃惊,不禁红了脸说:“您是怎么看出来的?不满您说,元瑶特地找了国子监的林大人和许阁老都看过……”她来之前对这套书的真伪是很有把握的。

    毕竟林淮和许纵秋对古籍善本的研究是很有权威的,没想到还是比不过陆仰,心里既有些不甘,又对他更生几分敬佩。

    “问题主要是出在纸张上……”陆仰竹节一样均匀修长的手指轻捻着纸,还低头嗅了嗅。

    “这本里有一半的纸张是新纸做旧的,老纸薄而脆,纤维间的绒毛没有这么多……用嘴轻轻一吹声音当更轻些。”

    “还有这字形,临摹的纹丝不差,但气韵仍略显不够通畅,所有的勾尾都是一样的,而原著却有细微的变化!”

    元瑶走到他身边,也学着他的样子捻了捻纸,觉得他说的应当不假,眸光流转间柔声道:“听您这么一说,元瑶又学了好些东西……既然这样,那就请国公爷先收下两本,容元瑶再去找另一本吧!”

    陆仰淡淡道:“不用了,半个月前我已经寻得了……”

    一旁小厮端了水盆过来,陆仰站起来洗手,唐迎发现两个姑娘都在看水盆,奇怪,洗个手有什么好看的?

    等一下,好像是挺好看的。

    那双称得上完美的手在水里姿态简练的游曳,三个女人都移不开目光,唐迎从来不注意男人的手,大约之前是没看过好的,如今见了陆仰的……

    元瑶又问:“既然国公爷说这两本是真迹,那您得的那套岂不是赝品了吗?”

    陆仰接过雪白的帕子擦干水,坐回来道:“这套书早就没有所谓的真迹了,当年时炯的弟子文书华将此书誊抄了五份,却将原稿尽毁!

    五套书又散失了两套,留下来的当有三套……碰巧半月前我得了一套,因此,多谢郡主的心意,为人却不可太贪,这两本还请郡主带回去吧!”

    “他为什么要烧毁原稿啊?”庞七问。

    “文书华性子怪癖,他师父在世时对他比较苛责,所以时炯死后,文书华觉得自己的书法造诣超过了他,原稿没有存在的必要,便将它烧了……”

    “那他还不是写得时炯一模一样,自己并没有创出新的字体出来?”唐迎忍不住插了一句。

    陆仰的目光调向她,“是,他也是到临终前才醒悟的,一辈子都活在师父的影响下,可惜,已经晚了……不疯魔不成活儿,却并不是疯魔的都能成活儿,不过,他留下的三版书里,有一版几乎完全保留了时炯的原貌,也可看作是真迹了!”

    桌上一时寂寂,只有林都督独自喝着酒吃着冷菜,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是陆仰娓娓道来,他也能勉强听着,最多不往脑子里记就是了。

    元瑶眼神暗淡,咬了咬牙。

    她长相美艳不输于庞七,右眼窝里有一粒小小的痣,很俏皮的。

    开始上热菜了。

    陆仰仍旧只吃素的清淡的,庞七照例只吃荤的重口味的。

    唐迎发现一个令她惊讶的事情,她的面前竟然有一叠干切卤牛肉!别人都没有!而且,上菜的小厮竟然把一盘冒着热气的烙饼放在她手边。

    这也就算了,陆仰竟旁若无人的对她说:“饼来了,你把牛肉夹进去吃。”

    唐迎愣了一会儿才拿起一块千层饼,中间已经剖开了,非常松软!大约有点心不在焉,一个没拿稳差点掉下来,陆仰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她的手腕,又微笑着将饼扶正。

    “小心掉了。”

    元瑶和庞七的目光同时钉在她脸上,都是复杂不明。

    庞七抬下巴看了一下问:“那是什么东西?烧饼么还有牛肉?这是什么奇怪的吃法?只有赶大车的这么吃吧?”

    高门大户里当然不会上这么俗的菜,庞七不认得也不稀奇,元瑶就更不会知道了。

    “吃吧!”陆仰只对着唐迎说。

    她低头咬了一口,味道真是不赖!好久没吃了。

    “莫非很好吃?”庞七咽着口水问。

    唐迎点头,那一刻像极了饿坏的孩子,笑颜纯真。

    “为什么我没有?”庞七一脸委屈。

    “她背上有伤。”陆仰说着,也拿起一块饼,自己夹了两片牛肉缓缓咬了一口,和唐迎交换着只有彼此了解的满足。

    “饼夹肉治伤?我怎么不知道?……那为什你也吃?你不是不吃荤?”庞七一句赶着一句,非要问个明白。

    元瑶的脸色却越来越沉,看向唐迎的眼里已有了乌云的影子。

    “请问小姐贵姓,府上何处?”

    她直直的看着唐迎,这个姑娘居然堂而皇之坐在陆仰旁边,而且得到他与众不同的关照,她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

    庞七不等唐迎回答已经傲然说:“她是我的病人,姓什么家在哪里都不与你相干!”

    元瑶脸上一黑,翠眉蹙了蹙,吴鹏隐忍着笑意,却被庞七又瞪了一眼。

    平娘子看看菜上了一多半了,便走到唐迎身边问:“可以上了吗?”

    唐迎说好。

    不一会儿蒸好的寿桃都端上来了,第一只自然端给了陆仰,他低头看了一眼新奇的问:“怎么还有这个?倒像是哄小孩子的点心……”

    平娘子温顺道:“这是姑娘送给国公爷的生辰贺礼,她在厨房里忙了两个时辰做的!”

    哦?陆仰转头看向唐迎,姑娘的脸上带着个清凌凌坦荡荡的笑容。

    陆仰刚要用筷子去夹,唐迎已经拿起自己盘子里的,灿烂的笑脸露出洁白的牙,“直接掰开吃!”

    陆仰听了放下筷子学着她掰开,里面的什锦馅儿香气一下就飘出来,再大大的咬上一口,就只有点头赞叹的份了!

    其余几人除了元瑶坐着不动,也都有样学样。

    “好吃!很好吃!”大家都赞不绝口,林都督一口气干掉三只。

    陆仰把手里的吃完道,“谢谢!这个贺礼很好,吃进了肚子里永远都不怕找不到了……”

    “看来您有找不到的礼物?”唐迎问。

    “是啊,收藏的东西多了,常常会找不到,被当作礼物的通常是些白象一样的东西。”

    “什么叫白象?”唐迎又问。

 第197节 从容渡

    陆仰柔和的回答:“就是像一头白象那样昂贵,却没有用的东西,占地方,还要费心打理,又不能丢掉……”

    “这个寿桃你怎么会做?”

    唐迎慢慢收了笑容说:“以往我过生日时,哥哥就做这个,他也只会做这个……不过以后,连寿桃也只能自己做给自己了……”

    陆仰的笑容也淡下来,眼光稀薄透明,有一种让元瑶看了忍不住嫉恨的东西,不知道是温柔还是,心疼?……她被自己的发现吓出了一身冷汗,事情有这么糟了么?

    这个粗鄙的女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陆仰会用那种能把人能溺死的眼光看她?

    一个俗到家的大包子就把他收买了,还一脸心疼的看着人家,国公爷什么时候品味这么差了?

    饭后,几人又到陆仰的书房里去喝茶谈论诗书,风雅一下。

    林都督对这些不感兴趣,便称有事情先告辞了。

    吴鹏此人颇有些才情,说起这些来神采飞扬的,元瑶喜欢诗词,时常妙语连珠,陆仰话不多,偶尔说几句总能说得大家眼睛发亮。

    庞七听得漫不经心,她知道元瑶擅长这些,最喜欢在陆仰面前显摆,再看唐迎,她一人站在窗前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庞七走过去问:“你听也不听,看来你不喜欢他们说的诗词呀?……你喜欢什么?”

    唐迎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一丝局促和不耐:“我从小不接触这些,因而谈不上喜欢,不过,写的好的诗词虽然可人却也有些讨厌之处……”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这话够得罪人的,元瑶几乎要气炸了。

    窗外的虫鸣细细叫着,几双眼睛看向她,等着她下面的话。

    “一种感受你以为只有自己有,是独一无二的,可是有一日突然发现有人早把它写出来了,就像从你心里偷走了一样!”

    “你这话的意思,竟是不许这世上有知音和同道了?”

    元瑶有些轻蔑的说。

    “人的情感本来就会有类似,难道你不懂什么是共鸣吗?”

    “嗯,我确实不懂,我只知道,有的感觉还是一个人品尝得好……”唐迎说的很坦白,眼光幽浮起来,竟有些娴静的美。

    元瑶语塞,哪里来的土包子,什么都不懂还敢大放厥词,陆仰那么风雅高洁,肚子里少说有上千首诗词,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

    “不过,我最近听到一首曲子却非常喜欢,既然咀嚼一首诗会让人沉溺其中难以自拔,但那首曲子则不然,听的人心里的空洞都填上了,不疼了,也安宁了……”

    “什么曲子这么高明?可否告知曲名?”元瑶对琴曲也很喜欢,当然,主要是陆仰喜欢的缘故。

    唐迎看她一眼,就张嘴哼唱起来。

    她很少唱歌,在军营里,不过唱几句鼓舞士气的战歌,但她的声音非常清朗明丽,才哼了几声就让大家像三伏天吃了冰镇酸梅汤一样舒畅,元瑶听得直皱眉:“这是什么曲子?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唐迎毫不扭捏的继续哼,没有歌词,却有古琴声忽然加入,回头一看,陆仰早走到了琴桌前开始弹奏应和,等琴声和吟唱声一齐结束时,吴鹏第一个带头鼓掌。

    陆仰从一本书里取出一张淡黄的纸递给唐迎,“你不过听过一次,怎么会唱我的《从容渡》?”

    “不过,下次再唱也可以试试它的词……哦对了,你若不喜欢这词,也可以再改……”

    唐迎接过来一看,这应当是他的字吧!

    字如其人说的太好了,陆仰的字气度雍容,筋骨清俊。

    屋子里,一个看着歌词,一个看着看歌词的人,其他人好像都很多余,多余到不好意思再待下去。

    吴鹏咳了一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告辞了,庞七你呢?”

    庞七有点不高兴道:“我哪能像你吃完了拍拍屁股就走,我还要去看看我的病人,先走了……”说完大步就出去了。

    元瑶看着陆仰道:“我的马车在来的路上被庞七的马车别了一下,有个车轮不大好了……”她看着陆仰,等着他说挽留自己的话。

    吴鹏说:“那我送郡主回去吧!郡主的马车可以跟在后面慢慢走……”

    陆仰听了温和道:“多谢你,天色已晚,有你护送郡主回去我也放心了!”

    元瑶没有办法,只得上前施礼告辞,陆仰亲自送二人到院门口。

    回来的时候唐迎还在看那歌词。

    姑娘自言自语道:“奇怪,我这人不通音律的,也无暇自娱,可是这曲子好像从我心里淌出的一般,一下子就记住了,可是这歌词来来回回看了几次,就是记不下来……”

    “那不如你来填词?”陆仰接口。

    唐迎抬头看他,“我不擅长这个。”

    “没关系,你慢慢的想,等填好了再给我看看……”

    他忽然俯身过来,吓了唐迎一跳!不过,大约是她对他习惯毫不设防的,却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要知道像唐迎这种有过搏斗经验的人,对于突然袭近的人第一反应肯定是会闪开的。

    陆仰的鼻尖离着她只有一寸,他在看她的下巴。

    然后伸手拿下来一粒芝麻,烧饼上的。

    唐迎的脸瞬间就红了。

    接下来的事情可以把她吓晕,陆仰泰然自若把那粒芝麻放进嘴里,吃了!

    我天!他不是悠游镇定高高在上恪守礼节行止有度,甚至有点冷淡疏离的国公爷吗?

    这这这又是什么作派?

    陆仰背手在窗边,忽然回头道:“那首曲子,我第一次弹的时候就是在觉园……”

    “其实我听过两次,有一日你在山上的琴台弹奏也被我听见了,我听得手脚都动不了,然后就记在了心里……”

    手脚都动不了是一种什么形容?陆仰看她的目光似脉脉幽深的泉眼。

    唐迎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脏有毛病了,悸痛,混沌,然后,呼吸困难。

    不行,赶紧走!再待这儿要闷死了!

    她行了个礼什么也没说就仓皇逃了……

    唐迎睡了个懒觉。

    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蝉声此起彼伏的叫着。

    “啊哟!”松香和平娘子立刻跑进来。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我脖子不能动了!”

    半个时辰后,一脸幸灾乐祸的庞七过来了。

    “哎?脖子不能动看起来还挺端庄呀!……又不是伤口疼叫我干嘛,难道你们山苑里连个大夫都请不起?我庞七从来不治落枕这种小病,再见!”迈着长腿就走了。

 第198节 心惊肉跳

    唐迎听了也不生气,只是慢慢转着脖子,要不是她背上有伤不好动,落枕这种病根本不是问题,一个人在院里散着步,不知怎么就想起昨晚陆仰的眼神了,人突然像冻住了一样。

    整个山苑里飘着植物汁液的气味,昨天就闻到了,这是干什么用的?

    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听见院墙外的林荫小径上有脚步声。

    唐迎好奇心起,便跟了过去。

    才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方净土!他来干什么?

    倒不是两人有多熟,他那个威武的光头在绿茵下太显眼了,简直是闯入眼帘!唐迎知道他是陆仰的老师,看到他也就想起沈玉谦那个小鬼来。

    方净土身后还跟着三个人,其中一个看起来有点奇怪,他穿着和之前唐迎生病时一样的棉白布袍子,后面系带子宽宽大大,赤足穿了一双布鞋,唐迎想了想,不弄清楚没办法就这么走掉,便僵着脖子尾随而去。

    那是陆仰书房后面一个看起来有点偏僻的院子,墙壁是深青色石头筑的,院里种的植物全都是同一种完全不认识的,唐迎一闻就发现,这两天空气里飘着的就是这个气味!

    绕到窗下听壁脚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干起来自然且毫不脸红。

    陆仰在里面说:“不必了,我不同意!”

    方净土说:“草药的效用越来越弱,再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总要试一试!”

    陆仰还是拒绝。

    方净土劝了几句还是不行,突然高声叫道:“韦雄!韦英!”

    里面突然传来扭打喘气和身体相搏的声音,唐迎听得心惊肉跳,呼吸急促!

    怎么了?里面怎么了?难道方净土要害陆仰?不可能啊!混乱中她发现自己第一次没办法作出判断。

    沈玉谦最敬重的两个人掐起来了,方净土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学生呢?可是,陆仰明明发出被制住那样的闷哼声,到底怎么办?

    自己直接冲进去救人还是叫人来帮忙?叫人会不会太晚了?

    她决定先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情形!便用手将窗纸扯破,眯了一只眼往里看,不看还好,一看差点魂灵飞上了天去!

    血!血!陆仰的血!

    她惊惧的看见方净土居然用一把雪亮的匕首割开了陆仰的手腕!

    唐迎只觉得一股热浪冲上头,一脚踹开门就冲了进去,嘴里大叫着:“不许伤他!”

    里面的人被她吓了一跳,那个穿白袍子的更是惊讶的合不上嘴,唐迎上前去解救陆仰,一脚便踢向那个不知道是韦雄还是韦英的,两个人长的很像,都一般的高大孔武。

    其中一人立刻放了陆仰向她扑过来,唐迎和他缠斗起来,方净土突然想起这个女孩子是谁了,马上大叫:“沈姑娘且慢!我们这是在为国公爷换血啊!”

    唐迎听了浑身一顿,手里就慢了下来,紧接着发出两声痛呼。

    她的背好痛,脖子也好痛!

    方净土一看陆仰左手的血已经流了一滩出来,不由得惊道:“沈姑娘你别妨碍我们!快快,赶紧把丝管准备好!”

    唐迎傻眼了!

    这是什么法子?难道庞七也不会吗?怎么是方净土在给他治病?

    白袍男子已经将手臂伸了过去,方净土割开他的血管,又将一个银白色柔韧的管子斜插进去,那男人眉头微皱,很快,血就引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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