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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狮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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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上所有的毛孔似都在微笑,“是啊,当年太太为了治小姐的眼睛跑了多少地方,找了多少大夫,进了多少寺庙,捐了多少银子……苍天可怜啊!小姐果真复明了,太太泉下有知不知该有多欣慰……”

    “是啊,真希望闺宁能亲眼看见珍娘现在的样子!”秦楦插了一句,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冯子睿,没有放过他眼里稍纵即逝的痛苦。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冯子睿提筷挟了一块蛋皮裹着鱼肉和猪五花虾蓉的卷鲜,到了京城便叫做蟠龙菜,是客人必点的名菜,他细嚼慢咽后郁郁道:“古法都往里放草鱼肉,我宁远斋独出心裁换成了鲈鱼,口感就更带弹性一点,这小小一个变动她试了五六次后才定,然后让厨子去改菜谱,她做事一向仔细周到,不放过一丝可以做得更好的机会,这样时时操劳,简直可说是呕心沥血,就算是个铁人也撑不了多久,哪会不早殇呢?

    ……这么多年不见,秦老爷突然过来所为何事?”

    看着低着头缅怀着年少时爱慕之人的冯子睿,秦楦竟也觉得有点难开口,但他又岂是半途而废的人。

    “每年二月初,大掌柜都会转四五次账面到隆恒票号秘柜一笔银子,请问是谁让您这么做的?来取那笔银子的人又是谁?”

    冯子睿愕然,筷子碰翻了酒杯,满满一杯酒翻倒下来,立刻晕湿了桌布又一滴滴由快渐慢落在木地板上,三人静坐着仿佛就在听水滴的声音。

    他白着脸厉声道:“你莫要信口雌黄!我宁远斋的账面干干净净决不会有这种问题!”

    秦楦不紧不慢道:“沈府里老太太出面在盘点闺宁留下的东西,你可知道?”

    冯子睿面部依旧紧绷,“自然知道,我宁远斋不是已经盘点完毕了么?”

    “是啊,就是在查账时被我的账房看出了蛛丝马迹,一直查到了隆恒那里,不过,银子被谁取走了却怎么也查不出来,这才上门来请教的。”

    秦楦挟了一片在油里炸至金黄又浇上汁蒸酥了肚片到嘴里,闭着眼品尝它的复合的美味,又说:“你不要有顾虑,这事只有我和珍娘知道,我们只想问问,是不是闺宁让你这么做的?银子去了哪里,又给了谁?”

    冯子睿的眼神带着刀锋,正欲说什么,门外伙计轻轻的敲门:“上菜了,老爷!”

    “进来!”秦楦恍若无事的说。

    沈荞的乳酪燕窝金瓜盅和梅香鹅掌来了,光看餐具就够让人惊艳的,金瓜盅放在琉璃盏里,下面托着八瓣的莲花镀金盘,整个菜品像在发光似的,更不要说乳酪的甜香令人心醉了;鹅掌也极为用心,不但用艳丽的杨梅汁浸泡,还有淡淡的梅花香,入口却又是鲜香沁舌久久难忘。

    沈荞并不贪口舌之欲,却还是被吸引了。

    冯子睿看她还是柔和的,“没吃过吧,趁热吃,这两道菜当时新做出来时,原本还想送到望霞阁去给她尝尝,只可惜她没有等到……”

    他再看向秦楦时,目光就冷了下去。

    “我宁远斋的账目没有问题,不存在那笔去路不明的银子,谁查出我账面有问题的,你就去问谁好了!……若是东家太太不放心,大可再来查一次!我恭候就是!”

    秦楦苦笑,他也都猜到了,冯子睿耿直倔强是个一根筋的家伙,怎么可能被自己三言两语就撬开了嘴巴,他当然不可能把这事告诉小秦氏,而且他也知道,凭着冯子睿多年在京城同大商户之间的经营脉络,一定有本事掩盖这笔银子的帐路,他也找不到在件种事情上比他更厉害的人,除非妹妹转世!

    妹妹若是还在该有多好啊!

    “子睿!我不是来逼问你的,是来求救的!我不是对那笔银子感兴趣,只是想知道它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甚至,我也不是关心它做什么用的,只想知道它的用处与我关心的那件事有没有关系,子睿,请你告诉我,是不是闺宁要你转的银子?她为什么要花这笔钱?”

    秦楦总有办法让人感到他的诚意,沈荞会为他感动,冯子睿会为他动摇。

    但是,他还是摇头道:“我再说一遍,没有你说的那笔银子,所有账面上的往来都有正当的用处,我宁远斋不会莫名其妙白送银子给任何人!”

    秦楦叹息道:“子睿!你若坚持不说,我只能想办法换掉你这个大掌柜了!”

    冯子睿慢慢站起来,看向他的眼里有恨有怨有骄傲,“秦楦,你若执意如此,我冯子睿也不怕,我留在这里本就不是为了自己,这么多年我苦苦守着对闺宁的承诺几次几乎都不想再撑下去!

    二太太早就想换大掌柜,十五间铺子已经换了十间,若不是二掌柜、跑堂、厨师和伙计们齐齐反对连着造了七日的反,我也早就被换掉了!……这么多年我连家都没有,吃住都在铺子里,说是为了生意全心全意一点都不过份,我对得起她我问心无愧!……让我走,我就走!

 第114节 玲珑少年

    “不过,我一走,只怕半个宁远斋都会跟随我,我到哪里,哪里就是宁远斋,你可相信?”

    秦楦只好闭嘴,无欲则刚真是颠簸不破的正理儿!换句老话就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这个冯子睿还真是个硬骨头。

    冯子睿大掌柜脑子精明、眼光好、做事拼、心也公平,御下也有手段,他的名头在京城商铺里就算不是泰山北斗,也算是明灯和领军人物。

    他若真离开宁远斋,宁远斋大概也就走到头了。

    秦楦当然不是心疼一个铺子,但那样对自己也没有一点好处,那笔银子若是维系着一层重要的关系,一旦断了供养可能就再也连不上了。

    怎么办呢?这粒响当当的铜豌豆。

    这时沈荞忽然说话了。

    “冯掌柜,其实,舅舅的账房先生既然看出来了,这事应该是有的!是不是你答应了娘亲要守口如瓶?就算是我问也不可以吗?我听姨娘说过,娘亲曾提到过一份契书,一份需要用银子年年续约的契书,不知和这笔银子是否有关联?”

    他顿了一下,抬起了惊讶的眼睛,情绪里有疼惜、埋怨和疑惑最后又都渐渐散去,“三小姐真那么想知道?”

    口气虽然还是那么柔和,带着一丝妥协和无奈。

    沈荞睁大眼楚楚的点头,像茹姑常常对自己做的那样,花朵一样她的女孩子一脸殷切的期待,有几个男子能硬着心肠拒绝?

    再说,她自己也很好奇很想知道。

    “若是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你娘亲很早的时候就让我每年转这笔银子出去,是说买一样可能一时要用,也可能永远不要用的契约,但是,这契约的内容是什么却没有告诉我,说是那样更安全,至于到了隆恒票号后银子去了哪里,我就更不知道了!”

    “那您愿意陪我们去隆恒票号问问吗?他们也许会告诉您谁取走了密柜里的钱?”

    冯子睿淡笑道:“不会,隆恒票号之所以屹立数百年信誉极高,就是靠着一个“信”字,他永远只对托付他的主顾负责,当年去开号的是太太,所有的条款都是按照她的要求制定的,除非有一日她亲自去修改,还要拿得出铸了她名字的密钥才行!……我,或是你去,都没用的。”

    秦楦的目光始终没离开他的脸,不放过他一丝的表情,虽然心里很失望,却知道他没有说谎,对着珍娘那张酷似闺宁的脸,冯子睿应该不舍得骗她的吧!

    他哪里知道,此刻沈荞的内心正激烈的翻腾着。

    密钥?那个富贵平安锁里的铜钥匙,上面铸了“槐”字的是不是?可是大秦氏叫秦棉啊?棉和槐?都是木旁,这会不会是秦棉在票号开户用的名字呢?她的手颤抖了,幸亏秦楦一直注意的不是她!

    喝了一口茶压了压心绪又说,“那么,您若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呢?母亲死后,她身边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全都音讯杳无,这个谜真担心再也解不开了!”

    沈荞不自觉幽然叹了口气,她身上的变化也很大,做了闺房小姐后,说话的口气,坐卧行走的姿势都更文雅了,就连性格和心理也有变得更柔和的倾向。

    冯子睿怜惜的看她一眼说:“小姐在铺子掌柜这里是不会有新线索的,还有一个人你若能找到,可能会解开你心里的谜团。”

    “谁?”秦楦和沈荞一起问。

    “太太的乳母,应氏的小儿子尤顺儿,他也是太太很信任的人!很聪明机警,若能找到他,差不多就能知道这银子的用处了……”

    “您知道他在哪儿呢?”

    “早先在凤河那一带,好像太太还送给他几亩地和一个小庄子的,现在就不清楚了!”他说完亲自为沈荞盛了一碗热汤,又说:“三小姐大概也不会常来,这个羹汤养胃清火,口味也不错,不如喝一点?”

    冯子睿的语气里带着成熟男子的柔和,沈际的柔情有虚假奉迎的成份,沈近山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平静的说话,秦楦也是寻常的长辈的口吻,沈玉朝更是擅长冷嘲热讽,小沈玉谦还是个又屁又拽的男孩子,郑菎臣太害羞,凌安许平和,只有这个他,语调里都是满满的情意却又似乎怕吓着她有点小心翼翼的。

    沈荞无以为报,只好端起汤碗一饮而尽。

    告辞的时候冯子睿对沈荞说:“以后三小姐想吃什么只管叫丫头过来说一声,我找人给你送去府里……”秦楦负手在一旁似笑非笑的,却不插话。

    “还有,三小姐要学会保重自己,莫要被有心人利用了……”

    秦楦听了径直下楼去,冯子睿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背影走远,又低声对沈荞说:“闺宁贴身的丫头不是那个叫钱络儿的?她如今也是沈近山的姨娘,其实,她……不会什么都不知道的……”

    沈荞听了微微一愣,难道,钱姨娘还对自己有所保留吗?

    ……

    沈玉谦的生日宴就在放榜的前一日。

    三房在二房的东南面,所占面积不大,和二房、四房的装饰风格俨然不同。

    二房小秦氏喜欢富丽,四房徐堂燕偏爱清雅,三房刘培春却选择了掩藏,几乎看不到任何鲜亮跳跃的色彩,眼光所及之处大多是淡青、赭色、黑色、本白,就连园艺植物也大多是不开花的品种,还有不少蕨类和苔藓,看起来清淡冷郁。

    若是夏天进来便有清幽之感,冬天来大概有些枯瘦。

    如今已是早春,枝条上绽放点点新绿,刚下过一夜雨,整个院子笼罩着朦胧的水雾,丫头小厮走路都轻轻的,生怕惊动了谁似的,沈荞和茹姑好奇的四处张望,冷不丁背后一个亲切的声音响起。

    “你要想,待会儿我带你到处转转,二姐姐已经到了,怎么你比她还晚呀?”

    “在这儿干什么?屋里的客人也不管了吗?”沈荞反问他。

    沈玉谦站在廊下,穿着一身深紫红的春袍,上面绣着白色的玉兰,这么精致臭屁的衣裳他穿的理所当然,沈荞忍不住啧啧暗赞,这颜色除了沈际那个唇红齿白的家伙,也就沈玉谦这个玲珑少年郎可以穿了,只不过沈际穿美则美已,总有些脂粉油滑气,沈玉谦却恍若天之使者,没有一点阴柔而只觉得赏心悦目;假以时日,长大的沈玉谦应该会非常英俊。

 第115节 不速之客

    “茹姑总是跟着我的……”沈荞说。

    沈玉谦爽朗一笑:“我邀请你的时候心里本来就想着她一块儿的。”说完看着茹姑笑:“今儿我生日,你要不要祝贺我一下?若是说不出口笑一笑也可以!”

    茹姑并没往后缩,攥着沈荞袖子的小手还是暴露了一些紧张。

    “她也没有祝寿的经验,可能不知道要说什么。”沈荞已经习惯护着她。

    “祝你,长命百岁……”细微到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沈玉谦惊喜的对沈荞说:“你听见了么?刚才茹姑祝我长命百岁呢!谁说她不懂,是你教的吗?”

    沈荞惊讶的握住茹姑的肩问:“是你自己想到要这么说的?”茹姑点头。

    沈玉谦领着她们进去,兴致很高:“照这样下去,她很快就要好了!”想了想又说:“茹姑你一句好话值千金啊,这个贺礼好!实在好!”

    一进正厅就有人问:“什么贺礼好?”

    一抬头就看见一身丁香色衣裳的沈萝,头上也戴着丁香花的簪子,雅致的很,刘培春在她对面坐着,沈荞带了茹姑一起见礼,茹姑行礼的姿势很标准,也是这几天多次训练的结果。

    刘培春晶莹的眸子看了看茹姑,叫她起身时的语气也格外温和,她向她伸手道:“茹姑到婶婶身边来!”

    茹姑站着看了她半天,仿佛在判断有没有危险,除了沈荞她还不敢靠谁太近,常态下都习惯躲着人的,哪有送上门去的道理,可是,刘培春身上的母性好像散发的酒香似的,不喝闻着也有点醉,她又是常年的缺乏母爱,这一刻有点迷惑了,封姨娘是她生母,但是每次见她都止不住哭哭啼啼的,要不就是猴急的想靠近她触摸她,反而吓着她。

    刘氏不一样,她端坐在椅子上不动,耐心的等着茹姑自己过来,一点侵略性都没有。

    “茹姑,你来看,婶婶这袖口的素馨花漂不漂亮?你想不想学?”

    茹姑闻言终于鼓起勇气向那双始终伸着的手走去,屋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不容易啊,一个创伤里长大的孩子,愿意迈出这一步需要多大的勇气!

    刘氏握住了她的手,眼角竟有淡淡的水汽。茹姑却只盯着她袖口看,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我自己没有姑娘,想要的不得了!以后珍娘要是愿意就常常带了茹姑过来坐坐,我做豆腐皮包子给你们吃……这孩子长得可,真好,唉……”

    沈荞也上前看刘氏的袖子,几朵素馨绣的非常清俊,不由得叹息道:“原来三婶婶的绣工这么好!我和茹姑还要请师傅做什么,就跟您学不就好了!”

    刘氏唤蕊初,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轻快的跑出来。

    “去把我画好的花样子拿几张过来,一定要有素馨花的,哦,把我的绣绷也拿来吧!”

    这时门外有人在传,“三少爷和凌府里大公子二公子来了!”

    原来沈玉丰是去迎凌安许兄弟两的,沈荞立刻发现沈萝的脸微微一红,她和凌安许也快两个月没见了,彼此肯定思念的很吧。

    沈玉谦的贴身小厮高高打起竹帘,第一个进来的正是一身青色贝壳纹的沈玉丰,后面进来一个身穿银灰色锦袍的凌安许,然后是松石绿锦袍的凌安诺,他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两个月不见似乎壮实了一点,不太像灯笼架子那样晃荡了,他还没站稳就被最后进来的人一推:“沈玉谦!我也来了!你过生日为什么不叫我?要不是我大哥哥说漏了嘴,我就错过了呀!还有我二哥哥可不仗义了!竟然帮着你瞒着我!哼!”

    凌安许和凌安诺进屋一看刘氏在,忙喝止妹妹的大叫。

    沈荞眼前忽地一亮,一个全身柿子红的小姑娘跨了门槛进来,大眼睛顾盼有神,小嘴红润,一脸被娇宠的神气。

    看见刘氏倒也不拘谨,上前就行礼道:“伯母您好!”

    再看沈玉谦那如临大敌欲哭无泪加生无可恋的表情把沈荞逗笑了。小姑娘径直朝沈玉谦走去“沈玉谦,你好久不到我家来了,上次你说要的双色垂丝海棠我早就叫花房的人插枝活了,你怎么也不来拿呢?我今天也叫人带来了!还有,你不上学了吗?我二哥说他也好久没见你了……我还特地带了生日礼物给你呢!你猜猜,是什么?”

    沈玉谦几乎要捂上耳朵,一副被凌辱的样子。

    凌安许将妹妹拉后两步低声道:“安静,你怎么一出门就忘了?在长辈面前怎么能这样说个不停?”

    “哦!”小姑娘笑一笑,似梨花初开,往两个哥哥中间一站,像个小香坠儿似的。

    凌安诺扯过她在耳边说:“你要想让沈玉谦讨厌你,让沈玉谦的娘讨厌你你就尽管这么叽里呱啦的,你看这屋里的几位姊姊,谁是你这个样子?真真是慈母多败儿!你就是娘亲给惯坏了!”

    几位姊姊?凌安静这才开始打量屋里的其他人。

    她看见沈荞像海棠一般娇艳,脸上却有几分掩不住的英气,十分罕见!就多看了两眼,沈荞和她对视,从眼睛里笑出来,茹姑,不敢和她对眼,发现她在看自己,就往后缩了缩,刘氏一看她不安,便笑着揽了她在胸口安抚她的肩头。

    沈萝清丽大方,凌安静一看就喜欢,“我喜欢这个姊姊!”她毫无顾忌的说,再看沈荞又补充一句:“这个姊姊也好,漂亮的不行!比我堂姊凌安钰还漂亮呢!”

    看到在刘氏怀里怯弱的茹姑,凌安静皱了皱小眉头说:“难道我长得很凶吗?你为什么怕我?”

    其实,凌安许和凌安诺也不认得茹姑,也对她这怯生生的样子有点奇怪。

    沈荞笑着说:“她胆子小而已,你看她像个姊姊,只把她当作小妹妹看待就可以了,她很乖很听话,是最好带的妹妹了!”

    哦,凌安静连连点头,妹妹好啊,她是家里最小的,一直都想当姊姊,却没有机会,这个像妹妹一样的姊姊看起来脾气很好,而且,她长的也挺柔美的,像一支芦苇那样纤巧,脸庞洁白似雪,凤形的眼睛,鼻尖小巧。

 第116节 愚蠢而暴躁

    这期间凌安诺一直在打量沈荞,他已经知道她复明,上次见到她时她还说看不见的,简直是不可思议!

    今日再见只觉得那双眼睛似水杏一般,眼角逶丽微扬,睫毛浓密墨黑,美极了,心里就如小鼓在砰砰乱敲,耳朵里根本听不见其他人的讲话声。

    突然有人掐了自己一把,一回头正看见沈玉谦严肃又警告的表情。

    蕊初把绣绷拿过来了,刘氏笑着站起来携过茹姑的手说,“你们只管说话玩笑,桌上的茶点随意用些,我带着茹姑去隔壁绣花去。”

    一屋子小辈忙恭送她出去。

    “沈玉谦你看!喜不喜欢?”凌安静献宝来了。

    旁边的凌安许就暼到个眼熟的不得了的盒子,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方砚台是我向父亲讨的!送你了!”

    旁边凌安诺奔过来一看惊讶的不可思议叫:“什么?是父亲那方雕了鹤立松日的白端吗?多少人看上了想要他都不肯给……凌安静你可真厉害!连这个都能讨到,父亲也太偏心了吧,你大字识不了几个,送你这么好的砚台做什么?这太也……厚此薄彼了!”他气得脸都红了。

    凌安静才不管呢,她只要东西拿得出手,凌大小姐不丢面子,沈玉谦看的上才重要,白端有什么稀奇,不就是一块石头嘛!还能有沈玉谦好看呀?

    紫檀盒盖上还镶嵌着一块和田玉,打开一看,果真是那块正面雕刻松针纹,反面是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鹤,背衬彩霓,极为传神。

    凌安许手拿折扇敲着手臂赞叹:“石头也好,洁白细腻似婴儿肌肤,必定是水坑出的,雕的就更不用说了,颇有徽宗瑞鹤图之开锋媚丽,妹妹虽然写字一般,眼光倒是一流的!一路上看你抱着个盒子不放手,问你是什么也不肯说,是怕我和你二哥看上了要抢你的吗?”说罢呵呵笑了几声,脸上光华顿现。

    沈萝也抿嘴微笑,这个凌安静啊,明显就是宠得有点过头了,凌家两个公子教养都甚严,凌夫人独独对这个女儿很宽松,她听凌安许说过,安静两岁时打摆子又发高烧差点救不回来,此后父母便开始对她无原则的宠爱,然后就变成如今这个无所顾忌的样子。

    沈玉谦傻呆呆的看着这珍贵的礼物,毫不留恋的摇摇头说:“这个我不要!你带回家还给你父亲……”说完就扭头朝门外走去。

    凌安静立刻委屈又恼怒的大叫:“为什么不要?凭什么不要?是东西不好还是因为是我送的?”

    沈玉谦回头道:“就是东西太好了我才不能收!”

    “那不行!人人送礼你都收,为什么我的你不要?必须收!一定要!”凌安静跺着小脚,晃着身子,小脸涨的通红,头上那个嵌宝累丝金蝴蝶须上的明珠都颤颤巍巍的,右手死死拽着沈玉谦的袖子不放。

    凌安许一看这对冤家又要闹起来,赶紧上前打圆场。

    “玉谦就收了吧!再好也就是一块砚台,这也是安静的一片心意!”

    凌安诺也来劝他,谁知沈玉谦也青着脸背着手摇头道:“这个我不收!你要真想送我礼物,就换一个,这块砚台我若留下,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了,没意思!”

    凌安静闻言干脆大哭起来,“你根本就是嫌弃我!一块砚台,你竟然说害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它又不是妖怪,你存心的!你,你气死我了,呜呜呜……”

    沈荞也看不下去了,不就一块石头嘛!人家送你就收了呗,当然前提是她也不太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不过就算再贵对于凌家来说也应该不算什么。

    “五弟!”沈荞和沈玉丰突然齐声唤。

    沈荞朝他点头,示意他说。

    沈玉丰说:“收下吧!何必惹凌小姐大哭一场,君子不以物喜,也当不以物悲,何况砚台相赠读书人也算相得益彰,又不是金银珠宝那样的东西”他话还没说完,凌安静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凌安诺有点心疼妹妹,上前揽着她轻轻安抚。

    “都怪我不该说那几句玩笑,沈玉谦你就收了吧!比这个好的砚台我父亲还多着呢,若真是太贵重的怎么也不会送给妹妹!就当给我点面子收了吧收了吧!”

    谁知沈玉谦这个破小孩竟然倔强的很,仍是阴着眼摇头。

    “换个不那么贵重的我才要,否则我不要!”

    “不换不换就不换!你不要我就砸了它!”凌安静觉得他是存心和自己做对!自己的尊严彻底被践踏,她在府里谁不宠着让着捧着迎着,偏偏这个沈玉谦从来不把自己当盘菜,自己还伏低做小的讨好他,结果她得到了什么?好好好,你不要我就砸掉它,而且就在你家里砸给你看!碎在你家的客厅里,石粉到处飞,扫也扫不干净,变成空气里的灰又变成你家的土,叫你永远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永远不能拒绝它留下的事实!

    就在所有人还在怀疑这句话真假的时候,咬着嘴唇面色峻白的凌安静如脱兔一般奔向桌子,抓起开着盖子的砚台盒高高举起,看都不看向自己围过来的人就狠狠的果断的向地上砸去……

    好像炮仗声都没有这么响亮吧,大家都愣住了……

    刘氏也带着茹姑跑过来,正好看见一屋子人傻眼和心疼的表情,个个盯着地上像粉冰碎雪一样的砚台,凌安静眼里燃烧着快意,真好!碎的还不错,嗯?还有几块大的呢。

    她蹲下去捡起几块高高举起又狠狠砸下,这回满意了,没有大块的了,若是有把斧子再砸几下就更好了,到处都是石粉,它们都留下了,沈玉谦,你还能怎么样?

    她嘴角翘起带着高傲的笑,眼里有脆弱的血丝。

    沈玉谦也负气冷冷斜视着她,像两只即将撞上的斗鸡!

    侯门的大小姐就这么个性格?看来我一直退避三舍是多么正确的行为!别人不要你的东西你就把它砸了,如果别人不要的是你呢?你也要毁了自己吗?怎么会有这么暴躁又愚蠢的人。

 第117节 砚碎不瓦全

    凌安许走到妹妹面前轻轻的却明白的说:“看来我确实做了一件错事!我不该心软带你出来,玉谦生日本就没有邀请你,是我没有原则和了稀泥……安静,我对你很失望,你听着,在你这个脾气没有改掉之前,没有认识到自己有错之前,我再不会带你出门,无论是哪里!”

    “哥哥呀!难道他就没有错嘛!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他宁愿薄我的面子也不肯收,是他不知好歹!我凌安静送人的东西怎么还能拿回来,我受这么大的委屈,我才要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呢!”

    “这是你凌安静的东西吗?这不是你死缠着父亲讨来的?这家里有什么东西真正是你的?你付出过吗?你珍惜过吗?这是父亲心爱了多年的东西,你居然毫不犹豫砸得理直气壮!他若知道了该有多生气?……你啊!”

    眼见大哥真生气了,凌安静愈加委屈,索性掩面又大哭起来。

    凌安许转向刘氏深深一揖道:“抱歉了伯母,叫您见笑了,舍妹不懂礼数是我做兄长的责任,眼下她这副样子也不适宜在贵府做客,伯雅这就先带她回去,改日她真的醒悟了,再带她登门道歉。”

    “玉谦……”他正色看他一眼。

    “你没有错,没有人可以逼迫他接受他不想要的东西,你坚守内心的原则不受外力的胁迫,我敬服你,只是,搅了你的生日宴我内心甚为不安,过几日我做东请你和沈家姊妹来我院中做客,今日之事还请你原谅!”

    凌安诺也走过来拍拍沈玉谦的肩头:“兄弟,咱们还是兄弟啊,过两日我再来找你……”说完悄悄看了沈荞一眼,脸上微微泛红。

    沈玉丰苦笑着摇了摇头对沈萝说:“萝姐儿陪我一起送送客可好?”

    沈萝看他一眼又看凌安许一眼,那人的眼里分明是带着歉意以及期待的,便跟着出去了。

    沈荞拉过那个倔头倔脑的沈玉谦来:“你至于吗?不就是块砚台!收了就收了呗!大不了凌小姐过生日的时候,你也送样好的,你看看,她哭得多可怜!再说弄的凌家公子也好没面子!”

    沈玉谦没好气的说:“三姐姐你瞎掺和什么呀!你知道那块砚台有多名贵!我和她不想有这种性质的往来!多没意思呀!她生日我再送个更名贵的东西,我才不想被绑架呢!再说了,我要有那么多银子能买多少书啊?

    她是那种一掷千金的大小姐,压根就不适合做朋友!按她的路子交往我不舒服,按我的,她又委屈,何必呢!”

    沈荞被堵的一愣一愣的,只能乖乖闭嘴,也是啊,自己和沈玉谦讲理怎么可能赢呢?这孩子主见那么强书又看的多,还是方净土的学生,要是连自己都比不过那也太逊了吧。

    沈荞凑近他问:“那块砚台你就不心动?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沈玉谦微微一笑:“当然心动,你没听凌安诺说嘛,他和他大哥都喜欢,凌老爷一直没舍得给,那块白端石质细腻之极,雕得神形兼备,绝对是块极品!但是……那不该是我的东西,我就是不能要!那块父亲留下来的抄手形老澄泥砚用着就很好啊!触之娇嫩,呵气可研墨……今儿我收了这方砚台,以凌安静的奢侈性格,他日会送更昂贵的过来,到时候我是要还是不要呢?倒不如第一次就拒绝的好!”

    沈玉谦不愧不怍的说着,刘氏见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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