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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女吏日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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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生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捂着嘴痛哭失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莲生眼睛通红,抓着刘捕头胳膊摇晃着:“刘头,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会逃不出来?”
“我也奇怪,偏院的人起夜发现失火时已经烧的很厉害了,杨捕头家里一直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人听到呼救。”刘捕头低头贴着莲生的耳朵说:“我怀疑他们在失火前已经遇害。”
“是谁,是谁要这样做?”莲生来到这个时空后不久杨氏去世,就一直跟着表哥一家生活,在她心中杨泉夫妻那就是血肉至亲,和芳生一样是她最在乎的人,她紧紧握着拳头,眼泪一串串不停的滴落。
“我已经命人搜索火场附近的可疑人。”
刘捕头叹口气:“现在还是先送杨捕头一家去县衙停尸房吧。”
一想到亲人们就要被送到那个冰冷阴森所在,莲生和芳生抱头痛苦,街坊四邻也跟着摸着眼泪:杨家娘子平素热情爽朗,这一条街住着捕头,小偷小摸都不敢来,谁能想到天降祸事。真是太可怜了。
莲生让芳生在火场候着,自己跟着刘捕头送表哥一家的尸身回去。
衙役们找来一个大被单,将尸身裹在一起,然后抬着往衙门走去,一路上都默默无语,气氛极为压抑。
这时有人在后面喊“刘捕头,刘捕头请留步。”
一个小混混摸样的人跑上前来:“小的是旁边街的牛二,这四邻都认得小的。”
刘捕头点点头:“你有何事?”
“小的白天输了不少钱,怕家里的母老虎发威不敢回家,在外面吃点酒,半夜才晃荡回来,路过杨家时小的和一个人撞上。你们猜那人是谁?”
牛二还想卖关子,却看到莲生盯人的眼神格外渗得慌,于是急忙接着说:“就是那小白脸范其范秀才,他慌慌张张从杨家跑出来,小的还想真是晦气,怎地撞上这么个货,小的灌多了黄汤当时也未多想,等小的听到杨家失火,这才明白过来。”
“很好,牛二。你多在酒肆赌坊中转转,要是还有新的情况随时告诉我。”刘捕头掏出几钱银子给他,那牛二咧嘴答应着。
“冯庆,王江,你俩速速去寻找那范秀才。”
“是。”两个捕快领命而去。
此刻已近黎明,莲生望着东边的亮色,心里暗想:不会是范其,那人如此单薄如何能打得过表哥?将全家制服?
刘捕头也看出她的心思,安慰道:“还是先请仵作看后再说吧,一定会给杨头一家一个公道。”
莲生紧咬着嘴唇点点头,咽下泪水,暗下决心:如果表哥一家真是被人害死,不管付出多少,都要报这血海深仇。
☆、第十九章 杀人灭口
天慢慢的亮了。县衙前面的老槐树上,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莲生一直坐在女牢门口的台阶上,也不知坐了多久,一动也不动。
“仵作检查过了。气管内有熏黑灼伤的痕迹。”
“起火时他们还活着?可为何不呼救?”
莲生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也许没法呼救?”
“没法呼救?”
“大人身上找不到任何伤口,奇怪的是那个小女孩的舌骨却有裂痕。”
莲生听到此处,用手握住自己的脖子:“她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对,小女孩脖颈脆弱,那人下手稍微重了点导致舌骨断裂。”
“您的意思是说,我哥哥他们当时也是已经被人控制,无法发出声音,然后被放火……”
莲生不敢想象那情景,不由自主捂住眼睛。
“是这样,凶犯在大人身上下手比较有经验,因此尸身不见损坏,只是在掐住小女孩脖颈时拿捏不准,留下这个线索。若不是这断裂的舌骨,杨捕头一家要含冤九泉了。”
“果然,是被人谋害的。”莲生紧紧攥拳头,长出一口气,将眼底的泪水一股脑都咽回去,嗓子眼一阵苦咸。
“放心吧,兄弟们一定会好好查的。你一夜未合眼,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下吧。”
莲生摇摇头“我回家看看去。”
她一个姿势保持的太久,站起身腿已经麻了,踉跄一下站稳,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刘捕头望着莲生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叹息。
芳生坐在杨家的废墟上,神情呆滞。
莲生走过来,轻轻按着芳生的肩膀。
芳生抬头,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眼睛红肿。
“进去看看。”莲生拉着他走进还微微冒着烟的院子里。整个正院都烧塌了,偏院因为隔着正院还有个小菜园没有被波及。莲生走的很慢,在废墟中寻找着起火点。
烧的最严重的地方是杨泉和方式的房间,火应该是从这里烧起来的莲生想象着当时的场景,有人趁着有夜色翻进院子,目标很明确,直接冲进杨泉的房间。杨泉此时也许已经发现什么,但是晚了,刚起身就被人掐住脖颈,接着是被什么堵住了嘴巴也许还捆住手脚,也许传说中的封住了穴道,让人无法开口。接着是方氏,然后这些人走向其他的房间。将沉睡中的环儿和云哥、银屏掐住脖子或者用力捂住口鼻,让他们昏厥过去,同时杨泉房间点一把火。火势如此凶猛,应该还有助燃物,是松香或者菜油之类的东西。
莲生流着眼泪一步步将现场勘察完,芳生蹲在一边,望着焦糊余炭不知在想什么。
“芳生这是纵火,是谋杀。”
“什么?”
“刚才仵作检查过了,已经断定是被人为纵火。”
“会是谁,谁要害他们!”芳生双手抱头,痛苦万分。
“也许……”莲生将目光投向远处:“也许本来要害的是我们。”
“害我们?”’“是,这是我猜测,杨家在清苑县百年间六代捕快,不能说名门望族,也算得上是有点影响力的人家。清苑县治安良好,哥哥向来都是与人为善,尽量不和别人结仇,也许凶手的目标本来是我们,只是没想到我昨晚临时替班,而你去衙门给我送饭。”
“莫非是顾……”
“慎言。”莲生急忙打断他话:“记住我的话,在我们没有足够强大的时候,很多话不能说也不能想。”
“强大强大!何时我才能强大!”
芳生想到表哥一家也许是因为自己姐弟才惨死的,恨的一拳砸向一块烧焦的木头,莲生急忙拉住他的手:“快了,芳生,只要我们努力,坚持下去就一定会强大起来。之前,可能会有很多波折会被人欺辱,我们都要忍,忍到不需要再忍可以为哥哥一家为母亲报仇的那一天。”
芳生含着泪默默点头。
废墟已没有什么可清理的。万幸偏院还完好无损,胡氏遇害的那间房收拾一下还能暂住。
芳生多年辛苦抄录的书籍文稿全都被烧毁了,姐弟二人现在是身无分文,还要筹备杨家人的丧事。
午时过后,顾夜生悄悄找到芳生。
“这是族中几家凑的碎银子,且先救救急吧。”
他交给芳生一个小包袱,里面是一点碎银,两身半新不旧的衣裳,一双男子鞋子,看大小应该是李氏给夜生做的。
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芳生抱着包袱,眼圈红了。
“都是自家兄弟,可千万不要这样。”夜生轻轻拍着芳生的背:“过去我们很少和你们往来,主要是顾家毕竟有愧杨家,当初婶婶去世疑点多多,杨家和顾家彻底闹翻,我们夹在中间不好做,只能远远避开。这次族人们都看在眼里,尚书府的那公子小姐和你们姐弟是没得比,大家知道出了事,派我来看看,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话。”
芳生哽咽着连连点头。
莲生从门外进来“五哥,大恩不言谢,大家的雪中送炭我们记在心里。”
“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快莫要客气了。”
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
想到这惨祸可能是自己这身体的亲生父亲所为,莲生和芳生不由的对视一眼,各有想法。
送走顾夜生,有衙役跑来通知说在城外的一个破庙前的歪脖树上找到了范其挂在那尸体,现在已经运回县衙。
莲生不想芳生再受刺激,劝说他留在偏院,自己跟着衙役来到县衙,
刘捕头正在停尸房门口走来走去,看到莲生过来急忙上前一步:“范其死了。”
“自杀?还是他杀?”
莲生不相信脸皮那么厚的人可能自杀。
范其是被何氏赶出家门,但还有银屏,虽然银屏不认他,可总是他的女儿,范其这样的无耻之徒完全可以继续纠缠不休。
莲生走进停尸房,她强迫自己不要看旁边那些焦黑的尸体。那些都是她的亲人,昨天早上还在一起吃饭说话挥手道别的亲人,而现在他们一团焦黑,双臂纠结成斗拳状,痛苦纠结。
“九叔,您看这是自杀还是他杀呢?”县衙的仵作是个很有经验的老头,大家都叫他九叔。
“颈部有勒痕,舌骨断裂,是自杀无疑了。”
“勒痕只有一道?”
“是,只一道,你看这里。”九叔扒拉一下死者的脖颈,一道青紫的痕迹横在那里。
“九叔这是什么?”莲生看范其破衣烂衫间,手臂上似乎有点青黑色的印记。
九叔惊讶地咦了一声,撕扯下范其上半身的破烂布料,只见他两个僵直的胳膊上方,贴近肩膀的部位有几点青黑,很是对称。
九叔惊讶道:“刚才还没些痕迹呢。”
莲生过去看法医类书籍知道,这些是尸斑,在人死一个多小时后出现,她伸出两手对上那几点痕迹。九叔恍然大悟:“他死之前有人用力这样握住他双臂。”
“对,有人握住双臂,也许还有人正将绳子往他脖子上套去,接着将他吊起。”
刘捕头接着莲生的话说道:“他这是别人给灭口了。”
“做的这样干净利落,恐怕还不止是一个人。”莲生瞄向旁边杨家人的尸体:“杀害我哥哥一家也是如此,手法干净利落。”
她一双清澈的眼睛望向刘捕头:“这不是一般的寻仇,是**,专业的杀手做的。”
“这范其一直找你家麻烦,也许是趁着夜晚翻墙进入,结果却目睹了凶案现场,急急忙忙逃出撞到了牛二。”
刘捕头顺着莲生的思路往下走:“范其担心被杀人灭口,一路逃出城去,最后还是被凶手勒死挂在了树上。”
“我昨晚是临时接替刘婶值夜,芳生来送饭后陪我守夜,如果这凶手的目标是我们一家人,恐怕还会再来。”
刘捕头点头道:“江湖杀手,杀人不眨眼,我这就请示太爷派人保护你们姐弟,万不可再有闪失。”
莲生望着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白皙的小手,她有些失去了自信。
在危险面前自己的力量是那么单薄可笑。是自己错了吗?不该挑衅顾尚书也不该和顾廉永对着来。可是如果表现的顺从他们就会容忍自己姐弟吗?
莲生脑子里乱成一团。
几天后,还在路上的顾尚书接到杨家失火的消息。信是一个顾家的族侄写来的,正好刚送到驿站,信差遇到了在此休整的顾家人。
顾尚书读完信便将门窗关严,命人叫来长子。
“说,是不是你做的?”
顾尚书将信掷到顾廉永面前,脸色铁青。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顾廉永面色不变,故意反问。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顾尚书太了解自己儿子,从顾廉永那毫不在乎的劲上他已明白答案。
“父亲大人何其偏心!”顾廉永一想到合葬那天自己的遭遇气的几乎要发疯。
“孽障,你做事之前怎么不动动脑子?那天发生了冲突,我们刚走杨家就出事,会有多少人把事情往我们这边想!”
“别人想是别人的事情,官府又查不到证据,有什么可怕的。”
“查不到证据?你怎知查不到?”
“我找的那人极为稳妥,只收钱办事别的从不多问,听说很有口碑的。”
“只要是活着的人,就总有开口的那一天。”顾尚书阴森森地说道。
顾廉永忍不住浑身发冷:“父亲,你的意思是……”
顾尚书冷笑连连:“你以为那锦衣卫指挥使真的只是来颁旨的?他可是陛下和王贵妃面前的红人,王贵妃一心要做皇后,我挡着她的路很久了,我们不能有一点把柄留下来。”
“可是这信上说那贱人姐弟并没有死。”
“够了,出了这种事,锦衣卫又要盯着那姐弟,他俩就是诱我顾家一起咬钩的饵料,先不要动他们。”
顾尚书父子拿出纸笔密谋一会,顾廉永便在油灯上点燃了那张字纸。
顾尚书挥挥手叫他退下:“去吧,就这样做,赶在锦衣卫之前。”
顾廉永退出房间,对着黑暗的夜空冷笑一下:顾莲生,你害我出丑,你又如何?你依赖的表兄一家都是被你害死的。
☆、第二十章 振作与合作
杨家四口人:杨泉夫妻、云哥、丫鬟小环埋在了杨家的墓地,挨着杨氏的坟墓,因杨氏被追封为一品夫人,由县衙出钱给杨氏立了新的墓碑,上面大字刻着:一品夫人古顾门杨氏之墓的字样。银屏和胡氏葬在了一起,范其埋在一边,莲生相信这对母女是不想和他挨的太近的。
丧事办的很低调,出殡时莲生神情疲惫,木然,几天前那个聪慧灵动的少女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双目红肿,面色憔悴,心如枯槁的木头人。送葬归来,莲生和芳生推开偏院的门,就见院子里枇杷树下的石头上,郁世钊一身淡青色的袍子,坐在那若有所思,见他们姐弟进来,起身道:“等你们多时了。”
莲生面无表情从他身边直接走过去,芳生拗不过,只好作揖见礼道:“家姐心情不好,还请大人勿怪。”
“能理解。”郁世钊看了推门进屋的莲生一眼:“等你们一个时辰,总要给杯水喝吧。”
芳生急忙请他进门。
郁世钊也不谦让,进来后就坐在桌边,芳生去烧水。郁世钊打量一下这房间叹气道:“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等惨事,还好还有这院子可以栖身。”
“郁大人今日前来又想做什么呢?”
郁世钊呀了一声,往前探身直直地望着莲生,莲生垂下眼“大人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郁世钊忽然冷笑:”顾莲生,你现在还看不清形势吗?”
“我看清了,看清自己有多渺小卑微,曾经还洋洋得意以为自己能给母亲讨回公道,能在礼仪上压陈氏一头,结果呢?结果是哥哥一家因为我的自大无知被杀害。我真蠢,我以为我是谁?”莲生忽然哑声笑起来,笑的眼角眼泪都出来了,她含着泪望着郁世钊:“郁大人,我看清楚了,看的非常清楚。”
这一刻,郁世钊心里某个角落倏地颤抖一下,有点疼有点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抓了一下,然后松开,他望着莲生,却不由自主伸出手,手上是一条素白的真丝帕子。
莲生此刻泪流满面也顾不得什么私相授受嫌疑,拿过帕子胡乱擦着眼泪。
芳生洗了杯子过来,歉意道“家中物事差不多都付之一炬了,还请大人不要嫌弃这粗瓷大碗。咦,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惨事发生后,芳生第一次见莲生这样痛哭,郁世钊挥挥手:“且叫她哭吧,不哭出来她永远是那副死样子。”
芳生给郁世钊倒上水:“不知大人今日来,所为何事。”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莲生用力擦干泪水:“郁大人,我们姐弟无权无势,开始被你戏弄,好好的你将芳生拖进案子,你和顾尚书斗法,不惜利用先母诰封打击顾府,现在呢,看到我们这样你开心了?这就是你想要的?”
“哎呦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呢?”郁世钊大摇其头:“我把你弟弟拖入案子不假,我怎么他了吗?我叫你哥哥挨了板子,我不也没怎么着你们?给你母亲一个追封不好吗?以后陈氏只要进了祠堂祭祖就得拜她,怎么就成了我处处算计你们?现在这杨家出了事,你以为我就乐意看到?我郁世钊杀人如麻,可那都是该杀之人?你可别冤枉我?这事和我一点关系没有,绝对不是我叫人做的?”
郁世钊冷笑一声:“要是我们锦衣卫做的,你以为你俩还能站在这喘气?棒槌。”
“别他妈心里憋屈就给我头上扣屎盆子,顾莲生,我还觉得你有那么一点意思,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娘们,装不了高人。得,今儿算我白来,你就继续哭哭啼啼怨天尤人吧。死了的白死了,反正没人报仇,都在这自怨自艾,干脆你啊,一头撞死跟他们去得了,大人我看你可怜还能给你套装裹。”
郁世钊这话说的,真毒。
芳生气的握紧拳头咔咔作响。郁世钊斜眼睛讽刺地看着他:“怎么着,小秀才,你还想打?你就那点能耐,不够给我挠痒痒的。”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和顾尚书明着斗?帮你们锦衣卫?别忘了他是我们的生身父亲,这个世道,孝道压死人,就算我们出面指证他停妻再娶,就算他得到惩罚,那我们呢?芳生从此就要彻底和仕途无缘,还要背着不忠不孝的名声被世人唾弃。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什么仁义礼智信都是骗人的。”
莲生现在觉得封建礼教真是吃人,顾尚书这也的无良父亲,一个孝字就能压死自己。
她不服不忿,可是不服不忿还能怎样?斗得过吗?现在不能斗,只能忍,心字头上一把刀,任凭那刀子一刀刀割下。
“说得对,我就讨厌那些酸臭文人,看着道貌岸然,其实满肚子男盗女娼,整日价夸夸其谈,都是空谈误国,他们折腾散了大明朝又来折腾咱们大顺朝。嘿嘿,大人我就总有一天要掏出这些废物点心的牛黄狗宝。”郁世钊摆出推心置腹的样子:“顾莲生,大人我就得意你这爽利劲,和咱们大顺朝其他的大姑娘小媳妇不一样。你摆出这幅死样子没用,没人可怜你,要想报仇那就得振作起来。”
“我想报仇,我哥哥一家到底是谁害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我和芳生目前没有报仇的力量,不过我不想直接和你们锦衣卫合作。”莲生调整了一下状态,坐到郁世钊对面。
“不想直接?那是间接?”
“是,间接,在不曝露我们姐弟的情况下。”
芳生睁大眼睛望着莲生,他怎么有点听不懂了:”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说说你的想法。”
郁世钊看到莲生发泄完,能很快调整好情绪,心里也暗自赞叹,这小丫头的确是有点与众不同。
“你得保护我们的安全。”
“可以,我觉得你还挺有趣的,多活几年我也多点乐子。”
“芳生马上要参加秋试了,我会陪同他去考试,等考完了我要去顾府,你需要什么我们可以合作当然是暗中合作。我不能让芳生背上不孝的罪名。”
“可以,我就喜欢和暗地里捣鬼的人合作。”
“你呢?你想利用我做什么?”莲生目光清明,郁世钊瞬间有点恍惚,怎么她好像占据了主导地位?
“你们可知王贵妃?”
“市井传闻说是当今最受宠的妃子,想必是神仙一般了。”
莲生来到这大顺朝就听过王贵妃的传闻:比皇帝大十六岁,据说当年不过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后来奉命做了小皇孙的保姆,皇孙继位后便将这个保姆立为妃子,当时引起朝野震动,很多卫道士哭闹着去死谏,很是热闹了几年呢,既然能以这般高龄还荣宠无比,莲生想那一定美艳无比了。
“呵呵,也许当年是个美人,现在风韵犹存也谈不上。圣上的品味,呵呵。”郁世钊说到王贵妃,言语多有不敬,满满都是嘲讽语气。
“王贵妃虽然受宠,但那是在后-宫,在朝堂上,她从立为贵妃起就受读书人的气,说她出身低微,不堪为六宫表率,而这个抓着王贵妃出身和经历不放又以顾尚书为首。”
“所以,你是代表王贵妃来专门找尚书的茬?”
“我自己不愿意,王贵妃也支使不动我。”郁世钊说到这里,面色凝重:“我这也算一种报复吧,我讨厌那些读书人的大道理,什么出身什么伦常,看不惯他们那伪君子的清高样子,我就想撕下他们的脸皮面具给世人看看。你要做的就是将顾家的龌龊事里里外外探个明白,让顾尚书尝尝有苦不能言的滋味。”
这话莲生喜欢。
她也是这样想的,道貌岸然的顾尚书,顾家的那些公子小姐,假惺惺的陈氏,那些血海深仇,总有一天要撕下这些人的脸皮,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
“我和芳生以后的安全就交给锦衣卫了,如果我们扳倒了顾尚书,那个杀害我哥哥全家的主谋一定要交给我处置。”
“那是自然,我有几百种折磨得人生不如死却无法死得法子可以教给你,童叟无欺,不收学费。”
“好,成交。”
莲生站起身:“这便送客,大人请。”
“顾莲生你还真是无情无义啊,用完了就要把人赶出去?”
“郁大人,主要是午饭时间到了,我这里只有清粥咸菜,实在入不得大人的眼。”
“姐,你疯了,这是与虎谋皮,锦衣卫那些人你信他能遵守承诺?”郁世钊走后,芳生觉得事情不可行。
“不然怎样?现在我们俩安全都是问题。只要我们对锦衣卫有用,就能活下来。我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不拿出诚意,怎么能和人家讨价还价。”
莲生目光炯炯按着芳生的肩膀:“看着我芳生,答应我,今天的一切你都要忘记,这是我和锦衣卫之间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一步步考出去,成为天子门生,只有你考中了,我们才有和顾尚书抗衡的资本,我在锦衣卫的眼中才更有用。”
莲生脸色憔悴,但眼睛却亮的吓人,芳生望着她重重点头。
七天圆坟后,莲生在衙门交卸了差事,从师爷那里领了杨泉的抚恤银子,和芳生一起踏上了去省城赶考的路。
☆、第二十一章 失踪的考生
正午时分,莲生和芳生下了车。这时代的交通基本靠走,有钱人会自备马车或者租车赶路,杨泉的抚恤银子只有五两,加上偏院租客交的下半年租金杨家人出殡街坊亲戚和衙门同事们凑的丧仪,凑一起不到十两银子,莲生将一些碎银子换成铜钱,装在随身包袱里路上使用。俩人没钱雇车,在一间小店歇脚时遇到一个顺路的杂耍班子,莲生给了老板200文,请求搭乘拉杂物的马车。那老板看这姐弟二人年纪小又不沉也就答应了。
和马戏团的人在县城门口分开,莲生和芳生想找一家便宜干净的客栈。
进了城,沿着正街往前走,街道两边熙熙攘攘,十分热闹,打听才知,这几天本地有最大的市集,十里八乡都会赶来,估计那杂耍班子也是为凑这个热闹急急赶路的。
“芳生,芳生!”人群中有人冲他们挥手,原来是比他们早一步出发的顾夜生。夜生家境也不是很好,一路走着来的,虽然出发的早了几天,却是和他们前后脚到的。
“五哥,你何时到的?可找到客店?”
“找到了找到了,那客栈住着几个咱们清苑的学子呢。”
原来这个县城再往前走就是省城了,省城吃住自然很贵,家境不好的学子们为了省钱都先在这县城住下,等到开考前几天再赶往省城,有时去的晚好的客栈都已经住满了,只能胡乱在客栈院后杂物间里搭铺,说起来也是一把辛酸泪。
莲生算计下自己和芳生的全部财产,听夜生说到这个店的价钱便宜后动了心,跟着夜生来到客店。这间店总共二层,木头建筑,店老板曾经是个屡试不第的读书人,如今虽然做了生意,对赶考的秀才们给予优惠,吃住一天只要100文,还是单间,相当划算了。
“这是我弟弟妹妹。”夜生向客栈老板介绍莲生姐弟。
这老板40来岁的样子,还有点读书人的斯文,中年发福,长了一副笑模样,给人第一感觉还是很热情的。
“果然是书香门第,年少志高,了不起。”
老板冲芳生竖起大拇指。
莲生现在柜台交预交了500文钱,和老板提出,她和芳生可以住一个房间,能不能便宜点。
“这个嘛……”老板为难了:“小姑娘,虽然你们是姐弟,但这毕竟男女有别,而且令弟还是读书人,为了名声着想,还是住两间吧。”
“我们是亲姐弟,不在乎那些的,我打地铺好了。”莲生打起了同情牌:“我们家境不好,省城物价贵,要省着花的。”
那老板想了想:“这样吧,我也是读书人,只是命运不济,见到年轻举子也是甚为敬佩,两个单间150文,再不能少了。”
“谢谢老板,您真是好人。”
莲生非常高兴,这下一天可以省下50文钱呢。一文钱就可以买俩烧饼了。老板叫店小二带着他们去看房,莲生见芳生跟着走了,又得寸进尺:“老板,我只住不吃,能不能再便宜点?”
老板上下打量下莲生:“小姑娘,你这也太节省了吧。”
“老板,这也是没办法。你看,一文钱能买俩烧饼了,我对付吃上一口就是,只我弟弟一人在这吃。”
老板叹口气:“唉,想当年我也是贫寒人家出来的,罢了罢了,你们姐弟的伙食我包了,就在这吃吧,你俩一共一天一百文。”
这老板人太好了吧!莲生高兴的要跳起来。
莲生和芳生的房间在二楼,中间隔着一间,小二说住着也是一个赶考的秀才,姓李。
“这李秀才估计又去河边看书了,一上午不见人影。”
莲生对房间很满意,不大的房间一张床铺被褥看着很干净,和芳生隔着一个房间,也不远。
打来水洗去脸上风尘,就听夜生在楼梯口喊:“芳生,吃饭了。”
芳生答应着,开门出来却见莲生对自己招手。
“姐,怎么了?”
“那老板人很好,给我们两间房是一个人的价格,咱们也别做的太过分,我看咱还有两个饼子没有吃完,不吃怕是要坏掉,不如要他一碗热汤,等会再吃便是。”
芳生点头说:“姐,你做的对,咱们也得为老板着想,少吃一顿帮人家省一顿。”
过了一会,芳生下楼直接去厨房想要一碗热汤,离很远就闻到肉香扑鼻。
莲生咽下口水,心道人家吃肉咱喝汤也是好的。
她拿起打铁勺子,往碗里盛汤。勺子摩擦着锅底,忽然了传来卡拉卡拉的声音,莲生以为是骨头渣子也没当回事,又一勺子下去,肉汤里一个亮亮的小圈,莲生用筷子挑起,是一枚黄金戒指。
莲生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干脆去翻动锅里的肉块,找个盆子将肉块一点点挑出来,然后她望着筷子上的那个细长的东西强忍住恶心。
这是一根指骨,炖的太久了,肉已经脱骨,只剩下光秃秃尖细的骨头,还连着一半煮的通红的指甲。
莲生把指骨放在一边,强自镇定,扶着墙走出,却和老板走个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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