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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妾之女-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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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棋书画女红,她祖母也请人教过她,可相比绣花针,她更愿意挥着鞭子。
  好歹阿琇还能给兄弟做鞋做衣裳呢,她连块儿香囊都绣不出来。
  想到霍青时一袭竹色锦衣,长身玉立,就如同天上的皎月一般,贺长安越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粗陋了。
  阿琇第一次看到这样不自信的贺长安。
  揽住她的肩头,笑嘻嘻的劝解,“长安姐姐,你想的太多了些。我和表哥一起长大,很是了解他的。他看着随和,其实心肠很冷硬的。他若是不愿意,你就在他跟前横剑自刎,也逼不出一句他娶你的话来。他都提出要娶你了,那就是真的对你动了心。你怎么反而自卑起来了呢?”
  “真的?”
  阿琇翻了个白眼,“真的假的,你不如去问问他自己呢。”
  见贺长安神色有些变化了,阿琇连忙就岔开了话题,“依我说,与其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你倒不如好好想一想,大婚后你怎么跟我那个舅母斗呢。”
  贺长安终于轻松了起来,“斗?用得着吗?”
  她的身份,李氏有多少手段都使出来好了,莫非她还会怕了不成?
  有些人,一力降十会,最是好使不过了。


第227章 总算,是要团聚了
  天气渐凉,白露后不久,九皇子凤容奉旨出宫建府。
  皇帝很是有意思,皇孙们都有娶妻生子的了,可皇子还依旧是皇子,一个封王都没有。
  凤容也与哥哥们相同。
  顶着个光头皇子的名儿,就出了宫。
  从宫中出来,他并没有什么舍不得,更不像丽贵妃那样失落。他唯一感到不放心的,是五公主。
  这个姐姐,本是天之娇女,金枝玉叶。可是为了他,只如几岁的稚儿一般。他私下里问过多少次的太医了,都说,五公主头脑受损,此生是极难恢复的。
  丽贵妃心中眼里都只有权势,没有半分的慈母心肠。如果不是她在背地里鼓动,三皇子又怎么会当着洛吉的面提出叫五公主与北戎联姻?
  凤容心中怒极恨极,眼下却并不能拿丽贵妃如何。
  到底,那是他的养母。不但不能如何,还要摆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来。
  作为皇帝最宠爱的小儿子,凤容生平头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
  “姐姐,你好好儿地待在宫里,有什么事情,叫小六子往我府里送信儿。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头一个赶回来。等……等我再大些,就求了父皇,让你也出宫建府。到时候,咱们两个挨着,有什么事,你在墙那边喊我一声,我就到了,好不好?”
  因他出宫一事,五公主闷闷不乐了很久。
  甚至,在他临走前,还哭了一场。
  听凤容这样说,又破涕为笑。
  “做什么要在墙头两边呢?”她眼角还带着泪花儿,天生一双桃花眼,眼角处微红,叫人看了总会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惜。
  这双眼睛,叫凤容觉得,恍惚在哪里见过?
  “咱们把墙拆了,不好么?又是一处了,和小时候一样。”
  五公主眼巴巴地看着凤容。
  凤容低头一笑,“好。到时候,拆了墙。”
  他终于想起来了。
  沈家的九表姐,乳名阿琇的那个,可不是也有这样的一双眼睛么?
  只不过,阿琇表姐眼睛更为灵动,清澈中含着狡黠,只会让人觉得她的娇俏伶俐。
  自己的姐姐,眼里只有纯净。
  五公主终于点了头,拉着凤容嘱咐,“那你可要记得和父皇说,让我也早早出宫去呀。”
  又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宫女,小声地告诉凤容,“宫里太闷了。”
  “好。”
  凤容一口应下。
  皇帝对小儿子还是偏爱的。
  虽然叫凤容出宫了,但几个皇子的府邸之中,凤容的府邸无疑是最好的。
  别的皇子出宫时候,皇子府都是工部新建。横竖,既不是太子,也没有王爵,建府的银子都有定例,工部可着银子盖,也就是了。
  虽有区别,但不大。
  凤容这个皇子府,与别人的不同。
  他这出宫算是个急茬子,先前没有半分的预兆。和三皇子大打出手了一回,就被命建皇子府,择日出宫了。工部也很是挠头——这择地选址,绘制图样,再到工匠建房修缮,哪样不是要时候的?
  短短的时日里,不是建不出,实在是太糊弄了。
  不过,皇帝一句话,解了工部的急。
  京城宁平街上有座大宅,原本是先帝时福王的府邸。
  要说这位福王,皇帝也不陌生的,那也是他的兄弟。在康王之前,福王最得先帝宠爱。要不,封号也落不到一个“福”字。
  可惜,
  不知道是不是太多的荣宠,折了他的福分。福王十五岁的时候随先帝春狩,马疯了,他摔了,人虽然没死,可腿废了。将将地养了一年,福王受不了了,郁郁而终。
  也有人说,福王是自尽死的。
  真相如何,现如今的皇帝并不知道,也没啥兴趣知道。
  不过,福王的那座王府是真的不错,占地又广,修缮得又是美轮美奂的,说一句是人间富贵地,都不为过。
  所以这工部尚书一叫苦,皇帝先就想起了那处地方。
  原本还有些犹豫,福王不及弱冠,就死在了那座王府之中,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多少有些个忌讳。不过凤容倒是无所谓,甚至还带了几分欢喜,“儿子喜欢那个王府,左右两边都没有别人家,清静。不过父皇,您可得告诉工部,建府的银子省了下来,可不许私吞了,都得给我用到修缮上去。”
  他之所以得皇帝喜爱,也与平日里会耍些小无赖有关。
  皎月明星似的容貌,清清雅雅的气质,偏又说话的时候会带些小儿女对长辈的濡慕,哪怕无赖些,也更叫人心里发软不是?
  怕自己为难,连前一个王府主人夭折的忌讳都不管不顾的,这得是多好,多孝顺的孩子哇?
  对比一下脑子不好,总是被人坑也总是坑人的三儿子,皇帝恨不得直接给小儿子封个王爵,也好配得上前福王府的名号。
  只可惜不能。
  作为一位父亲,好歹面子上的一碗水得端平些。
  所以在凤容出宫之前,皇帝从私库里拿出了几万两给凤容做开府银子。
  还暗示凤容,不要让他几位兄长知道了。
  凤容府邸极大,装缮极佳,他手里又有银子,半分被赶出皇宫的落魄都没有,风风光光地出宫去了。
  入住九皇子府的第二天,凤容便邀请了几位与自己性情相投的来皇子府中做客。
  头一个,自然是表兄沈定沈初一。
  初一没有空了手上门。
  他听人说,民间都有“暖房”一说,以贺乔迁之喜。于是在家里请教阿琇,“姐姐你说,我带什么东西去给他暖房?”
  阿琇想了想,“人家皇子,能稀罕个什么呢?是个心意就好,要不送他喜欢的,要不送你心爱的。”
  初一想了半宿,捧了一个匣子去了。
  凤容还以为是什么,打开了匣子一看,满满当当一匣子的宝石,红宝绿宝猫眼儿松石青金等,成色都是好的。
  “难为了表兄,您这是怎么凑起来的?”凤容大感无语。
  初一将手搭在凤容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大喇喇地笑,“这不是给你暖房吗。我想来想去的,还是送银子最实惠。只是银子呢,你表哥我也没几两月钱。”
  附在凤容耳边,“这还是我在北境带回来的,我可跟你说,这一匣子,是我最后的私房钱。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其实阿琇说送他自己心爱的,初一最心爱的就是长剑一类的了。那东西不保险,初一便决定,还是银钱更好。
  “表哥最好。”凤容将匣子收好,笑眯眯地说了一句。
  这是他头一次在自己的府中招待客人,都是少年人,也没有那些繁琐的礼节规矩,倒是都很尽兴。
  只在送走了小伙伴们后,凤容将初一留下,向他请教,如何能够让五公主也尽快出宫建府。
  初一看傻子似的看凤容。
  脑子被驴踢了么?
  本朝的公主,都是赐婚后得封号,大婚前出宫建公主府的。
  五公主连个驸马都没有,怎么出宫?
  “这不大好办。”初一直言不讳,“除非陛下为公主赐婚,不然本朝可没有公主以未嫁之身出宫的先例。”
  而且初一看凤容平日里的言行,那妥妥的和他一样,自己怎么都可以,姐姐不能受一星半点的委屈。
  他听凤容说起过五公主。叫初一说心里话,人美心善纯如稚儿的五公主,并不适合出宫嫁人。
  当然了,皇帝可以赐婚,也或许会有人家愿意借此攀青云。可成了婚,日子就得自己过。就五公主的心智,哪怕是受了委屈,怕是除了哭外连诉苦都说不利落。
  何必呢。
  凤容叹气,“表兄知道我是为什么出宫的,姐姐一个人留在宫里,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若说不安分的因素来自宫外,他并不担心。可偏偏,总想着算计五公主的,是她的亲母。
  现下宫里多了两位贵妃,尤其贤贵妃,甚得皇帝喜爱,荣宠有加。德贵妃虽然不如贤贵妃那般受宠,但她明艳张扬,也叫皇帝看着有几分新鲜。原先的丽贵妃,便不那么受用了。
  焦头烂额的,没有时间再去想什么皇贵妃的事情。但她一旦闲下来,难保不会再出岔子。
  作为生母,她操心五公主的亲事,再正常不过。
  除非丽贵妃……初一咳嗽了两声,拍了拍凤容的肩膀,“这事儿我帮不了你,你自己想主意吧。”
  他疯了都不可能插手的。
  凤容长长地叹了口气。
  赶在重阳节前,霍老侯爷夫妻二人,陪着霍昀从北境归来。
  当然,还带着霍昀那对双生儿女。
  且不说别人,就顾老太太看着躺在襁褓中的小孙子小孙女,一颗老心几乎软成了水,抱抱孙儿,又抱抱孙女,左看右看,哪个也舍不得放手。
  阿琇探着头看了一眼,顿时就有些失望了。
  沈焱和霍昀这一对夫妻,美貌是逆天的强大。可这对儿双棒儿,白白胖胖的肉团子似的,躺在那里,连脖子都看不见!
  霍昀倒是没什么变化,往北境走了一遭,追夫成功,还额外收获了一双儿女。她原本总是懒懒散散披在肩头的秀发,已经挽做了妇人的发髻。
  除此之外,与从前并无什么不同。依旧是倾国的容貌,纤细窈窕,只神色之中,更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风韵。
  “小丫头,我才走了多久,就被人拐走了?”
  见阿琇凑到了身边,霍昀笑吟吟地捏了一把她的脸。
  阿琇得意地小声说道,“阿离怕我太过出色,患得患失的,提前下手啦。”
  霍昀:“……”
  这丫头,还知道害臊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吗?
  霍昀比预计的早到了一天,国公府里除了几个女眷外,余人都不在。顾老太太觉得倒是正好,让霍昀先去歇着。
  阿琇立刻自告奋勇,“祖母,我带昀姑姑去!”
  “还叫昀姑姑?”顾老太太瞪眼。
  阿琇嘿嘿两声,“我带四婶去歇着。”
  顾老太太舍不得小孙子小孙女,便将两个孩子和乳母都留在了春晖堂里。
  “母亲费心了。”
  霍昀也不推辞,笑着应了后,与三个嫂子告了声罪,跟着阿琇往沈焱的院子去了。
  她一路回来,带着两个孩子坐在马车里,虽说马车里还算舒适,可也着实无聊。十几二十天的路程下来,早就疲惫了。
  看着眼前被布置的与她闺房有几分相似的屋子,霍昀就知道这是出自阿琇之手了。
  “四婶婶……”阿琇指着床上浅浅的雾紫色罗帐,“我记得你最喜欢紫色,这颜色的料子,可是足足费了我几天的力气才寻到呢。”
  她说的轻描淡写,霍昀心中却有感动。一家人寻常相处,愈是小事,才愈见旁人是不是将你放在了心上。
  拉起阿琇的手,让她陪着自己坐在床边,有国公府的丫鬟适时送上温热的水,请霍昀擦脸。又有端了茶点来的,请霍昀和阿琇用。
  看着小碟子里精致的点心,霍昀笑道:“有些时候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了。”
  “婶婶,北境很苦吗?”阿琇亲手将一杯茶端给霍昀,想到还在北境的阿珠,不由得有些担心。
  只看她神色,霍昀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轻轻啜了一口热茶,缓缓对阿琇说道,“苦与不苦,看个人如何想了。论起这衣食住行,自然是比不得京城。可据我看来,北境也有北境的好处,景致就不说了,人都粗豪,不用费什么心机去相处。阿珠在北境,就很是如鱼得水呢。”
  “婶婶,你和我说说她呗?”阿琇冲口而出,随后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先休息,回头再与我说说她?”
  霍昀也是疲惫,一口应下。
  次日,除了不在京城的阿瑶和阿珠外,沈家几位姑奶奶齐齐地回了娘家。因这次只是霍昀一人归来,几位姑爷便都没有露面。
  即使这样,阿珎阿珏还都带了自己的孩子。他们孩子年纪相仿,倒是也玩的到一处去。
  三个小家伙齐齐地围在大床上,不时地伸手去戳戳两个小娃娃肉肉的脸。
  阿珎将自己儿子的小手拍了下去,“这是舅舅和姨姨,可不能动手。”
  “姨姨?”
  阿珎儿子乳名叫长生,抬头看一屋子的人,忽然指着阿琇,“姨姨。”
  又指指躺着娃娃,“姨姨?”
  白净的脸蛋上都是纠结,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九姨姨那样大,床上这个却短了一截。
  顾老太太笑叹,“这才是兴旺的人家啊。”
  如今的沈家,也算是四世同堂的人家了。
  更叫她欢喜的是,这次不但霍昀带了她的小孙女小孙孙回来,还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如靖国公所料,与北戎和亲后,北境暂时安稳了下来,荣王回归,温老侯爷与沈焱都在交卸差事,赶在万寿节前,便会回到京城了。
  除过顾老太太外,温氏与阿琇也格外的高兴。
  总算,是要团聚了。


第228章 莫非是凤妍?
  先前老侯爷夫妻两个听闻霍昀诞下双胎后,都跑去了北境,靖海侯府中,只有霍家二房在了。
  当老侯爷夫妻回到府中的时候,赫然发现,春天才出阁的霍菲,竟然又回到了家中。
  霍菲已经换做了妇人装束,只眉眼之间依旧泪光盈盈,动如弱柳扶风。
  “菲儿怎么回来了?”霍老夫人一看到了霍菲,便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不是她多心。才成婚不久,婆家又远在海疆,这样快地回到了京城娘家来,不定出了什么事情。
  “你姑爷可一同来了?”
  老夫人问的是张韬。
  霍菲低头沉默。
  霍二脸上也显出了不自在,先将父母迎进了厅中。
  待得二房四口人行过礼后,霍老夫人便目光炯炯,盯住了霍菲。
  “祖父,祖母。”霍菲楚楚可怜,“我,我是自己回来的。”
  老侯爷与老夫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几分计较。
  “说说是怎么回事吧。”老侯爷开口了。
  之前他便不大赞同将霍菲嫁回到二夫人娘家去。
  张家也是书香人家,最重规矩名声。霍菲与康王府的凤羽不清不楚的,京城里知道的不止一个。万一,这传到了海疆,哪怕是亲外祖家中,霍菲也未必会有好日子过。
  便是坑人,也没有这么坑的。
  从京城到海疆打个来回得多久?
  半年的功夫,霍菲竟然只身跑了回来。
  这算什么事儿?
  霍老侯爷素日里轻易不会管后院女眷,只他一开口,霍菲心里便忍不住打了个突。
  在老侯爷的眼神里,她的一切小心思,都仿佛无所遁形。
  “我,我在张家不习惯……”
  “嗯?”老侯爷声音不轻不重。“出了阁,便是人家的人。我从未听说过,因住不惯,要往娘家跑的。”
  霍菲眼圈一红,“祖父,我……”
  她素显柔弱,这泫然欲泣之间,便更多了些惹人怜惜之意。
  可惜霍老侯爷和老夫人都是心肠甚硬,尤其老侯爷,从来不会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他对动不动就伤春悲秋掉眼泪的姑娘素无好感——尤其是生在他们这样的人家里,穿金戴银锦衣玉食,父母健在兄弟有靠的,能有什么,叫她们时时刻刻红眼圈呢?
  霍二夫人忙福了福身子,同样眼中有些水色,“父亲,母亲,这事怪我。从小将菲儿养得娇气了些,受不得委屈。她前日才得回来的,我和二老爷昨晚上已经说了她,她也知道了错处。只是阿韬还没有赶来,我们也不大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
  被冷了几个月,霍二夫人已经使出手段将丈夫哄得回转了心意。这一段时候,夫妻两个正是情甜意洽之时。霍二甚至觉得,又回到了当年新婚的日子。
  事实上,当不犯了牛性的时候,霍二夫人说话行事,还是很有几分水准的。
  不然,也不能将个侯门子弟迷得晕头转向。
  几句话,既是点出了霍菲才刚刚归宁,他们夫妻二人总不好叫女儿连口气都不能喘匀净了,就立刻启程回去,又隐晦地点出了,霍菲在婆家受到了委屈。再一个,便是表明了,并非他们夫妻两个不知礼数要将出阁的女儿留下,是在等女婿来接女儿。
  话说只此,霍老侯爷也并没有立逼着就叫霍菲回去的意思。
  只点了点头,“既是如此,你好生照顾菲丫头吧,等阿韬来了,让他们小夫妻尽快回去。才成了亲,正该侍候公婆身边。”
  二夫人面上恭谨,“是。”
  霍菲却是眼圈通红,想要说什么,被霍二夫人脚尖踢了踢,委委屈屈地咽下了要说出的话。
  “父亲母亲一路赶回来,想是辛苦了。不如,您二老先歇歇,我已经叫人好生预备晚膳了。回头,咱们再吃团圆饭?”
  霍二夫人话说得很漂亮。
  老侯爷与老夫人也并没有二话,让她与霍菲回去了,却留下了霍二。
  “说说吧,菲丫头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等人都走了,才开口问儿子。
  霍二有些犹豫,“父亲,母亲……”
  他脸上露出了些许愧色,“内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菲儿似乎与阿韬有了些争执。阿韬年轻,性子急躁了些,推了她一把。”
  霍菲匆匆归宁,就只带着当初陪嫁的几个人。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主仆几人就那么跑了回来。
  问她怎么回事,便只是哭。
  霍二急的跳脚,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后来妻子与霍菲同住了一晚,回来才告诉她,女婿与女儿动了手。
  “这不可能。”
  霍老夫人一口否定。
  她看着次子,又一次失望。
  “阿韬是你媳妇的亲侄子,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他的性情,最是老实不过。且他从小就对菲丫头言听计从,但凡菲丫头指东,他便不敢往西。得了这门亲事,我看他欢喜得什么似的。待菲丫头更是如珠似宝,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对菲丫头动手?你可问过了,这到底是为何?”
  霍二一脸羞惭。妻子说女儿受了很大委屈,不然也不会就这么跑回来,出门子半年,身上都瘦成了一把骨头。
  他心疼极了,也便没有再往下追问。
  “儿子看菲儿实在哭得难受……”
  “糊涂!”
  这次是霍老侯爷。一路从北境回来,本来就不比妻子武力值的老侯爷已经是一把骨头散了架似的疲惫,听见儿子话里话外的,还在为霍菲开脱,不禁动了气。板着脸斥道,“好好儿的,哪怕他与女婿一同回来,我和你母亲都不会说什么。如今算什么?”
  张家在海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新妇就这么跑了,叫人怎么看张家?怎么看张韬?
  霍老侯爷还真不相信,轻易的,张韬就敢对霍菲动手。
  那孩子,怕是连口角都不会拌。
  换句话说,张韬老实得过分。若真动手了,必然是霍菲做了什么叫他不能忍的。
  “那,儿子回去再问问菲儿?”曾经,霍二在军中也是刚硬果决的。就只一样,回到内宅之中,便糊涂了起来。
  霍老夫人看着儿子这般模样,心下叹了口气,“不必了。你做父亲的,原也有许多的话不好和女儿说。等阿韬来了,你叫他来见我们,我问问他。”
  老夫人实在是太了解自己的孙女。她的话,半句都不能信。
  霍二点头,“是。”
  等他也出去了,老夫人才气恼道,“真是糊涂。”
  “算啦,你先还劝我儿孙自有儿孙福哪。”老侯爷忙着安抚老妻,“原本咱们就都不大赞同这门亲事。如今呢,过问两句就算了,等阿韬来了,让他带着菲丫头赶紧回海疆。到时候再捎句话给老大,叫他那边多看顾看顾也就是了。”
  这边老公母两个说着话,那边霍菲已经哭到了霍二夫人怀里。
  “娘,我不回去!我就是死在京城,也不回去了!”
  她确实是瘦了不少,原本就很是纤细的身子,如今抱着更是显得也羸弱。抽抽噎噎的,气息也细弱,更叫人心疼。
  霍二夫人抱着女儿,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垂泪道,“傻丫头,这夫妻俩过日子,可不就是磕磕碰碰的么。哪里就有一时的争锋,便坏了情分的呢。”
  她也是为难。霍菲人都嫁了,再心疼又能如何呢?
  亲家就是娘家,叫她怎么办?
  霍菲抬起头,眼皮儿都哭肿了,可见是真伤心。
  “娘……你不疼我了。”
  瓜子脸上尖尖的下巴都快成了锥子,哭得梨花带雨,霍菲捂上了心口,“我难受,我在张家,连口气都喘不过来……”
  曾经一口一个“我的儿”喊着的舅母,在她大婚的第二天,就给了她下马威,让她在身边立规矩,足足站了大半日!
  就连一向疼爱她的外祖父外祖母,都变了个人似的。在她哭着去告状的时候,外祖母甚至冷着脸告诉她,这就是嫁做人妇的规矩了。
  怎么可能还当做未嫁的娇客呢?
  还有张韬……霍菲想起那个原本是表弟的丈夫,银牙紧紧咬住。
  她,她不能说。
  霍二夫人只以为女儿低嫁,心中意难平。搂着霍菲又安慰了好一阵子,许诺了给她多少的好处,才算叫霍菲渐渐停下了哭泣。
  靖海侯府中因霍菲而显得有些乱,靖国公府里,却是一派喜气盈盈。
  温老侯爷和沈焱即将归京,从顾老太太到温氏,再到阿琇,心情都是十分的好。尤其是阿琇,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凤离看了,就难免有些吃味儿了。
  “就这么欢喜?”两个人头对着头,凤离捏住了阿琇的鼻子。
  呼吸不畅,阿琇只得把嘴张开了,重重一点头,“都是我的亲人哪。”
  不管是定康侯,还是沈焱,从来都对她疼爱有加的。一别三年未见,眼看就要归来,她当然欢喜了。
  为此,还打算让初一刨出埋了三年的一坛子梅花酒哪。
  温老侯爷好酒,沈焱也是善饮。这酒还是他们去北境那年做的,靖国公要了好几次,都没能叫阿琇这个抠儿挖出来的。
  凤离心中愈发不是滋味,“那我的呢?”
  说好了给他桃花酒,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喝上。
  阿琇就只有嘿嘿地傻笑,一时吸气不畅,晃了晃脑袋把鼻子从凤离手里解救了出来。
  “好歹外公也是你的先生,不要斤斤计较么。”
  这辈分,也是乱的很了。
  凤离笑了笑,再次捏住她的鼻子,用那张清月皎皎般的脸,头一次耍赖,“不管,我就是个斤斤计较的人。”
  将身倾过去,蛊惑般地低语,“琇儿心中,我才该是不同的那个。”
  阿琇:“……”
  这种小崽儿争宠似的毛病,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不过,凤离今年都二十出头了,年纪越大,怎么这容貌气质反倒越发地出众起来了。
  发如墨染,眸光如星。
  比起前两年的俊美少年模样,此时的凤离,无论身形还是五官,都已经长开,从前的清雅如月下鸣泉,已经就渐渐长成了如今的骄阳般炫目。
  这样出色的男人,是自己的。
  阿琇忽然就有些理解了前些日子,贺长安所说的,一旦意识到了这一点,心中反而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为什么呢?
  她努力想着。
  现下常听人赞她容色出挑,与当年的祖父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可是她与凤离在定康侯府相识的时候,凤离不过少年,而她,也还是个稚童。
  总不至于,从那时候开始,就一见倾心了吧?
  她呆呆地想着,脸上显出几分纠结。
  凤离便眼睁睁地看着阿琇愣了一会儿,一对儿漂亮的,如同最好的金刚石一样璀璨的眼眸,渐行渐近……最后,对在了一起。
  “噗……”
  生平头一次,凤离笑得喷了出来。
  一晃脑袋,阿琇眼睛恢复原状,顿时欲哭无泪。
  挣脱了凤离钳着鼻子的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都什么毛病啊!
  “你不许再笑!”扑过去在凤离的手臂上重重地拧了一圈。阿琇霍然发现,凤离看似是个清瘦的身形,原来隔着衣服,居然也能摸出肌肉的线条来?
  再摸一摸自己软乎乎的小臂,阿琇不禁心中感叹,这人与人就不能比。按说,她才是从小上蹿下跳拿着刀剑挥来舞去的那一个,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没有忍住,又捏了捏凤离的手臂。
  凤离还未说话,就有人不长眼地进来打扰这难得的二人相处了。
  来的是初一。
  初一身条抽了不少,已经比阿琇高出半个头了。靛青色的锦袍,腰束锦带,袖口紧箍,猿臂螂腰,看着就精神极了。
  不过,在看到凤离后,初一脸色有些个古怪。
  “姐夫。”论起见风使舵来,阿琇觉得初一若是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她与凤离名分才定下,连她爹看着凤离都还要运上几回气,初一已经改口叫姐夫了,哄得凤离欢喜得很。
  “二弟回来了?”凤离也不含糊,直接喊弟弟。
  他过来的时候,初一并不在家里,据说又是九皇子寻他有事。
  “姐姐,我与你说件事呗。”初一笑嘻嘻地坐到了阿琇对面,与凤离并肩。
  在凤离跟前,初一从来不敢去挑衅阿琇,乖巧极了。
  每每这个时候,阿琇也就抖了起来。
  “说吧,又有什么事情要求我?”
  初一摇头,“不是我求你。是九皇子。”
  凤离眼皮动了动。
  “他不是有了自己的府邸么,不知道怎么与陛下说的,陛下竟然允了他将五公主接出宫来住几天。五公主这还是头一次出宫来,也不认识宫外的人。九皇子怕她寂寞,就想着请姐姐与五公主说说话去呗。”
  阿琇挑了挑眉,没应声。
  五公主是丽贵妃的女儿,从这一点上说,哪怕没见过,她也不想凑上去。
  凤离看出了她的不愿意,低声道,“不喜欢便不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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