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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妾之女-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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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度看去,那双眼睛里满满的装着笑,瞳仁中仿佛都是自己,带了水色的温柔仿佛能够将阿琇这个两辈子的感情小菜鸟溺毙在其中。
阿琇捂着心口往后挪了挪。
受,受不了了。
这种苏破天际的操作哪……求阿离哥哥你不要这样!
后脖颈一热,已经被凤离探身从后面挡住了,再不能后退半分。
“阿,阿离哥哥?”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阿琇吞了吞口水。
她怯生生的样子叫凤离嘴角有一瞬间的僵硬。
阿琇还是个孩子。自己这样的模样,大概是会吓到她吧?
拇指无意识地动了动,恰就碰到了阿琇的耳垂。
温热的触感唤回了凤离的意识,他松开了手,却不想就这样放过阿琇——这小丫头好不容易能够对着自己面红心跳,怎么就这样放手呢?
收回了手,轻笑一声,问阿琇,“簪子还给不给我?”
低头,“阿琇帮我戴上,可好?”
这是他第二次问。
抓着簪子的手指紧了紧,阿琇只觉得手心里都渗出了汗意。
颤抖着手,阿琇直起了身子,将那支木簪歪歪扭扭地插到了凤离的发上。
“这,这簪子是我亲自买的,亲自为阿离哥戴上的。阿离哥你不喜欢了,就还给我,不许送人。”
凤离抬头,顺势捉住了阿琇正要收回的手,“我很喜欢,会一直喜欢。琇儿,谢谢你。”
虽然觉得很有些不合适,阿琇还是没能舍得抽回手,就叫凤离握着。
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四个大字。
私定终身。
阿琇打了个哆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就在这时,有快马从车边急奔而过,马上的人呼喝着,让街道上的人让开路,却丝毫没有减慢速度的迹象。
京城之中,街道上禁止奔马。就算平时有人骑马,也不过是缓慢而行。敢在大街上如此的,必是有大事在身。
凤离皱眉,撩开了车帘往后边看了看,见街道上一片尘土飞扬。幸而此时八月的天气,还有些秋热,多数人都在家里歇晌,路面上并没有多少的行人,两边摊贩顶多是吃了些沙子,并没有人因此受伤。
“这,是有什么大事么?”阿琇忽然间觉得心头狂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不过这种感觉一闪而逝,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凤离却是眉头愈发深了。方才一瞥之间,他恍惚看到的马上之人穿着的,是边军的服饰?
“你是先回国公府,还是去你姐姐家里?”
胡家买下的宅子并不算远,阿琇立刻回了神,“我去四姐姐家呀。”
有日子没见着阿珏了呢。凤离点头,掀开了车帘告诉车夫去胡家。
胡武在虎贲军中,日常多是住在营里的。为了照顾阿珏,他特意去国公府请顾老太太给送了两个得用的老嬷嬷过来,因阿珏怀着双胎,如今月份已经大了,听大夫说,这双胎多是会早产,胡武另外还请了一位稳婆,就叫住在了家里,以防不测。
今日可巧儿,胡武正在家中——这段日子,他是时不时地就要告个假。亲叔岳父是他的顶头上司,胡武丝毫没有受到过刁难。
胡家的宅子不算太大,只有三进,但本就只有小夫妻两个,底下仆人也不算多,也足够住着的了。宅子后边也有个小小的园子,收拾得精致干净。阿琇与凤离两个到的时候,胡武正弯腰撅腚,在花园子里头栽一架秋千,阿珏坐在葡萄架下的凉榻上,身后两个丫鬟给打扇子,她自己指手画脚地指挥着,整个儿一个颐指气使。
“四姐姐,你这是……”
一段日子没见,阿珏又圆了一圈儿,肚子更是大的惊人。
阿琇胆战心惊地看着阿珏,很是担心生下了孩子后自家姐姐就从面条儿变成了发面馒头。
“九妹妹来了?”
见到阿琇和凤离两个人亲亲密密地并肩而来,阿珏就想要站起来。她费劲地撑着榻,丫鬟连忙上前要扶着她,被她挥开了。
“姑奶奶啊,你慢着点!”胡武见阿珏那大开大合豪迈极了的动作,扔了手里的东西大步跑过来,亲自把她搀了起来,“这肚子里头还两个哪。”
他头一次当爹,真心比阿珏细致多了。
阿珏却是满不在乎,“我身子好着呢,用不着这样儿的婆婆妈妈。”
“对对,是我担心过了。”胡武好脾气地应着,看向阿琇,“天热,九妹妹坐啊。”
听听,天热和坐下有什么关系呢?
阿琇深深地为自己四姐夫的智商感到了忧虑。
不是说女子生孩子才傻么?
他四姐夫也不多让啊。
“四姐姐,我给小外甥买了好东西啦。”阿琇提起裙摆,跑到了阿珏身边,将红布包着的长命锁给阿珏看,邀功似的问,“好不好?”
阿珏接过来看了看,赞道,“好看,金灿灿的。”
她知道阿琇手里头散漫,也不推辞,“等你外甥出生了,我叫他好好儿谢谢九姨。”
“我是为姐姐呀,没有四姐姐,谁知道小外甥是哪个呢。”
阿琇甜言蜜语是张嘴就来的,把个阿珏哄得美美的,挽了她的手,“外头热,咱们进去凉快。”
又与凤离点头,叫胡武陪着凤离,自己领着阿琇进了屋子里。
胡武性子粗豪,哪怕如今在京城里做官了,也依旧学不来那些是高门子弟的做派。在家里头,他还是喜欢穿着短衫,因在架秋千,他的袖子卷的老高,露出一段儿黝黑的手臂,比脸还黑上几分。
与日头底下越晒越白的凤离站在一起,真正的黑白分明。
胡武秉性憨直,与凤离并不大投契。
与凤离一笑,抬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让了凤离坐在了葡萄架下,又叫人送了茶上来,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寒舍弊仄,凤兄见笑了。”
“胡兄哪里的话。这宅子虽小,看着却是有过日子的人情味儿。”
凤离这话倒是不假。安王府倒是大,可这关起门来到底日子过成了什么样子,也只有自己才知道。如胡武和阿珏这小夫妻两个,一心一计地自己过日子,舒心的很。
他的目光落在那架还未做成的秋千上。
胡武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下,挠了挠头,憨笑道,“阿珏说,她娘家也有两架秋千。其中一架就在九妹妹的院子里头,是国公爷亲手给架起来的,她们姐妹嘴里头不说,心里着实羡慕。我这不就想着么,也在家里头弄一架。往后……嘿嘿,往后给孩子玩。”
他一想到再过两年,院子里头两个小娃娃到处乱窜,扒着秋千喊爹,嘴就忍不住往后咧开。
这副模样实在是说不上好看,简直是憨傻。不过看在凤离眼里,倒是觉得胡武真实得可爱。
凤离本就是个长袖善舞的性子,因想着往后与胡武也是连襟,阿琇又与她四姐姐感情不错,便有意亲近,顺着这架秋千,与胡武说了起来。
胡武眉飞色舞的,从架秋千的木头是自己亲选,到几处榫卯都是他自己个儿做的开始说,直说到了阿琇从里边出来。
她不过是借着送长命锁的由头来看看阿珏,见阿珏无恙,也不好留在这里给阿珏添乱。
凤离见她走了出来,也就起身与胡武告辞了。
将他们两个送上了马车,胡武看着马车往靖国公府的方向走了,自己才回转身。进了屋子后,见阿珏就懒洋洋地歪在床上,一手不时地摸着肚子上下摩挲。
胡武走过去替她捏腿,笑道,“凤兄跟九妹妹倒是亲近。”
就是有点儿担心,“就是九妹妹太小了些,怕她被人拿捏了。”
“多余担心。”阿珏从旁边的果盘中拈了一颗葡萄塞进胡武嘴里,“九妹妹从小就鬼机灵,谁把谁吃得死死的还不一定呢。”
这边阿琇被凤离送回了国公府,因总有那么点儿给凤离盖了个戳儿的意思,心里头着实是欢喜极了,直接就跑去了春晖堂里。
顾老太太见她眉开眼笑,连走路都仿佛更轻盈的模样,还很是诧异,“这孩子,是怎么了?”
“祖母,我去看四姐姐啦。”阿琇比划了一下,“四姐姐肚子那样大了。我听四姐姐说,许是小外甥就快出生了呢。”
提起阿珏来,顾老太太也忧心。那孩子没有生母,婆婆也不在身边,虽然日子过得畅快,这个时候却终究少了些能照顾她的老人儿。听阿琇这样说,也不好在个小姑娘跟前表现出忧虑来,只笑着将阿琇搂在怀里,“还是你惦记着她。倒是有件好事儿,也叫你听听?”
“你大姐姐啊,也有了好消息了。不过还没到三个月,可不许出去和人说啊。”
阿琇惊讶,随即懊恼,“早知道这样,我就多买两片长命锁了。”
祖孙两个说得热闹,前边正房那里,靖国公却带回了一个让温氏震惊得说不出话的消息。
北境雁回关守将叛国投敌,打开了雁回关,放北戎兵入关。
荣王带兵血战,虽擒得叛将,自己却也身受重伤。
麾下将士损失惨重,曾经在京中演武堂中前往北境的一干战将之中,焦昝战死,林沉……危在旦夕,生死不知。
“怎么,怎么会这样?”
温氏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问道。
靖国公满面颓色,久久不能说话。
第112章 一封留书
荣王镇守北境多年,从未尝过败绩。这一次,竟是中伏重伤,连带雁回关一战中多有将士阵亡。不说温氏,就连皇帝接到战报后,都是震怒不已。
靖国公狠狠一捶桌子,恨声道,“若非秦忠暗中通敌,开了关口,北戎焉能入雁回关一步?可恨秦忠,白瞎了这个忠字!”
“他,这是图什么啊?”温氏着实不解,“若没有记错,秦家还有家眷在京里吧?”
无论为了什么,秦忠一人做出投敌之举,他在京城里的家人,焉有不被连累的?
叛国乃是诛九族的大罪。这会儿,只怕秦家人已经入了大狱。
“陛下接到战报后大怒。更何况,荣王殿下重伤,尚不知生死……当时就命锦衣卫将秦氏一族在京城的族人拿了下御。就连秦氏在北乡原籍,也已经有人追去拿人了。”
看这个样子,只怕秦氏就是个灭族的下场。
温氏眼中露出一丝悲悯,然而也只是转瞬而逝。秦氏族人固然有可怜的,那些战死的大凤朝将士呢?边关那些被战火摧残的百姓呢?
谁又不无辜?
靖国公抹了把脸,“陛下已经下旨,命老四即刻起身往雁回关……因荣王重伤,陛下怕老四年轻不能服众,又……”
他看了一眼温氏。
温氏心中一沉,就听到靖国公继续说道,“又请岳父出山,同往雁回关。”
沈焱虽已掌数年虎贲军,又有十年为将经验,但他一来年轻,二来当年乃是虽徐春将军在西南征战。
西南与北境,殊为不同。定康侯却是威名赫赫,又曾在西北边城多年,对北戎西凉都很熟悉。
他与沈焱同去,起码能够安定军心。
就只是老侯爷也奔着七十的人了,交出兵权回京,本就是为了安度晚年。这把年纪了,却还要领兵出征……如果不是自己既不会打仗,也没有威名,靖国公都想以身代岳父了。
他不禁有些担忧地看妻子。
温氏只是一怔,随后叹口气。她温氏一门本就是从伍出身,数代显荣也是从此而来。对于父亲出征,她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唯一担心的,就是父亲年事已高,且十年未曾入战场,此次一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何时启程?”
靖国公道,“荣王一伤,北境众将无首,北戎仍陈兵关外,情况实在危急。陛下命岳父四弟和几位皇孙即刻整装,明日先行快马加鞭往北境。援军与粮草会立刻跟进。”
“还有皇孙随行?”温氏诧异,不但有皇孙随行,还一去就是好几位?
有些不寻常。
虽说靖国公不及妻子敏锐,却也嗅到了一丝不对。皇孙又不同他人,说是历练,何时不行?这个时候往北境去,就去的那几位,是能上马冲锋还是能出谋划策?
既想不通,靖国公也不再多想,起身与妻子道,“四弟这会儿怕是已经去母亲那里了,咱们一道过去看看,再有要连夜整理出行囊。还有岳父那里。”
温氏点头,也不及说别的,与靖国公一起匆匆到了春晖园。
沈焱果然已经在这里了。
顾老太太正在垂泪,阿琇在一旁替她擦眼睛。
“母亲。”
见长子夫妻两个匆匆进来,顾老太太长叹了口气,“实在突然。”
儿子一走十年她都没说什么。这回眼瞅着秋天里就要成亲了,却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奉旨出征。
顾老太太一面心疼儿子,一面也为难。虽是奉旨,可这走的也太急了。仗一开打,谁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这一去若是三五年不回,不是白白耽搁了霍昀那孩子?
“回头,我亲自看着替你收拾。趁着时候还早,你亲往霍家走一遭儿。”顾老太太心底明白,边境战事告急,沈焱这一走,原本商量好的婚期定要往后推迟。都是武将之家,想来霍家也不会有别的话说。只是,叫沈焱临行之前亲自去一趟,总是叫人心里舒坦些。
她又对温氏说道,“亲家也要往北境去,你也别在家里了。阿焱这里且用不着你,有我和三太太呢。我方才已经叫人备了车,你回侯府去看看。亲家那边,也须得有人帮着收拾收拾。”
又告诉了靖国公,“你同去吧。”
她这样的明理,自然叫温氏十分感动。阿琇连忙拉了拉顾老太太的手臂,顾老太太又补充了一句,“阿琇也去。”
初一本来就住在了侯府里,老侯爷这一走,靖国公夫妻俩还得把他带回来。
靖国公过去拍了拍沈焱的肩膀,“我先去侯府看看。明日,送你和岳父。”
沈焱豪气一笑,“大哥快去吧。”
正色对温氏说道,“大嫂也请放心。凭侯爷威名,定叫北戎闻风丧胆。”
“四弟也要当心。”温氏叮嘱过。
“对了。”沈焱告诉阿琇,“这次出去,阿离也会与我们同去。”
阿琇吃惊,“他?”
凤离既非皇孙,又不是武将,去北境做什么?
“陛下已有旨意往安王府去了。荣王殿下重伤,陛下不放心,命阿离带了御医往北境,护送荣王回京。”
皇帝的意思,命凤离送御医同往北境,若荣王苏醒,御医看着可上路,便将人带回京城来养伤。小辈儿里边,凤离做事最是妥帖,又与荣王关系不错,便将这个差事交给了凤离。
阿琇:“……”
这一夜中,京城里不知道的人家无眠。
次日,定康侯、沈焱、凤离等人出京。因北境实在等不得,一行人算是轻车简从。外公,四叔,再加上凤离都要离京,阿琇这颗心担忧的都要碎了,穿了男装,缠着靖国公带她一起,将人送到了十里亭。
前些天她才送走了霍青时,这次,却又有更多的亲人出征。
老侯爷鬓发都花白了,身姿依旧挺拔。一身玄色重甲穿在身上,与一侧的沈焱骑马并立。一人如渊渟岳峙,气势如山,叫人望之便会心生畏惧。另一人却如长空飞鹰,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利剑。
阿琇从未见过这样的外公和四叔。在京城里的时候,他们好像都披上了一层儒雅的外衣。定康侯的君子之风,沈焱的美貌,都叫人津津乐道,反倒叫人忘了他们本是武将。
可只有要步上战场的时候,人们才发觉,原来真正在沙场上拼杀过的人,身上那股子悍勇之气,是不会随着年纪和环境改变的。
阿琇心潮澎湃。即将走上战场,为国为百姓驰骋的男子,无论在什么时候,才是最该被敬重的。
她站在靖国公身后,鼻子有些发酸。
感受到了有目光投过来。抬起眼,便看到了同样坐在马上的凤离。
他,居然也穿了一身亮银轻甲?
不是说,只是随军护送御医去接荣王么?
隔得远了,凤离颔首,对着阿琇一笑。在定康侯挥手示意出发的时候,转过了头去,双腿一夹马腹,随着马队疾驰而出。在他们身后,另有百人护卫着御医的马车,紧紧随行。
这次送人出征,与数年前皇帝送荣王归藩相比,可谓是寒酸的很了。送行之人,多是几家将士的亲眷——皇帝接到战报后强撑着召见大臣安排驰援,几道圣旨还没有出勤政殿,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如今,宗室里几位有声望的亲王郡王,都在宫中了。
送走了定康侯等人,靖国公与阿琇一同回国公府。阿琇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到底是什么不对,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直到父女两个回到了家里,温氏左看看右看看,竟然只有二人回来,顿时就吃了一惊,“初一呢?”
“初一?”靖国公摸不着头。他们一家昨日都住在了侯府,商定了今日一早起来后,他带阿琇一同去送定康侯,温氏带着初一回侯府啊。“他没有和你回来?”
靖国公脸色刷的一下子,变得惨白。
这孩子……不会是……
仔细一想,昨儿个初一确实乖巧得可疑。按照这熊孩子的性子,一定会吵闹着去送外公出城的。结果呢,好像还真是乖乖地听话,就去睡觉了。
“他,他不会是……”
温氏也想到了。
早上起来,靖国公和阿琇前脚出门,初一后脚就起来了,也没吃早饭,撒泼打滚地说要去追姐姐,一同送外公出征。
老侯爷走后,温氏要安排侯府中一些琐事,特意叫了侯府里最为妥当的老管家送了他去追靖国公父女。原以为,这父女父子的三个在一处,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夫妻俩面面相觑,也来不及多说什么了,立刻叫人进来,一叠声吩咐赶紧着备车,要再去侯府。
结果,这车还没备好,侯府的二管家呼哧带喘的就来了。
进门就给温氏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呈上了一封留书。
留书是初一写的。
温氏接过来一看,眉间就是深深地皱了起来。
留书上也没写别的,初一就是表示自己已经长大了,跟着外公学了这么久的兵法和武技,好容易有了机会,要同他外公,他四叔,他阿离哥哥一起,往北境去为朝廷效命了。
靖国公抢过来,只看了一眼,人就往后倒。
第113章 看面相,是个克人的
靖国公盼了多年,生了好几个闺女,才算有了初一这么个宝贝疙瘩,那是眼珠子一般地看着长大啊。可以说,别人家里头都是严父慈母,在沈初一这里,要反过来。寻常初一淘气了,温氏狠下心肠要教训,靖国公都是在一旁细声细气劝的那个。
好么,十岁出头的孩子,居然偷偷地追着人家上战场?靖国公连口气都没喘过来,就厥了过去。
“啊,爹呀!”阿琇正站在了靖国公身后,被砸了个正着。
不说别的,靖国公正经将门出身,长得还是很威武的。阿琇那小身子板儿,哪儿撑得住这么个人啊?
哀叫了一声,拼命地用脚蹬住地。幸而屋子里的丫鬟反应也不慢,一拥而上将靖国公扶着坐在了椅子上。
有机灵的丫鬟连忙跑去出倒冷水。
温氏看看丈夫瘫在了椅子上那副面无人色的模样,从头上拔下了一根圆头儿的碧玉簪子,准确地扎在了靖国公的人中上边。
阿琇在旁看着,觉得自己鼻子也疼了一下。
“哎呦……”靖国公被扎的疼了,悠悠转醒。丫鬟端着冷水快步跑进来,“太太!”
温氏示意阿琇从冷水中捞了布巾起来拧了拧,覆在了靖国公的脑门上。
一疼一冷的,再能晕倒的人也清醒了。
眼前黑雾消失后,靖国公眼泪就下来了,“初一这孩子……”
看看淡定的娘,再看看这流泪的爹,阿琇就往后退了一小步。
相较于靖国公的慌乱,温氏就镇静多了。
安慰丈夫道:“你也别太担心。温全是个老成的人,他跟在初一身边,不会有什么事。”
初一那孩子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想做什么,哪怕是打滚儿蹬腿的也要做到。尤其是在侯府了,因整个儿温家,也就他这么一点儿血脉了,那是如鱼得水啊。不说温老侯爷,就那些有了点儿年纪的仆从长随,一个一个的都对初一俯首帖耳。
想来,老管家温全也是拉不下初一,索性就跟在初一身边的。
“他还是个孩子哪……”竟大胆到了这个地步,“等他回来,我,我非得好好地抽他一通不可!”
阿琇在他身后补充,“对,吊起来抽。”
“那是你弟弟!”靖国公飞快地说道。
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说一句老来子都不为过了。吓唬一下,也就是了。
温氏听得摇头,给丈夫换了块儿冷布巾,叫丫鬟去倒茶来,才又继续安抚丈夫。
“若是他跑得快些,追上了父亲四弟他们,想来父亲不会叫他胡闹的,也许就会送回来了。”
“那要是没送回来呢?”靖国公捂着额头,“叫人备马,我去把他追回来。”
说着,就要起身,被温氏按住了。
“你急个什么?”温氏没好气地对丈夫说道,“就算初一真的跟着去了北境,有父亲在,有四弟在,哪个会叫他出事?”
生在国公府里,初一又是个男孩儿,注定了就要顶门立户的。再过两年,也该为他请封世子了。难道还要像丫头一样养在后宅里头不得见世面?
温氏自己就在边城长大,看惯了沙场,并不觉得初一这个年纪去见识一番战场的残酷有什么不好。
不说边城,寻常百姓家里头那些个孩子,如初一这个年纪的,早就当做半个大人使唤了。
况且正如温氏说的,有老侯爷和沈焱在,难道还护不住一个孩子么?
“你,你这是做娘的人该说的话么?”靖国公简直被妻子的话震惊得不行。说好的慈母之心呢?
“自然是。你先别急了,好生等着吧。我估摸着,到了晚间,也就该有人来报信儿了。”
温氏没有太多的功夫去照顾丈夫的那颗老心,只对靖国公说道,“母亲和三弟妹一同霍家去了,这会儿不在。说来也是,她老人家从春天里就开始盼着给四弟娶亲,连聘礼都前后倒腾了三次。这到了日子,四弟又去北境了……他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母亲和霍家那边,有没有什么说法。”
霍家其实并没有什么说法。
老靖海侯夫妻二人巴不得叫女儿多留在身边两年。
昨晚沈焱亲自来了侯府说明自己奉旨出征,又见了未婚妻霍昀。霍昀倒是没什么,身为霍家人,从前在海疆,还有正要吃饭突然就有海寇来犯的时候呢。身为武将,本就随时该准备着。
她只是告诉沈焱一句话,“囫囵个儿回来。”
顾老太太总觉得对不住亲家,故而清晨送走了儿子后,亲自和三太太一起,往靖海侯府来了。
拉着霍老夫人的手,顾老太太满脸的愧疚,“实在是叫我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本来,咱们定的好日子就在两个月后了。谁能想到……嗐!”
霍老夫人很是安慰了她一通。
顾老太太又拉着霍昀的手,“好孩子,叫你受委屈了。”
“您言重了。”霍昀一笑,本来就绝伦的美丽中更带了叫人无法移开眼睛的光彩,“北境告急,沈四哥奉旨出征,正是因他有这个能为。我心里,只有更加敬重他的,何来委屈呢。”
她声音本就轻柔,这样的话更是说到了顾老太太的心坎儿里。顾老太太便愈发觉得,不能把霍昀立时就娶回家里,实在是个太大的遗憾了。
又说了好一阵子的话,顾老太太才带着儿媳妇告辞。霍老夫人留她们婆媳吃饭,顾老太太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呢?
和霍老夫人说道:“往后再吃饭不迟。老姐姐知道,温老侯爷这次也奉旨去北境。昨儿个我就叫大太太回侯府去了,想必这会子也该回来了。我且得回去看看。”
到底就从霍家告辞走了。霍老夫人和霍昀一起,将人送到了仪门处,看着她们离开才回转。
霍昀扶着母亲,边走边说话。
“你的嫁妆本都备好了的,谁成想中间又出了这个岔子。”
霍老夫人叹气,“沈四一走不知多久才能回来。”
女儿年纪也不小了。这要是一走就是几年,等沈四再回京的时候,人都是半大老头子了。
霍昀却是不以为然,谈及自己的婚事也并不像其他闺阁小姐那般羞涩,只笑了笑,“母亲这是担心什么呢。他回不来,我也可以去北境啊。”
和京城的锦绣繁华相比,她也更喜欢在海疆的生活。毕竟,那里的人相处起来更为简单,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霍昀回京半年多了,每每也和许多高门贵女有走动,只觉得那些姑娘也并不是不好,只是个个都有一颗玲珑心,大凡行动说话都带着深意。听旁人说话,也总是要再三掂量话里边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这样的日子过起来,那得多累?
远远不及海疆那边简单。
霍昀想来,边城的人该也和海疆差不了多少吧?
若是沈四在北境久了,大不了她带着嫁妆,去北境成亲。
“半点儿不矜持。”霍老夫人哼了一声。先还说不大想嫁人呢,这都打算起来追着沈四去北境了?
若是丈夫听见了女儿的话,只怕又要说一声女大不中留了。
顾老太太亲自来了一次,又因觉得委屈了霍昀,过半晌,又打发了人来送了许多的东西给霍昀,多是些新鲜的果子点心。并不值什么钱,却是沈家的心意。一看,这便是出自温氏之手。
霍家旁的人看了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唯霍二夫人看着霍昀叫人送来的新鲜果子,和霍菲的乳母张才家的叹道,“当初我就说,妹妹姻缘上怕是不会顺遂的。如今看着,可不是应了我的话了么。”
边说,边用帕子掩着嘴咳嗽了两声。
张才家的是她的心腹,从小伺候霍二夫人长大的。知道霍二夫人曾经想着将小姑子嫁给娘家弟弟的,只不过是没敢说到霍老夫人跟前去,只和丈夫才一开口商量,就被丈夫先给拒绝了。因此上,这霍二夫人着实对小姑子霍昀有了几分芥蒂。
霍昀都成了十八岁老姑娘了,谁能成想一进京来,竟还攀上了国公府,要结下一门好亲了呢?
霍二夫人嘴上不说,然而是不满的。又见公婆都尽心尽力地为霍昀预备嫁妆,心里头早就浸了一坛子的醋来。只不过,这些不满也不好对人说。尤其丈夫眼里,她一直都是柔弱斯文的,怎么能因为小姑子有了好亲事就不满呢?
忍了几个月了,好容易听说了霍昀婚事有变,霍二夫人怎么能不幸灾乐祸呢?
张才家的深知她的心思,凑在她身边,小声笑道:“可不是呢。您还记得,海疆有个神僧吗?一见了大姑娘,就说她命格不好。看面相,是个克人的。要不,一对儿龙凤胎,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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