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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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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瑶四下随意扫望了一眼,而后,便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幼帝身上。
此际的幼帝,正坐于那明黄的桌案之上,小小的身子坐得极是端正,手中正执墨笔,整个人看着倒是极是精神,有模有样,只奈何,仅是片刻,幼帝便抬眸朝凤瑶望来,一时,两人四目相对刹那后,幼帝则垂眸下来,手中的墨笔也径直一放,整个人呆呆而坐,似在生闷气。
凤瑶静静朝他凝着,并未言话,待行至幼帝的案桌前,才平缓而问:“征儿在练字?”
幼帝翘着唇瓣,不出声。
凤瑶神色微动,面色微沉,许儒亦则在旁缓道:“皇上近些日子的字迹极有进步。”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皇上,且将你近些日子所练之字给长公主看看。”
许儒亦嗓音极为温雅,只是若是细听,却也不难听出他语气中夹杂着的几许劝慰与担忧。
只奈何,他这话一出,幼帝似是极不耐烦,反倒是恼怒而道:“朕的字就摆在这里,阿姐要看,自行看就是。”
他言语中的抵触之意极是浓烈,语气也极为不耐烦。
这话入耳,凤瑶神色骤然一紧,心底深处,也再度跟着凉薄看来。
她强行收敛着心神,并未在幼帝面前将自己的情绪太过表露,只是深邃幽远的瞳孔,静静在幼帝面上打量了几眼,随即,视线微垂,目光落向了桌上那墨纸上的字迹,只见,字迹浑厚,笔锋刚硬,看着,竟志然有力,全然不像是一个孩童能写出之字。
瞬时,心底蓦地怔了一下,突有忆起今日王能说自家这幼帝这些日子极是好学,而今看来,自家这幼帝不止是好学,且还,极其用功。
“征儿这字,着实写得极好。”
思绪翻转,凤瑶默了片刻,强行按捺心神的平和而道。
这话一落,幼帝眉头依旧紧蹙,并不言话。
凤瑶抬眸,观他几眼,神色微动,继续道:“阿姐此番专程过来探望征儿,征儿就不准备让阿姐坐坐?”
她已是将嗓音放得极缓极平和,语气之中,也听不出任何的责怪与清冷来,只奈何,也终归仅是她一人在努力,一人在调节气氛罢了,待得这话一落,自家这幼帝,已是再度不耐烦的出声道:“征儿正练字,需静心凝神,阿姐可要离开了?”
他开口便是这话,凉薄无温。
凤瑶猝不及防的再度一怔,面色也微微沉了几许。
许儒亦终归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当即低沉而道:“皇上岂能如此对长公主言话,长公主近几日身子不适,此际才刚刚恢复……”
未待许儒亦将话道完,幼帝便恼怒的扔了手中墨笔,冲着许儒亦怒道:“皇傅还想让朕如何?这大旭已在她手里,朕也被她变成了傀儡,她不止杀了惠妃,要了大旭,赶走了三皇兄,更还与摄政王那大佞臣勾结在一起。便是皇傅你,虽看似在授课于朕,但也是在帮着皇姐,倘若不是如此,皇傅这几日又如何会对朕寡淡言笑,甚至还敢对朕说教!”
许儒亦眉头一皱,“微臣这些日子,并无冒犯之意,而是皇上有些心思……”
“朕能有什么心思?朕的心思都被朕这皇姐软禁了,朕还能如何?”说着,当即从凳子上跳下来,怒气冲冲的道:“朕不学了!皇傅与阿姐都出去!”
这话一落,小小的身子头也不回的朝不远处的屏风小跑而去,随即绕过屏风便入了内殿,再不出来。
一时,周遭气氛顿时沉寂了下来,隐约之中,夹杂着几许难以言道的压抑与厚重。
凤瑶静立在原地,满面清冷,瞳孔之中的复杂之意,也起伏不定,难以压制。
许儒亦凝她几眼,暗叹一声,俊容上也微微漫出了几许无奈与愧疚,“都是微臣之过,未能将皇上教好。长公主莫要往心里去,皆道童言无忌,长公主听听便成,莫要上心。微臣日后,定也会加紧对皇上的教导,争取,不再让长公主放心。”
放心……
凤瑶瞳孔一缩,心底深处,忍不住回荡着这二字,只是待得片刻后,她终归还是勾唇一笑,满面的幽远与自嘲。
一个自小便在惠妃熏陶下长大的孩童,叛逆倔强,又岂能说变就便。往日,她还期望自家这幼帝以后能做个明君,但如今看来,期待自家幼帝改掉叛逆与偏激的性子,便已成了她如今最大的愿望。
思绪翻腾,凤瑶神色起伏,待得半晌后,她才按捺心神,低沉而道:“皇上这里,便交由皇傅了。”
这话一落,不再多言,转身朝不远处的屋门缓步而去。
许儒亦神色微变,当即快步跟来,“微臣送送长公主。”
“不必。”凤瑶嗓音幽远,语气沉寂清冷。
待得尾音一落,许儒亦终归是驻了足,目光静静的落在凤瑶身上,直至凤瑶踏出殿门并消失在殿外深处,他的目光也依旧落在殿外的方向,久久不曾回神。
心绪不佳,一路上,凤瑶足下缓慢,思绪缠绕翻转,略微失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才扬来王能恭敬的嗓音,“长公主,再往前走,便要出宫了。”
凤瑶这才回神过来,抬眸一望,便见前方不远,果然已是朱红高硕的宫门了。
她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驻足下来,待默了片刻,才暗自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即便转身过来,往回走。
抵达凤栖宫后,她坐于殿中软榻,独自对弈。
奈何,棋局要的便是心境,而今心不静,几番之下,棋局竟局局都被下成了死局。
直至,夜色降临,她才缓缓将所有棋子收入盒中,待得一切完毕,才稍稍起身,踏步朝不远处殿门而去。
心境沉寂凉薄,压抑重重,是以不知为何,此际竟突然想出去走走,看看,放松放松,仿佛再独自呆在凤栖宫内,定要憋得呼吸不了一般。
此际,夜色清淡,夜风凉薄。
周遭之处,宫灯早已点好,灯火摇曳之中,光影幢幢,透着几许清幽与宁静。
凤瑶一路往前,步伐缓慢。
王能与几名宫奴在后跟随,一言不发,大抵是察觉到了凤瑶心情不善,谁也不曾开口问凤瑶此行要去哪儿。
缓步之中,在这宫内兜兜转转,最终,凤瑶去了御花园,入座在了御花园的亭内,饮茶。
夜色凉薄,王能与宫奴们,被她挥退得极远等候,此际之中,周遭也一片清净通幽,宁静清然。
凤瑶轻饮薄茶,心底的复杂与压抑之感,终归是全数的松懈了开来。
却也不久,待得天空彻底漆黑,风声渐凉之际,不远之处,突然扬来了缓慢从容的脚步声。
凤瑶指尖的茶盏一顿,下意识的抬眸而望,便见那灯火尽头,有抹身材颀长之人正逆光而来。
待得那人近了,凤瑶才见,那人满身儒雅,面容清俊,不是许儒亦又是谁?
一时,心底沉了半许,凤瑶垂眸下来,稍稍松了指尖的茶盏,随即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袍上的褶皱,待得许儒亦踏入亭子且还未来得及朝她请安之际,她幽远无波的出声道:“皇傅此际过来,可是有事?”
许儒亦并未直白言话,仅是温和平缓的道:“微臣可否与长公主一道在此坐坐。”
凤瑶眼角一挑,默了片刻,“皇傅请。”
“多谢。”许儒亦平和而言,说完,已缓缓在凤瑶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随即转眸朝周遭扫了扫,“皇宫的御花园,花树成群,假山横绕,果然是精致惬意之地。”
凤瑶淡道:“是了,宫中的御花园,自是精致惬意,只可惜,也只是精致惬意,并无太大用处。”
说着,眼见许儒亦略微诧异的抬眸朝她望来,凤瑶嗓音微挑,“皇傅有什么话,尽可对本宫言道便是。”
她再度开门见山的说了这话。
许儒亦那双深邃温和的瞳孔,也几不可察的漫出了半许失落。
却也仅是片刻,他便已按捺住了瞳孔之色,自然而然的垂眸,朝凤瑶缓道:“微臣此番过来,是想与长公主言道柳襄之事。”
凤瑶满目幽远,并未立即言话,修长的手指再度随意碰了碰面前的杯盏,“柳襄这两日,如何了?”
“微臣差大夫为其诊治过了,只道是柳襄并无外伤,也无内伤。只是,他却一直声称自己受伤,伤势严重,一直逗留于许府,声称若是见不到长公主,他便要亡在微臣的府中,不愿离去。”
是吗?
曾几何时,那柳襄竟也有这等厚脸皮了?
只是,细致一想,那柳襄能在这宫中逗留一段时间,不正也是厚脸皮作的祟?
凤瑶心底逐渐沉了半许,低沉而道:“皇傅以为,柳襄此人,如何?”
许儒亦并未耽搁,似如早已深思熟虑一般,开口便极为直白恭敬的道:“微臣以为,柳襄此人,不可不防。当日打斗,微臣虽让他几分,但摄政王却分毫未让,在这等情况下,柳襄故作吐血,实则却毫发无损,如此内力身后武功高强之人,着实不像是寻常风月之人。再者,既是风月场子的人,自也喜欢金银才是,微臣这两日,也曾以金银相诱,奈何他对金银却嗤之以鼻,并无半许上心。”
说着,嗓音稍稍一沉,语气也越发的严谨与恭敬,“是以,微臣斗胆以为,如柳襄这等人,定城府深厚,心有算计。因而,这等人,留着,反倒是祸患。”
凤瑶神色微动,面色也跟着沉了半许。
许儒亦难得说出这般生杀予夺的话来,如此也说明,想来那柳襄在许府也并不安生。
说来,于她而言,柳襄此人无疑是可有可无,当日她与颜墨白极是抵触,是以柳襄趁虚而入稳她心神,甚至行事乖张大胆,她倒以为这等风月之人是个性子泼烈的人才,却是不料,那柳襄,也是深藏不露,不可小觑。
思绪至此,凤瑶默了片刻,低沉而道:“柳襄此人,先不要动其性命,也先不要打草惊蛇。”
许儒亦眉头一皱,“长公主,柳襄此人着实祸患,许是,的确留不得。”
“本宫并未顾及他性命,而是顾及他身后势力罢了。再者,宫中这些日子发生的两次事端,皆与一名还不曾搜查到的黑衣人有关,只是蹊跷的是,那黑衣人两次出现时,柳襄皆能碰个正着。”
许儒亦神色微变,低沉而道:“长公主是在怀疑,宫中的那两次事端,也与柳襄有关?”
凤瑶微微点头,“本宫的确是在怀疑。毕竟,上次惠妃寝殿失火,本宫追缉那黑衣人,却在太医院被柳襄遇个正着,倘若不是柳襄刻意多此一举的救本宫,本宫许是将那黑衣人擒获,反倒是他这一救,倒碍了本宫之事,让那黑衣人逃脱了。其二,当日惠妃出事那夜,本宫从惠妃寝殿出来,便见柳襄与那黑衣人纠缠一起,且那柳襄口口声声说那黑衣人是女子,且看重他容貌才于夜里劫色,只不过,那黑衣人满目凶狠,凶神恶煞,且身形壮实,那种人,又岂会是女人。”
许儒亦低沉而道:“如此说来,柳襄此人身上,定是秘密繁多,不可不防,也不得不查了。”
说着,按捺心神一番,稍稍放缓了嗓音,继续道:“这些日子,微臣定会好生看紧柳襄,也会差人暗中彻查柳襄之事,一旦有了消息,再朝长公主汇报。”
“嗯。”凤瑶稍敛神色,微微应声。
许儒亦神色微动,话锋一转,缓道:“今日皇上那里……”
凤瑶眉头一蹙,并未待他后话道出,便已幽远无波的出声打断,“皇上那里,容皇傅多加费神,且定要严加教导。皇傅无需顾及以下犯上,皇上若是犯错,你该数落的,数落便是,无需因着他的身份便对他刻意优待。”
说着,目光朝许儒亦落来,叹息而道:“本宫此生,若是盼不得皇上对本宫亲近以对,也愿盼望,皇上能三观而正,不受奸佞且居心叵测之人的影响,好好的,当个明君。”
许儒亦下意识的噎了后话,待得半晌后,也跟着叹息一声,“长公主对皇上,宽怀仁慈,怜心厚重。皇上,早晚会明白长公主苦心。”
凤瑶自嘲而笑,“希望如此吧。”
许儒亦凝她几眼,不再就此多言。
凤瑶默了片刻,才低沉幽远的道:“时辰已是不早,皇傅还不准备出宫?”
许儒亦缓道:“此际便准备离宫了。只是,微臣还有一事,不知长公主可否应得。”
“何事?”
“明日,微臣想告假一日。”
第188章 送上画册
凤瑶神色微动,深眼观他,“皇傅因何告假?”
许儒亦放缓了目光,只道:“明日,便是微臣寿辰。家中这几日一直在准备,欲要为微臣大肆操办一回。是以明日,微臣需留在府中,宴请宾客。”
是吗?
凤瑶微微一怔,默了片刻,才按捺心神的缓道:“倒是本宫疏忽了,竟不知皇傅寿辰。也罢,明日你无需早朝与授课,安生在府内操办宴席便是。本宫也在此,先预祝皇傅生辰大吉。”
这话一出,许儒亦并未言话撄。
待得周遭沉寂半晌后,他才极为平缓的问:“明日午膳,长公主可要来府中赴宴?”
他嗓音极为难得的有些低沉,隐约之中,也卷着几许掩饰不住的幽远与盼望偿。
凤瑶眼角一挑,瞳孔一缩,心底蓦地沉了几许,沉默不言。
许儒亦静静将她打量几眼,缓道:“上次东湖的花灯节上,家母曾见过长公主一面,甚为尊敬与喜欢,这回微臣寿宴,家母也一直念叨说要再见见长公主,是以……”
凤瑶故作自然的垂眸下来,暗叹一声,只道:“皇傅的娘亲,倒是良善性情之人。只是,本宫明日早朝过后,还得处理奏折,是以,那午时的宴席,本宫许是无法赶到。”
她终归还是委婉的拒绝了。
许儒亦的心思,她自能或多或少的感受到几许,是以,那些不必要升腾交织出的异样之情,无疑得尽快干脆的斩断。毕竟,许儒亦是好人,是权臣,是她重视之人,她姑苏凤瑶,无论如何,都是不想伤害他,蒙蔽他。
思绪翻腾,一时之间,心境也越发沉重。
许儒亦似是料到凤瑶会拒绝,面上并无半分诧异与波动,仅是薄唇一启,继续平缓幽远的道:“那,晚宴呢?”
说着,嗓音叹息与失望十足,“长公主午膳来不得,晚宴,可该有空过来?毕竟,往些年微臣寿辰之际,皆奔波在外,顾全生意,是以每番寿辰,皆草草而过,而今既是身在京都,又在朝中为职,是以,这次寿宴,也是第一次如此大肆操办。微臣知长公主日理万机,只是,微臣寿辰,也望长公主能稍稍抽些时间,一道与微臣,庆贺一番。”
冗长幽远的话,语气中的无奈与叹然之意全然掩饰不住,就像是早就知晓了凤瑶仍会拒绝,便是心底无奈,但还是再度出声邀请了一番。
凤瑶瞳孔一缩,到嘴的拒绝之词,终归还是噎了下去。
待得半晌,她才按捺心神,低沉而道:“晚膳之际,本宫,倒是有空过来庆贺。”
许儒亦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似是全然未料凤瑶会突然同意。
他瞳孔骤然间起伏不定,俊美面容上的无奈之色也迅速被释然与幽远之意取代。
则是片刻,他朝凤瑶弯身而拜,诚挚恭敬的道:“多谢长公主。”
凤瑶依旧垂眸,并未朝他望去一眼,仅是再度默了片刻,随即便将目光落向了亭外那灯火摇曳的远处,幽远而道:“不必言谢,参加皇傅的寿宴,自是应该。只是,有些事,注定无果,便该迷途而返,知难而退。这世上,有些情谊可去争取,有些情谊,是争取不得的。”
她嗓音幽远,话语略微委婉,望这许儒亦能明白。
只奈何,这话一出,许儒亦则也出声而道:“倘若不试试,又如何能知争取不得。再者,人心皆为肉长,未有什么争取不得的情谊,只有,做得还不够,打动不了人心罢了。”
凤瑶眉头一皱,抬眸观他,“皇傅……”
后话未出,许儒亦已微微一笑,“喜欢与在意,不过是一种情绪与心境罢了,无关强占,无关风月。有的,只是一种极淡的寄托,又或是,欣赏罢了。是以,长公主无需觉得有何负担,人心与人性,本是如此,倘若长公主连旁人的欣赏都全数剥夺,无疑是,太过残忍了些。”
凤瑶瞳孔骤然一缩,后话噎在了喉咙里,道不出话来了。
她满目起伏的朝他盯着,突然间,只觉这般极为认真的许儒亦,莫名的风雅甚至潇洒,竟突然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夜色已深,微臣便不打扰了,明日黄昏,微臣定在许府门外等候,望长公主,早些过来赴宴,告辞。”正这时,许儒亦也似不愿多言,仅是平缓幽远的恭敬辞别。
待得这话一落,未待凤瑶反应,他已是略微干脆的转了身,踏步出了亭子,而后,竟亦步亦趋,头也不回的彻底消失在了夜色深处。
凤瑶满目深沉的朝他消失的方向静静凝着,清冷的面容,也早已被复杂之色全数覆盖。
今夜,这许儒亦第一次如此不顾她的反应,干脆离去,虽看似有礼温润,辞别之词也极是恭敬如常,只奈何,他终归是不曾待她点头,便踏步而去。
想来,这许儒亦,定也是失望了吧。
有些话啊,虽言道得委婉,但也伤人,只因,许儒亦与她姑苏凤瑶,都是明眼之人,那些委婉之言,又如何藏得住真正之意。
思绪翻腾,心底叹息连连,一时之中,竟连赏夜松心之兴都全然荡然无存。
凤瑶兀自沉默了半晌,才强行按捺心绪,起身出亭,待领着王能等人回得凤栖宫后,她即刻梳洗,随后便上榻而眠,只奈何,心底藏着事,复杂横涌,整个人也在榻上辗转反侧,毫无困意。
直至,夜半三更之后,困意才稍稍来袭,凤瑶合眸,松了口气,终归是逐渐彻底的睡了过去。
翌日,莫名的醒得有些早。
洗漱用膳过后,凤瑶并无耽搁,快步上朝。
朝堂之上,琐事不多,尚能应付,只是许儒亦虽缺席,但那颜墨白竟也莫名的未来上朝。
稍一质问,有臣才答颜墨白正负责大选之事,忙碌去了。
凤瑶也未多想,仅是淡漠点头,奈何,待下得早朝后,刚出得勤政殿殿门,候在门外的王能便满目复杂的朝凤瑶迎来,低沉沉的道:“长公主,属下有事禀报。”
这王能,鲜少有这等满面复杂之际。
凤瑶心底骤然沉了半许,低沉而问:“何事?”
王能低沉沉的恭敬道:“今日一早,摄政王差人在京都各处皆张贴了为长公主选驸马的告示,且对驸马之人并无限制,无论文武百官之后,还是市井的三教九流,皆可入选。而选亲之地,则在摄政王府进行,且每个参选之人,都得由摄政王亲自过目,待有摄政王看上眼的,摄政王才会差人对其画画像。”
凤瑶瞳孔骤然一缩,怔得不轻。
堂堂的公主驸马,竟连三教九流都可随意参选?
那颜墨白,究竟是在帮她还是害她?
思绪至此,凤瑶心底也沉了几许,待得正要言话,王能那刚毅低沉的嗓音再度扬来,“另外,摄政王还有一规定,便是,朝中的文武百官之后中的适龄男子,必须入得摄政王府让摄政王过目,若是不然,便是违逆长公主懿旨之罪。”
说着,嗓音微挑,“而今这京都城内,长公主选夫之事已闹得人尽皆知,人心惶惶,皆道是,长公主乃……”
话刚到这儿,王能突然噎了后话。
凤瑶满目起伏的观他,“京都城内的百姓,又如何言道本宫了?你且直说便是。”
王能眉头紧皱,低沉而道:“京中皆传,长公主乃凶神恶煞母夜叉,慌不择食,选夫连三教九流都不放过,想来,定是害怕下嫁不出,是以连普通平民都不放过。也还说,长公主凶恶难当,一手遮天,谁若娶了长公主,谁便,注定傀儡与受气,便是全家,都得霉运密布。”
是吗?
凤瑶眼角一挑,神色着实是冷冽至极。
如此看来,这所谓的大选之事,那颜墨白已是闹得人尽皆知了?
思绪翻腾,凤瑶并未言话,足下的步子,也如常的缓步往前。
待朝前行了片刻后,她才头也不回的低沉道:“先静观其变,摄政王行事,该是有些分寸该是。”
王能满面厚重与担忧,“长公主如此相信摄政王?倘若摄政王当真有心为长公主选夫,市井之流,何能参选?”
凤瑶神色幽远,低沉而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该散布的都已散布出去了,此番能做的,便是静观其变,找好退路罢了。”
说着,神色微动,嗓音微挑,“多派些人暗中看着摄政王府,若有异常,速来回报。”
王能满脸无奈,犹豫片刻,终归还是妥协了下来,缓缓应声。
凤瑶神色幽远,不再多言,足下依旧平缓往前。
待入得御书房后,她并无耽搁,开始着手批阅奏折之事,待得正午之际,才将奏折全数批完,却是待刚刚起身回得凤栖宫时,突然则有宫奴捧着锦盒而来,说是许儒亦差人送来的。
凤瑶微微一怔,瞳孔微缩,低沉而道:“拿进来。”
宫奴不敢耽搁,恭敬应声,随即急忙捧着锦盒踏步而入,待站定在凤瑶面前时,才将锦盒朝凤瑶面前递来。
凤瑶面色沉寂,目光略微卷了半许复杂,待垂眸朝宫奴手中的锦盒扫了几眼后,才伸手去接。
瞬时,指尖触碰到锦盒,却觉锦盒竟有温度,而待接过锦盒并掀开盖子时,却见锦盒之内,竟放着一叠面粉制造的寿桃。
不曾参与寿宴,许儒亦则专程让人送来寿桃,不得不说,那许儒亦啊,着实是心细体贴之人,只可惜这种心细与体贴落在她姑苏凤瑶身上,无疑是有些浪费了些。
思绪抑制不住的翻转,一时,面色也逐渐复杂开来。
待得回神过来,才将锦盒盖上,而后指尖微动,漫不经心的将锦盒朝宫奴递了回来,“皇傅寿宴的寿桃,你们拿下去分了吃吧,也顺便,沾沾喜气。”
宫奴一怔,眸色一愕,待迅速朝凤瑶扫了一眼后,不敢耽搁,当即伸手将锦盒接过,恭敬而道:“多谢长公主。”
凤瑶低应一声,漫不经心的吩咐传膳。
宫奴当即离去,却也仅是片刻,便有几名宫奴将膳食送了进来。
心境波澜,食欲不佳。
凤瑶随意吃了几口,便让宫奴撤下了膳食。
午时过后的天气,虽无烈阳,但依旧显得有些闷热。
而待凤瑶在榻上随意的小憩了一番后,待刚刚起身将周遭的雕窗全数打开后,王能则已在殿门外恭声禀报,“长公主,摄政王差人将大选的画册送来了。”
凤瑶蓦地一怔,神色也骤然而摇,倒是未料这才不过半日过去,那颜墨白竟将大选的画册都送来了。
难不成,短短半日之内,京都城内大多的年轻男子皆被他颜墨白一一过目了?甚至还将画像都画好了?
凤瑶瞳孔一缩,心底起伏愕然。
待得片刻,她才回身至不远处的软榻坐定,轻饮了一口茶,低沉而道:“进来吧。”
这话刚落,不远处的殿门便被推开,一道刚毅迅速的脚步声突然而起。
凤瑶神色微动,漫不经心的抬眸一望,便见王能已站定在了她面前,恭敬弯身,将手中的一大本画册也递到了她面前。
凤瑶满目沉寂,淡漠无波的伸手接过,待稍稍一番,才见这画册之中,皆是各个年轻男子的画像,且这些画像的下方,皆备注着几排小字,解释了画中男子的出身,年纪,甚至言行性格。
不过短短半日,那颜墨白竟拿出了这么一本画册来,不得不说,虽看似时间极为仓促,但这画本的确疏密得当,着实算是费了心的。
只不过,画本并非太厚,大约陈列了二十几名男子,其中官宦子弟与寻常儒士皆有,所谓的三教九流,并不在画册之中,看似着实像是精心筛选了的。
凤瑶稍稍放缓了目光,指尖微微而动,也从最初的随意翻阅,到略微认真的从头开始仔细打量,只觉,先不言这画册中的儒士并无官品,就论这画册中的年轻官员或官宦子嗣,却皆非位高权重,又或是职位地下,并不稍稍显赫,而她大旭朝堂上,略微显赫的年轻官员却是一人都不在画册之中,倒也不知何故。
意识到这点,凤瑶神色微沉,心底也略微升腾起了几许复杂,却是待按捺心神的继续将画册上的男子逐一打量与翻阅,待终于翻到最后一页时,则见那画册上的男子,容貌比之前的二十几人皆昳丽,且整个人的五官也极为精致笔挺,俊美风华,而那画像的最下方的墨字,开头赫然便是大旭摄政王颜墨白几个字,官居一品,无疑,成了这本画册中最是位高权重的人。
颜墨白……
凤瑶眼角抑制不住的抽了一下,瞳孔,也跟着缩了几许。
却也正这时,一直立在眼前并未言话的王能,突然低沉厚重的出声道:“摄政王公然将其画像陈列于画册之中,如此昭然若揭之意,无疑,是在打长公主主意。”
凤瑶神色复杂,并未立即言话,只是心底深处,则异样与疑虑翻腾,起伏不息。
修长的指尖,开始随意把玩画册,幽远森凉的瞳孔,却逐渐的平缓下来。
待兀自沉默半晌后,凤瑶才低沉而道:“摄政王的画像也入了这册子,他心思如何,尚且不论。就论到最后仍是本宫挑人,是以,无论他心思如何,只要过不了本宫这关,自也是徒劳。”
王能紧蹙的眉头并未松懈,“虽话是如此,但,摄政王能将其画像放入这册子里,这用心,定也不浅。这些日子,长公主与摄政王也走得近,属下,也只是担忧长公主会对摄政王……”
凤瑶眼角一挑,未待王能将话言完,便已低沉而道:“此事无需担忧与挂记。只不过,大选之事自然得极快进行,免得那大盛,再打本宫主意。”
这话一落,也不再多言,仅是神色微动,目光一深,心底也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即转眸朝王能望来,继续道:“你且速速出宫,将刘太傅接来一趟。”
王能神色微变,当即点头,随即也不再多呆,当即转身出殿。
直至王能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殿外,凤瑶才回神过来,目光再度垂落在手中的画册上,一一仔细的翻阅,认真打量。
刘太傅也来得快,仅也半盏茶的功夫,他便被王能送入了宫来。
凤瑶亲自起身迎接,待与刘太傅双双坐定在一旁的矮桌旁后,便开门见山的问:“刘太傅可知大盛欲让本宫和亲之消息?”
刘太傅略微浑浊的瞳孔内卷出了几许复杂与低怒,点点头,只道:“那大盛贼子,着实欺人太甚。我大旭长公主,何能与贼子和亲。”
似是对此事极为不瞒,凤瑶不过才稍稍一提,刘太傅便极是恼怒了。
凤瑶静静观他,缓道:“太傅不必忧心,只是,群臣之中,也为本宫出过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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