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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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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一日过去,黄昏又是如约而至。
  这时,守在她身边的柳襄突然出了声,“自打入了这山谷,长公主从不曾笑过。便是当初从重伤中缓过来,真正的活过来,长公主,也从不曾,笑过。”
  是吗?
  凤瑶稍稍回头,目光下意识的朝柳襄落来。
  今日东临苍得去山谷中采草药,是以此番陪伴她的是柳襄。
  她不知此际该如何回柳襄的话。只是心思太过压抑与沉重,不愿将心头的疼痛与抑郁拿出来言道。
  奈何柳襄本是聪明之人,此际却突然有意要故作不知的刨根问底,待得片刻之后,他稍稍沉了嗓音,再度问:“长公主可是未有半点的高兴?可是想急切的离开这山谷,即便柳襄在长公主身边成日陪伴,长公主,也不觉半点快乐?”


第751章 想出去吗
  凤瑶深叹了一口气,不愿隐瞒什么,正要点头,奈何柳襄却苍凉而笑,蓦地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了,笑嘻嘻的道:“长公主不悦,柳襄便为长公主跳支舞吧,认识这么久了,长公主该是还未见过柳襄跳舞。”
  凤瑶怔住,深眼凝他。
  这些日子,那些所谓的拒绝之词早已说过多遍,奈何柳襄仍是要故作忽视,自欺欺人。
  不待凤瑶反应,他便开始起舞。
  他身材极好,腰若扶柳,整个人跳起舞来,画满甚是美好。微风浮荡,粉色的花瓣在他身边纷纷落下,一时之间,将他那灵动的身姿衬得极是精妙。
  但凤瑶仅是看了几眼,便已缓缓挪开了目光。
  柳襄唇上勾出凄然的笑容,却是一言不发极其执着的将整支舞跳完,待得一切完毕,他孤独的立在凤瑶身后,低低的问:“柳襄失了武功,没了内力,连跳舞都不如往日那般好看了。也不怪长公主不愿多看。”
  “柳襄,并非是你的舞不好看,而是,我不愿你再误会什么。我之心思,你早就明白。”凤瑶隔了半晌,才低哑回话。
  柳襄笑笑,神色略泛怅惘,却也不曾生气,仅是深吸了几口气,目光也循着凤瑶的目光落到了山丘下的那条长河,“长公主可是极不愿呆在这峡谷里?纵是有东临苍陪伴,有柳襄陪伴,长公主也一时片刻都不想呆在这里?”
  凤瑶叹息。
  许久,才回头朝他望来,“心头太多挂记,自然,不愿呆在这峡谷度日如年。”
  他垂头下来,咧嘴笑笑,“长公主既是这般不喜这峡谷了,柳襄,便帮长公主离开这里吧。”
  凤瑶猝不及防怔愣,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一深,他却不再就此言话了,似如方才之言仅是随口一说罢了,随即便朝凤瑶咧嘴笑笑,脸上也如变戏法似的全全敛下了凄然之色,整个人笑得柔和,弯弯的眼睛也极是好看,纵是脸上横亘着两条刀疤,但也不曾影响他满身的风情。
  “长公主该是饿了,柳襄先回洞里去烤肉了,顺便,再熬些野菜汤。”
  他这话说得极其自然,并无半点异常。
  却是这话一出,也不待凤瑶回话,便已挺直了腰板,转身而行。
  他早早的回了洞内,认真的开始准备膳食。前两日打了一日野兔,还未及食用,今日,他便顺势将野兔串在棍子上烤了。
  东临苍也回来得早,待得柳襄刚将野兔架在火上,他便已是归来,怀中破烂的衣袍里兜了不少药花药草,待将它们全数堆放在地上,刚刚起身,柳襄便已咧嘴朝他嘲讽道:“堂堂东临世家的公子,竟也如此满身落魄,传出去了,你这大英国都风雅公子之名该是不保。”
  东临苍眼角一挑,抬眸朝柳襄扫了一眼,“皮囊与名声终究是外物,在下倒是不在意。”他慢腾腾的回了话,说着,目光在洞中环视一眼,“瑶儿未与你一道回来?”
  柳襄点头,“长公主觉得风景极好,便想在外面多呆呆,柳襄不愿呆在长公主面前碍眼,便提前回来准备膳食了。”
  东临苍神色微动,仔细将柳襄打量几眼,随即缓步过来坐定在柳襄身边,两手稍稍放在火堆上烤火,低声问:“与瑶儿置气了?”
  柳襄怔了一下,片刻之际,怅惘而笑,“若是置气,便就好了。偏偏我这人心性卑微,死皮赖脸的对长公主置不了气。”说着,面上的笑容也稍稍掩下,极为难得的叹息,“当初在大英国都,我本是要诈死离开,本是想着脸也毁了,长公主也不喜我,终究是该真真的走远离开,却不料,心里就是极为的放不下,挣扎之下,又妥协了,又开始啊,想尽一切法子想围在长公主身边转。可如今呢?我随着长公主一路而来,九死一生,我以为此番出不去峡谷了,待长公主心头逐渐平静了,逐渐接受如今这出不去的现实了,便会稍稍看到我的努力,我的好了。只可惜,长公主啊,却活在了她自己的世界里,她不喜呆在峡谷,也不喜与我呆在一起。”
  “有些情爱,你强求不得。”东临苍嗓音微微变得幽远。
  柳襄眼角一挑,自嘲点头,随即,咧嘴而笑,敛神收心的朝东临苍玩笑道:“东临公子,你说我如今的脸若是未毁,长公主可会再看我一眼?你不是说我这脸还能稍稍补救么,只要你找齐了药材便能为我的脸稍稍治疗,不如,后面几日我也随你一道去采药吧。只要将那几味药采齐了,我脸上的疤也能稍稍淡化,这样,长公主就会……”
  “柳襄。”不待柳襄后话道出,东临苍已略是无奈的出声打断。
  柳襄下意识怔住,深眼凝他。
  东临苍缓道:“长公主不爱你,你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倘若你能放弃情爱,安生呆在长公主身边,许是,她会将你当做友人。如此,既是做不成爱人,便做友人,你日后依旧可在她身边看着她,这样,也是极好不是?”
  柳襄眼角一挑,“所以,东临公子就一直在这样做是吧?既是得不到长公主的爱,也不愿趁人之危的让长公主爱上你,是以,你便选择了默默的守护,是吧?”
  东临苍眉头一皱,神色略是起伏,“你胡说些什么!”
  柳襄轻笑出声,落在东临苍面上的目光也染了几分鄙夷,“究竟是我在胡说,还是你东临苍不愿面对?你此生不是不喜近女色么,为何独独对长公主殷勤?极乐殿上那么高的崖头,你既能第一个下来救长公主,甚至眼见长公主落水,你会不顾生死的自行跃下,东临苍,你虽将你的心思掩饰得极好,但你的动作与行为骗不了人。也是了,如你这种老凤凰,好不容易欣赏一个女人了,却又得装模作样保持风度的闭口不谈,偏偏还要以一种友人的身份呆在长公主身边,默默的看着她便好,只是东临公子好歹也是个男人,连你心中的爱都不敢透露半点,你比我柳襄还不如呢。”
  东临苍无奈摇头,叹息一声,“在下对瑶儿,仅有照顾之意。若说欣赏,自然是有,但却绝对,不是情爱。”
  柳襄冷笑,撇过头来,浑然不信他这话,“你就编吧。你没勇气去表达,是你自己之事,何须在我面前解释。我柳襄对长公主的情爱已然表达,且也努力的争取过了,便是到了如今都无法打动长公主,我柳襄此生,也是无任何撼事了。”
  说着,无心再就此多言,仅是垂眸下来,极其认真的翻了翻烤肉,待得两人难得默契的沉默许久后,柳襄才道:“你出去陪长公主吧,她一个人坐在那山丘上,我有些不放心。”
  东临苍神色微动,沉默片刻,便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去。
  待得天色一晚,凤瑶便与东临苍归了洞来。
  她食欲并不佳,仅是随意吃了几口,便在洞中的干草上歇下。
  却是不久之后,柳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扭头朝她道:“长公主,柳襄今夜吃得太胀,去外面走走,待消食后再进来。”
  凤瑶抬眸扫他一眼,并未阻拦,缓缓点头,奈何本以为柳襄会在外面稍稍走走便会归来,然而许久过去,洞外夜色已是极其深沉,也不见柳襄回来,凤瑶心有起伏,转眸朝东临苍望来,“柳襄怎这么久还未归?”
  东临苍下意识朝她望了一眼,沉默片刻,“在下出去看看。”
  这话一落,待得凤瑶点头,他便缓缓起身,出了洞口。
  此际正有月色,稍稍打落在洞口,清辉重重。周遭各处也因有月色的衬托,稍稍而明,并非漆黑成片。
  然而放眼朝洞外一扫,东临苍却并未瞧见柳襄。
  他怔了一下,犹豫一番,便踏步往前开始寻找,则在离洞子不远之处,寻到了正在用藤条将树棍编织的柳襄。
  “你在做什么?”东临苍低沉问,话已落,整个人也站定在了柳襄面前。
  柳襄抬头朝他扫了一眼,便已垂头下来,继续开始将手中那根略是粗壮的树棍编入了藤条里,漫不经心的道:“你不会用眼睛看么?”
  东临苍也不生气,仔细将柳襄手中之物好生打量一番,“你要编制树筏?”
  柳襄点头。
  “崖下的暗河,水极深,且也极其狭窄,稍有不慎,整个人便会被冲入暗河不平之处卡住,只得溺亡,这点,你该是知晓。”东临苍低沉而道。
  柳襄勾唇笑笑,“我自然知晓那暗河的水面离崖壁极短,当初被水冲过来时,我也是差点就在暗河里卡住了,只不过,我柳襄历来运气好,上次来时,我未曾被暗河卡主,此番乘着树筏出去,也不会被卡住。”
  “你究竟想如何?”东临苍忍不住问。
  柳襄极为难得的再度抬头,手中的动作稍稍顿住,仅道:“长公主不是极想出去么?黑鹰飞走这么久也没个消息,我得出去一趟,找人来援救,这样,长公主就能真正出得这峡谷了,而不是一直呆在这里没日没夜的等待。”
  “你若要顺着暗河出去,极其危险,丧命风险极大。”
  “便是当真丧了性命,又如何。在这世上,无人在乎我柳襄,我活着死了也没人关心。倘若我此番当真出去了,找来人了,自然能尽最后之力帮到长公主,但若我死了,长公主也不会在意,就让我柳襄又突然不告而别,故意诈死了吧。”说着,苍凉无畏的朝东临苍笑笑,“此事我可是仅与你说,你可莫要在长公主提及。若是长公主知晓我造树筏之事了,我定也不会让你好过。”
  东临苍终是噎住了后话,未再多言。
  人各有志,柳襄执着于此,他也无权干涉什么。
  毕竟,这人对瑶儿,是爱惨了的。
  柳襄造筏之事,凤瑶被东临苍与柳襄里应外合的瞒住了。
  后面几夜,柳襄每次入夜之际都要外出散步消食,凤瑶并未阻拦,只是心头早已觉得有恙,只是未曾说出来。仅是第四日后,夜里之中,柳襄出去之后,东临苍也再度借口去寻柳襄,待得东临苍彻底出洞,凤瑶才稍稍起身,踏步远远的跟去。
  只待与东临苍行得不远,便见柳襄正在前方点了一堆火,整个人坐在火堆边编织树筏。
  又许是未曾料到她会跟来,柳襄与东临苍皆是一怔,随即片刻,柳襄便勾唇笑了,“长公主,这些树棍编着倒是有趣。柳襄如今已是消食完毕了,编织树棍也是腻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便缓缓起身,自然而然的朝凤瑶行来。
  凤瑶满目幽远,目光在那已快成形的树筏上凝视,“这些夜,你以消食为借口出得山洞,便是在编这个?”
  她问得极其直白。
  柳襄站定在凤瑶面色,眉头一皱,眼风径直朝东临苍扫去。
  东临苍自是知晓柳襄之意,低沉道:“我并未将此事透露给瑶儿。”
  凤瑶低沉道:“这几夜,我一直觉得你极为反常,今夜待你们都出山洞后,便亲自跟过来看了。”她也算是为东临苍解释了句,说着,嗓音越发沉下,“你编造树筏作何?”
  柳襄沉默片刻,也觉此际再瞒已是瞒不住了,仅是敛神一番,便低沉道:“长公主不是想出得峡谷么,柳襄想帮长公主。待得树筏大成,柳襄便会乘着竹筏顺着暗河出去。到时候,柳襄会唤人来营救长公主。”
  果然如此。
  凤瑶满目复杂,“你为本宫已是做得够多,不必再为了本宫去冒险。”
  柳襄怔了一下,待反应过来,面上也蓦地漫出了几分惊喜之色,“长公主不想出峡谷了?或者,是在为柳襄担忧?”
  凤瑶转眸扫他一眼,面色分毫不变,脱口的嗓音也依旧淡漠幽远,“我欠你的已是够多,不愿再欠你一条命了。这树筏若是大成了,我会亲自乘这树筏出得这峡谷。”


第752章 安在便好
  等得太久太久,所有的希望全数耗尽,是以此际,务必得孤注一掷的自救。
  却是这话落下,柳襄面上的惊喜之色骤然消下,双目发呆,脸色苍白如纸,唇瓣抑制不住的颤了颤,终究未再道出话来。
  后面几日,三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低冷,谁人都未多言,连带柳
  襄与东临苍也极为难得的未再吵架。
  三日之后,树筏大成。
  凤瑶本打算一早成这树筏而走,不料夜里休息睡眠之际,柳襄已无声无息的出了山洞,拖了树筏便自行下了水,待得翌日一早,凤瑶与东临苍双双醒来,大肆寻找,树筏已然不见,整个峡谷之中,也未再寻得柳襄的踪迹。
  柳襄就这么突然的消失了,连带那树筏一道消失了。
  凤瑶与东临苍皆是知晓他为何消失,只是如今心中无力,即便知晓,也未有亲自去寻得答案的机会。她与东临苍皆心照不宣,心情越发的陈杂压抑,而后,便重新开始制造树筏。
  本是三人的峡谷,此际仅剩下两人,气氛越发的沉寂幽密。
  凤瑶越发的不爱说话,仅是日头升起,便开始造筏,日后落下,便开始回得山洞休息。如此作息,一直持续到第五日,那时,重新制作的树筏已然稍稍而成,却是这时,四方悬崖的顶端,突然有长绳悬了下来,这座避世的峡谷,也突然有了外人的足迹。
  “皇后娘娘,东临公子。”
  那些顺着长绳滑下来的人,纷纷衣着铠甲,面容刚毅,仔细打量间,已知这些人皆为大周兵卫。
  是颜墨白的人。
  意识到这点,凤瑶身形都跟着颤了颤,情绪嘈杂翻涌,一时之间,惊喜来得太过突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心底深处,总也在时时浮现出柳襄前些日子抑郁寡欢的面容,层层清晰,她知道,此番能有人来,一定,一定会是柳襄的功劳。
  他没死。
  他应该是成功的穿过了暗河,一路而走,找到了颜墨白吧。
  “瑶儿,且先离开此地吧。”
  因着沉默失神得太久,东临苍突然朝她道了话。
  凤瑶这才回神过来,满心摇曳的点头,与兵卫们一道行至了崖底。
  “娘娘,得罪了。”正这时,兵卫垂着头,再度恭敬而道,说着,便将顺着悬崖垂下的长绳系在了凤瑶腰上,待确保长绳极其稳固之后,才将长绳握着大扯了三下。随即,长绳上方顿时有了力道,逐渐往上,凤瑶的双足也蓦地离地,顺着腰间的长绳徐徐上升。
  她目光复杂之至,身子上升之际也顺便用双腿蹬着崖壁,以免身子会在石壁上碰伤,则待整个人被吊至高山的半山腰时,她放眼将下方这个生活了几月的峡谷扫了扫,心境莫名的幽远怅惘,不知何故。
  不久,她便被彻底拉上了崖头。而崖头上,竟是站满了密集的兵卫,黑压压的一片,眼见凤瑶上来,那些兵卫也不耽搁,顿时整齐划一的跪下,恭敬而唤,“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凤瑶面色凝重,起伏的目光朝在场兵卫一扫,心神稍稍有些飘荡,一道道恍如隔世之感陡然萦绕在心。
  “皇上派你们来的?”她沉默片刻,才按捺心神一番,低问。
  其中一人恭敬道:“回娘娘的话,属下们皆是皇上亲自挥军领来的。只是,此番上山的山路极其危险,皇上本也是要上来的,已被墨玄公子强行阻拦。此际,皇上的车驾就在山脚下,娘娘此际可要下山去见皇上?”
  凤瑶心头稍稍而平。
  看来,当初极乐殿一战之后,颜墨白还安然而在,不曾有得意外。
  她稍稍放下心来,待得兵卫们将东临苍也一并拉上来后,才启程下山。
  身子疲倦,大伤未能痊愈,又或许是方才的绳子扣在腰间触到了腰上的伤口,此际,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浑身上下竟也泛着酸痛之感,是以一路下山,凤瑶全然是被两个兵卫一左一右搀扶着下去的,也因山路极其的不好走,荆棘丛生,一行人速度极慢,走得谨慎而又费劲儿。
  却是时辰已至黄昏,天空中已然出现成片绚丽的火烧云时,凤瑶一行人,才终于抵达了山脚。
  山脚下,刚好有条蜿蜒而远的官道。官道周围,还有几户人家。
  凤瑶从不曾料到,与那世外桃源的峡谷一山之隔,便有人烟。她还以为峡谷的山外也是山,延绵不绝,荒凉万千。
  官道上,陈列着上前的兵卫,那些兵卫一见凤瑶,便纷纷跪身而下,大呼‘娘娘千岁’。
  依旧是整齐划一的嗓音,震耳欲聋,奈何凤瑶却无心在意,她目光径直落定在了前方不远静静停立的那辆马车,足下蓦地停下,目光也抑制不住的发了颤。
  那满身玄袍的墨玄,满目复杂的朝凤瑶扫了一眼,随即扭头朝马车车门方向望去,脱口的嗓音突然变得释然宽慰,“皇上,长公主救出来了,且已安全下山。”
  这话的尾音未及全然落下,那紧闭的马车车门便已被一只细瘦的手推开,随即,光线顺势朝车内洒入,将那抹白衣胜雪的身影映照清晰。
  凤瑶下意识凝神望去,只见那车内的男子,墨发披散,满身白袍,整个人虽为瘦削,但却是容貌昳丽,风雅卓绝。
  是,颜墨白。
  千言万语,陡然在心头化为恍如隔世的怅惘与辛酸。她怔愣当场,以为自己在做梦,然而那车内的人,已被车旁的伏鬼扶下了马车,待得稳稳站定,他那双修长的双眼正含着微微的笑,犹如当初在大旭行宫之中的初见一般,宽厚深邃,风华绝代。
  “凤瑶。”
  风声烈烈里,他薄唇一启,突然唤了句。
  凤瑶神色起伏剧烈,心口大起大落的沸腾,片刻之际,所有心绪上涌,层层交织,她本想努力的克制情绪,奈何情绪波动的确太大太大,难以克制,待得颜墨白已开始缓缓踏步朝她行来之际,她脑袋一白,整个人晕了过去。
  有人说,生死有命,姻缘也是有命,但她却觉得,她与颜墨白双双都在强行的逆天而行,逆天的活着,而后,排除一切艰难万苦的,还是走到了一起。
  待得再度醒来时,凤瑶已躺在了马车内,身下是略厚的针毡,脑袋则枕着颜墨白的双膝。
  眼见她醒来,颜墨白已是垂头下来,笑盈盈的在她唇上落了一吻,顺势,他满头的墨发垂在了凤瑶身上,清香隐隐,干净得极是好闻。
  凤瑶脑袋有些发懵,待得回神过来,颜墨白已坐直了身子,温润柔和的问她,“饿了吗?”
  凤瑶紧紧的凝他,片刻之后,点了头。
  颜墨白也不耽搁,当即唤停车队,随即又差人端来了早已准备好的膳食。膳食清淡,凤瑶却无太大食欲,仅是草草吃了两口,抬眼间,便见颜墨白如同傻了般呆呆坐定,目光静静的锁她,唇瓣勾着一抹清清淡淡的笑容,整个人,似在全然的失神。
  “怎么了?”凤瑶默了片刻,低声问。
  不料尾音未落,颜墨白已伸手过来扣住了她的腰身,两手蓦地用力将她整个人都带入了他怀里,脑袋也顺时埋入了她脖颈的发丝里,脱口的嗓音突然变得怅惘悲痛,“老天待我,终究留了情面。不曾将你彻底从我身边带走。此番,我失而复得于你,日后,定不会再让你受得半分危险。”
  他将她抱得极紧极紧,说着说着,他的手臂竟也莫名的开始稍稍的发颤。
  凤瑶深吸了一口气,发懵的脑海彻底回神,双手也覆上了颜墨白的手臂,释然柔声的道:“我一直都信你会护好我。墨白,你莫要悲痛,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颜墨白郑重的点头,未再言话,似如情绪终究全然泄出,脑袋一直埋在凤瑶肩头未曾挪开。
  两人一直相拥,一动不动。
  失而复得的惊喜与珍贵,已让颜墨白抑制不得情绪,悲喜交织,难以真正的镇定。
  凤瑶静静窝在他怀里,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感受他浑身散发着的清香味道,待得许久之后,才低低出声,“当夜极乐殿恶战之后,你身子骨如何?你我分别已是这么久了,怎还是这般瘦削?”
  她这话问得认真,也极是心疼。
  两手缠绕在颜墨白的腰间,无疑是将他后背的脊梁骨都能清楚摸到,是以,这么久以来,这厮该是不曾好好的吃过饭,要不然,怎还是这般瘦削。
  他本就是无情之人,却对她存了情,且如他这种人,一旦对她动心,便无疑是所有的感情倾注而下,满心念着的,充实着的,都是她。
  如此,她浑然不敢想象,她坠崖之后,这厮该如何反应,如何过活。甚至此时此际,纵是重逢大喜,她也不敢去问颜墨白这些日子究竟是怎么过的,就如,颜墨白此际情绪大涌,却也依旧没勇气来问她这些日子她是怎么过活的。
  “你不在身边,心头难安,自然是吃不下东西。”仅是片刻,颜墨白低低的回了话,说着,似也无心就此多言,话锋也跟着一转,“凤瑶,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凤瑶缓缓摇头,“虽是吃了些苦头,但终究还活着,这便是大好之事了。”说着,神色微动,“大英与大旭如何了?这么久以来,你可曾去大旭京都见过征儿?”
  “大英已入囊中,如今仅由墨玄打理,待得这阵子过了,你我便一道去大英处理些善后之事。赢征那里,我也见了,他如今正在京中安好,你不必担心。”
  他刻意的将前些日子与大齐的征战瞒了下来,只为不让凤瑶闻之担忧。
  凤瑶也信他这话,缓缓的点头,随即再度道:“如今天下之中,该是彻底大安了吧?”
  “嗯。”
  “你日后是要回大周还是大旭?”
  凤瑶沉默半晌,低低的问。
  却是这话一出,颜墨白便道:“天下江山,皆非我之喜爱。我当初为何要对诸国征战,你也是全然清楚。如今,天下战事消停,诸国皆安,日后,自然是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车行不远,天色便彻底暗了下来。
  夜里之际,一行人歇在了一个小镇里。因着此行携了不少兵卫,倒是惹得小镇四方不平,连带颜墨白微服私访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使得大多镇中百姓皆纷纷聚集于道路,夹到而迎。
  他们都是大旭的百姓,对颜墨白枭雄之称如雷贯耳,再加之近些日子所有的茶楼酒肆的说书人似如说不腻一般成日宣扬着颜墨白的伟绩,惹得小镇之人对颜墨白越是惊叹敬畏,是以此番闻得颜墨白来,便忍不住过来相看。
  颜墨白本打算与凤瑶歇在客栈。
  而小镇的县令领着小官纷纷而来,说是准备好了官邸,邀颜墨白与凤瑶一道入住。
  眼见凤瑶无心拒绝,颜墨白便也应了下来,连带那东临苍与墨玄一道入了官邸歇息。
  县令年纪约是四旬,办事恭敬而又热络,此番县令府也是各处都已被彻底清扫,甚至府门前还铺上了红毯,极为隆重。而县令府的所有家眷,皆立在门外相候,垂头颔首,甚是恭敬。
  凤瑶随意朝周遭之人扫了一眼,与颜墨白牵手而前,却待刚刚踏入县令府府门,身后便突然扬来一道小心翼翼之声,“长公主?”
  这嗓音极其的小声,也极其的怯怯与畏惧。
  凤瑶怔了一下,下意识停步,一时之间对那嗓音倒是有些陌生,则是正这时,身后的县令已大发雷霆,当即开始怒斥道:“贱女人!你瞎唤什么!”这话一落,便有脚踹与女人惨然的闷哼声。
  凤瑶眉头一皱,终是回头望来,那县令已然归了下来,极是恭敬瑟缩的朝凤瑶道:“下官未曾管好内子,让长公主与驸马受惊了,望长公主与驸马见谅。”
  他乃大旭之臣,是以心头犹豫了一番,仍是按照了大旭的礼法与称呼唤了凤瑶与颜墨白。
  奈何凤瑶却不曾将他这话听入耳里,目光下意识朝那斜趴在地上的女人望去,只见那女子虽衣着干净,衣料的质地看似上乘,但那女子则是脸颊青紫成片,已然有些看不出容貌来,且她双眼也悲戚湿润,眼中似是聚满了起伏期盼的情绪,那些期盼之色就似她的救命稻草一般,烁烁的发着亮,仿佛一旦她姑苏凤瑶态度淡漠,亦或是认不出她来,她蔓延灼灼的期盼,便会彻底的灰败,灭下。


第753章 春来之约
  凤瑶目光一紧,下意识便唤出声来,“徐桂春?”
  却是短促的三字一落,那女子顿时如释重负,双眼含泪,极缓极重的,朝她点了头。
  县令顿时有些把握不住凤瑶心性了,本想即刻将徐桂春唤走,奈何凤瑶已突然发话,“你且起来。”
  徐桂春咬牙悲酸的点头,缓步上前,待站定在凤瑶面前,忍不住悲戚道:“今日县令大人说长公主与驸马会路过这镇子,民女便知晓,民女定能与长公主见上一面。”这话刚落,那立在一旁的县令便小心翼翼的问:“长公主与内人相识?”
  “徐桂春如今是你妻?”凤瑶眼角一挑,目光朝县令落来。她可是听见徐桂春方才称呼这县令为‘县令大人’。
  县令急忙垂头下来,恭敬道:“她是下官的妾,并非下官的妾。前几月他一家流浪至此,下官心好收留了她一家,她心怀感恩,便对下官以身相许了。”
  是么?
  凤瑶神色微变。
  徐桂春顿时跪身下来,忍不住悲戚道:“长公主,民女并未对县令大人以身相许,是县令大人强占民女,民女的爹娘前来护民女,却是双双被他打伤,便是全儿,也被他交由他那不曾有所出的哥哥当子嗣,妾身几月来未能见全儿一面,且日日都被县令大人禁锢在府,偶尔还要伺候县令大人的官友,若非念着民女的爹娘与全儿,民女都已不敢苟活。”
  凤瑶深吸了一口气,心生叹息。
  与徐桂春也的确是离别几月了,未料此番重逢,竟是这般光景。
  她依旧未能摆脱潦倒无情的命运,依旧被压榨着,她浑然不知这女子是如何强撑过来的,又或许曾经受过她家大恩,往事突然在脑海萦绕开来,一时,心绪也低沉而下,面容也开始冷了下来。
  她亲自抬手将徐桂春扶了起来,目光缓缓的朝县令落去。
  却是未及言话,颜墨白似是已知她心思,漫不经心开口,“来人,将县令押下去,鞭笞五十。若县令还活着,便将其流放。”
  县令顿时满面惊恐,当即朝颜墨白跪下,浑身发颤,“驸马饶命,饶命!这女人信口雌黄,她在故意污蔑下官,望驸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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