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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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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出殿,仅得在殿中躲避,不料那太上皇入殿之后,眼见殿中女子尸身流血,焦灼之至,不仅为女子的伤口撒药,还要用孩童的血来为她补药,只可惜,孩童的血,也缓解不了那女子症状,不久,那女子伤口溢出之血已然发黑。那时,大英太上皇犹如癫狂发疯,焦灼抱着女子尸身离去。”
这话一落,东临苍面色早已沉得有些发白。
凤瑶转眸过来望他,将他的所有神情全数收于眼底,幽远无波的道:“大英太上皇,唤那女子为月儿。这也该能说明,大英太上皇将宫中所有公子以‘月’而名,该是与那女子有关了。”
东临苍终于回神过来,脱口的嗓音极为难得的有些发颤,“所以,瑶儿要让在下去寻颜墨白娘亲的画像,是在怀疑那拜月殿中的女子,是颜墨白的……”
话刚到这儿,因为后话太过震撼惊愕,难以再道出。
“本宫的确怀疑那拜月殿中的尸身,便是颜墨白娘亲的尸首。倘若当真是,那便证明,这么多年来,大英太上皇心底也是有魔怔,也是有心结的;倘若不是,又许是这场大周与大英之间的恶斗,全然未有我们想的那般狰狞与难以实现,就如,或许稍稍攻破大英太上皇的心防,从那女子尸身下手,便可鞭笞太上皇的软肋,令大英太上皇癫狂妥协。本宫让你寻颜墨白娘亲与公子逐月的画像,便也是想验证这二事。”
凤瑶回答得极是干脆。
东临苍也听得极为明白。
突然间知晓了这么多,纵是心态强大,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将所有突然知晓的一切全数消化。
他需要时间来理清所有线索与消息。他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并未回凤瑶的话,思绪也摇摇晃晃,翻腾起伏,待得许久,久得连自己都身子微有僵麻之际,他才稍稍回神过来,目光也从凤瑶面上挪开,薄唇一启,终是缓道:“倘若那尸身当真是姑姑的,太上皇这一生,无疑是场自欺欺人的哭戏了。本是极爱,本是爱到了骨里,却因爱生恨,让姑姑和亲。和亲之后,又突然后悔,不惜掘尸而苦心保存……这兜兜转转的,又是何必。”
说着,似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上一辈的事,我们也不过是听说罢了,便是颜墨白那小子也不一定真正清楚,是以有些事,该是并非我们知晓的那样。再者,姑姑是溺水而亡,在下也不曾知晓过姑姑尸身被掘的消息,更也不曾从颜墨白那里听说过,是以,那拜月殿的女子,许是不是姑姑,而是,公子逐月。瑶儿有所不知,那公子逐月的相貌极是清秀,也甚是女气,若是稍稍打扮,着实容易让人不辨男女,瑶儿不曾知晓他,突然见他相貌而将他认作女子也是正常。或许,逐月公子当初被剥脸不过是谣言,连我东临府探子都被瞒了,而真正的公子逐月,虽是死了,但却不曾剥脸,尸首也一直长存于拜月。”
凤瑶眼角一挑,“这些,也不过是东临公子的猜测罢了。”说着,眉头一皱,叹息一声,“本宫倒是希望东临公子猜测为真。颜墨白此生已是不幸,若大英太上皇当真做出掘她娘亲坟墓之事,颜墨白定……”话刚到这儿,她后话突然顿住,情绪压抑翻腾,突然不敢往下再说。
第627章 专程交心
东临苍也面色发紧,思绪翻涌,眉头也跟着紧皱起来。却是还未组织语言回凤瑶的话,奈何这时,殿外不远,陡有脚步声缓缓而来。
又有人来?
东临苍微怔,面色越发陈杂,目光也下意识朝不远处殿门望去,随即瞳色微变,当即又回头朝殿中各处扫了一眼,而后又将目光径直朝凤瑶落来,“葬月呢?”
此际殿中无那葬月的影子,是以,他以为,那殿外来人,是葬月。只是这话刚刚一出,便闻凤瑶淡漠平寂的道:“葬月主动离开,走了。”
东临苍猝不及防又是一怔,心思辗转升腾,总觉得似有什么大事被他错过了一般。他心境也变得越发复杂,然而这时,殿外的脚步声已止在了不远处的殿门外,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道熟悉的嗓音,“瑶儿姑娘?”
他眼角一挑,目光先是在殿门流转一圈,而后回到了凤瑶身上。
那嗓音,无疑是百里堇年的,只道是自打百里堇年自牢中出来,他倒是无时间与其相聚,而今倒好,那厮也如此主动甚至不声不响的就这么来了。
“是本宫让他黄昏之际过来的。许是百里堇年手头上的事忙活完了,便早些过来了。”正待东临苍思量,凤瑶似是知他诧异一般,恰到好处的低着嗓音解释了一句,却是这话一出,又不待东临苍回话,她已将目光朝不远处殿门落去,道了声,“进来吧。”
淡然平寂的三字,并未夹杂任何恭敬,有的,仅是一种幽远,甚至深沉。
百里堇年并未耽搁,袖袍中的手微微而抬,将殿门推开。瞬时,随着殿门吱呀而响,视线瞬时朝里一落,第一时间瞧见的,则是凤瑶那张清冷淡漠的面容,而后,视线微微一挪,瞧见的,又是东临苍那张早已敛神温笑的脸。
他瞳中略有复杂之色滑过,却又是眨眼间,所有神情全数恢复如常。
凤瑶与东临苍皆未言话,兀自沉默,双目扫着百里堇年缓步而来,越来越近。直至百里堇年站定在凤瑶面前,凤瑶才继续道:“皇上坐吧。”
百里堇年下意识扫了扫凤瑶身边那被东临苍占据着的位置,犹豫片刻,终还是退后几步,坐定在了软塌对面的软椅上。
“几日不见,皇上可好?”却是这时,东临苍已言笑晏晏的朝他出了声。
百里堇年眉头一皱,脱口的嗓音略染怅惘,“死牢之中,日子岂能好过。如今出了死牢,才算安好。”说着,目光落定在东临苍面上,“朕入牢,你小子也不知来探望一番,而今相见了,才想着问候,可是有些对不起你我兄弟之情?”
东临苍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皇上入牢,在下自然紧张,本也正想着法子要营救皇上,却不料啊,我在下也自身难保,先行被太上皇请入宫里了。如今,皇上想必也知晓了,在下不仅出不得宫,更无法与东临府的人联系,在下也成了被困之人,虽极想救皇上,但却是有心而无力气呢。再者,卫王所做之事那般高调,太上皇自然心知肚明,是以,在下知晓,卫王绝非太上皇心中最是何时的帝王人选,则也正是因为这点,卫王不堪重用,便独剩皇上乃太上皇左膀右臂,既是如此,皇上身份如此重要,便是入狱,也不会有任何危险之忧。”
冗长的一席话,被他说得倒是淡定。
百里堇年神色微动,似也有些信了,开口便问:“你小子是笃定了朕不会有事,从而才对营救之事不曾上心?”
东临苍汗颜一把,无奈道:“并非是不上心,而是有心无力,诸事受困,皇上见谅,见谅。”
整个过程,凤瑶静坐一旁,一言未发。
只道是东临苍这话说得倒是自然淡定,但她可是清楚知晓,当时百里堇年入狱之后,这东临苍啊,可是也坐立不安,心情忧虑呢,如今见百里堇年出来,自是心态放松的可以调侃了,也看似猜透了一切,实则,也仍是经历过束手无策的过程。
不得不说,这东临苍虽算计了得,只可惜,终究不是神,无法将一切之事做得完美。该有的忧虑与紧张,这厮,依旧是有的。
百里堇年也未就此言话,仅是落在东临苍面上的目光稍稍松了半许,则是这时,东临苍也无耽搁,转头便朝凤瑶问:“皇上在宫中,本是日理万机,今日太上皇寝殿又还着火,想必更忙,瑶儿此番邀皇上过来作何?若无大事的话,便莫要耽搁皇上时辰了。”
他又开始装模作样的犹如一个长辈似的对凤瑶劝慰了。只是凤瑶知晓,这厮能如此言话,不过是担忧她会算计上百里堇年罢了,是以便想着让百里堇年早些离开,莫要卷入她之是非。毕竟,东临苍这人对百里堇年的兄弟之情,自是寻常友谊,那是当真想护这百里堇年安好的。
只可惜,他越是护这百里堇年,她姑苏凤瑶便越是要拉这百里堇年下水的,有些事啊,旁人做不了,也只有这百里堇年,才是最为合适。
“东临苍,你莫要多说了,瑶儿姑娘此番邀朕过来,想来自然是有要事要与在下说。”正这时,不待凤瑶回话,东临苍已提前为凤瑶解围,脱口的语气也平缓从容,并无半点紧张与忧色,只是他看似情绪未有任何的波动,但那双漆黑的瞳孔里,却终究还是漫出了几许复杂与深沉,泄了他的心境。
“多谢皇上体谅了,此番邀皇上过来,自是有要事相商。”仅是片刻,凤瑶耶平缓幽远的出了声。
说完,目光已落回东临苍的脸,“表哥可要回偏殿去休息?我有话想与皇上单独说。”????
?东临苍瞳孔微微一深,心有起伏,本要委婉拒绝,却是片刻之际,眼见凤瑶态度坚决,终还是妥协了下来,不曾言话,仅朝凤瑶点了点头,随即便缓缓起了身。??????
待得足下行了一步,他才又朝百里堇年告辞一句,随即才稍稍加快脚步,出了殿门。?????
整个过程,凤瑶的目光皆落定在东临苍脊背,满目深沉,一言不发,却未料这般过程,百里堇年竟一直将她凝望,待得她回神朝他望来,便恰到好处的迎上了他那双漆黑的眼。??????
他的眼里,漆黑重重,复杂微起,却又像是心事重重。
“瑶儿姑娘今日,果然料事如神,今夜的宴席,取消了。瑶儿姑娘此际,可是也未收到过父皇差人传来的赐婚圣旨?”他并未耽搁,缓慢开口。只是这话一落,他目光也从凤瑶面上挪开了。?????
“嗯”
凤瑶淡漠无波的回了话。???
??百里堇年叹息一声,继续道:“今下午一直不曾见父皇身影,宫人也不敢去拜月殿里寻,只是前一刻时,父皇终于回来,则如狂暴癫乱,更也不顾朝霞掉被烧之事,仅将自己锁在养心殿内,谁都不见。后来不久,养心殿有宫奴焦急来报,说父皇在养心殿内大摔东西,脾气发大,弄得养心殿内外宫奴人心惶惶。是以,无父皇指令,圣旨与今夜的宫宴,全数取消。”??????
他这话极是直白,似是并无遮掩,只是这话入得凤瑶耳里,倒也是稍稍激起了半分涟漪。?????
圣旨不来,宫宴不开,这些自然在她意料之中,奈何即便如此,心底仍是增了几分复杂,不知何故。??????
“皇上可知,太上皇为何会如此?”?????
待的沉默片刻,凤瑶稍稍按耐心神,幽远淡然得闻。然而百里堇年却并未回话,那双漆黑的瞳孔,仅是认真的朝她凝望。
凤瑶也不着急,满面沉寂,兀自等待。只是半晌之后,百里堇年仍是一言不发,他那瞳孔,也仍旧朝凤瑶凝着。凤瑶面色微变,极为难得的被他盯得有些不畅,待得正要按捺心神的朝他继续问话,却是后话未出,便见百里堇年已恰到好处的将目光从她面上挪开了,薄唇一启,低沉复杂的道:“父皇为何如此,瑶儿姑娘不知?”
凤瑶猝不及防一怔。
百里堇年叹息一声,“有些事,便是瑶儿姑娘不说,在下也是知晓的。就如,这偌大的大英宫闱,东临苍不在秋月殿呆着,不来寻在下,也不曾出现在其余之地,却偏偏出现在拜月殿的院墙外。此事绝非寻常,毕竟,东临苍那小子,并非是喜欢在宫中闲逛之人。他今日突然出现在拜月殿,且一直在拜月殿外守那么久,自然,是有缘由。且在下斗胆猜测,东临苍在拜月殿外的所谓缘由,该是,与瑶儿姑娘……有关。”
这话入耳,凤瑶眼角一挑,倒也不得不佩服这百里堇年的揣度之能。
是了,东临苍那么大的一个活人独独站在拜月殿外,自是惹人怀疑,只是怀疑终归是怀疑罢了,但这百里堇年却如此直白的将此事说了出来,且那语气中的笃定之意浑然不掩,就凭这点,也知这百里堇年啊,的确是心思细腻,不可小觑。
再者,她今日邀这百里堇年过来,也并非是有意要与他拐弯抹角,而今他先行将这话摊开了,那她自然也不打算与他委婉。
心思至此,凤瑶稍稍敛神一番,便再度将目光落定在了百里堇年面上,却不料这一落,竟恰到好处的径直迎上了百里堇年那双漆黑深沉的眼。
“本宫的身份,皇上该是全然清楚了吧?”仅是片刻,她稍稍忽略他的话,转移话题而问。
百里堇年略是干脆的点头,满目凝重,“前些日子,便有些猜测了,花灯节上,便全然笃定了。”
是吗?
果不其然,这厮早就猜测她的身份了,且极早便已将她身份识破。
“既是皇上知晓本宫身份,为何当时在猎场之上,皇上还要救本宫?你我本是对立之人,本宫若丧命在猎场上,岂不正得你意?”仅是片刻,凤瑶敛神一番,低沉而问。
百里堇年略是无奈的摇摇头,面色稍稍显得有些,低声道:“瑶儿姑娘乃大旭长公主,又乃大周帝后,如瑶儿姑娘这般显赫身份,我岂敢让瑶儿姑娘在大英的地盘出事。再者,我与东临苍交好,瑶儿姑娘也已算东临苍亲眷,便是因此缘由,我也不能让瑶儿姑娘有事。”
“国之当头,岂还讲什么连带之情?也正因本宫身份极是显赫,皇上也大可用本宫这条命来威胁颜墨白。”
百里堇年再度叹息一声,“大周与大英交锋,本非我愿意见到的。我更愿,两国平和,不兴战事。当日猎场之上,卫王有意取瑶儿姑娘性命,从而嫁祸于我,毕竟,猎场中蛊的群狮,本为我的麾下,无论谁人来看,都知猎场杀伐之事与我有关,是以,瑶儿姑娘若在猎场出事,天下之人都会以为是我所为,此番之事,虽可让我入狱,让卫王春风得意,但卫王目光短浅,不知如此之事能威胁到大英安危。”
说着,嗓音稍稍一沉,继续道:“卫王糊涂,但我不能糊涂,是以瑶儿姑娘性命,务必保全。我与瑶儿姑娘说这些,终是出自肺腑,甚至待我知晓父皇有意赐婚,我第一想到的,也是想让穆风不计一切的将瑶儿姑娘送出宫去,保你安危。我所做的这些,不是因惧大周,更不是惧瑶儿姑娘身份,而是,如今两国交锋,我只愿平和解决。这,也是我此番愿意赴瑶儿姑娘之约的理由,更也是想专程过来,与瑶儿姑娘交交心。”
是吗?
从不曾料到,百里堇年竟会说出这番话来,甚至竟还想着两国能和平解决这场狰狞战役,只不过……
“皇上莫不是忘了,当初大周行军大英的路途之中,皇上曾三番五次差人前来围剿,甚至还曾挥动群狮来袭,就为阻拦大周之军,甚至还想让大周之军全军覆没?”仅是片刻,凤瑶低沉着嗓子出声。她语气中不曾掩饰的夹杂讥诮之意。
却是这话一出,便惹得百里堇年眉头越发紧皱。
“中道伏击大周之军,是父皇下的令。在下也曾劝过父皇,只可惜,父皇一意孤行,在下也无可奈何。”
第628章 不多劳烦
“大英这么多年来,一直都闭关锁国,国之上下,虽是不够繁荣昌盛,但也并非生灵涂炭。如今,两国交战在即,战事一触即发,国之上下的百姓,早已人心惶惶,夜不能安寐。是以,在下自始至终,都无要与大周决一死战之意,而是一直想寻求一种平和解决的法子。只可惜,在下虽为大英帝王,但却不过是傀儡罢了,有些大事,在下虽能参与,但却,不能做主。便是中道差人伏击大周大军之事,在下也是身不由己,听从父皇之令罢了。”
他嗓音极是低沉幽远,那语气中的叹息之意分毫不言。
且无论是他的语气还是表情,都极是逼真,让人分辨不出真假来。凤瑶也未立即言话,目光就这么静静的落在他面上,淡然无波的流转着。
这话落下,他也不再多言,仅是兀自沉默,静静的等着凤瑶回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么突然的沉了下来,加之周遭也极为清净,便也衬得殿中气氛越发压抑。半晌之后,百里堇年叹了口气,“瑶儿姑娘对当初朕差人伏击大周大军之事仍是耿耿于怀?亦或是,瑶儿姑娘自始至终,都不曾想过要真正原谅在下?”
原谅?
这话入耳,凤瑶心口当即荡出了几许冷笑。
何谓原谅?本就从未与这百里堇年好过,也不曾亲近,更也不曾与这人彻底的撕破脸过,如此而来,又岂有什么原谅?
心思至此,凤瑶稍稍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了,倒也不曾让他瞧见她面上的冷讽,随即抬手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袖袍上的褶皱,待得百里堇年终于等得有些着急时,她才淡然幽远的出声道:“本宫与皇上之间,倒也谈不上原谅与不原谅,皇上这话无疑是有些过头了。再者,既是太上皇有意让皇上为傀儡,这么多年来,皇上就甘愿当个傀儡?就不愿奋起而上,彻底越过太上皇而成为这大英的真正主宰?”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百里堇年面色陡然一白,连带那双漆黑的眼也骤然显得复杂摇晃。
他如此突来的反应,表情幅度无疑是大了些,倒也惹得凤瑶稍稍诧异。想来身在帝王家的人,何来不曾想过真正无人可撼的王权,这百里堇年身为大英皇帝,想必更是对那王权志在必得。如此一来,既是有心王权,那自然不会甘于平庸,甘于傀儡,是以这本是精明的百里堇年,又岂会一直屈居太上皇之下,毫无争斗之意?
又或许,她这话无疑是说中了他的内心,从而令他猝不及防惊了一下。毕竟,心有野心,且还被人如此胆大直接的言中,这厮一时之间猝不及防的惊愕也是正常。
奈何,她心底本是如此思量,也仅是以为这百里堇年脸色大变仅是因她那番直白之语而肆无忌惮的触及了他的野心,却不料片刻之际,百里堇年薄唇一启,道出来的话,却是全然颠覆了她心底的预料。
“这大英江山,本就是父皇的。父皇看得起我,让我当了这大英的帝王,即便我对父皇所行之事有异议,但也不可逾越父皇,生得野心。”说着,眉头一皱,话锋一转,脱口的嗓音越发的低沉无奈,“再者,有些事,并非瑶儿姑娘看到的那般简单,而是复杂重重,牵涉极广。就如,在下甘于傀儡,其一是因敬重父皇,其二……”
话刚到这儿,他后话突然顿住,面色也越是一紧,心事重重,满目的挣扎,似是道不出后话来了。
凤瑶听了一半便突然中断,心底的疑虑与好奇越发被他勾了起来。
“皇上有何话不防与本宫直说。但若当真不便的话,皇上不说也可。”
待得沉默片刻,眼见百里堇年仍未言话,凤瑶敛神一番,淡然无波的出了声。
这话一出,百里堇年这才回神过来,低低垂眸,任由浓密的睫毛掩盖住满眼的起伏,随即才道:“我父皇,控制了我娘亲。我若对父皇生有二心,亦或是不遵父皇之令,我娘亲,便会有性命之危。”
思量想去,终是未料百里堇年会如此回话,心境也陡然翻腾了几许,却又是片刻后,凤瑶便平息了心头的起伏,思绪幽远沉寂,略是通透。
大英太上皇当初纳妃娶亲,不过是为传宗接代,是以,后宫那些被纳入宫中的女子,又岂会真正得帝宠。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自是不得重视,是以,颜墨白的娘亲能被太上皇控制着来要挟百里堇年,也是正常。
毕竟啊,大英太上皇对皇后,对这百里堇年,都无感情呢。
“太上皇控制了你娘亲,这么多年,皇上就不曾想过救你娘亲?”
凤瑶沉默片刻,才低着嗓子问。待得这话落下,她落在百里堇年面上的目光越发深沉。
百里堇年并无耽搁,叹息一声,“以蛊所控,除非找到解药,若不然,自是无解救之法。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寻找解药,甚至也曾想过让东临苍配制,只是奇怪的事,东临苍通晓天下之毒,但父皇种在我娘亲身上的蛊毒,他却是配不出解药来。”话刚到这儿,他稍稍顿住了嗓音,目光也微微而抬,凝在了不远处略微幽暗的墙角,继续道:“娘亲的毒,许是只有父皇才有解药,若是父皇有意为难,我娘亲性命,自是不保。”
“太上皇如此绝情,皇上可否恨他?”凤瑶深眼将他凝望,继续问。
百里堇年略是无奈的道:“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我终归是他的儿子,这点改变不得。”
“皇上将自己当成他的儿子,但太上皇许是不拿皇上将儿子看待呢。若是太上皇有半点良心,又岂会以你娘亲的命来要挟你?皇上你,乃大英帝王,又何必要接受太上皇布控?当了这么多年的傀儡,皇上也该翻身做主了。再者,你不是希望大周与大英的这场战役平和解决吗?只要皇上愿意,你心底所想,自然可达成。”
不待他尾音全数落下,凤瑶已朝他出了声。
他眉头一皱,落在墙角的目光也陡然收回,略是紧烈的落定在了凤瑶面上,“但我娘亲……”
“皇上若当真想救你娘亲,压倒太上皇并从太上皇身上要得解药是你唯一之法。若不然,你一味的软弱隐忍,你保不住你自己,更保不住你娘亲。软弱使人无用,且卫王党羽还在虎视眈眈,如今的你,除了彻底改变太上皇布控下的这盘棋局,别无翻身之法。”
这话一出,百里堇年并未言话,落在凤瑶面上的目光突然变得深沉起伏。
凤瑶也不着急,淡漠清冷的回望着他,视线分毫不挪,平寂从容。
待得二人无声对峙半晌,百里堇年脱口的嗓音突然变得低哑,“瑶儿姑娘这是想怂恿我反叛我父皇?”他这话说得缓慢,若是细听,也不难发觉他语气中交织着几许极为难得的冷冽。
与他认识这些日子以来,凤瑶倒是从来不曾见他对她露出过这般冷冽之态,纵是这番冷冽之意仅是一星半点,但也足以验证这百里堇年心思精明,底线分明,且对她看似温和有礼,实则,也仍是防备十足的。
“本宫无心怂恿你,不过是在为你找后路罢了。”凤瑶静静观他,将他所有反应全数收于眼底,随即稍稍敛神一番,回了话。
百里堇年这才将面上的冷冽之色全数敛尽,故作自然的垂眸,“瑶儿姑娘欲让我反叛父皇,仍是想让我里应外合的帮大周皇上吧?瑶儿姑娘乃大周皇后,且一直以身犯下的留在这国都内,自然也是想帮衬大周皇上。只是,我虽理解瑶儿姑娘的立场,且也有心与瑶儿姑娘相交为友,并无恶意,但我拿瑶儿姑娘当友人,瑶儿姑娘又怎能劝说我反叛父皇,从而让我成为我大英的罪人?”
说着,不待凤瑶回话,叹息一声,继续道:“认识这么些日子了,瑶儿姑娘对在下,就无半点的好感,更无半点的放过之心?”
“皇上除了反叛太上皇,难道还有其余退路?你若当真与颜墨白里应外合,许还能脱离太上皇控制,更还能保住大英上下,不战而平。但若你执意愚忠,最后的下场,你也该是猜得到。大英虽强,但大英兵力毕竟缺少操练,更鲜少在沙场恶战历练,但大周雄兵个个都身经百战,气势壮然,如此,两国交锋,便是还未真正开打,胜负也已明显才是。皇上是聪明人,自然该是想得到这点。既是胜负毫无悬念,皇上又心系大英百姓,如此,不战而平,两国言好,才该是皇上的……后路。”
冗长的一席话,被凤瑶以一种极是幽远厚重的嗓音道出。
只是这话一出,百里堇年面色却并无变化。
他再度抬眸朝凤瑶望着,静静的凝着,“瑶儿姑娘今日邀我过来,便是为了劝我反叛?”
他突然这般问。
凤瑶瞳孔微缩,慢腾腾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不过是相识一场,有意相劝罢了。许是皇上不知,颜墨白领军而来,从来不是要真正踏平你大英国土,他之目的,向来是大英太上皇一人。他是要让太上皇一败涂地,狰狞而亡罢了,并非意在其它。倘若皇上能里应外合的配合,他又如何能动你大英百姓?再者,本宫冒险留在这里,心思与你,甚至与东临苍一样,都是不希望看到血流成河。你心疼大英百姓尸首横斜,生灵涂炭,本宫心疼的,是大周男儿沙场杀伐,死伤成片,更心疼颜墨白为战事操劳,身心受损。”
说着,眼见百里堇年瞳孔颤了两颤,凤瑶心头略微有数,知晓这百里堇年该是将她这话听进去不少。
她这才稍稍敛神一番,话锋一转,继续道:“该说的,本宫都已说了,至于日后要怎么做,便看皇上你自己了。”
这话还未落音,便闻百里堇年复杂沉沉的道:“瑶儿姑娘终归不是大周皇上本人,又岂能真正知晓大周皇上的心思?前面有大楚大盛双双被他灭国的前车之鉴,我又如何能相信,大周皇上领军而来,仅是想对付我父皇,而不是仍想要我大英江山?或许,我父皇的性命,以及这大英天下,他都想双双收入囊中。”
“本宫乃大旭长公主,大周的国后,颜墨白的妻,本宫如何不了解颜墨白的心思。”
“瑶儿姑娘也说了,你是他的妻。也仅仅是妻罢了。他之心思,你许是能懂,但一定,不会全懂。历代帝王,岂会放着到嘴的肥沃疆土不要之理?大周帝王不是愚者,自然也不会真正将大英这块到嘴的肥肉放下。”
说着,已将目光从凤瑶面上挪开,再不想就此与凤瑶多言,继续道:“瑶儿姑娘今日之言,在下便当没听过,便也望瑶儿姑娘莫要再提了。我对瑶儿姑娘并无恶意,但也仍是不希望瑶儿姑娘蛊惑我通敌卖国,让我成为我大英世代罪人。再者,我当瑶儿姑娘是友人,也望瑶儿姑娘能应我一个要求,倘若有朝一日,两国开战,若是大英败了,只希望瑶儿姑娘年在我这些日子对瑶儿姑娘不薄的份上,能让大周皇上救我娘亲,再为我娘亲寻得明医,清我娘亲之毒。我娘亲此生,过得极是不易,本为苦命之人,更也是无辜之人,便也希望她后半生能真正的安稳,自由。”
话刚到这儿,稍稍苦笑一下,调侃似的道:“我好歹也救过瑶儿姑娘一回,我这请求,瑶儿姑娘该是不会拒绝吧?”
“你当真不愿为你自己多加考虑?”凤瑶低沉而问。
他叹息着摇摇头,“无法再考虑了。我如今能做的,也仅是尽自己最大之能,守好大英百姓。但若父皇能妥协,大周皇上能妥协,两国能坐着言好,自是最好,但若不能,在下也无办法,仅得硬着头皮往前。这些,终归都是命。”
“你之娘亲,许是不用本宫出力,东临苍也会争着出力。”仅是片刻,凤瑶回了话。
百里堇年猝不及防怔了一下,则待回神,勾唇自嘲而笑,随即便稍稍站起身来,“我倒是差点忘了,东临苍乃大周皇上表兄,许是他也能救我娘亲。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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