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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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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
  这话入耳,颜墨白便勾唇慢腾腾的笑了。
  伏鬼这话,他自是只字不信的。
  纵是被逼无奈,但两手终是沾染鲜血,亡魂无数。只是说来也是奇怪,‘报应’这二字,他历来是不信的,更也不放在心上的,遥想当初豪气万丈,颇有几番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之念,但此时此际,满目的鲜血长流,诅咒谩骂,那心底的所有冷血冷心之感,就这么突然的,有些动摇了。
  又或许,心底有了牵挂,突然对这条性命有了留恋与在意,是以待得今日血色飞舞之际,心境,竟无半点的快感,反而是,一道道莫名的怅惘在起伏,在作祟。
  许久,他都不曾言话。
  伏鬼不住的抬头朝他扫望,心有担忧与无奈,待得再度沉默半晌后,他才神色微动,继续道:“大盛太子领军而来,本是找死,皇上奋力一搏,也仅是求得自保罢了,并无恶意之处,是以,今日之事,本非皇上之过,皇上莫要放于心上。”
  颜墨白终是回神过来,唇瓣上的薄笑越发幽远。
  此际竟轮到伏鬼出言宽慰,倒也着实有些怪异不适了些。且他颜墨白行事,从来都不会后悔,便是今日在这海上大开杀戒,他也无半点不适亦或是后悔之意,不过是,突然就将司徒夙与司徒凌燕的那句话听进去了罢了,是以,心有沉浮,一时半会儿未能全然释然罢了。
  恶有恶报。
  是以,这番古训,会否,真正落在他颜墨白身上?
  思绪至此,他便眼角一挑,俊雅风华的面上也漫出了半缕复杂。
  却又仅是片刻,他便如同变戏法般将面上的所有起伏幽远之色全数敛下,随即不再耽搁,仅是转头朝伏鬼望来,漫不经心的道:“深海宽广,容纳骨灰该是尚可。将在场之船,烧了吧,连带船上的所有尸首,一道烧了。”
  伏鬼垂眸下来,极是恭敬的点头。
  颜墨白这才将目光从伏鬼身上挪开,而后内力稍稍一提,飞身而跃,待得落回前方大雾中的那艘主船上时,则见凤瑶与柳襄仍是静立原地,二人的目光,皆静静的朝他落着锁着,直至他在船头的甲板上站定,他才见凤瑶与柳襄那双漆黑的瞳孔,皆是稍稍松了口气。
  颜墨白并未立即言话,仅是上前两步站定在凤瑶身边,目光朝凤瑶细致打量,才见凤瑶满面苍白,唇瓣发紫,俨然是冻得不轻。
  他眉头陡然一蹙,手指在凤瑶身上飞点两下,刹那,凤瑶浑身陡然一松,奈何僵硬的双腿全无知觉,甚至此际也着实支撑不了满身的重量,整个人也下意识要朝地上坠去。
  却是正这时,颜墨白突然伸手将她揽于怀里,紧紧而扣,手指极是轻柔的抚着她后脑勺的青丝,低声道:“怎不让柳襄带你回船屋去?”
  凤瑶并未言话,浑身着实太冷太冷,连带牙关都抑制不住的打颤。
  颜墨白也未耽搁,甚至似也无心待她回话,待得尾音落下片刻,他便勾紧了凤瑶腰身,扶着她迅速朝不远处的船屋屋门而去,却待前脚刚刚踏入屋门,他似是这才想起柳襄,身形便也稍稍顿住,随即回头朝柳襄望来,则见柳襄依旧是浑身湿透,那凌乱湿润的墨发也紧贴在他的脸颊与额头,且浑身上下的湿衣甚至墨发竟是略微泛着白点,似如结冰,整个人面色也是苍白,唇瓣乌紫难耐,浑身上下,都抑制不住的透着几分苍凉灰败的气息。
  “今日柳公子也是辛苦,且先回偏屋去好生休息。”
  他神色微动,则是片刻,便漫不经心的朝柳襄道了话。
  柳襄突然咧嘴而笑,一扫满身那灰败气质,活生生的添了半缕柔腻与风月,缓道:“难得大周皇上竟还有心记着柳襄,倒是柳襄之幸。只不过,柳襄这里,便不劳大周皇上挂记了,今儿长公主一直执意在此等候大周皇上,浑然不愿在下将她扶入屋中,长公主对大周皇上无疑是情深似海,此番大周皇上既是归来,便好生陪陪长公主便是了。”
  说完,面上笑意越发而浓。
  颜墨白也未言话,仅是再度将他扫了一眼,随即便回头过来,继续踏步入屋。
  有些人极是聪明,虽也有不堪阴狠的一面,但自然,也有识时务的一面。而那柳襄便是如此之人,虽性子腹黑圆滑,但自然也非全然小人之性,偶尔之际,那人自然也能明辨是非,知晓进退,许也是正因如此,才让他对那柳襄历来都不曾心存杀意,反而是,那般人才,他更想好生利用。
  思绪至此,心底一派通明,而待反手将屋门合上后,他便揽着凤瑶坐定在了软塌上。
  此际,周遭凛冽的冷风全被屋门阻隔,一时之间,周遭的寒气,也稍稍退却了半许。
  凤瑶双腿仍是发僵发麻,面色的苍白并无半点消散,颜墨白扫她两眼,那清俊的面容上极为难得的蔓出了几缕心疼,随即再度将她揽入怀里,紧紧而困,似是有意用他身上的温度来驱散她浑身的寒气,但他却不知,他也是满身凉薄,连带那双环在凤瑶腰间的手也极是寒凉,是以此番紧紧将凤瑶而环,也着实未能让凤瑶觉察到半分暖意,反而,触及着他满身的冰凉,一道道心疼与担忧之意也在她心底肆意蔓延。
  “可是与司徒夙打架了?”待得半晌,凤瑶身子才稍稍缓和半许,随即浑然不愿耽搁,当即唇瓣一启,低沉而问。
  他浑身都夹杂着血腥味道,浓郁刺鼻,全然掩盖住了他身上本来的墨香,是以,她此番才会忍不住这般问他。
  却是尾音还未全数落下,耳侧之畔,一道温热的气息扑入了耳侧与脖颈,“打了。”
  这话入耳,虽在意料之中,但凤瑶仍是止不住的皱了眉头。
  “你身子可还好?有没有哪里不适?”
  她按捺心神一番,再度低沉着嗓子问,说着,手指微动,扣住了他那只勾在她腰间的手,本是有意将他的手扯下来好生把把脉,却不料指尖刚牵上他的袖袍,便闻他平缓温润而道:“凤瑶,我无事,有事的是那司徒夙。”
  凤瑶神色微动,执意坚持,“你且将手伸出来。”
  颜墨白叹息一声,却终还是照做了,待将手稍稍从凤瑶腰间挪下,凤瑶便顺势扣住他的指尖将他的手扯着放在了自己膝盖上,而后两指一合,径直搭在了他手腕的脉搏上。
  大抵是的确恶斗了一场,他此番的脉搏跳得略微有些快,只是若是细察,则觉他脉搏强健有力,似是并无太大异样。
  她心有疑虑,一道复杂与错愕感在心底蔓延开来。
  如今这厮的身子并非硬朗,且今日又大肆恶斗了一场,怎他这脉搏竟能如此强健有力,全然如常?便是她姑苏凤瑶的脉搏,此际定也是略微虚弱无力,疲倦难耐才是……
  正待思量,突然间,沉寂无波的气氛里,颜墨白则稍稍挣脱了她的手指,温润而道:“我就说了我并无大碍,凤瑶莫要小看于我,今日之斗,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尚且入不得我眼,是以,凤瑶便莫要为我担忧,我之身子究竟如何,我心里有数。”
  说着,径直迎上凤瑶的眼,勾唇朝她宽慰一笑,随即神色微动,沉默片刻,也顺势正了正脸色,薄唇一启,脱口的嗓音也突然幽远了半许,“凤瑶,司徒夙与司徒凌燕,双双已亡。”
  他这话说得极慢极慢,只是这席话入得凤瑶耳里,却让她心底稍稍怔了一下。
  此番结果,本是早已猜到,但如今亲耳听得颜墨白如此说,一时之间,便仍是有些猝不及防。
  死了?
  终还是死了么。
  遥想那般傲骨重重的人物,竟也有今日。曾也还清楚记得,当初那人对大旭京都兵临城下,那般以强势之姿彻底将她震得粉身碎骨之际,那人,可是意气风华,英姿飒爽呢,如今,那人不过是亡魂一缕,当初的所有尊崇与傲骨全数荡然无存。
  是以,人在命运面前,终还是极为卑微渺小的。只是此时此际,她本该拍手叫好,本该欣喜若狂,奈何,心底除了幽远,便是复杂,并无其余太多的狂喜的情绪。
  大抵是,有些仇恨终是会随着某些人的死亡而骤然化解,而今局面,许是便是如此,事态,也亦然如此。
  “我本有意留他一命,司徒夙则并不领情。许是性命本就该绝,便是我难得好心,也留不得人。”正这时,沉寂无波的气氛里,颜墨白突然再度出了声,说着,轻笑一声,懒散慢腾的继续道:“凤瑶你说,这世上之人,可当真有因果轮回之说?”
  凤瑶应声回神,强行按捺心绪,抬眸望他,“你为何突然这般问了。”
  他咧嘴而笑,“突然想到,便随口一问罢了。”
  凤瑶瞳孔微缩,沉默片刻,便低声而道:“世上并无因果,只有不努力之人罢了。”说着,嗓音一挑,“可是司徒夙或司徒凌燕,咒骂你了?”
  颜墨白故作自然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慢腾腾的道:“我岂会给他们开口咒骂的机会。我历来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之人,也只有我咒骂旁人,旁人何来有机会亦或是有命来咒骂于我。”
  说着,似也无心就此多言,待得这话刚出,他变话锋一转,缓道:“往日不信因果轮回,不信善恶有报,但如今,心底记挂太多,便莫名就有些信了呢。”


第501章 曲折命途
  是吗?
  这话入耳,无疑,惹得心底的复杂与不详之感越发浓烈。她着实有些不喜颜墨白如今这种状态,但又不知该如何去让他改变。一个本是无心无情之人,变为了心有所系,这种历程,她不曾亲身经历,不曾亲自去体会这过程的曲折与不易,是以,便也没有资格在颜墨白面前指手画脚的劝慰亦或是让他改变。
  她只是觉得,她不喜他这种状态,甚至于,是在害怕。害怕他越是如此心有所系,放手不得,从而,会影响他日后的命途。她也最是担心,担心他会太顾及她而有所闪失,她不敢去想象,更不敢去触动那根敏感而又不详的神经,甚至此时此际,她宁愿颜墨白仍还是当初那个颜墨白,无心无情,大气磅礴,甚至可懒散安然的翻云覆雨,将一切之事,皆掌控在心。
  只可惜,他如今并非当初那般模样,无论是性子还是心境,他回不去,她姑苏凤瑶,也回不去。
  “你信这些作何,都不过迷信之话罢了,你本是精明之人,何能将这些记挂在心。”待得沉默半晌,凤瑶才强行按捺心绪,低沉嘶哑而道钤。
  颜墨白神色微动,深眼将凤瑶面色打量,则是片刻后,他便勾唇温润儒雅的笑开,慢腾腾的朝凤瑶问:“凤瑶可是担忧我了?”
  凤瑶深吸了一口气,并不言话洽。
  颜墨白继续道:“凤瑶放心,我仅是突然想到因果,便随意一问而已。毕竟,此时不同往日,心有所系,我终还是希望此番能打赢这一仗,收了大英,从而有命活着,再与你坐稳这天下江山。”
  “我并不喜坐稳天下江山。我如今一直念着的,不过是国能稳,人能安罢了。”
  凤瑶眉头一皱,不待他尾音全数落下便接了话。
  颜墨白缓道:“凤瑶虽是不喜,但却不得不如此做。有些安稳,是需要去拼斗,去创造,若不然,便也得不来盛世江山。”
  凤瑶面色越发复杂,转眸深眼发紧的朝他凝望,“你且好生与我说,你攻打大英,究竟是为了江山,还是为了其它?此番都已入了大英境内,受袭连连,事到如今,你仍还想将我蒙在鼓里?你我如今,本该是交心,猜来猜去并非妥当,你该是知晓的。”
  这话一出,颜墨白眼角微挑,瞳色一深,却是不说话了。
  凤瑶面色越发收紧,“都这时候了,你仍不愿与我说?这疑虑已在我心底积攒许久了,我曾也问过你多次,但皆被你随意应付过去,解开不得,但如今,我已觉此番该是最好时机,你也该是松口告知于我了才是。”说着,伸手握上了他那冰冷凉薄的手,“你告知我如何?”让我,全然的了解你的全部,而非是心有疑虑,从而拼命的怀疑,拼命的在旁人嘴里去凑得只言片语的解释。
  待得这话落下,凤瑶便径直迎上了他那双黑沉的眼。
  奈何便是如此,他也并未回话,仅是深深的将她凝望,一言不发。
  她能感觉到他瞳内深处的起伏,甚至触动,那似是一道道久远的记忆与摇晃,微微而涌,而起,虽不浓烈,但却莫名让她心疼。她猜得到的,想必他那积攒在心底深处的东西,一定是极痛极痛的,就如,他年幼之际,会亲眼看到他娘亲死在他面前。
  她并未再问他,也未再逼他,她仅是越发缠紧了他那发凉的手指,深深的望着他,等着他。
  待得二人缄默许久,久到凤瑶抬着的脖子与下巴都略微发僵发麻之际,颜墨白终是叹了口气,薄唇一启,幽远不堪的道:“为了,我娘亲。”
  短促的几字入得耳里,凤瑶并不诧异,也未震撼,更多的,是一种意料之中的平静。
  能让颜墨白如此仇视与针对,除了是因为他娘亲,还能为了什么。
  毕竟,如他这般阴狠成性之人,断不会为了旁人如此执拗,甚至执拗得全然不惜自己性命,不计后果。
  凤瑶满目幽远,沉默片刻,低声道:“你娘亲与大英,有何牵连?”她再度问了这话,虽有几分抑制不住的刨根问底之意,但更多的,则是一种关切,甚至想急切的知晓他的一切,了解他的一切。
  只是这话一出,他则微微的勾唇笑了,“凤瑶,我已说了缘由,你怎能还往下问。”
  凤瑶并未耽搁,低沉道:“我仅是想知晓一切前因后果。墨白,我虽不能为你分担什么,但我仍是想知晓关于你一切的仇恨,甚至难处。我仅是,想越发了解你,了解你的全部,而不是仅有你来了解我的全部。我甚至害怕,害怕突然间,你又会与谁杠上,从而拼命的想与谁人为敌,我不知你心底究竟藏了多少深仇大恨,我也不清楚你往日经历的一切,这种无底无知之感,你可懂?”
  他眉头稍稍而皱,反手一握,那冰凉的指骨将凤瑶的手顺势裹入了掌心。
  “凤瑶。”
  他抬手而起,缓缓贴在凤瑶脊背,将她越发扣在他怀里,沉默片刻,缓道:“往日一切,本是过去了,我无心多提。且本也是往日的仇恨,你知晓太多,也无任何好处,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你又何必处处为我考虑,便是到了如今,竟还想将我护住,不让我考虑任何。但如今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我们二人皆在刀尖上添血,稍有不慎便可粉身碎骨,我知你瞒着我是不愿我多想,但这仅是你之想法,并非代表我真正的想法,你也该是知晓,比起被你蒙在鼓里护着,我更是希望你能对我敞开一切,从而,我二人一起去面对那些所有的仇恨。至少,我便是帮不了你什么,我也能更理解你,更懂你。”
  她嗓音极是低沉认真,语气中的无奈与叹息之意,也越发浓烈。
  大抵是太过被他蒙在鼓里,太过被他护在羽翼,是以,那股无知与迷茫之感才会越发的浓烈。
  待得这话一出,颜墨白再度叹息了一声,将她揽得越发紧了半许。
  则是再度沉默片刻之后,他终是平缓幽远而道:“凤瑶,有些事我本不愿你知晓,只因终是上一代恩怨,我颜墨白已被那些恩怨牵扯进去无法自拔,是以,便不想将你也牵扯进来,且本就是陈年旧事,许是你听着也无意义,但你若当真想知晓,我自然也可,说给你听。”
  说着,嗓音稍稍一沉,幽远平缓的道:“我娘亲,是大英之人,姓氏公孙,名箩,小名月牙,乃大英四大家之一的公孙世家长女。因我娘亲容貌姣好,惹大英太上皇极是倾慕,本有意将其纳为皇妃,却不料我娘亲外出游历之际,却与当时大盛六皇子相恋,私定终身。大英历来便有规矩,男女不可外娶外嫁,我娘亲与大盛皇子相恋,无疑冒犯祖制,加之又惹当初还是大英太子的大英太上皇震怒,从而肆意打压公孙世家,惹公孙世家为保安稳,便弃车保帅,将我娘亲,驱逐出大英。我娘亲的妹妹,名为公孙月,因与我娘亲极是亲近与心疼,便暗中相助,设计让我娘亲与大楚帝王偶遇,从而因其容貌太过出众而令楚王一见倾心,破例将我娘亲纳入楚王宫为妃,安享富裕太平,但公孙月怎么都不曾料到,王宫之宠,不过须臾片刻,女人一道诞下子嗣,容貌身材自然受损,比不得新妇新妃温柔娇弱,再加之新妃心思叵测,处处陷害与争宠,一把大火而焚,我娘亲,只得制造假死之象,从而领我连夜奔离楚京。”
  冗长的一席话,厚重幽远,复杂重重。
  凤瑶满面惊愕,心口层层而跳,待得强行将心神稍稍压下,她低声问:“那大盛六皇子呢?你娘亲既是被逐出大英,他为何不趁此机会将你娘亲娶入宫中?”
  “他并不知晓我娘亲真正身份,不过仅觉我娘亲乃哪国的富商之女。后来为了攀上大盛太子之位,便听从其母之意,娶了当初大盛太傅之女,从而在太傅及太傅党羽相助之下,成了东宫之主,稳了根基。而我娘亲,不过是他在民间游玩时留下的一段艳情罢了,且我娘亲当时早与他私定终身,两人游山玩水,却不料突然一日,我娘亲醒来,身边早已空空如也,早已无人。那大盛六皇子,竟趁我娘亲熟睡之际,不告而别,甚至因着担忧我娘亲会影响他与太傅之女的婚事,便干脆将这段情……全然抹杀。”
  凤瑶浑身骤然发紧,目光颤抖不定,“那大盛六皇子,便是后来的,大盛皇帝?也是,司徒夙与司徒凌燕的,父皇?”
  短短几字,她问得极是发抖,甚至艰难。
  颜墨白幽远而道:“嗯。的确是那不负责任的浪荡之人。大盛皇帝当初为了帝位与江山弃我娘亲,乃害我娘亲命途衰落的罪魁祸首,我自然要亲手灭了他一直守着的大盛,取其江山而坐。”
  说着,嗓音一挑,“而那大英太上皇,乃对公孙一家施压的罪魁祸首,致使公孙一族弃车保帅,干脆断情的将我娘亲逐出大英,如此,那大英太上皇,我又如何能饶过?我不仅要亲手杀他,亲手杀他儿子,我还要亲手毁他大英,让他成他大英的灭国罪人,让他好生在地狱之中,对我娘亲忏悔。”
  凤瑶满身发紧,瞳孔深邃重重,起伏重重,全然平息不得。
  本以为颜墨白便是天下风云的人物,能凭一己之力搅乱整个天下,却不料颜墨白的娘亲,竟也是如此传奇的人物。
  该是何等的气质与容貌,又该是何等的倾城不可方物,才可让天下几国的帝王,如此对她倾慕有加。
  又该是何等的命运曲折,悲酸尝尽,才会让一个好端端的女子,承受了这么多背离与抛弃,卑微与狰狞。
  思绪翻转,一切复杂惆怅甚至起伏的感觉,层层在心底起伏。
  她浑身仍是发着紧,发着颤,心境嘈杂万缕,起伏万丈,本想说些什么,奈何喉咙沉重而又干哑,竟是再也道不出一字一句来。
  如此沉寂压抑的气氛,持续了片刻,随后,颜墨白那唇里温热的气息再度缓缓的喷入了她的脖子里,“自我记事以来,我便一直目睹我娘亲的辛酸,甚至卑微。我曾一直想着,是否终有一日,我们命运会有所转折,但最终,我们并未迎来转折,而是,我娘亲死在了青州河内,连尸首都随着河水飘走,再也不寻。我颜墨白一直苟延残喘的活着,一直坚定的活着,全是凭着满腔的仇恨支撑到现在。我自小便是满身大仇,我立着要大力翻身,立志要杀了害过我娘亲的所有人,如今,大楚已灭,大盛已亡,这最后,便仅剩了一个大英。”
  说着,嗓音一挑,“凤瑶,大英是我最后一个仇敌之国。待我将大英灭了之后,将大英太上皇与大英皇帝杀了之后,我颜墨白这条命,以后一定只为你而生,只为你而活,也因,那时的我,就没什么仇恨来支撑我活着了,只有凤瑶你,能让我对这血腥污浊的人世留念。”
  嗓音一出,他变勾唇而笑了。
  然而这话入得凤瑶耳里,却是心境太过震撼与波动,连带眼眶都微微的泛红开来。
  “当年那些仇恨,你是听谁说的?你娘亲?”她沉默片刻,终是强行扯着嗓子嘶哑而问。
  “仇恨之事,我娘亲从不与我提及,只是当时青州乞讨之际,捡了半瓶烈酒,我娘亲喝醉了,便自行说了出来。也只有那时候,她醉态迷离,才第一次畅然而笑,即便双眼瞎尽,但她也笑得极是好看。她还说,当初她还是公孙世家长女时,最是风光,满城之人大多为她折腰倾慕,也还说,当初她被公孙一族的长辈联合逐出大英,我外祖父与外祖母束手无策,哭红了双眼,她也曾说,当初楚王将她接入宫中时,她虽仍对大盛老皇帝念念不忘,但却未有恨的,但后来,日子过得太过辛酸悲苦,现实的无情全然压弯了她的脊梁,看着年幼的我也随她一道乞讨,一道挨饿,那时,她便恨了,恨透了大盛老皇帝的不告而别,恨透大英太上皇的施压与鄙视,恨透楚王给她希望又给她绝望,恨透董鄂妃的算计与阴毒……她恨透了那些人,便是醉着,便是没有眼珠,但她脸上也露了恨。只是待得醉醒过后,她便忘记一切了,仍还是那个努力为我讨饭只求让我不饿肚子的可怜之人,她甚至也会偶尔抱着我,对我讲大英的风土人情,对我说她如今最是希望的,便是回到大英,回到公孙世家,从而保护好公孙一族,再不让公孙一族被其余三大世家欺负,不再让大英皇族计量,从而将公孙一族发扬光大。却是这些话刚一说出,她便自嘲而笑,然后抬着没有眼珠子的眼眶对着天,笑着再对我说,她竟然又开始做梦了。”


第502章 我已饿了
  冗长的一席话一点一点的入得耳里,那种震撼与厚重之感,无疑将凤瑶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本以为颜墨白此生便已是命途多舛,却不料颜墨白娘亲的命运,更是艰难险阻,绝望悲凉。甚至,又该是要有何等的勇气,才会在重重的磨难中艰难而屹立不倒,又该是有何等的志气与坚韧,才能在那般风雪交加之际苟且活着。
  那般人物,那般努力活着的人,却在领着自己幼子偷生之际,竟溺亡在青州河里。便是不曾亲眼见得那般狰狞溺水的死亡场面,但也能知晓,当初颜墨白的娘亲临死之际,该是何等的不甘,甚至绝望,且当初年幼的颜墨白还在船上束手无策的惊恐唤她,是以,她怎能舍得她的儿子,怎能舍得放下这人世纷繁的一切一切。
  许是正也是因目睹自己娘亲的死亡,目睹自己娘亲一路走来的尖酸与委屈,从而,颜墨白从小带大便生活在卑微里,仇恨里,甚至辛酸里,那仇恨的种子,早在心底蔓延疯长,是以,他强行苟且的活着,强行要成为人上之人,强行要彻底拼命的改变命运,不过是,想报仇罢了,为他娘亲报仇,也想为他娘亲实现他娘亲曾想象过的一切……
  思绪层层的翻腾起伏,平息不得洽。
  凤瑶满目复杂,面色微白,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待得半晌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将颜墨白环得极紧极紧,随即唇瓣一启,低沉幽远的道:“往日的一切,都过去了。钤”
  这话一出,他便勾唇而笑,语气突然变得懒散温润开来,“往日之事虽是过去,但往日的仇恨,自是过不去。自我娘亲去世,我便立志要杀尽一切得罪过的人,而后,便还剩着大英太上皇等人。是以,大英未灭,仇敌未亡,公孙一族未如我娘亲想象中的那般兴盛,如此,一切自然是过不去。”
  说着,嗓音稍稍沉了半许,话锋一转,继续道:“凤瑶,我今日说的这些,可是吓着你了?”
  凤瑶极是干脆的摇头,满目幽远,低沉道:“我不曾经历过你的成长,不成经历过你的险阻甚至艰辛,是以也无资格太过评判你的过去,也无资格劝你太多。但作为局外人来看,我终还是觉得,比起复仇,你娘亲许是更愿你现世安好。”
  这话,她说得极是缓慢,也略有委婉劝他惜命之意,奈何这话刚出,甚至尾音都还未全数落下,他便懒散柔和的轻笑开来。
  “凤瑶既是担忧我,便明说就是,何来还将我娘亲搬出来为借口的让我惜命?”他慢悠悠的出了声,语气柔和慵然,且还不曾掩饰的夹杂了几许浅浅的戏谑。
  却是这话一出,因着嗓音太过慵然随和,顺势将周遭僵硬压抑的气氛也顿时打破,活生生的让周遭气氛注入了些平缓与平和。
  凤瑶并未立即回话,自然也知他在有意调侃,只是他越是这样,她心底便越是心疼焦灼,只因,此番这些话题全然提及,他心底本该是悲伤怅惘,奈何他却还要鼓足勇气的去将所有情绪掩埋,这种之为,于他而言虽是常行之事,但于她而言,却让她最是心疼。
  大抵是受伤惯了,伪装惯了,是以,才会如此擅长掩盖情绪。只是如今在她面前,无论他方才笑得有多随和,嗓音又多慵然平静,她也知晓,他不过是在强颜欢笑罢了。
  “我担忧你是真,但却并非有意拿你娘亲为借口的劝你惜命。我仅是依照局外之人的看法,觉得比起你在仇恨中拼杀恶斗,你娘亲许是更会希望你安然的活着。”待得片刻之后,她便强行按捺心绪,再度对他解释一遍。
  却是这话尾音还未全然落下,他便懒散平缓的接话道:“凤瑶之言,虽有道理,甚至我也曾一直想象,许是我娘亲在天之灵也是想让我安然活着,只可惜,人本就是多思多虑之人,且心底一旦交织着太多的仇恨与不甘,现实的残酷与逼迫,终会将一个人磨炼成阴狠无情且又拼命想活着,想翻身的无情之人。是以,便是我娘亲希望我安然活着,我也早已被残酷现实逼得脱离了初衷,无法再依照她的希望而安然的活着。就如凤瑶你,你父皇与母后,也该是希望你与幼帝安然而活,但如今呢,天下江山,国之重责,你不也是放不下?不也不愿携着你幼帝离开大旭京都而过安然的日子?”
  凤瑶瞳孔再度一颤,面色骤变,突然间,被他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是了,纵是亡去的人希望他们会安然而活,希望她们会过得安好,但现实所逼,责任与仇恨重重交织,她们不得不逼着自己在刀尖上行走,不得不逼着自己在这硝烟弥漫的世界里拼斗。她姑苏凤瑶做不到放弃大旭而领着自家幼帝逃入深山安然隐居,是以,也着实无法劝说颜墨白为了性命而放弃如今的一切。
  越想,思绪越发的翻腾摇曳,起伏重重。
  她脑袋突然凌乱,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她仅是越发的将他抱紧,沉默许久后,才强行转移话题道:“现实终是太过残酷,并非你我能真正左右。是以,如今说什么都是无力与苍白,言语也是无用无意义。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有朝一日,我二人真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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