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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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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主请了先生来的?”沈濯开口。
青冥垂着头,声若蚊呐:“是先生正在给小姐上课,所以公主一起见见。”
沈濯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是谁说的?”
青冥咬了咬唇:“奴婢说的。”
哟呵!
沈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青冥一番,嗤笑出声:“不错啊青冥!这可真是身契转了手,跟我沈家没关系了啊!”
北渚先生宁和地看着沈濯,笑着解释:“是我想要见一见公主,所以之前托了青冥姑娘。”
沈濯用力一点头,往院子里走,声音一丁点儿都没压低:“是啊是啊!你们都不姓沈,都跟我们家没关系。我们沈家就活该被你们当踏脚石当跳板。
“就算是我们沈家挖心掏肺地对你们好,该利用的时候也绝对不用手软的。反正到时候坏了名声的不是你们姓阮的姓孟的,抄家灭族也轮不到你们头上!”
话明明白白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青冥已经红了眼圈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撇过脸去,只站在院门,不肯再往里走。
孟夫人和北渚都变了脸色,隔窗相望,对视无言;北渚更是当时便住了步子。
能够维持镇定的只有临波,手里的茶盅稳稳地放到条案上,噙着笑,道:“桑落,请二小姐进来。”
沈濯冷冰冰地进了内室,依着礼节屈膝道了万福,面无表情:“不知二公主此来,有何见教。”
轻轻地叹了口气,临波转脸往外,凝望北渚先生。
北渚先生站在院门处,遥遥地看着她,湿了眼眶,
许久。
临波微微欠身,点了点头。
北渚举手合袖,长揖为礼。
孟夫人的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神情复杂。
行完了揖礼,北渚站直了身子,露出了笑容,呵呵捋须,转身离去。
临波这才转向沈濯,笑容无奈:“她们本意是求亲近,谁知弄巧成拙了,是不是?”
这是在求情了。
但沈濯却不为所动,脸色依旧淡淡的:“小女听不懂这样的囫囵话,公主若有训示,还请明言。”
“桑落,本宫觉得这胭脂和小食都不错,该带回宫去一些给鱼母妃试试。旁人我不放心,你亲自带人,跟着孟夫人去取一些来。”临波回头吩咐。
桑落看了沈濯一眼,眸中有些反感,但毕竟当着外人,公主之命不好违拗,只得低头称是。
孟夫人带着桑落、那宫女和长勤去了。
院中只剩了一个青冥。
“所以,即便是婚旨下了,你还是不愿意,是么?”临波温柔地问了出来。
沈濯抬头看着临波,心里想到苍老男魂刚刚告诉她的话。
“翼王殿下此刻应该已经从川蜀上岸,穿林越岭。在湖州剿匪时数次遇险,但幸赖陛下亲自拨下的王府亲卫,化险为夷。彭伯爷对翼王殿下从蔑视猜忌,如今已经另眼相看。
“章扬的妹妹在佟府颇得佟静姝大小姐的信重,甚至在佟大老爷跟前,说话也有了份量。她只要还是一心为翼王殿下打算,就是一枚极好的棋子。
“尹先生的生意越做越好。听得说已经悄悄在京城也开了两间邸舍两间质库,暗地里抢了大通不少生意。
“安福公主在荆州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心心念念想要回京。那位平妻班氏,已经有孕八个月,生产就在最近这些日子。安福大公主似是打算借着这件事闹上一闹,竺驸马懵懂无知。”
越听,临波的脸色越凝重。
“这些事情,二小姐都是从何而知?”
有些事情她都不知道。
沈濯摇了摇手指:“边境线上如今并不稳当。上党那边尤其如此,小股的蛮族时常袭扰。陛下不是密诏乐春伯曲好歌合家入京么?大约就是要往那边派了。
“川蜀的产出今年比往年多两成,但却报了天灾,请旨减免赋税。
“天目山的事情闹得大,尽人皆知。贵州那边的折冲府却有样学样,最近的剿匪事宜办得越加拖拖拉拉。但那边那位主事的将军,却是当年曹国公的属下。”
临波的脸色有些发白了。
“我可以告诉二公主的是,这些事,我父亲只知道一半。而且,是我想让他知道的那一半。
“我也可以告诉二公主,如果我不想知道这些事,我可以立即变成一个聋子瞎子。
“所以,端看我高不高兴。”
沈濯的表情很生硬。
“……二小姐,你知道这么多事,这件事,还有谁知道?”临波的表达因震惊而吃力。
沈濯冷笑了一声:“我是这世界上最凉薄无情的人。所以,到现在为止,只有二公主你,知道我知道这么多事。”
这个话,说白了,就是:
沈濯的手里,有好几条情报线,没交叉,彼此不会影响。
于是,她留着哪条,就留着哪条。
她想砍断哪条,就砍断哪条。
端看她,心情如何。
想到这些事情对胞弟的未来可能产生的影响,临波只觉得心底发颤,额角渐渐地渗出汗来。
第三七八章 合作的前提
“二小姐想怎么样?”临波的声音罕见地有些发颤。
沈濯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才把冷硬收了一半:“到现在为止,我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
“我们家已经被拖下水了。被你,被你弟弟,被陛下。
“原本我爹爹是想要做个纯臣来的。党乱祸国,其奈苍生何?我爹爹四方奔走、鞠躬尽瘁,并不为了千古流芳,更不会是为了某一个人或者某几个人的知遇之恩。他从最繁华富庶的州县轮转回京,却依旧见了不知多少人间惨事。他尽心竭力地做事,是为了黎庶百姓。
“但是现在他已经做不成纯臣了。
“也许在你们的眼中,赐给我家和我的,都是恩典。但我想要一碗黄米饭,你非送我一筐甜李子。这样的恩典,实非我所愿。
“我想说的是——”
沈濯顿了一顿,看着临波更加苍白的脸色,道:
“这桩婚事,我的确不愿意,不同意,不想要。
“但我上有曾祖、祖母和父母亲,下有才两岁的堂妹。我既然姓沈,此事上,就由不得我过分任性。
“所以,退婚一事,我不能做,只能交给你们姐弟。”
临波轻轻咬住了嘴唇。
沈濯,在威胁她。
如果沈濯现在动用她这样庞大的、与自己的势力有各种交织的手段本领,玉石俱焚的话……
临波只觉得自己当年硬送了孟夫人入沈府,也许是自己这辈子犯得最大的一个错误。
“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答应你:若是太子不动你们,我保你们姐弟一世平安。若是你姐弟二人不见容于那些人,我就让那些人灰飞烟灭。”
沈濯面无表情,轻描淡写。
临波大吃一惊,瞠目结舌。
苍老男魂则在沈濯的心里咆哮起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他们答应退婚,你还真要保秦煐承储称帝不成?!”
沈濯在心里哼了一声。
到时候再说啊,看他们俩表现。
苍老男魂急了:“那你答应我的呢!?你,你可坏了我的大事了!”
沈濯垂下了眼帘,不欲临波看到自己的眼睛可能泄露的异色。
阿伯啊,我答应过会让你好好地呆着,不去找人收了你的余魂。
我也答应了你会好好活着,活到你想要的那一天。
我还答应过你什么?你说说,我听听?
而且,你那大事,不就是将这大秦天下的走向,看到几十年后么?
我帮你看就是了。
你慌什么?!
“……你,不可理喻!”苍老男魂气得都不知道该怎么骂街了。
呵呵。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真实的目的是什么啊?
我们双魂一体,总比旁人商量得亲近吧?
你的目标若是与我不冲突,我做什么要去帮别人,却不帮你——也就是帮我自己呢?!
“……”苍老男魂欲言又止。
“若是只凭这几条情报线,只怕你所说的,不那么容易做到吧?”这片时的沉默,已经令临波恢复了镇定。
她开始探沈濯的底。
沈濯抬起眸来,嘴角扬起一个令人不舒服的弧度:“你选我做弟媳,想必也不是因为知道我有这几条情报线吧?”
你不是因为我爹爹么?
沈信言作为宋相一系骨干的因素,沈家与清江侯府是姻亲的因素,沈家与陈国公府是族亲的因素,以及,沈信言本人是建明帝明明白白的宠臣、能臣、未来宰臣的因素。
临波羞红了脸。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直白刻骨地质问。
“然而二小姐刚才也说了,你与令尊,并未在此事上有过充分的交流。”
沈濯笑着点了点头:“但只要我肯跟我爹爹将此事摊开来谈清楚,我爹爹自是会站在我这一边。公主难道以为我爹爹还会有跟我不同的选择不成?”
临波语塞。
但既然已经提出了和解合作的方案,沈濯就不想过分地逼迫她:“如今,虽然阮先生、孟夫人,甚至是隗粲予,都身在曹营心在汉。但我可以狂妄地说一句:在有些事情上,他们没我有天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的承诺兑现不了。
“我可以告诉你:赐衣案、招投标办法,都是我给章扬的。他闹了乱子,是我爹爹在懵懂状态下给他收拾的残局。
“我昨日去紫宸殿交的那份奏章,也是出自我手。我会借着那份奏章,做更多的事。
“我这几条情报线,如果你们同意我的提议,我能在一两个月内,把它变成一张网。”
沈濯静静地看着临波。
那张网,想缚住谁,就缚住谁。
临波不说话,拼命地按住心里的惊涛骇浪,也静静地回望着沈濯。
院门开合。
孟夫人和桑落已经回来了,还有低低的说笑声。
临波忽然扬声向外:“外头等着。”
两个人脚步一听,站在院中,神情凝住。
“二小姐,让我想一想,行不行?”临波轻声道。
沈濯颔首:“可以。”
又笑了笑,眉梢轻挑,眼神幽深:“你手里的人,已经让翼王带走了大半。留在身边的几个,又拨给了章扬一些。所以,剩下的那三五个,还是留着在自己身边护卫吧。也不要想着动用詹坎。他连章扬都敌不过,何况是我。”
临波的脸色又是一白,表情复杂起来:“二小姐若有这个本事,本宫不禁想问一句,当年令弟……”
又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妾室害死?
沈濯站了起来,笑意不变:“我初初知道先吉妃娘娘留给公主的人手时,非常震惊。心里也常常疑惑一件事:既有这样的力量,如何当年公主和翼王,在清宁殿,过得生不如死呢?”
临波微合双目,深呼吸。
明白了。
就如同母亲是自己和弟弟最不可触碰的痛楚一样,沈承是沈濯的逆鳞。
临波睁开眼,欠了欠身:“我知道了。我想一想。三天后给你答复。”
沈濯颔首,转身拉开门,看向惊疑不定的众人,轻巧地笑了:“公主殿下请各位进来。”
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临波:“哦,北渚先生、隗粲予先生、孟夫人、以及我沈家送给她的两个丫头,公主裁夺着,是等自己大婚后带走,还是这就安置去翼王府。我沈家绝不留难。”
孟夫人的脸色大变。
青冥和长勤更是身子一抖。
临波微笑着,也站了起来,就如同在整理衣襟一般,冲着沈濯低头弯腰,口中道:“过几天吧。过几天我想好了告诉你。”
告辞,离开。
第三七九章 关门!
沈家恭送了临波公主离开。
沈濯连衣服都不换,直接带了玲珑要出门去欧阳试梅家。
孟夫人苍白着脸,忍不住当着罗氏的面,一把拽住了沈濯的袖子:“微微……”
沈濯被这一声唤得心里一软,回头看着孟夫人:“我要去欧阳姐姐家玩,孟夫人要不要一起去散散心?”
孟夫人脸上焕出光彩,忙点头:“好啊。我带上青冥……”
“青冥看家吧。长勤不是要去西市?那正好,一会儿咱们在欧阳姐姐家用午饭,让她去西市给您买东西。”沈濯截口不肯。
青冥的脸白成了一张纸。
罗氏奇怪地看了青冥一眼,没吭声。
沈濯和孟夫人拉着手上了车,玲珑和长勤笑嘻嘻地灵巧跟了上去。驾车的是国槐,跟在车后的是两个面目普通的小厮。
罗氏看着这阵容,有点不安,问道:“窦妈妈呢?”
孟夫人从车窗处露出脸来,笑道:“我跟着呢,大夫人放心。”
罗氏只得含笑颔首。
……
……
桐香苑,韦老夫人听说临波公主走了,忍不住问寿眉:“……都说了些什么?你不是在外头候着的?”
寿眉温柔地笑,扶着她在院子里散步,小心地走在树荫之下,轻声道:“不仅奴婢在外头候着,孟夫人和那两位宫女也去了如如院拿东西。青冥便院门处守着,我俩一个门里一个门外……”
韦老夫人听明白了,悚然一惊:“你是说,公主和微微说话时,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寿眉轻轻地握着韦老夫人的手,安抚她:“老夫人您别急。六奴悄悄告诉奴婢,小姐跟她发脾气,说了,咱们都不懂,只有大爷懂,她等着大爷醒了,跟大爷商量这件事。”
孙女儿不是一意孤行,还肯与她父亲商议此事。
这就好,这就好。
韦老夫人略略放松一些,却又伤感起来:“她没个兄弟,事事都要自己顶上。寻常女儿家,谁会这样辛苦啊?”
寿眉忙笑着打岔:“说到旁的女儿家,老夫人,两位姑奶奶不是就这两天就到京?奴婢记得,好似上次信上是这样说的?”
韦老夫人抽了帕子摁眼角,点头,问道:“院子收拾出来了?”
寿眉抿嘴笑道:“从信明爷他们搬走,西府就空着。大夫人说,正好两路,请二位姑奶奶就近住下,大家便宜。已经收拾好了。”
韦老夫人皱了眉。
沈谧是她的亲女儿。她恨不得能让女儿女婿就这样长长久久地在隔壁住下去。
可是沈讷……
韦老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声。
寿眉善解人意地扶着她往屋里走,低声道:“您别愁。二姑奶奶嫁了人,生了孩子,怎么也会先想自己的丈夫孩子……何况还是您亲手带大的……”
韦老夫人欣慰地拍拍寿眉的手,颔首。
正想说话,外头忽然人来报道:“修行坊鲍氏带着佩小姐来了。”
韦老夫人脸色一沉:“微微昨日才得了赐婚,她倒来得快。”
寿眉轻声安慰:“好在公主殿下已经回去了。”又问道,“人在哪里?”
来禀报的是个媳妇,抬眼看了看韦老夫人和寿眉,又低下头去:“在门口。早就来了,被门房的人拦在外头,没吵没闹。瞧见公主出门,大约不知道是谁,没敢造次。但是瞧见了大夫人和小姐,就冲了过来,险些将佩小姐推得撞上马车……”
让她在门口蹲守了那么久,门上的人竟没报进来?!
韦老夫人眼神一利:“今天门上谁当值?”
那媳妇明显瑟缩了一下:“是,是米贵。”
米氏的陪房。
韦老夫人轻叹了口气。
寿眉想起来临波让众人退下时,米氏那一迟疑,心中一动,悄声道:“老夫人,既然小姐遇见了,想必那人就算闹上天,也不会让她进咱们家的门。不如,奴婢扶您去一趟醒心堂看看沁小姐?”
的确,这个米氏再不敲打,只怕是要闹出更大的乱子出来了。
沈家正在风口浪尖上,闹不得。
韦老夫人扬声命甘嬷嬷和黄芽一起,主仆四个一起往醒心堂而去。
……
……
沈府门口。
因是送临波,所以罗氏和沈濯、孟夫人都直接走到了府门前。
沈濯和孟夫人坐在车里,忽然耳边响起了大喇喇的老妇声音:“罗氏,我有事寻你婆婆。让你家的这群狗才躲开!”
沈濯眉心一蹙,脚底一顿。国槐立即勒住了马。
车帘挑开,沈濯坐在车里,看见了横冲直撞过来的老鲍氏,手里还拉着沈佩,身后跟着品红和几个家丁。
罗氏不欲在大门前与她争执,虽然心底十分不愿,到底还是往后退了几步。
——有什么话,进门再说,休要让外人看笑话。
沈濯却瞅准了这个时机,厉声喝命:“关门。”
罗氏一怔。
老鲍氏却两眼一瞪,明白了过来,摆着手就往大门冲去。
然而,简伯训练出来的小厮们可不是吃素的。
沈府的正门和两侧门,同时砰地一声,严严关紧,将罗氏和老鲍氏隔在了大门两边。
罗氏看着面前的大门,发呆:“这,这是……”
一个小厮上前一步,恭声道:“大夫人,公主殿下送走了,您回去歇着吧。有事儿的话,小的们会去国子监知会三爷的。”
外院的事,不归罗氏管。
芳菲和管妈妈十分有眼色,半扶半架,直接把罗氏弄回了内院。
老鲍氏直瞪瞪地看着在自己眼前关得严丝合缝的大门,直停了十息的工夫,忽然就地坐了下去,拍着大腿就嚎哭起来:“可了不得了!活不成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就这么无情无义啊!有权有势了不起啊,骨肉至亲都不管了啊!”
嗯嗯,这词儿的确听起来有点儿耳熟。
玲珑想起这几日沈濯的口头禅,忍不住别开了脸。
沈濯白了她一眼,朗声下令:“让无关人等这样平白地吵嚷攀扯,你们这些门上的都是死的吗?今儿当值的两个头儿各打二十棍,扣半年月钱。
“还有,告诉管家,拿了大爷的名帖,去长安县,问他们管不管?若闹出人命来,让长安县自己来收拾残局。这门外的事儿,可跟我吴兴沈氏无关!”
脚底一顿:“走。人家还等着我吃午饭呢。”
国槐放下车帘,连看都不看老鲍氏一行,直接赶车离开。
侍郎府大门前,只剩了干嚎到一半的老鲍氏,以及,觉得丢人,站得远远的沈佩和品红等人。
第三八零章 怕个鸟啊?!
老鲍氏是怎么离开侍郎府的沈濯一点儿都没兴趣知道,她这一路上的注意力,都被嘁嘁喳喳的长勤吸引了去。
“小姐你的豆子做得不好吃。”
“小姐你的小食口味太奇怪了奴婢吃不惯。”
“小姐你那些东西真的都是下酒菜,当零嘴吃容易让奴婢被夫人打手心。”
“小姐标老板添了新东西:清煮的蚕豆,只放一点点盐。奴婢特别爱吃。”
“小姐你的小食店把标老板的生意挤得够呛。标老板最近蜜饯比炒货都多了。”
“小姐标老板上次跟奴婢抱怨,说对门茶馆儿的伙计三天两头儿换,换了就去他那里白吃白喝……小姐他做什么要跟奴婢抱怨这个?”
“小姐夫人教奴婢认字了!奴婢现在认得好多字。什么胡豆蜜枣瓜子花生,奴婢都认得了!”
“小姐你让我们留下吧……”
最后一句话,说得车里的气氛停滞下来。
孟夫人板起了脸。
玲珑忙抢先开口:“果然是胆儿肥了,竟跟小姐你呀我呀的,青冥姐姐若在,你这手心得被打烂了!”
沈濯今天已经累了,一会儿还要跟欧阳试梅等人周旋,这个时候便不绕弯子:“隗先生呢,虽说拿着我的钱替别人着想,但好歹心里头还是有我这个学生,死活都要赖着沈家。我没话说。
“阮先生呢,我把他请来家里的条件,就是他只顶我老师的名声,实际上不教我,而是在沈家暂住,等着翼王殿下回来再说。
“孟夫人是我的老师,但公主皇子两位是她一手拉扯大的,这情分非逼着她帮我对付那二位,那算我姓沈的不近人情。
“但你和青冥不一样。
“你们虽然是我沈家送给孟夫人的奴婢,换了主子该当忠心。但却不该返回头来算计旧主人。好好歹歹的,是我沈家的米把你们俩养到这么大。这孟夫人都没说话,她却自作主张拿着我沈家的名声冒险,去讨好公主——
“长勤啊,你有没有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也无所谓。但青冥这样的,我是肯定不会留她了。
“你们要觉得自己很有体面,很不一般。那就往回想,想想从小跟着我的月娘,想想老夫人房里的玉露,再想想三夫人的陪嫁宝钿。
“相安无事着,我是个知恩图报的心软的良善人。
“不尊重我这个东道主人、胆敢暗戳戳地算计我的,就算是我没那么心狠手辣有怨必报,可也不会把自己的脸凑上去让人打。
“所以,别管是谁,想做什么,好生摊开来跟我商量,什么都好说。想画个圈儿让我跳的,也行,我可以跳。但是若我这一跳,踩翻了你的船,你可别埋怨我胖。毕竟,那不是我起心想跳的,那是你们让我跳的。”
脸对着懵懂茫然的长勤,话却是说给端坐僵硬的孟夫人。
玲珑十分明白这中间的不同,缩了缩肩,一声不吭。
车轮辘轳,一路安安静静地往欧阳府上走。
国槐坐在车辕上,嘴角噙着一丝笑。
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一位孟夫人而已。
哪怕是说远了,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而已。
天目山才多大?能盛得下那么多山匪。
太行山呢?
蜀川的十万大山呢?
再说远一点,小姐可是告诉他们了,倭国其实近得很,过海就是。
走呗。
简伯的日子过得滋润,偷偷地邀了他三个老伙计来沈府。四个老斥候如今各占着一个庄子,外头收来的流民、吴兴族里的穷亲戚。小姐如今到底有多少可用的人手,别说国槐,便是葛覃,都已经有些拿不准了。
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
陛下总不至于因为侍郎大人挂冠而去,就拿他们当逆贼吧?
拿简伯他老人家的话说:怕他个鸟啊!?
路走了一大半,车里还没有动静。
国槐挑了挑眉,偏头禀报:“小姐坐稳,前头有个急弯儿。拐过去就是欧阳府了。”
沈濯嗯了一声。心里对国槐无比满意。
孟夫人看了车帘一眼,抿了抿唇,仍旧有些纠结,没有做声。
虽然国槐提醒了她,有话赶紧说。
但是青冥……
孟夫人有点儿舍不得。
欧阳试梅等早就等得着急。
但沈家送了沈濯的口信儿来:“临波公主亲至,怕要招待一二。等我一等,来用午饭。”
欧阳试梅又好气又好笑:“没听说过!这蹭饭还这般理直气壮。”
裴姿和朱冽跟着笑,倒是没那么紧张了。
沈涔却等不得,只好回去歇着——她已经临盆在即,久坐久站都难受。
好容易等到了人,身边却跟了一位孟夫人。
欧阳试梅和朱冽面面相觑。
这是——被监视了不成?
沈濯一看就知道她们误会了,笑着上前各自行了礼,打趣裴姿道:“郡主啊,见着昔日的老师,有没有觉得手腕发酸?”
众人都知道她在说孟夫人管学生的秘法:抄书,不由得咯咯笑起来。
裴姿会意,上前亲热地挽了孟夫人的胳膊,笑道:“夫人莫要理她们几个疯丫头。欧阳家的园子极好,我替梅姐姐招待你。让她们仨去疯她们的。”
能见着裴姿,孟夫人也十分惊讶,忙行了见郡主的礼节,方顺势答应下来。与裴姿去了花园。
欧阳试梅这边安排了一个媳妇陪着长勤去西市,然后就要把沈濯带往沈涔的房间:“其实是我嫂嫂有话要跟你说。”
沈濯住了步子:“涔姐姐快生了吧?我从外头来,尘灰土脏的,我可不去她的屋子。”
朱冽瞪她:“那难道说让涔姐姐捧着肚子奔过来见你不成?”
欧阳试梅微微地笑:“这事由不得你。来吧。”
沈濯被不由分说的两个人死活拽去了沈涔的屋子。
心惊胆战地让沈涔赶紧躺下靠着大软枕说话,沈濯拉着欧阳试梅和朱冽坐到了桌边,离着孕妇八丈远。
沈涔哭笑不得,拍着床边喝道:“你给我过来!我这天天胸闷气短的,你还让我喊着跟你说话不成?往日的机灵劲儿都哪里去了?!”
沈濯挨挨蹭蹭地挪了过去,站在她床尾,仍旧不肯靠近,陪笑着问:“涔姐姐,你想跟我说什么?”
第三八一章 你的背后都是亲人
“想说什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沈涔泰然自若。
沈濯一惊。
这么快国公府就知道老鲍氏的大闹了……?!
沈涔见她一脸惊奇,缓缓解释:“昨日你从朝上回去,我祖父就跟我父亲商议了,令我母亲来看望了我一回。”
陈国公?
他那天在紫宸殿可是一句话都没吭……
沈濯疑惑地看着沈涔。
“家里说了,是祖父亲口发的话:当初我沈涔前一桩婚事怎么没的,你沈濯若是不想要这桩婚事,咱们也能让它就怎么没。”
当着亲小姑子和朱冽,沈涔脸上微微有些红,但话说得斩钉截铁。
沈濯身子一震,怔住。
沈涔接着说道:“这屋里的,咱们四个,正经是血脉姻亲,一条绳上的蚂蚱。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替我娘家把这个话说给你们两个听听。
“当年吴兴沈氏想要攀我国公府,是濯姐儿母女去吴兴替我家挡的。我婶子回乡祭祖,险些被人算计,也多亏了濯姐儿当时私赠给沅姐儿的那一袋子金豆。更别提我沈涔。若是没有信言阿叔和罗家阿婶费尽心思,又怎么会有我今天这样好的归宿?!
“这一趟我爹爹遇袭,去扫尾的乃是彭伯爷和三皇子,可他们是怎么做的?分明都查到了那府尹和参将,也都知道他们跟京里是什么关系,结果呢?竟然囫囵得连肃国公三个字都不敢提!
“做人要讲良心。虽然如今国公府和侍郎府分了宗,但仍旧姓的是一个沈。我沈家的女儿,就算是皇家,也没有逼着嫁的道理!
“如今信言阿叔病重昏迷着,信行叔又是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呆子,濯姐儿在家里还不知道怎么煎熬。
“我祖父说了,濯姐儿别怕,你身后有的是亲人!”
当了家的少奶奶,又被婆家合家尊重,一直绵软温和的沈涔,渐渐放出了属于国公府沈家女儿的凌厉光芒。
沈濯红了眼圈儿,却依旧不敢跟沈涔过度亲近,只是靠了过去,小心地抓了她的袖子:“涔姐姐,谢谢你……你也替我谢谢国公爷和信美阿伯……”
沈涔探身拉了她的手拽到跟前,亲亲热热地去捏她的脸:“咱们是亲姐妹,说谢可就见外了!”
欧阳试梅笑着过去,分开了两个人,拉了沈濯在桌边坐下,道:“嫂子休要瞪眼。我正想说,爹爹昨夜也嘱咐过我了,怕他或者娘对面儿告诉,濯姐儿会不自在。所以让我转达:该说的他朝上已经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放在你心里——”
说着欧阳试梅下意识地看了沈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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