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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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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春苦笑一声:“太子还记得送了些东西去,皇后娘娘一心在竺相和大公主的官司上,根本就没想起来。”


第二九七章 附赠平妻一枚
  建明帝长身而起:“走。去清忠殿。”
  绿春连连答应着,小声急命旁边的小内侍:“库里去看,什么好拿什么,赶紧的!”
  建明帝一言不发,只管大步出了御书房。
  从大皇子和二皇子一落地,建明帝就立即下旨,他要亲自抚育大皇子。那时还年轻的皇帝陛下,每日里对着一个哇哇哭的婴儿已经够烦了,哪里还有心思再去看二皇子?
  后来,两位皇子的周岁宴上,二皇子的乳母嬷嬷不慎将他掉进了太液池,捞上来后大病了一场,几乎丢了性命。虽说最后救了回来,却跛了一只脚,且一直体弱多病。
  二皇子在清忠殿天天养病,很少往建明帝跟前凑。
  而建明帝天天忙着国家大事,也没什么工夫想得起来去看望次子。
  所以,两父子的关系,委实算不得亲近。
  外头盛传二皇子阴诡,建明帝不是不知道,却不以为然。在他眼里,不过是因为这孩子跛足后自卑,又多病,所以不太爱出门,才渐渐地以讹传讹,有了这个坏名声。
  只是,他懒得去花力气纠正罢了。
  那又不是太子……
  才出正月,清忠殿因离太液池近,所以显得格外阴冷。
  建明帝一进大殿,便皱了眉头:“地龙呢?这样早就停了?二郎的腿最惧寒,皇后不管吗?”
  绿春喏喏,不敢做声。
  说话间,二皇子秦焓已经从殿里奔了出来,惊诧莫名:“父皇,您怎么来了?”
  见他娴熟地大礼跪拜了下去,建明帝连忙弯腰伸手把他搀了起来:“焓儿不要多礼。为父今日不那么忙,听说你也在宫里,就来瞧瞧你。在做什么呢?”
  秦焓感动莫名,眼圈儿一红,忙别开脸,一歪一歪着身子,请建明帝入内:“太傅告假,儿臣闲着无聊;刚跟三弟把沈老师留给他的题目要了过来,自己胡乱涂一涂。”
  建明帝嗯了一声,进了门,信手拿了桌子上的文稿,低头扫了一眼;忽然有了兴趣,索性在桌边坐了下来,仔仔细细地看完,又惊又喜,笑着看向站在旁边惴惴不安的秦焓:“原来焓儿的文章做得这样好。父皇之前竟没有发现这个。”
  秦焓明显激动起来,脸上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儿臣乱写的,很多都是……太傅常说儿臣大放厥词……”
  建明帝呵呵地笑着,站起来有些生硬地携了儿子的手,拽着他去了茶案坐下,嘘寒问暖,又命绿春:“哦,给焓儿的东西搬来了没有?”
  绿春陪笑着弯腰:“陛下赐的东西多,奴婢们得一样一样地找,刚刚才搬进了清忠殿。不如,陛下带着二殿下去瞧瞧?”
  建明帝刚想站起来,扭头看了一眼秦焓的腿,又重新坐好,不耐烦道:“朕正喝着茶,懒得动。你让他们搬进来就是。”
  绿春懊恼地低头称是。
  一一看过了赏赐的东西,秦焓感激涕零。
  建明帝又勉励几句,站了起来,拍拍他肩:“朕今日跟太后说好了过去用膳,跟她老人家商议一下,春暖了就让你安福姐姐和姐夫去荆州的事情。你自己用功罢。”
  秦焓吃了一惊,费力地扶着茶案也站了起来:“去荆州?做什么?”
  建明帝不在意地往外走:“她在京里也是胡闹,不如去封地上作威作福罢了。朕看不见,也能少生几回气,多活几年!”
  秦焓的脚步停了一停,叹了口气,重又一歪一歪地跟在建明帝身后送他出去:“安福姐姐是被母后宠大的,这一走……儿臣还记得,小时候别说儿臣和三弟了,便是太子大兄,也被她打过不知道多少回……”
  建明帝没有做声,一径去了。
  一个内侍从内室转了出来,低声问道:“陛下这是来,安抚殿下的?”
  秦焓的表情阴郁下来,片刻,换成了一向的清风淡月:“总归,我不是皇后娘娘的儿子,也还是他的儿子。新罗国不是说,五月里就送公主过来了么?”
  内侍抬头,眉清目秀,桃花双眸:“那最迟三月间,殿下就能出宫开府了!”
  秦焓嗯了一声,轻轻地握了握拳,忽然自嘲一笑:“也不知道,我这个好父皇,会把谁给了我做长史!”
  内侍轻轻翘了翘嘴角,低声道:“管他呢……”
  又过了七天,建明帝派了一队侍卫,“护送”着安福大公主和竺容与去了荆州封地。
  邵皇后在宫里哭得死过去几回,建明帝也没搭理她。
  其实邵皇后不知道,早在安福公主等出发去荆州之前,建明帝一道圣旨,八百里加急,传去了班夫人的娘家。
  这道旨意写得非常清楚。
  安福大公主损了身子,不会生养。所以封了班夫人的娘家侄女为郡主,赐与驸马竺容与为平妻,即日出发,直接去荆州完婚。
  后来这位班氏的郡主,结结实实地给竺容与生了三男三女,令竺容与终于把一腔心思从安福公主身上移了开去。
  不提。
  ……
  ……
  去了大慈恩寺跪经的秦煐,不知为何便想起了上回来时,曾经在那所小院里饮过的茶。
  寺中的僧人们也给他呈了上好的茶来,可就是沏不出那日的甘甜鲜美味道来。
  秦煐馋的抓心挠肝的,喝命云声:“你去红云寺看看百泉师兄在不在?让他来给我煮茶!”
  云声去了一回,愁眉苦脸地回来:“百泉师父不知道云游去了哪里,属下抓了方丈大师问,他都不知道。”
  风色在旁边木愣愣地出主意:“不如去上回那个院子吧?殿下不是极爱那位湛心大师的茶汤么?”
  云声眨眨眼,便去看秦煐。
  秦煐苦着脸:“父皇好似不喜欢我们去见那个人。周表哥不是回家也被姑祖母罚了么?我好容易才出来玩玩,可不想因为这个挨揍。”
  云声转了转眼珠儿,笑道:“不如我去请詹先生和章先生来寺里吧?殿下跟他们谈谈说说的,就把茶汤那回事忘了!”
  嗯?这个主意好!
  秦煐精神大振,忙挥手令他:“快去快去!我还得再跪两天,若是这样馋下去,必会违逆了父皇的意思!”


第二九八章 凉薄
  詹坎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因为章扬没有跟他商量,便带了一份奏疏给秦煐。
  秦煐看了詹坎一眼,索性对章扬道:“大慈恩寺风景极好,前唐传下来了不少东西。因太祖极力保护,所以如今还存放完好。先生不妨去瞧瞧。”
  章扬恭声答应,退了出去。
  “先生打算跟本殿解释一下你的情绪么?”秦煐沉了脸。
  詹坎微合双目,深呼吸,睁开眼,轻叹一声,俯身下去:“殿下,属下请辞。”
  “准。”秦煐益发冷峻。
  詹坎也不再赘言,低着头站了起来,片刻,长揖到地:“公主前次已经传出话来,让属下先去嘉兴打点,日后在公主府任长史。殿下这里既然不再需要属下,属下就先走了。”
  秦煐看了他一会儿,目光移回面前的经书:“先生善自珍重。”
  詹坎再拜,转身离开。
  风色在旁看傻了眼,见詹坎真的萧瑟而去,急急跪倒在秦煐面前:“殿下,詹先生陪伴殿下十数年啊!就这样……就这样……”
  “总不能等到相看两厌吧。”秦煐神情淡漠。
  风色的脸上有了一丝怒气:“都是那个章扬!”
  秦煐抬起头来:“你的意思是,沈老师在给父皇上疏前,必须要跟宋相商议么?”
  风色语塞。
  “去请章先生过来吧。”秦煐低下头继续读经。
  章扬再次站在秦煐面前,神情自若。
  “先生可有觉得本殿凉薄?”秦煐垂着眼帘,喜怒不辨。
  章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询问他:“殿下一年前去吴兴,当是去请北渚先生出山的。我记得昧旦提过,先生大约七八月间会回去一趟,如何没有消息传来?”
  “北渚先生不肯教我。”秦煐言简意赅。
  章扬挑了挑眉,却也聪明地不再往下追问了,而是说起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做的事情:“年间窝在家里,梳理殿下这边历年积攒的一些消息,倒是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仆想与殿下印证一下。”
  秦煐点点头,命风色:“外头看着点。”
  风色隐晦地瞪了章扬一眼,才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僧寮的门窗简薄,章扬抬头看了看,方才从怀里摸了几本小小的节略出来。
  翻了翻,先递了其中一份给秦煐。
  “若太子身边的人马,现在是以竺相为首;则五年前,是以翁瘦竹为首。翁瘦竹在户部侍郎上一坐八年,即便是蒲尚书,也没有他对户部熟悉。迄今为止,仆还能发现他跟户部几位郎中的密切往来。”章扬娓娓道来。
  “所以,我们家太子哥哥才有了‘奢侈’的名声。”秦煐嘲道,低头展开节略,只见题目是:竹翁。
  “竺相宦海沉浮几十年,从先帝时就被称作‘老狐狸’,门生故旧遍野。仆勉力列了列,却觉得这单子还是有些奇怪。”章扬又递了一张单子给秦煐。
  这一份名单就长多了。秦煐看了一眼,面上便是一惊:“有这么多么?”
  章扬拧眉:“按照历年的消息汇集,是的。可依仆的眼光看来,这单子应该不对。有些人跟竺相不过是面上亲密,所谓的情分不过是蜻蜓点水;可还有些竺家拐着弯儿的姻亲,却只字未提。”
  秦煐摇了摇头:“这种事,不能出错。詹先生很快就要启程动身去嘉兴替我姐姐打理汤沐邑,章先生从他那边把这一块接过来吧。须得再做甄别。”
  章扬愣了一愣,立即大礼拜伏下去,凝滞片刻,方沉声道:“是!”
  直起身来,又递过去第三份节略:“仆分了分类,发现其中还有一块,十分有趣。”
  展开一看题目,秦煐微愕:“喻王皇叔祖?”
  “这条线上,仆只发现了三位大人,但是十分有趣。一位是门下的给事中,一位是监门卫的中郎将,还有一位,是安平侯。”
  章扬微微笑着,点了点桌案。
  一位门下省的关键文官,一位京城十二卫中的实权武将,一位参与定天下的勋贵老侯爷。
  果然很有趣。
  秦煐挑高了眉:“看来皇叔祖也不是完全的世外之人啊。”
  章扬笑了笑,应了一声“是”,接着又递了一份节略给秦煐。
  秦煐展开,题目三个字:二皇子。但是往下,全是空白。
  秦煐吃了一惊:“二哥那边的消息,我们竟一条都没打探到?”
  章扬的脸色凝重下来,缓缓颔首:“这就意味着,二皇子真的完全不打算自保;或者,二皇子老早就发现了殿下的人,所以巧妙地都绕了过去。”
  不论是哪一条,哪怕还有第三个理由,这都表示:二皇子的心机,比秦煐想象中的,还要深沉!
  秦煐的脸色沉了下来。
  若是如此,为何之前这么久,都无人发现这一条!
  “殿下,仆想请教,二皇子平日里,与什么人交好?”章扬不想让他往回追责,而是立即开始解决这些问题。
  秦煐不假思索:“二哥除了跟邵表哥、周表哥来往,其他的,几乎没有朋友。”
  没有朋友?
  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没有朋友?
  章扬的眼睛眯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低声问道:“殿下,若是仆想仔细看一看邵公子和周小郡王,殿下觉得可行么?”
  秦煐想了想,道:“邵表哥那里可以。他与大兄二兄关系都好,我也正想看看,他究竟跟哪一位更亲近些。
  “至于周表哥那里,我劝你不要去捋虎须。我家召南姑祖母可不是好惹的。
  “她的人手又足,眼睛又利,看待周表哥又重,在父皇乃是皇祖母面前又都没有甚么顾忌……”
  章扬笑容发冷:“所以,就可以落井下石了么?”
  他是在说之前周謇横插一杠想要求娶临波公主之事。
  这一场过节秦煐自然没有放下,立即便道:“好。只是先生要多加小心。”
  章扬颔首:“召南大长公主行事肖太祖,在坊间早已声名赫赫。仆虽然看不上她家的做法,却不会轻视大长公主府的本事。”
  顿一顿,章扬的目光意味深长起来,“这样有本事的人,想必大家都想仔细看看,她是袖手旁观,还是心有所向。”
  秦煐心中一动。


第二九九章 招投标管理办法
  想了想,秦煐摇了摇头:“先生也说了,只在坊间,召南姑祖母早已威名赫赫。皇曾祖极爱她,若是她有心参与政局,我朝早已不是现在这番情景。她是个袖手旁观的人。”
  章扬若有所思:“殿下是观感,还是推断?”
  秦煐解释道:“我背景单薄,若是召南姑祖母想要扶持什么人,我应该是最恰当的人选。但是周表哥和召南姑祖母向我姐姐提亲的方式和时机,若是成了,那不是结亲结好,那是结仇。”
  以临波姐弟二人自幼相依为命的情分,只要秦煐还有一丝良心,对他而言,周謇这样的求娶,这不是雪中送炭,而是趁火打劫。
  “也许,他们并不是真的趁火打劫,而是,居高临下而不自知的,示好?”章扬提出了另一种解释。
  秦煐摇头:“就算周表哥是一时冲动,召南姑祖母也没有这么蠢。”
  在他的概念里,大长公主府里现在的一老二少三个主人,没有一个不是洞悉人性的高手。
  章扬默然,点了点头:“如此,我们就好生看一看。”
  秦煐看向他手中最后一份节略,忍不住笑了笑:“先生手里还有什么宝贝?”
  章扬正色,郑重其事地双手呈上了最后那一份厚厚的东西:“仆未与詹先生商议,便写了这份奏疏,还望殿下细看!”
  哦?这就是引起詹坎不悦的那样东西?
  秦煐挑了挑眉。
  若只是这些梳理,就算寻着了詹坎之前做事的漏洞,也还应该不到让詹坎那样明显得不悦的地步。
  所以,章扬这是,冒了天下的什么大不韪?
  接过来,赫然一行字,正是奏疏的题目:采买招投标纲要、细则及注意事项。
  招投标?!
  这个词儿,有点儿眼熟……
  秦煐疑惑地看了章扬一眼,低头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目的:质优价廉地花钱办事;原则:公平公开公正;方法:谁行谁上……
  秦煐的嘴角弯了一弯。
  这个说法,十分惫懒,倒是颇有几分自己在父皇面前撒泼打滚的风姿……
  然而一旦看到了具体实施方法,秦煐的脸色变了!
  这是!
  这个办法,将颠覆一直以来皇家采买各种物资的惯例,而且,将最大程度地降低那些贪渎行为!
  ——所有可以贿赂的环节都被堵死,那岂不是要把六部九寺、所有花钱的人,都得罪个透?!
  “先生这是打算将本殿放在火上烤?”秦煐轻轻地将那封奏疏放在了桌案正中间,骨节分明的瘦长手掌覆在了上面。
  “殿下可知今年年节时,宫中赐下的衣衫,很容易挂坏?”章扬不答他的诘问,反而将一个小小的八卦槽点翻了出来。
  秦煐颔首:“此事我听说了。甘棠姑姑、蒹葭姑姑,甚至邵家小姐,或明或暗,都在皇祖母和皇后娘娘跟前抱怨过了。我跟姐姐议过,怕是太府寺、殿中省,甚至户部,都有干碍。”
  “殿下觉得,太子殿下会想要清查此事么?”
  知道、想过就好,那就可以继续往下聊。
  章扬微笑了起来,心中十分满意。
  “不会!”秦煐答得干脆,“户部刚刚才从竹翁那里脱手,这些尾巴痕迹一定没能抹干净。若是此时推动清查此事,几乎可以肯定会牵扯到东宫。太子哥哥压还压不住,又怎么可能推波助澜?”
  “太府寺殿中省,便是贪得再没底线,吃相也不会难看到这种地步。毕竟是皇家体面,一旦出了纰漏,陛下震怒,想必经手的人连九族未必保得住。所以,今年闹成这个样子,想必不会是那人的本意。”章扬开始轻声分析。
  “这是有人想要给太子好看——这个道理,咱们知道,太子知道,陛下肯定也心知肚明。所以,这件事肯定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秦煐皱起了眉头,他觉得十分不悦:“哪怕没有闹得这样大,难道不也是一场丑闻?”
  章扬微微笑着看他,并不多说。
  冷笑一声,秦煐又恢复了沉静,坐直了身子,冷声道:“本殿知道了。若是没有涉及到太子哥哥,这场事父皇一定会痛下杀手。但现在的摆明了就是太子哥哥手下的人捞得太狠了,父皇反而会替他遮掩。”
  章扬含笑点头,欠身道:“殿下能想明白,也要能暂时忍下。”
  顿一顿,道:“但是然后呢?若是不彻查,那又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来保证这件事上的贪渎行为有所收敛呢?换人?换汤不换药。换采买的商家?又有什么区别?”
  秦煐哼了一声,道:“当然有区别!父皇一定会私下里狠狠地教训太子哥哥。这块肥肉他不敢碰了,自然会有其他的人去抢。”
  比如,二皇子。
  比如,邵家。
  再比如,召南大长公主。
  “殿下英明。照着如今的法子,单单比拼背景深厚,咱们也许抢不过别人。可是,若是公平竞争呢?”
  章扬抬手,戟指往南边点了一点:“仆还记得,尹先生在江南生财有道。想必,布匹丝绸生意,也是做的吧?”
  秦煐一抬手:“不。我们不掺和。”
  章扬的眉梢挑了起来。
  不掺和?
  这样可以抢得先机挣来银钱的生意,为什么不掺和?
  “这个办法弄出来,利国利民,本殿必要促成其在朝中实施。那么,本殿就一定不能挣这个钱。否则,无私也有私了。父皇是个再精明不过的人,他一旦对本殿的用心产生了怀疑;那么这个法子,很有可能被他搁置起来。”
  秦煐敲了敲桌案,示意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接着,又问:“先生打算怎么将这个奏疏递上去?”
  “仆前些日子出去逛街,偶然认得了御史台的一位侍御史,名唤魏胜。”
  章扬笑了笑。
  “先生做事,果然周全。本殿知道此人,之前在户部混过两年;后来因跟上司不合,调任了御史台。非常合适!”秦煐当即拍板做了决定,让章扬放心做事。
  临走,秦煐不由自主端了沈信言一般的温和笑容,问:“章先生的令妹,在佟府可还好?若是不适,不必勉强。”
  章扬一声喟叹,有一丝失落:“我也很担心,但是……舍妹说一切都好,她都能应付,佟家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她必会迅速通知在下。殿下,不必为她担心。”


第三零零章 都是演技派
  没几天,建明帝终于听说了今年宫中赐衣劣质的事情,当即大发雷霆,因命绿春密查。
  谁知绿春还没开始动手,御史台一个叫魏胜的侍御史已经把弹劾的奏疏递了上来,一口气,把太府寺、殿中省,甚至户部的当管郎中都列了进去。
  御史么,风闻奏事,其实不太用得着证据。
  但这个魏御史,却有鼻子有眼地把他们是从哪年开始有这样的苗头,然后用的是哪家的绫缭绸缎,而那家子现在是如何富得流油,各种证据链都给穿了起来。
  建明帝气得当朝几乎要掀了御案,把大理寺正卿一顿臭骂:“人家一个当御史的,随随便便都能找到的证据,你大理寺是瞎子吗?!”
  大理寺正卿委屈得不行。
  民不举,官不究。
  分明是户部的核查不仔细。
  再说了,核举百官就是御史台的活儿,他们既然发现了苗头,早干嘛去了?
  我们只管查案子啊!
  新来的左少卿忙替主官分辩,又拍着胸脯保证:“若是陛下明旨交付,臣等上下必定全力以赴,查清此案。”
  建明帝即刻命大理寺彻查,摔袖而去。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大理寺查得飞快。
  然而,到了三月初,就在事情即将水落石出的时候,大理寺正卿忽然撇下左少卿单独觐见建明帝,恳求他不要再查下去了,“恐有动摇国本之祸”。
  建明帝也拿到了绿春的密查结果,正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看大理寺正卿颤着一把白胡子哭得老泪纵横,也颓然叹了起来。
  事情就有这么神奇,那侍御史魏胜,第二天忽然又上一疏,题曰:奏请试行《招投标管理办法》疏。
  一石激起千层浪。
  虽然根儿是由那几件赐衣而起,但事情一下子就演变成了对朝廷应该如何向民间采买各种物品的讨论。
  这其中,各种利益交错,简直比大明宫的殿阁院落还要复杂一万倍。
  众人盯在这件案子上的目光被完美地移开。
  从建明帝,到太子,到大理寺,都偷偷地,长长地,松了口气。
  返过味儿来的建明帝即刻命绿春去查魏胜。
  绿春查问了一圈儿,面色怪异地来回建明帝:“陛下,您管保猜不着这事儿是谁的因,谁的果。”
  建明帝眯了眼:“说。”
  绿春把风色告诉他的秦煐和章扬的会面“实录”说了一遍,又道:“老奴觉得章扬那句话大近情理,立即又去把那件贪渎的案子详查了一顿。老奴发现,翁侍郎去了东宫后,并没有亲自再跟太府寺交代什么,而是他的一个管事去拿的钱。至于这个管事,如今已经失踪了。”
  失踪?!
  “说是回乡探亲,可是再也没回来。翁侍郎让人去查,最后也只查到个恐遭了山匪。”绿春观察着建明帝沉下来的脸色,顿了顿,小心地低声说:
  “太子犯了点子小错儿不假,陛下教导就是。但是拿着这种事,以这样的方式陷害太子的,老奴觉得,那才是最可恶的……”
  建明帝敲着条案,沉声喝道:“何止可恶!其心可诛!”
  瞟了绿春一眼:“你说老三那幕僚,特意让魏胜隔几天再放出来那个条陈?”
  绿春忙不迭点头:“正是!风色说,是三殿下特意嘱咐的。不是为了罚人,而是为了补错儿。尤其不能让那居心叵测想要动摇国本的人得逞。其实章扬最开始拿出来的,只有这个奏疏。但是说这个就必须要说起因,不得已才把赐衣的事情先弹劾了。”
  却一个字都没提到太子。
  这孩子还是有分寸的。
  建明帝捋着胡子满意地点头。
  “风色说,三皇子心里也不高兴,这几天见了太子都没好脸色。不过夜里看书,长吁短叹的,只说一句话,不能让父皇为难。”
  绿春说到最后这一句上,自己觉得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呸!肉麻!
  回头自己得跟三皇子要赏赐!
  这样替他拍皇上的马屁,他绿公公到底得赔进去多少脸皮啊!
  建明帝呵呵轻笑起来,心情显见得是转了大晴天。低头看看那个条陈,满意地点头,命他:“誊一份。信言就要回来了,等他回来,让他主领,把这件事儿办了。”
  绿春撇了撇嘴,嘀咕:“沈大人至少还要半个多月才回来,哪儿就非得等他了?”
  建明帝似笑非笑地看他:“怎么着?绿总管,你开始替朕决定朝廷大事了?”
  绿春吓得噗通跪倒,连连叩头:“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老奴就是,就是嫉妒沈大人的圣宠……”
  轻轻地踢了他一脚,建明帝心情很好地解释:“你懂个屁!户部上上下下的,当年谁没贪几个钱?这样的新政拿出来,让谁去办,都会被之前送钱的人要挟。可信言不同。他是新来的。干干净净,全户部上下,他谁的人情都不欠。办起来,没有顾忌。”
  绿春一呆,抬起头来,又惊又喜,满面崇敬:“陛下,您圣明啊!这一层,便是十个老奴,也想不到啊!”
  口沫横飞地又开始给建明帝戴高帽。
  建明帝哈哈笑着,又给他一脚:“再这样谄媚,朕真让庄焉来换了你!”
  却又想起来,问道:“你如何知道沈卿还要半个多月才能回来?”
  绿春嘿嘿笑了一声,爬起来凑到建明帝身边,悄声道:“老奴又安了一个眼线,就在沈家二小姐身边。他传回消息来说,沈家那不要脸的老家伙,竟然溜去了吴兴。正在兴风作浪,被回乡的沈侍郎逮了个正着。吴兴现在,快乱成一锅粥了……”
  ……
  ……
  吴兴。
  沈信言淡淡地看着满面无赖的沈恭,转向沈恒:“祖父想怎么办,便怎么办。善后的事情,孙儿一力担待。”
  这个时候的沈信美脑子里已经完全没有了置身事外的想法,满面冷笑:“这还真是俗语说的,崽卖爷田不心疼。哪怕是祭田!不过话说回来,反正德先叔的亲爹,在吴兴老宅,是没有祭庄的。只是德先叔,您这样行事,真的不怕吴兴沈氏除了你的族么?”


第三零一章 崽卖爷田
  沈恒早就亲手打过沈恭的耳光,这时候气得躺在床上手脚发抖,口中不住地骂着“逆子”“无耻”等语。
  沈濯见老爷子已经气乱了方寸,索性过去一边给老爷子顺气,一边劝父亲:“太爷爷身子不适,不如搁一两天再说罢。”
  沈信言和沈信美对视一眼,点头道:“如此,我先去问问万俟大人,是否把田契追回来了。”
  原来,沈濯一行甫一回到吴兴,现任的族长沈徳敬连忙来见沈恒,即刻告知他:您老人家的田产,刚刚被您那位嗣子,卖了。
  沈恒听了几乎要晕厥过去。
  沈信言急忙拜托了沈信美直奔湖州府,亲自去寻万俟盛。
  万俟盛却自己随后进了门,搓着手赔不是。
  沈信言和沈信美愕然,沈濯在里间冷嘲热讽,把万俟盛骂了个满脸通红。
  众人相顾茫然。
  万俟盛半遮半露地告诉大家:“九月里二小姐就送了消息来,说德先爷号称出外游历,闹不好就会来吴兴走走。千叮万嘱让我留意着。然而小半年了,德先爷也没露面儿。过年又忙,我就松懈了。谁知老人家就趁着过年的工夫回来了。迅雷不及掩耳,买通了县衙里的一个小书办,利利索索地把事儿给办了……”
  众人忙把沈恭“请”了来,问他那上千亩的好田,哪里找的大买家;买的钱哪里去了。
  沈恭只是死不开口。
  沈恒劈面两个大耳刮子,沈恭脸红脖子粗地吼他“偏心”,又吵吵着要恢复原先的关系,云云。
  这等“不孝”的家丑,若是闹出来,别说沈徳敬这个族长面上无光;就是现任的县令,考评上只怕也得不了好话。
  众人忙劝,沈恭蹬鼻子上脸,沈恒险些气死。
  这样乱哄哄人仰马翻,显然不是个解决问题的样子;沈濯索性劝了沈信言等人,等一等查一查再说。
  待回到房里,冷静下来的沈濯第一时间又跟万俟盛把福顺借了来,几声“顺叔”甜甜地喊过,便命跟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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