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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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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我去翻翻历书,挑个吉利日子,你跟你娘赶紧回吴兴去办正经事要紧。”
罗夫人目露询问。
罗氏便将吴兴沈欲修京城祠堂的事情说了,又道:“我们回头跟国公府一起,回去跟族里对面商议一下,带些人上京来做事情。”
罗夫人放下心来,露出了笑脸:“这是正经大事,当细算慢谋,急不得的。”
韦老夫人和罗氏一起点头:“说的极是。”
罗夫人迟疑片刻,又低声道:“还有一事。”
罗氏见她迟疑,忙推她:“姐姐快说。”
罗夫人叹道:“前天刚听见人说,你们令族亲,国公府上的二小姐,婚事没成……”
韦老夫人和罗氏面面相觑。
罗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凑到自己跟前来的沈濯和朱冽的两张好奇脸,一巴掌推开,口中还是原原本本地把自己听到的消息告诉沈家婆媳:
“不是在跟京兆府少尹赖家的大公子议亲么?不知怎么就传出话来,说赖大公子其实跟婶娘家的侄女儿极好的,青梅竹马。国公爷让大房大老爷去问赖家,人家说没这么回事。可前脚儿说着这话,后脚儿就有人把赖大公子写的情诗塞给了二房夫人……”
竟把丑事的证据递到了隔房的婶子手里?
这到底是有多恨陈国公家?
沈濯第一个想明白,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抓住了韦老夫人的手:“天哪,那涔姐姐……”
罗夫人忙续道:“后来证实那诗是假的!伪造的!”
顿一顿,再叹了一口气:“原本两家子还见了一面,商议赶紧定婚期。那位表小姐也当天就送回了自己家。可赖大公子年轻不懂事,觉得丢了脸。在外头吃酒吃醉了,非说是国公府二小姐招惹了什么人,必是性情不好,云云。
“这话一说,国公爷什么脾气,当即就把二小姐的八字要了回来。你们令族亲大房大老爷还真是个厚道人,还特意在外头辟谣,说虽然两家仍旧有这个心,孩子们也都好。可这件事已经成了疙瘩,怕日后孩子一闹矛盾就提起来,那可就毁了两个孩子的一辈子。所以才作罢了。”
沈濯默然下去。
厚道?!
他什么都不说,显得有怨气,倒是两家子半斤八两:你的脾气急,他的心胸窄。如今沈信美在外头这一替对方说好话,那赖家这位公子,怕就不好寻亲了。倒是个结结实实的教训!
沈濯对这位族伯父忽而生了好感。
然而沈涔……
人言可畏啊!
韦老夫人长叹一声,道:“我们年前才见过涔姐儿,委实是个好孩子。怎么会摊上这样的糟心事儿?”
罗夫人眨了眨眼,含笑道:“伯母若说不错的孩子,那必然是不错的。回头我可得好好见见。”
韦老夫人也眨了眨眼,看着她。
两个人的眼神中都带着笑意,接着便轻轻地笑出了声。
罗氏左右看看,忽然想起朱凛的亲事这两年高不成低不就的——
也笑了起来,伸手拉了罗夫人一把,嗔道:“姐姐又绕得这样远!”
朱冽莫名其妙,沈濯却秒懂,忙拉着她到旁边去:“孟夫人爱吃的那种蜂蜜花生,我让我们家厨娘也试着做了一些,表姐要不要尝尝?”
罗夫人有些意外地转头看了沈濯一眼,心中有些遗憾。
这是个再灵透不过的小姑娘,朱凛也喜欢她。
可是沈家太糟心了,自家侯爷躲还躲不及,委实不敢往上凑了。
倒是国公府……
罗夫人笑脸迎上了韦老夫人,听着她老人家说着闲话,自己走了神。
陈国公是条成了精的老狐狸。
当年的三公六侯,三个侯爷被捉了错儿,如今已经降等成了伯爷。余下的,肃国公府上,夫人病逝、公子失魂夭折,已经只剩了包老爷子光棍一条;曹国公,一府的姨娘庶女,半个儿子都没有;镇远侯家的独子尚了甘棠长公主;安平侯家的独子整日里吟风弄月;忠武侯,则眼看着要灭门了……
只有陈国公,两个儿子,两个孙子,还能圣眷不衰,三十余年屹立不倒。
他家的小姑娘,自然错不了……
——只是凛儿这孩子,有些认死理。回去还是要再开导开导。
亦不能让此事以后影响了自己姐妹的情谊。
罗夫人热情地请了罗氏带她去看望米氏,还特意送了贵重的燕窝雪莲,嘱咐她好生养身子。
韦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这不是给米氏面子,这是给韦老夫人面子。
米氏腼腆地红着脸道谢。
罗夫人扫了一眼她房里的装饰,便笑着向罗氏夸道:“你家这妯娌可真不错,就跟你姐妹似的,你得省多少心呢。”
米氏温温柔柔地奉承:“大嫂对我极好,比亲姐姐都强。”
罗夫人笑眯眯地告辞出来,看左右没外人,却正色警告罗氏:“各房头,另家事。你给我离她远些。这个女人心机手段都比你只强不差。她屋里摆设太过普通,绝不是一个掌管庶务的夫人屋里该有的东西。她的心思,深着呢!”
罗氏莞尔:“我知道。”
第八十八章 姐夫?表嫂?夫君?!
朱闵和罗夫人等一走,韦老夫人立即便把罗氏叫了去商议,不过半个时辰,便准备好了一些自家做的糕点、零食,装了两个攒盒,令甘嬷嬷马上送去陈国公府。
天擦黑了甘嬷嬷才回来。
韦老夫人忙命人去叫了罗氏过来,沈濯听见消息,也跟着跑了来。
甘嬷嬷皱了眉头,坐在脚踏上,叹道:“清江侯夫人的消息都是再真实不过的。老夫人脸色差极了,卢夫人的眼睛都是肿的。大年下的,唉。”
沈濯最关心沈涔,忙问:“涔姐姐呢?嬷嬷见着没有?”
甘嬷嬷点头道:“因打的是二小姐给姐姐们送吃食的名义,所以国公夫人让奴婢去见了见涔小姐。眼睛红红的,瘦得可怜。沅小姐看见她就掉眼泪。涔小姐恍恍惚惚的,只道了个谢。”
沈濯拧起了眉。
这到底是谁这么无聊?还是跟陈国公府有仇的?
韦老夫人便问:“国公爷可有什么说的?”
甘嬷嬷摇了摇头:“老夫人没说,看那意思,好似还没有什么头绪。不过听奴婢问能不能早些出发回老宅,又请定国公府一同前往的人选,忙的就说很好,当场就拿了历书翻,说正月二十二是个长行的好日子。还说事关重大,须得办周全了。老奴就趁机说了侯夫人那话。老夫人才高兴了起来,说等大夫人回来,请她们姐妹们一起出去赏春。”
这就是觉得清江侯府结亲的意思可以考虑了?
韦老夫人和罗氏这才松了口气,真心笑了出来,点头道:“这就好。”因又回头嘱咐沈濯:“你以后说话要仔细,别招了你涔姐姐不高兴。”
沈濯满面笑容,看看外头的下人们,悄声嬉笑:“那以后我是叫族姐还是叫表嫂呀?”
罗氏戳了她额角一指头,又搂了她,一起笑了起来。
韦老夫人因屈指算路,笑向罗氏道:“你们回去,坐船走运河是最方便的。这条路正过清江县,你要不要去问一问你姐姐,凛哥儿要不要顺路一起走,回去看看?”
罗氏眼睛一亮,呀了一声:“对呀!我今儿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正好我们路上没有个成年的男子同行,凛哥儿可不正好?”忙地站了起来:“我这就命人过去一趟!”
韦老夫人忙道:“不急不急。明儿再说吧。如今咱们可就是站在姓沈的这一边了——女家哪有这样急的?”
沈濯捂着嘴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以后还是要叫族姐夫的!”
罗氏呸她:“你敢这样叫,瞧着你姨母以后还让不让你上门!”
韦老夫人也笑起来。
寿眉便进来禀报:“二老爷和二夫人回来了。二夫人带着三小姐已经进了院子。”
韦老夫人笑容敛了敛,命:“请她们进来。备热茶。”
冯氏和沈溪兴兴头头地走了进来,满面欢喜地给韦老夫人和罗氏行礼,又奉上了贾家给韦老夫人等备的礼物。
沈溪眉飞色舞地也递给沈濯一个荷包:“是贾家六小姐请我转送二姐姐的。还说改日请二姐姐也过去聚聚呢。她家有个大花园子,好多梅树,听说开春的时候,那才叫一园子的艳红呢!”
哦,有灵隐寺山坡上梅林的树多么?
一年跑八趟杭州的沈濯想起前世,对那所谓一园子的艳红啥感觉都没有。
沈濯端着假笑接了过来,道谢,却再没有第二句话。
冯氏也连比划带说地炫耀起“她们家亲家”起来:“……是真没想到一个兵部主事家里也能这样富贵!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跟江南园林似的。我仔细一问,他家原来是金陵过来的。那边的人活得仔细精致,便是才上京不久,却万分委屈不得。除了溪姐儿说的那个梅园,还有个竹苑,啧啧啧,移栽了许多的竹子来,个个都有碗口粗细。我来京城也十几年了,可真是头一回见!”
她说得热闹,韦老夫人和罗氏都保持微笑,只是不做声。
一会儿她也觉得有些尴尬了,笑意勉强起来:“贾家三嫂子倒是一门心思地请婆母和大嫂也过去游赏一番呢,我说怎么也得大伯回来了再说。她也答应了……”
韦老夫人听见这句最要紧的,总算是露了个真心的赞赏眼神出来:“你回得很是,极好。我正要告诉你一声,国公府那边来了消息。今年天气暖,河开得早,定了正月二十二,那边二夫人带着两位姐儿,你大嫂带着微微,就该回吴兴去了。这一走,怎么也得两个来月,到时候我来管家。”
冯氏仔细听了,倒也不再纠结于此,笑了笑,点头:“如此,大嫂还是头一回去老宅,恐怕还不习惯,多打听打听,该带的都带上。”
罗氏客气含笑答应。
沈濯安静地坐在一边,姿势端雅,一动不动。
沈溪原本见她神色不动就觉得扫兴,再一看她的姿态,猛地想起孟夫人平日里的教授,再一回思自己在贾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由得红了脸,咬了唇拽冯氏,小声道:“刚才不是听说清江侯爷来做客了?想必祖母和大伯母也累了,咱们回去吧。”
冯氏有些意外,但也有了个台阶,便顺势告辞而去。
沈濯淡淡地看了一眼沈溪的背影。
知道该老实些,就行。
翌日,罗氏果然派了人去侯府询问,要不要一起走。
当着苗妈妈,罗夫人仍旧笑得十分勉强:“侯爷一早出去了。等他回来,我问问。到时候再给七娘去信儿。”
苗妈妈察言观色,知道侯府怕是有事,便答应着走了。
一俟苗妈妈离开,罗夫人便扶着额头倒在了榻上。
朱冽从里间探头探脑地出来,扶了她,有些不安地问:“娘,你还真打算让哥哥娶那个国公府的二小姐?”
“你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朱闵也从里间儿出来,一脸烦躁。
朱冽不高兴,一屁股坐在榻边:“真搞不懂你们!微微有什么不好的?哥哥好容易松口肯成亲,微微跟我又好,又是娘的亲外甥女儿,亲上加亲的好事儿——你们俩到底想什么呢?!”
第八十九章 大闹一场
罗夫人嫁给朱闵久了,讲道理这等事情上,已经有了一丝不耐烦,伸手就把桌上簸箩里的荷包香囊抓了一把,狠狠地掷到朱冽身上,喝道:“你瞎吗?那座侍郎府你跟我去的次数一样多,你看不见那都是些什么卑鄙无耻的人?!微微一家子倒好,可她祖父呢?她叔叔婶婶呢?她姐姐妹妹呢?
“你哥哥那样喜欢她,她又那样聪明能干,这要当了两口子,日后不成了她的应声虫?一顶高帽给你哥哥戴上,他什么不答应?我堂堂的清江侯府,以后就跟着他沈家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不成?”
朱闵挠挠眉毛,一声长叹:“冽儿,你别怪你娘势利……”
罗夫人怒目骂回去:“你再说一遍?谁势利?我还不是为你朱家你儿子?我倒想让我妹妹的亲闺女有个好归宿呢,搁我眼皮底下比哪儿不强?!你再说一遍我势利,我立马就去要微微的庚帖!”
朱闵忙赔笑求饶:“我势利,我势利!谁敢说娘子势利的?我口误口误口误……”
罗夫人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朱闵这才长吁短叹地告诉依旧撅着嘴的朱冽:“微微很好,我们家从上到下都喜欢她。但她委实不是你哥哥良配。你想想啊,冽儿。我们家从祖上就掌着皇上的禁卫军。到了你爷爷那一辈儿,三公六侯的时候,咱们家是替天子守卫长安的,连京畿道都没出。所以论功行赏的时候,根本就没咱们家什么事儿。
“反而是因为那时候一直呆在先帝和皇上身边儿,见着的人、经过的事儿,太多。有些人,就难免得罪下了。所以到了你爹我,为了自保,只能把自己吃成了个猪样儿,还把军权都交了出去,成了闲散侯爵。
“可微微家不一样。她爹爹会做官,得圣心,难得的是又知民意,又精明强干,还有个吏部天官宋相当座师。宋相今年六十整,再干五七年没问题,刚刚好把沈信言扶上马送一程。他师徒的仕途简直不要太光明!
“原来还有个承哥儿,朝野上下的目光都盯在这个男丁身上。微微一个小娘子,有个踏实小日子就行了。可承儿又没了。京城上下,你现在去问问,还有谁不知道沈侍郎家有一个待嫁的独生女儿?”
朱闵坐在罗夫人身边,目光悠远深沉,全不见素日里吃喝玩乐的纨绔模样,一声黯然长叹:“打她主意的人太多了!咱们朱家,你哥哥那个样子,护不住她啊!”
跟着三品女官学习了两三个月的朱冽若有所悟。
罗夫人没好气地又加一句:“何况,微微那么能干,别说她爹爹了,就是她本人,难道还能看得上你那走狗斗鸡的哥哥?”
窗外一声花盆碎裂的脆响。
罗夫人气得坐起来,冲着窗外,高声道:“我还说错了不成?日后果然有人设计陷害微微,你难道还能看得出来圈套?还是能替她善后?你除了能不要脸皮地把她带回家来做小伏低给她洗脚,你能让外头的人都尊重她,都敬畏她吗?你要是做不到,你就别去害她!那也是你亲表妹!”
朱凛发狂地在外头把一院子的花盆都砸了。
朱闵冲着外头翻个白眼,声音也高了起来:“再发疯老子抽你!”
朱凛放声大哭起来。
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听见儿子这样伤心。罗夫人和朱闵对视一眼,朱闵皱紧了眉头,罗夫人则红了眼圈儿。
朱冽也觉得伤感起来,拿了帕子擦眼睛,又给罗夫人递了手绢过去,埋怨道:“早知道这样,你们好好教养哥哥多好?哥哥现在要是跟祖父当年似的,也领着京城六卫,当着大将军,那护住微微还不是手到擒来?”
朱凛的哭声戛然而止,接着就是铿锵一阵疾行,嚯啷一声,门被推得大开,一阵寒风卷着雪粒子扑了进来。
一同进来的还有一脸鼻涕眼泪的朱凛:“爹,我要进卫府!”
咦?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罗夫人忙摁了摁眼角,盘膝坐直了身子看向儿子,眼神都带着喜色。
朱闵却嗤笑一声,翘了二郎腿,斜着眼上下打量儿子半晌,方道:“就你?这体型儿?这身板儿?你连二十里的负重怕都跑不下来!别以为平常多骑几圈儿马、多打几回沙包、多揍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厮贫汉,就是英雄豪杰了。就太祖定下那规矩,你?进不了卫府。”
朱闵一摆手,一口否定了朱凛。
朱凛傻了眼:“爹!我还是不是你儿子!?”
朱闵双手一摊:“你是我儿子啊,亲的!咱俩大小号。我进不了卫府,你也一样。”
朱凛大嘴一咧,又想哭。
罗夫人忙拽朱闵:“侯爷不要说笑。凛儿想上进了,你当爹的哪有不正经指点的?别光取笑他!您跟他说说,当年老侯爷都是如何练兵的?”
朱凛声音一顿,睁大了眼睛看着朱闵。
朱闵眉头皱得能挤死苍蝇,勉强点点头:“行……吧!等我有空了,翻翻你爷爷留下的兵书战策,顺便找几个当年给他老人家当过亲卫的老人儿。”
朱凛连连点头:“爹爹快去。”
说着就去拉朱闵。
朱闵哎了一声,胖胳膊甩开:“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让我安安生生地歇两天?”
朱凛眼一瞪:“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歇着,就帮我找几本书几个人,能耽误了您什么呀?您赶紧着!”说着,连扯带拽,把他爹从榻边扽了起来,推着出了门。
朱闵一脸不乐意,到了门边儿,回头看罗夫人,却满脸是笑,挤了挤眼。
又装作不耐烦地嚷:“推什么推?放手放手,老子自己会走!”
罗夫人欣慰地笑。
只有朱冽看着墙上的一轴喜鹊登梅图发呆,喃喃道:“可是,哥哥还是不愿意娶国公府的二小姐啊……”
罗夫人被她说得一噎,又重新愁眉不展起来,倒了下去:“唉哟!这个作孽的小冤家啊!这可让我怎么跟你姨母交代啊?”
朱冽耸了耸肩:“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说完,在罗夫人反应过来之前,跳起来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第九十章 这次晕倒是为什么
隔天,罗氏接到罗夫人的回话,满含歉意:“孩子小,我们又没长辈,我走不开。侯爷离京还得跟皇上打招呼,太复杂了。算了,我们不去了。”
罗氏觉得可以理解。
但是韦老夫人就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儿,私下里跟甘嬷嬷说:“这是哪里出错儿了么?多好的机会,让两个孩子路上相处一二。又有罗氏和刘氏两个姨母婶子相看,果然没什么问题,回来就能定下了……”
甘嬷嬷掂掇了许久,有些不确定:“罗夫人那时候并没明说。难道不是凛哥儿,是旁人?”
韦老夫人百思不得其解。
寿眉悄悄地把话传给了沈濯。
沈濯失笑,想一想,给朱冽写了封信。
朱冽又忙拿着信去给罗夫人看。
罗夫人哀叹一声,捂住了眼睛:“我头疼,我病了,我病死算了……”
朱冽想了又想,索性偷偷地把实情都告诉了沈濯,落后写道:“我娘现在都快急死了。我瞧着,再没个好借口,她就真该生病了。”
沈濯看着朱冽信上的那句“我哥哥心里却只有你”,顿时不自在起来。
她不是看不上朱凛——的颜值,她是……
好吧她就是对着朱凛的颜值没有任何感觉。
尤其是,那天跟着朱凛一起出现在她面前的,是那位如宝似玉的周小郡王啊!
有他比着,全天下还有男人能看吗?
嗯,除了我家爹爹。
沈濯踌躇了一整天,方给朱冽回信。
“表哥人挺好的,不过的确不是我的菜。
“你问问姨母,咱们罗家和他们朱家,还有没有在读书、挺有前程的年轻后生?如果有的话,豫章罗家四个字,或可搪塞一二。”
可这跟清江侯府的世子,这身份上可真没法儿比啊!
朱冽无奈,终究还是先把这个法子告诉了母亲。
罗夫人觉得勉强,但还是让人去打听。
好在还真有,一个是罗家嫡二房的长子,读书读得有些着魔,十八岁了还未娶亲,年后大约就要来京会试;一位是朱家的一个小神童,十六岁的小举人,想着稳一稳,过两年再考进士,如今正在琢磨婚事。
似乎也能拿来挡上一挡了。
罗夫人松了口气。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眼看着就到了正月二十二,刘氏带着沈涔沈沅、罗氏带着沈濯,带了国公府的二管家雍伯、沈家大房的一位管事荆四并丫头仆妇们,一行二十多人,并行李等等,共包了四条船,辞了帝京,顺运河而下,奔吴兴而去。
离了长安,刘氏摆开了谱儿。嫌吃的不好,嫌船上风寒,嫌下人们不会伺候,天天嘟囔。
原本沈沅也跟着嘟囔。
可过了几天,看着罗氏和沈濯安安静静的样子,沈沅也觉得无聊起来,翻回头去提点刘氏:“娘,出门在外,哪儿就有家里便宜了?不是你非要跟着,好带我回外家看看么?你跟我说说外祖家吧?”
刘氏便伸手戳她额角:“你又来嫌弃我?我是出身低,那我也是你娘!”
看一眼外头,哼了一声,低声道:“还有那一位,都出京了,一脸晦气的,给谁看呢?”
沈沅真的恼了:“娘!这一整件事,唯一一个没犯错没吭声的就是涔姐姐!可到了最后,谁都没怎么着,就她的一辈子被毁了!换成那是我,我伤心几天怎么了?我便是伤心一辈子,谁还能说我不应该吗?!”
刘氏讪讪的,忙道:“你闭嘴。不许你这样咒自己。”
沈沅哼了一声,转身去找沈涔了。
沈濯晕船,看不了书绣不了花,连下棋都眼晕,只能睡觉、吃东西、听人说话。
罗氏让她带了玲珑和曾婶。
玲珑本就叽叽喳喳地爱说话,没想到曾婶也是个话口袋子。
这样一来,沈濯一路上倒是不寂寞了。而且,她从曾婶嘴里,竟然将沈家的根底历史,知道了个清清楚楚。
吴兴沈家是世家,一直都书香传家,在江南的名声极好。
前唐还出过一位太子宠妃。只是可惜了。闹兵乱时,太子自然是先护着皇上离开。而这位沈妃娘娘因为极得太子宠爱,东宫的人趁着这个时候,竟把她扔在原地没管,自己跑了。等到皇帝和太子还朝,沈妃娘娘踪迹全无。太子大恸,发落了东宫侥幸活着的一串儿人。后来太子登基,一生未曾立后,最后还立了沈妃娘娘的儿子为太子。
是以从那以后,吴兴沈家的女儿教养特别小心,就怕丢了沈妃娘娘的脸。
“那位沈妃娘娘,就没有追封个什么?皇后?太后?”沈濯听出了神,忍不住问。
曾婶笑得开心:“怎么会没有?是追封了皇后的。不过,老宅那边因为沈妃娘娘在世时,就以这四个字名闻天下,所以大家私下里说起时,还是喜欢这样称呼。其实呢,要是大老爷他们这些人提起来,是要说一声:先睿真皇后的。”
沈濯恍然大悟。
哦哦!就是那位吴兴才女沈珍珠嘛!当年自己还看过湾湾电视剧的!
沈濯兴奋了起来:“哇!我还真是名门之后呢!”
曾婶和玲珑都看怪物一样看她。
呃,一激动说漏嘴了……
沈濯心里刚在懊恼,就觉得脑海里有人“嗤”地笑了一声。
眼前一黑。
沈濯又倒了下去。
曾婶和玲珑吓得扑上去抱住她:“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忙命人去告诉罗氏。
罗氏吓了一跳,摇摇晃晃地跑过来看时,脚都软了:“微微,你别吓唬娘!这是在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你可让娘怎么办啊!?”
罗氏痛哭起来。
苗妈妈也跟进来,立即命人:“去!告诉管事荆四,然后通知前头国公府刘夫人。昨天不是说,离不远就是山阳县么?就去那里!靠岸,请大夫!”
下人有了主心骨,一窝蜂赶紧去各自通知。
刘氏接到通知大惊:“濯姐儿又晕了?这竟成了旧疾,动不动就犯么?那我们得在山阳耽搁多久啊?”
沈涔沈沅看她一眼,转开脸不说话。
第九十一章 是谁,杀了谁?
大运河是在前隋时建好的,前唐时又几次做了较为科学的规整。现在从长安到洛阳再到杭州的漕运,已经井然有序。
大运河在这个时期还分为四段,广通渠、永济渠、通济渠和江南运河。
山阳县便是江南运河的北起点,又被唤作山阳渎。
这里熙熙攘攘,极为繁华。
苗妈妈在船上看着这个样子,松了口气。
这样繁华的地方,医馆什么的一定好找。
荆四已经一路飞奔去了岸上。
而沈濯,还在昏迷之中。罗氏守在一边掉泪。刘氏已经带着沈涔沈沅赶过来,在一旁解劝不成,只得跟着叹气,等待。
沈濯从那一声嗤笑就心甘情愿地昏了过去。
来,来来,你既然又肯出来了,那咱们就谈谈。
好容易啊。
这些日子沈濯一直都在等着他的出现。
尽量让自己把这大半年发生的事情看淡,沈濯深深呼吸,让自己的心态放平和,放轻松。
我不再怪你了。
既然你说这件事的发生跟你知道的时机不同了,那我就相信你不是袖手旁观眼看着我弟弟……
然而一旦念及承儿,沈濯只觉得眼睛又酸涩起来。
强忍住泪意,沈濯在虚无中端正了坐姿,勉强逼着自己露出孟夫人一直要求的那种矜持微笑。
我们还是聊聊的好。
这一次我并没有喊你,你是出来做什么的呢?
嗯,你刚才嘲笑我说自己是“名门之后”——
是因为你知道我不过是异世的一只小小爬虫,如今鸠占鹊巢,对么?
可即便是前世,我也是吴兴沈氏之后啊。只不过,那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世家,什么家族,别说同族同乡,哪怕是一家子骨肉至亲,也多得是冷漠凉薄……
沈濯有些恍惚,自然而然地转开了话题。
只是,你又是谁呢?
原主得到我的承诺,所以甘心转世去了。
那你呢?
你把原主的“未来”展示给我看,让我知道原主和她家人的命运轨迹。
可是当我想要改变这一切的时候,你又不打算帮助我了。
——所以,你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或者说,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要不然,你说出来,我们商量看看,也许你能兵不血刃地拿下我,也许我会心甘情愿、兴高采烈地帮你去做这件事呢?
沈濯小心翼翼地诱哄着那个躲起来的魂。
一片静寂。
沈濯有些沮丧。
大吼大叫和痛哭流涕都没有用。她已经试过了。
沈濯想了想,重新挺直了脊背,清了清喉咙。
既然你不说,那就我来说了!
我再次跟你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一个异世魂灵,我在那一世死去,是因为我自己不想活了,车子开过来的那一瞬间我没躲。所以来这个世界,并不是我要求的、自愿的,我不怕死,甚至很想早点儿死。所以你让我再艰难兮兮地活一世,我会烦。
至于异世魂灵的共同本领,有一项,就是擅长并酷爱掀桌。
懂什么是掀桌么?
我来给你普及一下。
就是,如果下次再有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比如说,我娘忽然得病,而你连示警都不给我,那我就会直接拉着我爹辞官隐居。我从一个科技工艺都很发达的世界来,只要我想,我能跟我爹爹一起躲到全天下的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懂了么?这就叫掀桌,意思是,这个游戏,老子退出,不玩了。
到时候,我相信你想借我的手做的所有事情,都会落空。
沈濯感觉到了心底里有一根弦轻轻地颤了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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