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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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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规矩,或当不便。现有二事,汝当替为父做成。
  “一则挑选族人。为父回京另有职位,可借机扶持一二可造之材;汝三叔方直,家中庶务多有荒诞,应择擅长者为之;各府联姻事今或有之,沈家侧身宦海,不得不为此俗事,汝可选二三族中良善女,入京陪伴于汝祖母。
  “二则求贤为幕。除孟夫人外,为父拟为汝揖请隐者为西席。吴兴老宅左近,竹海山溪之侧,有高士号北渚者,近日声名鹊起,汝当寻来。
  “逝者已矣。汝母诞汝前,曾有一子,六七个月时落胎。此应是汝父母命中无子之兆也。幸有吾儿,承欢膝下。为父于愿已足,当自此不复强求其他。
  “吾儿,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提起放下最是艰难。为父虽不求千秋功业,亦有俗务可暂忘哀伤。然吾儿每日深宅静坐回思,恐至纠结。汝当自解。父所忧者,唯此而已。
  “来年春暖父当归,乐游原上放纸鸢。
  “父,沈信言,字。”
  沈信言很担心女儿,短短几百字,数次提及让沈濯不要为往事伤心。
  沈濯却因此更加红了眼圈儿。
  彤云已散,风动长安。
  梅瓣随之漫天飞落,映着碧空如洗,将空气中的彻骨寒意悄悄藏了泰半。
  沈濯伸了如玉柔荑,轻轻拈起一片花瓣,举在眼前细看。
  爹爹,我会好好活着。
  做你真正的女儿,照顾娘,照顾祖母,照顾你。
  爹爹……
  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真正疼惜我的爹爹呀……
  风起,花瓣如雨。
  沈濯含着泪,绽开一个比傲世寒梅更美的笑靥。
  ……
  ……
  沈家终于安生下来了。
  该上课的上课,该绣花的绣花,该养病的养病。
  安静下来的日子飞快地过。
  沈府进入休整阶段。
  只是每日午间,她临睡午觉之前,玲珑都会来给她揉捏头部肩胛,顺便告诉她府内的八卦,哦不,小道消息——
  “二夫人手边没有趁手的人,前儿把三小姐身边的那个夭桃要过去伺候了。转天冯家来送年礼,来的竟是二夫人的乳姐,现今成了寡妇,又没孩子。二夫人一听那还有不高兴的?直接跟冯家把人要过来了。那焦妈妈三角眼,薄嘴唇,极刻薄的。来了就跟夭桃干了两架……”
  “三小姐不是也要照着咱们如如院添置丫头么?去了两个小丫头,第一天就摔了她一个美女耸肩瓶。三小姐大雪天的让人家跪在廊下整整两个时辰,差点儿把人冻死。让二夫人好一顿教训……”
  “焦妈妈去给三夫人送东西,在路上碰上桐香苑的两个婆子拌嘴,她没忍住上去分解,差点儿被人推个跟头。甘嬷嬷做主打了两个婆子一顿。回去二夫人嗔着她多事,三天不许她出院子……”
  “长勤姐姐昨儿去西市买炒货,回来还举了两个风车。孟夫人欢喜极了,把两个风车都插在自己窗前不让拿走。长勤姐姐气坏了——那是给她家小弟弟带的……”
  “老太爷和二老爷去了归海庵,人没见着,东西也都原样带回来了。”
  “老太爷和二老爷去陈国公府,在门房坐了一天。后来听说国公爷从宫里出来,直接带了两位公子去城外庄子泡温泉去了。”
  沈濯每每都恨听到这些消息时自己手边没酒。
  六奴不太乐意让沈濯听长辈的这些八卦事,便背后教训玲珑。
  玲珑委屈,就去桐香苑跟寿眉诉苦。
  寿眉笑弯了腰,寻了空子跟六奴缓缓分解:“让她说吧。慢慢的小姐会教她怎么分辨哪些消息有用,哪些消息没用。何况小姐常常思念承哥儿,这些杂话能让她开开心,分分神,也不是坏事。”
  六奴只好答应着。
  寿眉决心日后跟着沈濯的事情玲珑早就跟她说过了。
  既是一辈子的同僚了,哪有不给这个面子的道理?
  尤其沈濯格外爱听这些事儿,索性六奴就不管了。
  所以晚间玲珑就屁颠屁颠地又悄悄告诉她:“三老爷把脂粉铺掌柜一家都打了板子,要赶出去。玉露姐姐她婆婆气坏了,晚上就把她打得鬼哭狼嚎的,最后躺在地上都动不了了。她娘赶了去,跟亲家动了手,那场面,啧啧。
  “赶巧儿二老爷从后头胡同里回来,从他们门前过,听个全折。当场就让那家子写了休书,然后让玉露她娘带了孩子先回家。刚刚听说,二夫人嫁妆铺子的掌柜上半年死了老婆,立马请了二老爷的话,上门提亲,让玉露给他做填房……”
  沈濯笑了笑,翻身睡觉。
  这些啊,都是小事……
  明儿她要跟着韦老夫人和罗氏去陈国公府,才是大事呢。


第八十章 小姑娘的斗法
  罗氏却没去成。
  一大早,豫章罗家与京兆米家竟赶在同一天来沈家送年礼。米氏还有三天才出月子,娘家这个时候上门送年礼,怕是也有望候姑太太的意思。
  那主持中馈的罗氏就不能走了,必得留下款待。
  韦老夫人嘱咐了一番,带着沈濯上了车。
  看着跟的六奴手里捧着的册子,韦老夫人因问:“这就是你说要送与陈国公的《兵典》?”
  沈濯道:“是。”遂拿了呈与韦老夫人看。
  说起这个来,沈濯就腹诽个没完。
  孟夫人这一阵子,百般找藉口,动不动就罚沈濯抄书,一部《兵典》十五卷,她竟已经抄了大半了。
  因要去国公府了,头一天跟孟夫人请假。
  谁知孟夫人就将她抄好的八卷《兵典》递了过来:“我装订好了的。你去送与沈公爷。”
  沈濯发懵。
  孟夫人轻描淡写:“沈公爷思想这部兵典已久。我答应抄给他的。”
  那你做什么让我抄!!?
  拿着我的劳动成果你去送人情!
  告你非法无偿使用童工信不信?!
  沈濯忿忿未已,孟夫人却又问:“是你自己去呢,还是三小姐也去?”
  听说不带沈溪,便命青冥:“你去跟三小姐说一声:明日恰好我也有事要出门一趟。给她放假罢。”
  压根儿就没把沈濯的不爽放在眼里。
  沈濯哼都没哼一声行了礼告退。
  回到如如院,沈二小姐不高兴地写了六张大字,直到听见玲珑来告诉她:“三小姐听说您和孟夫人都要出门,在棠华院发了顿脾气。后来又去缠着孟夫人要跟她一起出门。结果被孟夫人回了一句:三小姐既是耐不住独处,那便抄上五遍《大学》罢!”才噗嗤笑了出来,雨过天晴。
  车上光线终归昏暗,韦老夫人年高眼花,哪里就真能看清了,抚了抚封面,便放了回去。
  只是笑吟吟地告诫沈濯:“你每每去国公府,都跟人家的姐儿闹别扭。那时年纪小也就罢了,如今你们都大了,可别再莽撞了。”
  沈濯答应着,尽力回思,原主在这件事上的记忆却极淡极淡。
  嗯,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儿。小朋友打小架罢了。
  然而待她见到专程跟着国公府二夫人出来接她们的两个小姑娘时,觉得自己的判断大约有误。
  陈国公府仅有两个房头,人口简单。
  国公爷沈凤,老夫人晏氏。大老爷沈信美,娶妻卢氏,生长女沈润、次女沈涔和幼子沈熠。二老爷沈信芳,娶妻刘氏,生长子沈永、幼女沈沅。
  进了国公府的垂花门,沈信芳的妻子刘氏带着两个小姑娘迎了出来:“韦家婶婶一向可好?”又让小姑娘们问好:“快叫叔祖母。”
  刘氏样貌不算出众,规矩也没那么严谨,胜在热情亲切。
  韦老夫人笑着点头。
  沈濯看年纪装束,就知道这两个姑娘,大一点雅致温和的是沈信美的次女沈涔,小一点活泼俏丽的是沈信芳的幼女沈沅,却都比自己大,遂不等韦老夫人说话,笑吟吟地上前行礼:“刘家伯母好。涔姐姐好,沅姐姐好。”
  刘氏哟了一声,讶然打量,笑了起来:“这是濯姐儿?可真是大姑娘了。”
  沈濯歪歪头,嘻嘻地笑:“是呀,刘家伯母,我长大了呢。”
  沈涔笑着上来拉她的手,纤纤玉指柔若无骨:“微微,你比先懂事多了。前年我姐姐出嫁的时候你来吃喜酒,还打了我祖母的水晶花瓶,你还记得不?”
  这个族姐犀利得……
  还没等沈濯顾得上尴尬,沈沅已经又给了她一个暴击:“咦?你为甚么不带着沈簪沈溪过来?尤其是溪姐儿。我最喜欢她。谁逗都笑,最妥当的小甜妞了。”头上赤金蝴蝶小对簪晃得人眼晕。
  沈濯的眉头不停地跳。
  我能不跟这些萝莉面孔宫妇心肠的坏人玩么?!
  沈濯端着假笑转头看刘氏:“二族伯母,姐姐们可真会说笑。族伯祖母必定常常跟她们提起我们家吧?”
  你妹!
  就算她们不知道我们家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这些大人不知道吗?
  既然肯定知道,为什么不告诫这些小姐姐不要乱说话?
  故意的是吧?!
  我别的不会,告黑状可是小能手!你要不要试一试?
  尴尬的人换成了刘氏和韦老夫人。
  刘氏忙瞪了沈沅一眼:“退后!”又挤了笑容出来请韦老夫人往里去:“我婆婆一早就盼着呢。您快请。”
  韦老夫人暗暗地瞅了瞅沈濯。
  沈濯回以一张混不吝的木然脸。
  沈涔却眼前一亮,亲亲热热地拉了沈濯的手,嘁嘁喳喳起来:“微微,我娘还记得你爱吃毕罗,今日特意从八鲜楼定了麂子肉的毕罗。你中午可要好好尝尝。”
  咦?这堂姐妹不对付吗?这个好,这个我喜欢。
  沈濯眉开眼笑,反握了沈涔的手:“真的呀?那可真要谢谢大伯母了。我一会儿好好给她老人家行个礼。”
  沈沅被冷落在一旁,哼了一声,上前两步,拉了母亲的手,回头瞪了沈濯一眼,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沈濯眉一提。
  怎么着?我就告状了,你有本事来咬我呀!
  穿过中堂天井,进了内院。
  鬓发如银的晏老夫人一见她们走进门去,就呵呵地笑着站起来下了座位:“哎哟哎哟,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两位老太太拉着手契阔了一阵,沈濯百无聊赖地在旁边端着一脸假笑,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
  晏老夫人一看就是人老成精的老太太,惹不起,只能巴结。
  卢氏端庄如仪,谦和温柔,站在婆婆旁边丝毫不露半分峥嵘。沈濯却知道她是国公府的中馈夫人,极为能干——范阳卢氏的女儿,哪里就错得了了呢?
  终于轮到她了,分别给晏老夫人、沈信美的妻子卢氏、刘氏见了礼,又奉上了给陈国公的礼物。
  晏老夫人惊奇地接了过来翻看,一脸意外地笑向韦老夫人:“这个猴儿竟然坐得住了?”
  韦老夫人真心诚意地谢她:“您帮着请的那位孟夫人极是认真。我们家这个丫头,总算是有个人能治得住了。”
  晏老夫人笑着令人即刻把那一摞手抄本册送了前院去:“国公爷今日恰好在家,快给他瞧瞧,解解馋。”
  深叙家常。
  卢氏便笑着让沈涔:“你带着妹妹们去玩儿吧。你那里不是还给微微准备了好东西?”
  沈濯懒得跟这两位唇枪舌剑卖弄小聪明的国公府小姐打交道,便去偎依韦老夫人:“祖母……”
  韦老夫人会错了意,温和地拍她:“去罢。祖母跟你伯祖母说说话。”
  一语未了,外头便有人来报:“吴兴沈家老宅来人了。”
  沈濯眉梢一挑。
  这个时候?赶得倒巧。
  必是来商议分宗事宜的罢?


第八十一章 抢锅来背
  来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妇人,富态得很,一脸精明,打扮的简洁利落。
  那妇人见了晏老夫人行礼,口称:“侄儿媳妇见过九婶。”
  晏老夫人上了岁数不记得,卢氏却是回过老家的,忙笑着问好:“大嫂,怎么是你亲自来了京城?”
  晏老夫人恍然记起,笑着伸手:“快起来快起来!”
  又向韦老夫人介绍:“这是族长四兄德勤家里,老大信文的媳妇,娘家姓郜。”
  郜氏笑着点头,先道了一声:“九婶好记性。”
  又看了看韦老夫人,不确定地问:“敢是我今儿的运道好上了天,竟还见着了十八婶不成?”
  吴兴沈家,族谱上排得清楚,族长沈敦,字德勤,行四;陈国公沈凤,字德宗,行九;沈老太爷沈恭,字德先,行十八。
  韦老夫人笑得和蔼:“正是。我还没福气回去过,咱们今儿倒是头一回见了。”
  郜氏忙又给她行了礼,笑道:“原本这回来京,也是要去府上拜见。哦,家婆母也给十八婶带了信的。”说着,从随身的包袱里翻了一封信出来,双手呈给了韦老夫人。
  卢氏、刘氏和沈濯等人又与郜氏彼此见过。
  两个老太太都年高眼花,卢氏便接了晏老夫人手里的信,低低地念给她听。沈濯便接了韦老夫人的信,拆开了,轻声地给祖母念,最后笑着道:“这可是大好事呢。”
  信上只字未提分宗事宜,只说要修缮沈家京城的祠堂。
  沈濯与韦老夫人互视一眼。
  看来,吴兴沈是不肯放过陈国公和礼部侍郎这两座大靠山了。
  郜氏笑道:“收秋之后,家里闲下来,长辈们聚了聚。还是小爷爷说,国公爷和十八叔岁数都大了,怕是难有机会回乡。逢年过节的,想祭个祖都难。
  “如今京里已经有了两房。今年族里中举的多,明年怕是都要来京试一试的,保不齐便有中了进士不再回乡的。不如干脆在京里给族里留个地儿。因命我来跟九婶和十八婶商议,看怎么选地方,怎么修祠堂。”
  竟然还想往京城里伸手?
  最讨厌这种不安分守己的亲族人等了,凡有事,都是他们惹出来的。
  沈濯看了上头坐着的晏老夫人一眼,且看她如何答对。
  晏老夫人含笑点头,却转向韦老夫人道:“你们家这半年不消停,我就没告诉你。此事国公爷已与老宅商议过几回。国公爷觉得,也好。”
  也好?
  这是勉强答应了?
  沈濯若有所思。
  晏老夫人便又絮絮地说起,如何立了宗祠,又要买庄子,还有祭田。
  韦老夫人嗯嗯地听着,又笑道:“这是大事。我回去跟言儿他爹商量一下。”
  商量?!
  商量啥?
  难道还能说“不”不成?
  沈濯眨了眨眼。
  然而郜氏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笑着凑到韦老夫人近前,先亲切地摸了摸沈濯的秀发,方笑道:
  “十八婶,我临来,家婆婆就跟我细细地说过。
  “九叔身份在那里,一举一动的,京里看着的人多。沈家即便想在京里找一块落脚的地方,也没个要敲锣打鼓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都来挑刺儿的道理。
  “虽则外头的事儿,想必是要扯着九叔的虎皮做杆大旗的——”
  说着,便笑向晏老夫人福了一福。晏老夫人淡淡地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然而余下这些细事,却是需要京里一位熟知门路的长辈坐镇。您说说,这个人,舍您其谁呢?”
  韦老夫人忙不迭习惯性地摇头:“我哪儿干过这些?”
  沈濯一直冷眼旁观,这个时候却上前一步,紧紧地捏住韦老夫人的胳膊:“为什么不行?祖母,家里明年正闲,您天天在家里跟甘嬷嬷抹骨牌也无聊呀!族里这么大的事情,哪里就只有您一个人张罗了?必是有人来帮忙的。再说,您不出面,难道教伯祖母出面吗?”
  跟国公府比起来,自家的影响要小得多。
  吴兴沈有些贪,陈国公府大约是不想沾他们的。
  所以,这个烫手山芋一定会丢到自家手里。
  痛快接下,还能挣得国公府的一丝善意。到时候讨价还价,也有些底气。
  ——万一祖母不接,陈国公直接去找沈老太爷,他是必定会满口答应的。到时候,事情还要祖母做,但却多了沈老太爷掣肘一项,委实是不划算的。
  韦老夫人仍在犹豫:“国公府还有两位能干的媳妇呢!哪里就必得我了?”
  晏老夫人笑道:“幺房出长辈。老宅那边,现在的族长是四兄,可是到时候来京里帮忙的,说不定就是哪位四五十岁的兄弟、兄弟媳妇。到时候,你让我这两个三十冒头的儿媳妇怎么去跟人家发号施令?”
  郜氏抿着嘴笑:“九婶是个最明白的人。”
  沈濯见祖母这里已经七分同意了,笑着转头看郜氏:“行啊!郜大伯母,我替我祖母答应啦!过完年我就陪着我祖母启程回老家,请几位能干的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一起来做这件事情。”
  韦老夫人瞪她一眼,拽了她到身边,叱道:“又胡来!哪里就轮到你个小猴儿说话了?”
  晏老夫人却笑了起来:“我们微微啊,这次可以一个字儿都没说错。过来,来伯祖母这里。就是这样,事情临头,当仁不让,可称一个勇字。”说着,还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接着又道:“除此之外,还要善利万物、善用众人,方能成事。”
  这样意味深长?
  沈濯温顺地让晏老夫人拉了手,认真地听她说了最后一句话,抬头看她,杏眼忽闪:“是,不仅要当仁不让,还要善利万物、善用众人,方能成事。”
  这样知情识趣的小姑娘,晏老夫人不由揽了怀里,呵呵笑着对韦老夫人称赞不已,又笑向卢氏:“你瞧瞧,像不像咱们润娘小时候?”
  沈润就是沈涔的胞姐,国公府大小姐,前年嫁给了光禄寺正卿家孔家的次子。因她上头的大伯子乃是庶长子,所以,这位小儿子媳妇,才是孔家正经的宗妇。进门就跟着婆婆学习家务,听说明年就要正式接掌中馈了。
  卢氏也想起长女,脸上显出温柔,含笑点头:“是有些像。”
  郜氏大事做定,乐得合不拢嘴,忙凑趣笑道:“不然怎么说国公府好教导,京城的水土养人呢?我看着几位小娘子,可比老宅的孩子们都大气端庄多了。几时都回去耍耍,我带姐儿们瞧江南的山溪竹林去,还有新鲜的竹笋。春天正是吃的时候呢!”
  一番话,说得原本对沈濯有些不忿的沈涔和沈沅都亮了眼睛,一人一手去拉自己的母亲:“娘……”
  卢氏当机立断:“大人们说话,你们这里干坐着也是无聊。我知道了,许了,你们姐妹们去园子里摘梅花吧。今儿许你们摘个够!”
  一句废话没有得把三个小姑娘都赶了出来。
  沈涔愁了眉:“微微你祖母那样疼你,你嚷嚷两天,一定会让你跟着去的。我们就难说了。”
  沈沅斜睨着她咯咯笑:“涔姐姐是肯定去不成的。你正相看,祖母说过年就要定下,到时候你订了亲,必要锁在家里的!”
  沈涔脸上红一红,硬扛:“你也一样!”
  沈沅调皮地眨眼睛:“可我比你小两岁呀!我不急!”
  沈濯笑嘻嘻地看着她们,忽然觉得其实这两个小姑娘也挺好玩的。


第八十二章 麂子馅儿的毕罗
  陈国公看着沈濯抄的《兵典》十分诧异。一开始还以为是孟夫人所书,直赞笔迹有刀剑意;一听竟是沈信言的那个宝贝女儿被罚时抄的,捋着胡子呵呵大笑,命人:“去,赏那小娘子一块好砚、一匣子好笔。”
  下人听了去了,一会儿又回来笑着禀报:“沈家二小姐替韦老夫人答应下来了。”
  陈国公眉梢一挑,哦了一声,缓缓颔首。过了一会儿,方道:“你回头将此事告诉大郎。”
  下人会意,退下。
  小姑娘们在花园里折了不少梅花,都插了瓶,送到国公府各屋里去了。沈涔又折了一些,计数半天,让人送了外头:“好好捧过去,一会儿濯姐儿回去要送人的。”
  沈濯忙道谢。
  沈涔同情地看着她:“你弟弟生急病没了,你娘又病了那样一大场。不是你祖母疼你,你也出不来散心。那梅花,你回去给你娘插在屋里,让她也高兴高兴。”
  原来对外是这样说的。
  沈濯垂下眼帘。
  显然沈涔沈沅都听说了沈濯在沈承死后的表现。沈沅忙着去拉她的手:“濯姐儿,你别难过了。涔姐姐有弟弟,我有哥哥,我们分你一半好不好?”
  沈涔噗嗤一笑:“你就一个哥哥,怎么分她一半?劈开来么?二婶不劈了你呢?”
  沈沅不依,哇哇大叫:“涔姐姐你又欺负人!”
  沈濯抿唇笑了起来。
  小姑娘们跑跑跳跳的嬉闹,一会儿卢氏命人来叫她们:“回去洗手吃饭了。”
  席上果然有麂子肉的毕罗。
  沈沅因沈濯的笑脸实在真诚,没好意思跟她抢。哪怕被刘氏连着使了几次眼色,也没伸筷子。
  沈濯把所有的情形尽收眼底,吃得大口大口的,十分畅快。
  韦老夫人看着她这样子,苦笑着摇头。
  晏老夫人却极为欢喜,一叠声地吩咐:“把我这里这一盘也给她。这样多好。十多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学那些小家子气的,只吃那么一点点。到了伯祖母这里,该吃吃,该喝喝,多好!”
  沈濯笑得娇憨:“涔姐姐和沅姐姐都对我可好可好了。我心里高兴,就胃口大开啦!”
  晏老夫人满意地看着两个孙女儿颔首不已。
  谁被夸奖了不开心呢?
  沈涔沈沅都悄悄红着脸得意地笑。
  就连留下来跟着用午食的郜氏也赞叹个不停:“瞧瞧,这国公府和侍郎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老宅里的小娘子们,见了就打架,别说我,就连我家婆母都招架不住。我也是少有的能吃顿消停饭。”
  晏老夫人抬了抬眼皮,笑道:“是么?我还说挑几个小娘子上京呢,微微一个人在家孤单。有几个小姐妹陪着玩才好。”
  郜氏暗悔说错了话,忙赔笑:“总有好的,仔细挑挑便是。”
  卢氏看了她一眼,笑着布让:“大嫂试试这个古楼子。我公公爱吃,特意令人试着用猪油做的,味道跟外头不一样。”
  郜氏知道自己是有些冒撞了,忙笑着答应,把话题转开。
  等韦老夫人带着沈濯回到家里,已经是未时过了。
  罗氏忙张罗着先把韦老夫人送回桐香苑,梳洗换家常衣服,又心疼道:“母亲一脸疲惫,今日可是事多?”
  韦老夫人看沈濯担心的小眼神儿,笑了起来,拉了她的手拍一拍,方对罗氏约略说了说,又道:“我看国公府不大愿意搭理老宅那边。我原想也远着些。国公夫人却直接把差事塞到了我手里,不接却是不行的。好在有微微在,帮我在中间缓了一下。”
  罗氏便瞪沈濯:“多嘴多舌的毛病就改不了!等回来我说给你爹爹,让他好生收拾你!”
  沈濯撇撇嘴,伏在韦老夫人肩上,嘟囔:“爹爹才不会。”
  韦老夫人笑一笑,道:“此事明年开春,要么我,要么你,只怕要带着微微跑一趟吴兴了。”
  罗氏心里舍不得女儿去受苦,迟疑道:“母亲年纪大了,这一路没有千里也有八百。舟车劳顿的,如何使得?还是媳妇走一趟。只是微微就算了。她年幼,到了那里,我忙起来顾不上,本就淘气……”
  沈濯瞪圆了眼睛要反驳。
  这可不行!
  自己竭力促成此事,可是因为要完成爹爹交给的任务。你不让我去算怎么回事啊?
  韦老夫人连连摇头,心下虽然也有些疑惑,却必要跟她说清楚:“国公爷点了名要让微微去,晏老夫人还打了微微的名头,要从老宅选些小娘子来京。不让她去,恐怕是不行的。”
  又想到沈涔和沈沅的样子,续道:“而且,国公府的两位小姐儿也想跟着去玩。微微不去,就要带溪姐儿……”
  罗氏心头一跳:“那还不如让微微去。惹了事能打能骂的。果然带溪姐儿,她那些幺蛾子,太出人意料了。”
  韦老夫人连连点头:“就是这话了。你这阵子好生保养,到时候可不能再躲懒了。”
  到时候走一个,家里留着的那个,得能镇得住冯氏。
  罗氏心领神会,点头称是。
  韦老夫人便问:“你娘家那边如何?”
  这是在问一早来送年礼的豫章罗家和京兆米家的人了。
  罗氏露了欢快笑容出来:“豫章来的是二房的我侄儿,我留了顿午食。已经去了清江侯府了。家里一切都好,母亲不必挂心。”
  说着,笑容微敛,叹道:“米家今日来,赶上三弟妹三天后出月子,原是最好的日子。三弟妹一开始也高兴得很。可是说着说着,又闹了不高兴。”
  韦老夫人默然下去,半晌方道:“这几年咱们也该看透了。她那娘家是指望不上的。你们妯娌感情一向好,你又比她大得多。你回头有机会,宽慰宽慰她。我们沈家自己也一摊子糟心事儿,挑不起人家娘家。我还是那话,只要她好好的跟三郎过日子,我必不让旁人委屈了她半分去。”
  罗氏颔首:“是。我当时就悄悄命宝钿抱了沁姐儿过去。沁姐儿一哭一闹,我借机请了那送礼的嬷嬷外头坐着。客气了一碗茶,她自己觉得没趣,也就回去了。一会儿我就去跟三弟妹说,让她好生养着。给米家的回礼,我去预备。”
  韦老夫人连连点头,感慨地拉了她道:“求了你做长媳,是我的福气。”说着又笑,“今年让你姐姐过年早些来,我请他们一家子吃饭。让你三弟好好陪着侯爷喝两盅。”
  这是想起来谢媒了?
  沈濯听了这话,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沈信言在京时,自是把西市脂粉铺子的事情已经跟朱闵理清楚了。朱闵从来不将这等事放在心上的,眨眨眼就过去了。
  谁知沈信言走了,沈信行处置了那一家子之后,又亲自去了清江侯府致歉。
  朱闵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哪里受得了沈信行那刻板讲礼的做派,嗯嗯哈哈是是几句,又吼了朱凛出来为闹事砸铺子道了歉,然后赶着忙着送客。
  沈信行反而觉得朱闵极好,还去桐香苑韦老夫人跟前夸奖:“……极干脆利落的人,难怪跟大兄他们连襟的感情那样好。”
  沈濯接到朱冽送来的信,说自家父亲等人走了就擦汗换衣裳,笑得直打跌。
  罗氏知道这是韦老夫人给自己做脸,自然是含笑答应着。又请老人家休息,带了沈濯走了。
  醒心堂里。
  得到罗氏知会的米氏脸色苍白,对着宝钿哭诉:“我还能再怎么丢脸?如今肯定是一家子都知道我娘家人不堪了。”
  又抱了小小的沁姐儿哭:“你可怎么办?摊上这么个外家,日后还不被你姐妹们笑死?”


第八十三章 家风
  宝钿气得满脸通红,低声抱怨:“咱们家夫人那边也太着急了,您这还没出月子呢。他们这是知道脂粉铺子换了掌柜,生怕您往日里贴补他们的钱会没了呢。”
  米氏看了她一眼,擦了擦泪,将乳娘叫过来,让把沁姐儿抱走。
  左右没了旁人,低声问道:“那一家子在三老爷跟前可胡说了什么没有?”
  宝钿溜一眼别处,摇了摇头:“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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