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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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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情势并不相符了,依着我们这样人家的路数,我就是个疯癫自尽的下场。
“你口口声声是为了我着想,其实也不过是看着沈家和三……不顺眼,所以想给大家找点子麻烦罢了。
“我心里恰好也有口气不顺,借着你这个由头大闹一场,也就闹了。可闹不成的话,也就算了。我是要脸要命的,没个为了你个小丫头的三五句话,就一时冲动做那等傻事。”
宋凝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溪一点一滴地苍白了面孔,心下益发笃定这丫头不过就是这么点子内宅手段,并没什么大不了的,顿生轻视之心。
她身边的贴身丫头看了看沈溪,又看了看沈溪身边站着的丫头,小心地低声劝宋凝:“大小姐,咱们还在沈家……”
宋凝嗯了一声。
也对,这些话总不该说给沈家的下人们听才对。
她不做声了,端庄地坐着吃茶吃点心。却没有发现,她的贴身丫头,悄悄地把她随手扔在一边的手帕捡了起来,公然当着沈溪和沈溪的丫头,换了一块一模一样的。
……
……
秦煐和冯毅、沈信芳以及十几个副将参将说说笑笑地进了沈府。
下人们上来禀报沈信芳:“宴席摆在海山厅。夫人在后头,让来问将军一声,什么时候方便,她来跟王爷、伯爷和各位将军见个礼。”
沈信芳对这个说法十分满意,笑着点头,转头告诉众人:“那个厅是我家最宽大的地方了。走,咱们去那里耍。”
众人轰然笑道好极。
一路过去,沈家下人觑个空子,附耳禀报给沈信芳后头来了两位娇客。沈信芳脸色一变。
到了海山厅,众人落座。
秦煐却不坐,笑着拉沈信芳:“信芳伯,我去拜见伯母。”
沈信芳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君臣尊卑,哪有这个道理?”
冯毅哈哈地笑,摆手道:“刚才你家下人不是说了么?不如请嫂夫人出来,我们大家也该谢她操劳这一大群蛮牛的草料才是!”
众人大笑,白善仁笑得最响:“伯爷说得对极了!沈将军不要害羞,还不快请夫人出来?!”
沈信芳思及后院的那两个人,心中一动,笑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命人:“去请夫人来。她家也是武将出身,不必装假戴什么帷帽幕篱了,爽爽快快地出来就是!”
第五三四章 惊喜
众人听见这句,不由得轰天介喝了声彩!
“沈都尉!痛快!”
其实刘氏就在厅后屏息听着,刚开始听得沈信芳说什么不必装假,早就又羞又气,刚要发怒,却又听见那些将官们喝彩,这才醒悟过来,不由得满面笑容。
自己怎的忘了?!
当年自家爹爹和兄长的同袍来家,自己不论年长年幼,都会跟着阿娘出来给那些伯叔哥哥们见礼。越是大大方方爽爽快快,那些伯叔们越是大赞自己懂事利落!
如今丈夫做将军,自己做将军夫人,可不就该跟阿娘当年一样的行事么?
刘氏顿时多了无穷的信心。
学什么京里那些贵妇人温温婉婉扭扭捏捏凡事拐上十八个弯说话?
是个乡野村妇出身又如何?自家丈夫就爱自己这个样子!
刘氏昂首挺胸走了出来,站到一众五大三粗、高高矮矮的将官们中间,放亮了声音,眸正目清地敛衽为礼:“沈门刘氏,见过各位伯叔。”
冯毅高高地挑起了眉。
不是说这刘氏贪慕虚荣,最是小家子气么?看起来不像啊!
这不是淳朴得很么?
刘氏这样的表现,看在沈信芳眼里,简直又惊又喜,忙上前去,没脸没皮地公然携了她的手,对着众人大着嗓门道:“这就是我婆娘!你们,叫嫂子!”
因刘氏与一贯传言中的形象截然不同,众人都有些呆滞。待听见沈信芳这样讲,不由得都哈哈大笑着,各自抱拳,糟糟乱乱地喊起来:“嫂子!”“嫂子!”
秦煐却嘻嘻地笑着,抢上前来,长揖到地:“伯娘!我是秦煐,就是刚跟净之定亲的那个小子。您喊我三郎就得!”
刘氏吓了一跳,忙伸手要搀他,想想又不对,索性把那只手插在了腰间,低头看着秦煐:“就是你了?我们家净之可是个举世难寻的好姑娘,便宜你小子了。抬起头来,我瞅瞅。”
秦煐直起身来,一口大白牙整整齐齐露了八颗出来,笑嘻嘻地:“哎!”
刘氏上下一打量,笑着点头:“倒也还算配得过!以后可要好好待我们净之。不然的话,别说净之她爹娘不答应,我们这几个做伯娘婶母的,就先打你个动不得!”
秦煐顿时红了脸。
白善仁在旁边瞧着,乐得嘎嘎地震天响:“哎哟喂!嫂子威胁皇子啦!”
众人哄堂大笑。
沈信芳得意非凡。
他这媳妇偶有神来之笔,今次的表现,简直令他不能再满意了!
刘氏倒是还想再跟着玩一会儿,却记得阿娘当年的表现,随即笑着对这群显然要疯闹的大老爷们道:“我去给你们看热酒好肉,你们坐吧。我先进去安排了。”
众人忙都抱拳躬身“送嫂子”。
刘氏这才还出正经礼节来,冲着秦煐和冯毅深深屈膝:“王爷、伯爷宽坐,妾身告退。”
两个人拱手还礼,请她自便。
等刘氏转进后堂,白善仁挤过来,搂了沈信芳的肩,冲他挤眼儿:“沈都尉,您家夫人在外头的传言里,浅薄无聊、势利贪小。今儿一瞧,这完全不对啊!你说,是不是你故意放的假消息?目的是不是怕我们这群人老来蹭饭?”
听见这个话,秦煐不由得上前一把搂住了白善仁的脖子,哈哈大笑:“老白,你可太聪明了!我不敢说的话,都被你这家伙说了!”
刘氏的名声不好沈信芳是知道的。
但是刘氏的名声不好到了这种程度,沈信芳真是头一回听说。
叹了口气,沈信芳摇了摇头:“我这婆娘出身微寒,还真是没什么见识。不过是因为她父兄也是兵士……大约是她看见你们,反而觉得亲切吧。”
众人的笑声小了些,面面相觑。
秦煐体贴地对众人解释:“刘家伯娘的父兄当年跟沈家信美伯、信芳伯一起参加过退北蛮。那一战里,为了救信芳伯,刘家那二位俱都战死了……”
众人恍然大悟,不由得对沈信芳和刘氏又都多了三分敬重之情,忙都出言安慰沈信芳。
白善仁说得最实在:“我也出身草莽。咱们这些人,不论男女,弯弯绕的都不懂,说话不免得罪人。日久天长的,外头人就传坏了名声。往后嫂子不要跟那些心眼儿不正的人来往就是。我婆娘就是个农户出身,大大咧咧的。只要嫂子不嫌弃,我以后让她常来走动,陪着嫂子说说话、绣绣花、喂喂鸡、烤烤羊……”
越说,众人越笑,最后都前仰后合起来:“你就知道吃!”
入了席,众人推杯换盏喝成了一团。
沈信芳这才找了个机会,笑眯眯地凑到了冯毅跟前:“冯伯爷,您家小姐不告而来,还带着宋相那位大归的长女。现在就在我们家后宅坐着,我内人寸步不敢离得陪着。
“您看是您自己个儿把她们带走呢?还是我派几员亲兵,护送她们回去?毕竟都在妙龄,日后还得嫁人,若让我们这群大老粗冲撞了,算谁的?!”
冯毅色变:“你说惜惜在你这里?”
沈信芳紧紧地盯着他的脸,慢慢点头:“正是。而且,和宋大小姐两个人,只带各自带了一个丫头,和一个宋家的管事媳妇。那个宋家的管事媳妇还被你那女儿支使了出来。好在那媳妇还算个懂事的,直接寻了我家下人,求他们将此事直接禀告给我。”
冯毅的脸色越发难看,长身而起:“我这就带她们回去。”
沈信芳这才信了此事与他无关,笑着点点头:“白副将他们喝得正好,让他们喝就是了。我送伯爷。”
两个人站起来,不动声色地往厅外走。
但当二人站在大厅门口往里看时,俱各色变!
翼王呢!?
秦煐哪里去了?!
沈信芳一把扯住海山厅门口的下人,厉色低声喝问:“翼王殿下呢?”
下人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殿下刚才要净手,赵四引着他去了……”
“走了多久了?!”
“好,好像有一会儿了……照脚程,早该回来了……”下人越发结巴起来。
糟了!
冯毅和沈信芳对视一眼,却发现,对方的脸色都已经铁青成了一片!
第五三五章 跳坑(加更十)
秦煐早就净过了手,却在岔路上被一个媳妇拦住,笑眯眯地问他:“翼王殿下,我们夫人说,她有一大阵子没见着朱小侯爷了,想问问您。就是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过去?”
哦?
看来信芳伯府里的篱笆的确不大牢靠啊!
秦煐也温和地笑:“不方便。没有信芳伯陪着,我毕竟已经成年,不好单独见伯娘的。须知我不姓沈,她也不姓秦。”
陪着秦煐出来的赵四立即对那媳妇喝道:“郑嫂,你是不是也不知道轻重了!敢在这里私自截王爷的路!让将军知道,不打烂了你!让开!”
那媳妇忙避在路边,低头认罪:“婢子只是奉命来请殿下,既然殿下说不方便,那不去便是。婢子冒犯了。”
赵四哼了一声,伸手请秦煐:“王爷,我们这边走。前头指不定还有什么人什么借口拦着。这里的下人都是来陇右后买的,有些个不知底细的,难料得很。”
秦煐嗯了一声,跟着他往旁边的岔路上拐了个弯,慢慢地与他闲聊:“你是国公府的?”
“是。小人在国公府已经十几年了。二爷来陇右,大爷不放心,特意让我和几个老兄弟跟了来的。”赵四答得诚恳。
“你祖上是哪里人?”秦煐看着院中景色变幻,从高大白杨红柳渐变成千日红、佛手掌,脚步有些慢了起来。
赵四憨憨答道:“小人的祖籍在东北那边。定天下的时候因战乱逃荒,所以离开了本宗。后来遇见国公爷征兵,小人便跟了公爷。再后来熬到亲卫,伤了一根手指,所以索性就留在府里当了家人。”
秦煐颔首:“那可是公爷最信任的人了。”
赵四的声音微微一顿,憨笑了起来:“要不能让小人跟着二爷来西北呢!”
“娶得哪里的媳妇?有几个孩子?现都在做什么呢?”
“没。都没。唉,早年间太穷,后来公爷赏的钱都吃酒了。想娶媳妇的时候吧,都已经四十多了。没钱,身子又没那么好,糟蹋人家姑娘干啥?就没娶,老光棍儿,也挺好……”
赵四唠唠叨叨地,就把秦煐引到了一座院子前头。就在他伸手请秦煐往另一边路上拐弯时,院子里忽然一声尖叫!
然后就是一阵闹嚷:“怎么了!怎么了!?”
“宋大小姐晕过去了!”
“啊呀,冯小姐也晕过去了!”
“我们小姐们这是怎么了?你家居心不良!茶里必定放了药!你们沈家满门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媳妇们大呼小叫,丫头们嚣张尖利的声音,此起彼伏。
赵四脸色大变:“这是怎么了?!”
秦煐歪了歪头,往后推了一步,双手交握,转了转腕子,预备着打架,笑道:“没怎么。小姑娘们常玩的把戏。咱们回海山厅喝酒。一会儿刘家伯娘回来,自然能对付……”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快去请大夫!请将军来!还有冯伯爷也请了来!”
里头响起了媳妇婆子们气急败坏的声音。
赵四脸上冒汗,跺脚不已:“殿下您在此等等!她们没我脚程快,我这就去请伯爷和将军!”
话没说完,人已经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
秦煐双手抱肘,淡淡地看着他,下巴收起,唇角微扬,脸上都是嘲讽的冷笑。
赵四回头恰看到了他的笑容,脚下不由得便是一顿,心里咯噔一翻,忙回头看时,却正瞧见沈信芳和冯毅满面怒气地大踏步走过来!
“二爷……”
赵四脚下蓦然一软,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沈信芳不做声,只一挥手,立即有人上前来,先堵了赵四的嘴,然后将他绑起来架走。
沈信芳和冯毅站住了脚,一起静静地看着秦煐。
秦煐眨眨眼,目光询问,半天,双手一举,左右摆一摆:“不管,不去,不看。万一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净之一定会宰了我的。”
沈信芳又气又怒:“万一我夫人……”
“你家没有信得过的女管事了?”秦煐不客气地戳穿他。“不就是想让我进去钓鱼么?反正我不去。你们爱怎怎,我回海山厅喝酒了!”
说着,拔脚就跑。
冯毅飞身过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子:“里头还有我惜惜和宋家大小姐。你不去,我们实在是无从知道她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万一这一局被她们躲过去,你以为下一次你还有今日这样幸运了?”
秦煐哀叫:“信芳伯!你是知道净之的!我是真不敢啊!我不去!”
冯毅不轻不重地给了他肚子上一拳:“你的沈净之发个脾气重要,还是肃清陇右异动重要?她们两个小女子,再怎么也弄不出什么大事来,我们要找的是幕后的人!这个人不翻出来,西北这一仗就没法打!你不去,你不去你爹的江山就要破个窟窿!你再说一遍,你去不去?”
“少废话!你若不去,我就告诉净之你轻重不分本末倒置!快给我滚进去!再耽搁人家就明白过来了!”沈信芳不客气地补了一脚!
“净之的轻重跟你们的能一样么……真是的……”
秦煐嘟嘟囔囔着,却顺从地往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只有两个面上惊惶的婆子了,见到他,先是茫然,接着忙上前拦住:“里头都是女眷,这位公子请留步!”
咦?!
这里头竟然还有明白人呢!
秦煐眉尖一动,果然住了步子,扬声问道:“伯娘可还好么?有没有人去请医生和沈伯伯?”
里头一个女声哽咽着响起:“夫人,夫人……呜呜呜……”
呵呵,这还是逼着自己进去的节奏啊!
甩开两个婆子的阻拦,秦煐大步流星往里闯,口中喝道:“你两个立即去请沈伯伯来!还有,通知外头,甘州府最好的大夫,全都给我请来!”
进了正房的房门,只有一两个丫头上前拦了一拦,还被另外的几个死活拽了下去。
秦煐目不斜视走到内室门口,脚步不停,高声喝道:“伯娘,我进来了!”
门帘挑开,一蓬药粉迎面撒来!
第五三六章 你来杀杀看
秦煐如人所愿地倒了下去。
两个丫头冲了上来,力气奇大,直接把秦煐架在了床上,同时将他和另一个身躯盖在了一床被子下。
“要不要脱衣服?”显是丫头的声音问。
“来不及了,我们走。让他们自己闹就是。”一个冷静的女声,即便是含着杀机,仍带有几分天真甜糯。
秦煐忽地坐了起来,睁开眼,看向室内的情形,同时漠然开口:
“先别走,先等等。”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凝滞。
秦煐跳下床,先用手在脸上一阵乱搓,脚步微微踉跄了两下,含笑坐在桌边,口中道:“这迷药还真够劲儿。”
看向众人。
穿着亮金彩凤粉色夹棉襦裙、梳着双鬟戴着明月珰、眼睛直愣愣看着前方虚空的,应该就是沈溪。
站在她身前、让她把手搭在肩上、一脸惶恐的,应该就是沈溪的丫头。
还有一个,刚刚摆好姿势倒在床下、正满目惊惧地抬头看向秦煐的,不是沈家的丫头,就是宋凝的丫头……
至于其他人——
刘夫人踪影全无。
窗下的床上被下盖着的,应该就是昏迷中的宋凝。
“冯——小姐,你这算计,可真是永远脱不了内宅的下流手段啊!”
秦煐目闪寒光:“刘夫人在哪里?”
沈溪冷冷地看向对面那个模模糊糊的瘦高影子,脸上杀气一闪,轻声问丫头:“他坐下了?”
丫头咬了咬唇,迟疑片刻:“是。”
“迷药都在脸上?”沈溪紧跟着盯了一句。
给她当拐杖的丫头忍不住跟倒在地上的丫头对视一眼,小小地清了一下嗓子:“是。”
沈溪收回了扶在丫头肩上的手,后退了三步,直到自己的身子抵住了床边的墙,轻声吩咐:“他现在必是虚张声势,杀了他。”
两个丫头再次对视一眼,目露犹豫。
若秦煐现在真的虚弱,杀了他也许并不难。
但那样一来,自己等人,只怕就真的跑不掉了……
“你们的性命早在十年前就没了的。快,杀了他!迟了外头的人就明白过来了!”沈溪声音急促,压得低低的,却满是狠戾!
“刘夫人在哪里?”秦煐静静地看着沈溪,浑不在意这些。
沈溪呵呵地笑,脸面朝向秦煐的声音,眼珠儿却忍不住朝着旁边的柜子转了一转:“刘夫人么,自然是你死了之后,我们推出来做挡箭牌的!”
两个丫头已经完全亮出了自己的身手,各自一翻腕,短刀匕首,以及各自手中的蒙汗药巾,步步谨慎地走向秦煐。
秦煐双手结在丹田处,慢慢调息,口中竟还在跟着自己呼吸的节奏吸引沈溪的注意力:“你最初的目的必定不是杀我……冯伯爷邀我去冯府我没答应,所以这件事安排在沈家也是你迫不得已……若是在你冯家做这件事,你必定不想牵扯到自己身上……所以,如今朝着我下杀手,怕是你临时起意吧?你主子同意么?”
两个丫头都已经走到了他身前,听到这里,又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面上一阵挣扎。
“宋大小姐虽然蠢,却毕竟是宋相的长女,该有的手段她一样不缺。今次你能这样算计她,想必有些借口,是她潜意识里想要做的。比如拿着我那准王妃做幌子。宋大小姐和净之在秦州对上,宋大小姐输了一阵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秦煐无视掉两个丫头,只顾盯着沈溪分析。
“所以说出去顶天,你也不过是要宋相跟沈家分道扬镳,好替你主子拉拢一派势力人马而已。”秦煐扬起一边嘴角,将两个丫头都知道的最根本的目的一口道出。
“可若是我死在此处,那宋大小姐肯定也活不成。两个当事人都死了,这件事才能由得了你这个‘娇怯可怜’的瞎子信口雌黄。然而这样一来,除了你自己痛快了,你那背后的主子,只怕是半点好处都捞不到。
“因为大家都不是傻子,宋相会把你和你背后的主子,都恨入骨髓。他不仅没能争取到宋相这一系中立的力量,还凭空地给自己树了个强敌。”
秦煐的脸上笑眯眯的,双目却死死地盯着沈溪面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沈溪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她只是冷静到可怕地催促那两个丫头:“他都说得这样明白了,你们还不赶紧灭了他的口?难道让他以后有机会去陛下跟前说吗?!”
两个丫头的表情立即坚定了起来。
“嗯,可以,你们现在可以试试了。”秦煐笑着说,将两只手放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顺便翘了个二郎腿。
两个丫头立即警惕起来,各自手里的匕首短刀,湛湛地闪着寒光。
……
……
“伯爷是怎么想的?”沈信芳一边竖着耳朵听院子里的动静,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探问冯毅。
冯毅淡淡地看着院子:“我什么都没想。西北这一仗是我最后一仗,我知道。”
“这一仗打完,国朝能再安生二十年。二十年后,咱们都老了。说这是最后一仗,也没错。”沈信芳随口胡扯。
冯毅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净之说,大战在即,不能让大秦为了些狗屁倒灶的脏事儿,无缘无故地折了一员悍将。”沈信芳偏头看着院子,漫不经心,“所以冯啊沈啊余啊,我们大家都知道,但是谁都不吭声。”
冯毅负在背后的双手渐渐握紧。
院子里没有任何动静,房间里有人在低低说话,他们听不清楚。
沈信芳有些不放心,往前迈了一步,把整个后背露了个空门给冯毅,低声道:“只是不知道,肃国公他老人家,知不知道这些事情?或者说,冯伯爷以为,肃国公他老人家,该不该知道这些事情呢?”
冯毅满身萧瑟,对他的空门视若无睹。
“西北这一战,必是我最后一战。
“我不会给国公爷丢脸,也不会让国朝动荡,更不会令我甘州大营数万将士因我的私事抬不起头来。
“对得起我的人,我从来不会对不起他们。
“我对不起的人,我自会在恰当的时候,给他们一个交待。”
第五三七章 养不熟的白眼狼
沈信芳沉默了下去。
“伯爷本姓应该是什么?”
院子里有了一阵骚动,可沈信芳还不着急进去,反而转头问了冯毅一句更加出人意料的话。
冯毅扬眉看着他。
他们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苏。”
苏?!?!?
为什么觉得这个姓氏这样耳熟?
沈信芳皱起了眉头。
房间里忽然响起沈溪的尖叫声。
冯毅再也耐不住,撩袍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沈信芳不假思索紧追其后。
秦煐坐在椅子上,一把匕首插在他的肩上,鲜血滴滴答答。
两个丫头倒在地上,一个小腹上插着一把刀,一个手抚心口在哇哇吐血。
沈溪面色惨白,双手颤抖,一声紧似一声地急促喘息,口中还在疯了一样地尖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一看屋里的情景,冯毅心头一紧,冲上去先抱住了沈溪:“惜惜,惜惜!是爹爹!”
沈溪本来惊恐交加地胡乱挥手拍打,听到这一声“是爹爹”,才双眼一翻,软倒在冯毅怀里。
“信芳伯不要管我,先保住那个丫头的性命,再查看一下柜子……”秦煐摇头表示,“不是你们说的?事有轻重缓急?”
沈信芳手下一顿,回头断喝:“还TM在外头傻愣着!传大夫!”
说着,先把丫头挪到一边,然后一把拉开柜门,只见刘氏和一个丫头一个媳妇都昏迷着被塞在里面。
沈信芳又惊又怒,忙把自家媳妇抱了出来。
秦煐有气无力地指指床上:“然后咱们都出去,让信得过的人来看看,宋大小姐还活着不曾……”
卧槽……
沈信芳和冯毅惊惧对视,目光俱都转向了冯毅怀里的沈溪。
“伯爷,我敬你是条汉子,不跟你来虚的。你家这个狠毒的丫头,就是条如假包换的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若不信,你就珍重养着。她不把你连皮带骨生嚼了,我秦三爷,跟你姓!”
秦煐快瘫在椅子上了,还忍不住调侃冯毅。
“惜惜……”冯毅表情复杂地看着怀里小小的可怜姑娘,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沈信芳瞪了秦煐一眼:“行了!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消停!”
“抱歉啊信芳伯……我能呸你一脸么……还不是你们硬逼着我进来的?我看你怎么跟净之交待……我出去就让风色给净之写信哈哈哈……”
秦煐终于撑不住,头一歪陷入昏迷。
沈信芳和冯毅对视一眼,发觉各自都有些心虚,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各自转开目光。
先命陈国公府跟来的心腹们把刘氏、宋凝和沈溪分别安顿好,沈信芳这才杀气四溢地吩咐自己的亲兵卫队:“里头的丫头婆子,都抓起来,挨个儿审。”
海山厅里,快喝麻了的众人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官阶最高的三个人都不见了。
有人高声嚷嚷:“伯爷和王爷他们仨去商量大事了还能说得过去,咋风色老董太渊也不见了?这是啥意思?!躲得那远是啥意思!我就问是啥意思!不就是喝个酒么至于这样躲……”
白善仁虽然也喝得乱晃了,但还不糊涂,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脖领子,对脸儿喷酒气:“啥意思归你管么?你鸟想死就直说。爷爷包伺候挺了你!不就是喝酒吗?我跟你喝,喝不死你算我老白没本事!”
那人立即认怂,赔笑道:“别别!老白哥,我喝傻了胡说八道,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白善仁一把摔开他,哼了一声,继续找别人论交情去了。
眼看着天交二更,沈信芳笑嘻嘻地出来,一声喝:“行了!闹够了!伯爷已经回家了,你们也滚吧!”
有声音醉醺醺地嚷:“王爷呢?某还想敬王爷……”
“砰!”话被不知道什么中间截断,一声闷响。
众人轻蔑地回瞥了一眼。
白善仁大大咧咧的声音响起:“沈都尉,我这有点儿手重,中军帐下的一个参将倒了,我弄回去好好聊聊?”
中军的人都是冯毅的人。
白善仁也是肃国公手下信重的人,算是冯毅的铁杆儿。
所以,人家内部的矛盾自己内部消化,沈信芳深知自己最好别管,遂笑了笑,摆手道:“明儿个记得跟大都护说一句。”
这种时候,沈信芳这个外来者都还不肯出头管这样的事情,聪明人都知道只怕沈家的后宅的确发生了什么要命的事情了。
所以,看起来粗豪的众将官不仅没有松一口气,不少人的脸上反而更加凝重了三分。
但是沈信芳不想跟他们解释。
大夫肯定很快就要入府,他得去看自己后宅里那几个排队等着被诊治的——麻烦!
挥挥手,赶苍蝇一样,沈信芳喝命一声:“散了!”
自顾自地便往后头去了。
送客?那是什么?好吃吗?
武将们三三两两地勾肩搭背趔趄着脚自己找路回家。
白善仁把那个三番两次挑事儿嚷嚷的家伙扔给一个要好的弟兄,低声嘱咐一句:“别跑了别死了。”
自己且伸手捞了沈府的管家,涎着脸赔笑:“兄弟喝多了,憋死了,总不能当街……那个啥,沈府前后,让人瞧见该……”
这管家乃是国公府雍伯的长子雍大,闻言乜斜他:“白爷,您不就是想刺探点儿军情么?没门儿!我们将军想说的,自然就说了。不想说的,您敢溜进内宅偷瞄,小的就敢拿您当贼乱棍打死。撒尿是不是?府门口,石狮子边上,您随意。我们将军不怕丢人。”
几句话把白善仁噎得没抓没挠的,只得自己讪笑:“你看,这话说的……管家兄弟,我吧,就是有点儿担心我们伯爷……他身上伤病多,其实是喝不得几碗酒的……”
雍大不客气地教训他:“那是您白爷自己家的伯爷吗?那是大秦的郢川伯!翼王殿下三爷在呢,他不比你心疼?我们将军也是伯爷的副手,偌大的甘州,头一桩看他二位怎么着通力合作、相辅相成。白爷您担心,三爷和我们将军就不担心了?
“再说伯爷都回去了,您担心也别跟我们家担心啊。您去冯府担心去!不认路?小的找个人领您去!”
夹七夹八,直接把白善仁掐着肩窝扔出了沈府!
第五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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