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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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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得你……
沈濯被这个说辞逗笑了,自己放下了帐子,缩进了被窝,不作声。
秦煐带着净瓶走了进来。
他没有坐,站在床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帐子里的小姑娘。
“你怎么样?”
沈濯动了动胳膊,撅了撅嘴:“刀伤疼。”
净瓶忙道:“上了药的,您可别乱动。”
“你怎么样?”沈濯扬着脸看负手而立的秦煐。
他怎么这样高?好讨厌!
“我没事。”秦煐弯了弯嘴角。
沈濯不信:“我看见你被砍了好几刀。”
秦煐的脸上浮出愉悦笑容:“密恭的那位老人家不是说过么?我很会受伤,看着吓人,不动筋骨,不碍的。”
沈濯哦了一声。
净瓶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忽然觉得自己好生碍事。
悄悄站起来,往后退,站在床尾。
“你叫我有什么事?”秦煐终于进入正文。
两个人说话的音量都很正常。外间安生得很,想必都在屏息静听。
沈濯迟疑了一下:“我今天……”
“是昨天。”秦煐截断。
自己竟然已经睡了一天一夜?!
“我昨天……”
沈濯咬了咬牙,坚持往下说。她想告诉秦煐自己的精神,真的会出现不正常的时候——前世的人格分裂,在今生,还有一些流毒。
“你昨天很厉害。我们大秦还没有过女将军。听说净瓶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没你的手稳。沈净之,你很有天分。你以后打算弃文从武吗?哦不对,你打算弃商从武吗?”
秦煐却不给她说的机会。
沈濯闭上了嘴,静静地看着他。
邸舍很吝啬,所以用的是洗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细纱帘。
虽然朦胧,但至少,能分辨出对方的眼神,究竟在闪烁着些什么。
秦煐定定地看着她,轻轻地,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不要说。
至少不是现在。
沈濯移开了目光,眨一眨眼,眼前瞬间一片雾气。
她把薄薄的夹被单子拉到了下巴处,盖住了脖子。
“躺多了更不好,让净瓶帮你起身,我们在外头,等你一起吃饭。”秦煐看了她一会儿,觉得心里的那块地方,终于安静了下来。
这是他的小姑娘。
他从未有这一刻这样确定:这就是他想要的那个小姑娘。
他的小姑娘心里有秘密。
但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个秘密。
哪怕是净瓶,哪怕是隗粲予,更别提还有个朱凛。
秦煐听见沈濯闷闷地哦了一声,心情更好了三分,高高地昂着头,笑容轻浅地转身出了卧室。
外间里坐着朱凛和隗粲予,还有已经赶回来的太渊和李雉。
“净之已经醒了,她没事。一会儿吃过午饭,我们就出发。此地还是不要久留的好。”秦煐淡淡下令。
朱凛想要反驳,却被隗粲予轻轻碰了碰胳膊肘。
私下里怎么都好。当着李雉这样的朝廷命官、军营副将的面儿,朱凛顶撞秦煐,就等于清江侯府不敬皇子。这顶帽子一旦扣下去,朱闵怕是会打断朱凛的一条腿。
——洮州近在眼前,一天的路程而已。若是明天一早启程,晚间也就能到了。这样今天下晌自己还能找机会跟微微聊聊天。
可若是马上出发,那今晚住宿时,秦煐怕是不会给自己机会见微微。
等明天到了洮州,她肯定被她姑姑立即关进洮州府衙。
自己再想跟她单独说话,怕是要难上加难了。
朱凛心里盘算着。咬咬牙,没理会隗粲予的暗示,直直地看向秦煐:“微微身子还没好,刀伤也需要再等一等看。不如明日晨起再动身。”
李雉看到秦煐变了的脸色,忙上前半步:“其实沈小姐还是需要尽快去洮州看正经大夫。这边乡野村医的话,未必就能作准。咱们能早些启程是最好的。小侯爷,还是听王爷的吧?”
无视掉副将求恳的眼色,也不管隗生朽木不可雕的白眼,秦煐只是笑眯眯地上下打量朱凛:“果然只在军营里打打架是不行的。”
只在军营里打打架!?
这是在讽刺他井底之蛙么?
朱凛铁青了脸:“还请翼王爷指教。”
“昨天截杀我的人全军覆没。消息咱们能捂一天,捂得住两天么?”
秦煐斜斜挑眉。
“连长弓都动用了,还是一支不成功则成仁的百人小队,明目张胆地要置我和净之于死地。连你打着军营旗号都夷然不惧。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再来?
“昨夜净之生死不知,便是天塌下来,我也不会走。
“但是现在净之醒了,我自然不能再冒着让人袭击一次的风险。
“明早再走,夜间一个个的大好活靶子就算是白送给人家了。
“现在动身,夜里歇在哪条路的哪个镇上,咱们说了算。就算是再来偷袭,布置也必定仓促。
“没了沈簪,只要净之挺得住,我们完全可以放弃马车,一路奔马。
“若是快一些,兴许今夜就能抵达洮州。
“我和净之就绝对安全了。”
秦煐饶有兴趣地看着朱凛:“这些,你在兰州待了一年多了,竟然都不懂?沈信芳没教给你?还是你根本就没出过兰州大营?你是怎么当上的这个军司马?”
朱凛被他气得胸膛一起一伏,脸色从铁青变作绛红发紫,转身摔门而去。
内室的帘子挑起,沈濯在净瓶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来,瞪了秦煐一眼:“你不就是经历过生死追杀?好了不起么?这就能谁都看不起了?我表哥怎么了?我表哥怕我的伤势撑不住而已。我和表哥一年多没见,他又不知道我现在已经不像前几年那样娇气了。”
秦煐弯了弯嘴角,抬头道:“摆饭吧?吃完了好赶紧上路。”
隗粲予等人争先恐后地跑去催饭,自己却再也不肯回来。
净瓶在旁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再次悄悄退到墙角,不声不响当布景。
饭食摆上来,秦煐看了看,点点头:“不会影响你的伤。”
又问沈濯:“能骑马吧?”
沈濯道:“能。”
秦煐起身,微笑:“你吃吧。我去看看他们。一会儿让净瓶给你收拾好了,咱们就出发。”
终究还是没有跟沈濯同席共食。
净瓶松了口气,又抿着嘴笑:“小姐,三爷心里还是有规矩的。”
他惦记着她的名声呢。
沈濯嗯了一声,垂眸低头吃汤饼,不说话。
第四七九章 你趁好些表哥呢
这一路上朱凛都在和秦煐较劲。
秦煐淡淡地看着他。
分明年纪还小了两三个月,但秦煐看向朱凛的样子,却像是一个成年人在看着胡闹的孩子。
朱凛被他这种目光简直要气炸了肺。
沈濯实在是看不过眼了,招手叫过朱凛闲聊:“凛表哥,你瘦成这样子,姨母和冽表妹知道吗?”
朱凛远远地朝着秦煐翻了个白眼,无视掉一边紧紧跟随的净瓶,无法控制地红着脸,小心答道:“我一直都没敢给家里去信,怕我娘哭着闹着让我爹把我弄回京。”
“那你可小瞧咱们罗家的女人了。我还是女儿家呢,偷跑出京。我往家写信,我娘也没说非让我马上滚回去。反而让我在洮州踏实待半年再说。”
沈濯嫣然一笑。
朱凛被她的笑容几乎要晃花了眼,痴痴地看着,忘了答话。
净瓶瞥了他一眼,有些同情。
小姐是什么人?这样子在小姐面前一个字都搭不上的男子,只怕小姐即便不嫁给三爷,也不会选他吧?
沈濯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故意地问:“凛表哥,你怎么啦?”
朱凛一张脸顿时成了红透的柿子,啊呃了半天,也没找到借口,只得丢下一句:“我去前面看看。”拨马跑了。
“小姐,我看朱小侯爷的出息大不了。”净瓶凑过来嘀咕。
沈濯狠狠地白她:“瞎说!那可是我亲表哥,我就这么一个亲表哥!”
净瓶怪异地看她:“邱家少爷不是您的姑舅表哥?豫章罗家的姑太太多了去了,我觉得您怎么着也得趁七八个姨表兄吧!”
沈濯被她噎得直翻白眼儿,咬了咬牙,哼了一声,头一扬:“等到了洮州,我带骧哥儿去玩,有窦妈妈和玲珑跟着。你回去跟太渊另外领差事罢!”
“小姐,天暗了,怕该上蚊子了,我给你拿顶帷帽吧。”
净瓶跟秦煐学会了。跟沈濯吵架,认真你就输了。所以,气话让她随便说,净瓶只管办正事儿。
沈濯顺从戴上了帷帽,远远看看前头,嘟囔:“今儿怕是到不了洮州了……”
自然到不了!
若是这样快就把净之小姐送进洮州府衙后宅,三爷上哪儿去看自家的未婚妻去?
先前那一大篇话,摆明了是欺负朱小侯爷的嘛!
然而,净瓶识趣地不做声。
斥候回来说,前头有个小镇,过了小镇再走两个多时辰就是洮州。但天已经这个时候,夜路怕不安全,请示要不要就宿在此处。
“查过了?”秦煐只问这一句。
“查过了。这三五天都没听说有眼生的人进镇。镇子极小,咱们这一行人,怕是挺打眼的。而且,镇子上根本就没有邸舍客店,怕是要打扰镇上的耆老大户。”
“这样也好。竹柳和俞樵一起去,安排一下。”秦煐点了人。
朱凛在旁边听得眼睛都瞪出来了:“那我们呢?”
秦煐挑眉看他:“你这二百亲兵,敢进镇子就能把人家吓死。好生在附近扎营。我令人给你们送吃的出来。”
这可有些过分了。
隗粲予想了想,道:“还请李副将留守。三爷跟司马还是住在一处,商议明日行程,以及如何对外交待洮水那一战。事情多着呢。”
呵呵,这可真是沈净之的幕僚西席,一心只替她着想。
秦煐反倒对隗粲予更加欣赏了三分,从善如流地点头:“隗先生说的也是。”
一行人住下。
李雉带着兵丁和一部分护卫在镇外关隘处分开扎营,隐隐将镇子的几处要道都护了起来。
而秦煐、朱凛、沈濯和隗粲予,则带着太渊等人,住在镇上的一个富户家中。
那富户极为识趣,当即便带着家中的亲眷去了亲戚家暂住,但是把管家和一应服侍的人都留了下来。
但镇子上并没有出色的医生。众人的伤口只能稍事清洁,暂时用备用的伤药敷好裹上。
用完晚膳,净瓶陪着沈濯去了花厅,与秦煐等人议事。
“……甘州军备如此出色么?”秦煐一脸严肃地跟朱凛说话。
谈到军务,朱凛也收起了一应小心思,认认真真地答话:“陇右共识:冯伯爷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为人愚痴,但在军事上,是天才,是悍将,也是个少有的杀神。
“他在军事上的嗅觉十分灵敏,爱兵如子,军纪也极严厉。信芳叔到甘州前,说甘州军是冯家军都不为过。便是如今,信芳叔给我写信时还说,这支军队,没有三五年,他怕是做不到如臂使指。”
沈濯默不作声地入了座,安静听着。
秦煐仰头抱肘想了许久,方摇头道:“我对冯毅没什么深刻印象。唯一令我知道他名字的缘故,就是他是肃国公的亲兵出身,封伯时把许多人吓了一跳。”
“那他是为甚么会被封为郢川伯?”隗粲予好奇地问。
“说是军功累积。十来年前封的。那时候我还不太记事,所以并不十分清楚。”秦煐摇了摇头。
太渊见无人说话了,才小心翼翼地说:“因与净之小姐有些关系,小的们倒是查了查。”
众人看向他。
“当年冯伯爷才十来岁,流浪在外,几乎要倒毙路边。国公爷捡到了他。那时候国公爷才刚丧子不久,看见这样大的孩子就想起幼子,索性就收留在了身边当半个儿子教养。
“冯伯爷跟国公爷家的那位神童公子截然不同,不爱看书,只喜练武。国公爷没辙,就让他顶了个亲卫的位置。但暗地里却是排兵布阵、马上步下地教授。
“后来,才不过十五六岁,冯伯爷就开始跟着国公爷上阵杀敌。虽说那时候已经没什么大仗要打了,但斩人头论军功还是有的。累积起来,这位伯爷到了十八岁时,就已经是六品的旅帅了。
“再往后就是退北蛮。那次大战国公爷没去,但是这位冯伯爷却死活闹着跟了去。便是在那一仗他打出了名堂,听说不是大小苏侯压着,只怕当时就要拜将了。
“十年前冯伯爷回上党祭祖,恰遇着流寇杀官谋反。偏巧他那次是孤身回去,所以一人一骑一杆枪,直接把占了上党城的流寇头目全数挑了。这次的功劳再也压不住了。陛下打算赏个忠武将军的虚衔。
“肃国公却不肯。进宫跟陛下讲理,说那个虚衔不要,旁的赏赐也不要,只要个跟忠武将军平齐的伯爵。陛下无奈,这才封了郢川伯。”
第四八零章 拿下沈净之
众人恍然大悟。
“后来冯伯爷一路辗转,镇守了不少地方。上党那地方是他故乡,之前他没怎么提起,朝中也无人知晓——他的籍贯是跟着老国公落在了京城——才在那边领了十个折冲府的镇将。后来陛下听说了,说朝廷有规制,官员们必要异地为官。便令他来了陇右,镇守甘州。
“而甘州这个地方,当年定天下的时候,肃国公、曲伯爷和彭伯爷其实都来过。最后收梢的自然是曲伯爷。但他老人家对地盘这种事儿没兴趣。彭伯爷也一样。所以,最后倒成了肃国公的后院——肃国公的那个肃字,便是甘州旁边的肃州。
“冯伯爷顶着国公亲卫的出身,又领着骁卫大将军,统领甘州等地十几个折冲府的兵将。陇右地面上,敢不给他面子的,可还真找不出来几个。”
太渊终于说完了,端碗喝水。
秦煐和朱凛不做声,各自在心里转各自的心思。
沈濯却想到了别的,情不自禁地问:“他也跟退北蛮的事情有关么?”
隗粲予身子一抖,见秦煐和朱凛瞬间睁大了眼睛,忙插嘴道:“小姐,天晚了,你还伤着,还是早些歇息的好。”
“微微,你说也?还有谁跟退北蛮有关?”朱凛忍不住追问。
隗粲予不悦,折扇啪地合上,冷声道:“朱小侯爷,您这位表妹去年动不动晕厥,在下听说,乃是因为心思耗损过度。难道你不知道么?”
“动不动?晕厥?”秦煐的注意力被抓走,忙看向沈濯,“不是只晕过五六回?怎么会动不动?”
隗粲予用扇柄敲桌子:“五六回还少么?!”
晕过五六回……
可为什么自己只知道两回?!
大慈恩寺那回,还有她回吴兴的路上那回……
朱凛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自己一直觉得自己对微微表妹十分倾心、十分关切。可是,为什么这些这样重要的事,自己却不知道?
微微还有几回的晕厥,是怎么回事?
应该去打听一下……
朱冽其实肯定都知道。但是在听见秦煐这样说之前,自己却从来没去仔细问过。
朱凛心里生了愧,不作声了。
“现在没有那么娇气了。不过,前头的话我没听见,你们怎么议的?到了洮州,小姑姑和信成叔问起来,我该怎么说?”沈濯顺着隗粲予的话,不再提起她心里的疑惑。
“实话实说。对外就说在洮水边遇见水匪了,朱小侯爷接应时就顺手剿灭了。”秦煐轻描淡写交代完了,催她回去:“隗先生说得极是,这些不该你操心。回去休息吧,养伤第一。不然让你家那几位长辈瞧见,怕是你在洮州连府衙的二门都出不了。”
呃!
这个!
还真是太有可能了!
沈濯立即站起来,命净瓶:“去拿些补血补身的汤品来,我吃了就睡。”
众人都轻轻松了口气,目送她回了房。
秦煐斟酌一下,也不再提点朱凛,只告诉他:“洮州和甘州中间隔着凉州和兰州。你是冯伯爷和施刺史的缓冲地带。都交给你了。不要让净之和那个沈溪碰面。”
朱凛愣了愣:“你不留在洮州?”
“我留在洮州做什么?替施弥把西番所有的压力都引过来么?我当然是一路向西,看看西番还能作出什么妖来。”秦煐好笑地摇头。
隗粲予心头一震,手里连折扇都拿不住,放在了桌子上,双手紧紧地握住膝盖,看向秦煐:“三爷想去甘州以西的肃州、瓜州和沙州!”
他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秦煐默然片刻,点了点头,
隗粲予也沉默下去。
可那些地方,连水都很难喝到!听说十天半月也洗不上一回澡……秦煐他,受得了那份儿苦?
朱凛目瞪口呆。
“铁马瓜洲渡,秋风大散关。即便不为战事,瓜州的阳关,沙州的月牙泉,我也都想去看看。”
秦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低头喝茶。
他想带沈濯一起去。
只是不知道沈濯肯不肯。
“夜深了,都累了一天,散了吧。”隗粲予提议。
众人散去。
秦煐看了他一眼。
隗粲予动动折扇,令跟着自己的沈府小厮们先走,落后几步,缓缓地与秦煐一起走在了众人的最后头。
只有风色若即若离地跟在秦煐身后。
“先生刚才不让净之往下说了,是觉得人多,还是觉得,不必说?”秦煐单刀直入。
隗粲予满意地看了看他,笑着用折扇敲手心,但看看少年的清淡表情,却又没那个胆子调侃,只得点头:“响鼓不用重锤。聪明人的话,有那一句就足够了。何况,刚才的人也的确太多了些。”
嗯。
朱凛,太渊等人,自己等人,还有隗粲予等人。
“先生觉得,朱凛不该听?”
秦煐斜睨他。
隗粲予呵呵地笑着摇头:“不是不该,而是他听不懂。这位朱小侯爷啊……”
一声叹息啊咳!
“近些年连番出事。先是退北蛮的主帅,大小苏侯;接着是那时跟去做先锋的沈信美;若是因那一场战事声名鹊起的冯毅也遭了什么不测……”秦煐喃喃。
隗粲予的眼睛眯了起来:“何止!召南大长公主的次子,周小郡王的生身父亲,命丢在了那里。而曲伯爷当年挂印出走,也是因为拒绝娶北蛮公主。”
“如今开战在即,父皇那边,想必是要看西番北蛮的态度,拉一个打一个。端看谁肯对着大秦服软了。”
秦煐忽然把话题扯开。
“北蛮究竟有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相信,我们小姐也懒得知道——只要主意别打到我沈家头上,一切,国事耳。”
隗粲予才懒得跟秦煐去参详那些。
还是跟着沈净之挣钱比较有意思。
“隗先生,这一场国事,我是必定要参与的。不论你和沈净之管不管我。”
秦煐一眼看透他的心思,笑了笑,负手而去。
风色听得满头雾水,紧跟几步,跟在他身后,却转头冲着隗粲予疑惑地眨眼。
隗粲予白了他一眼。
二到家的货!
才懒得教你。
至于这位翼王……
隗粲予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看着那个清瘦高挑的背影,忽然觉得,也许,这个孩子真能拿下沈净之,也说不定。
第四八一章 乐观其成
三皇子没死!
翼王殿下还好好活着,而且已经进了洮州洪和府!而且,救下翼王殿下性命的,乃是准翼王妃、户部沈侍郎那个私逃出京的独生爱女沈净之!还有她的姨表兄朱小侯爷,以及她的小姑父洮州刺史施弥!
九月初二,消息传回了京城。
建明帝仰天大笑,宣布皇城人人有赏。又即刻命给太后、鱼昭容和临波公主送了新进的葡萄去,让尝尝新鲜。
梅妃也挺高兴的,特意遣人来问建明帝:“眼前就是重阳节。翼王可回京么?要不要准备个齐齐全全的家宴?”
建明帝一听就知道梅妃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哼了一声,让绿春亲自去给她回话。
绿春笑容可掬地把顺手拿的几样赏赐献给梅妃:“怕是今年最后一批的新鲜莲子了,陛下让给娘娘带些来。”
莲子,怜子?!
梅妃脸上便是一滞:“绿公公可知道翼王殿下何时回京?”
“翼王是跟着彭伯爷去巡边的,如今还没巡完,自然且不回来呢。”绿春笑着欠身答话。
不回来?
梅妃的眼中顿时闪过喜意:“那这重阳节宴?”
绿春再欠一欠身:“前儿听说清宁宫里还是来来往往的人太多,老奴还得去给皇后娘娘添些冰。宫务么,上有祖宗成例,下有娘娘您裁夺着,老奴哪儿敢瞎说?”
告辞而去。
梅妃高高地抬着下巴,端坐在座位上,唇边眼角,漾出来大大的笑意。
管事嬷嬷有点儿不明白,偷眼看她。
绿春一进来就站在旁边装死的殿中省大太监兼永昌殿总管庄焉白了那嬷嬷一眼,叱道:“宫里待了一辈子,这都还听不明白?!
“陛下的意思是,依着三皇子和彭伯爷的性子,仇还没报,怎么能回京?
“皇后娘娘那边各处联络得让人心烦,绿春去替陛下敲打了。
“至于以后的日子,娘娘只要依着定例做事,不出格儿,那这六宫协理的权限,就会一直在娘娘手中!”
梅妃高挑娥眉横了他一眼,嗔道:“就你耳聪目明!你有本事你去抢了绿春的差事啊!就会在我永昌殿里横行霸道的!”
庄焉深深地哈着腰,涎着脸赔笑:“这不是仗着娘娘信我三分么!离了您,老奴哪儿敢张狂啊?还不被人家当蚂蚁碾死?”
顿一顿,委屈地低声诉苦:“您算是不知道,当年那个甲申把老奴欺负成了什么样儿……”
可现在,甲申看似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了。
弯腰低头,高高的软脚幞头也蔫儿了三分,甲申恭送绿春大总管出门。
邵皇后僵在凤座上,许久,忽然抬手把条案上的香炉砸了出去:“把邵舜英给我找来!”
正要从后殿出来安慰她的邵舜华脚步一停。
甲申的眼神瞟了那边一圈,低声劝道:“娘娘,最近连太子爷都不怎么出东宫了,您就……天儿还这么热呢,明天一早凉快的时候再说吧?”
邵皇后冷冷地看着他。
甲申弓着腰,额上渐渐冒了一层又一层的汗出来。
“传话出去,本宫有些馋爱香楼的糕点了,让舜英明儿一早给我带新出锅的进来。”
甲申松了口气:“娘娘万安。”
……
……
卫王府。
穆婵媛坐在卫王侧面的椅子上,愁容满面。
“章氏女约见你?这是好事啊。怎么这样闷闷不乐的?”卫王眼皮都不抬,自顾自低头看书。
“王爷又说笑话。哪里来的好事?那章氏女这是要妾身兑现承诺,离开卫王府,去给她当奴婢呢!”穆婵媛俏皮娇嗔,却又带着一丝自持,绝不会令人反感。
卫王却视若无睹:“你打赌说的是平安回京。他可还没回京呢。”
穆婵媛呀了一声,抿唇笑着,带着一丝羞意站了起来,屈膝垂头:“妾身急躁了。不打扰王爷,妾身告退。”
卫王嗯了一声。
直到她在外头亲手关好了书房的门,一直低着头的卫王才抬了抬眼皮,满目冷意。
微微侧头,书桌旁边地上,丢着一只小小的匣子。
卫王弯腰捡起那个小匣子,打开了,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雕成的玉兰花。
那花瓣雕刻细致,却并没有繁复的装饰和卷曲,而是简洁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然而,玉色温润,让人一见即生亲近之感。
就如同柔顺温和的卫王正妃姬美淑一般。
“王妃明日生辰,穆孺人打点得十分周全……”
内侍的声音轻轻响起。
卫王眼中冷意再度闪过:“王妃有孕在身,什么生辰不生辰的,有甚么好过的!”
内侍迟疑片刻,低声道:“上午那位老医生来看过王妃,说,这一胎可能是个,女孩儿……”
卫王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向内侍。
内侍叹息了一声,低低道:“希望真是个女孩儿……”
卫王停了许久,忽然没头没脑地开口:“当初就该把她送到永安郡王的床上去!”
外头有人来报:“小公爷来了。”
卫王轻轻地抬手捏了捏额角,把匣子递给内侍:“收好了,别让她翻着。”
内侍应声而去。
卫王府在长乐坊的西侧,府内花园的二层小楼上往西看去,就是翊善坊的召南大长公主府。
卫王和邵舜英坐在楼上慢慢对饮。
“姑母让我明晨入宫。”邵舜英心里不痛快。
“依着我那母后的心性,大约还会催逼着你无论如何找机会把老三弄死吧?”卫王笑了一声。
邵舜英摇摇头,叹了一声:“已经没机会了。他进了洮州,身边多了大秦正规的军将。这样一来,别说西番没那个胆子公然杀大秦边军,便是咱们的人,恐怕也是不肯自相残杀的。”
卫王神情一冷,手中的酒盏往桌上一顿:“便是他们肯,我也不肯!之前连彭绌父子都一起追杀陷害,我就不同意!老三也就算了,他身边都是自己的私人的时候,杀就杀了,我也乐观其成。
“但如今涉及到边军稳定!西北战事一触即发,这个时候,怎么能内讧?!这不是胡来么?
“父皇若是听说了这个时候还有人袭杀老三,不管跟太子和我有没有关系,我们俩都会被猜忌!
“她就算不拿我当回事,也总该想想太子的名声!”
第四八二章 妻妾
可邵皇后的反应竟不在卫王的意料之内。
“舜英,你可别怪姑母唠叨。你和周荧成亲也有段日子了,你可别天天在外头跑,别跟太子学。你是咱们邵家唯一的男丁,你得赶紧开枝散叶,懂不懂?”
邵皇后直直地看着邵舜英的脸,催着他赶紧让温惠郡主怀孕生子。
邵舜英的脸上红了红,低下头喝石榴饮子。又听着邵皇后唠叨了一会儿,方无奈地抬头:“姑母,我们成亲才一个多月,您催得也太早了一些。”
邵皇后这才笑了起来,目光仍旧探究地看着他:“温惠可还……好?”
“挺乖的。”邵舜英漫不经心。
邵皇后真心地笑了起来,回头命人:“舜华呢?她哥哥来了,她倒躲得不见了人影儿。也不出来问候问候她爹娘的!本宫白教她了。”
邵舜英呵呵地笑,摇头道:“她那性子。姑母又疼惜她,怕是自己把自己就惯坏了。”
邵舜华这才笑着小跑出来,放松地浅嗔薄怒。姑侄三个闲谈。
过了一时,邵舜英抬头看看天色,起身笑道:“我知道今儿姑母必是想要派我的差事,拿来罢?再晚一会儿可就真迟了。”
又上下打量邵舜华:“说你把自己惯坏了,你还真不懂规矩了?就穿着这一身去卫王府做客么?”
邵皇后和邵舜华都有些发懵。
“卫王妃今日生辰,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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