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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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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那位北渚先生,他姓阮名止,字至善。此人听说乃是绝世大才。当年臣在益州时,他的几个学生在行走于川蜀和西番之间,颇会挣钱,而且,挣得还都是西番的钱。”
  说到这里,沈信言和众人都不由呵呵一笑。连建明帝的脸色也转晴了三分。
  “臣因此对他十分有兴趣。所以那年妻子们回乡,我还特意嘱咐了去寻他。他却避而不见。
  “今年他到了京城,家里才请到了此人。”
  沈信言踌躇起来,似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建明帝挑了挑眉:“一个谋士而已,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沈信言苦笑起来,双手一摊:“这都在我家待了快一个月了,一个主意都不出,只说要看我家的本事,要看我的心胸。这,这养人不用米吗?!”
  蒲备被他这一句话逗得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建明帝也笑着瞪他:“不许这样阴损!”
  “原本这只是臣家里的一件私事。但先有卫王殿下当面询问,后有竺相宋相颇感兴趣,那臣就不如跟陛下说了。
  “您看,要不您把阮先生接出来?找个宅子安置一下,然后给他个差事做做。
  “若真是大才通天,那臣家里那座小庙,的确容不得这尊大佛。若是名过其实么……呵呵……”沈信言看着建明帝眨了眨眼。
  这还是沈信言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儿,展现出他和建明帝之间直来直去的对话方式——或者说,这还是头一回沈信言明目张胆地对竺相等人炫耀圣宠。
  建明帝却没有察觉一般,默然思索,缓缓颔首:“赐他个小宅子不成问题。他若是服侍的人不够,起居不便,朕也都可以赏他。但是官职嘛,总要拿点硬货来换。不能因为他名气大,教的学生厉害,朕就默认他这个当老师的,也能摆弄朕的天下啊!”
  摆弄,朕的,天下!
  竺相和宋相顿时都变了脸色,后脊背嗖嗖地发凉!
  难怪沈信言不肯再把北渚留在家里!
  陛下心里,原来是这样看待这个名气当世第一的谋士的!
  看来,那座所谓的赐宅,就是软禁之所了!而那些“服侍的人”,说不得就是去监视他的人,同时,也会监视那些去“拜访”他的人!
  沈信言——
  直接把北渚给卖了!
  每个人看向沈信言的目光都有些怪异。
  这个北渚,究竟是哪里得罪沈信言了?!
  “陛下,您这样可就不厚道了……”谁知道沈信言又抱怨了起来。
  建明帝眉一挑:“沈信言,你大胆啊!朕哪里不厚道了?”
  “我让阮先生出来做官,是为了您能让他的才干为朝廷所用。他那一肚子挣钱的本事,我才能名正言顺地用在户部。可如今,您又摆出一副,他可以不说话不帮忙不做事,还有人养着的架势来——”
  沈信言再次摊开双手,“那换我我也不做事。我白住着一个好宅子,还有人服侍着醉生梦死,我巴不得呢!
  “这一来,北渚舒服了。臣怎么办?咱们今儿说的可是,请陛下给国家银行这件大事,给臣找帮手!”
  沈信言竟然有本事把话又绕回了正事儿!
  竺相捻须笑着看向宋相。
  宋相冷淡地别开脸,却又去帮沈信言的腔:“这才是正解。陛下,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商量出一个户部右侍郎的人选吧。”
  哦?
  竟然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北渚先生的事情?
  建明帝不动声色,从善如流。
  这个商议到了最后也自然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眼看着午时,众臣告辞。
  建明帝喊沈信言,想问问他关于赐婚的事情,谁知这厮竟然大袖一扬盖住了后脑勺,另一只手拎起来袍襟,一溜烟儿,跑了!?
  建明帝张着嘴看着他的背影,“这这”了半天,问绿春:“刚才那个人,是沈信言?!”
  绿春已经笑成了掩口葫芦:“呵呵,是,呵呵,看着背影,有点儿像……呵呵……”
  建明帝哈哈大笑,摇头放过。
  罢了,反正旨意已经赐下,以后再说也是可以的。
  ……
  ……
  邵皇后亲自指点邵舜华的针线,教她这一针怎么藏,这一根线又怎么走。
  一向自诩一应规矩礼节都是出自宫廷的邵家大小姐终于被磨得没了傲气,乖乖地笨拙地学着怎么从最简单的衣服做起。
  司宝司又来送新出的烧蓝步摇。
  邵皇后又叫了邵舜华到跟前,含笑让司宝给她讲解这步摇的制作方法。
  邵舜华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作为一个世家闺女,邰国公的亲孙女,当朝皇后的内侄女,她用得着知道这些吗?
  好容易敷衍到宫人都退下,邵舜华僵硬地坐在一边继续练习针线。却听见邵皇后凉凉开口:“若是想留在宫中,整日里打交道的,可就是这些事情。你不乐意学,有的是人乐意学!”
  邵舜华猛地瞪圆了眼睛看向邵皇后。
  清宁殿里,除了姑侄两个,一个旁人都没有。
  邵舜华咬了咬唇,扔下了手里的针线,扑到了邵皇后的膝前跪倒,讨好地笑着:“姑姑,我学,我都学,我保证好好学。”
  涂着大红蔻丹的纤纤玉指伸出来,轻轻地在她额头一点:“你呀!我是你亲姑姑,怎么会不为你打算?那个位置,多少人都盯着呢?你姑父可不是个乐意当睁眼儿瞎的人。”
  这个意思是,陛下不肯让自己当太子妃?
  邵舜华恍然大悟,低低惊呼一声,脱口而出:“这么说,当年不肯让祖父统领天下兵马,继而又把咱们家仅有的那点子兵权剥掉,不是被逼的?”
  邵皇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邵舜华伸手掩住自己的嘴,继而放下手,悄悄地吐了吐舌头,小声说:“姑姑,我保证都听您的。”
  “你跟我,姓的是同一个邵。陛下年富力强,如今这才到哪儿?日子长着呢。我要帮手,叶家不行,黄家那个更是个蠢货。赖家的倒好,可惜地位太远,使不上劲儿。我不用你,用谁?”邵皇后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邵舜华的脸上都放了光,浑身上下,迸发出强大的战斗力:“姑姑,即便我回了家,我也会跟哥哥一样,好生听您的话!”
  “这就对了。这一次从大慈恩寺回来,我会在清宁殿赐素斋。到时候你……”
  邵皇后侧身,附耳,低语。
  邵舜华连连点头,神情认真。


第四一二章 咱不让他知道
  北渚先生把自己关了五天五夜。
  隗粲予和雁凫昧旦都有些急了,可是他就是不开门,而且还能中气十足地怒吼。众人只得由他。
  连孟夫人到了最后,都有些犹豫,令长勤去问情形。
  唯有沈濯,掐指算了算,皱着眉问道:“他喝水吗?”
  玲珑答:“喝。”
  “那就由他去。过个十天半月的,再说。”沈濯施施然去忙挣钱的事儿。
  沈信明的信飞快地从江南传了回来,沈信成看了大喜,挥舞着就跑进了侍郎府,直接去找沈信言。
  “信言哥,我哥同意了同意了同意了!”沈信成满头汗,把信一把塞给沈信言,两只手拄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等着沈信言发话。
  沈信言苦笑不已,摇着头叹着气,把那信一目十行地看完,面露欣赏,笑着将信还给他:“信明兄好气魄,竟然不惧那边的风霜,还让你连典哥都带上?”
  “那,那我能去了么?”这种事,沈信成无论如何都要征得沈信言的同意,忐忑不已,结结巴巴。
  沈信言温和地点头笑道:“你回去跟弟妹说好,收拾了行李,我给你践行。”
  沈信成一蹦三尺高,欢呼着往外跑。都快跑到大门跟前了,想了起来,连忙又跑回外书房,果然逮住了隗粲予,满面欢畅:“隗先生,我兄长同意我去临洮了。还让我带着典哥儿。我这就回去收拾,过两天就走。晚上我请你喝酒!”
  隗粲予失色:“啊?”
  “晚上我请你喝酒啊!别忘了,别出去!一会儿我来找你!”沈信成拍拍他的肩,迫不及待地往外跑,门口又回头:“您告诉净之一声儿啊!”
  一溜烟儿不见了。
  隗粲予没好气地把手里正在写着的账册一丢,站起来,双手乱挥在屋里乱七八糟地喊:“老子不想去临洮!谁特么想去啊?不就是大漠风光边塞风雪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请我喝个破酒就完了?老子不喝!”
  喊完了,又冲着探头探脑的荆四没好气地吼:“看什么看?没见过隗生发飙吗?滚进去告诉小姐,沈信成要带着沈典去临洮了!”
  沈濯听了,当即赶到外书房,却见隗粲予正满脸不高兴地在桌案上摔摔打打。
  “隗先生想去洮州?”沈濯开门见山。
  隗粲予哼了一声,不说话。
  “我也想去。”沈濯笑眯眯地趴在桌子上看着他。
  隗粲予手一顿。
  “先生,咱们俩偷偷地跟着信成叔一起去吧?”沈濯笑得像只小狐狸。
  “那我和沈信成这辈子就休想回京城了。”隗粲予心如明镜,“你爹要是不把我们俩千刀万剐,那肯定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沈濯噗嗤一声笑,点头悄声道:“咱不让他知道!”
  隗粲予懒得理她,转过头去。
  “洮州西控番戎,东蔽湟陇,南接生番,北抵石岭。乃是自古以来的要冲。因是入蕃口塞,所以,那里有一条很有名的路,叫做‘唐蕃古道’,颇有互市的底子。”沈濯凑近了隗粲予,低声笑道。
  互市?
  隗粲予心中一动。
  “当年在益州挣钱的那些人,其实也不过是茶马。其实呢,洮州也一样的。”沈濯又笑着悄声加了一句。
  隗粲予斜睨她:“你就是个小财迷。”
  沈濯站直了身子,笑着拱手:“还得跟先生这个大财迷联手才有意思!”
  隗粲予还是有些犹豫:“西番不稳,那边却没有什么快钱可挣。我怕咱们去了只是添乱而已。”
  “先生是读书人,我那里有好笔好纸,要不要送先生一些?”沈濯忽然扯开话题。
  “能好到哪里去?难道能比你爹爹赠我的文房四宝还要好……等等!”隗粲予紧紧盯着沈濯,嘴角漾出了一丝笑容:“好啊!你说,你是不是从听见你小姑父要去洮州,就打上了这个主意?!”
  沈濯冲着他挑挑眉:“先生,去不去?”
  “去!”隗粲予满脸红光,兴奋地搓手,看那样子,只怕是连北渚先生还在绝食这件事都忘了。
  沈濯嘻嘻地笑,悄悄拉着他:“那咱们得做好了准备再去,不能让信成叔这样乱撞……”
  大小两个财迷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半下午。
  到了晚间,沈信成兴致勃勃地来请隗粲予去喝酒,还不忘了告诉荆四:“你去跟信言哥说一声,我后天就启程!”
  荆四愣住,失笑:“信成爷可真是雷厉风行。”
  隗粲予白了他一眼:“他那叫莽撞!你先别告诉侍郎,我晚上好生开导开导他,再说。”
  到了夜里,隗粲予醉醺醺地回来,倒头就睡。
  而沈信成那边,也乖乖地使人来给沈信言送信:“若是兄长明天无大事还请早归,小弟来寻兄长有事相烦。”
  沈信言听了,呵呵地捻须笑:“这才对嘛。好,明日我早归。”
  这边沈濯却立即命人:“给我做几套男装,利落点儿的,能穿出去打架的。薄薄厚厚的都要。”
  六奴瞪圆了眼睛,几乎要叉着腰跟沈濯发作:“小姐!你要干嘛?”
  “六奴,你这个气势,嗯嗯,可以嫁人了!我不用担心你在婆家吃亏了!”沈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看着六奴快被气昏了过去,玲珑跳出来解围:“翼王在京城,那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除了周小郡王,就是他了。如今小姐得了婚旨,这以后还不知道要打多少架呢!总不能因为躲打架,连门儿都不出吧?铺子怎么办?”
  “呃?秦煐是京城出名的美男子?还仅次于周謇?我怎么不知道?而且这俩我都见过,没觉得啊……”沈濯好奇起来。
  这回换六奴和玲珑一起鄙视地看着她:“小姐,您连见着周小郡王都没反应,何况是翼王殿下?到现在为止,您看得顺眼的只有钱!”
  emmmmm……
  好吧,大约是上一世帅哥见得太多了?
  啊啊啊,我的张国荣,我的张震,我的张鲁一,我的张晋张楚张艺兴啊……
  咦?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混了进来……
  六奴和玲珑看着一脸花痴相的沈濯,彼此对视一眼。
  小姐又开始发癫了,没救了,算了。
  六奴转身出门,吩咐下去:沈濯要的衣服鞋子不能让家里针线上的人做,回头让罗氏知道了,大家吃不了兜着走。去西市上买现成的。


第四一三章 点心
  但是第二天沈信言回来的还是不算早,天擦黑才进门。
  沈信成老早就过来等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见他终于回来,迎上去就往外书房扯:“信言哥,我跟你说……”
  荆四上前一步,恭敬打断:“信成爷,小姐有话,大爷回来,先请进去跟老夫人请安。厨下已经备了酒,也给您收拾了客房,您今晚尽可跟大爷联席夜话。”
  一听是沈濯发话,沈信言露出歉意笑容,沈信成也老老实实地对着他拱手:“那我在外书房等您。”
  进了桐香苑,沈信言就看见小女儿正在韦老夫人跟前逗趣,不觉莞尔,进去笑道:“母亲,孩儿回来了。”
  韦老夫人连忙让人给他设座、上茶、拿点心,又瞪眼道:“我知道你急着出去跟信成说话。你们吃酒,心里空着怎么行?听话,先吃两块点心垫一垫。”
  沈信言老实答应,又笑道:“其实我也不累也不饿。午间被荀朗和公冶释拉着去大慈恩寺吃素面。我想起来,不是那寺里的一位湛心师父救过微微吗?我去给他道声谢。不知不觉,才跟他聊到现在。”
  湛心?
  这个名字可是许久没有听到了。
  沈濯心中一动,忙笑问:“爹爹竟找到了?隗先生当时听了好奇,也去找,却没找到呢。”
  “是,他住的地方偏僻。”沈信言颔首,“我也是正跟人打听时,一个小沙弥在一旁听见,才带了我绕去的。我出来的时候,险些自己没找到路。”
  “爹爹觉得那僧人怎样?”沈濯不等韦老夫人开口,便追着问。
  沈信言面露激赏:“那位师傅碧血丹心,渊博之极。我与他纵论古今,真是痛快极了。如今尙觉余音绕梁,怕是要三月不知肉味了!”
  沈濯失声笑了出来:“这还是头一遭听见爹爹给人这么高的赞誉呢!看来这湛心大师还真不是凡品。”
  “只是他有些偏执激愤。也难怪要修行。他胸中的那些个块垒,非佛家一杯禅茶,无可浇熄啊。”沈信言有些感慨。
  韦老夫人却只关心一样:“你喝了一下午茶?那岂不是伤身?快吃些点心。”
  沈信言笑着推辞:“饮茶时吃了的,大慈恩寺的素点心味道还不错……”却见女儿拼命冲自己使眼色,反应过来,忙伸手去拈身边碟子里的杏仁酥,“只是母亲这里的点心,格外和我的胃口。母亲有心了。”
  韦老夫人见他连吃两块,十分香甜,顿时眉开眼笑起来:“那是自然。”
  又闲话几句,沈信言方才从桐香苑里脱身,自去跟沈信成说话。
  这里沈濯也就趁便告辞,回了如如院,继续紧锣密鼓地悄悄准备长行需要的各种装备。
  ……
  ……
  寿春宫。
  太后已经散了头发,靠坐在床上,微合着双眼听着林嬷嬷将外头的事情一一告知。
  “……就是这些了。”林嬷嬷在结束之前犹豫了片刻。
  “你怎么了?”太后睁开眼睛看着林嬷嬷。
  林嬷嬷轻轻咬了咬唇,附耳过去,低低地说了一些话。
  太后沉默下去,半晌,嗯了一声,慢慢地躺进了薄薄的云锦夹被。
  林嬷嬷服侍她躺好,又放了纱帐,却呆坐在床边,愣愣地望着大殿角落里的冰盆,一言不发。
  “一时半会儿的,别管了。就算有事儿,也是以后的事儿……”太后的声音低低的。在空旷的寿春宫里,显得格外孤凄。
  ……
  ……
  沈信言回到朱碧堂睡下的时候,表情特别深沉。
  因已近三更,罗氏睡得迷迷糊糊的,看了丈夫一眼,嘟囔了一句:“怎么了?信成要摘你的心肝不成?不舍得成了那个样子?”
  沈信言拍了拍她的肩,轻声让她:“睡吧。”
  坐在床沿上,双手拄膝许久,沈信言悠长地叹了一口气,低声喃喃:“可不就是要摘我的心肝么……”
  值夜的芳菲自帘外低声问道:“大爷可要喝些水么?”
  沈信言漫声答了一句:“不用,我就睡了。”且倒在了床上,辗转片刻,睡去。
  翌日清晨,他起身上朝。
  罗氏忙着帮他梳洗、更衣,又笑着问他:“昨儿后来我睡着了。信成跟你要什么了?”
  “哦,他是想去临洮做生意,问我借隗先生。我还真有些舍不得。”沈信言轻轻笑了笑。
  罗氏嗤地一声笑:“你舍不得什么?我看你是替你女儿舍不得。要我说,挺好。这隗先生哪儿都挺好,就是事事太依着微微了。他一走,微微正好收收心。一两年后,就好出嫁了。”
  沈信言看着罗氏低头忙活,忽然伸手,悄悄地抚了抚她的头顶,低声问道:“杞娘,我们再生一个娃儿好不好?”
  罗氏腾地一下红了脸,咬唇嗔道:“你做什么?!大清早起的……”
  “微微性子太野,以后就算嫁了,也未必肯在京城里老老实实待着。说不准就天南海北了。我们再生一个,你,和我,也不那么难熬了啊……”沈信言满面温柔。
  罗氏只觉得脸上都快要烧起来,忙推他:“你还快去上朝?邱妹夫说不准在外头等你了。”
  “我说真的,你想一想啊。过几天闲了,我请张太医家那个擅妇科调理的儿媳妇来给你瞧瞧……”沈信言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完,又呵一口气,转身一本正经地去了。
  芳菲奇怪地看看侍郎大人的背影,再回头看看已经羞得腿都软了的罗夫人,眨眨眼。
  大爷跟夫人说什么了这是?
  她可从来没见过夫人有过这样娇羞的样子呢!
  路过外院,沈信言想了想,去了洗墨斋,在隗粲予窗下敲了敲:“隗先生。”
  隗粲予鼾声大作。
  “隗先生,信成跟我借你去临洮,你想去么?”沈信言也不管他的鼾声,只管温言问道。
  隗粲予一骨碌爬起来,手忙脚乱打开窗子:“那什么,那什么沈侍郎答应他了没有?”
  沈信言看着蓬头垢面的隗粲予,淡淡地笑:“我现在问先生,你想去么?”
  这个人的目光太吓人了……
  隗粲予有些心虚,缩了缩肩:“跟我没关系……您和她商量去……我,我听你们商量的结果,让我去我就去,不让我去我就不去……”
  沈信言静静地看着他。
  “沈侍郎,我保证,如果您说一声不让我去,那我肯定不去!拿刀指着我也不出京城一步!”隗粲予只觉得毛骨悚然,赶紧举手发誓!


第四一四章 前事惨烈
  沈信言什么都没说,点点头走了。
  隗粲予跌坐在窗下的椅子上,摸一把额头,都是冷汗。
  “真是邪门儿!这父女俩,怎么都动不动就能把人吓个半死!?”
  荆四推门探头:“先生,侍郎刚才让小的告诉您:您是小姐的西席,所以他会亲自跟小姐商议,您就只要等消息就好。”
  这是……
  不让自己把他绝早来问自己的这个消息告诉沈濯?
  嗯,更好!
  夹在两个同样猴精的父女俩中间,隗粲予觉得自己能折寿三年!
  “去去去!先生还没睡醒,什么都不知道!”隗粲予扑回自己的床榻上,一副接着睡的架势。
  唉!
  这还看不出来吗?
  人家爹动心了。
  自己说不准就要跟这香软的床榻道别了……
  而且,以后就算是人家闺女能厚着脸皮回来,自己这个倒霉蛋可就不一定了!
  万一再跟前唐似的,让驻守在川蜀的那位都督、节度使什么的给自己来个征辟,那自己可就再也没有回京的可能性了。
  呜呜呜,我的八大件!我的素斋!
  隗粲予暗自决定从睡醒开始,把京城的特产再从头到尾吃一遍!
  嗯,拉着沈信成一起去吃!让他付账!
  ……
  ……
  沈濯兴致勃勃地准备着东西的时候,外头国槐请见。
  “哪里的消息?”沈濯仍旧只带着玲珑。
  国槐的眼睛只看着地上,口中的消息却总结得清晰迅疾:“缀着曲伯爷和小伯爷的人都是黄良娣吩咐的。但是黄良娣拿到消息后不过半个时辰便派人去了大长公主府。曲伯爷这几日四处购置物事,俱都是长行的干粮器具。伯爷府宅院启了封条,着人开始洒扫。”
  “……黄良娣在东宫不受宠么?”沈濯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因果。
  曲好歌果然要走,而他的夫人儿子却要留在京城——看来让小姑父临走前去拜访一下曲伯爷,这个主意果然没出错。
  黄良娣在东宫不得太子欢心,无措之余,搭上了召南大长公主府。
  国槐顿了顿,方小心答道:“不仅如此。听说太子如今只去过宜春宫。”
  东宫里最好的两座给妃嫔们居住的宫殿,一座宜春宫是太子妃住的;另一座宜秋宫如今则住着黄良娣和赖良媛。
  沈濯心中一动,想起来这个赖氏正是那个使了手段与国公府解除婚约的京兆府少尹家的庶女——
  “赖良媛呢?她难道也不得宠?”沈濯丝毫没有觉得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样刨根问底东宫的“恩宠”事有多么的不合时宜。
  国槐实在是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太子对她倒是和颜悦色。但也仅止于如此。”
  沈濯的食指轻轻地在桌子上敲了敲。
  太子这是有问题啊!
  日子这样舒服,地位这样稳固,贤妻美妾,他竟然还不肯宠爱她们……
  他这是闹得哪门子的妖?
  “能近距离观察观察就好了……”沈濯自言自语。
  苍老男魂的声音忽然在她灵海里嗤笑一声:“说得你自己跟麻衣神相似的……”
  沈濯被他吓一跳,没好气地瞪了空气一眼。
  国槐和玲珑悄悄对视,眼神互询:小姐这是怎么了?
  “你盯紧了曲家吧。黄良娣那边……我六月十九去宫里,说不准会碰上,到时候我看看再说。”沈濯敷衍了一句就站起身来回如如院,路上却在心里抱怨苍老男魂。
  阿伯,不带你这样吓人的!
  ——怎么今天有空找我?有事?
  “你是不是要偷偷跑去洮州?”苍老男魂听起来似是有些担心。
  对呀!
  我一直都没有去过大漠戈壁,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去转一圈儿啦!放心,我不会乱跑,保证把安保措施做到最完美——而且,曲伯爷不是要去北边?有他在那一带,我觉得西番至少能老实半年。
  苍老男魂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低声道:“那你就要保护好琴氏。”
  沈濯脸色一变,蓦地停住了脚步。
  你说什么!?
  有人要害琴氏?!
  “我索性告诉你吧。那一世,曲追成了郡马爷。但是温惠既不温柔也不贤惠,竟是学着安福的做派,连房都不让曲追进。
  “曲追却没有竺容与那样好说话,直接质疑温惠的贞洁。当时安福在京,帮着温惠说话,直接去伯府吵闹。说琴氏当年跟了曲伯爷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完璧……”
  说到这里,苍老男魂长叹了一声。
  竟然这样羞辱一位伯夫人!而且是正在为朝廷天下镇守边陲的伯爷的爱妻!安福疯了么?!
  沈濯勃然大怒,气得脸色铁青,虎虎生风地一路疾行回了如如院,砰地一声把房门关上!将六奴等一众婢女们都关在了门外。
  六奴慌了,忙拉着玲珑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玲珑茫然:“我也不知道啊。刚才跟国槐说话,说着说着,忽然就生起气来……”
  “必是那国槐带来的消息里有什么不堪入耳的!这些人越来越大胆了,外头什么胡说八道的村话歪话都说给我们小姐听!”六奴也愤怒了,袖子一撸,往外院而去!
  “哎哎!六奴姐,没有啊!不是,你等等……”玲珑喊不住她。又想起国槐是最会对付六奴的,索性不管了,留在门外静悄悄地听着沈濯在屋里的动静。
  苍老男魂叹了口气:“安福心系周謇,哪里能忍得有人‘欺负’周荧?何况她们俩都对夫君不满,行事做法,一模一样。曲追这样说周荧,不就等于也这样说她?”
  那琴夫人呢?
  沈濯忍着气问。
  “琴夫人看似软糯,其实刚烈。当晚便自缢身亡。曲追大怒,一杆长枪贯胸而入,直接在公主府里把安福杀了……”苍老男魂越说越低沉。
  沈濯大惊失色!
  我的天!那曲追呢?是不是被皇后娘娘弄死了?!这岂不是要逼反曲伯爷?!
  “大长公主拦住了。说事情是自己的孙女做错在先,安福公主胡闹在后。父母之仇不同戴天,曲追并没有做错。这是大秦对不起人家曲家。所以,力主放了曲追。同时将温惠郡主打断了双腿,送去了归海庵落发为尼。”
  苍老男魂越发有气无力起来。


第四一五章 顺手卖儿子
  沈濯沉默下去。
  看起来,召南大长公主并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啊。
  可是,既然温惠郡主并不喜欢曲追,那又为什么要算计着嫁给他呢?难道真是曲追推测的那样,她早已与人有私,却无法在一起。于是找了个京城看起来最没背景靠山的门当户对之人,嫁了完事?
  她看上了谁?
  沈濯问苍老男魂。
  这话却问得苍老男魂欲言又止。
  沈濯心里一动,怪怪地笑了起来。
  不会吧?
  她兄长乃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她自然见不得丑的。可是周謇娶不到临波,她自然也就更不可能嫁给那第二美男,是不是?
  苍老男魂干咳了一声,咕哝:“你在这种男女之情上,如何这般擅长?”
  沈濯哈哈地笑了起来,倒在了床上。
  这就好办了啊!
  我把秦煐给她留着!
  至于曲追么,她就别祸害人家了!
  “那若是她再用那一手,你打算怎么阻拦呢?”苍老男魂更关心她要怎么阻止曲追被设计。
  那容易啊。到了那天,弄坏马车啊、送个假信啊,不让曲追出门不就是了。
  沈濯觉得这事容易像是打呵欠。
  “可是,你阻止得了一次,阻止得了第二次么?那毕竟是大长公主府啊!”苍老男魂第一次重视起某件事的结果来。
  ——当他开始重视,沈濯就没那么容易犯错了。也很好。
  沈濯想了想,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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