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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就是不想嫁给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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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正是因为这一次次的退让,她才越来越恨他,讨厌他,同他疏远,直到最后,在她心里,他除了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是神威侯夫人的夫君,他再不具其他意义。
裴郁宁撑起了那个家,但对颜书语来说,那个家太冷,就像那年她跪在雪地里一样,时间越久,越难受越绝望,直至最后麻木。
说起来,那时候救了她一命的就是七皇子陈昑,如果不是他恰好路过送她出宫就医,大概裴郁宁很快就要换位妻子,她的孩子也会多个继母。
所幸,她撑过来了,为她,为孩子,为她心目中的家。
“姐姐,我吃饱了。”摸着自己的小肚子,颜景焕神情满足的叹了口气。
看着弟弟小大人一样的表情,颜书语笑着捏了捏小孩子柔嫩的脸颊,带着人慢慢逛回了家。
虽然意外遇到了故人,但颜书语觉得,今晚到底是一个让人愉快的夜晚。
***
周氏等了许久,才终于见到尽兴而回的两人,不说眼泪再次落了一脸,就是那柔弱无依哭哭啼啼的娇。软模样,也让颜书语和颜景焕身子麻了下。
好吧,继母(母亲)的眼泪实在是令人畏惧。
颜书语和弟弟一起好声好气的哄了许久,才让周氏收了眼泪,喜笑颜开。
“不是母亲不让你们出去,实在是你们一个姑娘家带一个小孩子,就算身边有家人仆从,夜晚出门还是不安全,”周氏一脸担忧的絮絮叨叨,“若是你们父亲在家,我还放心些,偏就你们两个,我怎能不担心。”
虽说性子愁人,但周氏心地不坏,颜书语也就很领情,“母亲教训的是,以后我和弟弟会注意的。”
颜景焕在一旁连连点头,“我和姐姐都会听话。”
周氏娇。软的性子,只要好话一哄,很快就会忘记之前的不愉快,于是脸上总算多了些笑意,“你们出去跑了一晚上,想必早就累了,我让厨房备了安神汤和热水,洗漱一番喝了安神汤就早些睡吧。”
颜书语点头应下,哄着弟弟随继母回了自己院子,她也由身边的丫头服侍着洗漱安睡。
明月当空的夜晚,天空繁星点点,晚风吹拂下,阵阵清凉伴随着夜色与月色而至。
穿着一身月白寝衣,坐在妆台前由春月擦拭着湿发,颜书语神思不属。
奶妈妈李氏坐在一旁,眉目间既有愁思又有欣慰,看着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姑娘心绪复杂。
颜书语心里想着今天遇到的裴郁宁与七皇子,同脑中的记忆做对比,从前她遇到这两人时,是在老太太举办的赏花宴上。
那时候颜家众位姐妹只知道这是神威侯府的嫡出公子,未来是要继承世子与侯爵之位的,因此很是眼热,老太太身边借机邀宠想要谋个好婚事的人比比皆是。
在颜家诸人眼中,那时的裴郁宁就是个金龟婿,自然,同他一道出现隐瞒了身份却依旧风姿不凡的七皇子陈昑,也牵动了不少少女心。
在老太太嘴里,她同神威侯府里那位出身宁州姚氏的老夫人有着不一般的交情,因此愿意聘了裴郁宁喜爱的颜家女孩儿为孙媳,以成全两人之间的多年情谊。
相信老太太这番话的人太多,即便有些疑惑,也被眼前可见的好前程迷了眼睛,愿意深想的人并不太多。
但颜书语不同,她从小跟在老太太身边,最是知道她的心思和为人,不管从前出身通州窦氏的身份有多尊贵,嫁到颜家这个商户人家都让老太太觉得心气不顺,因此心心念念的都是抬高颜家的地位,或是家中再出一位贵人,或是和勋贵朝臣人家结亲,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能和裴家结亲固然好,可神威侯府的门第同颜家确实天壤之别。
颜书语看着老太太和裴家那位老夫人互有默契的笑容,不可能不多想。
最后,老太太在畅园诸多姑娘里选了她,很是糟了不少人嫉妒与羡慕。
颜书语对裴郁宁印象不错,裴家老夫人首肯、裴郁宁本人同意的情况下,两家交换了庚帖。
年少时想的不多知道的不多,以为一切都没那么复杂,后来入了望京,知道的事情多了,她才彻底明白当年是个什么情况。
她被老太太“卖”得彻底。
作者有话要说: 改文大修
☆、第8章 1…8长夜问心
神威侯府是大雍开国时太。祖封赏的爵位,以嘉奖裴家先祖的骁勇善战与战功赫赫。
立国两百多年到现在,神威侯府是少有的还手握实权的勋贵,裴家几乎代代镇守西北边防,虽然不是每一代神威侯都是领兵打仗的英才,但确实做到了尽忠职守。
如果不是老侯爷曾经对还未即位的延昭帝多有不满,失了帝心,裴郁宁的承爵之路未必会走得那么艰难。
老夫人姚氏是老侯爷继妻,前头立着原配嫡子,在老侯爷与世子西北战死之后,裴郁宁这个长房嫡孙一出生,就意味着侯府爵位要落到他头上。
老夫人膝下一儿一女,为儿女计,不愿爵位旁落,因此谋算起了这个与自己不算亲近的孙子。
可惜裴郁宁的外祖家安州秦氏提前出手,秦家外祖将生。母早亡的小外孙接到了安州,在秦家同表哥表弟们一起长大,总算保住了小外孙性命。
不过由于延昭帝对脾气过硬的老侯爷的心结,这种不喜延续到了下一代,压着爵位没给不说,也间接挑起了侯府内部的爵位之争。
裴郁宁十二岁回了望京侯府时,已有能力自保,身边也跟着多年护持的忠心家将,才算在心机叵测的老夫人手底下一路安全的走了过来。
算计不成孙子的性命,老夫人就谋算起了孙子的婚事,毕竟就算秦家再霸道,也不能越过裴家老夫人给孙子定亲。
颜书语当年到了望京之后才知道,裴老夫人不仅纵容丫头背主爬床下。药,更甚者在外恶意败坏裴郁宁名声,同他议亲的女孩子都被“克”死了两个,可以说,为了爵位毁掉这个孙子心机深沉无所不用,如果不是裴郁宁细心机灵,只怕早就中招。
意识到谋算孙子的难度加大,心有不甘的裴老夫人在儿媳妇小姚氏的撺掇下又走了另外一条歪路,拿着裴郁宁的亲事去谋些钱财,毕竟那时候侯府里裴郁宁那位二叔又闯了大祸,家里缺银子得很。
她们一行人在庆州停留了一阵子,据说是见了不少朱陈赵刘四大家的女孩子,但不知为何,亲事没做成,后来才随着裴郁宁来了乌安县,裴老夫人和颜家老太太搭上了线,知道颜老太太养孙女“卖”人,就将主意打到了颜家。
颜书语,就是这个馊主意下的最终结果。
年纪渐大,明了人情世故之后,颜书语才明白老太太最终选择她的目的。
在老太太眼里,她一直是一颗出色的棋子,嫁进神威侯府,裴郁宁不能承爵的话,裴老夫人欠她一个人情,可以借着望京内裴家的关系送颜家一个女孩儿入宫待选,说不定家里真能再出一位妃嫔,若是她能立得稳立得住,那就是颜家的福气,无论怎么算,颜家都不亏。
这笔不亏的生意,所有人都赚了,只有颜书语,亏得厉害。
颜家最终还是送了一个女孩子进宫,虽然不得帝宠,裴老夫人后来谋算她嫁妆,即便没成功,但也给她添了不少麻烦。
对颜书语而言,当年她十七岁北上望京嫁人,举目无依,裴老夫人同小儿媳姚氏面甜心苦,裴郁宁因她颜氏女的身份,并不信任亲近,即便他们是夫妻,她在他心里也只是个外人,更遑论裴老夫人和小姚氏一旁添乱离间,很是折腾了一阵子。
最初在神威侯府,她举步维艰,因什么都不清楚都不知道,做什么都是错,孝顺长辈是错,友爱妯娌是错,关爱夫君是错,可以说,在那个家里,商户女、颜氏女、裴郁宁妻子的身份让她吃足了苦头。
裴老夫人和姚氏眼中,她是谋算裴郁宁的最佳帮手,裴郁宁眼中,她和那两个女人一丘之貉。
无所归依,就是她最初在那个家里的定位。
还好,她一向能忍,畅园那么多年跟在老太太身边,她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隐忍,厚积薄发。
原本期望有家有亲人的她,发现自己身处的神威侯府不过是又一个畅园。
既然身处新的畅园,看明白自己的位置,看明白周围的人,好好的活下去就不算一件难事了。
因为对那些人没期待不会心软也不会信任,所以才能保护好自己,才能趟过那条长长的河,到达对岸。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是颜家的祖训之一,颜书语觉得这条祖训实在是真知灼见,怀揣着这条祖训,她很是做下了不少事情。
或许她骨子里就是颜家这种商户人家的做派,无论做事还是经商上手之后都游刃有余。
她从来都是先谈利益再谈感情,有了利益才能有交情,有了交情才能谈感情,她一直都这么走过来,即便为裴郁宁和儿女所不喜,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靠着这些她才同他熬过了爵位之争,熬到了裴家中兴,积攒下庞大家业,甚至在她快要病死的时候,让秦家动了给裴郁宁继娶秦家女的念头。
裴郁宁那个夫婿早亡的寡居表妹,据说年少时同他就互有好感,秦家舅父私底下同登基后的七皇子永德帝透了口信,永德帝这才笑言打趣,有了赐婚之说。
同她有交情的人不少,有太多人乐意给她传消息,所以死前才能入宫求永德帝收回旨意。
她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握在手里的一半给女儿做嫁妆,一半给儿子成家,西北那条经营了二十几年投下无数心血银钱的商道,换了恩旨给两个孩子。
即便未来裴郁宁再娶继妻,两个孩子也绝不会受一点委屈,她有这个自信,无论是永德帝还是宫中的娘娘抑或是望京里那些有交情的贵妇们,不损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看在她的面子上出手帮一帮两个孩子,再简单不过。
他们说她看重利益,喜爱阿谀谄媚讨好人,也不算错,可是不努力不谋算,如何除了脚下的荆棘,一路坦途。
“我尽力了。”颜书语喃喃自语。
为神威侯府,她尽了力,为两个孩子,她尽了力,至于裴郁宁,她也从不曾对不起他。
她敢拍着胸口心安理得说自己不亏欠任何人,却只是委屈了自己,辛苦半生,落得英年早逝的下场。
***
亮着烛光的闺房内室里,乌金釉粉彩花瓶里插着几枝雪白的梨花,清淡恬雅。
铜镜中的少女容颜如花清丽绝俗,颜书语看了许久,才慢慢笑了一下。
她有很多年没这么仔细的看过自己了,原来,年少时的她曾经这么美过,可惜,无人爱惜,凋零太早。
裴郁宁不是良人,裴家不是好去处,难得今生无缘,唯望各自安好。
“姑娘?”李妈妈有些担忧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颜书语收回心神,笑看着从小到大细心周到的奶妈妈,扑进了李氏怀里,“妈妈。”
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一如既往的依赖她信任她,眼睛里都是欢喜放松与愉悦,李氏抱着这从小看到大的女孩子,又是无奈又是心疼的叹了口气。
“姑娘最近变了好多,”她低声道,“和以前不大一样,妈妈有些担心。”
姑娘还是姑娘,却不是从前的姑娘,李氏心道,若是从前,姑娘不会离开畅园,不会如此耐心温柔的照顾继母与幼弟,也不会放弃对婚事的期许。
并非是姑娘不够心善,而是她对这个家有心结,畅园待得太久,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父亲冷漠,继母软弱,幼弟年幼,她和他们中间隔了太多,不能交心也无法交心。
但现在不同,她看得出,姑娘是真心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努力想把这个离开了太多年的院子当做自己的家,因此细心周到的照顾幼弟,耐心温柔的安抚继母,做尽一个好女儿应做的一切。
她只想在这个家里求个立足之地。
想到这些,李氏瞬间落泪,浓重的悲哀涌上心头,原本应该千娇万宠的小姑娘,怎么就落得这么苦的境地。
明明才十五岁的女孩子,眼睛里却暮气沈沈,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再没了以往的精神气。
“妈妈别哭,”颜书语就着袖子擦干李氏脸上的泪水,“我现在很好,离了畅园很好,在家里住着也很好,妈妈别担心。”
“我就是心疼姑娘。”李氏忍不住眼泪,摸着女孩儿乌黑柔软的发丝叹气。
“妈妈别想太多,”颜书语笑了一笑,模样很是安然,“我不过是前阵子做了个噩梦,心有所感,好好反思了一下过去的日子,这才做了现在这些事情。”
“说到底,我只是从畅园回到了自己家,过上了原本该过的日子,没什么不好的。”
“妈妈若是担心,就在我身边好好看着我,照顾我,好不好?”
笑容恬静的女孩子姿容出色,气质沉稳卓然,比其他任何人都不逊色,明明自己心里就不少心事忧愁,却还要努力来安慰她。
太过可靠的人,一定会比其他人辛苦很多,因为身边人总是会不自觉的信任他们依赖他们,却容易忽视他们的难受和痛苦。
姑娘就是这种人,就连她这个从小看着姑娘长大的奶妈妈,心里也不自觉的依赖着她信任着她,以后若是嫁到乱糟糟的家里去,不知道会多辛苦。
轻柔的拍着颜书语的肩背,李氏沉默,等老爷回来,她一定要和老爷说说姑娘的婚事。
老太太那边是不成的,她只会把姑娘当做联姻工具嫁出去,真正能为姑娘做主的,也就只有她这个父亲,希望老爷看在对姑娘心有愧疚的份儿上,能在婚事上多帮持一些吧。
“姑娘,好好儿为自己活着。”最后,李氏说了这么一句,小小的青葱娇。嫩的女孩子,就应该放开愁绪好好为自己活一场。
颜书语愣了下,怔怔的呆了许久,才在李氏疼爱担忧的眼神中缓缓笑开,点了点头。
记忆中,好像有不少人对她说过这句话,尤其是傅老,每次来看她,都要叮嘱两遍,叮嘱完了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似乎她多么令人失望。
“这次,我会为自己,好好活着。”她闭眼轻声道,嘴角带着一点柔软笑意。
过去的终归过去了,无论那是真实还是幻梦,现在活在这里的都是十五岁的颜书语。
不能太执着过去,她对自己道,执念太深的人活得不会轻松,就像曾经那位无忧僧人劝诫世人的那样,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才能安好。
活在十五岁颜书语的当下,认真充实的度过每一天,才是她的出路。
作者有话要说: 改文大修
☆、第9章 1…9她的新家
人有个通病,年纪越大往事记得越清楚,对颜书语而言,年少时的那些日子是有别于望京的平和安宁,所以她时不时会回想起来,也是那个时候她才发现,其实她对故乡与故人还是很思念的。
望京的生活实在是太丰富多彩,与之相对应的是劳心劳力,倒不如曾经年少时的安然悠闲。
虽然身边同样有姐妹勾心斗角,但到底不过是小女孩子们的争宠斗艳,年纪大了再回头看,不免莞尔一笑。
春日天光下,院子里的梨花纯白耀眼,雪色银辉一般动人。
颜书语倚在窗前,认真的绣着梨花绣样,唇角带笑,眉目平和。
老太太养在畅园里的姑娘,从小就要学习琴棋书画,出色严苛的老师指导下,没人能偷懒懈怠,学得太差,老太太虽不说,但给出的宠爱无形中就会变少,在畅园中的日子就不好过,靠着这种无形鞭策,着实养出了不少好姑娘。
颜家的老太太,最喜欢聪明人,能入得她眼的也只有聪明又识趣的人,当然,这是对她们这些庶子的女儿,对自己的亲孙女,老太太虽严厉,但更多的是发自真心的宠爱。
利益与血缘,曾经这个问题困扰了颜书语太久,但慢慢的,也就逐渐看开,所以她在嫁给了裴郁宁后才那么期待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属于自己的丈夫与儿女。
她从不期望裴郁宁能为她做到哪种地步,但至少,她期望他是个值得依靠的丈夫与亲人,是能一起携手走下去的家人。
不过,最终一件又一件的事实证明,裴郁宁他不是。
“真可惜。”看着绣棚上的小小失误,颜书语感叹。
“姑娘歇一会儿吧,都忙了这么久了,”李氏上前接过绣棚,看着那小小的错误笑道,“太久没动难免手生,过两天就好了。”
“姑娘也是奇怪,学得好的不喜欢,偏偏就喜欢这刺绣,难道琴棋书画不比刺绣风雅?”
“风雅倒是风雅,但就是不如刺绣让我喜欢。”颜书语抿了口茶,轻声一笑,“老话不是说,千金难买心头好,刺绣这就是我的心头好了。”
“姑娘喜欢最重要,也没什么妨碍。”将绣棚仔细收好,李氏将厨房新作的点心送上来,“这是姑娘交代下去的,快尝尝。”
白玉一般晶莹剔透的糕点上点缀着小巧的五色梅花,颜书语拈起一块细细品尝了下,给出了称赞,“味道不错。厨房那些人做事还算用心,待会儿每人给些赏钱,妈妈和春月你们也尝尝看,喜欢的话以后就经常做。”
李氏向来熟知自己从小奶到大的姑娘脾气,笑着上前拈了块糕点入口,白玉般的糕点精致动人,口感酥松绵。软,香甜可口,再加上姑娘特地嘱咐的桂花蜜,实在是让人唇齿留香。
“姑娘,这还是白玉糕吗?”李氏一脸惊艳,从未想过从前吃腻了的点心不过换了个做法,就能有这般滋味,就算是放在颜家最顶级的食客居中,也毫不失色。
春月秋玲等人同样连声赞叹,年纪较小的菱香更是不失孩子心性,眼睛闪闪发光。
颜书语看得好笑,不过是她心血来。潮改了个点心方子,没想到就让身边人都如此快乐,心念转间,她恍恍惚惚明白,或许不只是美味食物的关系,还是因为在这个家里安宁且踏实。
是家的关系。
她唇角带笑,看着面前关系亲近的几人,“既然大家都喜欢,就让厨房多做些,母亲和弟弟那里最关紧,家里的下人也赏一份,”顿了顿,她别有意味的加上一句,“厨房那里和焕儿身边的小厮六应赏双份。”
春月抿唇一笑,福了个身拿着银子出门办事,作为姑娘身边的大丫头,她虽不是最聪明的,却是做人做事最得心意的。
颜书语看着春月的背影,眼神含笑,除了奶娘,春月是跟在她身边最久的丫头。
北上望京时秋玲冬云到底舍不得故乡,且家里也有亲人需要照看,因此留在了颜家,颜书语给两人留了银钱,安排好后路,就带着嫁妆陪房坐船北上。
春月和奶娘最初在她身边那几年,都很辛苦,夏翠心思太活,成了裴老夫人和小姚氏的手中刀,如果不是她心思机敏,恐怕要跌个大跟头,但最终夏翠也没得好,下场颇为凄惨。
作为被颜书语放弃的丫头,且还同敌人同流合污,她顾念旧情拉了一把,但也仅止于此,就像如今夏翠要留在畅园她不阻拦一样,每个人自己选的路,好坏都要自己走下去,但在她身边的人,力所能及之下,她会护好。
熬过最艰难那几年,春月同裴郁宁麾下的家将结了连理,颜书语觉得那人不错,春月也满意,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不想赌也不敢赌,只能确保她有生之年,那人绝不会辜负春月。
当然,即便她这位神威侯夫人不在,她的这个心腹大丫头下半辈子也绝不愁吃穿,护着自己的身边人,这点儿本事都没有的话,望京里混那么多年也就是个笑话了。
“姑娘,小少爷身边的人,”李氏顿了下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咱们贸然插手,是不是有些不好。”
这个家里因老爷常年在外做生意周氏软弱的关系,早没了规矩,行。事乱得很,继母靠不上,姑娘难免要出手料理一番,这本也没错,但贸然拿小少爷身边的人开刀,就怕适得其反。
姑娘虽然是为了弟弟好,但就怕底下人作妖,毕竟她们才刚回来,在这个家里没什么根基,随意出手就怕有人浑水摸鱼。
颜书语闲不下来,在针线筐里找出五彩丝线,比对一番,找到最满意的红色,打算打个红色络子给弟弟配玉佩。
奶娘的担忧颜书语心里清清楚楚,不过坐在这里的她是大风小浪都经过的人,料理一个小家再简单不过,即便那些下人一盘散沙各有心思。
“妈妈不必担心,不过是几个不听话不规矩的下人,教两天也就是了。”颜书语沉稳一笑,手中动作不停,“虽然要耗上几天,不过没什么问题。”
李氏最是信任她的姑娘,满脸慈爱的点头应下,坐到人旁边去帮忙打下手,其余的丫头们也各司其职,吃完了美味糕点就专心做事。
从喜欢绣花这一爱好就能看出颜书语是个心灵手巧的脾性,当然,在畅园老太太眼皮子底下,耳聪目明知情识趣是必须的,一个络子打了一半时,春月也完成任务归来。
“我都照姑娘的吩咐办了,厨房里的王嫂子和小丫头们都给您谢恩,太太那边东西送过去也知会了一声,六应跟着小少爷去了学堂,我也遣人去跑了个腿,事情绝不会有差错。”
春月办事颜书语向来放心,点头应下之后,她开口道,“等焕儿下学回来,记得让六应来我这里一趟。”
“小少爷回来肯定先往您这里来,到时候六应肯定跟着一起,”秋云笑着搭腔,“根本不用专门叫人。”
颜书语笑出声,“你说的也是。”
作为家中独子,颜景焕病好后歇了两天就回了族学,周氏性情软弱日子无聊,这个弟弟回来就喜欢往她这里跑,既是新鲜家里多了个愿意带着他玩照顾他的姐姐,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最近天气热了点,我拟个单子让厨房安排下去,晚上和母亲弟弟一起用膳。”颜书语虽不喜周氏的性子,但到底怜她脾性软弱,整日窝在家中无聊,什么时候都愿意带她一份。
“我待会儿就去和厨房跑一趟。”冬云格外积极,在众人揶揄的眼神中她坦然一笑,“等白玉糕做好了我再去。”
好吧,这纯粹是为了满足嘴巴。
颜书语笑笑,继续专心致志打络子,这种需要全身心应对的事情她总是很喜欢,沉浸在不为外人打扰的世界里,她轻松又愉快。
虽然琴棋书画也好,但学习的初衷与过程都不那么令人愉快,在她的心里,这种“爱好”自然只能往后排。
***
晚膳不出所料,被安排得很好,颜书语做事最是周到,饭食不仅味美,且照顾到了各人的口味与需求,无论是周氏还是颜景焕都吃得心情愉快。
“这是姐姐给我的?”颜景焕捧着手中的红色络子一脸欢欣,“真的真的是给我的?”收到礼物的小孩子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忍不住原地蹦了两下。
“除了你我还有第二个弟弟?”颜书语笑意嫣然,在周氏时不时看过来的可怜巴巴眼神中,她将一个锦盒递过去,“不知道母亲喜欢什么,我就自己揣摩着选了,希望合母亲心意。”
周氏停下绞手帕的动作,眼睛和颜景焕一样发亮,“我也有吗?”
好吧,其实这同样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颜书语哑然,笑意更深,“一家人怎能厚此薄彼,母亲当然也有。”
“那我可以看看吗?”周氏觑着继女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
“当然。”颜书语点头,心里却不免叹息,周氏那嫡母手段太高,生生把个庶女养成了这幅模样,若是嫁到厉害些的人家,恐怕早就连皮带骨被人吃了。
也就是这个家里,她还能好好活着,上头没公婆压着,家里夫君常年不在,虽说寂寞了些,但好歹有个儿子在身边,就算下人们做事不那么合心意,到底没有大碍。
若是从前的她,恐怕不会有这么多的心软与在意,但如今再看,一个两个都是她以后要一直在一起的家人,且还这般娇弱,她不护着看着实在是不放心。
周氏脸上浮现出高兴的神色,将锦盒打开,一只金镶玉步摇安放其中,在灯光下闪耀着婀娜之美。
步摇材质精细,制作精美,造型漂亮,黄金制钗头及银制两侧枝上均刻有五瓣梅花图案,翠玉则是乳白中透出丝丝黄晕,看起来就让人心醉神迷。
“有、有些贵重了。”周氏结结巴巴道,虽然颜家豪富,但老爷是庶子,不说出嫁前,就是嫁人后,她都没收过如此贵重的首饰。
金银玉首饰家中也有,老爷对她并不小气,但锦盒中这个太美太贵重,虽说她不太懂,但也看得出来,继女对她有些太大方了。
“娘,真好看。”颜景焕同自己母亲一样,大眼睛闪闪亮的盯着那步摇,他最喜欢美丽漂亮的东西了,就算是女子的首饰也不例外。
“母亲不收我会难受。”颜书语一句话就搞定了忐忑不安如小动物般的继母。
“那我收下了,”她红着脸颊,似是不好意思,“等姑娘出嫁了,我给姑娘补嫁妆。”
周氏这话放到外面有些不成体统,但在自己家里,一家人说私。密话,却没妨碍,尤其是她满眼诚挚,颜书语再清楚不过那捧出来的真心。
“那我就先谢谢母亲了。”颜书语笑着应下,虽说她这辈子不太可能出嫁,但这种事情不必要拿出来说,更没必要吓到这个胆小的继母。
用完晚膳,周氏回房,颜景焕去做课业,至于小厮六应,则低眉乖巧的站在颜书语面前,等着回话。
众人安静侍立中,颜书语慢悠悠的饮了口热茶,才开口道,“焕儿跟我说,你跟在他身边一直照顾得很好,上次他半夜里生病也是你最先发现的,虽说这是你的本职,但做得好做得尽心就该赏。”
“作为焕儿的姐姐,我替他给你发赏,赏钱和糕点你尽管收下,别的不说,只要用心照顾好少爷,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颜书语顿了顿,才继续道,“至于七平,你看着让他也多用点儿心,省得怠慢了少爷。”
六应原本有些忐忑的心瞬间安定下来,抹了把脸上的汗,他眼睛发亮连声应是,“小的一定不负太太和姑娘,必定用心照顾好少爷。”
“那就好。”颜书语点点头,“领了赏钱就去忙吧,注意别让焕儿贪凉,做完课业早些睡觉,夜里也要安排好守夜的人。”
“姑娘您放心。”六应领了赏就脸上带笑的跑出了门,心情好得很。
“姑娘?”李氏开口。
“焕儿身边那些人,也就这个还算用点心,”颜书语低声道,“先笼住了他,以后才好做其他的。”
虽然不太清楚姑娘的计划,但李氏从不违逆她的心意,老实点头。
“这段日子春月注意点厨房,等把厨房料理好了,再说其他。”颜书语看向自己的大丫头,“记得,懂礼大度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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