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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那书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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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她和女儿一边去顺天府查看了三年内所有无人认领的死尸,一边在四处寻合适的铺子,准备重操旧业,她也只有这个手艺以此为生了,但城中的铺子却并不好寻,寸土寸金的帝都,稍微大些的铺子,她都无法承担,是以母女二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四处游走奔波。

住客栈花费太大,周翠在城中租了一间民房,一进制的小院子,共四间房,和人合租的,周翠和林秀秀住一间,另外一间是厨房,和她们合租的是一家四口,男的姓王,三十出头的年纪的在码头做力夫,他妻子的在家带小孩,帮别人洗衣服,一家人都还好相处,每每看到他们家那两个小豆丁,林秀秀就会想起团团来。

“今天是春闱最后一天了,也不知道致远哥考的怎么样,希望他一切顺利”林秀秀坐在院子里,逗着两个小孩玩耍,有些出神的喃喃道。

周翠在厨房忙着今天的晚饭,听见女儿的话,笑道:“致远肯定会高中的,我听你曲姨说,他打小就聪慧,每回考试皆是头名,学堂和书院的夫子都喜欢他,上回秋闱不也是吗,这次肯定也一样,金榜题名,到时候你曲姨不知道得多开心呢”说完又看了眼林秀秀,叹了口气:“若是女子也可以参加科考,我们秀秀肯定也会榜上有名的”说完自己还点点头,语气十分坚定。

林秀秀听后哭笑不得的喊了声:“娘”,她在这里字都还没认全,更别提那些晦涩难懂的八股文了,简直看着就想睡着,真不知道周翠哪里来的勇气,对她有这么大的信心。

大概在天下父母的心中,自己的儿女总是最好的那个。

第33章

出考场时,明明已快日沉西山了,但依旧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李致远觉得京城的阳光都格外刺眼些。

回去的时候,他绕了些路,路经平康街时,两边皆是高门大院,阔气整齐,这街上住的皆是达官显贵,各部大臣,只是行至一半时,有一处断垣残壁,烧焦了的梁木无力的耷拉在地,惨不忍睹,看起来是荒废已久了,与这豪宅林立的平康街格格不入,这平康街的各处宅院皆是朝中赐给在京就职,各位大臣的住所,按照品阶规制分别划分,一旦那个位置上的人变了,宅子就会被收回,重新分配,可这处宅子却没有收回,重新修缮,竟就让它荒废于此,杂草丛生。

李致远路过那处废宅时,眼神晦暗,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向前走去。

时间并不能抹平一切,他会亲手让那些人知道,什么是善恶终有报。

李致远回了客栈后,直接蒙头就睡,直至第二日早晨才醒。

离放榜还有十多日,等待放榜的这些时日,众学子不似刚来京城考试前那般紧张沉闷,这些日子都撒开了欢儿,成群结伴的游玩品尝帝都各美景美食,花街柳巷留连的比比皆是。

韩文意也请了李致远和赵宁辉他们去城中最大酒楼一品轩吃饭喝酒,说是给大家放松放松。

到了后面几日,大家也都消停了许多,开始安安静静的在客栈等结果,掌柜的总是笑咪咪的看着大家,这种盛况他每隔三年就会见一次,从考试前的紧张兴奋,考后的吵闹释放,到等待结果的焦灼不安,高中的欣喜若狂,名落孙山的失意颓废,每三年一次,体味人生百态,感受着他们的喜怒哀乐。

刚来京城时,李致远因为要备考,必须心无旁骛,时间也紧张,没有去找林秀秀,而现在却是不敢去,自从那天从平康街路过后,李致远一直在想这个事,他的身份在京城,行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她是个那么乖巧善良的女孩子,应该找个爱她,护她的相公,陪她过一生平安喜乐的日子,而他,未来要走的路,不知归处,又谈何给她未来。

放榜那日,韩家的马车早早就停在了四海客栈的门口,一见李致远,韩文意立即喊道:“致远兄,上来”韩文意坐在马车上,探出个头来看着他。

礼部贡院外头,此时已聚集了众多学子,人头攒动,每人或紧张,或兴奋,还有人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嘴里念念不停的在祈祷。

时辰一到,榜单刚放,众人霎时推挤的向前,全神贯注的望着榜单上的每一个字,满怀期待的找寻自己的名字,小六个子稍微瘦小些,十分灵活的挤进人群中,不一会就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好一会才见小六那瘦小的身躯从人群中挤出来,满脸欢呼雀跃的朝他们跑来,兴奋的道:“少爷,中了,中了”声音高昂,别人投来羡艳的目光,随即又立马转头望向榜单,希望上面也能出现自己的名字。

小六小跑到两人身边,大喘着粗气,高兴道:“中了,少爷中了”

韩文意忙问:“那致远兄呢?”

小六咽了下口水,激动到有些颤抖的说:“李公子中了,头名,公子您第二名,老爷和大少爷若是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小六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太好了,致远兄恭喜你”韩文意得知李致远是头名十分欣喜,没有半分的嫉妒之心,他视他为知己,惺惺惜惺惺,从来没觉得自己与他是竞争关系。

“文意兄,同喜”李致远清冷的眸中此刻也是盛满了笑意,对韩文意拱礼道。

春光明媚,万物生长的季节,一切都那么美好,少年们朝气蓬勃,儒雅的相互道喜,小六忽然想起少爷之前读过的一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觉得说的就是他们少爷和李公子。

“李兄,韩兄”宋启看见马车旁的两人,欣喜的跑了过来。

“恭喜二位兄台,一鸣惊人呀”宋启道,脸上喜气洋洋的,赵宁辉也拱礼向二人道喜。

韩文意见他们两人也是一脸喜气的模样,道:“也恭喜二位兄弟高中”

四人相视,皆笑开了怀,十年寒窗,他们总算是没有辜负自己。

殿试在两日后,圣上亲自主持,只考时务策一道题,春闱考中的贡士们,均不会落榜,只是由圣上亲试后,再重新安排名次。

金銮殿内

听着上方传来的声音,李致远出神了片刻,他的声音也苍老了许多了,岁月不饶人,即使是贵为天子的他也一样,他心情有些复杂,如果他知道了姨母和自己家的事当年的真相后会怎么样,还是他或许已经知道了,只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他是皇上啊,幼时的他与他而言是个慈爱的长辈,而今天后,他会是他的学生,天子门生。

殿试结果很快出来了,并没有很大的变动,李致远一甲第一名,也就是俗称的状元,一甲第二名榜眼是一位国子监的学生叫冉广,一甲第三名探花韩文意,三人赐进士及第,赵宁辉和宋启分别在二甲和三甲,此次东山书院的六人全部皆中进士,无一落榜。

一时间,东山书院名声大噪,状元探花皆出于此,今年的春季入学怕是要挤破头了。

殿试之后,李致远授翰林院修撰,冉广和韩文意授翰林院编修,而赵宁辉他们则还需再参加朝考,考论诏奏议诗赋后,再行分配。

一甲三人打马游街庆贺之时,城中竟有万人空巷之势,盛况空前。

燕国建朝百年间,李致远是第一个三元及第的人,且还未及弱冠,最主要的是还未婚,听说那探花郎也是同样的少年英才,两人模样又都俊朗,且都未有婚配,京城所有待字闺中的女子皆已蠢蠢欲动,心中激荡不已,即使没缘分成就美好姻缘,去看一眼也好啊。

许多官家小姐也都由丫鬟陪着在街边酒楼茶馆的二楼厢房推窗翘首望着游街的队伍慢慢朝自己走来,眉目含羞,细声低语着。

周翠小心的把各种小罐逐个往木柜上陈列的时候,听着前街上的高声呼喊和锣鼓齐鸣时,看了看女儿道:“秀秀正德街那么热闹,你要不要也去瞧瞧,这里娘一个人可以搞定的”

周翠不想拘着女儿,今天状元郎打马游街,这样的盛况,也就在京城能见着,看着街上其他家的小女儿都去了,周翠怕林秀秀也想去看热闹却不好意思说,便主动提起。

“娘,我才不去呢,那么多人乌泱泱的挤也挤不进去,啥也瞧不着”林秀秀早前就去瞧过一眼,游街的队伍还没过来时,就已经挤满了人,连站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现在了,林秀秀兴致缺缺的说,继续抹着矮柜。

前日周翠总算找到一间门面极小的铺子,也就七八个平米的样子,一个月租子需二两银子。

周翠看了后,虽说铺子不大,但位置还行,挨着主街正德街,她们卖胭脂水粉也不需要太大的地方,只是这太小了,无法住人,她们现在租的房子,又没有独立的院子,以后要是采买原材料回来,定是没地方放,但是这铺子难得,周翠思索了一番还是租了下来,想着再去找个大点带院子的房子,毕竟找房比找铺子容易多了。

今日正是她们铺子开张的头天,只不过今日城中的女子都去看状元郎了,所以来看胭脂的人寥寥无几。

第二日生意就好了许多,这里挨着正德街,人流量还行,虽说二两银子贵了些,但周翠觉得值。

“昨日那状元郎真俊郎啊,他昨日往我们这边看过来时,我觉得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红衣女孩脸红通通的说道

“我还是觉得探花更好看些,笑容和煦,简直快把人溺毙了”紫衣女孩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林秀秀仔细侧耳倾听着铺子里面两位少女顾客讨论着的话题,果然古代追星也疯狂啊,哪里有帅哥,哪里就有八卦。

她津津有味的听着二人低声为自己的爱豆争执着,直到听见了李致远的名字,她眼神一亮,难道红衣女孩说的人是致远哥,他考中状元了!!!

林秀秀有些后悔自己昨天为什么不努力挤进人群,去瞻仰下这位超级学霸的风采,现在怕是想见他一面就更难了。

第34章

李致远在京为官,自是不能再住客栈了,翰林院的官舍在正阳街,紧挨着皇城,足见翰林院在圣上眼中的地位。

李致远分到了个两进的院子,虽比不得平康街上的那些深宅大院,但也还算宽阔整洁,院内配门房人小厮各一人,丫鬟婆子各一人,照顾伺候其饮食起居。

韩文意因自己在城中有宅子,虽说这处离翰林院更近,但终归还是觉得简陋了些,宁愿每日早起些,还是依旧住在城东的宅子里,,赵宁辉也分到翰林院做庶吉士,三人偶尔会在翰林院碰见,宋启则分到了江南去做县令了。

他们在翰林院就职的这几个月里,也渐渐看清了燕国如今朝堂上的局势,皇帝年纪大了,迟迟不立太子,对诸位皇子又是一视同仁,让其各自发挥,从不曾约束过,朝中支持皇子们的党派也愈发明显。

主要分成三派,大皇子,晋王魏恒,其母乃仙逝的敏慧皇后,外祖父是随先皇开国的护国大将军秦望,携子镇守边关几十年,为燕国立下汗马功劳,父子二人皆战死沙场,换来燕国边境十多年的平安稳定,若是护国将军还在,晋王即是正宫嫡子,又是长子,自然是没其他皇子什么事了,可偏就在于晋王母族皆已凋敝,虽出身显赫,但只是空余有头衔,朝中除了些文臣史官支持外,再无其他人可依靠,但到底是正统,被立为储君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三皇子宣王魏绍,淑妃之子,淑妃是当今圣上还是王爷之时,是他的侧妃,皇上登基后授封淑妃,淑妃并不受宠,但她兄长乃是镇抚司都指挥,护卫天子,抓人下狱可直接越过三司,独自审讯处决,乃天顺帝心腹,深得圣心之人,宣王在民间素有美名,仁厚礼贤,待人谦和,又娶了礼部尚书之女刘青岚为妻,在朝中也不泛人支持。

最后一位也是朝中呼声最高的五皇子魏珏,五皇子年十八,还未弱冠,并未封王,这位五皇子之所以支持着众多,并不是因为他有何治国经邦之才,而是其母族显赫,其母是宠冠后宫的吴贵妃,沉鱼落雁,芙蓉国色,荣宠十几年,从未衰退,代掌凤印,协理六宫,朝中传言皇上之所以不立嫡长子为储君,就是顾及贵妃,不忍贵妃伤心,这才迟迟未立太子,而贵妃身后是执掌兵权,权倾朝野的吴国公,其弟乃兵部侍郎,皆身居高位,一家可谓是显赫至及。

二皇子平王,母亲只是小宫女,而其母生下他就去世了,他从小就体弱多病,自是不在储君之选,四皇子早夭,其他皇子又都还小,尚无力上位。

还有一派,就是以天下文人都瞻仰的当世大儒,位列三公的许太傅为首的中立派,他们谁都不支持,只为朝廷办事,许太傅乃天子帝师,地位尊崇,但因年岁已高,早已慢慢隐退,手中并无甚实权,但深受天顺帝敬重,百官敬仰。

除去大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曾先后向李致远抛出过橄榄枝,不过都被李致远不动声色的推脱过去了,韩文意那边也与他差不多。

陈策在户部任主事,听闻深受户部侍郎的喜爱,户部侍郎也是吴家的人,陈策俨然已是站队五皇子了。

在翰林院就职这段时间,天顺帝时常召见李致远去为他草拟诏书,起初他是只是想看看这位燕国第一位三元及第的状元郎的真才实学,后来发现他有时的一些话连自己都词不达意的难以表达出来时,他却能准确的在诏书上写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且措辞精准,却又隐藏其锐利,而其人温顺有礼,进退得当,随着召见他的次数多了,越发发觉他是个德才兼备,宽和幽默可堪大用之人,天顺帝爱才,惜才,也重才,后几次召见他时,时常会问他对一些政事上的看法见解,有时两人竟还会讨论起来,朝中上下都知道了圣上对这个新科状元很是另眼相看。

“李卿,不知为何,朕有时看着你总会觉得很熟悉,可朕以前确从未曾见过你”天顺帝望着正低着头在抄录诏书的李致远,语带疑惑道。

李致远手中的笔微一停顿,便又继续抄录着,笑道:“这或许就是人们说的眼缘,许是微臣正好长的合陛下的眼缘,是微臣的福分”

“你呀,把溜须拍马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是没谁了,朝中你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朕来作证”天顺帝笑言。

“微臣多谢陛下夸赞”李致远竟然还起身谢礼,一本正经道。

天顺帝望着他,一时没说话,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你啊”摇着头看着他,脸上笑意明显。

听着御书房内天顺帝传出的爽朗笑声,伺候了他几十年的太监总管栾时语含羡艳的对着门口的小太监说:“这个李大人还真有两下子,圣上每回召见他后,心情都会舒畅些呢”

······

酉正时分,大地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天际一片嫣红,秋日的夕阳并不炙热,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李致远散职准备回家,刚出翰林院门口就被赵宁辉叫住了:“致远兄,且慢”

李致远穿着墨青色锦衣绣鱼鸟的朝服,整齐合身,他停下脚步,看着快步走来穿着同样的赵宁辉,只是两人朝服上所绣的图案稍有不同。

“致远兄,许大人托我转告你,邀你明日去府上一聚”赵宁辉小跑过来。

赵宁辉口中的许大人,是都察院右都御史,是朝中正二品的大员,都察院是“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与刑部,大理寺,合称三法司,会审重大案件,而左都御史,大理寺卿,通政使与六部尚书合称大九卿”。

而这位许都御史大人正是许太傅的嫡子,是京中正真的清贵世家,赵宁辉父亲与许大人有同窗之宜,赵父本是京城人士,只是后来被委派道江南任职,这才举家南迁了过去,两人同窗近十年,相伴长大,情谊极深,而赵宁辉一来京城就去拜会了许鹤大人,许大人对这位故人之子也是十分照顾,常相邀他同去京中各府宴席,为他今后仕途铺路。

李致远有些头疼,这位许大人之前曾有意无意几次向自己提及了他的掌上明珠,其意思不言而喻。

按理说许家地位清高,许大人又握有实权,能看上他一个任何毫无背景的六品小官,他本应感恩戴德,欢天喜地的欣然接受才对。

毕竟燕国建朝百年来,状元虽不似过江之鲫那般多,但每三年一个也不少,多的是后面籍籍无名,黯然陨落的状元郎,在这盘根错杂的朝廷,若是没有世家的支持,想仅凭一人之力单枪匹马创出一番天地,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他若是能攀上许家这根高枝,对他自是百利而无一害,但他早已心有所属,定是无法再全心全意待许家女儿,而这位许大人是他会试时的座师,殿试时本有大臣质疑他年岁尚小,不适合状元之位,也是这位许大人向圣上进言:“科举考试,从来是只看学识,不问年龄的,少年英才更是难得”所以他与韩文意也成了燕国史上最年轻的状元和探花。

许大人与他有恩,他更不愿辜负他的爱女,但又不好直接推辞,只得先应下。

次日,李致远来许府递上了拜帖,很快就有一绿衣婢女恭敬在前引路,入门不远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矮乔葱郁,修剪的十分整齐,流水潺潺,如此雅致的院子,入内后只觉那个颗略带些烦闷的心都静了许多。

“老爷,李大人到了”婢女柔声说完便退下了。

院中果然见一粉衣女子,婷婷立在许鹤身边,看着刚及笄的模样,艳若桃李,螓首蛾眉,眼神清亮。

好在赵宁辉也在,李致远微微松了口气,上前行礼。

许鹤为两人分别介绍,女孩的目光落上李致远身上一瞬,很快又收回视线。

稍稍寒暄了片刻,许鹤便带着赵宁辉走了,说有事要问他,意图十分明显,许秋思看着自家爹爹这拙劣的演技,微微扯了下嘴角,眼神无奈。

许父一走,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二人漫步在花园里,心思都不在花草之间,还是许秋思先开的口:”看样子,你也是不好拒绝父亲,才来与我相亲的吧!”

许秋思语气散漫,无聊的轻甩着手中的丝帕。

“何以见得?”

“自父亲介绍时,你礼貌性的看过我一眼后,视线就再也没在我身上停留过,而父亲故意为你我二人创造独处的机会后,你更是一言不发,丝毫不像先前父亲看中的那些人,一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卖弄着自己的学问,而你是不想也不愿,所以,你是刻意冷待我的是吗”姑娘声如珠玉,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姑娘慧眼”既然她都把梯子递了过来,那他自然也就顺势而下了,坦然的承认了。

“果然,太好了”许秋思忽然雀跃道,眼里满是笑意。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把话和你说清楚,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样样都比你好,他是个大英雄,我可不喜欢书生的”许秋思说起自己的意中人来,眼身清亮,脸上还带了一丝骄傲。

许秋思和隔壁承恩伯的独子钟行琛两人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相伴着长大,隔壁承恩伯家虽也显贵,但到钟行琛这一辈里,就他一个男孩,也就是说以后家族的门户需得他顶立起来。

钟家是武将世家,钟行琛的爷爷和他父亲戍守南疆,皆战死沙场,他是遗腹子,他家满门现在就他一个男丁,圣上念其忠烈,特赐钟家承恩伯之位,可世袭罔替。

他本可受家族萌荫做个逍遥伯爷,但钟行琛常说自己先辈铮铮铁骨,保卫家国,自己不能给钟家丢脸,况且男子汉保家卫国乃职责所在,钟家乃将门世家,更是当仁不让,执意要去从军。

许鹤之所以不喜他,并非是对武将的偏见,而是战场凶险,九死一生,他只是个自私的父亲,不愿自己的独女将来和承恩伯府那些女人一样,终日守着孤宅,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这才时常给女儿介绍些文官清流,他并没有想让女儿嫁入高门显贵之家,他们自家己是显贵,他只希望女儿能找个对她好,与她相伴一生的人就行,有他许鹤在,别人断也不敢欺负了他女儿去。

第35章

自那此日两人在花院互相说清楚后,李致远认为自己以后应该不会再和许秋思有任何牵扯了。

可是没想到,没过几日,他又收到了许府的请帖。

原来那日李致远走后,许父问许秋思觉得李致远如何,没想到她竟回了:“还不错”

这可把许父给乐坏了,往常她要么是把人直接赶跑,要么就是说自己不喜欢,这可是头回从她嘴里听到:“还不错”这三个字。

他就说嘛,李致远这小子年轻有为,又长得斯文俊朗,是时下城中炙手可热佳婿人选,她的女儿怎么会不喜欢,敢质疑他的眼光,这下看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许鹤得意的想着。

许秋思不想再去应付许父给他介绍的那些文绉绉的书生了,恰好李致远也不喜欢自己,拿他做挡箭牌再好不过了。

当许秋思可怜兮兮的恳求自己帮她应付许父时,李致远迟疑了一会儿,随着皇上召见他的次数越多,朝中也有越来越多的大臣,相继邀他过府做客,有拉拢之意,无外乎就是用联姻来稳定相互的关系,李致远身上无婚约,若是贸然拒绝,容易得罪于人,每次都得绞尽脑汁来想该如何回绝,实在是疲于应对了,若是别人知道了自己和许大人家的千金走的近的话,想来也不敢来和许家抢人吧?

他在许秋思满怀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罢了,日后再去与许大人赔礼吧!

就这样,两人日渐熟络起来,李致远也知道了许秋思的青梅竹马是钟行琛。

钟行琛是去年参军去了南疆的,要明年年底才会回京述职,许秋思说钟行琛承诺过她,他一回京就会央人上门来提亲,她也答应过他,她会好好在家等着他回京迎娶自己。

这日,李致远从许府告辞回去时,许父吩咐许秋思去送送他,走至门口时,看着不远处的承恩伯府时,恍然才想起来,自己已许久未出过府门了,便对李致远说,自己想走走,顺便送他到巷口。

李致远见她眼神落在承恩伯府时,心下了然,未说什么,吩咐小厮庆元把车赶到街口等自己。

临近冬日,外头的阳光也变的和善起来,温柔的洒在青石砖铺平的路面上,平康街上人并不多,李致远一眼就看见了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他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愣愣的站着,目光控制不住的看着街对面的人,张了下嘴,又慢慢的合上了,眼神也暗淡了许多。

林秀秀也看见了李致远,她的眼神霎时一亮,嘴角也不自觉的弯了起来,正想喊他时,一时又难住了,他现在有官职在身了,她自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直呼其名了,随后她才看到他身边还有个妙龄女子,十五六岁的模样,明艳动人。

也不知怎的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针尖刺了一下,疼的她立马缩回了目光,不敢再向那边看去。

“林姑娘,我们府还在前头,还需走走才到”丫鬟绿珠提醒道。

“噢,好”林秀秀忙回过神来,脚步杂乱的跟着前面的绿珠,她今日是去给一官家小姐送胭脂的,她以前没来过平康街,那小姐怕她不知道路,便让自己的丫鬟绿珠在街口等着她,领她走一回,以后就熟悉了。

“你认识那姑娘?”许秋思见他呆呆的盯着街对面那女子的背影,眼中似有眷恋,许秋思疑惑的问他。

眼见林秀秀从角门进了一座气派的府院后,他才收回目光,听见许秋思的话,他略带苦涩的笑了,并没有回答他。

林秀秀从角门出来时,平康街上已空无一人,她木然的走在空旷的街上,脑中不断想起感刚才那一幕。

许久没见,他似乎还长高了些,穿着松墨色的长衫,愈发显得清冷,而他身边的姑娘衣着华贵,气质模样皆不俗,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她听说这平康街上住的都是些达官显贵,那姑娘应该就是其中一家的世家贵女吧,也是,以他现在的身份,也只有那样的女子才能与之匹配,光是这样想着,心中便有苦意,她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刚才一看见那个姑娘她就瞬间明白了。

她喜欢上了李致远,也许是在离别前一晚,他对她说:“秀秀,新年快乐”的时候,也许是在更早,只不过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而已。

不过她才刚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已经是注定与他无缘了,他们现在的身份,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她对他的感情才刚刚开始萌芽,就得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她甩了甩了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让她心情低落的事情了,加快脚步走出了平康街。

“大人”庆元见林姑娘走出平康街后,低声问询。

“走吧,回府”马车内传出李致远的声音,语气淡漠。

庆元有些不解大人和这个林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自从他被派到大人身边,大人常让他做的一件事,就是隔三差五的去看林姑娘在做什么,林家是否一切都好,和他汇报林家的近况,每每和他汇报林姑娘的事时,他肃正的脸上也会柔和许多,可是却从来不去见她,不过主子的事,不是他一个下人可以过问的,他只需听他的命令办事即可。

·········

正阳街,李府院内,李致远看着情绪明显不对的韩文意,神色晦暗。

宣王要纳侧妃了,这本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关键在于他要纳侧妃的人选是顾念,这个消息是韩文意刚才告诉他的。

韩文意拎着两罐酒来,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还从没痛痛快快的喝过一次酒,这次我要和你好好比试比试”

说着就兀自打开了一罐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小六在边上担忧的看着,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劝他。

李致远见头一次见这样的韩文意,颓废,失意,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拿过桌上的另一罐酒打开,默默的陪着他喝,一杯又一杯,半响他开口:“她要嫁人了,小师妹要嫁人了”他瞬间红了眼眶,声音低沉。

“纳妃,侧妃!他凭什么!”他低声嘶吼道。

过了一会儿,又笑了起来。

“是啊,凭他是皇子王爷”

“我知道她喜欢你,我也亲眼看着你拒绝了她,我总以为我还有机会,还想着年底回乾阳就去找顾山长向她提亲,想着我比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吧!她应该也能慢慢喜欢上我,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就要嫁人了,嫁的还是那个徒有虚名的宣王”说完大笑了起来,可眼中的泪却是再也止不住了。

韩文意喜欢顾念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对她的感情竟然已是这样深,他静静的看着韩文意此刻毫无顾忌的宣泄着自己的情感。

“来,李兄来与我一醉方休”说完也不用杯子了,拿起那罐酒仰着头直接灌进嘴里。

李致远也拿起酒坛子直接喝,只不过不似他那般猛灌。

果然照韩文意那般灌酒,他很快就醉了,眼神变的浑浊,头脑开始发昏,他用力甩了甩头,看着酒坛喃喃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看根本就是骗人的,为什么我的心还是这么难过,这么痛苦”

他继续灌着自己,直至醉到彻底不省人事。

明日还有早朝,小六眼眶发红的扶着自家少爷往门口的马车步履蹒跚的走去,李致远送他们到门口,帮着小六把醉成泥的韩文意抬到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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