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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夫妇日常-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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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今日是赶不上进城了,元嘉帝干脆下令在驿馆里歇一宿,明天再赶早回京。
梳洗罢,元嘉帝和赵贵妃靠在床头,想着二人独处的时光明日就要结束了,而且大约很快就得阴阳两隔了,心情都十分低落。
赵贵妃更是窝在元嘉帝的怀里,把眼睛都哭肿了。
“快别哭了。”元嘉帝心疼地替赵贵妃揩干净脸上的泪珠,温声劝慰道,“既然你我所余时日不多,那更应该珍惜才是。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要让我走时还满怀遗憾……”
“我不要你这么说!”赵贵妃赶紧抬手捂住元嘉帝的嘴巴,哽咽道,“等回了京城,圣上就赶紧下诏召集天下名医,入宫替您诊治!我不要短暂的相守,只要一辈子的相依相偎!”
“好好好,都听你的!快别哭了。瞧瞧,都快哭成花鼻猫了。”元嘉帝连连笑应道,抬手刮了刮赵贵妃哭得红通通的鼻头。
“嗯!”赵贵妃重重点点头,胡乱抹干净眼泪,抬头委屈道,“那圣上也不许再说那些丧气话了!”
“好好好,一切都听你的!”元嘉帝笑呵呵地说,“我们要长命百岁,一生相守!”
赵贵妃这才破涕为笑,窝在元嘉帝的怀里,温柔恭顺得不像话。
元嘉帝看着怀里的赵贵妃,嘴角浮现一丝苦笑。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这个样子,能撑过一年让他将身后事都处理妥当,已经算是上天保佑了,哪里还敢奢求什么长命百岁与赵贵妃一生相守
赵贵妃犹自在温柔地出着主意,历数天下名医:“……对了,还有柳真人,精于炼丹、尤善岐黄之术,圣上可以派人快马加鞭地去紫霞山召他入宫替您诊治……”
元嘉帝心不在焉地笑应着,心中却一片苦涩:待他去了,余生漫漫,赵贵妃该有多么孤单无助啊……
同样深夜不眠的还有韩彦一家三口。
“殿下,明日您就要进京入宫了,微臣夫妇都不能时时刻刻陪在您身边,万事都要您自己小心应对,万万不可粗心大意。”韩彦担忧不已,一再叮嘱道。
小望之心里很害怕,却也不知道到了这时候自己不能够再退缩,遂点点头,咬牙应道:“我会小心的!”
韩彦叹息一声,轻轻地拍了拍小望之的肩头,叮咛道:“你初入宫中,肯定会招来许多试探甚至是恶意的针对的,但是也不用害怕,圣上会安排好一切的。
“到时候,王平会率领辽东军亲卫,与天子亲卫一起,负责你的安全。
“还有一点,你千万要记住,入了宫,谁都不要轻易相信,包括赵太后和王皇后。”
赵太后能在元嘉帝的密旨下一力保全歧王刘旫,必然有她的打算。小望之的突然入宫,肯定会打乱她的计划,到时候,赵太后会帮哪一方可就说不定了。
小望之虽然不解,但还是认真地点头记下,又问:“那我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要做。”韩彦正色道,“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宫里,做自己的皇子,等候圣上的安排就行了。”
小望之现在是元嘉帝唯一的选择和筹码,元嘉帝肯定不会做对他自己不利的事情的。这种时候,小望之做的越多,错的也就越多。
“嗯,我记住了!”小望之重重地点点头,又转头问舒予,“舅母还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努力地改掉旧日的习惯,做得更像一个端庄威严的皇子,换称呼这种事情早已经是张口就来了——哪怕,在他的心里,韩彦和舒予依旧是他的“爹爹”和“娘亲”。
舒予抬手摸了摸小望之的脑袋,笑道:“照顾好你自己。
“你做了皇子,回了宫,衣食起居自然有别人替你按规制打点。我就是想操心都操不上咯……”
“舅母……”小望之眼眶微红。
韩彦清咳一声,看了舒予一眼,示意她不要招孩子哭。
舒予会意,连忙收住心中的不舍和担忧,强颜欢笑、细化家常:“所以啊,我就趁着这一路上的工夫,替你做了好几身里衣还有棉袍以及袜子、袖笼之类的琐碎物件儿。穿在里头,别人看不见,自己还舒服,也算是留个念想。
“还有啊,我还准备了你爱吃的果脯、腊肉之类的吃食。眼下是隆冬腊月的,这些都能存放很久,够你吃一阵子的了。等吃完了,你就该适应御膳房的伙食了。
“另外还有……”
舒予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通,最后交代道:“这些东西我都交给王平给你带着了,等回头入了宫,你找他去要。
“若是不够了,想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的,也只管让王平着人出宫递个话儿,我都给你准备着!”
小望之又是感动,又是心酸,也顾不上有没有皇子的威仪,抱着舒予的腰不撒手,眼泪在舒予的棉袄上晕染开斑斑点点的花纹。
韩彦见状,有心提醒小望之一句,转念又想等过了今日,小望之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皇宫里,就是想撒娇也撒不成了,只能由着他们娘俩无声地哭作一团去了。
吸了吸鼻子,韩彦红着眼睛,到外间替他们娘俩儿守门。
第353章 拿下(补更8)
第二天,天色未明,众人就起身出发了。
清瘦的寒山间着无边的旷野一路向前铺展开去,张猎户和张李氏看着眼前与辽东不同全然不同的景色,十分激动,印象最深的便是那越来越宽阔平坦的官道,比辽东的羊肠小道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马车在上头走得又快又稳。
果然是京城啊!
等一路穿过商铺林立、车马往来街市时,张猎户夫妻俩更是感叹不已。
不愧是天子脚下,物阜民丰、太平繁华。
远远地瞧见十里长亭处,穿着朝服、威严整肃官员们列着整齐地队伍,不住地朝这边张望,显然是来迎接圣驾的。
走在队伍最前头的蒋义,见状策马掉头至元嘉帝的銮驾,低声禀报道:“启禀圣上,朝臣在十里长亭接驾。其中,似有歧王殿下。”
元嘉帝本来没有在意,毕竟皇帝出巡归来,内阁率众臣前来迎接是惯例,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歧王刘旫竟然也来了。
怎么,是迫不及待地要来看看他“伤重不治”,着急取而代之了吗?
元嘉帝冷笑一声,坐直了身子,肃然道:“知道了。继续按原计划前进。”
“是。”蒋义领命,策马向前。
一旁的赵贵妃不无担忧地问道:“歧王不是与瓦剌有勾结吗?怎么还能前来迎驾?”
清楚通敌叛国的逆贼之事,元嘉帝为免赵贵妃担忧,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所以对于赵太后庇护歧王一事,赵贵妃完全不知情。
“别担心,朕会处理好的。”元嘉帝声音温和,眉眼间却满是寒意。
歧王仗着有赵太后撑腰,非但不因私通瓦剌之事而暂且收敛,反而意图趁着他伤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到他跟前叫嚣逞能,妄图取而代之。
既然如此,不好好地“回报”他一番,怎么对得起他主动送上门来的这番美意!
赵贵妃惴惴不安,却又不愿意露出行迹来让元嘉帝更加烦心,于他的身体无益,只得强笑点头应和,默然候在一旁,随时准备舍命保护元嘉帝。
队伍一刻不停地朝前行去,很快便到了十里长亭。
内阁首辅孙长玉和歧王刘旫,赶紧率领京兆尹周围等众官上前接驾:“臣等恭迎陛下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有宫人上前,撩开车帘,要搀扶元嘉帝下马车。
谁知元嘉帝却昂然立在马车上,指着歧王刘旫,愤然喝道:“来人呐,把这个通敌叛国、意图弑君的东西给朕绑起来!”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歧王甚至连反抗一下都没有来得及,就被蒋义亲自扣押了起来,身边还围着几个面容冷肃似杀神的天子亲卫,牢牢把守,让他插翅也难逃。
至于旁边跪地恭迎圣驾的内阁首辅孙长玉等众臣,更是此时才恍然回过神来,连忙叩请道:“圣上这是何意?为何要扣押歧王殿下?”
元嘉帝病重难愈的消息早就被有心人传回京城了,眼下歧王刘旫可是元嘉帝驾崩之后第一顺位的皇位继承人,断断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而歧王则在一旁装傻充愣,高声喊冤:“圣上,臣弟犯了什么错,您要让人扣押我?”
马车里的小望之被外头的动静惊到了,连忙要挑帘向外察看,手刚扶上车窗,就听得韩彦在车窗外低声叮嘱道:“别出声,且等着。”
同乘的舒予赶紧拉住小望之,对他摇了摇头。
韩彦跟她说过,歧王刘旫依仗赵太后的庇护逃过一劫,可元嘉帝又怎么会放过里通外国、意图刺杀他好取而代之的敌人。
赵太后之所以庇护歧王,想来是因为元嘉帝重病难愈的缘故。
毕竟,肃王和先帝是亲兄弟,而“膝下无子”的元嘉帝要是不幸故去了,身为肃王之子的歧王刘旫,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了。
这样也好,让元嘉帝先动手把歧王刘旫给收拾了,也省得小望之将来登基后,还得费心对付这个心狠手辣的绊脚石。
小望之不知个中情由,却也明白韩彦和舒予是绝对不会害他的,所以闻言乖乖地坐在舒予身边,抿唇不语。
那厢,元嘉帝见歧王拒不认罪,态度还十分嚣张,冷笑道:“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拿,将赵吉带过来。”
歧王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变。
本来要替歧王分辩的孙长玉等人,见状顿了顿,默契地垂首躬身不语。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其中有官司,人家堂兄弟争斗,他们才犯不着搅进去当炮灰呢!
得益于赵太后的一力维护,歧王私通瓦剌意图弑君的事情并没有散布出去,就算是内阁首辅孙长玉对此也不甚了解。
歧王一见没了替自己“主持公道“的人,而赵吉也被侍卫押了过来,顿时白了脸色,赶忙岔开话题:“圣上,臣弟是奉太后娘娘之命,特地来恭迎圣驾回宫的。圣上如此责罚,臣弟要如何回宫向太后娘娘交差?”
元嘉帝一见歧王将赵太后搬了出来,冷笑不止,冷然笑道:“等朕回宫,向母后禀明了你的所作所为,只怕母后恨不能亲自刺死你!”
歧王缩了缩脖子,还要开口辩解,就听元嘉帝呵斥赵吉道:“谁指使你勾结瓦剌死士行刺朕的,你当着众臣的面说清楚。”
早就被折磨得形销骨立只剩下一口气儿的赵吉,闻言哪里还敢迟疑,连忙指着歧王喊道:“回圣上,是歧王,是歧王殿下吩咐罪臣做的,否则就是借罪臣一百个胆子,罪臣也不敢啊……”
“你血口喷人!”歧王脑子转得很快,见状立刻来了一招祸水东引,大声喊冤道,“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赵吉是贵妃娘娘的亲信,臣弟怎么指使得动他!”
言下之意,不是赵贵妃里通外国意图弑君,事后元嘉帝为了维护赵贵妃而把罪名推给了他,就是元嘉帝和赵吉二人做戏,故意合谋诬陷他的。
毕竟,元嘉帝毫无原则地宠爱赵贵妃,甚至纵容她迫害后妃子嗣、插手前朝官员任免升降的事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而他作为肃王遗子,元嘉帝对他的猜忌和防备也是众所周知的。
第354章 狡辩
“圣上,臣弟知道当初父王做得不对,让您受了委屈,可是父王已经以死谢罪了,臣弟这些年也过得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违礼之处。
“上一辈的恩恩怨怨,臣弟无可奈何。可是臣弟自认自己谨守本分,不敢受这贼子污蔑!”
歧王面上又是委屈又是忿然又是不屈的,心里却后悔不迭。
他得到消息说赵吉已经被元嘉帝愤怒之下处死了,此事死无对证,这才敢撺掇赵太后命他随孙长玉等人一同到十里长亭迎接圣驾,好趁机在群臣面前上演一场兄友弟恭的戏码,为元嘉帝驾崩后自己继位做准备的。
可谁知道赵吉根本就没有死,他被元嘉帝阴了一把!
早知如此,他就乖乖地留在慈安宫里,等着赵太后庇佑了,何苦来这儿自投罗网?
因为自信膝下无子的元嘉帝驾崩之后,必然得由他继位,再加上赵太后的袒护,他这趟出来除了日常使唤的小厮,一个人都没有带,否则又怎么会轻易被蒋义拿了去……
元嘉帝见歧王戏做得极好,就连孙长玉这个历经两朝的内阁首辅闻言都皱起了眉头,冷笑一声,道:“是吗?如果赵吉的证词还不足为信的话,那这几封手书你怎么说?”
元嘉帝说着,从怀中取出几封封信,摔在歧王面前。
歧王见到那熟悉的信封,眸光不由地一紧,哪怕他再力持镇定,可慌乱颓丧之色还是清清楚地浮现在了脸上。
“你说朕猜忌你,你这辈子过得战战兢兢,只怕是连字都不认得几个吧。”元嘉帝冷笑道,“既然如此,就让孙大人代为读信,如何?”
说罢,转头看向孙长玉,意味深长地说道:“孙大人?”
孙长玉一个机灵,连忙拱手躬身领命,道:“臣遵旨。”
说罢,便几步走到歧王面前,将地上的书信捡了起来,心里哀叹不止,这兄弟俩阋墙,却把他这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歧王见状,立刻疯狂地挣扎喊冤:“臣弟冤枉,臣弟冤枉啊!……”
元嘉帝哪是怕他不认识字,分明是要借孙长玉之口,将他与脱欢私下来往、意图弑君的罪名宣之于众!
他一定得阻止他!
只要罪名不曾当众落实,那他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毕竟,他已经和赵太后达成了共识,待元嘉帝重伤不治驾崩之后,就由他这个堂弟来登基继位。至于赵太后,依旧安享尊荣,做她的太后娘娘,赵家也依旧能稳稳地立足朝堂。
元嘉帝如何不知晓歧王的打算,一个阴冷的眼神丢过去,冷笑道:“孙大人还未曾读信,你就喊冤,岂不是贼不打自招?”
歧王闻言不由地脸色一变,知晓自己过于心急,反而惹人生疑,连忙深吸一口气,努力做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昂首挺胸道:“臣弟问心无愧,不过是担心圣上受奸人蒙蔽,冤枉了忠直之人而已!”
说着,还意有所指地朝马车上的赵贵妃看了一眼。
赵贵妃恨不能上前甩歧王两个巴掌,再拿匕首试试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舌头到底有多灵巧,竟然颠倒黑白!
但是她也看得明白,歧王一而再再而三地冤枉她,就是要激起她和元嘉帝的怒气,让他们气愤之下失了理智,引得众臣生疑,他才好浑水摸鱼趁机逃脱。
赵贵妃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满腹的怒气,别开脸看向正展信要读的孙长玉,等着如山铁证面前,歧王辩无可辩。
信件是当初卫锋带着王平等人从瓦剌王帐里搜出来的,有歧王等人写给脱欢的,也有脱欢预备回给歧王等人的。
元嘉帝一直按兵不动,就是等着回京之后,用这些铁一般的证据,让那些私通外国、意图弑君的叛贼逃无可逃。
孙长玉越念越心惊,从歧王为了自保并且意图复仇,一直读到天子秋狩前夕,两人合谋策划了一场里应外合的刺杀行动。
读到最后,孙长玉大冬天的竟然冷汗涔涔,连忙躬身请罪道:“其言辞乃大不敬,请圣上恕臣不敢再念下去。”
元嘉帝抬手恩准,转头冷笑问道:“你还有这么话好说的?”
“这是陷害,肯定是陷害!”歧王吓得一身冷汗,哆哆嗦嗦地辩解道,“臣弟不敢有此歹心呐,还请圣上明察!”
元嘉帝冷笑一声,道:“这些东西,可都是从脱欢的密室里搜出来的。你觉得还会有假?要不,我们现在来验个笔迹?”
这么重要的信件往来,脱欢肯定不会容许歧王假手于人的,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歧王闻言,陡然握紧被反剪在背后的双手,摇头高声辩解道:“不是的,肯定是有人为了陷害臣弟,特意模仿了臣弟的笔迹!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你又未曾看信,怎知那笔迹是你的?”元嘉帝冷笑道,“这样漏洞百出的辩词,你是把朕,把在场的诸位大人,都当成傻子了吗?!”
一句话,便将众臣都拉到自己这一边,孤立歧王。
孙长玉等人暗叹一声,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人证物证俱全,任是歧王如何辩驳都是徒劳无用的了。
此等私通瓦剌、意图弑君的叛徒,他们自然半点不敢沾染,免得惹祸上身,被愤怒之下的元嘉帝以同党论处。
众人下意识地挪得远一些,也不再看脸色煞白的歧王。
歧王见状五内如焚,又似掉入冰窖,整个人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脑袋成了浆糊,半点辩词都想不出来了。
他没有想到,脱欢竟然将他们的书信往来都留下来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看完就烧,不留一点证据的啊!
可惜元嘉帝这一招打得他是措手不及,孤身被困,连半点挣扎的法子都没有。
对了,他还有赵太后!
歧王脑子里陡然间清明起来,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抬头急忙道:“臣弟此番是奉太后娘娘懿旨,特来迎接圣驾的!
“圣上就这么用几封不知是谁捏造的书信,还有赵吉这个坏了心肠的东西,就要将我定罪,试问,回宫之后,您该如何向太后娘娘交代?!”
第355章 担忧
“交代?”元嘉帝冷笑一声,问道,“你觉得这些证据拿到母后跟前,她是会找朕,还是找你,给她一个交代?!”
说罢,又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放心,朕还不想你为了你这么个里通外国、意图弑君的狗东西和母后生了罅隙!你敢蒙骗母后,就得付出代价!”
元嘉帝一句话,便将赵太后放在“被蒙骗”的一方。
歧王明白元嘉帝这是在划清孙长玉诸臣与他的界限之后,又要瓦解他和赵太后之间的联盟,不由地又怒又恨又忧,刚要高声辩争两句,却被蒋义拿布团塞住了嘴巴,只能瞪大眼睛,发出呜呜呜的不甘的嘶鸣。
“摆驾回宫!”元嘉帝冷冷地看了不甘愤怒挣扎的歧王一眼,转身钻进了马车。
赵贵妃赶紧上前扶住他,随即命宫人放下厚厚的车帘,阻隔外人的窥伺。
元嘉帝几乎在是在车帘放下的一瞬间,整个人就脸色煞白地倒了下去。
赵贵妃赶紧抱紧他,双脚紧紧地抓在车厢底部,慢慢地将元嘉帝放躺在车底铺着的厚厚的绒毯上。
“圣上,您怎么样了?”赵贵妃一面吩咐宫人倒水,一面抱着元嘉帝着急地问道。
元嘉帝轻轻地摇了摇头,挤出一丝微笑来安抚赵贵妃。
可赵贵妃见了,反而眼泪刷刷地落了下来。
要不是体力不支,元嘉帝怎么话也不回她一句,就只是摇头^
“别哭……”元嘉帝见状,赶忙勉励提口气,强笑安慰道,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替赵贵妃擦拭眼泪。
赵贵妃见状,赶忙抓住元嘉帝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不顾脸上的泪珠,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柔声道:“好好好,我不哭……您赶紧好好歇着!”
说着话,从宫人手中接过茶盏,小心翼翼地给元嘉帝喂水。
马车外,蒋义拿绳索将歧王绑了,扔到特意腾出来的马车里,还派了两个侍卫一同乘车看押他。
孙长玉等众臣见状,只能揣着小心,乘马的乘马,乘车的乘车,拱卫着元嘉帝的銮驾,一路往京城行去。
有了这一出,众人脸上均是无比沉重,谁也没有心情再去四顾张望,就是初到京城觉得一切都陌生而新鲜的张猎户和张李氏夫妇,此时也紧张得坐在马车里,抱紧小平安,一言不发。
一路寂静,只闻车马之声。
等入了城,渐闻人声,更有御道两旁的百姓跪伏请安:“恭迎圣上回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望之偎在舒予身边,听着外头声势浩大的迎驾之声,眉头紧蹙。
将来,这些呼声都是属于他的,同样,那沉重的江山社稷、万万黎庶的担子,也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舒予轻轻拍了拍小望之的肩头,无声地安慰着。
队伍行进到宫门时,停了下来。
众臣恭送元嘉帝一行人入宫之后,便各回各家了。
然而像韩彦和舒予,以及孙长玉等见证此时的官员,则必须要再随銮驾进一趟宫,在赵太后跟前证明小望之的身份,指证歧王等人的罪行。
夜长梦多,元嘉帝自知时日无多,能够快到斩乱麻,自然不会因为顾惜身体而拖着。
哪怕一路上赵贵妃又是哭又是泪地劝了他许多遍,让他先回宫好好休整,养好身体再处置歧王,正式迎回小望之,也没能改变他的决心。
歧王敢如此猖狂,肯定是得了赵太后的支持。
他离宫近四个月,对于京城和宫中的情况只能够从每日的八百里加急中窥得一二,具体的情况并不甚清楚。
他不知道赵太后到底和歧王达成了什么协议,又对宫中掌控如何,自然只能是一鼓作气,趁着孙长玉等人证都在,一举斩灭歧王,免得迟则生变。
要知道,赵太后可不是他的亲娘,而肃王谋反篡位的那段时日,宫里宫外可流传着不少“叔嫂乱lun”的香yan传言。
而当初先帝杀回京城,诛灭肃王叛逆时,也是当时依旧保留着“皇后”之名的赵太后,以先帝唯有肃王一个兄弟,需得顾念天家子嗣为由,留下了刚刚诞生不久的刘旫,并且封其为歧王。
虽然“歧”字的封号是为了告诫他不可重蹈覆辙,如其父肃王一般误入歧途、谋朝篡位,但是到底是有封号的王爷,而且还是他唯一的兄弟——虽然是堂的,这可是大周的独一份。
一旦他不幸身故了,膝下又无皇子继位,歧王刘旫将会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
元嘉帝有自己的担忧,那厢舒予同样心中着急忧虑。
她担心她和韩彦进了宫,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张猎户和张李氏会俩眼一抹黑,少不得磕磕绊绊的。
正在这时,韩端和庄贤结伴行了过来。
双方见礼之后,韩端主动提出让张猎户与张李氏以及小平安三人先去韩府暂住。
舒予想了想,笑着婉辞道:“家父家母初到京城,原本是应该登门拜访的。
“不过,这一路舟车劳顿、风尘仆仆的,还请兄长容家父家母以及幼弟休整片刻。待来日整肃仪容,递了帖子,再登门拜访,方不失仪。”
当然了,这些都是客套话,她主要是担心自家爹娘本就因初到京城这个陌生的地方而惶惶无措,要是再去规矩森严、百年世家的亲家府中做客,只怕更是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了。
亲家是必须要见的,但是总得等准备好之后再见。
初次见面,第一印象尤为重要,她不希望因为准备仓促而发生什么不愉快,影响两家人接下来的往来,也让她和韩彦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舒予说得客气有礼,韩端也不是那等木讷蠢笨之人,闻言自然知晓舒予的担心,遂笑道:“是我考虑不周了。这样吧,等回去之后,我就将此事告知父亲,由父亲亲自下帖子邀请二老和幼弟光临舍下。”
舒予讲礼,韩家也不能失了礼数才是。
“兄长客气了。”舒予笑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殿下之事。等此事尘埃落定,两家再叙姻亲之谊也不晚。”
这句话说得声音十分小,免得被尚不知情的孙长玉等人听到。
第356章 对质(点击80万加更)
韩端闻言深以为然,越看舒予这个弟媳是越满意,只觉得她为人细致、言语妥帖又顾大局、识大体,配自己这个自小疏狂不羁的弟弟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弟妹所言甚是,那就这么安排吧。”韩端笑道,“一会儿我先送二老回家,该拾掇的拾掇,再派两个得力的小厮听候传唤。
“你们只管在宫中小心应对,不必担心这些,一切我都会安排妥当的。”
“那就有劳兄长了。”舒予施礼道谢。
“客气了。”韩端摆摆手,意味深长地笑道,“若是说谢,也该是我们谢弟妹一家才是。”
若不是舒予一家当初的好心收留,若不是舒予不畏前路风雨险阻,毅然嫁给韩彦,对小望之悉心教导,哪里会有今日的局面。
“这样吧,一会儿我去知会王掌柜一声。他们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正好给二老接风。”一旁的庄贤笑道。
人在异乡,若是能见到往日熟悉的面孔,听到袅袅乡音,多少也能获得一些慰藉。
“多谢!”舒予感念韩端和庄贤二人的体贴细致,认真施礼道谢。
韩端和庄贤笑着摆摆手。
倒是一旁站着的韩彦看着已经开始行进的队伍,催促道:“圣驾已起,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又叮嘱韩端和庄贤:“爹娘和小平安我可都交给你们,好生照顾他们。”
韩端和庄贤含笑应了。
一行人就此分别,各忙各的。
等进了肃穆威严的宫城中,感觉周身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好几度。
小望之不由地朝舒予身边凑了凑。
舒予抬手揽住小望之的肩头,眼神温暖满含鼓励地看着他。
森森宫禁,让人心头如压巨石,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舒予的镇定和鼓励,让小望之一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的心,又慢慢地挣脱出去,渐渐地轻松起来,不由地长吐一口浊气。
挺直脊背,小望之冲舒予回以一笑。
“母子”二人相视一笑,只觉得周身的威压顿时减轻了不少。
到了内宫,需得换乘轿子。
在外人看来,舒予现在还是无名无封的普通官夫人,在这宫中自然是乘不得轿子,只能下马车同韩彦一起步行,护卫在小望之轿子的两侧。
孙长玉等人这会儿也多少看出点端倪来,猜测莫不是这轿中之人和两侧之人与歧王谋反案件也有关系,所以才会被一起请入宫中来作证的?
韩彦放荡不羁,常年流浪在外,回京城的时间极少,更少拜见孙长玉等朝中要员,又因此次几乎五年都未曾在京城出现过,是以孙长玉等人完全没有认出他来。
元嘉帝没有回自己的寝宫,直接吩咐往慈安宫行去。
早有小内侍机灵地提前到慈安宫禀报。
等元嘉帝一行人到得慈安宫宫门时,就见王皇后搀扶着赵太后热泪盈眶地迎了出来。
元嘉帝在赵贵妃的搀扶下下了龙辇,往慈安宫内行去,人才刚跨进门口,就被赵太后和王皇后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左边的哭着说“圣上受苦了”,右边的抹着眼泪心疼啜泣,再加上底下机灵地抹泪附和的内侍宫女,一时间整个慈安宫内都是嘤嘤啜泣、声声哀怜。
倒是被挤到了一旁赵贵妃,见状赶紧高呼道:“圣上一路舟车劳顿,还不快点扶他进殿歇着,请御医来……”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泪纵横的赵太后厉声喝断了。
“圣上如今这般情形,还不都是你这个狐媚子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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