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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夫妇日常-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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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刘县令不由地朝韩彦望去,目含感激。
韩彦谦逊地颔首,心中恍然大悟。
原来方才他进门时,看见屋里少了好几个人,看问向谭教谕时,对方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是这个意思啊!
确实有人和灵微道长有关联,但是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更没有和对方有勾结,将他们那日对灵微道长的起疑的事情告诉对方。
然而,事情只怕不如刘县令想得那么乐观。
韩彦眉头微蹙。
果然,还没等韩彦开口,上首坐着的黑甲卫队头领,就先冷笑了一声,讥讽道:“都爬到女人的肚皮上,销魂极乐了,你还能指望他们什么事情都守口如瓶?真是笑话!”
如果果真如此的话,那瓦剌细作这大半年来,怎么获取消息并且暗地里传递到瓦剌的?
刘县令闻言顿时浑身一凛,冷汗都差点冒了出来。
“大人不必担心,下官查明情况之后,就一直以公务繁忙为由,将他们拘在县衙里。大人若是不放心,随时可以审问……”刘县令连忙说道。
可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抬手打断了。
“本官没有闲工夫和你们磨磨唧唧的!”说着,人就站了起来,目光凝肃,带着迫人的威压,道,“立刻带人去‘请’灵微道长过县衙来一叙!”
刘县令一着急,起身脱口道:“灵微道长只在娘娘庙占卜,从来不上门问吉凶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招来了对方冷冷的一瞥,剩下的话全都被冻在了嗓子眼里。
刘县令心里打了突,陡然间清明过来。
现在已经确定那灵微道长必然有妖邪了,他还犯蠢说什么上门不上门占卜吉凶的傻话!
真是心急生乱!
刘县令顾不得摸那一脑门子的冷汗,就连忙补救道:“大人,下官的意思是,抓捕一个道姑这并没有什么难的,关键那人是灵微道长。
“灵微道长自打到了娘娘庙之后,就凭借占卜的‘高妙幽微’获得香客们的追捧。此番如果强行逮捕的话,只怕灵微道长会利用民心来反抗,到时候就反倒是不妙。
“这也是下官犹豫再三,都没有直接动手的原因所在。”
虽然对方刚才说的是“请”,但灵微道长眼看着事情败露,又如何肯甘心坐以待毙?
到时候万一真的动起手来,起了冲突,灵微道长凭借素日的声望,定能召集所有的香客来为她制造骚乱,好趁机脱身。
黑甲卫队头领闻言轻蔑地瞥了刘县令一眼,冷笑道:“不过是一介欺世盗名的道姑而已,就算是再能耐又如何?
“本官还就不信了,到时候当众揭穿她瓦剌细作的身份,还有哪个边地的百姓会护着她?”
第214章 情由
边地的百姓常年深受瓦剌侵扰之苦,若是得知灵微道长的真实身份,只怕恨不能扑上去饮其血、啖其肉,又如何为了那些子虚乌有、神神叨叨的占卜,就舍命保护他们的敌人!
说罢,黑甲卫队头领竟然直接迈步向堂外走去,竟是要直接召集人手,过去捉拿灵微道长。
他奉命追捕那狡猾又可恨的瓦剌细作大半年,好不容易才在清水巷将人堵了个正着,眼下又突然爆出他被对方愚弄的事情来,要不立刻捉拿了人来盘问清楚,他只怕一刻都不得安宁。
握紧腰间的佩刀,黑甲卫队头领昂然迈步向外走去。
刘县令急忙追上去要拦,可是又不敢拦,一时急得浑身冷汗涔涔,如热过上的蚂蚁一般焦灼不安。
谭教谕等人也都纷纷站了起来,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做官久了,对于上位者总有一股深入骨髓的敬畏,让他们不敢轻易反驳对方的意见。
更何况如今面对的又是黑甲卫队头领这样上过战场、见过血、一身煞气的上官,他们更是只能干着急。
“大人请留步。”坐在末位的韩彦,眼见着黑甲卫队头领直直地向门口而众人焦急又无可奈何,连忙站起身来,向堂中迈几步,拱手请留道。
黑甲卫队头领应声停下,看向韩彦的目光虽然依旧冷冽,却没有面对刘县令诸人时的轻蔑和不耐。
“韩先生有何事?”声音依旧清冷,脚步却已经停了下来。
韩彦拱手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解惑。”
黑甲卫队头领打量了韩彦一番,道:“说来。”
说起来,此番能够得知被狡诈的贼人愚弄的真相,他还要承韩彦的情才对。
刘县令等人见状齐齐地松了口气,暗自庆幸幸好把韩彦给请来了,否则这会儿只怕没一个人能够,或者敢像韩彦这样直接上前去拦住这位煞神。
韩彦拱手问道:“上次抓捕的瓦剌奸细,是个男人,而且是瓦剌人。可是灵微道长却是女人,看面相还是彻底的大周人……
“如果大人也认定灵微道长是从辽东军中逃走的瓦剌奸细的话,那当初为何会将男女、种族都弄错了而不自知?”
这也是他这些天以来,想不通的地方。
黑甲卫队头领闻言目光顿时一寒,却不是针对韩彦,而是恼恨瓦剌细作的狡诈和自己当初的不察。
“因为那瓦剌细作被发现时,是男人妆扮,又蒙着面,看不甚清。所以当初抓到那个替罪羊后,全军上下都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黑甲卫队头领沉声道。
“既然如此,那大人又为何肯定那灵微道长必然与瓦剌细作有关,或者就是瓦剌细作呢?”韩彦追问道。
他刚才可是看得清楚,对方提起灵微道长时,恨不能立刻将她捉拿到案以洗刷抓错了人的耻辱。
黑甲卫队头领闻言深深地看了韩彦一眼。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句句都问到了点子上。
“因为获悉灵微道长的可疑之后,我仔细梳理了那瓦剌细作逃走前后军中的情形,然后发现有一件事情非常凑巧。”黑甲卫队头领冷笑一声,道,
“就在瓦剌细作被人发觉逃走前不久,军中有几个营妓因病身亡,其中有一个还是较为出色、颇得将士们喜爱的。更为关键的是,此人还略通占卜之道。”
如果不是事有凑巧,众人察觉到了灵微道长的可疑之处,区区一个营妓染病身亡,又有谁会在意?
真是好一招偷天换日、金蝉脱壳啊!
韩彦等人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韩彦点点头,总算明白对方为何笃定并且急于捉拿灵微道长到案了。
“在下有一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韩彦拱手道。
“但说无妨!”黑甲卫队头领很是爽快地说道。
韩彦颔首拱手作谢,道:“县尊大人刚才所说不错,灵微道长挂单娘娘庙一年余,早就香火甚众、信徒甚多,说整个康平县城的人,不论男女老少、尊卑贵贱都将她奉若神明,有大小事都会想法子请她占卜决断亦不为过。
“如果大人就这样贸然直接去抓人的话,灵微道长为了自保,定然会煽动民众制造混乱。
“虽然正如大人所说,民众不会保护一个害他们甚深的瓦剌细作,但是等大人解释清楚,驱散民众,只怕灵微道长早就利用这个机会逃走了。
“此人狡诈多谋,不可不防啊。”
刘县令这会儿简直想抱着韩彦哭了!
有了韩彦这番话,上官就不会一意孤行,也不会怪罪他刚才的失言了吧!
在场的诸人闻言俱是长松一口气。
虽然承认在黑甲卫队头领眼里,他们所有的人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韩彦这一点很让郁郁,不过现在,他们忍不住为此而庆幸。
若非如此,在座的诸位谁又能够劝得住这位煞神呢!
果然,黑甲卫队头领闻言,皱皱眉头,却并没有甩手离开,而是诚恳地向韩彦请教道:“那以韩先生之意,此事该当如何?”
韩彦拱手道:“承蒙大人看得起,在下虽然粗鄙,却也愿意竭尽所能。”
客套过后,又不疾不徐地说道:“既然民众信服灵微道长,又痛恨瓦剌贼人,那不如请县尊大人当众去请灵微道长到县衙来观看风水布局,占卜测定吉凶,好做改动,以保一县百姓平安无虞。”
众人一愣,俱是点头称赞。
“若是她不同意呢?”黑甲卫队头领问道。
“那就将她去年秋帮忙占卜抓捕瓦剌奸细的事情公之于众,再说县衙最近不太平,需要她再次出手相助……
“总是,民意是她的依仗,恰恰也是羁绊。”韩彦成竹于胸。
“那如果她起了疑心,找借口拒不来县衙呢?”黑甲卫队头领又追问道。
韩彦笑道:“大人,这些都是我们自己想的,具体如何肯定不完全如是。所以,与其在这里想可能遇到的困境,倒不如派个能言善辩的人随同县尊大人一同前往,随机应变。
“县尊大人一向耿直端方,不屑与人争口舌之利,只身前去,只恐会被敌人的巧言令色陷于窘迫之地,到时候反倒会被敌人利用。”
刘县令听前半段的时候,心中略微不悦,觉得韩彦看不上他这个正经经过殿试的同进士;然而听到后半段,顿时心情舒泰起来。
做官为人,耿直端方可是了不得品德!
但愿这位煞神长官会把韩彦的话听进去,在功劳簿上也记他一笔。
可对方眼下才没有和他计较这些得失的细枝末节呢。
“那以韩先生之见,此行应该带谁前往?”黑甲卫队头领问道,然而心里却已然有了主意。
第215章 难说
在黑甲卫头领看来,能够胜任此职的,非韩彦莫属。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就见一人主动上前请缨道:“大人,下官虽然不才,但是愿意走这一遭,竭尽所能辅助县尊大人。”
黑甲卫队头领打量了说话的人一番,认出对方是康平县县儒学的教谕,姓谭。
读书人嘛,巧言善辩也是正常,然而从方才的表现看,此人可不及韩彦之万一。
黑甲卫队头领冷然看着谈教育,一时没有应答。
谭教谕见状不免忐忑。
刚才他收到韩彦的暗示,虽然有些不自信,却还是一咬牙站出来毛遂自荐。
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抓住了,便可以更进一步。
对于自己的辩才,谭教谕还是很有信心的。方才他一直不开口,不过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畏忌于对方的官威罢了。
“教谕大人能够亲自前往,自然可保此事无虞。”韩彦开口笑道,又转头跟黑甲卫队头领解释道,“正月十六,谭大人曾经带在下和未婚妻去娘娘庙请灵微道长合八字、请婚期,与灵微道长也算是打过交道,由谭大人去,想来对方也不会一下子就起疑。”
事实上,是谭馨经常去娘娘庙里参道,和灵微道长算得上是熟识。
只不过,这件事情就不好在此时宣之于众了。
而且如果单以治理能力而论,谭教谕要远胜刘县令许多,他所不如对方的地方,不过在于他仅仅是个举人而已——在大周,举人有了做官的资格,但是想要做一县主宰,还是差了一些劲。
如果经此一事能够让谭教谕攒些资历,那么将来待刘县令任期满了之后,谭教谕再想要被顺利提拔为康平县令,机会便大了一些。
而谭教谕若是能做这康平县令,那么将来他行事也会方便很多。
利人利己利百姓。
黑甲卫队头领本来还在犹豫,听韩彦这么一说,略一思索,便点头答应下来。
他相信韩彦不会向他举荐一个不堪此任的人。
“既然如此,请两位这就去娘娘庙将灵微道长‘请’到这县衙中来,待本官来辨认审问。”黑甲卫头领冷然吩咐道,半刻也等不得。
刘县令等人自然是不敢怠慢,当即躬身应下。
“不知韩先生这会儿是否得空?”黑甲卫头领安排完正事,又转头跟韩彦说道。
不管韩彦的法子是否奏效,也不论其文武出众、此番功绩斐然,单是其这份见上官而不谄媚,不卑不亢的仪度,就让他生出欣赏之意来。
韩彦拱手笑道:“但凭大人吩咐。”
黑甲卫队头领看了刘县令一眼。
刘县令这会儿极有眼色,连忙吩咐人将花厅拾掇好,又上了上好的茶点,方便甲卫队头领和韩彦说话。
至于他自己,则立刻按照对方的吩咐,和谭教谕去娘娘庙“请”灵微道长来县衙“占卜、测定吉凶”去了。
……
两人进了花厅,未等坐下,黑甲卫对头领便先一步抱拳自报家门:“我乃镇国公帐下黑甲精骑统领,卫锋。”
自报名姓,这是要以平等身份论交的意思。
韩彦拱手,朗然道:“在下韩彦,獾子寨三味书屋一夫子。
“爽快!”卫锋哈哈大笑,伸手做请道,“请坐。”
韩彦也不客套,拱手道:“请。”
花厅内两人说笑对答畅快,娘娘庙里却剑拔弩张,看似平静如水,实则内里波涛暗涌,对峙激烈。
灵微道长看着面前的刘县令和谭教谕,出于直觉,总觉得这番邀请其实是场鸿门宴。
可是,她一直以来都掩藏得很好,谭教谕的千金甚至还经常在闲暇时来与她论道——虽然一个几乎算是娇宠着长大的小姑娘,对于道法的理解经常浅白得让人想发笑。
灵微道长实在是想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或许是她想多了吧。
内心风起云涌,面上却不动声色,声音也一如既往地清冷:“两位大人应该知道贫道的规矩吧。”
刘县令一脸为难。
谭教谕见状只得上前道:“求神问卦,只能亲到庙中,以示虔诚。灵微道长的规矩本官懂,要不也不会和县尊大人亲自上门商请了。
“可是,人能来,县衙却不能,还请灵微道长体谅则个。”
谭教谕的姿态摆得很低,却也不算失常。
人一旦生活不顺或是心有所求,难免会求神问卜,再加上灵微道长盛名在外,即便是身居官位或是富甲一方,到了这娘娘庙中也大多也对她怀有恭敬。
灵微道长微微蹙眉,一切好像都很正常,但是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是惊跳难安。
默了默,灵微道长开口问道:“容贫道多嘴问一句,之前一直都好好的,为何现在两位大人却想要给县衙看风水占卜吉凶了?”
刘县令和谭教谕对视一眼,心中一凛,果然来了!
幸好之前就套好了话,这会儿倒也不至于慌乱。
“哪里是一直都好好的……”刘县令叹息一声,道,“不瞒道长,自打到了这康平县,本官是哪儿哪儿都不顺利……”
刘县令按照提前套好的说辞,半真半假地感叹起来。
就是谭教谕这个知情者,都差点信了他的。
可见刘县令对于被发派到这这偏远荒僻的边陲小县任职,是有多么地心不甘、情不愿。
……
县衙后院的花厅里,韩彦和卫锋茶过几巡,已经将对方的情况初步掌握,互相越发觉得对方对自己的脾性,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味道。
言归正传,卫锋不无担心地问道:“韩先生觉得,他们此行有几分把握?”
韩彦笑着将球踢了回去:“这或许应该问卫大人才对。”
毕竟灵微道长极有可能是从辽东军中逃出的瓦剌奸细,又是卫锋一直带人追踪的,其人如何,卫锋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卫锋冷面未改,眼底却闪过一抹窘然,连忙解释道:“我平日甚少找营妓!”
即便是找,那也不过是憋得久了,图个发泄而已。谁还会在意并且去了解对方?
哪怕当初染病故去的那个营妓颇有美名,自己也确实曾召她去帐中伺候过。
第216章 可疑
韩彦见状一愣,便知道对方误会了,连忙笑道:“在下不是那个意思……”
卫锋一愣,咂摸了半天韩彦的话,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面露窘迫。
但是他很快便又镇定下来,清咳两声,正色道:“如果灵微道长真的是从辽东军中逃走的瓦剌奸细的话,那么刘县令他们此行的结果还真是难说……
“此人城府深沉、心思狡诈,既然能够凭借男女易容之术在一向以治军严明的辽东军中潜藏那么久,最后还能顺利脱身,可见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而且其占卜之术,也确实不是浪得虚名。她在军中时还曾凭借此等手段使得一些士卒对她尊敬有加呢!”
当然,将官们对此或许会感叹其幽妙,却并不会真的相信。
毕竟,将自己的命运系在一个营妓的身上,光是听着就很可笑。
而且镇国公治军严明、以身作则,绝不允许手底下的将官被一个营妓迷了心智。
“如果她真的提前占卜窥得窥得危险,而有所防备,甚至是早就逃走的话……”卫锋这是心急则生乱。
韩彦闻言不以为然地笑道:“有道是‘医者不自医’,卜卦者同样难以窥视天道,推测自身的命运。”
当然,这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
韩彦遂又凝眉道:“不过依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不管灵微道长是否为从辽东军中逃出的瓦剌奸细,此人都不容易对付……”
卫锋点点头,剑眉聚拢。
花厅里一时沉默起来。
半晌,韩彦开口问道:“不知军中那位恰巧病故的营妓,缘何充入军中?”
美貌、才情、心计一样不缺,这样的女人却入了军营做营妓,便是韩彦这样局外人,都忍不住叹一声“可惜”。
“是位犯官的女儿,因父亲犯了大不敬的罪过,阖家男丁处斩的处斩、流放的流放,女眷则都充入军中,做了营妓。”卫锋答道。
时下充作营妓的要么是些为了谋生而自愿入军的寡妇等,要么是犯官的女眷,韩彦对此并不意外。
“这么说来,或许她通敌叛国、甘愿做瓦剌人的奸细,是因为愤恨。”韩彦揣测道,又问,“不知其父因何犯了大不敬的罪过。”
卫锋顿了顿,才情感莫名地叹息声,道:“得罪了赵贵妃。”
元嘉帝宠爱赵贵妃入骨,得罪了赵贵妃,可比得罪他还要严重许多,可不是“大不敬”嘛!
韩彦闻言双拳一紧,垂眸遮掩神色,就听得卫锋冷笑一声,道:“不过,也不亏了他!
“谄媚逢迎,攀上了赵贵妃这株大树,却又贪心不足,妄想趁机将女儿送入宫中分得圣上的恩宠,碍了赵贵妃的眼……”
以赵贵妃善妒心狠的个性,没有直接灭他满门就算是格外开恩了。
至于犯官的漂亮出色的女儿,只有扔到军中做营妓才能一泄赵贵妃心中的怨恨。
一军有多少将士,可营妓就那么些个,命运可想而知。
卫锋对这种人毫不同情,毕竟依靠赵贵妃而得官的人,有几个手脚是干净的。
韩彦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笑叹一句:“于赵贵妃说,他是忘恩负义;于国家社稷而言,他是妄图以美色迷惑君王而误国……”
虽然并没有成功,而且就算是那位犯官成功将女儿送入了宫中,元嘉帝肯定也不会分她一点宠爱——对于赵贵妃,元嘉帝真是宠爱纵容到了让人发指齿冷的地步。
“这样的人,确实并不值得同情。”韩彦叹息一句,不再提此事。
两人又说了会儿的话,一个小吏进来禀报道:“大人,县尊大人和教谕大人将灵微道长给‘请’回来了。”
两人顿时神情一凛,齐齐起身。
“他们现在人在何处?”卫锋转瞬又恢成原先的冷漠镇定的摸样,手下意识地按在佩剑上。
“回大人的话,县尊大人和教谕大人如今正领着灵微道长在公廨察看风水布局。”小吏回道。
公廨门窗一关,就是个密闭的空间,想要捉拿极为便利。
“我们这就过去!”卫锋语气略微轻松了些,隐隐还有些激动,招呼韩彦道。
韩彦笑着做请,道:“卫大人,请。”
卫锋倒也不客套,当即迈步出了花厅,召集黑甲卫去了。
韩彦随后出了花厅,眼神随意一瞥,发现刚才传话的小吏竟然扭头快步往后门行去,并没有在前面引路,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
就算是卫锋这位长官已经自行离去,按道理说,他这个被请回来的“军师”也应该受到引路的优待啊,这小吏到底是少不更事,还是……
韩彦摇摇头,目光一深,趁小吏不备,悄悄地掉转头,跟了上去。
这小吏是刘县令特地留下来招待他和卫锋的,可见不是个毛手毛脚的新手——刘县令就算是不在意他,也总不敢轻慢了卫锋。
这种表现只能说明,这个小吏有问题!
至于公廨那里,即使小吏所说为真,那凭借黑甲卫的本事,要捉人并不是难事。
走在前头的小吏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待绕过一丛花木,自以为甩开了众人的眼目,便拔足飞快地后门奔去。
韩彦足尖轻点,如凌波微步,悄然无声地跟了上去。
只见那小吏一路奔到后门,立刻停住脚步,四下里观望一番,见周围无人出没,这才长松一口气,飞快地推开门,闪身出去了。
韩彦眉头一皱,思索一瞬,在脚下的大石上一个借力,提起轻巧地跃上了墙边的一株大树,借着茂密的枝叶将自己掩藏起来。
后门外,一个身姿窈窕的年轻姑娘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一听见后门响动,连忙朝一边躲了躲,收敛神色,装作是恰好从旁边经过的样子。
“守贞!守贞!”小吏低声疾呼道。
年轻姑娘闻言一惊,连忙转身,一看见是小吏,赶紧上前压低着声音急切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你别着急啊!”小吏这会儿反倒是淡定下来,在那个名叫守贞的年轻姑娘手上捏了一把,这才低声笑回道,“我刚才按照你说的去花厅里传了话,卫大人已经立刻召集人手赶去公廨了。”
至于韩彦,一个寻常夫子而已,小吏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第217章 将计
当韩彦将两人扭送到正在召集黑甲卫队准备冲向县衙公廨的卫锋面前时,众人都齐齐愣住了,一时不明所以。
“韩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多年沙场征战的直觉,让卫锋眉头微蹙,心里没由来一紧。
韩彦瞟了瑟瑟发抖的守贞和小吏二人一眼,冷然道:“卫大人问话呢,你们自己说。”
卫锋打量两人一阵,立刻认出来其中的小吏就是刚才到花厅里给自己和韩彦传话的人,至于一旁的寻常装扮的姑娘,倒是眼生。
眉心一跳,卫锋皱紧眉头,冰冷的眼神扫视过去,手下意识地按在腰间的佩刀上。
那小吏有贼心没贼胆,见状立刻双腿一软,跪了下去,以头抢地,连连求饶:“大人明鉴,大人明鉴,不关小人事啊!小人只是被这道姑蛊惑,念着过往的情谊……”
话还没有说完,卫锋的佩刀就拔了出来,冰冷锋利的刀刃架在小吏的脖子上,轻蔑地冷声道:“有胆子做,却没胆子承认,真枉费你这七尺男儿身!”
小吏吓得浑身一僵,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那锋利冰冷的剑刃,就要划破自己的肌肤,喷涌出血来。
守贞见状又恨又喜。
恨的是小吏薄情寡义,缠绵的时候,什么都敢拍胸脯答应,好像是自己是位盖世英雄一般;
喜的是眼前的这位冷酷大人,似乎没有相信小吏的说辞,大约还有些同情她所托非人。
或许,这是自己的机会!
守贞摆出自认为最为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双妙目饱含委屈,两片丹唇轻轻抿住,微微仰头,飞快而胆怯地偷瞥卫锋一眼……
然而那目光才刚触及对方,瞬间就被对方浑身散发出的凛冽的寒气冻住,整个人僵化成了石头,委屈又妩媚的表情怎么都做不出来了。
“你是道姑?娘娘庙的?”卫锋心底怒气翻涌,而面上却更加冷肃,整个人如一块千年寒冰。
守贞只觉得浑身寒毛直竖,本能地直直跪砸在地,如方才小吏一般,连连磕头求饶道:“小道不知,小道不知!小道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还请大人明察!小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哀泣声声,好不可怜无辜。
怨不得与小吏相好,骨头一样地软,为了自身随时都可以出卖其他人,哪怕那人和自己干系深厚。
不过,这倒省得他费事拷问了。
卫锋毫不掩饰眼底的冰冷和轻蔑,冷声问道:“奉谁的命令?”
心底其实早就有了猜测,可是不从爱人那里得到确认,就总觉得不安定。
“是灵微道长派小道来的……”守贞战战兢兢,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
她毫不怀疑,如果她隐瞒不报的话,那些冷面的黑甲卫士,只怕会直接将她砍成肉泥。
真是太可怕了!
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果然如此!
卫锋的目光更加阴冷了,原本晴暖的四月天里,整个县衙后院却有如隆冬腊月一般冰冷。
“说来。”佩刀依旧稳稳地架在小吏的脖子上,然而阴冷如坚冰的眸子却像是钉在了守贞身上。
守贞吓得几乎要昏厥过去,却还是不得不强忍着惧意,颤颤巍巍地老实回复,免得那把冰冷的佩刀会转而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割断自己纤细的勃颈。
“县尊大人和教谕大人到了娘娘庙问卜之后,灵微道长就悄悄派小道来传个信,就说是她已经同两位大人回到了县衙中,让小道将这之后县衙的情形立刻回去禀报给她……”守贞浑身抖若筛糠,上下牙齿直打颤。
卫锋闻言立刻明白了,小吏方才是“受人之托”传了个假信息给他们,目的就是试探他们的反应。
如果不是韩燕及时察觉了不对,将这两人扭送过来的话,那灵微道长就会得到消息,绝不会愚蠢地自投罗网。
不但如此,只怕还会找机会远远地逃开……
卫锋又气又后怕,激烈的情绪让他浑身直抖,锋利而冰冷的刀刃微微颤动,吓得小吏差点昏厥过去。
可他又怕自己真的昏了过去,会一不小心划伤了脖子,甚至是送了小命,只能强忍着,一动也不敢动。
好半晌,卫锋才渐渐地冷静下来,转头向韩彦道谢:“此番多谢韩先生了,否则,我们只怕就要落了那贼人的圈套了……”
贼人生性狡诈,他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好不容易才有了点眉目,要是这次再让对方给逃走了,之后再想要追捕只怕更难了。
卫锋眉间沉沉,诚心请教道:“那依韩先生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将计就计。”韩彦笑道。
……
直到完好无缺地走出县衙后院,溶入喧喧嚷嚷的大街,感受到周围热闹的烟火气,惊魂失魄的守贞这才渐渐地回过神来。
四月的暖阳投射在身上,宣软温暖,那股由心底而涌向四肢百骸的冰冷恐惧,似乎也稍稍平息了些。
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守贞激动得简直想哭。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如果想要活着的话,就必须强撑着这口气,完成那位大人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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