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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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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李双儿终于挣扎着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待她单薄的身子落下来,李宜奉终于看见胸口那大片涌出的鲜血,大喊:“不!”
眼睛中滚出大颗的泪珠来,李宜奉接住妹妹柔弱的身子,一颗颗的像断了线的珠子,无措的抚在她柔弱的脸上:“双儿,双儿,我的双儿,你为什么这么傻!”
一边指着那呆立在原地的少年咬着牙根嘶吼:“贱婢,我要杀了你!快来人!!”
“不。”李双儿有气无力的扯回李宜奉的手。
这么一会儿,那少年将将反应过来要跑,早就被裴峻堵在了门口,裴峻一挥手退下剑鞘,就要对着那少年砍去。
“住手!”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李双儿喊了一声:“放他走!”
她用一种乞求的目光看着李宜奉:“阿兄,我求你……”
她每说一句话,胸口便涌出如柱的血来,赤红的骇人。
在李宜奉的默许下,裴峻放下了手中的刀,少年只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一转身便跑的没了影。
“如果有一天,我们还能回到从前,我只愿你还是那个会为我在院子里栽小树的哥哥,而不是如今杀人如麻连孩子都不放过的东阳郡王”
李双儿攥着李宜奉的手忽然一松,对他展露最后一个笑颜,随后,缓缓的阖上了自己的眸子。
……
孟行裕已经率军趁着夜色偷偷行至海州城门下。
此时他肃容立在马上,斟酌着时间,既然李宜奉没什么动静,那事不宜迟,只有先下手为强,一挥手,正待下令,忽听“嘎吱嘎吱”的几声连续的闷响。
那城门竟然毫无预兆的开了,一瞬间,整个城楼之上都点满了灯火。
裴峻手下的一员大将邓安正在西大街整队操练,只等着裴峻一声令下便出城与孟行裕大战一场夺取兖州。
众人皆无防备,忽听漆黑的夜里有数人大声喊道:“孟长史入城了!斩杀裴贼李贼!”
大家一听城门已开,孟行裕已经进城,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一时之间,整个海州都仿佛震动起来,大街上整装的军队顿时皆乱作一锅粥,不知何处起了大火,且火光冲天,刺鼻的味道和烟雾弥漫于整个街道之上,邓安刀戟一扫,划断两个没胆量小兵的脖子,吼道:“全体听我的号令!”
连着嚎了十几嗓子,总算是有几个听他的,邓安一时欣慰起来,正待再使把劲儿,猛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向着一侧看去。
大火和烟雾弥漫,一直从东大街往西大街蔓延,而东大街的以东,正是他们大军安营扎寨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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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恩恩怨怨
东方瑶和芍儿回了楚州的长史府里,一大早崔城之就走了。
她无所事事,只好一整天就在小榻上歪着,心不在焉。
两更天的时候好容易睡了一会儿,可是不到一个时辰便毫无预兆的惊醒了。
也不知城之在泗州如今怎样了,她手无缚鸡之力,从小便自诩样样也不能比男子差了,却不曾想光是于兵法这一节上就不通。
倘若她一开始要求跟在城之身边……怕是城之也不会同意。
东方瑶垂头丧气的缩回被子里。
这么干着急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而她不知道,此时的崔城之佯败之后顺利的为后峰部队争取了时间,不仅擒得李宜奉的心腹大将,还俘获了被扔在暗室的谢峰,只可惜这家伙一问三不知,崔城之只好把他绑了日后好做个李宜奉造反的认人证;另一边,萧恪带着剩余的部队紧跟其后,原本正想助孟行裕一臂之力,却不曾想海州城门大开,海州刺史公孙予策马亲自出城迎接,李宜奉的直系部队竟然不攻自破,这是哪时候有过的事,不费一兵一卒,竟然就如此拿下了李宜奉?
公孙予指了指大火绵延的东郊,叹道:“诸位请看,李宜奉是引火自焚了。”
萧恪和孟行裕皆是一惊,果然,进了城才看的真切,东郊的火势弥漫天际,浓烟滚滚直冲着西大街而来。
孟行裕诧道:“李宜奉不至于如此罢,就算是自知深陷囹圄,却也实在没有先自裁的道理啊!”
萧恪面沉如水,暗忖:李宜奉死了也算是除去一大祸害,只是城之想问的问题,只恐怕是要石沉大海了。
他当即吩咐了一名小厮,快马加鞭去通知崔城之,一边又吩咐众人前去救火,先抓到活的再说。
公孙予心中亦是疑惑万分,他侧身问道:“侄儿w,你到底是听到了什么,为何自归来之后就一直缄默不言?”
萧恪和孟行裕皆顺着公孙予的话音向着他身侧望去,却见公孙予身边是个骑马的少年,身量未足,面庞黝黑,却不知是泥垢还是天生如此。
“这是?”孟行裕盯着少年,奇道。
崔城之一收到萧恪飞鸽传信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海州。
自然,他也知道,等他赶到泗州的时候,恐怕看到的只会是一片灰烬。
人这一生总会遇见很多秘密,保留很多的秘密,或许还有一些至死也无人知,只能将它带入棺中。
而崔城之不愿意李宜奉将它烧毁,他要知道卢望真正的死因,除此之外,江王的那些破事儿,其实他一丁点儿也不想了解。
待他赶至海州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硝烟弥漫早已不见,断壁残垣在慢慢休整,也许很快,海州又会恢复不久之前的样子,大家很快会忘记,曾经有一伙儿企图颠覆朝纲的叛乱之人在此地暂居过,而他们差一点就变作了那泗州城中的刀下冤魂。
如今,这些乱臣贼子则尸骨不留。
“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完了,灭完火之后,能烧的也烧殆尽了,连尸体都没能留下,这是在灰烬之中发现的。”
面对着焦黑的土地,一地的灰烬狼藉,根本无法想象三日之前此处还有上千安营扎寨的士兵和那名叫李宜奉的乱臣贼子。
萧恪递上来的,依稀可以看的出来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金箱子,上面刻着繁复的摩羯纹,只是因为大火的蹂躏,表面落满了黑色癞斑似的斑点。
上面落了一把小金锁,是打不开的。
“也许你想知道的,就在这箱子里,城之。”萧恪说道。
崔城之将金箱收好,半响,才低声问道:“阿恪,你说的那少年在哪里?”
那少年叫裴子元,是泗州人,十日之前,他还是一个不知忧愁的少年,或者说,还是一个天真快乐的孩子。
“他父亲不肯给裴峻提供粮草和银子,裴峻一怒之下便斩杀了他的父亲,”萧恪轻轻叹出一口气:“是个有骨气的义商,可惜了,我听海州刺史公孙予说,他在忠心家奴的护送下逃了出来,一路扮成小兵尾随着李宜奉和裴峻到了海州,因着他父亲素昔与公孙予有些交情,因此先禀报了公孙予,之后竟一人偷偷来了这李宜奉的帐中,不曾想机缘巧合之下,居然真要他找到了刺杀的机会,只是不知,他在刺杀之时,究竟看见了什么,自回来后,便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崔城之看着这个沉默又面目刚毅倔强的少年,心中柔柔一动。
“你遇见了双郡主对吗?”
那少年身量尚且不足,此时他听了崔城之的话,猛然抬起头来看着崔城之,“原来她就是双郡主……”
崔城之伸手在他单薄的肩上拍了一拍,说道:“是她救了你,还帮你逃出来的,对吧?”
十四岁的裴子元眼圈蓦然红了,他哑声道:“是她,我没想到,我只是想杀我的杀父仇人……我的刀插进了她的胸口,她竟然还要救我,要我快走……”
他沉默的低下头,拭去眼角的泪水。
“你没有错,”崔城之默然良久,方说道:“她也没有错。”
李宜奉放了一把火,烧死了自己,也随着他此生唯一的亲人葬身了火海,崔城之想,也许双儿生命的最后一刻,使他明白了什么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城之!”
萧恪喊住崔城之,见他有些落魄的样子,想安慰一句什么,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崔城之笑了一笑,“无事。”
他其实只是一时不能理解而已。
第二日,他招来的工匠师傅替他打开了那金箱子,他得以知道,原来他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第三日,有人来寻他。
锦娘从马上下来,将另一马上披着斗篷的女子也扶下来,“姊姊,真是麻烦了。”
那披着斗篷的女子说道。
锦娘笑着敲了一下女子光洁的额头,“未到的时候老是念着,这会儿怎么又不急的客套起来了?”
女子脸微微一红,这才辞了锦娘进府去。
因为裴峻带着仅剩的几千人马潜逃,因此孟行裕此时也不得闲,正在海州附近的山林和裴峻打游击战,因为他熟悉裴峻的习性,崔城之和萧恪又有要他将功补过之意,这才推了孟行裕和公孙予出去,乐的在刺史府里住的清闲。
崔城之正在和萧恪研究着这几日裴峻的路线,冷不丁有婢女敲门,“崔安使,有位娘子要见你。”
却是萧恪推开门,面带疑惑道那:“你确定是找他的,不是我?”
那婢女抿唇一笑:“萧将军这是何意,奴婢竟听不明白。”
萧恪干笑了一声:“无事,你下去罢。”
随后转身对崔城之笑道:“城之,你不写信又还不回去,可不是要急坏了东方娘子?”
崔城之也没回他,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和我还不是一般想的,五十步笑百步。”
萧恪在后面小声道:“我可是写信了的。”
婢女引着崔城之去了会客厅,越到目的地,他手心越是攥紧半分。
直到那婢女挑起帘子来要他进去,他手心也出了汗,望着那窗前那身形娉婷的女子,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心跳加速声,快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东方瑶望着窗外的竹子正在发呆,冷不丁有个人从身后抱住了她,可把她吓了一跳。
“对不起。”
他先开口道歉。
东方瑶心顿时软了,原本想发的怒火一瞬间就被浇灭了大半。
“是……是……”东方瑶迟疑了一下,才低声道:“是她不在了,你心里难受吗?”
崔城之把她身子反过来,低头凝视着她颤抖的睫毛,慢慢的靠近她。
东方瑶盯着他胸口的花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便抬头问他:“你胸口的伤……嘶崔城之!”
一个想着先吃她,一个担心着他的伤口,两个人没防备鼻子就撞在了一起,东方瑶捂着自己的鼻子,小脸皱做一团:“好疼!”
崔城之低声一笑,伸手替她揉了一揉:“好瑶儿,我错了还不成吗?”
揉完还捏了一捏。
东方瑶被他折腾的上不来气,伸手去锤他的胸口,果听他疼的闷哼了一下。
东方瑶绷着小脸:“为什么你一句话都不说就跑来了海州?”
崔城之从怀中抽出一封信来,递到东方瑶的手里:“我已经知道阿望的死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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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何为大错
“城之,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是阴间一鬼,平生多少恩恩怨怨,生死一念,我竟想的干干净净。
其实,我从未厌恶过你,我厌恶的一直都是那个曾经的自己。当我在宋州与你相识的时候,我已不再是那个纵然身残心明的少年,我将一切的错都怪在我的祖父不是皇帝,如果我的祖父江王为帝,我的叔叔姊姊就不会被李道潜逼死,我的父母就不会被我的祖父逼死,我的腿也不会断,双儿依旧是天真的少女……一切尚有挽回之境。
最可惜的是,这世间没有如果。
你一直怀疑是我害死的阿望,没错,的确是我,他无意发现了我的地下兵工厂,我无可奈何,他只能死。从小背负着祖父的遗愿,我已经忘了父母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杀人,并非我本愿;大错,已然酿成。我无法求得你们所有人的原谅,也无脸再见双儿,宁愿毁面自裁,只盼着下一辈子不再入轮回。
因为做人,太难过。”
因为做人,太难过。
东方瑶合上这封信,看向崔城之。
崔城之只凝视着她,不发一言。
东方瑶忽然有些心酸,原来他竟一直在介怀难受这件事,可是这些,于他又有什么错呢,那时他也不过是个命途多舛的少年啊。
“不是你的错,”东方瑶轻轻抚在他的脸上,试图劝解他:“也许是命运的不公。”
崔城之低低一叹:“我平生自负,面上却总做出泰然之势,总以为有平生所学,便可行摧枯拉朽之力,实则,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世间之事,本难有定数,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抓住我如今所能拥有的。”
他反手握住东方瑶的手,将她的小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目光柔柔的盯着她,“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他其实很正经,若是放到之前,东方瑶肯定说好几个“我不会”来证明自己绝对不会离开他,可是现在东方瑶却有些没忍不住想笑出来,她一直以为该担心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却没想到,这边这个说到最后深情款款还是在大胆的求证。
可怜兮兮的问她,你不会离开我吧?
崔城之脸有些黑:“你怎么……笑?”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瑶踮起脚尖来,圈住他的脖子逼他与自己平视,轻轻笑:“傻瓜,我当然不会。”
然后张口毫不留情的就咬了下去。
……
“萧将军,有位娘子寻你呢!”
婢女话音刚落,门便被打开,只见一个面目很是俊俏的郎君笑着问她:“你确定是位娘子?”
那婢女抓抓头,暗忖:不是娘子,还能是位郎君不成……
“是夫人。”萧恪一本正经的纠正她,向着门外就走去。
好在这刺史府的地方也不见多大,萧恪两步并做三步,适才下了游廊,便见对面走过来一行人,当先一个娘子面目沉静而精致,一点朱唇足风流。
萧恪顿时一喜,上前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夫人,难为你了。”
萧夫人微微一笑,俏脸飞红:“进去说罢。”
两人边走边说了这几日的经过,末了,那娘子问道:“听说在我之前,还有位娘子也来了?”
萧恪笑道:“正是东方娘子,你不是在宫里的时候与她颇为投缘么,可要去见见?”
萧夫人却掩唇笑道:“瑶儿既然来了,自然是来寻崔安使的,这会儿我便不去凑热闹了,待他俩出来你再寻个机会告诉她,岂不更好?”
崔城之和东方瑶这时才从房中出来,又问了她是如何来的,东方瑶道是锦娘送她来的。
她在楚州等得浑身焦躁日日难眠,骤闻李宜奉引火自焚心中也是颇为惊诧,却不曾想崔城之竟是一个人连夜策马赶去了海州,连十五都没来得及跟上,东方瑶心中固然疑惑担心,可是又怕一个人去了海州给大家添乱,幸好那几日锦娘过来陪她作伴,说是可以护送着东方瑶来海州。
“所以,你就这么相信她?”崔城之微微皱了眉。
东方瑶沉吟了一会儿,低声说:“我知道你对锦娘一直心有隔阂,我何曾不是?只是这一次锦娘确然是救了我们一命,如果没有雪娘子,我也无法和她通信得知你的近况。”
崔城之颔道:“当初我被囚,阿园说是锦娘暗中相助他才得入郡王府替我们传信,只是我一直奇怪,那日我们一起去叶城这件事原本也未告诉她,为何你被孟刺史所救之后,那雪娘子会寻上门来?”
因为之前锦娘曾经解释过这事,东方瑶便说道:“昔年恭敏皇后临去前曾在楚州留下细作,江王归藩之时野心勃勃,怎奈皇后受德宗皇帝重托,又自小养育之情,不忍下手,只得行如此之策监视江王,不曾想这一监视便是四十年。老楼主死后,锦娘为报老楼主的大恩留在了暖翠楼,一心一意留意李宜奉的种种举动。她说那日我们出行之时,她便察觉到了不对,正是杨绍元买通一群刺客要将我们灭口,只可惜她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你已经不见踪迹,而我后来也被世叔救走。”
也就是说李宜奉先是害死了杨九郎,要杨绍元误以为是东方瑶寻旧仇,这才不管不顾的要追杀她,却不曾想人没杀成,却被李宜奉灭了口,因为没逮着她,一气之下又将杨绍元的死嫁祸到她的身上。
东方瑶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倘若那日她同意去杨绍元架吃饭,想必当天便中招了。怕也是因为她没去,是以杨绍元才会当着城之在的情况之下都赶着要杀她。
“孟刺史是如何得知你被人追杀?”崔城之想了想,又问道。
“有一封匿名信,”东方瑶面带疑惑之色:“我也问过锦娘,只是锦娘说她并不知情。”
崔城之思量半响,摇摇头:“她这话半真半假,纵然是说于你母亲旧识,你也莫要全信,好在她也并没有害我们。”
又轻点了东方瑶的额头,笑道:“你这丫头,我竟不知你何时多了孟刺史这么一个一听你有危险也不管是真是假就跑过来救你的大靠山!”
东方瑶得意一笑:“怎么着,这下怕了吧,我和世叔的关系,那可不是你们这些人能相提并论的!”
崔城之笑着催她,“你快说,你这是哪里来的世叔?”
东方瑶想起他一句话不说就一个人跑来海州,有些气恼,小嘴一撇:“偏不告诉你!”
怎么着,你要我说我就巴巴的告诉你呀?
崔城之忙拎住她纤细的胳膊去挠她的痒痒,笑涡深深的攒起来:“你还不说z,再瞒我可不轻饶你!”
东方瑶在他怀里笑的上上气不接下气:“哎呀有话好好说,干嘛……”
正玩笑着,便又听十五不合时宜的咳嗽声:“郎君,萧将军……”
东方瑶脸一红,忙从崔城之怀里爬出来躲在他身后,一下一下的整理有些散乱的云鬓。
萧恪站在不远处,盯着崔城之脸上可疑的红晕,佯装大方的笑了一笑:“城之,我刚好有事想找你商议,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完便拉着他走了。
东方瑶:“……”
哎……眼睁睁的看着崔城之被萧恪带走了,东方瑶有些气闷,对十五道:“这是有什么事呀?”
十五做了个延请的姿势,笑道:“娘子这边请,有位故人寻你。”
故人?
起先东方瑶还有些惊讶,最近她见了许多故人,世叔、夫人、萧恪……还会有哪个故人?
不过一想到萧恪,她忽然想起一事来,不是说萧恪要在朝中任职么,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莱州去祭祖了?
莫非,他是成婚了!
“东方娘子,你可算来了,我家娘子可等你好久了。”
门口,一名婢女笑吟吟对着东方瑶说道。
“映柳?!”
东方瑶又惊又喜,说道:“你怎么会在这儿,怀秋也在?”
映柳笑着替东方瑶揭开帘子:“您进去一看不就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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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尘埃落定
东方瑶心中暗暗惊讶,眼前这个头绾朝天髻,簪一对四蝶银步摇和数只华胜,一身葱绿色对襟折莲百褶裙,映着面庞都细腻红润了许多的女子便是章怀秋?
章怀秋果见她一脸讶异,笑道:“难不成我脸上是开了花,唬的妹妹如此惊讶?”
东方瑶忙拉了章怀秋的手,啧啧赞叹:“不是姐姐脸上开了花,只怕是心里也开了,这么瞒了妹妹许多年,此时却不知该从何处讲起好呢!”
“瑶儿!”章怀秋脸一红,“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快说,我藏的这么好,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东方瑶笑吟吟道:“那次姐姐问起我安西大都督换任之事,我心里还奇怪,姐姐什么时候竟然还关心起国事来了,原来关心的是另有其人,苏将军年龄颇大,姐姐关心的自然不会是他,萧将军一战成名,更是苏将军的爱徒,长安之时我又与萧将军有几分相识,因此有些疑心,只是那时候事多,也没多想,却不曾知今日姐姐和萧将军竟也有了这般的好事!”
章怀秋微微一叹,说道:“实在是我和他造化,我原本打好了一辈子在宫里孤独终老的算盘,阿恪留在朝中,倒也受了太后娘娘几分垂怜,虽说我本已想断了这段缘分,却不知有朝一日,这事竟然会被有心人捅出来”
东方瑶抓着章怀秋的手陡然一紧,章怀秋安抚道:“原是阿恪身边的小厮不知听了谁的差遣,一日趁着太后娘娘开宴之际,设计使得阿恪贴身的香囊掉在了太后娘娘的面前,那针脚功夫自然是与我的一模一样,太后登时便变了脸,问阿恪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用章怀秋说,东方瑶脑中自动想象出太后眼刀子四散扎人的场面。
“我竟然没想到,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当场说要求娶我!”章怀秋垂下眸子,面上露出一种很温柔的神色:“他说我原本便是他的心上人,两情相悦,只是因为有心人从中作梗,才使得我们两相分散,如今他已经回朝,而我也一人寡居在后宫,因此,他斗胆要求,太后赐婚于他,否则,他宁可当场引颈,也绝不承认有私通后宫嫔妃之实。”
这是一种怎样的勇气……东方瑶由不得暗暗敬佩,她竟没想到,萧恪那般谦逊有礼的外表下,竟是一颗能孤注一掷的心。
而太后,竟然还同意了!
东方瑶愣愣的看着章怀秋,半响,讷讷道:“不知道我还以为姐姐是在和我说书。”
映柳笑道:“可不是么,谁能知太后娘娘也是个心慈的,上一秒恨不得掀翻了食案大发雷霆,听完郎君说的一番话,面色竟然还奇异的松了下来,当场就赐婚郎君与娘子,如此一来,映柳真以为日日拜菩萨不管用,合该拜太后娘娘呀!就是什么妖魔鬼怪来了,我也先说一声‘太后保佑’,怕是再厉害额魍魉魑魅也躲得远远的啦!”
东方瑶被映柳这么一说,心中的担心也不由得冲散的几分,不过片刻,她面色又担忧了起来:“这固然是好事,姐姐和将军能修成正果,只是那陷害姐姐和将军之人,你们可知?”
章怀秋摇了摇头:“如今朝中除了太后,李少简才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追随他的喽不计其数,没有靠山便想要在朝中立足,简直是举步维艰。”其中之意,不言而喻。x
东方瑶默然,没想到,太后信任李少简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公主呢?”东方瑶问道:“她如今如何了?”
章怀秋叹道:“公主依旧在道观中,不愿出来。”
东方瑶想问芸儿如何,虽说这丫头年下时给自己写了一封信,但是鉴于长安不安定,东方瑶便嘱咐过她凡事先以公主为主,恐怕怀秋不知,便没问,不过好在如今黄辞和庄叔快要回到楚州,那时候再问他们也不迟。
这么着在海州住了五六日,竟然还未曾捉住裴峻,在鉴于孟行裕和公孙予手底下的人也不多了,只能拦着不要他流窜到别的州县去作乱……不过估摸着再有个十天八天的,石安京率领的大军就要到了,如此,东方瑶方才心安下来。
这几日,东方瑶时常发现府里有个不太爱说话的少年,他皮肤黑黑的,脸也臭臭的,见了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在公孙予的后院的假山上呆坐着望天,好似下一瞬就能飞升了似的。
东方瑶瞧着他颇有几分眼缘,便问崔城之这少年是谁,待崔城之将前因后果讲给他听,不由一阵唏嘘。
“是个命苦的孩子,我瞧着他是个可造之材,若能有一番际遇,想必比你们这些人也差不了。”
东方瑶说道。
“哦?”崔城之心里有些好笑,不过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没打击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竟不知,你何时还学了相面之术?”
东方瑶白他一眼,“自学。”
想她在宫里呆了多少年,吃的盐比他吃的面粉还多。
说话间便走到那少年身边,少年不知是有些怕生还是不愿说话,东方瑶问了两三句,有些气馁。
“哎,”东方瑶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便问他:“河东裴延知你可认识他?”
少年黑漆漆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艰难道:“他似乎是我姨奶奶的侄儿的堂兄……”
东方瑶:“……”
这辈分,鬼知道他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裴子元咳嗽一下,小声道:“就是我二表叔,可我们也算是同族而已,怕是攀不上这门亲。”他年龄虽小,却也看出来东方瑶这是见他家门不幸,有意带他认亲的意思,不由脸红了红。
东方瑶微微一笑:“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成?”
裴延知此人,虽说是刚正了些,可正因为如此,才不会将一个孤苦的少年拒之门外。
想起临走时那裴子元感激的神色,崔城之没来由心里一股酸酸的感觉……
好了好了,就是个小孩子而已,他这样安慰自己。
当然,十日之后,待他见到更大的“孩子”时,心里的酸味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十日之后,石安京和孟行裕、公孙予成功在锦屏山会军,彻底拿下裴峻,更将其他所余叛贼绑了,只等压往长安后听凭太后决断。
海州,锦屏山望云峰上。
“公主尚好,只是仍然不肯出道观,公主的几个孩子也养在道观中,太后娘娘会将一应供给送至道观,如此,倒也算相安无事。”
石安京卸下一身铠甲,换上锦衣长袍,两人立在小亭上,那长袍便随着微风飘逸,真是好不潇洒。
“总在道观里住着也不是一回事,太后娘娘可有劝过?”
“自然是劝过,”石安京低头凝视着东方瑶的容颜,说道:“只是公主不愿意出来,每每对于太后娘娘也是拒之门外,因此也只能暂且在道观住着,不过……”
“不过什么?”听他似是话里有话,东方瑶不由问道。
“不过娘子若是能回长安替太后娘娘做个说客,说不准永平公主的心结便能打开。”石安京说道。
东方瑶心思一转便明白过来,面上却迟疑道:“石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石安京笑了笑:“这些话,是太后娘娘托我告知娘子的。”
哦太后娘娘这是真的有意要她回去。
石安京满以为东方瑶会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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