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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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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衣服还给崔城之,走到河边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髻,将步摇重新簪好才离开。
虽然自己的衣橱里还有几件男子的圆领长袍,但不知道崔城之穿了合身不合身;小厮内侍的衣服又太过粗陋,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来,此时也只能勉强让他一试了。
芍儿在门口等了许久才见东方瑶回来,早就急得跳脚了:“娘子你去哪儿了!”她本以为碧玺是要带自己去长清殿拿些糕点,谁知碧玺却带着她去了尚食局磨蹭了好一阵子,她本就疑惑碧玺绕远路的这种做法,此时更是心中警铃大作,不顾礼仪便离开了。
东方瑶中迟疑着未开口,芍儿便已经伏在了自己的耳边。
“什么,小产?”乍听芍儿的话,她有些吃惊。
“奴婢也不知为何,都已经请了陛下的御医前去诊治,说是失足落水!”
东方瑶眼皮一跳。
“娘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芍儿不解,为何这陆静娘自己就落了水,自家主子还半路不见了?
“回来再和你解释,”走出门口,东方瑶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今日在夏芳亭的石案上燃着的香和煎过的茶,你想办法找些渣滓来!”说完便匆匆走了。
崔城之看着手中有些小的衣服,勉强套在了身上。
他动作有条不紊,尽管是在穿一件衣服,也不见丝毫的窘迫,东方瑶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过身去。
唉,自己又忘记了,崔城之是个男人。
想到此,她又记起来陆静娘下的那种药,定是迷魂药没错了,竟然让自己这么没面子,只是她找谁不好呢,偏偏找崔城之?
“今日……还要多谢你了!”
“不必了,我这也是在救自己。”崔城之毫不动摇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对东方瑶道:“告辞了。”
“哎!”东方瑶又忍不住叫住他。
“还有事?”崔城之疑惑。
“唔……”东方瑶支吾了一下:“你……你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可能是因为走的有些急,她额前的碎发松松散散,一丝不苟的样子倒是没有了,反而多了几分窘迫和羞涩。
“崔某若是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此生便无法再升迁,如何?”
他淡笑,随后离开。
此生无法再升迁?
不过是要他做个保证而已,他为何要发这样重的誓言呢,要知道对于士子来说,一生无法升迁……这也不亚于“孤独终老”什么的了。
东方瑶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走远了。
一路上的奴婢都是疾行匆匆去往长清殿的方向,看来陆静娘还真是情况不妙。
回去换了一身新衣,重新挽过发髻,东方瑶才赶着去了长清殿。
“你们胡说!你们胡说!滚!”一只药碗被甩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陛下,我的孩子还在,你莫听他们胡说好不好?”陆静娘满脸泪水,她满怀期待的看着皇帝,希望他能告诉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或者点点头。
可是许久,眼前的男人除了怜悯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陛下你不会再要我了是不是?”她喃喃道:“陛下会丢弃我……”
皇帝尚未开口,“不会!”
这声音凌厉而威严。
陆静娘一呆,只见有个衣饰华丽的女人走了过来,她坐在了自己面前,用帕子擦去自己脸上有些干涩的泪水,柔声道:“说什么呢,陛下不仅不会这样做,还会封你为贤妃,如何?”
“我不要你可怜我!”陆静娘瑟缩着歪过头去,那怨恨的眼神在眸中一闪而过。
韩鸿照慢慢停下来手中的动作,看着陆静娘,未语。
“这哪里是可怜,我看皇后说的好,就贤妃如何?”一见陆静娘不乐意,李道潜唯恐她又对皇后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急道。
陆静娘的手紧紧地抓着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打一巴掌这个眼前的男人,质问他为何要如此的软弱,无论这个女人说什么他都要听从,他还是不是一个帝王一个丈夫?
“陛下只想着如何补偿我,却为何不问我落水究竟是偶然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陆静娘看着韩鸿照,一字一句地说。
第五十七章 戒骄戒躁
“难道不是失足落水?”皇帝愕然。
“怎么可能陛下,我怎么可能就忽然落入扇绿湖,定是有人嫉妒我,故意要我失去龙嗣!”陆静娘急得嗓子都哑了,她大声道:“是有人害我,是……”
然后她就看见了站在众嫔妃中的东方瑶,仿佛抓住了什么一般,指着东方瑶嘶喊道:“东方瑶,是她,就是她推的我,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啊,陛下!”
众人立时都去看东方瑶。
被点到名的东方瑶面不改色,她不急不慢的走出来,语气甚是担忧:“昭仪这是忧思过度,失嗣事小,身体却才是最重要的,妾特地要医师配了一些有助于睡眠的熏香,还希望昭仪尽快好起来。”这一盒的熏香便被抹云递到了碧玺的手中。
然而碧玺刚接下,又听陆静娘指着自己喝道:“扔掉,给我扔掉,我不稀罕!”
碧玺手一抖,玉盒便闷声掉在了茵褥上。
“陛下……你可要为妾做主,否则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陆静娘梨花带雨,满脸皆是自己不能拒绝的乞求,皇帝沉声道:“东方才人,你有什么话说,为何昭仪会指正是你推了她下去?”
“陛下,臣今日一直就在长安殿,期间去了一次含凉殿,还遇见了崔舍人,他可以为我作证。”
“崔城之?”陆静娘仿佛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声音蓦然尖细又高,“陛下,我本不想说,之前就是因为撞见了东方瑶和崔城之偷情的事……今日才被东方瑶推下水去!”
陆静娘恶毒的看着东方瑶。
“一派胡言!!”
宽大的衣袖如锋利的刀锋般挥向陆静娘的脸,扫的她生疼。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原本一语不发的皇后却忽然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衣袖都扫到了陆静娘的脸上。
“你若是还污言秽语口无遮拦便休怪我这个做皇后的翻脸无情!”
韩鸿照拂袖而去,丝毫都不去看李道潜的脸色,已经煞白。
“静娘,你……算是我求你了,别再多想了好不好,就做贤妃好不好,我们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好吗?”
陆静娘呐呐:“陛下,你不肯为我做主?你为什么不信我?”
“皇后一向明察秋毫,她都说不是了……你何苦还要不依不饶?”
陆静娘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心一点一点的变凉。
“我明白了,”她忽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来,声音麻木无感:“希望陛下能遵守诺言封我为贤妃。”
“跪下!”
回廊上,韩鸿照背对着东方瑶。
东方瑶跪下来,低声说:“臣有罪,请殿下责罚!”
“你错在哪儿?”
“臣愚蠢才会被陆昭仪陷害。”
“那她说的是对是错?”韩鸿照皱眉。
“殿下,是……”东方瑶迟疑了一下,才闷声道:“她对我下了药,又叫来了崔城之,若非我们两个人跳了扇绿湖,恐怕躲不过这一劫。”
“你以为她还是刚入宫那个什么都不懂的陆静娘么?你跟在我身边日子也不短了,不过是这样一点小小的伎俩你就几乎陷入其中,委实不该!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切不可自恃才能眼高于顶,只要这样的事发生一件,事关你们俩的清誉,又怎会简单了事?”韩鸿照打量了东方瑶一会儿,面色柔和下来:“这次给你一个教训,要戒骄戒躁不可莽撞大意……我只是没想到,陆静娘居然敢打城之的注意……现在回去吧,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是,臣告退。”东方瑶忙道。
其实皇后说的很对,自己的确是太过大意了,只是想着陆静娘不足为惧,却未曾料到她这样看似无脑的手段才是最毒辣的,一旦成功,自己和崔城之必然无退路。
可是这个崔城之,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凭什么皇后就对他诸多宠爱和偏向?
看他的样子,外表随和,却分明是对人冷漠至极,甚至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为过,皇后怎么会喜欢他这种人?
因为实在没搞懂,东方瑶也暂时懒得费心去想,不妨让自己在宫外安排的人去查查,看看这崔城之究竟有什么能耐得皇后青睐,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不过令她不解的是,那香炉中和茶水中竟然只有少量的迷魂药。
“既然她都做好了两手打算,为什么又放了这么一点药?”东方瑶疑道:“芍儿,你确定是少量迷魂药?”
“芍儿确定,这是请杜奉御亲自看过的。”
杜奉御是自己的人,他应该不会骗说谎……难道是?
东方瑶心一跳,不免不安了起来。
皇后口口声声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崔城之,却只是减少了陆静娘使用的药量,她这是想要除掉陆静娘?
还是说,根本就不是皇后而是……另有其人?
东方瑶哀叹一声。
半个月之后,陆静娘的母亲华林夫人就入宫来了,一并前来的自然还有沛国夫人。
华林夫人是个看上去很显老的夫人,她实际上比韩鸿照小了二十几岁,发丝却白了一半,面容憔悴,身材瘦弱,一见自己的姐姐来了,赶紧站了起来,拜道:“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韩鸿照把自家妹妹扶起来,嗔道:“明明身子不好,还千里迢迢赶到九成宫做什么?”
又要坐马车又要上山,华林夫人一路还真是吃了不少苦。
“静娘自小本就身子弱,如今又落了胎,我这个做阿娘的,怎么还能在扬州坐的住?”
华林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又道:“况且母亲这几年身子也不好,妹妹这便不打算走了,留在长安陪陪她也是好的。”
她眼神希冀的看着自己的皇后,希望她能点头同意。
婉娘从韩鸿照手中接过华林夫人的手,将她安置在了小榻上。
韩鸿照则坐在了最上首的贵妃榻上,淡淡道:“你身子不好,怎么能照顾的了母亲?”
“能,自然能!”华林夫人又焦急的站了起来。
“我的好妹妹,这么着急做什么?坐下慢慢说!”韩鸿照安抚她,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由分说的威严。
华林夫人一时语塞,她本就不太会说话,此时更是摄于阿姊的威严,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哎呀,十一,你本就身子不好,扬州那地方又养人,你不如就回去安度晚年,静娘是皇后的亲甥女,难不成还会待她不好?再说,静娘现在也是贤妃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沛国夫人道
第五十八章 拳拳之心
从含凉殿走出来的时候,华林夫人几乎站不住。
难道就因为她是姨娘所出,就不应该被所有人重视么?
可是她的女儿,却是正室所出,她今年也只有十七岁啊!
“夫人莫要再哭了,老奴看的心都要碎了!”
华林夫人看了一眼跟随自己多年的奴婢阿临,默默地把眼泪吞了回去,是的,她不能让女儿看见自己这么没用,尤其是在女儿最需要人安慰的这种时候,她更要帮助她走出困境而不是一味的只知道哭。
“恕奴婢多嘴一句,当初夫人就不应该要小娘子来长安,皇后如此盛情邀请,肯定便是抱了利用小娘子来争宠的心思,这是夫人你也猜到的呀!怎么还能如此糊涂?!”
华林夫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姐姐的心思,可当时连母亲都写信给自己,况且静娘也一直央求她说一定要来长安见世面,尽管阿临一直劝说自己,但她活了四十多年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能忍心看着静娘不开心?
“她们毕竟是我的阿姊和母亲,我哪里想过要去忤逆她们?我现在只期盼着静娘能够回心转意,不再和阿姊作对!”华林夫人怏道。
主仆两人一同踏入长清殿,一见床榻上只有散乱的被子并没有人,俱是吓了一跳,叫喊起来:“静娘,你在哪儿?!”
“阿娘,我在这儿。”陆静娘站在窗边,冰冷冷的叫了一声。
华林夫人赶紧走过来,拉过女儿瘦弱的手腕:“怎么样,身子可好多了?”
“阿娘,她该死。”陆静娘忽低低一句。
“住口!”华林夫人却听了个分明,赶紧小声呵斥女儿:“不准说这种话!”
微微挑眉,陆静娘侧眼来看着自己的母亲,样子颇为不屑:“阿娘知道我说的是谁?”
“不管你说的是谁,今后都绝不能再说这几个字,你听见了没有!”
陆静娘没有理会自己焦急的母亲,只是重新坐在了小榻上,凉凉道:“你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了,明知无用,何苦自找羞辱?”
“小娘子,夫人早先就劝说过你不要来长安不要来长安可你偏不听!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夫人本就身子不好,又千里迢迢从扬州赶过来为你求情,你却对她这样说话,怎么能对得起你去世的阿爷?”
“住口!”陆静娘冷冷的瞥了一眼老仆:“你不过是我阿娘身边的一个奴婢而已,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华林夫人叹息的摇头,自然也知道自家女儿性子倔,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可是一想到女儿如今的遭遇,她就忍不住心酸,“静娘,这些年来我一直呆在扬州,只是为了远离这权利的中心,你可知,身为韩家的女儿,你是皇后的甥女,免不了要作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就像北康公主一样嫁往异族和亲,远离家乡又有什么幸福可言?你阿爷去世的早,我含辛茹苦把你抚养成人,并不是盼着你嫁入高门,做什么郡国夫人贤妃淑妃,只盼着你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寄托终身!我不愿意你被当成利用的工具才寄居江南十八年,却没想到你终究还是来到了长安!”华林夫人的泪水逐渐控制不住:“我并非沛国夫人的亲生女儿,不过是姨娘所生,在她们眼中,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你是我女儿的缘故对你多怜悯半分,女儿啊女儿,若是母亲真的不在了,你又该怎么办呐!”
这一声声如泣如诉,饶是陆静娘性子向来骄横听了也忍不住落下泪来:“阿娘,我……”她想说她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可是宫里除了从小跟着自己长大的碧玺,又有谁是真正的为自己着想呢?
她曾经以为只要有了权势什么不重要了,可是现在才知道,那权势背后的虚情假意,自己的丈夫软弱又无能的,怎么能是自己托付一生?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扑到自己母亲的怀中,泪如雨下。
……
在九成宫住了三个多月,总算是躲过了炎炎的夏日,九月之后,宫人便准备动身回大明宫了。
华林夫人终究还是离开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留在长安,凡是身边的亲戚都劝说自己回到扬州去,她又不会忤逆沛国夫人和韩鸿照的意思,只能在众人动身之后也下了山,不过却并没有回扬州去,而是去了离长安不远的华州,投靠了自己在那里的亲信。
也许这样,便可以几既不违背自己母亲和姐姐的意思,又可以离自己的女儿更近了。
可怜天下慈母心,或许只有自己的亲生父母,才会这样一心一意的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东方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回忆起自己的母亲来,可是除了她对自己并不多的教导,甚至连她的样子,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到了郊外的时候,她便特意去向韩鸿照告了假,说是去看看自己的母亲,韩鸿照也欣然同意了,还告诉她多置办些祭拜的东西,别委屈了自己的母亲。
城郊就有几处新迁的墓地,原本芍儿计划着为许昌夫人单独修一座陵墓,只是东方瑶念着母亲一人在外面会孤单,便未将母亲的坟迁走,只是重新修葺了。
此时站在母亲的碑位前,她总算是找不到当年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了。
也许有些人,只能在自己的生命中匆匆掠过,只能靠回忆来思念她,纵然她对你来说有多么重要,纵然你有多不舍。
纸钱化作灰烬,一尊酒酹过天地,撒了遍地的浓香,说了几句心里话,两人便离开了。
进城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些喧闹,东方瑶人忍不住挑起了帘子,看着外面来来回回且形色匆匆的人,不由得有些疑惑。
“芍儿,你去打听打听这是怎么了?”
芍儿应了声,从身边捞过一个跑过去的小娘子,“哎!这位娘子,你们这么着急是去哪儿呀?”
那小娘子显然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云游国外的济世大师回来啦,你们赶快去看看罢,就在大慈恩寺,错过了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芍儿一松手,还未说声谢谢,那小娘子却一溜烟儿便跑了。
“至于么,不就是个和尚嘛!”她十分不解的嘟囔了一声。
……
“……尔时,佛放眉间白毫相光,照东方万八千世界靡不周遍,下至阿鼻地狱,上至阿迦尼吒天。于此世界,尽见彼土六趣众生;又见彼土现在诸佛,及闻诸佛所说经法;并见彼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诸修行得道者;复见诸菩萨摩诃萨种种因缘、种种信解、种种相貌行菩萨道;复见诸佛般涅盘者;复见诸佛般涅盘后,以佛舍利起七宝塔。”
说道这里,他把手掌轻轻合上:“此经能救一切众生者,能解一切生死之缚,今日济世所言虽寥寥数语,胜在意蕴悠长,若有想继续深入参悟者,贫僧会于明日此时,再来于此,阿弥陀佛!”说完这话,他才缓缓起身,看着台下的众人,在众多少女痴迷的眼神中,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五十九章 大慈恩寺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吗?”东方瑶随口问了一句,芍儿失望的摇了摇头。
挑起帘子首先向上看去,入眼的是一座古朴雄伟的高塔,共七层,听说站在上面看,可以窥看长安
只是面前……
水泄不通,除了人还是人。
看他们现下这个喧哗的样子,应当是讲完了,却不知为何还不离开。
“这大慈恩寺原是陛下为了恭敏皇后所建,都说光占地就有普昌坊半个坊那么大,是长安最为宏伟的寺院,可是如今我们光这门口都进不去,怎么还敢说是大唐第一寺呢?”
主仆两人本来是要回大明宫,只是现下时间还早,又闲来无事,便想来大慈恩寺凑个热闹,只是来了之后又被“拒之门外”,连门口都进不去,芍儿可不乐意了,好容易出来一次想看看这远近闻名的大慈恩寺,竟然还被堵在了外面,自然是十分败兴。
“人人都在关心寺中的大师,只有你关心这寺院!”东方瑶忍不住笑嗔她。
这大慈恩寺固然门口不小,可是架不住人这么多呀!自己站在这最靠后的位置,也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远处高台上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和尚。
“娘子这就不知道了,”芍儿不以为然,说道:“刚刚我一路走着,听这身边的行人说这济世大师可真是不俗,他不仅为人谦逊有礼,佛道讲的透彻,就连这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呢!”
东方瑶没太在意,便随口说道:“若是你想来,大不了过几日我们再出来。”
“娘子难道不想看看?”芍儿惊奇的瞪大眼睛。
东方瑶迟疑了一下,说:“我虽信佛,可是经书自己也能看懂,为何还要听他来说?”
芍儿呆了一下,慢慢缓过神儿来:“娘子想的果然和我们这些平常人不一样……”
况且东方瑶觉得,当朝皇帝陛下是信佛的,若是这济世真有什么能耐,早就被召进宫了,到时候也不必麻烦再出来和这么多人挤了,轻轻松松就能见到他。
“娘子,我们这便回去?”芍儿只好收回目光来,反正也不是什么非要见的人。
东方瑶微微颔首,正要放下手中的帘子。
“你这死丫头,还敢来看他!”一个身披香色帔子的夫人拽着自己女儿就往回走。
“哎呀阿娘,你做什么呢!”少女不情不愿的抵抗着母亲的拉扯。
“你还说呢,你阿爷怎么嘱咐你的!这济世来了之后,长安就莫名其妙的少了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你舅舅在京兆府廨做事,难不成还能骗你阿爷!”这夫人小声说完了,才一把又拉扯起女儿来骂道:“一个和尚而已,真是不害臊!”
“诶呀,就你明白!就你害臊……”
这对母女的声音随着马车咕噜转动的声音消失在人声鼎沸中,东方瑶忽觉得有些头疼,便伸出手来按了按眉心。
紫宸殿殿外
卫季卿匆匆忙忙走进来,被王德挡住:“将军,太子殿下在里面呢!”
卫季卿脸沉了一沉:“那我更要进去。”
“将军,稍安勿躁啊!”王德在卫季卿耳边小声说:“殿下说了,她知此事另有隐情,只希望将军切勿与太子生出冲突!”
一见卫季卿果然没有再冲进去的意思了,王德松了一口气,谁知一抬头便是卫季卿紧皱的双眉:“见过太子殿下。”
王德回头一看,呦,这不是太子么!他眼皮子一跳,赶紧退了一边去。
李况也没多说,就是笑着看卫季卿:“卫将军新婚三个月,怎的看起来如此憔悴?”
卫季卿只是微微颔首:“近几日听从皇后的吩咐去了一趟青州,那里有些动乱,可能路上染了些风寒。”
李况被噎了一下,他心中冷哼一声,面上还是做出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即使如此,那还是多在家休养休养,没什么别往外跑,总不好累着自己又给别人带来不便?”
卫季卿手一紧,往前走了几步。
“唉,别让自家夫人担心,独守春闺么。”李况温和的补充了一句,旋即离开。
“怎么,你和太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韩鸿照皱着眉,挤压成堆的奏章之上的可以看见她一双手深深压下的痕迹。
“回殿下,”卫季卿拱手,把一脸的青黑挡在了一边:“臣原本家住永乐坊,后来经过打听打算在宣阳坊买下一座新宅,本来事情已经基本谈妥,就连新宅都已经打扫了一大半,谁知前几日去那房主却说又不买了,臣心中自然疑惑,后来无意得知是太子身边的人已经花了大价钱买下来了。如若太子殿下不是有心挑衅,又怎会这样做?殿下可要为臣做主!”
“你可知太子如何说的?”韩鸿照问。
卫季卿摇头。
“季卿啊季卿,你是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啊,这种事情你为何不选择息事宁人,却非要宣扬出去?如今满城皆知你俩为了宣阳坊一座宅子不可开交,一个是我的近臣,一个是我的儿子,你让我在其中如何自处?”这种事情还用猜吗?
自家儿子她自然最了解,犹为擅长的不就是先告状么?
卫季卿低下头,闷声道:“殿下,臣并非是想让你为难,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不知为何太子殿下近来多番看臣不顺眼,甚至有时……有时还会暗地中下绊子,臣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那次到少陵乡亲自督察赈济灾民,卫季卿一时感叹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惨状才当街亲自来赈济,不过他却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姓名。
然而等他回了长安,才得知自己在少陵乡的父老心中就是个只吃官家饭不做官家事的人:明明奉命来赈济,却中途私自去了南边的承平县不知道做什么。
分明是李况下令要他去的承平县,说什么那承平县今年的灾情也很重,去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的,自己还正纳闷儿呢,那地方自有人管,自己去凑什么热闹?
不过总不能违逆太子殿下,他只好去了却不知这一去自己便成了笑柄,反倒是这位什么也没做只动了动嘴皮子太子殿下获得了乡民的一致拥戴。
这些名声什么的卫季卿本本也不怎么在乎,可是那新宅却是他为了小荷新选的婚房,如今被李况夺去……自己怎能咽下这口气?
第六十章 化外之人
“近来才人有些伤风,接近秋凉之时,更应该多穿些衣服,”说到这里,杜奉御的眉毛又一皱:“才人近来还有些肝气不舒,气血亏损,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在杜奉御关心的眼神下,东方瑶垂眸淡淡道:“只是近来公务有些多,操劳了些,倒也没什么……”
杜奉御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我再为你开一副去火的药,若是平日里无事,便多出去走走,切勿闷在殿中,还要记得多穿衣服,按时吃药,你可明白?”
最后一句却是看向的芍儿。
芍儿赶紧点头,“奉御放心,奴婢自会尽心尽力!”
赵奉御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沉吟道:“才人要我去查的那种秘药,臣倒是找到了些许端倪。”
东方瑶心一凛:“奉御请说。”一边的芍儿赶紧把窗门掩好。
赵奉御小声道:“臣暗中查过许多宫中的典籍,据说前朝曾有‘含光’一毒和娘娘说的差不多。凡是饮此毒者,每月无解药便会腹痛如刀绞,需要饮下特制的解药才能恢复如常,只是‘含光’一毒太过毒辣因而被大燕文帝禁止,又因为太过麻烦不得其用,后来就渐渐无人再提起了。臣以为这种秘药早就被人所遗忘了,却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
这种害人之药,恐怕他早就给宋若栖服下。此前她还以为李况大概是掌握了若栖的某些把柄,却不知道他竟是从哪里找了这种毒辣的办法来威胁她。
东方瑶叹了口气,“多谢奉御了,还希望奉御日后小心行事。”
“娘娘言重了,昭仁太子对臣有旧恩,他嘱托臣下的事,臣下不敢忘,必定尽心为娘娘做事。既如此,那臣便告退了!”
赵奉御收拾了东西,芍儿便跟着他去拿药了。
东方瑶愣愣的盯了一会儿门外,才回过神来。
这种秘药,她之前也在野史之中看见过,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真的会有这样毒辣的药。
她竟不知道,若栖一个人竟然吃了这样的苦,她死的时候对自己说的话,当真是句句如刀绞啊!
还有那个可怜的孩子,韩蕙娘为她取名“善娘”,就是希望她一生不要重蹈她父母的覆辙,和和善善,真是比什么都强。
只是李况……多行不义必自毙,她就不相信有一天,自己抓不住他的把柄!
摸了摸胸口,东方瑶还是觉得闷闷的,她低头看自己案几上的公文,长长的出一口气来。
近些日子她无事,便想着重构弘文馆,举办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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