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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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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天气分明是回暖了,为何娘子看上去还是如此怕冷……哎呀,该不会是生病?
芍儿刚想到这一点,便急道:“娘子可是生病了,是怕冷还是哪里不舒服?可要奴婢去请医师来?”
“无妨。”
东方瑶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干净利落的回复。
“……。娘子,奴婢……”芍儿犹豫着,终究还是回道:“奴婢先行告退。”
芍儿退了出去,走时低头关好了门,关的很严实。
芍儿走后,东方瑶才搁下了手中的书,她一手托着腮,一面发着呆,想了一会儿,她又摇头叹了一口气。
小半个月没有出去了,一直在长安殿中窝着看起来好像无所事事,实际自己被这些该死的突厥礼仪烦的要死,不过她转瞬又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是使臣来长安,理应入乡随俗,自己干嘛要费心费力的学什么突厥的礼仪?
不过想归想,这自然是她为自己不想看书找的一个借口,问题是她觉得这些书晦涩难懂,写的一点都不明白,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去问问送这些书来的人崔城之呢?
前几天他来过一趟,送书……唔,这家伙送书送的口渴,在这儿喝了一杯茶水,竟然嫌弃自己的茶水太苦?
宫中禁令男子不得入后宫,大约托了有公事在身的福,他能进这长安殿已经很好了,有本事他去个长清殿试试?!
东方瑶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闷了半天的气差点就此爆发不过她是谁,她这么有教养的人才不会和他那样喜欢挑刺的人一般见识,于是她又给他泡了一杯更苦的茶水。
不过现在想想真是便宜崔城之了,那云南苦丁茶可是章怀秋特意给自己送过来的,虽然自己欣赏不了,但是摆在柜子里也像那么回事,真是可惜了。
自嘲的摇了摇头,她喝了一口酪浆,又看了两页书,思绪却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便干脆重新换了件衣服,自己收拾了一下,可是坐在菱花镜面前,她又犯了难。
捏了捏脸,自己这个脸真是惨白到吓人,怎么会一点血色都没有,难不成她是真的生病了?
打开珍珠奁,她找出一盒似乎叫什么玫瑰胭脂的盒子来,在脸上擦了一下,总算是有了点血色,她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抹云和芍儿都站在门口候着,一见东方瑶出来便迎上来:“娘子这是要去哪儿?”
东方瑶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出去走走,你们不用跟着。”
芍儿急道:“娘子真的不用奴婢跟着?”
“不用。”东方瑶走在前面,摆了摆手。
奴仆两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东方瑶走远了。
走出长安殿,东方瑶想着去太液池看一看,不过这个时令,什么美人才人的都喜欢跑出来看看景色摘个花什么的,她没有兴趣见了挨个打招呼,便躲着她们去了太液池的东北一角,那里基本上没什么人看景,毕竟皇帝的寝殿是在对面。
太液池碧波浩渺,一眼望去,只觉得身心舒畅,不时有几只鸳鸯在垂柳下低语,青山翠湖,灵禽游鱼,远处还有高鬓华服的才人赏花,看来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抬头望天,天空湛蓝;低头望水,湖水杳碧。
这一刻,只觉得浑身舒畅,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原来,绿水秀川才是治病的良药啊,她终于明白,一个人的自由是多么重要了,若是自己以后能全身而退恢复自由之身,她愿意游遍天下名山大川。
可是指腹轻轻摩挲这身倚的栏杆,她又忍不住惆怅,自己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么?
……
“崔氏一族待你如何,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就是那崔小人之心,他若是要做什么,他的夫人还能阻止的了?终究一切还是他的过错!”
一想起来在崔家的那一段时间崔城之受的那些气,韩鸿照就忍不住想要发脾气,按照她的性格,她会直接让人传话要那崔休离张氏,可是崔城之却是说什么也不允。
“殿下,城之在崔家这些年,虽也有些不顺,但是幸有阿祖相保,儿实在不愿崔家因我四分五裂。”
“你还唤他阿祖?你这个孩子,真是和你父亲一模一样啊,都是这样纯善。然你有不计较的心,他们却未必有冰释的意!”韩鸿照气冲冲道。
沉默了一会儿,崔城之才道:“其实过去了许多年,我也想明白了,阿祖在世时确实糊涂,可他总算在阿娘最难的时候给了我一口饭吃,一想到这里,我就怎么也不忍心了。”
韩鸿照摇了摇头,叹道:“你这样想,倒也未必不可,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的。”
“祖母的恩情,城之永世也难报了。”
他微微低头,再抬起头来时,忽然发现不远处似是站了个少女,再仔细一看,那少女一身淡色的藕丝裙,愈发衬的她腰身纤细,婀娜多姿;鬓间一支宝蓝色的步摇坠着,为她增添了一抹清丽之色。
韩鸿照看见崔城之眼神似乎有些带了疑惑之色,不由得顺着他的眼光向前看去,却见不远处,正是东方瑶正靠在栏杆上,一动也不动,好像是在发呆,不由笑道:“是瑶儿那丫头。”
东方瑶正走着神,冷不丁听身后有个嘶哑尖细的男声:“殿下,慕容将军来了,可否要回去?”
这不是王寿的声音么?
她赶紧转过身来一看,果然,前面的小花园里,韩鸿照正在听王寿说什么,崔城之则是端正的站在一边候着。不大一会儿,王寿不知道说了什么,韩鸿照看向自己这边,意味深长的一笑,又对王寿道:“我马上就去,你先回去准备一下。”
接着两人走向这边,东方瑶觉得心口一紧,韩鸿照走近了,才笑道:“原本我和崔主书在这儿游春,忽然有了事,瑶儿,便由你负责带着崔主书在太液池周围转上一转,可好?”
领着一个门外汉参观大明宫,这还不简单?
第三十三章 从中蹊跷
当下,东方瑶应道:“臣自当尽力,殿下尽可放心。”
韩鸿照便走了,原地留下崔城之和东方瑶。东方瑶想了想,毕竟两个人要一起共事,并且一般起居舍人和起居郎这样的工作都是官低前途大……日日都能和帝后见面,这前途能不大么,况且这崔城之竟然都到了和韩鸿照一起游园的地步,看来颇受皇后青睐呀,自己何必要去得罪他?
理当说些“崔主书,前几日多有得罪”的一些话来补补墙增进一下友谊;可是她转眼一想,分明是他先出言不逊的,自己若是先这样说岂不是有失身份?况且虽自己“内舍人”一职不过虚设,可到底也是颇受皇后宠幸,作低伏小这样的事应该他来做啊!
看着东方瑶眼睛始终向别处转着,崔城之仿佛看不下去了一般终于开口:“东方娘子有话要说?”
东方瑶咳嗽了一声:“没……没有……唔,不知道崔主书想去哪里看一看呢?”
崔城之指了指右边的芳园,“去那里看一下罢。”
两人便走了过去。
走了几步,忽听崔城之问笑道:“敢问东方娘子,这可是丁香?”
什么丁香?东方瑶抬头一看,小路边有棵白色的小花树,叶片小小的,问起来竟然十分的馥郁怡然。不过她平时并非是什么识花之人,只听人说丁香十分的香,那大概就是丁香了罢……诶,紫丁香紫丁香,丁香不都是紫色的么?
“丁香……应该是罢。”她含糊道,不过花香闻着倒是有些古怪的熟悉。
“那东方娘子以为,是紫丁香好一些,还是白丁香更胜一筹?”
东方瑶怔了一下,从前她只以为丁香只有一种颜色,看来自己还真是愚笨,不过她又不会种花赏花,哪里会知道白丁香美还是紫丁香香?
于是她诚实的摇了摇头:“我实不知,不过这花闻起来甚是馥郁,崔主书若喜欢,放在房内养着不是也可以么?”
崔城之摇了摇头,“此花虽香,却不宜放在室内。一则是丁香生长太快,室内空间狭小;二则丁香夜间散发的香气,对人身体不利。”
东方瑶觉得奇怪,她怎么记得自己闻过这样的香气,似乎就在不久之前?
“怎么,东方娘子之前在房内放过丁香?”见到东方瑶面上颇为惊讶,崔城之问道。
东方瑶迟疑:“似乎不是花树,而是……不过我记性一向不太好,忘记了。”
崔城之转而一笑:“东方娘子说笑了,某窃以为,娘子的记性还是很好的。”
东方瑶忍不住看崔城之一眼,见他此时嘴角微微勾起,颊边两颗圆圆的笑涡,为他的笑容增添一种奇异的柔和。
难怪这家伙笑起来这么老实厚道,问题是自己怎么觉得他似乎是话里有话呢?
“崔主书才是说笑,我是真的不记事,偶尔记个一两次,也只记谁得罪了我而已。不过崔主书既是正经的进士出身,想来这记性不是数一便是数二了。”东方瑶特地把“正经”两个字咬的很重,无非就是想嘲笑他一下,她不信崔城之一入宫就如此得宠,是真的没使什么手段?
“这就惭愧了,我并非是记性好,能进士第一,靠的也不过是‘勤奋’二字罢了。从我九岁决定科举入仕起,便每日苦读。后来乡试,我的许多同窗都落榜了,只有我考中了,我才发现,原来记性更重要。”
咦,他真话怎么听来怪怪的?
“你!”反应过来后,东方瑶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这个家伙笑起来温厚有礼,声音都是一丝不苟的温和,怎的心眼就这么坏呢?
她冷笑:“原来如此,否则我还以为崔主书的第一是……”是捞来的……不过东方瑶打住的及时,想到崔城之的身份,她咽下了一口气,缓缓道:“崔主书的第一真不是白得的呢,全是因为崔主书自小便聪慧睿智。”
“东方娘子过奖。”崔城之温厚一笑。看起来他颇不在意,倒像是脱口而出
他难道就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有点太狂妄自大?
东方瑶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恃才放旷”。
虽她不太想与崔城之计较,不过崔城之让她吃了个瘪她会记住的,指不定什么时候也让他难堪一下,当然,肯定是他落魄的时候,来个落井下石什么的。
崔城之挑眉:“东方娘子脸怎么这样白,可是受了风寒?”
“没有。”东方瑶在心中偷偷翻了个白眼
“那我们便去芳园看看罢。”
“。…。。”东方瑶看了崔城之一眼:“好。”
好你个头。
不过腹诽归腹诽,她还是陪着崔城之走了一圈,这一圈崔城之倒是没有再说些什么,他不说什么,两个人自然便相安无事,这样走了一圈下来,东方瑶反而觉得怪怪的。
“崔主书若无事,那我便先行离去了。”
她又变成了那个冷静的东方瑶
崔城之颔道:“无事,东方娘子自可离去。”
眼看走到长安殿,东方瑶却又不想进来了。
早知道还不如陪崔城之呆一会儿,和他说两句话自己身上又不会掉两块肉;可是只要一回来,她就觉得压抑的很,可能是心上会掉肉罢。
走进来长安殿,芍儿已经备好:“娘子回来了,可要梳洗用膳?”
……
东方瑶看着芍儿的背影,却是发愁似的叹了一口气。
用过晚膳,她找出来为元香的长子新绣的麒麟纹的肚兜基本快要成型,只是东方瑶越看越觉得自己绣的像只青蛙……
夜色昏暗,东方瑶闭了闭眼,觉得有些疲倦,看着芍儿在收拾香炉,忽记起一事:“你们在室内可放过丁香花或者燃过丁香的香料?”
抹云听了摇头:“娘子可是觉得好看,要在屋里摆几棵?”
芍儿想了想也道:“没有过啊,丁香花花香浓郁,一闻便知,娘子素来不爱闻浓烈的气味,芍儿自然不会用丁香花做摆设。”
一闻便知?
东方瑶有些疑惑,“你们可知这丁香花不能放在室内?”
两个人一愣,显然不清楚:“奴婢没听说过。”
东方瑶就更奇怪了,她摆摆手:“你们先下去罢。”
两人下去了,东方瑶躺在榻上久久不能入眠,因为她总觉得那丁香香气自己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第三十四章 百日之宴
雕花四方的小翘几上摆了几道可口的糕点,分明是玉露团和贵妃酥。
元香皱了皱眉,心想:怎么这几日的糕点都是这样丑,虽然味道还不错。她尝了一口,望了一眼不远处小榻上睡的正安稳的阿泽,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惆怅的样子刚好被进来的安思逸看见,他一言不发的走到元香身边,为她倒了一杯热酪浆,递到元香面前,柔声道:“喝一口暖暖身子。”
元香喝了一口,心中却不是滋味。
安思逸自然知道她在愁什么。
太子被废时,元香忍着孕期的不适当晚便让人备好了马车亲自到九成宫去求情,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进了二月,本来他就很紧张元香的第一次生产,谁知又突闻昭仁太子病逝的消息。虽心中疑虑,然出于为元香的生产安全考虑他并没有告诉元香。这个消息是前几天自己才告诉她,乍听这件事,元香几乎昏厥过去。
今日百岁宴,然而昨晚她却郁郁道,她虽思念自己的父皇母后,却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们。
因为只要见到他们,难免想起伤心事,想起二哥,想起二嫂,想起睿儿……
揽爱妻入怀中,安思逸心疼的抚摸着元香柔顺的青丝,“不要多想,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
元香忍不住心中一酸,正因为是自己的父母,才想怨无法怨。只可怜她尚在英年的睿儿,那个小时候恭敬有礼唤她“姑姑”的少年,竟然客死他乡,她如何不怨?
“如果睿儿的死真的是……说什么血脉相连,我真的认识过他们么?”
安思逸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妻子,如此纯良,却生于皇室之中。她不忍骨肉相残,却又一次次承受着骨肉相残的痛苦。
安思逸看着元香,认真的说:“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元儿,我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他活着一日,就不会要这种事情发生在元香和自己的身上。
“夫君,你真的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元香目光殷殷的看着自己的丈夫,那眼神就像是一瓮温醇的清酒。
安思立即逸举手作誓:“我安思逸此生都不会负李元香。”
他只一眼便沦陷的元儿,怎么能忍心让她再受至亲生死别离之苦?
“从前是我对不住你,你能原谅我,我……”
指尖抵在安思逸的唇上,元香轻轻摇头:“夫君,你和我从来谁也不欠谁。”
两人脉脉对视了一会儿,元香忽的一笑:“等会儿许多人要来,大郎恐怕不能休息了,我们暂且出去罢,勿要吵醒了他。”
……
一路大张旗鼓,老远的人都要退避三舍。
东方瑶挑着帘子看了大半会儿,连个卖胡饼的老翁都没看见,便泄气似的放下了帘子,她愣愣的走了半天神,感觉马车似乎走了许久,这么一想,又忽觉得胸口里有些难受,捂着胸口恶心了大半天,才到了都尉府的乌头大门前。
门口大开,元香和安思逸、安氏夫妇都在门口站着,韩鸿照一看,连忙下了马车,走上来握着女儿有些冰凉的手心疼道:“元儿,你就不要出来了嘛。”
众人一齐行礼,元香的声音湮没在其中,她矮身低声道:“父皇母后,儿没事的。”
“赶紧进屋去罢,莫要在外面站着了。”李道潜一边说,一边又拍拍元香的肩,笑道:“进去看看大郎!”
众人进了屋去,元香才想起来还未见到东方瑶,她在人群中翻了一翻,却发现她愣愣的在一边站着发呆,因为周围都是围着自己和大郎的,她也无暇去看她。
一屋子都是女眷,东方瑶觉得闷得慌,特别是一看到慕容淑。
“。…。。还未想好大名,不过驸马和元儿已为大郎取好了小名,叫‘泽儿’。”
韩鸿照满意的点头:“不错,‘泽及万世而不为仁’,既然我的孙儿有仁慈恩惠之心,那我便赐名‘长载’如何?”
长载?
长于上古不为老,真是个好名字。
许多双眼睛都在看着,大郎似乎有些惶恐,缩在元香身边,一只手还搭在皇后的手中,看样子真是惹人喜欢。
抱完孙子抱儿子,皇帝陛下也很忙么,东方瑶忍不住撇了撇嘴。
不过想起元香和安思逸默契的样子,以及……安思逸看元香的眼神,东方瑶便知道,安思逸一定很爱元香,这样深情的眼神,分明才是世间最深邃的眼神。
想到这里,她又不禁有些黯然,退后了几步,正待出去,却忽听有人叫住了自己:“瑶儿!”
东方瑶转头一看,叫住自己的正是素云。而上首,元香和韩鸿照母女俩此时正笑看自己。
元香便算了,韩鸿照的笑意东方瑶可真是得慌。
好在这声音并不大,阿泽又被抱到别处“供人参观”去了,是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东方瑶。
见东方瑶走到身边来,元香便拉了东方瑶的手,对韩鸿照笑道:“母后,瑶儿今年都十五了,你还不打算为她谋划一桩婚事?”
东方瑶心一沉,她虽不知道元香想说什么,但是本能的恐惧:“公主!公主……瑶儿还没有这个想法。”
韩鸿照面色缓了一缓,东方瑶才轻声道:“奴婢还想着在殿下身边多呆几年,若是嫁了人,便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这句话说的又快又坚定,连韩鸿照也不仅笑骂:“你这傻丫头,难不成一辈子呆在我身边,你且放心好了,我若不为你觅得良人,改日你便写首诗来讽刺我,我必不怪你!”
“殿下莫要这样说!”东方瑶惴惴道:“臣惶恐!”
看完了孩子,一众人便凑到了一起来观舞。
东方瑶的眼睛毫不斜视,她只是全神关注的看着下面的歌舞。
于是李衡乾很郁闷的喝了一口酒,也往下看去。
只见下面坐着一群的乐伎,只有当中一个女子不施粉黛,却做男装,英气勃发容颜浑自天成,正是袁大娘。此时她一手抱琵琶一手抚抚琶,半闭着眼睛仿佛整个人都陶醉在乐声当中,而这一曲“春光好”中,并无半分靡靡之气,相反,令人听后只有铮铮的快然。东方瑶才发现,凡是袁大娘舞的剑、弹得曲子,都是一腔勃发之意。
她面对权贵,既不会放低身价也不会骄纵无礼;对于高贵的身份,她也不会去争取,只是坦然处之,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
也许这才是袁大娘琴中和剑中想要表达的东西。
东方瑶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可是一想,却又抓不住了,就像是两片缥缈的云,触碰在一起时软绵绵的,再想一探究竟时却化风逝去了。
“……姑母,你说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的曲子和佳人!”远处传来韩宿襄略带醉意的感叹。
“休要再胡说!”韩鸿照面色不善的挑了挑眉毛,示意元香在一边。
东方瑶哭笑不得,喝下杯中一口恬淡的酒水。
只是除了袁大娘的琵琶,其它的她都没什么兴趣来看,最后伎子们都散去了午膳也用完了,因为还要忙着处理朝政,韩鸿照便先回去了,李道潜呆了一会儿,听说陆静娘身子不舒服也赶着回去了,留在元香身边的大多便都是些姑婆妯娌什么的,只是他们大多不太敢和元香搭话,只是自己说的欢快,元香觉得有些烦人,便拉了东方瑶的手要去自己的房中。
两人快走到后院了,路过一个园子,却见那园子里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安思逸,另一个身影差不多和安思逸一般高大,却面生的很,嘴角下沉的厉害,鼻尖锐利,一副阴沉的样子。
第三十五章 挥剑断情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看起来并不是很融洽的样子。
元香低声叹道:“那是夫君的长兄。”
东方瑶诧异,她倒是不知道安思逸还有位长兄。
两人上前去行了礼,元香道:“见过兄长。”
那兄长却皮笑肉不笑:“弟妹莫要如此多礼,若身子有什么事却不是我等担待的起的!”
元香起身,并未置一词,只退到一边去。
“哦,元儿,阿兄的意思是……要你好好修养,你快些回去罢,外面还冷呢!”安思逸忙来打圆场,那人也很识相的并未再说话。
“公主,瑶儿未曾听过都尉还有一位兄长。”两人走远了一会儿,东方瑶才道。
元香颔首:“这位名为安崇寅。他本是阿翁兄长的孩子,母亲乃是康大长公主,后来父母早逝家道中落,阿翁觉得他身世可怜,便将他记挂在了自己名下。他本在济州担任刺史,已有十年未归,这也是我第一次见他,不过看起来他似乎并不喜欢我。”
元香倒并不介意,她虽贵为公主,有些事却并非睚眦必报。
两人很快便到了元香的房间,一进屋便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奶味。
东方瑶走到笑摇床边,没想到大郎并未睡去,正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咬手指呢,她便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脸,这一捏可不要紧,直把大郎捏的哇哇大哭,东方瑶觉得心虚,赶紧从怀中掏出那红色的肚兜在大郎面前晃了一晃:“阿泽乖,看看姐姐给你带什么来了!”
阿泽眼一瞪,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眼睛眨呀眨,那娇憨的样子真是惹人喜欢。
正逗着小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呢,东方瑶忽发现坐在一边的元香正幽怨的看着自己。
呆呆笑了一下,东方瑶才道:“公主莫气,瑶儿说的可都是实话。”
“什么实话不实话,你和三郎,如今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吧,过了七月,你都十六了,难不成还真要在母后身边待成老姑娘?”
元香的眼睛里全是担忧,如若东方瑶是在自己身边,那么她想怎么样自己自然都随她意,可她是呆在自己的母后身边啊,自己的母亲,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么?
东方瑶面色如常,淡笑:“公主,瑶儿说的都是真的。”
元香却叹了一口气。
“听说慕容庆打算把自己的长女许配给衡乾,母后她……也正有此意。”想起来今日见的那位端庄秀丽的女子,元香却是讨厌不起来,如若她蛮横无理也就罢了,可是她偏偏温顺有礼,叫人挑不出错处来。
可无论慕容淑再怎么美丽端庄,元香也并不觉得她配得上李衡乾。
“慕容老将军是两朝元老,他若和端王联姻,便是和皇后娘娘联姻,以后就是娘娘的左膀右臂;况且慕容氏在氏族志当中并无尊贵之位,若想做到和郑卢两大士族那样的位置,联姻是最好的选择,你情我愿,这事有有何不可。”
“那你呢,你就没有想过要去挽留他?”元香诧道。
“挽留……”东方瑶苦笑:“公主,我没有资格的,况且,这是他的选择,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本无可厚非。”
“我自然可以帮你。”元香忙说。
东方瑶想起那日在承香殿。
她摇头:“不必了,公主。”
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也许是不够相爱,也许是没有缘分,或许她和李衡乾,两者兼之吧。
“你太固执了,瑶儿。”元香怜惜的看着她。
“或许是吧,可是公主,纵然我身份卑微,也有自己的坚持。”
她的一生,不要被任何一个人操控,就算是她喜欢的人也不可以。
她承认,李衡乾是个不凡的男人,也许他能成为韩鸿照的左膀右臂,也许他也能出将入相……只是从此以后,也与她无关了。
庭中花落如云散,满地落英。
劝自己到花园里散心……东方瑶心知大约是元香有意安排自己和他见面,走了一会儿,她最终停下来,唤道:“芍儿。”
身侧走出一个人来,低着头叫了一声:“娘子。”
“郡王为何还不现身?”东方瑶有些无奈。
不一会儿,一个锦衣的郎君背着手从后面缓缓走出,他看着东方瑶瘦弱的背影,一时无语。
“郡王不必苛责,你我能有今日,怨不得旁人……如今,我只有一求,芍儿原是你的人,她理应跟在你身边,”东方瑶又看向芍儿,温和道:“芍儿,你我主仆从此缘尽,多谢你在东宫时对我的照拂,我不会忘记的。”
“娘子不怪我?”芍儿眼中隐隐含泪。
“我怪你做什么呢,”东方瑶无力的摇头:“我曾经是怪你,是因为我信任你,哪怕早就知道了,也不忍心去拆穿。可是各自为主,却也明白与你无关。我会对外人说你生了重病被我送出了宫,等众人将你遗忘之后,自会再将你交托给豫章郡王。”
芍儿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她为奴为婢这么多年,只有在东方瑶身边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还是个人,也会有人像姐姐一样关心照顾自己。她也能感受得到,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东方瑶都不忍心要至亲来受苦,她又怎么能狠心离开她,要她从此一人独自去承受一切?
“你我两清,郡王,东方瑶告辞了。”东方瑶摆在芍儿手中两样东西,拂袖离去。
直到走远,她都自始至终没有转身来看他一眼;而他,自始至终也都没说一个字来挽留她。
恐惧,悲伤,不舍,或许都是。
怨不得旁人?
李衡乾苦笑,心中五味杂陈,连一句怨怪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上前拿起芍儿手中的两件东西。
一支玉簪,一个却是自己丢失许久的玉扳指,那扳指上裂了一道小小的缝隙,他才恍然想起,这是他自己的东西。
他更没想到,原来她也曾为了他,将他的东西视若珍宝……
可是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芍儿,我是怎么救你的。”李衡乾仔细摩挲着手中的那块扳指。
芍儿赶紧伏地道:“奴婢本是贫家女,郡王巡乡一时仁慈将奴婢从牙婆中救下,若是没有郎君,奴婢将流落烟花之地,郡王的恩情,奴婢永世难报!”
“好,从此之后,我便不是你的主人,我要你跟在她身边,如若她有危险,你必定要护她在前,身为她死,你可愿意?”
“郡王,奴婢、奴婢……”芍儿不敢置信的看着李衡乾:“奴婢愿意!”
第三十六章 拔钱相助
饮子店中,东方瑶端起面前的一杯茶水,看着其中那打着旋儿的茶叶,她呆愣愣的皱了眉。
从都尉府出来以后,她便径直去了药店,找到其中一位医师,问他关于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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