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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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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控制府里的人,统统勘察一遍,如何?”李衡乾定了定心神,问道。

    “自然是郡王和韩将军定夺,奴婢不过愚见而已。”东方瑶轻轻颔首。

    “你……”李衡乾忽然道。

    “嗯?”东方瑶抬起头来。

    李衡乾上前几步,将她把额前的碎发拨到而耳后,露出她光洁的额头。

    “照顾好自己。”

    太子宫

    “如何了?”韩蕙娘来来回回在李怀睿的房门前走着,一见阿周回来,赶紧上前来问。

    阿周摇头:“皇后娘娘已经下了命令,要韩宿迁将军和豫章郡王去查这案子。”

    “不行,我要去求情!”韩蕙娘先是挣扎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

    阿周急忙拉住了韩蕙娘,说道:“娘娘不可,现在皇后正在气头上呢,况且连接太子宫和前殿的宫门已经关闭,贸然前去,定会受到苛责,到时候不仅不会为太子殿下求情反而适得其反!”

    “那我该怎么办啊!”韩蕙娘哀叹一声,看了一眼摆在门口的食盒:“殿下已经一天什么都没用了!”

    “对,东方瑶,东方瑶呢,她在哪儿?!”

    韩蕙娘仿佛想起来什么救星似的一激动,一脚踩在自己的裙子上,踉跄了一下,阿周赶紧扶住自家娘娘,正待说话,只听一个清凉的女声就在自己的头顶上,有些低哑:“娘娘莫急,小心自己的身子。”

 第八十七章 心软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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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瑶没想到,韩蕙娘竟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下:“我知道我没什么本事,祖母一向不喜欢我,也许就是我的错,厌屋及乌,才对殿下如此……”

    “娘娘莫要如此,快起来!”东方瑶要拉她起身,韩蕙娘却说什么也不起,直挺挺在地上跪着。

    她早已泪眼婆娑:“东方瑶,冯仲宣的死绝对不会是殿下所为,殿下平时虽性子执拗,却绝不会睚眦必报,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能救他,你在祖母身边如此得宠,又那么聪明,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

    看着韩蕙娘这般憔悴的模样,东方瑶真是心如刀绞,可她现在能说什么呢,皇后和李怀睿都在气头上,两个人都不听劝,她只能尽她所能

    “即便娘娘不这样说,我也一定会站在殿下这一边,只是娘娘如此,恐怕身子吃不消,反而也没什么用,不如先回去可好?”

    她柔声细语对韩蕙娘道。

    又转身对阿周和一众婢女说:“先将娘娘扶回去。”

    阿周纵然心中不满,但是碰到韩蕙娘伤心欲绝的脸,最终还是扶着韩蕙娘走了。

    “殿下如何了?”东方瑶问李怀睿身边的长随阿泰。

    阿泰叹气:“殿下已经一日未用膳,只是把自己关在里面,如何也不肯打开房门!”

    东方瑶想了想,上前去敲门:“殿下,奴婢可否进来?”

    一阵静默,屋中人开口,声音有些低哑:“瑶儿,此事与你无关。”

    东方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殿下想要我置身事外,却不知我根本无法置身事外!”顿了顿,东方瑶又道:“殿下身临险境,踏错一步万劫不复,哪怕是查明真相还殿下清白,只要……只要皇后娘娘的一句话……”

    房门忽然打开,李怀睿看着东方瑶,深深吸气:“进来吧。”

    “我不希望你牵涉其中,今晚你收拾东西,明日便回到皇后身边去。”

    房中光线昏暗,李怀睿跽坐着,面无表情,“我自会想办法解决。”

    “殿下!”东方瑶忽然起身,跪在李怀睿面前,俯首行君臣之礼:“殿下为君,东方瑶为臣,君上有言,臣子不敢不听,然作为朋友,东方瑶唯有忠言逆耳,求殿下收回心意!”

    “瑶儿,你在说什么?!”李怀睿站起来:“你要我这样做,是要陷我于不义?!”

    “并非如此,”东方瑶抬头看着他,说道:“东方瑶有私心,殿下于我大恩,永生难报,我不想看着殿下深陷险境,只求殿下忍一时之苦,日后方能大展宏图。”

    “赵王虎视眈眈,功在前线威胁储君之位,殿下倘若执意如此,即便能如殿下之意离开东宫做逍遥郡王,可殿下考虑过以后吗?东宫的下一任主人,又怎会留下殿下这样的心腹大患,可会对殿下、对殿下身边之人心慈手软?!”

    身边之人……李怀睿愣住。

    没错,东方瑶说的不错,他的确是想趁这次的机会让出太子之位,谁做也好,总之他不会再做,却没有想过之后的事情。

    东方瑶见他似有撬动,又加了一把火:“殿下,巨石滚落,唯有粉身碎骨,哪里会有回鬟余地!”

    院中掌灯,只是屋里一直无光。

    那么黑,那么暗。

    李怀睿张了张嘴,无力感流窜四肢百骸。

    良久,他低声道:“好,我答应你。”

    我不是为了别人,我是为了你。

    只求你安好。

    晨阳初升,洒下满地的金光。

    高踞的宫殿正朝南方,遮挡住还未完全升起的日光。

    排云殿前,几十个卫兵整齐的排着,面目肃然;几个婢女来来回回,指指点点。

    只因为那大殿门前,从早到晚,跪着一个女子。

    “怪了,她怎么会在这儿啊?”灵芷嘟囔了一声。

    婉娘看了她一眼。

    一副闲云秋水的面容,即便是眼底淡淡的青影也遮不住她明媚青春的容颜,尤其是她那双黑亮纯真的眸子,和淑妃……当真是像。

    这便是陛下的三公主,李元欢,今年二十三岁,没有封号,没有结亲,生母早亡,据说已经有十几年没出过清思殿,然而这次出巡,不知为何却跟着大家一块儿来了九成宫,想必也是太子的手笔罢。

    只是她自昨夜便跪在这儿,为李怀睿求情。

    用过早膳,由婉娘和灵芷服侍着,韩鸿照出了排云殿,是要先去看圣上的,只是韩鸿照出来看到李元欢的时候,她偏开路线,走到李元欢面前:“你是元欢?”

    李元欢重重的磕头:“求皇后殿下降罪元欢,凡所种种,皆为元欢而起,元欢愿受其罪,只望殿下宽恕睿儿!”

    耳边是李元欢“咚咚”的磕头声,韩鸿照冷笑:“你母亲被废的敕书是我亲手所写,如今你却为了我的孙儿来向我求情?”

    李元欢指甲紧紧地插到肉里,她咬着牙又松开:“和母亲无关,睿儿因儿如此,儿也必不会不能袖手旁观,殿下若要赐死,元欢亦绝无异议!”

    “赐死?”韩鸿照在嘴中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最终淡淡道:“我要你的命,你能为我变出一个太子?来人,把公主请回去!”

    “皇后殿下!皇后殿下!”李元欢惊恐的挣扎了几下,怎奈根本抵抗不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宦官,最终被拖了回去。

    李怀睿开门的时候,他的几位肱骨大臣全部站在他的面前。

    神色担忧,直到看见他出来。

    仿若凝固了湖水才逐渐的泛起波澜来。

    赵建本,徐元柏,萧恪,陆元正……眼光扫过,韩蕙娘在一边看着他,目光殷殷。

    最后,徐元柏上前来施礼:“臣等誓死追随殿下,只求殿下身安!”

    李怀睿眼睛有些湿润,就是为了他们,他也不该如此颓废。

    “好!”

    他走下台阶来,一一行下一礼,最后递上自己的敕书给徐元柏:“里面都是我的陈情,还请徐公递上!”

    徐元柏知道,李怀睿很痛苦,他也知道他有多么想丢弃这个太子之位,只是此时,却只能眼中含泪,回礼:“臣必不负所托!”

    看着他们都散去,李怀睿的神色才逐渐暗淡下来。

    他对韩蕙娘道:“这几日你辛苦了,先回去吧。”

    然后不顾韩蕙娘似乎还有要说的话,转身进屋。

    韩蕙娘要开口说的话就这样憋在了嗓中,她有些气馁。

    “娘娘,”阿周忽然小声在韩蕙娘说:“那个叫失踪的婢女找到了,娘娘可要去看看?”

    韩蕙娘一愣,抬手揉了揉眉心,叹道:“我现在哪里有功夫管她?”

    阿周却摇头,“娘娘可知,那婢女姓什么?”

    “什么?”

    “姓宋。”

    “娘娘应当还记得淑妃姓什么罢?”

    韩蕙娘呼吸一滞,喃喃道:“淑妃,宋庶人……”

 第八十九章 金钗暗藏

    天空飘飘洒洒针尖细雨。

    “娘子当真要现在去,不等雨停了啊?”芍儿在一边打着油伞,问道。

    东方瑶颔首。

    芍儿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知晓她心情不好,便安慰道:“太子殿下既然已经听了娘子和诸位大臣的话去认错,想必皇后娘娘心软之下态度也不会再那么强硬吧!”

    东方瑶脚步轻轻一顿。

    “娘子?”见东方瑶停住,芍儿疑惑地看着她。

    不知为何。。。。。。。东方瑶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依稀记得小时候,皇后对李怀睿还是很喜爱的,只是为何今日会变成这样呢?皇后对李怀睿越来越不耐烦,她和他似乎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希望真如芍儿所言,她心中还记得一丝曾经对太子的怜爱。

    可是,从宋若栖进东宫那一刻……不,也许是从李怀睿发现忠愍太子去世的秘密的那一刻起,他就落入了他人的圈套,如此斗争不休,真有安稳之日吗?

    这个人,会是哪个最想坐上东宫之位的男人。

    是阴险的梁王,深沉的赵王,还是素来体弱病多的端王?

    抑或是韩鸿照的自导自演?

    究竟是谁?

    泥水溅在裙端上,赶路的人却丝毫没有察觉。

    侍郎府的乌头大门前,空无一人,一辆马车仓促停下,有头戴幂篱的少女从车上跳下来。

    芍儿赶紧为东方瑶撑开伞,敲了一下门,是冯管家开的门,他依稀认出了东方瑶:“哦,你是宫里的那位阿监!”

    “夫人可在?”东方瑶点头。

    “夫人在呢!”冯管家忙不迭的引路:“阿监赶紧去看看罢!”

    原本该热闹的庭院,如今人基本都散了,显得愈发荒凉。

    不过短短三日,一个人的陨落,一个庞大的家庭也陨落了。

    “好叫阿监知道,我家阿郎只有一位小郎君,正在泉州游学,如今正在着急赶过来,却不知现在是不是快到潼关了!”冯管家叹了一口气,面色至少又苍白了十岁不止。

    东方瑶看着他,对这个老者有些同情和怜悯。

    进了屋,卢氏双眼呆滞的盯着被子某处,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就连东方瑶和冯管家进来都没有意识到。

    “夫人?”冯管家叫了卢氏一声。

    卢氏才反应过来,她想要应一声,却咳嗽不止。

    “诶呦!”冯管家一个步子跑上去,端起来案几上一碗药:“夫人,这还是热的呢,可是小三亲手熬的,夫人一定要趁热喝呀,良药苦口。。。。。。”

    “老冯,你为何还不走?我不是要你离开的吗?”卢氏面容惨淡的又咳嗽了几声。

    “夫人,老冯做错了什么事可以改,”冯管家放下药碗,抹着眼泪急急道:“就是,就是请夫人不要赶我走啊!”

    主仆两人对坐,无语泪千行。

    东方瑶看不下去,撇过头去。

    冯管家一想起还有人在,急忙擦干净眼泪,说道:“夫人,你看是谁来了?”

    冯夫人眯着眼睛,有些看不清的样子,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是阿监么,惭愧惭愧!妾身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夫人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走出寝房,冯管家关好门,东方瑶问他。

    “夫人这几日一直在哭,也睡不好,我和小三劝了很久她才休息了一会儿,不过醒来后就变成了这样,”冯管家叹道:“医师来看过,嘱托不能再哭,否则眼睛可能不保。”

    两人在游廊上走,东方瑶问了一些当日的情况,总之就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冯仲宣离奇的死在了自己的书房中,而且死活找不到凶手。

    “实不相瞒,自侍郎遇难后长安全城戒严,一个个排查,目前依旧没有找到凶手,所以我怀疑,这个凶手应当还在长安,并且,说不定,”东方瑶走了两步停下:“说不定他就是侍郎的身侧之人。”

    霎时,冯管家眼睛瞪的老大,紧张的四下看去:“阿监,阿监在说是什么……”

    “当然,也许他早就逃走了。”东方瑶微微一笑:“等会儿韩将军和豫章郡王会来。”

    “哦、哦。”冯管家迟疑的点头。

    “对了,如今侍郎府有多人留下?”

    冯管家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数着说:“大约还有十个人,不过大部分已经离开了,夫人仁慈,也不计较,只是给了他们应得的月钱。”

    “如今你们准备去哪儿,还是继续留在长安?”东方瑶继续问道。

    冯管家摇头:“夫人一心要留在长安,只是……只是有人反对罢了。”

    “可是那个叫小三的小厮?”东方瑶貌似无意的随口一问。

    “阿监是如何知道?”冯管家一脸惊诧:“小三是留下来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他跟着夫人一道来到冯府,六年来忠心耿耿,几乎从不违逆夫人的意思,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却格外执拗,一定要夫人回泉州老家,然夫人深爱郎君,又怎肯离开长安旧宅?”

    “可有缘由?”不过是一个奴仆,他的决定有那么重要吗?

    冯管家思忖了片刻:“问过了他也不说,不如阿监和我一起去问问?”

    东方瑶点点头:“也好。”

    三人一起去了厨房,夏小三正里面坐着,火炉上的药已经热的沸腾,他却不知道在翻箱倒柜的找什么。

    “小三!”冯管家叫了一声:“你这是在做什么,药都煎好了!”接着上去将火灭了。

    夏小三转过身来,他颇不好意思的一笑:“我在找东西呢,一时没发现!”

    “是这个么?”芍儿看着案板上放着一包药,上面写着“甘草”二字。

    夏小三迟疑了一下,才笑道:“正是,正是,瞧我这记性!”看着芍儿递过来,便伸手去拿,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尤其显眼。

    东方瑶心中一动,他这双瘦削的手可真是异于常人,一眼就能看的到……

    对啊,一眼就能认出来!

    夏小三迅速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多谢阿监!”他施礼一笑。

    ……

    坐在马车上,东方瑶撩开车帘向着冯管家和夏小三点点头,示意自己要走了。

    冯管家急忙招手:“阿监慢行!”夏小三也礼貌性的一笑。

    马车走开,帘子才被放下。

    “去端王府。”东方瑶对着车夫吩咐。

    “娘子去端王府做什么?”芍儿奇道。

    东方瑶:“我去求证,但愿这次不会再出什么差池。”

    谁也不知道,未来即将发生什么,就连今夜之事,也是不可预料。

    然而最不可预料的却是人心。

    乌头大门前,夏小三一个人看着那辆来自东宫的马车逐渐远去,他手攥成拳头,最终还是松开。

 第八十八章 心软妥协(为檷搲恴澧打赏加更)

    窦长宁立于庭中,感觉有阵阵的热风不断朝着自己的心口侵袭而来。

    灼热的温度让人有种皮肤快要腐烂的错觉,用力抖了抖自己的领口,窦长宁继续在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

    停下来,他看了一眼房内那倒在地上的尸体,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东方瑶走的时候分明交代好自己看好夏小三,然只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这家伙竟然在房中自杀……

    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面目呆滞的冯管家,叮嘱他:“不可要冯夫人知道。”

    冯管家仍然瞪着眼睛:“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连着说了三个不可能,倒是令窦长宁心中颇为奇怪:“怎么,你不相信他是自杀的?”

    “小人和小三认识这么多年,他既无家世又无累赘,怎会这样就走了?”冯管家诧异的说道。

    更何况还是在夫人遭受如此重创之下?

    为了方便仵作验尸,尸体只是放在了一边的架子上,冯管家的眼神从小三青黑的脸皮上往下来看,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十分完整,哪里会是被杀?

    这时,光线一闪,不知哪来的光刺了一下他的眼睛。

    “那是什么?”冯管家搓搓眼,上前去蹲在小三身边。

    “是这个么?”窦长宁指着夏小三手中一支金光闪闪的一支金钗,从自己的角度来看,刚好能感受到那种晃眼的光。

    “这是……”冯管家仔细看着这支似乎镶嵌碧绿色瑟瑟的钗子,面色愈来愈差。

    窦长宁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言语。

    “长宁!”东方瑶快步过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心里猛然一沉:“怎么……”

    怎么会这样?

    她话没说完整,立刻上来查看,却发现夏小三衣衫完整,身上并没有划痕,就连头发都整齐的要命,他只是紧紧地闭着眼睛,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而他的左手却紧紧地攥着一支金钗。

    冯管家上前一步,用力咽下一口唾沫,晦涩道:“这是,这大约像是我家夫人的簪子……倘若小人没有认错……”

    说完话,他便低下头。

    “他和冯夫人?”韩宿迁疑惑的看着冯管家,再难言其他。

    只是男子珍藏一支女子用过的簪子,若非父母遗物,除了心上之人,恐怕也做不得其它的解释了。

    李衡乾站在一边,只是默默地背着手,不发一言。

    东方瑶暗忖,如此看来,这件事情其实不是已经解决了么,身为随嫁奴婢的夏小三却爱上自己夫人,因为嫉妒,他杀害了自家郎君,顺便嫁祸到太子身上,待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怀疑之意后,畏罪自杀,这不是十分顺利成章的么?

    可东方瑶的本意,是打草惊蛇,捉拿夏小三啊,他怎么会死的如此干脆!

    他手中又拿着卢氏的金钗,明摆着是得不到喜欢的卢氏,便杀死冯仲宣。

    可这样一来,岂不是再也牵扯不到太子,那人的阴谋又如何得以实现?

    “郎君。”窦长宁退到李衡乾身边,轻声问:“郎君如何作想?”

    李衡乾未搭言,他走到东方瑶身边,只对她说了两个字:“走罢。”

    东方瑶茫然的看了李衡乾一眼,脑中无数的片段在脑中划过。

    那双手,以及冯仲宣惊恐的眼神。

    有只握着匕首的手横在了低头伏案的冯仲宣脖颈上。。。。。。。

    “郡王。”东方瑶说道。

    “天使到,宣含凉殿女官东方瑶,其余人等,即刻回避”

    然而话未说完,耳边便传来宫里内侍独特而尖细的嗓音。

    少顷,王寿含笑立在众人面前,他对着李衡乾和韩宿迁施了一礼,又对东方瑶恭敬道:“宫正,请吧。”

    ……

    “这边来,宫正。”王寿脸上摆着标准的笑容,正是这笑容却令人一分也猜不透,引着东方瑶到了排云殿,他却又停了下来。

    “宫正不是问所谓何事么?”他手指了指,说道:“进去便知道了。”

    天要黑下来了,刚刚击门的余声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直震得人耳朵生疼。

    太子妃黄昏击门,几乎震动整个排云殿,然究竟是所为何事,却不为人道了。

    “或许,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王寿挑眉,最后看了一眼那楼阁上高高挂起的、龙飞凤舞的“排云殿”三个大字。

    手心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裙子,东方瑶咬着牙终于还是踏入了排云殿的大门,那种窒息的感觉呼啸着袭来,仿佛有双手生生的扼住了自己的喉咙,想叫却又不能叫,眩晕接踵而来……她忽然有些明白了,也许,她就是一个木偶。

    被人利用,被人操纵,身不由己。

    “然后”

    韩鸿照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看着那因为愤怒和委屈而面部表情扭曲的太子妃韩蕙娘。

    “儿万分没有想到,她不过是掖庭的一个小小婢女,竟然敢勾引太子殿下,还以肚中的孩子为要挟,要殿下给她正室的名分!”

    “为她父亲平反、如今的欢公主出嫁,皆是她所怂恿,和太子殿下没有半分的关系!”韩蕙娘话说的很快,如同连珠炮似的抛在了韩鸿照的面前,脸也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若非她在阿周的指点下去了太子在外面的别院,哪里会发现自己的丈夫竟然在外面养着一个都显怀了的的女人!她一个人在院子里闲散无比与世隔绝,凭什么殿下就要为她背下一切?

    不甘心!韩蕙娘怎能甘心!

    “元欢和你是什么关系?”

    听到韩鸿照问自己,宋若栖纤瘦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说道:“回皇后殿下……是、是奴婢的表姐。”

    她青丝凌乱,看上去有些落魄,然而下一秒,却又忽然呜呜的哭起来:“皇后殿下明鉴,奴婢身份低贱,怎敢如此怂恿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他自己!是殿下定要如此,奴婢哪里有什么办法?!”

    “你……你说什么?”东方瑶不敢置信,她未曾想到宋若栖嘴中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还是自己八年之前就认识的宋若栖么?

    她竟然还有了太子的孩子?

    难道李怀睿送她出去并非是避风头,而是因为她怀孕了!?

    东方瑶呆立在当场,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竟然不知道!

    仿佛是觉得火还不够,宋若栖低着头啜泣着,又说道:“奴婢自知道身份微贱,从不敢攀高枝站在太子殿下身边,怎奈身份零落如流水,哪里还敢有那样非分的想法?奴婢从来都没有要殿下做过那样的事情,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第九十章 排云之恨

    “你胡说!你这个贱人!”

    韩蕙娘一听这话,顿时暴怒,像一头暴怒的母狮子,操着手冲上前来就拽住眼前这个故作姿态楚楚可怜的几乎要她呕吐的女人。

    “小贱人!你这个小贱人!!”她一边骂着,一边去揪她的发髻。

    “哎呦!哎呦!”宋若栖护不住自己,便掐着嗓子大声哭起来。

    “蕙娘,够了!”

    韩鸿照也不说话,只冷眼看着她们二人。

    这时,屏风后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呵斥声。

    李怀睿从屏风后面踉跄着走出来,他快步上前来,握住韩蕙娘的手腕,对她摇头:“放手,蕙娘。”

    他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平静,平静的韩蕙娘几乎不敢置信,为什么,受到这样残忍的伤害他都能如此泰然的应对。。。。。。

    “阿栖。”

    李怀睿还是拿开了韩蕙娘的手,对着宋若栖伸出一只手来,说:“你快起来,这儿地凉,对身子不好。”

    他想扶起她来,宋若栖却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躲开,哀求道:“求殿下绕过奴婢罢!”

    “殿下,我才是你的妻子啊!”韩蕙娘睁着一双眼睛,任凭满脸泪水横在腮边,指着宋若栖哭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袒护她?你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李怀睿低头凝视着眼前的心上人。

    她蜷缩着身子,发钗垂落在半臂的结樱带上,抖着身子着跪在他的面前,跪得却不是自己。

    “求祖母放过她。”

    转过身来,李怀睿撩衣的跪下。

    东方瑶也闷声跪下来。

    “你若能杀了她,”韩鸿照的手指向还在颤抖的宋若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保你东宫之位无忧。”

    “请恕儿做不到。”李怀睿说道。

    “这样的女人,你何苦如此!”韩鸿照拍着案几,怒道。

    “因为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韩鸿照冷笑:“什么是妻子,她可是跪在我面前说你强迫于她。”

    “皇后娘娘,奴婢没有……”宋若栖怯怯的喊了一句。

    “贱婢!住口!还不快把她拉下去!”韩鸿照粗暴的打断宋若栖的话,又指着向李怀睿:“你别求情,这个贱人我绝不留她!”

    “不,不,祖母,”李怀睿急着膝行上前几步:“儿不允许你伤害她!”

    李怀睿一边慌张的四下看着有没有宦官上来,一边紧张的看着韩鸿照,说道:“祖母,儿从未求过你什么事,只这一件,求祖母成全。”

    “你一定要忤逆我吗?莫非你转眼便忘了刚刚在你祖父病榻前说过的话!”皇后气结:“你们一个个皆是如此!”

    不错,李怀睿从东宫来到排云殿,看着他咳嗽不止的祖父,纵然心中愤恨,可又怎忍心要他为难?

    闭了闭眼睛,李怀睿声音嘶哑地说:“是我强迫的她,是我要为她的父亲平反,是我要欢公主出嫁,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和旁人无关。”

    他抬手脱下自己的冠冕,端正的放在面前,深深一拜:“求皇后殿下革去罪臣太子之位,罪臣数次忤逆犯上,僭越无礼,论罪当废!”

    东方瑶怔住。

    “殿下!殿下你在说什么!”韩蕙娘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李怀睿艰难的的抬起头来,再次重复这一句话:“与旁人无关!”

    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这样的心甘情愿?只要他肯低头认错,什么事都没有,他为什么要这样情深意重对着一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罪臣自愿革去太子之位,让贤于叔父,只要祖母如愿,“李怀睿看着韩鸿照:“只要祖母如愿”

    “殿下,”东方瑶飞速抢白,打断李怀睿的话:“太子殿下不过是一时糊涂,只要你给他时间认真考虑,他一定不会如此的!”

    这次争执,李怀睿处于下风,不过也并非不可挽回的大错,东方瑶认为韩鸿照不会如此绝情,更是因为一个人。

    “殿下,太子殿下可是忠愍太子唯一的血脉了,殿下不能如此草率呀!”

    “祖母,都是蕙娘的错,都是蕙娘的错,祖母不喜欢蕙娘,蕙娘知道,蕙娘从此不入大明宫,蕙娘自愿下堂,正妃之位定要祖母如愿!只求祖母放过睿儿,他没有错,他没有错!”

    韩蕙娘跪在地上无助的磕着头,泪流满面,因为她知道,一旦李怀睿被罢黜,从此山高水长,处处凶险,再无长安。

    “你父亲,是我的长子,他走的时候,你许诺他什么?”

    韩鸿照看了李怀睿良久,问道。

    “罪臣许诺,为君者,一生功在社稷。”

    “可是你并没有做到。”韩鸿照冷冷道。

    李怀睿抬起头直视着韩鸿照,毫不犹豫的说道:“可儿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韩鸿照反复念着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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