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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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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样慢慢的走着,离得不远不近,偶尔说一两句话,大约一盏茶后,太子宫便到了。
东方瑶刚要开口道别,突然觉得不对。
“娘子回来了!”芍儿一边热情的迎上来,一边递上来一块打湿的葛巾,“娘子可要……咦,娘子的脸怎的有些红?”
“有吗,可能是太热了。”
东方瑶一面把手放在自己滚烫的脸上,一面若无其事的说。
芍儿倒也没有注意太多,转眼间她已经转移到另一个更令她感兴趣的话题上了,兴冲冲的说:“娘子,你不想看看你盒子里的那只蜘蛛?”
……
一脚迈出来,李怀睿停顿了一下,耳边充斥的都是李道潜的和风细雨,“即便她是你的姑姑、我的女儿,但也毕竟不讨你祖母喜欢,你何苦为了她去触你祖母的逆鳞呢?”
人散的时候他不过提了一嘴,只盼望着祖父能在这件事情给予他一些支持,只是没有想到,祖父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像一个父亲,反而像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可怜他的小姑母,小时候两人还一起玩过,为什么现在要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凭什么?
只是因为祖母的妒恨吗?
叹了一口气,他接过长随递上来的衣服,“走罢。”
宫灯茕茕立在木杆子上,照在他有些暗淡的脸上。
第八十三章 横眉冷对
“哎呀,其他人怎么还没来齐,我都等不及了呢!”
“别急,也就一会儿就能见分晓了。”
“哎哎哎,快看,东方姊姊来了!”
“她就是昨个儿晚上给我们主持的那位美貌娘子?”
诸位小娘子正在叽叽喳喳的闲话,一见正主来了,忙止嘴。
东方瑶缓缓走过来,先行了一礼,微笑道:“娘子们久等了,”又转头问灵芷:“都到了么?”
灵芷清点了一下:“回禀宫正,还有栖霞县主未到。”
“等等,我来了,东方宫正!”
容儿正急匆匆带着身边婢女紫珠赶过来:“不好意思,要诸位姐姐久等了!”
等人都聚在自己的银盒旁边准备打开看了,东方瑶瞧着容儿慢吞吞又颇有些委屈的样子,便上前摸摸她额前柔软的青丝,“县主这是怎么了?”
绮容还未说话,紫珠已经先开口:“娘子在外面被成国公家的小世子拦下了呢,一定要问我家娘子的生辰!”
绮容一把拉住紫珠:“紫珠,说什么呢,世子那是什么身份?!”
紫珠自知失言,嗫嚅道:“娘子,紫珠知错。”
绮容看起来的确不大高兴,然而依旧是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样子:“让姊姊看笑话了。”
东方瑶也只不可多问,只道:“什么笑话不笑话,赶紧去看看你的巧丝吧!”
绮容仿佛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大眼睛一瞪,拍拍自己的脑袋:“哎呀,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东西!”才赶紧去找到自己银盒。
成国公韩宿襄家的小世子,莫非还是个孟浪的郎君?
不过就从他父亲的那个样子来看,倒确实是如此,成国公可是出了名的妻妾成群,只不过他对自己的那些妾侍们却是极有原则,如今的妻子是在发妻去世二十年后续娶的汾阳大长公主的小孙女萧氏。
两个人的年龄差距却是有点大,这萧氏虽说也是寡后再嫁,比起韩宿襄来却是小了二十岁。
停止八卦,东方瑶大约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到点了,便略微提声吩咐:“诸位娘子可以打开银盒了!”
随着一阵“吧嗒”的开锁声的是一阵哀叹声。
绮容在一边哭丧着脸,嘟囔道:“唉,就知道你这小东西不顶事儿!”
“却不知是哪位娘子拔得了头筹啊?”灵芷笑吟吟问道。
绮容无意间看了看安昙儿的银盒,呆住;又最后又四下去看身边诸位娘子的银盒,兴高采烈的摇着手:“阿监,是昙儿表姐!”
安昙儿羞涩的递上了手中的银盒给灵芷,灵芷仔细看了看,点点头,递给东方瑶看了一眼,银盒上面蒙着一块细腻却几近透明的绢布,下面一只黑壮的蜘蛛还在跳来跳去,它的身下是一张结好了的足有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一张……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确实是安昙儿没错了,只是灵芷又拿着安昙儿的银盒下去给诸位娘子看了看,“娘子们若是有异议尽管可以提出来。”
大家只好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因为安昙儿那只乞巧蜘蛛所结的网确实是比其他人的大了整整一倍。
“唉”绮容佯叹了一口气:“表姐果然厉害,容儿自弗不如!”
众娘子们便都围上来叽叽喳喳的问安昙儿:“小娘子是从哪儿弄的蜘蛛啊?”
“昙儿姊姊快告诉我们罢,我明年也想要一只这样的蜘蛛!”
东方瑶想起自己的蜘蛛……嗯,芍儿从墙角逮到的那只蜘蛛,一定是因为自己太不在意了,所以那蜘蛛才会织的如此不在意……
眼见着姑娘们面上有些遗憾,她才吩咐把灵芷带来的那些玉佩和银香囊拿出来,正要分下去。
“宫正,宫正!”一个绿衣小婢匆匆跑过来。
“怎么了?”怎么如此急匆匆的样子。
却见那婢女焦急的摇头,压低声音在东方瑶耳边道:“宫正,不好了,皇后娘娘在大宝殿大怒,苏宫正要我来跟您说一声,做好准备!”
东方瑶的心一沉:“是谁,可是……”
“是太子殿下!”
这几日东方瑶就发现李怀睿不太对劲,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竟也说不上来。
自从上次香水河的画舫上她就看出来了,只是当时李怀睿并没有告诉她究竟是因何而愁眉不展,她也只当是他因为赵王在前线大捷受到圣上的赞赏而苦恼,只是……这几日究竟还有哪里不对?
宋若栖去哪儿了?!
东方瑶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来。
那日李怀睿向她剖白心迹,一定要娶宋若栖,而东方瑶只是告诉他先不要轻举妄动,等过个一年半载之后再看看情况,就怕是有人抓住了李怀睿的短,故意借宋若栖来陷害他,到时候防不胜防……
“瑶儿,”待行至排云殿宫门门口,婉娘立时走上前来,拉住东方瑶,说道:“你莫要冲动。”
东方瑶颔首,她自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这时,大殿中传来皇后浓浓的警告声:“不要以为你是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件事情我绝不可能依你!我必定要她承受她所应得的,太子最好不要违逆本宫的命令。”
紧接着是皇帝的咳嗽声和李怀睿的辩解声。
“太子殿下在朝堂上以欢公主年纪已大为由上书要求将欢公主嫁出,因此惹得皇后娘娘震怒。”
“呵,你可真是本宫的好孙儿,当年我几乎死于宋氏之手,如今你竟要我厚待她的女儿?”
“当年欢儿还小,她并不知道也未曾参与,这件事情为何要牵涉到她的身上?况且淑妃娘娘一直为人宽厚,当年的巫蛊之祸说不定就是一场误会!”
“本宫再说一遍,此时绝无可能,你若不想再激怒我,最好现在立刻滚出去!”
一个“滚”,东方瑶几乎可以想见皇后此时冰冷的眼神,她忍不住浑身上下打了个寒颤。
“儿亦绝不会妥协!”
李怀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皇后若执意要驯服他,恐怕结果只会适得其反,就像是如今的韩鸿照一般,韩鸿照是软用不吃,而如今……这一大家子可是如何是好!
听着这形式不好,东方瑶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赶紧小步走进殿来劝解:“皇后殿下、太子殿下息怒!”
“瑶儿,这里没有你的事,跟我回去!”李怀睿直截了当。
韩鸿照冷冷一笑:“太子殿下不要忘了她是谁的婢女!”
“既然东方瑶如今住在东宫,那便是儿臣要操心!”
“住口!”皇帝忽然站起来,怒目圆瞪,大声喝道:“逆儿,还不快走!”
李怀睿冷面拂袖而去。
第八十四章 彻夜未归
人走了,一时之间,殿中十分安静。
东方瑶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眼睁睁的看着李怀睿走远了却又不敢叫住。
“圣上和殿下息怒,太子殿下也不过是一时心软,为人又执拗,在这种事情上,怕也不过是一时想不明白而已,待说清了,也必不会如此执拗了。”东方瑶扭头施礼。
“恕罪?息怒?”
韩鸿照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东方瑶,说道:“他分明是明知故犯,明知我对那个女人厌恶至极,竟然在朝堂之上,公然提起来这件事,他眼里恐怕是没有我这个祖母和他的祖父!此逆子若是有半分的体谅,今日也不会如此!”
“倘若……”
韩鸿照忽然顿了一下,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陛下,倘若我那可怜的敬儿还在,如今又怎会如此?莫非我不想每日与睿儿笑颜相对?如此折磨互相折磨,又岂是我所愿啊!”
这一声声既是诉苦,又是埋怨,说的肝肠寸断伤心至极,就连东方瑶都忍不住要泪水打湿衣襟了。
只可惜……
皇帝皱着眉头,原本脸上一览无余的犹豫在听了韩鸿照的这句话后面色逐渐凝重起来,许久,他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皆是我的错,皆是我的错,唉!”
婉娘趁势走进来,轻轻憋了东方瑶的衣袖,小声说道:“瑶儿,慎言!”
“太子于我知遇之恩,我怎能在这种时候袖手旁观?”东方瑶婉拒她的好意。
“现在不是你报恩逞强的时候,你也知道太子和皇后两人皆是性子执拗之人,只是如今掌管大权的人却是……”婉娘声音更低:“太子殿下只要肯听你的话,你就先去劝他凡事不要操之过急,待他心意回寰,又有陛下斡旋,娘娘也不会再去执着计较了。”
婉娘这话说的不错,只是东方瑶心中却隐隐有预感,李怀睿恐怕早就听说过某些关于他父亲去世的风言风语,从这以后就愈加不满皇后,再加上他在东宫行的每一步都颇为艰难,自然对这个太子之位和皇后全无好感,所以哪怕只是一件小事,他都忍不住想要和皇后对着做!
长此以往,韩鸿照怎会留下他成为自己路上的绊脚石?定是除而后快,哪怕这个人和他血脉相连。
可话说回来,难道忠愍太子的死真的和韩鸿照没有一点关系么?
东方瑶心口一跳,她自然不希望事情和她所猜测的那样发展下去……
可……不会的。
她必须要李怀睿明白,他不能这样硬碰硬。
尽管内心焦急万分,然而东方瑶也知道韩鸿照不会听她的话,她必须要在皇后有那个念头之前制止李怀睿。
趁着帝后掏心窝子,婉娘简单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便是太子直言了当,说七夕佳节本该有情人相聚,欢公主却一人在清思殿守了十几年,希望皇后能将其嫁出。
此言既出,立时便有人阻止,其中说辞最慷慨的便是侍御史冯仲宣……只是他话说的不留情面,太子听了甚是不快,以为是皇后在其中作梗,便与二人在朝堂上争执起来。
东方瑶思忖了半响,正准备要告退,忽听上首传来韩鸿照的声音:“瑶儿留下。”
乌云盖顶,几刻之后便飘下淅淅沥沥的小雨来。
随即雨势愈大,下起了瓢泼大雨
庭中的雨哗哗冲刷着白沙石板铺过的地面,那低迷的颜色仿佛是在雨的重击下挣扎。
“轰隆!”
一声惊雷,在天边裂开。
东方瑶一惊,回过神来,却听身边的声音是如此慵懒:“怎么,才刚刚开始便是要输了?”
韩鸿照嘴角勾着一丝笑意,不过微微眯了眼,靠着坐榻,那眼神却带着几分冰冷和可怖。
“奴婢,是奴婢大意了。”
东方瑶低下头轻表歉意。
韩鸿照细微的哼出一声来,抬手端起镶着托盘的杯盏来了一口:“既然心不在焉,那便没有下棋的必要了。”
她抬眸看了看天色:“去偏殿候着,我要休息一会儿。”
“是,奴婢告退。”
坐在偏殿,灵芷为东方瑶沏茶,好奇的问:“宫正在娘娘身边许久了罢?”
“哦,也没多久,”东方瑶微笑:“再有几个月就两年了。”
灵芷发出一声惊叹声:“姊姊是永昌几年生人?我是永昌十六年五月的!”
“十五年六月。”
灵芷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不敢置信:“原来姊姊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却如此叫人羡慕。”
东方瑶笑了一笑,说道:“什么羡慕不羡慕,不过是皇后殿下肯赏识我罢了。”
殿外的大雨却是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帘子被风吹起来,撒了一地水珠。
灵芷叹了一口气,上前去关上了窗。
这雨,却不晓得要何时才能停了。
大约是凌晨时分雨才停了。
东方瑶从梦中惊醒,却丝毫想不起来昨夜究竟做了什么噩梦,只有鼻间残留着十分清淡的玉蕊花香。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自己还在太子宫,睁开眼来四下巡视,案几上却并无香炉。
难道刚刚也是在做梦?
可是那香气真的好真实。
东方瑶抚着额,看着外面天还未全亮,只好又再次躺下。
这一躺下,便是迷迷糊糊的直到天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东方瑶猛然又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机灵。
惊魂未定,然而屏息细听,却是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大口大口喘着气,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在做梦,总感觉有人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心乱如麻。
灵芷进来的时候,东方瑶已经装束完毕,正盯着镜子发呆。
“是奴婢疏忽了,宫正恕罪!”灵芷赶紧上来请罪。
“无妨,娘皇后娘醒了么?”东方瑶问道。
“娘娘醒了,现在还在洗漱,说是要和宫正一起用膳。”
东方瑶微微颔首。
“太子昨日如何啊?”
刚走到殿门外,便听到韩鸿照如是道,东方瑶不由的脚步一顿。
“回殿下,太子殿下昨日……昨日……”王德有些打颤的声音隐约传来。
韩鸿照将手中刚刚端起来的杯盏放下,皱眉,“昨日如何?”
“昨日彻夜未归……”
第八十五章 长安凶案
晨时。
九成宫的鼓点一声声的催人,新阳刚刚破晓。
由于皇室常年在冬夏两季出宫避寒暑,是以几乎所有供职的官员在长安都有多处房产。
此时在麟游县住的大部分官职人员已经起床洗漱完毕,在奴婢服侍下去往上房用膳,只是侍郎府的奴仆,在自家郎君的书房前,却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的命令。
夏小三在门前走来走去,直到冯管家来了,他才愁眉苦脸的跟上去:“诶呦,大管家,您可是来了!”又向着身后探了一探:“夫人来了没?”
“来了来了!”
一阵环佩叮当,冯夫人在婢女的搀扶下急匆匆的踱到了夏小三和冯管家面前,问道:“小三,这是怎么回事呀?”
“小三不敢妄加揣测,只是今日寅时三刻,按理说到了阿郎晨起的时候,可是小三站在房门前如何叫唤,阿郎也不应答,更奇怪的是,这房门是如何也推不开!”夏小三苦着脸说道。
冯夫人卢氏脸一白,不知为何,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窗户呢?”冯管家道。
夏小三赶紧小跑到窗户前推了一把,意料之外,竟是也推不开!
谁在炎炎夏日不会推开窗来透透风、散散热?
如今却是……冯管家手握成拳头:“把门撞开!”
夏小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忙不迭拉了身边两个人高马壮的奴仆,招呼一声,三人齐心协力,将房门撞开。
三个人撞开门后,夏小三赶紧向着冯仲宣的卧房上走去,连叫:“阿郎!阿郎!”
然而走进了才看到,就连床铺上都是空无一人!
夏小三急忙转过身去。
这时,他忽然发现自家郎君正俯首在他的案几上,一动不动。
此时冯夫人、冯管家也赶紧进来了,冯夫人一见此状,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夏小三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轻轻叫了几声:“阿郎,阿郎!”
人依旧是一动不动。
手颤抖着伸向冯仲宣,温暖的早晨,他却触碰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刀毙命,死不瞑目。
“啊!”
从侍郎府的上方,一声惨叫声直冲天际。
……
韩鸿照脸黑如锅底,一边看着下面诸位大臣的神态。
“怎么回事?”
只是他们此时都是清一色的低着头。
“章相,你以为如何?”
章守英低眉顺眼地出列上前,痛声道:“启禀皇后娘娘,臣下以为,必是奸人所害!”
“哦,却不知章相以为是哪个奸人?”韩鸿照微微挑眉。
章守英叹了口气:“仲宣一生刚直,得罪的人也不少,此时却不知是哪一个了,只是无论是谁,臣下都心痛难抑,一想起来之前与他在吏部共事的日子,便心如刀割,真以为恍如隔世……”
还硬生生的挤下两行浊泪来。
韩鸿照心中暗嗤一声,又高声道:“太子少傅陆元正可在?”
陆元正心跳一滞,忙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老、老臣在!”
皇后神情肃然:“我问你,太子如今身在何处?”
台下立即哗然。
众人原本便知李怀睿早时未来,此时听了皇后此话,才敢左顾右看,太子竟果真不在!
陆元正嘴唇都白的看不出血色来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吸着凉气叫道:“臣、臣有罪!求娘娘责罚!”
“责罚?”
韩鸿照站起来,走到案几前面,指着他低吼:“太子乃是一国储君!倘若出了什么事,难不成要你这个老没用的来做这太子?!”
这声音在宫殿中盘旋着进入了他们的耳中,訇然有力的声调气势就连坐在偏殿的东方瑶都忍不住心肝儿颤了一颤……
更不用说现在在韩鸿照面前挨眼刀的倒霉鬼们了。
就在众人缄默不语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内侍一声高亢:“太子殿下到!”
众人的心一松,接着又一紧吏部侍郎冯仲宣死于家中,昨日可不就是和太子殿下在这大宝殿中吵的不可开交么……
诸臣心中自然也明白,李怀睿只有昏头了才会想这样除去冯仲宣,如果要杀他的法子有一万种,那根本就没有必要用这种方法,然而不可否认,这莫名其妙的长安凶案,确实将李怀睿推上了风口浪尖。
李怀睿低首而入,“臣来迟了,还请诸位见谅。”
他抬起头来,众人皆是一愣。
平日里气度文雅的太子殿下如今竟是一脸憔悴、胡子拉碴,他身形有些不稳,缓慢的走到大殿中央,继续重复:“臣下来迟,万望恕罪。”
韩鸿照神色淡然的打量了一番李怀睿:“怎么,太子殿下可是身子不适,故而姗姗来迟?”
“臣今早身子的确有些不适,是以来晚,还请殿下恕罪。”李怀睿顺从道。
“莫非太子殿下还不知,吏部侍郎冯仲宣已于今日早晨,在家中遇刺身亡?”
坐于上位的韩鸿照,眼神有些轻蔑,有些嘲笑。
李怀睿的身子先是一僵,继而抬起头来,眸中带着惊讶,“臣……臣……”
脑中的空白很快被补上,他默然片刻,方道:“希望能尽快查处凶手,为冯侍郎讨回公道。。”
韩鸿照盯了李怀睿半天,努力压制住心口的怒气。
她拔高声喝道:“金吾卫将军韩宿迁,大理寺少卿李衡乾即刻前往侍郎府稽查凶手,不得有误!”
话音刚落,两人便向前来告礼:“臣领旨,必不负圣意!”
韩鸿照转身坐下,命令的话轻飘飘的出口来:“未找到凶手之前,太子宫上下,全部禁足!”
“陛下的身子如何?”
蓬莱殿,韩鸿照问曹吉祥。
曹吉祥道:“回禀殿下,陛下吃了药,已经睡过去了!”
韩鸿照微微颔首。
李道潜自昨晚便高烧不退,现下自然也不必于他说这些事情。
眼神一瞥,正看见东方瑶站在一边低着头,她转回目光去,问道:“太子宫,你可还想回去?”
她撩了撩宽大的袖子,从容地坐下。
东方瑶咬着一口银牙,跪道:“奴婢自请和韩将军一同前往侍郎府!”
韩鸿照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嘲讽般的笑意。
第八十六章 再起波澜
“哎,你是谁,不能进去!”
一个卫兵模样的青年拦住东方瑶和芍儿。
“你什么眼神,没看见我家娘子穿的是正六品的官绿么!”
芍儿瞪眼,对这少年的铁面表示不满。
那青年侍卫疑惑的打量了东方瑶的几眼,刚想开口说话,忽听自家统领的声音传来:“齐毅,让宫正进去。”
东方瑶转脸一看,一个二十岁多岁,一身银鳞铠甲的青年人佩剑走过来,他面目冷峭,刚毅分明,比之李衡乾竟有过之无不及。
面前叫做齐毅的青年满脸歉意的退开一步:“属下冒犯!”
“无妨,”东方瑶对着那人行了一虚礼:“多谢!”
便不再多说什么,匆匆走了进去。
“娘子认识那位将军?”芍儿在东方瑶耳边低声问。
东方瑶凝神思索片刻,脚步却丝毫不顿:“大约从前见过。”
正说着,便到了。
“东方宫正,你怎么来了?”
正站在侍郎府冯仲宣书房前的李衡乾有些吃惊,他皱着眉,对东方瑶道:“这种地方不该是你来的。”
东方瑶眼神扫过房内一具白布蒙过的尸体,心中一阵恶寒,压下这种感觉,她摇头缓缓道:“太子殿下已经被禁足,还请郡王不要阻止奴婢,如实相告。”
言外之意,她不得不来。
李衡乾颇有深意的看了又看她淡漠的眼睛,说道:“仵作已验过了。”
“大约是丑时,被刺客从背后捂嘴后一刀致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是不知为何,”韩宿迁负手走过来,说道:“不知为何,他面部扭曲,神色似乎颇为惊恐。”
东方瑶说道:“既然是从背后一击致命,为何会有那样的神情?”
应当是什么表情都来不及做出便倒下才对啊!
“也许他在死的那一瞬间看见了什么令他惊恐的东西,还是说,他认识这个杀手?”有人提道。
李衡乾走了进去,在冯仲宣的书案前来回走了几步。
“凶手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暂时还未发现。”韩宿迁答道。
这可有些糟糕。
东方瑶来回看了看,的确什么都没有发现。
忽然,东方瑶想起来什么似的,快步走到那一片白布面前,正待掀开,李衡乾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要看他的伤口?”
东方瑶点点头。
李衡乾最终还是果断的松开了。
大约是天热的缘故,冯仲宣虽然是凌晨时分死的,但是已经散发了尸臭的味道。
首先迎入眼帘的是他的眼睛……睁大的瞳孔,不知道里面到底想说些什么,青黑的脸色,脖子前面一道深深的刀痕,一股恶心忽然涌上喉咙。
“啊!”
一声尖叫,东方瑶一愣。
却见门口站着的、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想过来看看现场的冯夫人再次昏了过去。
“那是谁?”东方瑶问道。
“那是冯仲宣的夫人卢氏,昨夜她在自己的寝房中,并不知事。”
“那他呢?”纤手一指,正停在一个弓腰的随从身上,此时他正紧张的揽住卢氏的上半身,叫道:“赶紧找医师,快把夫人抬回去!”
“就是他先发现冯侍郎被杀的,怎么,有什么问题?”韩宿迁奇怪的问。
“没什么,我不过随口一问。”东方瑶说道。
李衡乾和韩宿迁都是皱着眉,最终李衡乾开口道:“去看看冯夫人。”
冯夫人半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正对着眼前两人在诉苦,泪珠不断:“小三、老冯,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
她身边的婢女都用帕子按在眼角,轻轻抽泣。
那褐衣管家把脸撇到一边去,不住地叹气。
叫小三的男人则紧皱眉头,面色复杂。
“将军、郡王!”卢氏听到动静,一见几人,便想要下塌来行礼,东方瑶赶紧上前来扶住了她:“夫人可还好?”
卢氏有些不明所以:“这位娘子,是……”
“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今日特来看望夫人。”
卢氏眼泪流的更是急,几乎喘不上气来:“皇后娘娘一定要为妾做主啊!妾和拙夫向来问心无愧,怎奈祸从天降,拙夫骤然殒命,奴家如……咳咳!”
话未说完,她猛然咳嗽起来。
“夫人节哀,莫要如此动气!”东方瑶忙轻拍她的背。
有一块干净的帕子默默地递到了卢氏的面前,卢氏接过来,不住地啜泣。
递上来帕子,夏小三便站到了一边去。
“冯侍郎今年至少有五十多岁了罢?”两人单独走出来,东方瑶问李衡乾。
“你想知道他的夫人为何如此年轻?”李衡乾一眼看穿,沉吟道:“侍郎先夫人早亡,卢氏为填房,永昌二年生人,今年三十岁。”
“那……那个叫小三的呢?”
“他是夫人的随嫁奴仆。”
东方瑶脑海中闪过夏小三对卢氏那昏迷时的紧张和递上帕子时的悲伤心疼。
也许只是主仆情深。
可是,为何身为卢氏的陪嫁奴仆,反而是他先发现了冯仲宣的尸体?
“他全身上下只有脖颈上一道致命的刀痕,”
东方瑶试着把看见的一切连起来,说道:“而他的随从皆说没有听到挣扎或者尖叫的声音,也就是说他死的时候凶手是一刀毙命,当然也不排除是他的随从说了谎;死不瞑目形容恐惧则说明他似乎……似乎和凶手认识亦或者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
东方瑶喃喃道。
她想做什么……李衡乾忍不住看向东方瑶。
她额前青丝有些散乱,带着几分凌乱慵懒,不过轻轻蹙眉,那沉静的模样竟令他的心脏有些窒息的感觉。
“先控制府里的人,统统勘察一遍,如何?”李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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