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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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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瑶微微颔首,其实不止豫章郡王,还有元香,她写给她的那封信,便是要她故意举办宴会,做出一副倚重兰湘的样子,什么想喝酒也不过是诓骗他俩到一处的借口罢了。

    兰湘向来恃宠而骄,一定不会觉察出元香这样的心思,更何况还是在她以为楚荷已经死了的情况下。

    “你……瑶儿,你怎会知道兰湘和何福有那样的关系?”

    楚荷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事情不论是何福还是兰湘一定都是藏的极深,毕竟两个并非一宫的奴婢搀和在一起,说是私相授受那还是往小出说了,若是顶上勾结背主的帽子,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还记得那一日么,白日里她借卫将军来恐吓你,晚上我就发现她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出去,不想是和何福在酒库私会。”

    不止如此,她还发现了当日跟踪他俩不止自己一个人,还有玉莲,也正是玉莲,后来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皇后对兰湘的忍耐已经到头了。

    楚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倒是我连累你了,只是瑶儿,我真的不值得你为我如此!”

    “傻丫头,说什么呢!”东方瑶幽怨的瞪了楚荷一眼。

    楚荷颇感无奈的说:“你……那你倒是说说,为何平白无故为我抓那样苦的药?”

    说完这句话,两人忍不住相视而笑。

    然而当日的东方瑶却不知道,真正的危险,其实才刚刚开始。

    只是那个年纪的她,终究还是太过天真,以至于未曾觉察到这不过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而已。

 第七十五章 狗眼看人(求首订)

    案几上沸水煮开,白色的水珠连珠似的一个个受热破开,一个带着软角幞头、看上去四十几岁的老医师正跽坐在蒲团上,优哉游哉的煮着茶,看着手下的人忙来忙去,他得意的捋了捋胡子。

    随手留出一瓢汤来,用竹夹搅动釜中的水,正往里面撒些茶末,忽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直震的他手一抖,茶末尽数撒在了案几上。

    从里间气冲冲的走出来,便见大厅正中央躺着一个男人,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褐衣长袍,此时正躺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徒弟的大腿痛哭。

    徒弟一见是自己,忙求救似的作揖:“令公!”

    男人听见是吕仕来了,才停止了他的死缠烂打,拍拍身上的灰尘,倔强的一拜:“求令公垂怜!”

    吕仕冷笑。

    但看他如今这番冷静的姿势,全然不似刚刚的狼狈,反而一种贵族子弟的优雅镇定,心中更是火大:“桓修玉!你没钱,就是去宫外找医师,人家也不会给你弟弟治病,更何况这是在宫里!”

    桓修玉抬起头来焦急的看着吕仕,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几乎晃得吕仕头昏眼花:“只要令公开恩,日后奴婢开了月钱,一定会还回来!”

    说完噔噔的磕了三个响头。

    吕仕嗤笑:“就你,还月钱?你月钱多少,你可知你弟弟的病要你几十年的月钱?”

    旁边看热闹的人却只是摇头,其实他们大约也知道,吕仕一直不太喜欢桓修玉,这才是他不愿施舍他一点药的原因。

    剑眉微皱,桓修玉依旧直挺挺的跪在那儿:“令公倘若不开恩施舍奴婢,奴婢便要在此长跪不起。”

    他唇色发白,额上挂着汗瀑布,青筋狰狞。

    “哼,你愿意跪我也不会拦你!”

    挥袖,吕仕这便扭头走了。

    桓修玉就这样看着吕仕走的越来越远,他奋力想站起来故技重施,大不了拖住吕仕不要他走,只要能救他的弟弟!

    修延……一念及他还昏迷不醒的弟弟,桓修玉身子一震,努力着终于站了起来,然而起身太急,他只觉得眼前一花,瞬时就倒了下去。

    “这位郎君!”

    清冷的声音,额上有些凉意……他下意识的抬手去触摸那冰凉清爽。

    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她一双微蹙的如黛春山,那眉宇间淡淡的哀愁,随着她的眉形斜斜飞起,就像是高山上初起的晨阳,又像是弥漫的雾气,在凛冽的寒风中呼啸着就钻进了自己心中。

    袁大娘看着桓修玉有些呆滞的眼神,不禁有些担心,试探性的问他:“这位郎君,你没事吧?”

    桓修玉回过神来:“多……多谢这位娘子!”

    竟发现自己是躺在她怀里的,便赶紧起身来。

    只听身边有人恭恭敬敬的唤道:“大娘。”

    桓修玉一愣,却见这一声大娘之后,奚官局几乎所有的人都恭敬的朝着身边的女子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大娘!”

    大娘……在这大明宫中只有一个女子才会被这么多人如此恭敬的称呼。

    桓修玉正愣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前便立了吕仕那小人的一副嘴脸,他点头哈腰:“呦,什么风把大娘给吹来了!”

    袁大娘皱着眉:“既然你们都肯叫我一声大娘,那我的话你们是听还是不听?”

    吕仕纳闷:“自然是听大娘的了。”

    眼珠子一转,却见桓修玉立在袁大娘的身边,低着头。

    吕仕一眼就明白了,赶紧先告状:“大娘可是听了什么小人的谗言?可莫要听这贱婢乱说,他不过是凭着自己一副好皮相,背地里却不知有多腌呢,大娘如此高贵干净的人,可别和这种身份低贱的伎子搀和!”

    桓修玉眼睛通红:“含血喷人!分明就是无稽之谈!”

    “你说完了?”袁大娘对吕仕冷冷道。

    那吕仕在一边尴尬不已,含糊了两声。

    东方瑶进来的时候便是一副这样的场面。

    “自古有言便是医者仁心,你既无半分仁心,怎么还有脸面待在这儿谎称什么医师?”

    袁大娘从袖中拿出一个金锭来,扔给一边一个小弟子:“给这位郎君抓药,不得怠慢!还有我的,老规矩,三钱的金银花。”

    小弟子自然是赶紧点头答应,一溜烟便跑去抓药了。

    桓修玉在一边踌躇不已:“夫人……”

    药拿来了,袁大娘便递给桓修玉:“你先用着这些罢,若是你弟弟还不好,就来教坊司找我,袁大娘。”

    她微微一笑,转身便离去,容不得他说出其它的字眼来,

    桓修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痴痴呆呆的看着她走了,远了,

    “大娘。”

    东方瑶对着即将跨出门槛的袁大娘点头行礼,袁大娘抿唇一笑,拎着药包便离开了。

    “吕令公?”少女清冽的声音终于把吕仕拉回现实。

    吕仕老脸红白交加,十分有意思,对上桓修玉一张端正的玉颜却又气鼓鼓的,然而一见东方瑶和袁大娘差不离的冷颜,瞬间泄了气:“桓修玉,你……赶紧走开!”

    东方瑶抬头看了他一眼,虽匆匆一瞥却当真被他惊艳到了。

    白皙的俊颜带着几分异族的血统,显得他的眉眼格外深邃柔美异常,仿佛是被天工雕刻过一般,尽管脸色看上去憔悴无比,却依旧不减天人之色。

    只是此时他垂着眸子,默默走开了。

    东方瑶一边沉思,一边对着一个小医师道:“抓些甘草来。”

    拿好了药,这便离开了,走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吕仕,只见他面色暗淡,嘴角也还是忍不住挂上一个嘲讽的笑意。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大概也就是吕仕这样的人了罢,仗着自己身份地位高了一点,就不把人放在眼里,却不知比他地位高的,也是大有人在,这个位置,想必他也做到头了。

    只是那个叫桓修玉的郎君,东方瑶却总觉得他似乎并非平庸之辈。

    送完了甘草,东方瑶又嘱托了楚荷一番,然而每每看着她的清淡的容颜,到嘴的话却是说不出口来。

    没错,她其实很想告诉楚荷,药虽然很苦,却是卫季卿亲手为她熬的,可卫季卿已经嘱托过自己不要告诉楚荷,只是这番心意,倘若不说,楚荷如何能知道?

    “你如此推脱,也该知道好的姻缘向来难求,为何不正视自己的心呢?实话告诉你,这药是卫季卿亲手为你熬的。”

    说完这话,东方瑶便打算走了。

    “……瑶儿!”楚荷忽然叫住了自己。

    看着东方瑶,楚荷犹豫道:“你相信谶言么?”

 第七十六章 命里有时(二更)

    “什么谶言?”东方瑶微诧。

    “倒也不是……”楚荷微微咳嗽一声,“就是自称得道高僧一些人说的话。”

    “倘若不过是为了欺骗钱财,那多半是假的;若是真的会推演的,也许会是真的,只有一点我从来不相信……”

    “什么?”

    “难道就因为知道既定的命运,就不做任何的努力了吗?自己的命,还需要自己做主才对,而不是只听信术士之言。”

    就像她出生时高仙则作的谶言一般,说她“衡量朝野,权衡天下”,她其实抱有疑问的,不过为了母亲的遗愿,她选择去相信而已。

    “我明白了。”楚荷微微一笑,面上却笼罩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

    “小荷,你究竟怎么了?”东方瑶疑惑。

    楚荷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了安皇后生前的谶言罢了。”

    她这样说的话,东方瑶自然是不相信的,不过既然楚荷不想说,她也不想强求,倘若她想对自己说,那必定也应该是自愿的才对。

    便微微叹气:“安心吃药,这几日先养好身子吧,我会多来看你,你照顾好自己。”

    回去的时候,已经下雨了。

    天空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温热的手掌心。

    坐在马车里,东方瑶伸出手来,有小小的雨点落在自己的手上,很真实,然而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有一种难受的感觉。

    就像是小时候,母亲为她在烛光下做衣服,她在一边自顾自的玩儿,忽然转过身来看着母亲,心中就有一种难受的感觉。

    有几滴飘在她修长的羽睫上,收了帘子,倒是把芍儿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娘子,你你你不会哭了吧?”

    东方瑶忍不住笑出来,“你这丫头,我无缘无故,为何要哭?那不过是外面的雨罢了,你看”

    说完还用帕子擦了一擦。

    芍儿舒出一口气来,想了想,又道:“娘子一直盯着外面,可是要吃些什么,奴婢下去买?”

    东方瑶觉得芍儿委实是个会说话的姑娘,还会为自己的主子着想,她点了点头:“来两壶金陵春便好。”

    其实她喜欢饮酒,并非是贪杯,这酒水她喝的确也是喝不醉的,只不过是贪恋那杯中酒的一丝温暖而已。

    回了宜秋殿,东方瑶想坐下休息一会儿,便有人来敲门,是韩蕙娘身边的婢女遂儿。

    “娘娘请宫正晚膳时到宜春宫一聚。”说完便退下了。

    兰湘死后,韩鸿照便要东方瑶升任了她原来的位置,只是她暂时离开含凉殿而已。

    芍儿为东方瑶添上一杯热酪浆:“怪哉,娘子可是要去?”

    “没事好奇怪的,太子妃娘娘想必是念及了我的好。”

    饮下酪浆,东方瑶顺口说出这么一句话。

    一边却是芍儿傻傻的眼神,东方瑶笑催她:“傻丫头,金陵春热好了没,还不赶紧拿来!”

    两人倒像是丝毫不在意似的,每人喝了一小杯,吃干抹净了,也恰好雨停了,才出发。

    主仆两人连同另一个小婢女芳珠一前两后,至于冬竹去了哪儿,恐怕也只有李怀睿知道了。

    这几日东方瑶一直心无旁骛,李怀睿也告了她几日的假。大约是怎么看冬竹怎么不顺眼,便将她换掉了。

    正走到右春坊,忽见一众绿衣的婢女正对着自己走过来,东方瑶便偏身站到了一边去。

    衣袂飘过,有淡淡的香气,然而东方瑶无心一瞥,却忽然惊住。

    “娘子,怎么了?”芍儿看着东方瑶一动不动的呆立着,便戳了一戳她。

    东方瑶反应过来,正要再去寻觅那抹清丽的容颜,不想一众婢女们却已经齐齐的踏上了转弯的游廊,消失不见。

    “她们是东宫的奴婢?”东方瑶问道。

    芍儿瞧了一眼:“大约是昨日太子殿下新换的婢女。”

    东方瑶眉心一跳,她用力按了按,说道:“走罢。”

    宜春宫

    韩蕙娘正盯着满桌子的菜发呆。

    “阿周,你说殿下今日会来么?”

    阿周笑了一笑:“娘子莫担心了,太子殿下一定会来的。”

    分明是一句安慰的话,倒也见不得有多管用,韩蕙娘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她打起精神来,指着一道菜,虚心的问:“这个叫什么,看上去怪好看,闻着也香!”

    阿周解释道:“这个叫做‘缠花云梦肉’,是将肉扎束成花一般,在油中炸成金黄色后再撒上香料。”

    “这个呢?”

    “这个叫‘雪婴儿’,是将青蛙剥皮去肝脏,再裹上豆粉烹制,因外形状似婴儿得名……”

    将手放在鼻间,东方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将青蛙如此烹制,竟然还外形肖似婴儿,真是不晓得这传说中的“名馔”缘何如此有……想象力。

    进了屋,东方瑶行礼:“奴婢东方瑶拜见太子妃娘娘,娘娘千岁。”

    韩蕙娘抬手:“宫正不必多礼,赶紧起来入座罢!”

    立刻有婢女上前将东方瑶扶进座中。

    “……不必劳烦姊姊了,我自己来便可。”

    低眉敛容,东方瑶才缓缓的入座。

    韩蕙娘叹了一口气:“这几日妹妹在外面奔波,姐姐我可是担心!好在妹妹也没出什么事,反而因祸得福升任了宫正,真是可喜可贺!”

    “多谢娘娘体谅,娘娘谬赞了,倒是令奴婢惶恐。”

    “有什么惶恐的啊,日后咱们姐妹还要在一起常坐呢,有什么事你就对我说好了,姐姐自然会先为你着想!”

    边说边拉住了东方瑶手,那亲昵的样子简直让人目瞪口呆,东方瑶忍不住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蕙娘,什么时候,我倒不知道你还多了个妹妹?”

    只听有人冷笑一声,缓步而入。

 第七十七章 纳为侧室(三更)

    韩蕙娘脸上的笑便瞬间凝固。

    “殿下。”

    韩蕙娘猛然站起来,又小心翼翼的行了一礼,手中捏紧了帕子。

    李怀睿淡淡的回应了一声,然而无意一瞥,却不自觉微微张嘴。

    面色苍白,紧锁的眉头透着丝丝的忧愁,这还是从前的那个韩蕙娘么?

    李怀睿不敢细想,只好赶紧叉开自己的目光。

    行礼完毕,等李怀睿坐好了,东方瑶才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殿下这几日操劳了,若是有哪儿……不顺心,也……也可以来宜春宫来坐坐。”

    说完,韩蕙娘又从身边的婢女手中拿过银壶,为李怀睿斟上一杯酪浆。

    自从沧州回来,李怀睿也没正眼瞧过她,韩蕙娘如何不难受?

    “刚刚你想说什么。”李怀睿坐好,一句话说的毫无波澜。

    看着丈夫面色冷淡的样子,韩蕙娘只能强作欢笑:“殿下,妾身思虑了许久,有一句话一定要说出来,却不知道殿下听了可会欢喜?”

    “你说。”

    韩蕙娘站起来,走到东方瑶身边,拉起她的手来,柔声道:“妾身虽自己愚钝,但是对瑶妹妹的聪慧却是看的仔细,不过十五岁,却已经能来东宫修史,前几日还坐上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宫正,这是哪个时候有过的事情?”

    声音顿了一顿,握住东方瑶的手却紧了:“妾身也对瑶妹妹喜欢的紧,若是日后真的能成为姐妹,也是莫大的喜事,便想着将妹妹留在殿下身边做侧室,妾身也定然……”

    “胡闹!”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李怀睿横眉冷对的打断了。

    东方瑶一见这情势不好,也赶紧推脱了韩蕙娘的手,走到一边跪下来,俯首道:“奴婢惭愧,受不得太子妃大恩,不过身份卑贱,偶然得到皇后殿下和太子殿下的赏识而已,哪里敢在娘娘面前称妹妹,还请娘娘收回成命,奴婢自当感激不尽!”

    东方瑶说的话听起来当真是真挚的不能再真挚了,就连李怀睿脸上也隐隐显出怒意来……

    韩蕙娘忽然有些搞不懂了,他们两个难道不应该互相爱慕、两情相悦许久了么,自己不就是那个横在两人间的大棒槌么?

    怎么现在自己好容易答应了,他们俩个却又一个个这样的不愿意,究竟是什么意思?

    韩蕙娘眼睛瞪得一愣一愣的:“殿下的意思是?”

    “坐下,吃饭。”

    李怀睿很快面色恢复如常,他饮了一口酪浆,率先提竹著来夹了一块金黄色的“缠花云梦肉”。

    韩蕙娘心中似喜似悲,她痴痴的看着李怀睿,也夹了一块那肉放入口中,只觉得酥酥麻麻的在嘴里化开。

    一顿饭,大约只有东方瑶自己吃的很尴尬。

    她尽力细嚼慢咽,直到李怀睿终于吃完离开,前脚踏出宜春宫门,看着韩蕙娘那脉脉的样子,身上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以身体不适为由也离开了。

    宜秋宫里,芍儿为东方瑶斟了一杯清茶。

    “娘子竟然不喜欢太子殿下?”

    芍儿瞪大眼睛,小声的咬耳朵。

    在她的眼中,太子殿下这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啊,说句诛心的话,只等皇帝驾崩便可登基为帝,哪里有女子竟会不喜欢她?

    “你这丫头!”

    东方瑶失笑:“太子殿下固然人很好,可也不见得所有女子都会喜欢他呀!”

    芍儿傻傻一笑,顺口说道:“是奴婢多嘴了,不过是这些年来看的实在太多了。”

    东方瑶从芍儿这句话中品味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来:“看的什么太多,对太子殿下投怀送抱的女人?”

    芍儿点点头,又仿佛忽然醒悟过来似的使劲摇头:“没……没什么。”

    其实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东方瑶也已经猜到了几分,听说前些年李怀睿和韩蕙娘还未成亲的时候,韩鸿照便为她的“宝贝孙子”物色了不少好的侧室,只是自从韩蕙娘嫁过来后,这些侧室也就……暴病而亡了。

    当然,东方瑶并无甚多兴趣去打听东宫的闲事,只不过韩蕙娘这样做倒是让皇后心中颇为不爽快,毕竟到现在,李怀睿都二十二岁还未有子嗣。

    叹了一口气,东方瑶摇摇头,翻开大燕的起居注看了起来。

    一晚上,鼻间都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临睡前,东方瑶忍不住对芍儿道:“这几日你点的香倒是好闻的紧。”

    芍儿笑道:“这香可安神呢,是前几日东宫的御正新给奴婢的方子,娘子睡的可是好了许多?”

    诶,不这么说,东方瑶自己还真是没有注意。

    前几日为了找出兰湘陷害小荷的证据,她绞尽脑汁,饭水几乎都难以下咽,却没料到晚间睡的还不错。

    “这香委实管用,是叫什么呢?”

    芍儿抓抓头:“奴婢还真忘了,只是记得其中有一味很重要的香料叫玉蕊花。”

    烛火啪的闪了一下,东方瑶看了看那燃着紫烟的三脚小香炉,等芍儿转身关门之后才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翌日,韩蕙娘特意起了个早,坐在梳妆镜前,韩蕙娘反复瞅着自己一张寡淡的脸:“今日,我想画一双直眉。”

    阿周微诧:“怎么,娘娘不喜欢先前的小山眉了?”

    韩蕙娘摇头:“你画就行了,而且莫要为我施朱太多。”

    阿周应是,然而低眉垂目间却提高了几分警惕。

    这几日韩蕙娘似乎对东方瑶没那么讨厌了,就连之前自己对她说过的那个计策,她似乎都不太认同了,就是从昨晚开始。

    只是阿周原本想的是东方瑶会答应,毕竟上面那位的意思也是这样的,谁知这东方瑶到手的大好机会都不肯“珍惜”。

    啧啧啧,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女人……

    阿周一面迅速的为韩蕙娘画好了眉毛,一面想,王爷不过是想东宫更乱些,除了东方瑶,不是还有一位么,只是这东方瑶,究竟是除还是不除?

    或者说……怎么除?

    正犹豫着,韩蕙娘忽然兴奋开口道:“今日为殿下去送早膳吧,这几日他在书房也挺累的。”

    思忖了片刻,阿周才抬头笑:“好,奴婢这就去吩咐!”

 第七十八章 事出蹊跷(四更)

    思量着李怀睿昨晚似乎多吃了两口那道“缠花云梦肉”,韩蕙娘便命人做了一道同样的,准备了三道可口的小菜和一碗长命粥,便兴冲冲的向着丽政殿奔去。

    “阿周,你瞧瞧,我的发髻有没有乱,妆容呢?”韩蕙娘催促着问。

    阿周掩嘴一笑:“没乱没乱,娘娘这妆容可美着呢!”

    韩蕙娘这才放下心来,她拢了拢鬓角的碎发,抬腿迈了进去。

    左侧一张宽大的檀木书案,上面码着几十本整整齐齐的书,正中却只有一本摊开的书在案几上孤独的躺着,偶尔有风吹过翻过几张书页,明显昭示着书的主人并不在场。

    韩蕙娘心中有些失望,转身四下看了看,拦住一个婢女:“殿下呢?”

    那婢女仿佛一呆,她低着头,大约过了一会儿,才惊恐的回道:“回娘娘,太子……太子殿下去了宜秋宫……”

    “什么?”很快,韩蕙娘心中的情绪平复下来:“本宫知道了。”

    阿周却劝她:“娘娘,你瞧老奴说的不错罢,那贱人定是嘴上骗人,实际上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还指不定是什么龌龊事呢!”

    这次韩蕙娘却没有像前几次一样义愤填膺的应和阿周,她只是沉思了一会儿,也并没有说别的:“去……宜秋宫。”

    “等等。”韩蕙娘走了两步,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退回来,上下打量。“你是新来丽政殿的?”

    “是。”那婢女看上去身子婀娜,亭亭立着,倒是看的韩蕙娘有些不大舒服。

    “抬起头来。”她命令道。

    身子一抖,青衣婢女咬着牙,缓缓的抬起头来。

    乌黑的娥眉,圆圆小小的脸蛋儿上一双水般的眼睛。

    “谁把你分配到丽政殿的?!”

    那婢女赶紧跪下,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纵然美人失措,也非但看不出来半分狼狈,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尤其是这种感觉,韩蕙娘见了便心里膈应。

    她一向不喜欢这种娇娇弱弱的美人,更何况,这么多年来,李怀睿的身边从来都没有过这样年轻美貌的婢女。

    韩蕙娘不痛快,见她不回答,更是心中冒火:“还不说,谁让你到这儿来服侍的!”

    “蕙娘,你这是在做什么?”李怀睿走过来,身后跟着东方瑶。

    韩蕙娘有些心虚,小声的说:“殿下,蕙娘只是觉得这个婢女很无礼。”

    “起来罢。”

    李怀睿对地上那伏着的婢女道,其实他倒是也知道韩蕙娘的把戏,只是不喜欢看她薄待下人。

    “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你何苦动气。”

    韩蕙娘一愣,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他是在为自己着想么?

    “有什么事吗?”李怀睿问。

    韩蕙娘眉开眼笑:“殿下,我为你拿来了早膳,你可要用一些?”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尽管李怀睿是拒绝的,可是为了身边人,他也只好答应:“放下吧,等会儿再吃,不过现在我要和宫正讨论正事。”

    韩蕙娘看了一眼东方瑶:“自然自然,殿下和宫正忙就行,蕙娘什么也不懂,就不打扰了,这就回去!”

    在韩蕙娘离开后,李怀睿才对地上跪着的那婢女道:“以后不要如此冒犯太子妃了。”

    然而地上那女子一动不动。

    他皱眉,忍不住低头仔细看,瞬间呆住。

    “……阿栖!”竟然是她!

    连东方瑶都没有料到,这从前李怀睿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就这么轻易的到了东宫来,竟然还直接到了李怀睿的身边。

    宋若栖一边啜泣着,一边从地上缓缓起来,泪眼朦胧的看着李怀睿:“殿下!”

    这一声殿下,李怀睿的心瞬间融化了,他忍不住上前去,却被东方瑶一把拉住:“殿下,先进去说。”

    ……

    “三个月之前,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你可知我忍得有多辛苦?不是我没有兑现我们的承诺,而是我不敢……我怕……”

    耳边是分别已久的情人喃喃的低语,东方瑶坐在偏殿的小阁子中,静静地喝茶。

    茶是新煮出来的,里面加了少许盐,倒是煮的不错。

    纵然东方瑶喜欢饮淡茶,只是喝了一杯又一杯,还没有见两人出来。

    要说知道这件事情,还是情非得已。

    当年东方瑶和宋若栖在弘文馆都是李怀睿的侍读婢女,只是和宋若栖相比,明显李怀睿喜欢宋若栖多一点。

    因为宋若栖不仅是个娇弱的美人,还更懂得如何体贴自己的主子。

    当然,东方瑶到现在其实还是有些搞不清楚宋若栖的体贴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就凭感觉来说,她并不喜欢宋若栖这个人,总觉得她藏着掖着,是以两个人虽然之前也住在一间屋子过,却没太多的交情。

    大约是喝了有四盏茶,李怀睿终于出来了,他走到东方瑶身边坐下,声音有些焦急和嘶哑:“瑶儿,我该怎么做?”

    东方瑶放下茶盏,问道:“殿下是想好了?”

    “想好了!”李怀睿斩钉截铁。

    “那若栖是如何来的东宫,殿下可知道?”

    “是……是皇后拨了一批年轻的婢女到东宫伺候。”

    记得新年的时候皇后还当着李怀睿的面说他子嗣单薄,本来要把身边几个小婢女给他,只是李怀睿婉言拒绝了。

    “所以殿下想借皇后殿下的由头,收若栖为侧室?”东方瑶又问。

    李怀睿微颔,毕竟当初他娶若栖为正室的承诺如今看来实在是太过渺茫了。

    似乎一切都是合情合理,但是东方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李怀睿见东方瑶眉目间颇有犹豫,不禁诧道:“瑶儿,你觉得不行吗?”

    从崇文馆回来,几乎是刚刚在榻上坐下,便又有人来敲门了。

    主仆两人诧异的对视了一眼,芍儿便赶紧去开门。

    “娘娘!”

    竟是韩蕙娘,芍儿赶紧避开行礼。

    东方瑶也站起来施礼:“娘娘。”

    韩蕙娘赶紧上来虚扶一把:“宫正莫要如此多礼!”

    随即她身边的婢女递上来一个食盒,韩蕙娘笑道:“这是我吩咐做的,不晓得合不合你的口味,瞧你也在崇文馆累了一天,晚膳就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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