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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娇宠-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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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获得更高的利益,不惜准备在也先族侵犯九大边关重镇时,打开其中几个重镇的城门,放蛮子军们进来。到时候蛮子军们一旦称霸天下,会封疆土给他,立他为权高位重的藩王。
一旦和纪广牵扯起来,就会被人怀疑也是谋反的一员,可能还是也先族派来的奸细。那时候闹得人心惶惶,面圣时,各位官员都很小心翼翼。
纪广死后不久,他的宅院被收,家产全部充公,死无全尸,连所葬之处都没有。
可怜了他的家人们,也没有能留下来的活口。没想到若干年后,还能叫人碰见纪广的子嗣,他唯一的一个留下来的孩子。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在所有人避之而不及的时候,也就只有誉王有胆量那么干了。
楚容想到誉王那个弟弟,就觉得有意思,明明是最怕麻烦惹上身的人,偏要把最麻烦的人留在身边,这样也好,楚容想把纪凉州这个孩子保下来,毕竟他是将来能和阉党们抗争的存在。
顾云瑶不知道楚容在想什么,他悠悠地坐了下来,手上戴着一个血玉扳指,似乎在观察着那个扳指,又似乎在等她先开口说话。
今日他们要谈论的事情,其实是一个机密,顾云瑶前夜躺在床上整宿没能睡着,就是在想这件事到底能说,还是不能说。
楚容是一个能掌握别人生杀大权的王爷,许多朝廷命官都忌惮他,她的父亲顾德珉也不例外。当年眼睁睁看着她娘的尸身被楚容抢走,顾德珉不是无动于衷,而是无济于事。倘若把这种秘密往外道出,对顾府,对顾德珉,都全然没有好处。
楚容想对付顾府的手段,可以列出百十条来。他扮作蒙面黑衣人,去抢官家太太的尸身,就是大孟朝皇室成员的一个污点。
若是真的被传出去,这个污点肯定会被遭到封杀。隆宝帝也会帮助他。
顾云瑶从来没想过,要想说一句话会有这么的困难,但是冥冥中她已经猜测出,今日楚容知道她过来找他,是想问什么事。
顾德珉以为她不敢做的事,楚容也会以为她不敢做。
坐在那里,楚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她,那个眼神很平静,也很冷淡,仿若在去永安寺敬香时,他对她的照顾,都只是浮光幻影一场。
顾云瑶明白接下来她要说的事,可能会让楚容大发雷霆,他明白她想提什么,和她真的提出来,是两回事。顾云瑶蜷紧了十指,肃了一张脸容,正准备开口说话,门外顿时间响起了兵器摩擦的声音。
只听得门外有人喊了一声:“王爷,有埋伏,有歹徒混进来了!”同时门被踹了开来,逆光之中是纪凉州站在那里。
顾云瑶还来不及看清外面的混乱,这小阁楼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当真埋伏了好几个蒙面黑衣人,一个个黑衣人都躲在悬梁处,她才抬头,感觉到上空有猎猎的风声擦过,其中一个黑衣人竟是往下一跃,用剑直指她的面门。
顾云瑶想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第189章
对方的来势之猛; 顾云瑶第一反应是看向门口; 仓皇之间,她能注意到门口的那道身影拔足奔向了这里,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剑身离她只有毫厘之间; 就快穿透她的眉心。在最后一刻,顾云瑶出于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身后有一只手臂突然勾住她,只感觉天旋地转了起来,一瞬间,她就被拉离了那个剑身。
顾云瑶感觉身体一轻; 又睁开眼睛; 是离她最近的楚容; 将她拦腰一抱,把她整个身子都抱到了半空中; 转了小半个圈; 用来躲避刺客们的攻击。
“是我大意了。”楚容在耳际说了这么一句,声音有点轻,有点淡; 还有点难忍的疼痛在里面……他低低地喘了一口气,顾云瑶还来不及得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楚容的身子已经将她狠狠一压,压倒在地面。他的两只手臂撑在上空; 嘴角溢出的血正好滴到她的脸上。
顾云瑶看到他的瞳孔有些微缩; 表情很痛苦; 目光一转,到了他的腹部,上面渗出了大片的血。
刚刚那个刺客没能剑杀她,就将目标转移向楚容,是楚容用身体替她挡了那致命的一剑。血一点都止不住,大片大片红色粘稠的液体,从他的腰腹开始蔓延,染红了他的锦袍。
他的神情有些涣散,还是强撑着意志,胳膊抵在她的耳边。
他的身体就撑在她的上空,又是一两滴血,滴落在她的脸上。顾云瑶回过眸,又看向他,楚容的嘴角牵强地扯起一个笑容,好像是在让她不要担心。顾云瑶望见这一幕,此刻的心里无比的震撼。
如果不是她在身边,楚容刚才完全可以回避那些人的攻击,甚至还能进行反杀。
她很快就明白了,那些人真正想要下手的人不是她,而是靖王!
但是楚容的武功高强,要想近身刺杀他,很难办到。那些黑衣人很可能通过她,在试探楚容的态度。如果楚容选择救她,就会露出能被一剑击破的破绽。
他没有完全死,但也几乎奄奄一息,还有黑衣人见到此情此景,想冲过来在他的身上补上两剑,不及身边有柄宝刀期然而至,纪凉州已经杀到此处,顾云瑶从来没见过如此模样的纪凉州,他的全身近乎散发了一种可怕的气场,那是她第二次见到他的身上,拥有了全开的杀意。
一刀斩下去,就将一个正准备举剑一剑贯穿楚容和顾云瑶的黑衣人斩断了手臂。
鲜血如注,顿时溅在小阁楼内摆设的桌椅。
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
纪凉州狠狠一刀,又斩断了身后紧随而来的一个黑衣人的手掌。同时回身一脚把想从后面偷袭的一个人,狠狠一脚踹到了墙壁上。
宝刀被拖在地上,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响声。上面血淋淋的都是红色。和之前雨夜一劫不一样,与梁世帆敌对时,纪凉州能沉静应对,但是这一次他像是失了心智。
顾云瑶心知不妙,赶紧从楚容的怀里钻出来,她先把楚容背靠在一面墙上,大势将去的黑衣人们,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就在纪凉州举起宝刀准备将他们赶尽杀绝之际,顾云瑶从背后一把抱住他。
“等等,留个活口,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人!”
小姑娘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从腰间传来,纪凉州一怔,终于清醒了片刻,举起的手臂渐渐放下,他垂下眸光,却能感觉到拥抱着他的小姑娘,手臂好像在颤抖。
她是在怕他吗?
他刚刚,好像是有点让人觉得可怕……
一想到小姑娘可能会被这些不明来历的人杀死,他的心里一阵绞痛,忍不住就狂性大发。
“抱歉。”纪凉州轻轻道了一声。
为没保护好她,以及让她感到害怕了,在道歉。
顾云瑶见他已经恢复了神智,也放下手臂,几个黑衣人还在地上挣扎,纪凉州走过去,将其中一个的面巾揭开,发现对方已经七窍流血,不知不觉间服用了毒/药。已经活不久了,这些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死士。果然在他揭开那人面巾不久后,那个人就嘴唇发黑地死了。剩下两个没多久也跟着相继死去。
顾云瑶想去揭开剩下两个人的面巾,纪凉州出手制止她,指尖相碰,有一点冰凉。
纪凉州道:“我来就好。”
顾云瑶了然,纪凉州是怕这毒会通过肌肤感染,面对她的事,他一直都很小心谨慎。
面巾很快被揭开,没有认识的人的脸。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刺客。
外面原本也是打得一团火热,楚容留在门口把守的侍卫只有两个,排除屋内死去的三名死士,外面居然还有三个。胶着不下之际,眼看楚容的侍卫要败下阵来,纪凉州前去帮忙,那三名死士一看是纪凉州折身返回了,也和屋内的几个人一样,干脆服毒自尽。
楚容这么多年来,未曾在哪些事方面落进别人的埋伏,唯有今日一事,是他大意了。
解决完屋内的黑衣人,顾云瑶急急地跑回他的身边。楚容的血流了太多,甚至地上都是,他的脸色发白,毫无平日里的龙虎之气。
顾云瑶一把扶住了他的肩,同时在叫人。他的眼皮很沉,有点睁不开眼睛,头一歪,慢慢地躺进了她的怀里。
顾云瑶也顺势跟着跪坐下来,他的头,也便瞬间歪倒在她的双腿上。
抬起眼眸,楚容的眼睛落定在她的脸上,今日顾云瑶为图见他时出府方便,穿了一件小厮的衣服,女扮男装其实很是违和,别人一眼能瞧出来她是女子,长得太漂亮,有时候会为自己招致祸端。
明明知道她不是蔺月柔,恍惚之间,楚容好像看到了是那个人,在为他露出担忧的神色。
顾云瑶说什么,其实都听不太清楚,只知道身体有点冷,她的声音也有点远。
他只能看到她皱着一双眉,转过头去,不断焦急地对外面喊话。
至于喊什么,他也能猜出来。
他觉得他不会死,但是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
只有这一刻,他躺在她的怀里时,才能细细体味,故人重新回来的滋味。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这么一直躺着。有个梦太长了,希望别人都不要叫醒他。
抬起手,楚容的手离那个人的脸还有一点点距离,却在悬在半空中时,刹那之间想定了什么,猛地收了回去。
眼前之人,终究不是他日思夜想都想要得到的那个人。
这个梦,也终究还是会醒。
顾云瑶想叫人快点去找大夫来,回过头查看楚容的情况。他的伤势很不容乐观,刚才死士的剑伤到了他的腰腹,割开了一道很长的血口,不断流出的鲜血,很可能还刺伤了他的内脏。
顾云瑶害怕楚容就这么睡过去,不断地拍着他的脸,试图在他耳边说话,以让他保持清醒。直到纪凉州再度回来,还有芷柔他们,带来了好几个请来的大夫……
……
夜已深,顾府里面,顾德珉没想到,顾云瑶当真有这个胆量去找靖王说话。
顾云瑶也是好计谋,瞒天过海到以身体不适为由,连她身边伺候的薛妈妈还有夏柳她们都骗过去了。
若不是到了用膳的时候,薛妈妈进屋里想要叫醒躲在被窝里的她,这一掀开被褥一看,才发现里面窝着的人形,根本不是顾云瑶,而是她命桃枝偷偷塞成人形的枕头。
把桃枝喊过去,好好罚了一回,把她关在柴房里不准吃饭。
晚上,顾德珉用完膳以后,一直都睡不着觉。身为顾云瑶身边的一等大丫鬟,桃枝竟然每回都不听家主说话,只知道包庇她的那个二小姐。
外面北风呼啸,天气尚冷着,屋内被点了炭盆子,有人从外面通报,顾德珉听说是大小姐要来,脑仁一阵疼。
顾云芝被放了进来,见到她爹就是跪。顾德珉明白这个女儿过来是想做什么,这么晚了她不留在敬宁轩里睡觉,还在寻思着找个机会过来求他把她生母林明惠再接回来。
显然此刻不是一个好时机。
顾德珉看到这个大女儿跪在地上,正好心里窝着的火没处发,咬牙切齿说道:“惠姨娘她已经被我送出顾府了,现在在外面的庄子里住着,你对这一点有什么不满意?”
顾云芝还不知道顾云瑶出府未归的事情,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惠姨娘被送走的原因,她大致已经了解了,那一次她和顾钧文两个人被罚跪在祠堂里很久,顾德珉对惠姨娘的问话是,他们究竟是不是他的孩子。
顾云芝苦笑着说道:“爹,娘她跟了您这么长的时间,从我外公落难之后,她就一直跟着您了,若是她当真和兵部尚书大人有什么关系,她还会想进顾府里面来吗?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战战兢兢恪守本分,不求荣华富贵,但求与您生死相随,宁可在这里做个没落的永远抬不起身份的姨娘,也没想过做别人家的太太,您这样的怀疑,是否有些过了?还觉得我和三弟不是您的孩子,若不是您的孩子,还能会是谁的孩子?她被困在这顾府里头,从来都不曾出去过,怎么和别的男人私通?顾云瑶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那么乱说,好让您不至于查她,究竟还是不是清白之身。”
“够了!”顾德珉望了望跪在地上的这个文文弱弱的女孩儿,知道她是把积沉在心底许久的怨言都一口气道出来,但是这种话,是她能说的吗?
顾德珉道:“回敬宁轩去,好好学你的规矩,分清楚什么是你能问的,什么不是你可以问的。”
顾云芝救母无效,从他屋内出来时,一直在哭哭啼啼。如今她娘被送走了,方嬷嬷也被遣返回老家了,文哥儿自从被送到其他姨娘身边养着之后,就与她和林明惠之间,感情渐渐淡薄了不少。如今顾府里,只有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再过不久,她就要被迫嫁入姚家做姚家的儿媳。
顾云芝的心里一直都闷闷不乐,又听说姚丁霖最近一直在外面跟着一些纨绔子弟花天酒地,就更不舒服了。
不过这一次,以顾德珉的脾气,没罚她还算好事。
回到敬宁轩之后,顾云芝身边的小丫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偷偷告诉她,顾云瑶现在不在府上。
她冷冷一笑,眼看着外面孤月高悬,天色都这么晚了,怕是顾云瑶这一出去,一晚上都不会回来。她再三询问:“消息还可靠吗?”
小丫鬟点头告诉她说:“可靠,为这事儿,二爷都将二小姐身边的丫鬟桃枝给罚了,桃枝她人如今待在柴房里,听说要关三天,还不许给她饭吃。大小姐若是不信,可以去柴房里瞧瞧。”
“瞧就不用瞧了。”顾云芝挥挥手,之前纳的鞋底还没好,她拿起来继续赶工,鞋底是要送给她的亲弟弟顾钧文的。
顾钧文如今年纪也已经大了,被分到了独立的院子,她平时可以去弟弟那里多多走动,顾钧文和她之间感情淡薄,她可以重新拉回来。一边纳鞋底,一边口气轻蔑地说道:“二妹妹这是又出去会她的情郎了吧。”
说话间,脑海里顿时想到了谢钰那副清润儒雅的身姿,他们之前在雪天里见过。之前从府内传出过,谢钰有上门求娶顾云瑶之意。
顾云瑶差点黄了她的婚事,虽然她也不想嫁给姚丁霖,她也想好好黄一黄顾云瑶的婚事。
正逢春闱将近,谢钰正好在做最后的努力,包括顾家的二公子顾钧祁,近段时日也在发奋读书。
谢钰暂且住在风味楼里面,不是什么秘密,顾云芝也知道这件事,赶紧叫小丫鬟准备笔墨,她统共写了两封信,递给身边的小丫鬟,让她明天假借采买之由,出府交出去。
第190章
隔日一早; 靖王在京城里暂居的府邸里; 一阵忙乱。
经过刺客风波的骚动之后,顾云瑶一夜未眠,留在靖王的身边; 这件事是因她而起的; 所以她片刻不敢离,想知道楚容的伤势究竟会如何。
芷柔端了一点暖身的茶进来,纪凉州也在身边,她把茶奉到了两位面前。顾云瑶却无心顾及,一整个晚上; 她的神经都紧绷着; 滴水未沾; 一直神色紧张地盯着大夫们。屋内不时有下人端了铜盆进来,原本是清澈干净的水; 不一会儿被染成了红色。这次楚容失血过量; 几度陷入昏迷,一开始大夫们看到那样的伤势还有些震惊。王爷遇刺并非是一件小事,而且还是这样大的伤势!
谁也不敢怠慢; 若是救不回人来,他们也会跟着没命。
期间楚容浑浑噩噩地醒来过,只交代了一句:“谁都不许把这件事传出去。”连皇上都不能知道。
如果皇上知道了,最先问的可能就是顾云瑶他们。他打算暂时隐瞒下来。
顾云瑶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所以得了令的属下们; 都没去太医院那里请个把个太医过来。
等到救治结束; 又过了很久。进屋的时候,顾云瑶发现楚容已经沉沉睡去。几位大夫们都是满头大汗,不知是怕救治不当急出来的,还是看到楚容已经暂时脱离危险,高兴出来的。
芷柔是楚容身边的大丫鬟,也算目前府内的一个内务总管,由她来过问情况,跟着几位大夫一起出门抓药。
走到门口之际,却是被几个从腰间抽出长刀的侍卫拦下。
那几个大夫折腾了整整一夜,早就累到头晕眼花,一见到泛着森森寒光的兵器,其中一个吓得瘫软在地。芷柔表情淡漠,眼睛看向这些个大夫们,却好像连同顾云瑶和纪凉州的份,一并交代了:“王爷此番受伤,实属意外,还请各位明白,什么事能够说,什么事不能够说。若是叫王爷知晓了,你们当中敢有人把这件事对外传,惹怒了王爷,结局是什么,还望众位海涵。”
正是在警告他们,今日之事谁都不许说出去。几个大夫们异口同声地交代,绝对不会乱说。其中还有比较聪明的人,直接说到,今日并未见过王爷,也不知道靖王受伤这种事情。
芷柔吩咐完以后,这些大夫们就跟着另一个管事去库房里领取赏银,离开府邸。
顾云瑶心里还有些自责,想进去看看楚容怎么样了,他受伤之后的一幕幕,还会在脑海之中不断重演。楚容当时竟然用身体压在上方,明知这样做,随时还会身中一刀,明明可以更早一点的时候,察觉到那些黑衣人的动向,甚至这个人若是再狠心一点,可以拿她的身体做护盾,挡住那些来势汹汹的刺客们的攻击。
纪凉州察觉到小姑娘的些微变化。
他总是喜欢在暗中看她,她的每一个表情,或是笑,或是喜,或是悲,很多时候,都会写在脸上。
只是她从来不说。明明更想她多依赖他一点。
顾云瑶正在考虑等到楚容清醒以后,要和他说些什么,还是继续遇刺之前的那个话题吗?一双温热的、如玉的手,突然包住她的手心。
纪凉州的手很大,和蔺绍安一样,明明是练武之人,却不像是练武之人。他长得很英俊,甚至是有清贵公子的感觉,鼻梁高挺,唇线轻抿,露出光洁的下颚,再抬眼时,顾云瑶就看到他垂下眸光定定看她的样子,明明以前那双眼睛里面,好像谁都无法进去,偏是在看她的时候,有一股不会消磨,也难以令人忽视的浓烈。
顾云瑶的内心猛地颤了一下,芷柔还有其他靖王的手下们都在身边看着,不愧是纪大人的作风,就像是上一次,他说想那么亲她,就亲了一样。不会顾及别人的目光,却会在意她的感受。
他看出了她在自责,在难受。
但是很快,她就被那双手包得受不住了,脸上臊了片刻,顾云瑶想把手心抽回来,他的两只手竟然紧追不放,顾云瑶才从他的手心里脱离,他的指尖又纠缠了上来,比之前还要深入,与她居然十指相扣。
顾云瑶看到这一幕,脸上已经藏不住红了。偏偏纪凉州表情平静地垂眸望着她,好像他们之间,只有她才明白什么是紧张。
霍地把头低了下来,他的那双眼睛,其实不带什么情/色与挑逗,可就是能叫她不敢对视上去。正好屋内传来了一点动静,有人跑出来说,王爷好像醒了。她赶紧想要收回手心,纪凉州居然又拉了拉她,把她的两只手拢在心窝处。
顾云瑶只以为他是寂寞了,有时候纪大人比他给人的印象要“笨拙”多了。他不是很会表达情绪,也许他怕她离开了身边,又会遭遇什么不测。
顾云瑶踮起脚尖,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
恍惚中觉得,这样做好像把他太当成小孩子了。如果算上两世的寿命的话,她确实比他大才对。
顾云瑶还是把手心收了回来,有点尴尬。纪凉州肯定也不会想要被她这么“爱抚”吧。
其实纪凉州不是这个意思,连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确实是急了一点。
想到她要走,转身去楚容的身边,她把楚容当义父,也这么认了,楚容未必会这么想。楚容是一个男人,虽然已经过了血气方刚的年龄,正值中年,他对她的照顾,甚至用性命去保护,可能小姑娘没有发现,纪凉州却隐隐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想了半天,他才发现,那就像是会威胁到生命时的一种——危机感。
顾云瑶被他拿住手心,还是渐渐地放开了,纪凉州心里有点不适,感觉好像病了,很发慌。
这让他有点不安,也不知身体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直到顾云瑶进到屋内,他还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密密麻麻的有种针扎的钝痛感。
还是芷柔发现他时刻紧盯顾云瑶的背影,舍不得转移视线,才想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突然笑了一下:“纪公子就请安心吧,姑娘她,是认了王爷做义父的人,义父义女在一起,那是有违常伦的事情,不会发生的。倒是纪公子,您这醋坛子都打翻成这样了,直接告诉姑娘她,不就好了吗?”
纪凉州的眸光又转向她,好像不太明白她说的那两个字。
——吃醋?
……
顾云芝派去的小丫鬟,把其中一封信带到了风味楼。接信的人是丁一,听说是顾府里的小姐来的信,还以为是顾云瑶,为关心他们家少爷春闱之事特地来的信呢。
交到谢钰的手里时,他却从笔迹上面看穿了端倪,打开时也是淡淡地扫了一下信里的内容。
丁一不敢越了规矩,去窥视信里的内容,只见到他们家的少爷,忽然垂下眸,把信拿到烛火前烧了。
丁一才反应过来,信里面必不是什么好的内容。他也才想起来,之前顾云瑶特地来了信,交代什么已经有心上人的事,摆明了就是叫谢钰不要因此再纠缠。
枉他们家少爷,为了找寻顾二小姐的下落,东奔西走,特地去过镇安胡同调查走水一事,终于把背后的主谋,苏英这个人给翻了出来。
谢钰会这么用功读书,丁一很高兴,一方面觉得他们家的少爷,终于明白了当官的重要性。一方面丁一也明白,谢钰会这么发愤图强,更加拼命读书,也是为了考取好功名,用实力,在朝堂上面和苏英来一场较量。
苏英目前是隆宝帝的宠臣,谢钰深知,想要把他拖下水,用一般的手段是办不到的,只有比苏英更加得到皇上青睐,在宠臣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才能办到。
丁一不服气的是,谢钰在背后默默做了这么多,却从来不告诉那顾家二小姐。而且在调查时得知,顾二小姐已经被人救出去,安然回府了之后,他的眼神就变得有点落寞了。
丁一道:“少爷您,还想娶顾二小姐为妻吗?”
短暂的救出,难以根除真正的祸患,谢钰同顾德珉商议的事情,其实是他日如果他能考取功名,成功惩治了苏英,希望顾府能看在这份情谊之下,将顾府二小姐顾云瑶许配给他。
丁一从来没见过除了在读书以外,他们家公子的神色会如此的凝重,想必是真的在这件事上很认真。
而一旦他认定的事情,就会变得无比执着。
“会娶的。”他立即百忙之中书信了一封,让丁一出门寄往家乡,寄到他的父亲谢巡手里,至于顾云芝信里交代的事情,说顾云瑶彻夜未归,私会情郎,非但没能动摇他的任何想法,反而因此更加坚定了要娶她为妻的意志。
其实谢钰也不明白,心里的这份执着是从何时开始,只是在见到她的第一面起,感觉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两个人就认识了。而他,也终于找到了她,在茫茫人海中,终于又遇见了彼此。
第191章
高德听说靖王遇刺的事; 趁府内一团乱的时候; 偷偷跑到宫内,要去见值班房里的“老祖宗”。
司礼监值房里,阎钰山正坐在屋中央; 他的身边分别跟了其他几个太监; 正好是五个人,凑在一起就是目前司礼监其余的四大秉笔太监。
有人比他的年纪还要大,混到如今却还是不如他,反过来要称呼他一声“老祖宗”。
但是无人敢不服,阎钰山的手段出了名的狠辣; 在只身为东厂督主时; 就能达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如今他成为了司礼监掌印太监; 更加位高权重,还被外朝称为内相; 是名副其实的真正掌控大孟朝势力的幕后推手。
其实阎钰山还算年轻; 至少他看起来不会老的样子,他才四十左右,生得很妖美。
比之前几夜见到他时; 高德发现,他好像更加妖美了。
皮肤白皙,仿佛吹弹可破,民间甚至有传闻; 说阎钰山会抓许多小孩子过来; 专门吸他们的血; 以永葆青春。也有人说,阎钰山跟着皇上的身边,一起服用一些能够延年益寿的丹药,这才能够维持如今的面貌。
不管怎么说,大家谈及阎钰山的事,都会感到恐惧害怕。阎钰山俨然成为了民间专门吓唬小孩子用的存在,谁家孩子若是不听话,大人们就会说,东厂的那位老厂公就会抓走你,吸干你的血。
高德赶紧迎上去,其余的四大秉笔太监看到他来了,同时站了起来,阎钰山一个眼神,他们四个人立即会意,纷纷往值房外举步。
不一会儿,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的老祖宗,”高德真心想给他跪了,“刺杀靖王的人,是不是您派去的?”
他说的很小心,声音很轻很浅,用气发出来的,生怕隔墙有耳。
阎钰山却一点也不怕,望着他,深邃的眼里略过一丝笑意,好像觉得这句话说的有意思,又好像在认为他这般大惊小怪,实在矫揉做作。
高德望见他做如此表情,便明白了个大概,还真的是阎钰山派人去做的,他也真是太大胆了,对方可是一个王爷,是皇室成员,皇族的人他都敢动手派人去刺杀,若是给皇上知晓了,会不会也因此认为,以后阎钰山要想刺杀皇上,随便派个人过去就可以了?
高德不免捏了一把汗,声音都被他吓得嘶哑了:“老祖宗,对方可是靖王,皇上既然把兵权交到他的手上,就是有用得着他老人家的地方,您老人家和他老人家有什么深仇大恨,真的得下此狠手?”
他居然说他下的是狠手。阎钰山笑了一下,突然就不笑了。高德被他专注的目光盯得有点头皮发麻,立即噤声。
阎钰山很快脸上又挂上了笑容,他的声音也很轻,看上去满不在乎,甚至想要纠正他。
他下的,当真还不是狠手。
死士统共去了六个,一个都没能回来,就说明人都已经死了。而靖王,也没有真的死。
除了派了六个死士之外,他还派了一个探子在暗中紧盯靖王那边的情况。
当时因为太过混乱了,每个人都在顾及靖王的安危,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暗中查看情况的探子。
得以让探子安然无恙地回来同他禀报,阎钰山竟是没想到,曾经待在誉王身边的纪凉州,如今居然出现在靖王的身边。
看来这两个王爷都想保下这个孩子。
头先不过也是从高德的口里,听闻靖王他最近收了一个义女,就想看看他对那个义女的态度如何,结果如他所料,还真的很宝贝那个孩子。楚容甘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对方受一点点伤。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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