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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娇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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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誉王甘拜下风道:“是我又输了。”
  居然用了一个“又”字,顾云瑶微微皱眉,刚才的棋盘格局她看了,誉王以守为攻的厉害人物,如果遇到的对手不是纪凉州的话,刚才那局必然是他稳赢。然而誉王用了一个“又”字,这就说明纪凉州已经连续胜了好几把。
  难道他是一个高手?刚刚的并不是侥幸?
  纪凉州下棋的方式有点带了攻击性的,步步紧逼直到把对手拼杀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他也把棋子落回棋蛊里,才发现身侧不知何时坐了顾云瑶。
  他略略绷紧了身子,表情很冷淡,快让顾云瑶错误地以为两个人在此之前未曾见过面。
  誉王早已看到了顾云瑶,不过刚才认真想走棋的步骤,而没有空理小丫头罢了。
  见她看得十分专注,誉王忍不住问了一声:“瑶儿,你可会下棋?”
  蔺月彤也来了兴趣,顾老太太既然把她养在身边这么久,应该会教授一些什么东西。
  蔺月彤刚才分明见到,每回誉王落下一枚棋子,顾云瑶都会眉头紧皱的样子,这小家伙若是看不懂棋局,便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期间纪凉州已将黑子白子全部归位回两个棋蛊里,蔺月彤干脆抓了一把白子到她手里,誉王也让开了座位,蔺老太太把她抱到椅子上面。
  她的视线忽然就能够和对面的人齐平。顾云瑶抬眼时,恰恰看到纪凉州正望着她。他的手指微动,已经夹了一枚黑子在手里。
  顾云瑶连他细微的动作都注意到了。他的指尖在轻轻摩挲黑子,那好像是他的一个惯常的动作。
  忽然想起好多天前的傍晚,在院子外面的树下面,他拢住自己的两只手,也是这么一个动作,慢慢地摩挲她的手背。
  纪凉州看到她忽然低下眉眼,从手心的一把白子里面捏出一枚夹在指尖,动作竟然很是标准。
  她挺直了腰背,坐得很端正,细致的眉眼有一种超脱当前年龄的成熟,那张脸虽然还是稚嫩,毕竟她年纪还小,却有了一股逼人心魄的美艳。
  纪凉州看了两眼,蔺月彤在他旁边说道:“景善,你可要让着点小姑娘,若是你欺负到她了,我和王爷两个人,可得拿你试问呢。”
  顾云瑶略略抬起眼,观摩了他一阵,听到他回答小姨母话,只说了“会的”两个字,才明白过来“景善”应该是他的字。
  他叫纪凉州,也可以被称为纪景善。
  两者之间给人的感觉差别还真是大。
  顾云瑶不想他让,上一世教会她下棋的其实是哥哥顾峥,说到顾峥本人,不仅是才学闻名四海的大才子,他在棋艺的造诣上面也是当时世上无几人可敌的。好像隆宝帝就老喜欢找他去宫里下棋,就是不知道顾峥什么时候又得罪了后来登基上位的景旭帝。
  她师从顾峥,棋艺方面虽然比不上顾峥,却也能学个七分皮毛回来。她刚才看了布局,发现纪凉州也很厉害,就是不知道和哥哥顾峥相比起来,到底谁更加厉害一些。
  顾云瑶跃跃欲试,好久没有这种心神澎湃的感觉了。棋局已开,纪凉州先让了棋。
  顾云瑶早通过他方才下子的步骤,在心里拟了一局与他对弈的情况。落下一子以后,顾云瑶说道:“瑶儿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纪大人不要谦让瑶儿。”
  他虽然不解她的意思,还是说了一声:“好。”
  几番对阵以后,棋盘已经摆满了黑白子。蔺月彤对围棋略知一二,蔺老太太大致也能看得懂,但是精华部分不太明白。誉王却慢慢地变了脸色,定定看了一眼顾云瑶,没想过这小姑娘小小年纪,竟然这般厉害。难怪方才叫纪凉州千万不要让她。纪凉州算是遇到了对手。
  顾云瑶又抓了一把棋子在手里,一个子一个子慢慢下,稳打稳扎,顾峥下棋的方式也是反守为攻,两个人对弈了半天,居然不相上下。
  她抬眼忽然发现纪凉州又一次陷入专注的神情里,明明他不外露情绪,看人时用的都是极淡的面孔,好似不会笑似的,顾云瑶就是知道他肯定在认真思索如何下一步。
  正想到这里,纪凉州又落下一子。誉王的脸色微微一松,顾云瑶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棋子在不知不觉当中落入他摆阵的陷阱,已经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了。
  七分皮毛到底只是皮毛啊,画皮画虎难画骨,她还得找机会再练练。
  顾云瑶也终于笑了笑,把棋子丢回棋蛊里,说道:“是我输了。”
  她的笑脸恰好映在他的眼瞳里,纪凉州发现,这是小姑娘第一次对自己笑。笑得有点不甘愿,有点失落,他的眸光略略扫过手里还夹着的黑子,心里想着,他是不是做错事了?
  ——刚刚他应该听誉王的话,让着她一点。
  等两个人下完棋,夕阳西下,暮色渐渐沉了。在东园这边,蔺老太太叫人布置了饭菜,纪凉州虽然是誉王的义弟,他自觉身份不该和侯府的达官贵人们一起在桌上吃饭。
  他离得有些远,无论誉王如何叫他,不愿意一起入座。
  顾云瑶用完膳以后还想到刚才对弈的情景,把棋盘的布局重新在脑海里布置一遍,恍然间才明白过来哪个地方该怎样下。其实她还有一丝转机能赢!
  蔺月彤叫小丫鬟盛了饭,还让人重新布置了几碟小菜,叫人送到纪凉州身边去。看到小姑娘居然自告奋勇要去,蔺月彤本来不打算叫云瑶去,誉王搁下筷子很淡然地说道:“让她去也好,她定是想到如何开解方才棋盘上的死局了。”
  顾云瑶佩服地看了这个姨父一眼,他居然料事如神到这个地步!
  拿着食盒,顾云瑶轻手轻脚地从后路包抄到纪凉州的身边,发现他好像在沉思什么,腰间挎着的宝刀,被抱进了怀里,他两手交叉,站在一团浓影下面,几乎与月色融为了一体。
  顾云瑶才走过去,就听到他开口说话。本以为他是自言自语,听到内容以后,她愣了愣,双手微微颤了颤,食盒差点从手里摔到地面。


第60章 
  关于那天晚上的问题; 纪凉州竟然听到了。
  顾云瑶以为他没有听到; 连日以来还抱存侥幸心理。对前世抱有印象的人只有她而已,如今的顾府、侯府,乃至前世牵扯进来的纪凉州都不明白其中渊源。
  大概在别人看来也会是不知所云的问话; 顾云瑶也不知道那日怎么就问出来了。纪凉州却抱着宝刀而立; 慢慢地开口:“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害你。”
  顾云瑶稳了稳心神,把食盒好好地拿在手里面,脸上爬了抹笑容说话:“纪大人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纪凉州不知道她为什么恐惧他; 也许那天的问话是个关键; 虽然叫人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他只是收了宝刀,重新摆到腰间斜斜挎着。顾云瑶感受到他走过来的气息; 步伐很稳; 他的个头比她要大许多。
  顾云瑶只堪堪到他腰部的地方,正好能够看到那柄刀,其实和前世的绣春刀不是同一把; 顾云瑶还是专注望了许久。
  纪凉州的手忽然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重新说了一遍:“我不会害你。也绝对不会杀你。”
  那日他虽然因为冉冉升空的烟火没能听到声音,却看得懂一个人说话时的口型。
  他看到了她在问他:“倘若这一世我们能成为知心好友; 你还会杀我吗?”
  纪凉州反复想了几日; 不是很明白他们之前是否有会过面。但誉王说过; 一个人若想成为另外一个人的知心好友,两者间必然要有兴趣相投的事情。他想他可以成为她的好友,毕竟她的棋下得那样好。连他都有点意外,顾云瑶的年纪明明这么小。
  说实话,纪凉州还想与她多多下棋。他已经很少有感兴趣的事了,下棋算是其一。
  顾云瑶被他揉了以后,立了许久才将手里的食盒交到他手上。默然垂下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再度看到他以后,顾云瑶想过很多,譬如是该躲着他,还是该迎难而上,又或者剑走偏锋一把,把他拢到自己的麾下,在尽力避开前世浩劫的同时,多一个坚强有力的后盾。他看起来人不坏,只是不懂表达感情。
  前世他们两个之前并无交集,倘若今生从现在开始有了交集,再经历一遍同样的事,纪凉州还会是那个杀她的锦衣卫吗?
  他给出了回答,说不会。
  顾云瑶不再说话之后,黑夜里的声音都静了许多。彼此能闻到对方连绵不断的呼吸,纪凉州的手还摸在小姑娘的脑袋上,她的身体很娇小,似乎风一吹就能卷跑了。
  她还这样小。
  纪凉州忽然想起来今日下棋时,她认真布子的样子,眼里熠熠地生了辉,格外严肃。偶尔走棋到精妙的地方,她会用笑脸来对着他说话。
  手里感觉一重,他平静地移开了手心,收回去。顾云瑶没发现什么异常。纪凉州也只是收了食盒静默地开始吃饭。
  用完膳后她和外祖母两个人在丫鬟的簇拥下回到北园,原先是要在次间里歇下,蔺老太太忽然走进屋子里和她说话:“今日晚上瑶儿想不想和外祖母一起睡?”
  顾云瑶本来披了件长褙子,坐在暖烘烘的热炕上看窗外的景色。见到蔺老太太过来,双肩微微一动,长褙子从她的身上滑下。
  蔺老太太过去替她把外面披的长褙子重新罩好。
  夜华如水,天气开始渐渐回春了,顾云瑶来侯府的时候没能带几件可换洗的衣服,蔺老太太特令了府里的衣匠们为她重新制了些衣裳。好些漂亮的湘裙还有褙子都等着她来穿。
  蔺老太太望着这个外孙女,一时心里起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她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就是男胎,但因第一次做娘,有些地方疏忽了,孩子在不到一岁大的时候就夭折了。蔺老太太当时浑身肝胆欲裂的疼。
  后来怀了第二个孩子,便是同样夭折了的府内的大小姐。
  她因失过一个孩子,加上忠顺侯府每一代都要为国效力,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也时常去边关战场。她心里很忐忑,每回听到边关战事告急,就怕老太爷再也不能活着回来!
  幸而每次他都能回来。
  每回回来,蔺老太太就会怀一个孩子。可能是上天注定要她孤守侯府,大小姐过不了多久也夭折了。
  蔺老太太甚至动了不想再要孩子的念头。
  看着孩子在自己的怀里慢慢死去,而无能为力的那种自责感,让她深深地受到煎熬。
  好在后来蔺侦仲出生了,再接着就是蔺月柔。
  大概也是为了补偿她四年之内失去两个孩子的痛苦,上天派给了她一双可爱的儿女。
  尤其是蔺月柔,她从小聪慧过人,养在侯府里是受不少人敬仰的千金大小姐。受喜爱的程度,基本就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般的世族大家的小姐们,从小被人吹捧多了,那性子可能也变得比平常人骄纵一些。便说皇帝身边养的文玉公主,从小眼高过人倒也没人敢说什么。
  蔺月柔却很不一样,性子温婉,待人真诚,也兼备了才情。
  她每回想到顾德珉,心里只有一个“恨”字。连带顾德珉的亲生女儿她都不待见。
  前面王妈妈告诉过她,顾云瑶虽然姓顾不姓蔺,却也是她的外孙女,是侯府二小姐所出的孩子。
  蔺老太太觉得王妈妈说的没错,她以前怎么就没想过呢?
  顾云瑶的手脚有点凉,她体质寒,有时候坐在暖烘烘的炕上,配上手里塞着的汤婆婆都没有用。
  蔺老太太忽然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和她说道:“外祖母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受累。以前的事,都是外祖母错了。你不要怨恨外祖母,也不要恨你的舅舅。”
  顾云瑶抬脸看了看她,为什么要突然提到舅舅?果然表哥之前说的舅舅也很担心她的病情,是表哥擅自扯的谎,不过怕她听了实话以后心里难过罢了。
  说起蔺绍安,匆匆一别已经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没见了,也不知道他在边关那里过得好不好。
  又过了两日,誉王从江西来京城逗留的时间太久,算算时日,他该回原本的封地去了。
  蔺月彤自然要跟着誉王一道回去,两个人从江西来的时候,带了许多那边烧制的上好的瓷器。自古以来,人们自从学会烧制瓷器,就很喜欢这样物品。它可薄如纸,通透如玉,放在日光下观赏也是极好看的。
  因为顾云瑶来侯府小住,誉王也给顾府那边捎带了一些瓷器,等着哪天小姑娘顾府那边的家人来接她时,一并带走。
  他们出行时较为简单,只带了四五箱箱笼,都是一些日常要穿的衣物。随行的丫鬟在短短半日之内就将誉王和誉王妃的行李收拾完毕。这日日头还高,赶路要紧,一帮丫头婆子们簇拥着蔺老太太等人,一道在门口送行。
  顾云瑶当然也在送行的队列里。
  影壁前面停靠了一辆高大的马车,马夫已经端正好了身子,正襟危坐在上面,随时可以出发。
  顾云瑶左右看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再次打量了周遭的情况,才发现究竟哪里不太对劲。在王爷他们随行的人里,居然看不到那个惯常能看到的人物。
  蔺老太太也在奇怪,平时纪凉州待在誉王的身边,虽然身份好像不一般,被誉王认为义弟,他却把自己当成普通的侍卫起了一种保护誉王的作用。
  一般时候,他在誉王身边根本会贴身不离,怎么今日见不到了?
  誉王看到蔺老太太的脸色,心知肚明了,笑说道:“他今日不舒服,我便让他留下先休息一下。”
  原是这么回事,蔺老太太当即了然。
  拉着女儿的手,她又忍不住说了好多话。无非是让她在江西多保重,若有机会再回京城里住住,侯府的大门随时会为她敞开……
  司琴和墨画两个人也在送行的丫头婆子里,墨画好一些,脸色比较平静淡然,她一般很少将情绪摆露在脸上,除了前几日为顾云瑶报仇踩烂纪凉州老虎灯的那次。
  司琴则红了眼眶,她是家生子,从小到大亲眼目睹蔺老太太一个人孤守侯府是怎样一种感受。别人都羡慕侯府的家世,可谁知道门庭高,也有门庭高的凄凉。
  小世子蔺绍安不也是吗?身在朝中,虽还未谋得一官半职,侯爷带他常年在边关历练,为的就是将来他顺利继承爵位以后,也要代替父亲镇守边关。
  正应了那么一句——远离京城,非我所愿。保家卫国,才能免你受颠沛流离之苦。用我性命相担,许你一生富贵荣安。
  送别完誉王和誉王妃以后,哒哒的马车声在人前渐渐消失不见,暮色四合,夕阳也渐渐沉了,顾云瑶同蔺老太太在门口站了许久,久到早就看不到马车的影子,也听不到声音了。蔺老太太才恋恋不舍地被众人劝回去。
  顾云瑶也很惋惜,连日来的相处,她很喜欢小姨母。重新发病的时候就是她把自己抱在怀里,当时好似母亲回来了,顾云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此去一别,又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叹息了一声,顾云瑶也随侯府的人马转身回去,绕过影壁,才略略跟了几步,竟然看到纪凉州身子近乎瘫软状态地扶着墙壁走来。


第61章 
  顾云瑶想起来誉王交代的那句话; 纪凉州今日身子不舒服; 所以被暂时留到侯府中,没想到他身子不舒服成这样。
  蔺老太太也看到眼前的情况,赶紧叫下人过去将纪大人扶稳了。
  纪凉州却直直地盯着顾云瑶; 从他淡淡的眼里; 顾云瑶居然看到了那么一丝丝不舍。还以为他是用这种眼神在看自己,顾云瑶多少有些不适应,听到纪凉州在问:“王爷他人呢?”
  顾云瑶说道:“已经走了。”
  纪凉州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拔足就要奔出侯府。
  才动了两步,脑袋有点昏沉; 平时功夫不错的他也奈何不了蒙汗药的作用。誉王昨夜叫他的屋子里说话; 两个人喝了几盏茶; 誉王妃也在旁边,纪凉州估摸着是茶水里面有问题。他们两个人肯定商定好的; 故意让他睡了一天一夜。
  纪凉州醒来的时候看到身边有一封请愿书; 誉王亲笔所写。这封请愿书是要给忠顺侯爷蔺侦仲的,之前誉王想叫他去边关找侯爷,侯爷看了这封书信以后一定会把他留在身边。
  许多年前自沽坝一战; 他的父亲和侯爷两个人一起参战过,把敌方的蛮子军打得措手不及。那次边关大捷,嘉欢帝十分高兴,整个战事打了三年有余; 其实大孟朝的军马也损失了不少; 毕竟打了一场胜仗; 嘉欢帝当时特赦了天下,还派了仪仗队亲自出宫门迎接他嗜血奋战的将士。
  自沽坝一战太出名了,蔺侦仲一定会被载入史册,然而纪凉州的父亲却不知得罪了谁,在隆宝帝登基以后不久,老家一百多口人连夜被人残害,他那日正好在县城里进学,才逃得一死。
  誉王的意思很显然是要叫他去边关查案子,与他父亲生前最近的人是蔺侦仲,去边关查访此事确实没错。
  但誉王把他留下来的手段也太……
  纪凉州脚步虚浮,身子发软,才跑了两步,正好到顾云瑶的身边,他抬脚想要使力,力气却像是抽空了,完全提不上一点劲。
  顾云瑶只听到他说了一声:“离我远点。”他人已经直直地栽了下去。
  顾云瑶立即明白了,他想让她离远一点免得被他压到,但是出于本能地,她伸出了手臂,忘了自己目前还是个孩子的身体。
  纪凉州微微一倾,顾云瑶只感觉唇边还有耳边似乎带了风,他的双唇居然在他昏倒之际,从她的脸上一路擦到耳后根。而他毫无感觉,已经不省人事了。
  纪凉州的呼吸不断,在她的耳边弄得酥酥/痒痒的。顾云瑶有点发懵,身体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很快真的被压倒了。
  司琴和墨画都是一惊,蔺老太太也是眉心一跳,赶紧让人去把纪大人扶起来,再看看顾云瑶有没有受伤。
  好在她人没事。回次间里的时候,司琴还在说刚刚的场面,真是虚惊一场。司琴很体贴人,给她塞了一个汤婆婆以后就想检查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这时候墨画从外面进来,告诉她一声:“纪大人已经被暂且安置东园里面歇下了,郎中也来瞧过了,奴婢从旁人口中听说,纪大人是中了蒙汗药,绝非因病连累了身体。”
  顾云瑶静静听了一会儿,墨画还说道:“这次蒙汗药的用量有些大,奴婢还是从旁人口中听说,纪大人可能要睡个两天三天才能完全醒。”
  顾云瑶表示知道了,墨画还有事要做,虽然顾云瑶的身体好多了,这些天的药没有断过。
  正巧有郎中来给纪凉州诊治,蔺老太太顺带就把人带了过来。
  这位郎中是之前给她看过病的人之一,望着小小的女孩儿坐在热炕上眉目很平静,从以前他就觉得这个孩子很神奇,病情忽好忽坏,但她在最痛苦的时候几乎没流过一点泪。
  郎中很快把完脉,又开了几副药方子让她继续调养。告诉蔺老太太等人,如此静养下去,她必然能好全。
  蔺老太太再三言谢以后,叫人领着郎中去账房那边结收银子。
  等郎中走后,她抱了抱顾云瑶,居然说了顾老太太以前和她说的一模一样的一句话。
  蔺老太太道:“万事有外祖母担着,瑶儿不要怕,只管尽心养病就是了。”
  顾云瑶听了以后,心里有点难受。她开始想祖母了。
  不过又想等身子再好全一些再回去,免得让祖母多了几分担心。
  她稍稍歇了一下,蔺老太太都陪在她的身边,还叫人拿来了许多小玩具。
  连环锁什么都有,满满的堆在她的身边,顾云瑶一眼还从里面认出了拨浪鼓,外祖母这是真的把她当特别小的孩子了。顾云瑶感觉这拨浪鼓带回去给她的庶妹顾云梅玩还差不多。
  不过外祖母的一番好意,她十分高兴。当着外祖母的面,顾云瑶笑得可甜,手摇着拨浪鼓耍给蔺老太太看。司琴期间走进来给她们两个人倒热茶,看两人的情景,更像是姐儿在照顾老夫人。
  司琴是真的很久没看到老太太笑得这么灿烂的样子。那是发自肺腑的真心实意的笑容,不掺半点虚假。
  想不到姐儿还是很有一套的。
  原先顾云瑶身子不好,赶上蔺绍安离别之际,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好,病怏怏的,郎中又说姐儿忧思过甚,司琴还真的以为顾云瑶不大爱笑,成天一张小脸严肃地板着。
  墨画也进来了,给她们两个人呈了点心。
  顾云瑶给蔺老太太的嘴里塞了一块糕点,蔺老太太是越来越高兴,眉开眼笑着,正吃了两口,就听到顾云瑶开口说道:“外祖母,我能不能去东园看看纪大人?”
  蔺老太太有点意外,问她:“你不是怕他吗?”她还记得小丫头一开始死活不愿意纪凉州逛到北园,其实她也觉得一个快要成年的男子总是来女眷的居所晃来晃去不好,便也同意了顾云瑶的意思,不好明说的话,只好让侯府护卫们严防死守,多看着一点情形。
  顾云瑶摇摇头,老实说一开始是怕,现在好像不那么怕了。顾云瑶笑了笑,抱住蔺老太太的胳膊,声音软软地说话:“外祖母,我以前总是在生病,很少与生人接触,这才有些怕他。就是一开始,我也有点怕您,怕小姨母,怕舅舅。”
  蔺老太太奇怪了,嗔她:“怕什么,你这个傻孩子。”
  必要的时候,顾云瑶会扯一些善意的谎言,这样别人也更能接受一些。且她如今是个还未真正长大的孩子,就要依据孩子的身份说些符合童真的话。
  顾云瑶抬起脸,望她,简直能望穿了蔺老太太的眼睛里,蔺老太太喉头一哽,听到她慢慢用略显稚嫩的声音说话:“怕你们不够喜欢我,因为娘走了以后,你们从来没有来见过我。我总是想,外祖母是不是讨厌我,所以不想来见我。”
  蔺老太太的眼眶略略红了,这事儿是她害的,真是错了。蔺老太太抚了抚她的眉,说道:“傻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你舅舅也不可能不喜欢你。他若是不喜欢你,他敢!我打断他的腿!”
  顾云瑶被她抱在怀里,蔺老太太说:“以后侯府也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顾云瑶的侧脸贴在她的胸前,想是侯府里以后也平息了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件事,虽然外祖母他们还是会恨她的父亲。
  顾云瑶最后还是来东园看看纪凉州。
  纪凉州躺在榻上,身边没个服侍的人在,因怕扰到他休息,蔺老太太只留了一个婆子在隔壁次间随时候命。
  顾云瑶一进去,就叫随同来的司琴先退下,过会儿再来接她。
  一旦没人看见的时候,她就变了一副神色,顾云瑶的脸色变得更沉静,更淡然一些。
  纪凉州死死闭着眼睛,纹丝不动,额上不停地冒着冷汗。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誉王会把纪凉州丢下,用到了蒙汗药这么“卑鄙”的手段,起码顾云瑶知道,此次的事态发展对纪凉州必然很重要,誉王也是在再三权衡下才做了这么两难的决定。
  前世的她因为鲜少与侯府走动,也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誉王这样的人物,才不知道原来一直以为远在天边的锦衣卫指挥使纪大人,实则近在眼前。
  他就躺在自己的面前,触手可及的地方,顾云瑶见他眉头深深锁了,在梦里他可能会更洒脱地表达情绪。
  纪凉州俊逸的脸就在手心下,在她思索的片刻功夫以内,一双浓郁的眉皱得更深了,顾云瑶忍不住伸出手,想替他抚平眉心。总觉得还是平淡安静的样子更适合他。
  伸出去的手还没触到分毫,他抬手竟是一抓,扼住了她的手腕。


第62章 
  纪凉州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他太用力了; 顾云瑶被他扼得生疼,忍不住低低出了一声,他还是沉沉闭着眼; 仿若无所觉。
  顾云瑶的手腕很快被抓出了红印; 她往前伸了伸胳膊,试图让自己好受一些。
  两个人的距离因此而更加接近了。
  近到几乎能闻到他的呼吸。纪凉州就在她的眼下,外面的天光很好,透过窗棂,有些微光尽情地流泻在他的脸上。
  顾云瑶在半空中倾了半截身子; 立足看着他。他的脸庞非常的英俊; 面如冠玉。忽而想起前几日的夜里; 看到他站在那团浓影下和她说话,黑夜没有将他的存在消融; 反倒是更衬出他英俊挺拔的身姿。
  侯府内随处可见在风中摇晃的灯笼; 他沉如水,抱着宝刀,灯笼的光映在他的身上; 眼里很清冷,却站在那里和她说着一番耐人寻味的话:“我不会害你的。”
  手腕上面又是一疼,顾云瑶的回想就此打住,低眉往下一看; 纪凉州的眉头还是深深锁着; 他这么年轻就阔别父母跟在誉王的身边做他的义弟; 远离千里之外,他不会想家的吗?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家了?
  脚尖掂了半天快要撑不住了,顾云瑶的身子颤了颤,被他突然的一拉直接摔在他的身上。
  纪凉州在发梦的状态中,不明白怀里抱住的是什么,只是感受到软软的,也暖暖的,好像抱住了怀里的什么,就能让身心都静下来。
  他其中的一只手扼住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忽然箍住她的腰间,叫顾云瑶完全不能动弹,只能贴服在他的胸前,脸埋在他的侧颈处。
  纪凉州身体里躁动的感受终于定下来了,耳边是温热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耳侧酥酥麻麻的。
  纪凉州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顾云瑶正试图从他的怀里脱离,转过脸来正好看到纪凉州在看她,她也望着他。纪凉州还望着她,眼里很淡,根本不知道目前的他在做一些什么。
  还是顾云瑶先涨红了脸,她也不是想要脸红,只是此刻实在没法再把自己代入成一个毫无意识的孩子,在前世,就是她及笄以后,除了有过一门被齐国公三公子悔婚的婚事以外,几乎不曾见过其他的男人,也根本不可能有这么近距离的肌肤相触。
  纪凉州却好像完全不明白此刻的动作意味着什么,明明都醒了,还不知道要把她放开。好似真的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和上次被拢了手心在他指尖不断摩挲的情景下一样,顾云瑶的脸色徒然大变,身体用力地从他的怀里挣脱起来。可能纪凉州真的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姑娘,只是觉得她是个孩子罢了,所以她现在起了这么大的反应,反倒有点古怪。
  顾云瑶站定了以后,脸色也平常了许多,但纪凉州发现她还是刻意离远了一点榻边。
  纪凉州半坐了起来,不禁想着她为什么又摆出了一副怕他的样子。还以为下了棋以后两个人就能成为知心好友了。
  纪凉州眼眸淡淡地看了一眼手心,上面似乎停留了小姑娘的余温,胸膛里也温软一阵,还能闻到她留下的香味。
  抬眸,他看了小姑娘两眼。
  发现小姑娘的双颊红红的一片,耳根也是红了,似乎有些愤怒,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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