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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娇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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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北园。
  过了两天,墨画以为那个纪大人不会再出现了,她不喜欢多舌,没有交代那天看到纪凉州在外面“徘徊”的事。
  顾云瑶也这么以为,想到纪凉州应该不会再出现了才是。如果那天他是为了没能完成任务而感到很不好受,过来交了一个兔子灯以后也算是扯平了,他不该再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第三天纪凉州会再次出现。这次他还是不敢轻易闯入,只在院子外徘徊。墨画本想打发他走,司琴见到以后笑吟吟地走过去,果然这次纪大人的手里依然多了样东西。
  司琴说道:“姐儿她不方便出面,您要是有什么事找她,告诉我就好了,我会替大人您转达回去。”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纪凉州不过是想问问前几日的那个兔子灯,是不是不受她喜欢,所以她才烧了它。
  若是她不喜欢兔子外观的灯,也好办,他又扎了一个莲花造型的灯,递了过去。
  话也不多,纪凉州只简单地说了声:“替我把这个交给顾府的二小姐。劳烦了。”
  司琴注意到他手指尖的皮都磨破了些。比上次还要惨不忍睹。
  好一会儿她才回到次间里。
  顾云瑶正在屋子里喝药。中药味道苦,闻着那味道就很难下咽,顾云瑶却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每回她喝完药,司琴都会给她准备一粒芝麻生姜糖。虽然有点辣嘴,一开始顾云瑶还不适应,吃久了竟然也觉得十分好吃。
  看到她从外面回来,手里捧着一样新的荷灯,顾云瑶的脸色突然就变了,问她哪里来的。
  司琴一五一十回答:“刚才纪大人又来了,奴婢瞧着他那模样,若是不收下这荷灯,他是绝不可能不走了的,便施以下策,代姐儿先收下了。”她笑了笑,把荷灯往云瑶的面前一放,“若是姐儿不喜,可再烧了。”
  正巧墨画进来了,司琴提到那日她把炭盆子端出去的情景,定是被纪凉州目睹了。司琴说道:“下次奴婢叫墨画做得再细致一点,姐儿若是想烧,我们便把这荷灯挫骨扬灰了。”
  居然用到“挫骨扬灰”这个词,顾云瑶真是败给她了,不免被她逗得笑出了声。这是她来侯府以来第一次露出笑脸,司琴不禁看得有点呆滞,知道她还是有心要烧,立即把这荷灯拿下去不碍着她眼睛了,直接扔到了后厨的灶台里面。
  火舌很快吞噬了那盏荷灯,司琴防止烧不干净,站在一边亲自监督,还有点可惜。此次的荷灯相较于上次的兔子灯,做工精细了些,那莲花瓣每一片都用笔认真描绘了淡淡的粉色上去,栩栩如生的样子,就像夏季花苞初开,立在池子里的新鲜小荷。
  纪大人有心赔礼,姐儿却是想躲得远远的不愿意见。
  哪想到当天下午纪凉州又来了,司琴都觉得他老频繁往这边走动有些古怪,巧的是每回都能避开蔺老太太在的时候。
  因誉王要回江西了,誉王妃自然是要跟着他一起回去,这几日蔺老太太都会和他们坐在一处聊些事情。
  今日也是如此。蔺老太太本和女儿蔺月彤聊些家常,忽然想起配到云瑶身边的丫头墨画告诉她说,关于纪凉州的事情,左右看看,果然没在外面看到静立的侍卫当中有他的身影,素日这位纪大人都会跟在誉王的身边形影不离,蔺老太太立即想明白怎么一回事,脸色都变了。
  蔺月彤看到母亲如此,很是奇怪,她开口问道:“母亲怎么了?可是又担忧瑶儿那孩子了?”
  确实是担心的。蔺老太太望了望誉王,有点难以开口,还是说道:“那位纪大人去了哪里?”她竟然也跟着府里还有誉王身边的人一起喊他纪大人。蔺老太太想到那人的眉眼就是冷淡无比的,是个不易亲近人的家伙,就是不知道他怎么盯上云瑶那个丫头了。
  誉王笑了笑,把手里执着的茶盏放到一边,其实他也奇怪,几日之前,他的贤弟就跑到他的身边问他一件事——若是想做灯,该找谁来指点?
  问他自然是没错的,他是一个王爷,远离京城很久,但一些人脉还是在的,再不济随便找一两个工匠回来也可以。誉王很快派人带回来一个民间的灯艺大师,那孩子是第一次接触纸灯这玩意儿,上手竟然很快。兔子灯只用了短短半日便跟着工匠老师傅一起做好了。
  期间他还去看过两眼。是扎得有那么一点丑,毕竟是那个孩子扎的。誉王带他回来时,纪凉州刚刚十岁,早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改不了口,喜欢称呼他为“孩子”。
  誉王笑说道:“定是去送灯了。这也要上元节了,云瑶这丫头应该是出去玩不了的,我那义弟有心想做几个灯给她玩玩罢了,不会害到她的。”
  听到女婿这么说,蔺老太太有些放心了,三个人又坐在一起聊了会儿,眼看着竟是又快要天黑。
  纪凉州一直站在院子的外面,宝刀挎在腰间,他的眉眼淡极,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站着,紧抿着唇线。院子外的青石板砖旁,有一片夏季可乘凉的绿荫地带,他就站在这里任寒风吹在身上,也不离开。
  他守在角落里,司琴她们本来以为他没有机会逮住姐儿,已经走了,哪里想到他其实还在那里。
  顾云瑶从屋子里出来,想到院子外更空阔的地方吹吹风,趁司琴还有墨画两个人下去忙活膳食,她偷偷地溜出来。
  蔺老太太本来在她的身边要安排二三十个丫鬟婆子,顾云瑶被这个数目吓着,在顾府里她身边伺候的丫头婆子们加起来不过也才十个,其中的桃枝和夏柳都是伺候在身边贴身不离的一等大丫头。她觉得蔺老太太把司琴和墨画两个人安排过来够用了。人太多的话,她也不适应。
  蔺老太太觉得有些道理,云瑶的身子如今需要静养,身边不能太吵闹了。司琴和墨画两个人的能力,她最是放心。便也同意了云瑶的这个提议。
  其实顾云瑶这么安排,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她实在被当成金丝雀关在鸟笼子里闷着的时间太久了,快要憋坏了,好不容易摸到机会偷偷溜出来,见四下里无人,洞门外别有一番天地似的,顾云瑶的心情都豁然开朗了。
  猛地吸了一口气,她伸展了一下四肢,脚面可算是跨出洞门了,瞬间有股清凉的风拂在脸上,她不经意间偏头一看,一道玄色的身影竟然处变不惊地闯入她的视线!


第57章 
  顾云瑶被吓了一跳。是纪凉州; 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
  她明明已经想避开他了; 那么明显的意思,他不可能不明白。他却还是这么执拗地要来见她一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从哪里得知了那荷花造型的灯也被她下令给烧了。
  顾云瑶眼瞅着墨画和司琴两个人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 她想叫,但是没有这个必要。这里是侯府,纪凉州还是被侯府奉为上宾的存在,跟在誉王的身边被一个王爷收做义弟,够拉风了; 一般人不敢得罪。
  顾云瑶转身就要跑回院子里去; 她短腿小脚的; 脚程却很快。之前在顾府里,桃枝和薛妈妈她们都跟不上她的步伐; 顾云瑶很自信。纪凉州却从树下转出了身影; 身形微微一动,不过两三步就追到了她的身边。
  顾云瑶有点无语,感觉在劫难逃了; 只好站定了回以一个笑容和他说话:“不知纪大人来此,找我有何事?”
  明知故问……顾云瑶看到他手里还拿了一个新的纸灯,不再是荷花的造型,也不再是小兔子的造型了。这次的居然是一个小老虎的造型。
  说实话; 她真的不太想收; 也想叫他明白一件事; 别再做了,她不会收的。
  顾云瑶道:“我不太喜欢这些小玩意儿,纪大人的好意小女心领了,还请纪大人回去吧,不要再来了。我的身子不适,请大人不要怪罪,瑶儿这就回屋里歇息去了。”
  纪凉州发现,这个孩子看上去虽小,说话却很老道。明明对着别人时不会这样,对着别人的时候她更加天真无邪一些,尤其是对蔺绍安时……
  纪凉州看了她几眼,还是慢慢走近,把手里的老虎灯放到她的手里。他总是带着一种威压感,逼迫得顾云瑶暂且不敢正视直面他,每回望到他那如深潭古井般幽深的眼眸,顾云瑶的心里总是不太好受。
  他凑得如此近,好似根本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或者根本没拿她当做一个女孩子。
  纪凉州怕她不收,嘴唇的线条都是紧抿着的,双掌包住她的小手,这是他第二次触碰一个女孩子,不过是同一个人,她的手还是软绵绵的,小小的一只很好地被握成了拳头。
  老虎灯因此搁在了她的手臂上。
  夜晚的风吹拂在两人身上,院子外一片寂静,好似能听到他手指摩挲在她手背上的声音,那么的清晰可闻。
  顾云瑶的脸色徒然大变,从他紧紧包裹的手心里挣脱开来,老虎灯也顺势落进她的手里。纪凉州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她好像很不喜欢他接近她,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顾云瑶把老虎灯往他的身上一丢,声音有点愤愤:“下流!”
  从后厨房拎着食盒正往回赶的司琴和墨画两个人,随风声就听到这么一声“下流”二字,脸色顿时也不好了。等赶到的时候,顾云瑶早就回次间里好好待着了,而院子外围居然还立着那位纪大人。
  他看起来好像有点搞不明白状况,地上有个被风蹂/躏了半天的老虎灯,想是过来送灯结果又被拒绝了吧,墨画走过去,狠狠鄙视了他一眼,顺便把老虎灯也给踩了。算是替姐儿报仇了。
  司琴则略带无奈之意地路过,其实真的挺可惜的,她见那个被踩前的老虎灯,比前一次的荷花灯做得还要精致。真是一次比一次好了。
  顾云瑶被一个还差四年就到弱冠之年的男子摸了手,坐在次间里面气得说不出话。
  司琴走进去一瞧,都能感受到姐儿气鼓鼓的样子,那小脸涨得通红,倒是生出了别样的可爱。司琴忍不住抚抚她的背,姐儿到底还是个孩子,下次那位纪大人若是敢再过来,叫墨画拿了扫帚扫他一脸便是了。
  司琴说道:“姐儿快别气了,等老太太回来,奴婢这就去禀告一声,叫那位大人别再来咱们北园了。”
  她怕顾云瑶还在气头上,她才病后好了不久,如今是需要好生调养的时候,司琴赶紧说道:“先前墨画已经将他的老虎灯给踩烂了,姐儿就消消气吧。奴婢去给姐儿敲点核桃来吃吃,姐儿正好先好好休息休息。”
  不知是司琴的错觉还是什么,离开次间去剥核桃前,她好像听到顾云瑶说了一声:“什么大人,根本就是登徒子。”
  又过了一两日,转眼已到了上元节,纪凉州是真的没来了,可能是司琴真的与蔺老太太说了什么,他学乖了些,这两日当中,顾云瑶看不到他的脸,感觉好受许多。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辈子会不会再遇到上一世的仇家。如果遇到了,该怎么面对?是避开,还是迎难而上?
  她有想过这几个问题,当时还没有具体的答案,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父亲被贬到地方做官就是在三年后的京察之际。大孟朝每三年一次官员考核,每六年一次京察。京察基本是由吏部尚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一起携手来查办的,每到这个时候,全国五品以下包含五品在内的官员,都要接受来自朝廷的检查。
  她的父亲就是在那个时候遭了秧,连带把大伯父也祸害到了。
  顾府因此而四分五散。算算时日,不过还有短短三年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之后她父亲在地方上做了两年官,哥哥顾峥才寻上门,自称是当年他遗落在外的孩子。目前这件事整个顾府里面,恐怕只有她父亲顾德珉一个人知情,她不过是仗着对前世有一定了解才知道罢了。
  没有选择将这件事告诉顾老太太,是怕祖母不相信。原先在前世的时候,她也不相信。初看到顾峥,他已经很大了,比她这个做妹妹的要大十岁。她正好虚十一岁,顾峥差不多二十一岁,其实具体的年纪,顾峥自己也报不上来,只能依据收养的家庭告知的时候来算自己的生辰。
  顾云瑶不相信这个男人是她的哥哥,他看起来不像顾府里面的孩子,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双眉总是蹙着。倒也不是长得不好,相反他长得俊逸,只是他总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大得多。
  他很有才,那一年回到顾府,被记入族谱认祖归宗之前,顾峥已经是名满南直隶的大才子了。
  只是对于他原来的生活,还有被寄养的家族里都是一些什么人,顾峥绝口不提。
  顾云瑶不知道他以前过的日子如何,也不知道在此之前他姓什么又名谁,许多事只能凭往事顾峥给她的记忆,去慢慢寻他。
  所以三年的时间,真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还有好多事要做。
  这日不知道什么风把顾府大房的两位公子给刮来了,顾钧书和顾钧祁听闻二妹妹近日以来一直被寄养在侯府,连续多天看不到,都十分担心。顾钧书怕她不能出去玩,干脆托下人在外面买来了几盏花灯,什么造型的都有,顾云瑶看到他们来,还有点意外,大伯母肖氏也跟着过来了。
  顾钧书的屁股经过好多天的调养,早就起死回生了,一见到多日不见的她,高兴极了。顾云瑶看到他居然准备了礼物,还叫下人一股脑地塞进她的手里。顾云瑶看了之后有点哭笑不得,居然是兔子灯荷花灯还有老虎灯,和那个阴魂不散的纪大人送的一模一样。


第58章 
  顾钧书却不知道其中渊源; 很期待接下来顾云瑶的态度——他等着能够被他的二妹妹夸奖。
  望着他充满期待的小眼神; 顾云瑶也不好意思不说什么,自然是要感谢一番:“谢谢大哥哥。”甜甜的声音钻进顾钧书的耳朵里,很是受用。
  他立即眉飞色舞起来; 对门外站着的顾钧祁喊话道:“瞧见没有; 二妹妹夸赞我了,这就是你没有准备礼物的结果……”
  “谁说我没有准备。”顾钧祁淡定地走了进来,从怀里淡定地摸出了一样东西,递给顾云瑶,她定睛一瞧; 居然是字帖。
  顾钧祁说道:“送礼也得因人而异; 依我所见; 瑶儿妹妹更适合练习字帖。”
  顾云瑶翻了翻,里面的字迹清秀隽永; 她识得这个笔锋; 正是出自顾钧祁之手。
  顾云瑶仰脸看了看他,先谢过他一声后问道:“杜老先生已经上门了?”
  顾钧祁淡淡一笑。他正要说这件事,原本顾德珉为了顾云芝授课的事; 专门请了一位在翰林院当过编修的老先生,那老先生前几日已经从乡里过完年回京城,登门拜会了。
  原本顾云瑶是该进学了,她一直养在顾府里面; 六岁以前身子不好; 顾老太太舍不得小孙女受苦; 才没请先生回来教她。
  顾云瑶知道这辈子又有了一点转变,前世的教书先生不姓杜,而是另有其人。要说换了人,她也高兴,并非不喜欢前世的先生,只是今生杜老先生的名气更大一些,在翰林院当过职的他,应该认识许多官场上的人。她等了杜老先生那么久,为的就是要问他一些事情。
  谢过顾钧祁以后,肖氏那边和蔺老太太、誉王妃聊了会儿也过来了,瞧着小姑娘的气色好了许多,肖氏渐渐放心。顾云瑶在来的人里看不到祖母,不禁紧张起来。肖氏看穿了她的意图,笑说道:“你这丫头,还是先担心自己的身体吧,老太太她啊,没有事情……只是今儿个文哥儿也病了……”
  说到这里,肖氏顿了顿。从昨儿开始,文哥儿就重新闹着要回去找惠姨娘,惠姨娘也不知道动用了什么手段,接近了顾老太太的院子。上元节到了,她悄悄地给文哥儿准备了一盏小龙灯。文哥儿收了以后就开始哭闹,搅得顾老太太不安生。顾老太太头疼了一晚上,到了今日便开始咳嗽不止。
  本来顾老太太要和他们一起过来瞧瞧顾云瑶,肖氏怕她身子不适,叫云瑶担心,这才劝了老太太先留在顾府里不要外出走动。这件事自然也不会告知顾云瑶。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蔺老太太很高兴,准备大摆宴席,好好招待一下顾府的太太公子们。肖氏却婉拒了,说是回去还有些事。且一年一度的上元节,两位公子想去街市里头看看热闹。
  肖氏说到这里的时候,顾钧祁有意看了顾云瑶一眼,发现小姑娘根本没把上元节放在心上,顾钧书给她纸灯时,她的兴趣似乎也寥寥无几。
  顾云瑶确实已经过了期待上元节的年纪,无论她的外貌如何变,早就缺失了孩子的那份童真了。她偏头看了一眼大公子顾钧书送来的纸灯,在一片闲聊的人声中,莫名想起纪凉州送她纸灯时的样子,他的指尖密密麻麻都是伤口。那双眼里明明就没有感情,她却好像从他执着的举动里看到他想表达的意思:“你不喜欢吗?我可以重新扎的。”
  皱了皱眉,顾云瑶即刻打消往下想的念头。
  肖氏接着坐了一会儿,带两个孩子离开了。离开前顾钧书还有点恋恋不舍,今天明明就是上元节,二妹妹居然不能和他们一起去街市里面热闹。顾钧书惋惜着说道:“今日有舞狮,猜灯谜,还有踩高跷等活动,瑶儿妹妹真的不能去吗?”
  顾云瑶笑了笑,在门口亲自送了他们一程,肩上有蔺老太太给她披的长褙子。顾云瑶道:“今年怕是不行了,明年定和两位哥哥们一起去。”
  当晚她留在屋中,用完膳以后就没出过门了。打开顾钧祁交给她的字帖,里面的字比之从前要升级了,原来描的都是一些“大”字、“人”字之类最简单的文字,此次顾钧祁也是用心准备了一番,里面的内容已经上升到“蕴”、“谨”等比较难的字。对顾云瑶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司琴在晚膳后替她磨好了墨,特特给她挑了几盏双芯灯,屋里因此特别明亮。顾云瑶坐在炕上,墨画专门为她布置了一个小矮几,她就趴在矮几上面描字。两个丫头都怕扰到姐儿写字,她的神情看起来那么专注,司琴和墨画干脆退出了次间。
  顾云瑶才描了一页,翻到第二页时,莫名看到头一个字居然是“凉”字,笔尖默默一顿,一不小心把墨汁滴在了上面。
  “凉”字渐渐看得有点不清楚了。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又翻到了第三页开始写起。
  当晚她要歇下了,时候尚早,外面锣鼓声震天,听得出十分热闹的样子。顾云瑶翻来覆去睡不着,趴在窗台上看了一会儿,司琴和墨画本要留下来照顾她,可她要睡觉,觉得留着她们两人在身边用处也不大,还不如让她们陪陪小姨母还有外祖母她们去外面看看热闹。
  蔺月彤难得从江西回一次京城,很想念京城里的花灯会,誉王也有心陪陪她,顾云瑶干脆成人之美,她本就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虽然偶尔也会动了想去瞧瞧的念头。
  高墙黑瓦遮住了远方的视野,顾云瑶看了一会儿,什么也看不到,觉得没劲,干脆把窗户放下。
  外头忽然有动静,有人在轻轻地敲击窗棂。起初顾云瑶只以为听错了,外头又多敲了几下,她提高了警惕,披起衣裳问一声:“谁在外面?”
  这么晚了还敢闯入北园随意走动,顾云瑶的脑海里登时显现出纪凉州的那张脸孔。猛地深吸一口气,支开窗户一看,果然有一个人影立在次间的雕花合窗下面,纪凉州穿了一身玄衣,几乎与夜色相融。
  顾云瑶皱了皱眉,说道:“又是你。”
  偌大的侯府里,每过一两个时辰都会有守卫巡逻,他们训练有素,一个个由侯爷本人亲自把关,才安排成为侯府的亲兵守卫队。顾云瑶想起誉王曾经说过的话,纪凉州是比他身边的虎头十牙还要厉害的人物,如此也就不难解释他如何避开人的耳目来到她和外祖母的居所。
  顾云瑶不想与他说话,望了他两眼,最终选择把窗户闭合上。
  只是她还是晚了一步,纪凉州的一只手臂忽然穿过窗户,紧紧抓牢她的手腕。
  顾云瑶因他突如其然扼在腕上的力道而被迫停止合上窗户,她觉得很不对劲,根本想不明白。他几乎与她离得那么近,顾云瑶被迫抬起脸看他,他的嘴唇还有下巴的线条都似刀刻出来的,长眉入鬓,唇线紧抿。那对浓郁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无波无澜好像看谁都没有感情的眼睛,天很黑,屋里此刻没点灯,顾云瑶却借着月光能看到他瞳孔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脸。
  顾云瑶怔了怔,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也明白了前世如果不是纪凉州的话,也会有别人来杀他们全家。明白归明白,身体本能地先起了反应,可能是他的刀太冷了,也可能是前世他留给她的印象太让人恐惧了。
  毕竟她看到他的第一眼,不是他的脸,而是他手里提着的那把沾满血的刀。
  顾云瑶被他扣着手腕不能动弹,许久以后才想到要挣脱开他的束缚,纪凉州却从身后掏出样什么,放到她眼下的窗台上。
  一盏兔子灯,重新做过了的样子。老实说比第一个好看得多。
  兔子灯的身体里面插了一根红蜡烛,纪凉州当着她的面用火折子将红蜡烛点亮了。
  他的身体正好挡住一点吹来的风,烛芯只略微跳动了一下,就稳稳地燃了起来。顾云瑶注意到,兔子两边的眼睛已经不是一大一小了,居然还被涂了睫毛。它的身体上了几片似烟火的图纹,糅合了好几种颜色。
  在夜晚里燃了这盏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见她没有再像之前那么抗拒了,纪凉州略略松开了扼在她手腕的劲道。很快收回了手,他有些歉意,忽然开口说道:“这个……送给你。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样的,还是重做了这个。做得有点不好,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重做。”
  顾云瑶被他的话说得一噎。她那么明显的把他送来的几盏灯都毁尸灭迹了,如果换成其他人,早该明白那是讨厌对方的一种表现。纪凉州不可能不会明白?
  此时天空冉冉升起冲天烟花,应是京城的哪处空阔的地方有人在燃放。两岸湖色都映出了烟花的绚烂,在天空里一朵朵绽放不停的烟花也像是孔雀开屏。五彩斑斓的颜色在纪凉州的身后上空不断地变化。也映亮了他的脸。
  顾云瑶的嘴唇动了动,纪凉州好像看到她问了他一个问题,但是烟花炮竹声音太响,他听不清楚。


第59章 
  顾云瑶最后还是把兔子灯收下了; 等到纪凉州离开; 她觉得有惊无险,刚才其实说错话了,居然脱口问了他一句:“倘若这一辈子我们能成为知心好友; 你还会再杀我吗?”看纪凉州的样子; 他好像没听到她说什么。顾云瑶才宽心下来,继续合上窗户入睡。
  第二日司琴她们回次间里,居然发现窗台上多了一盏兔子灯,昨日顾府的两位少爷前来,司琴明明记得那位大少爷只送了姐儿三盏灯; 事到如今怎么突然又多出来一盏?
  墨画却感觉到了什么; 想去和蔺老太太通报一声; 还问她要不要再把兔子灯烧了,就和以前一样当没有过。
  顾云瑶想了片刻; 还是摇摇头说道:“不必了吧。”
  她也用一种状若轻松的语气试图开解自己; 当着司琴她们的面也称呼他为“大人”。顾云瑶说道:“再烧了的结果也是一样,纪大人既然想送我,就收下吧。”
  司琴不明白姐儿怎么突然变了态度?墨画却误会了; 想不到姐儿小小年纪,灵活运用许多计策。眼下用的分明是以防对方再来北园乱晃的缓兵之计。
  当然顾云瑶并不知道两个丫头是这么想她的。
  匆匆又过了两日,顾云瑶身体的情况早已好转,到了能到处走动的地步。蔺老太太想问她许多话; 但总是找不到机会。除了北园; 她已经能去东园与西园里面晃晃了。
  原先是想先去舅舅和表哥他们住的西园逛逛; 又觉得突然跑到男人家的居所过去,有些唐突了。顾云瑶临时脚步一转,被司琴跟着去了东园。
  正好蔺老太太、蔺月彤和誉王都还在。
  蔺老太太和蔺月彤母女两人正闲聊着前几日上元节的灯谜内容,听到外面丫鬟来报,说瑶姐儿来了,统统要去门口接应。
  顾云瑶走进一瞧,一眼就看到正坐着下棋的誉王,而他的对面,居然是纪凉州本人。
  顾云瑶怎么也没想到,纪凉州也会在。
  那日他送完纸灯给她以后,当真没有再出现过了。可能是从旁处听说了她没再毁了兔子灯的事。顾云瑶不免想,纪凉州应当是了却了一番心愿,他可能还在挂怀当天没能将蔺绍安拦下,且使得她害病的事。
  一旦她收下他的礼物以后,两个人之间就不会再有交集了。那日的话便也可以当做她没问过,反正纪凉州也没听到。
  蔺老太太也发现顾云瑶在专注看纪凉州的眼神,还以为外孙女在介意纪大人的存在。忙把她拉到身边,好好和她说话:“瑶儿想不想去西园看看?那里是你舅舅住的地方,外祖母可以陪你去。”
  她以为顾云瑶会答应,想不到顾云瑶慢慢不介怀了,摇摇头,她说道:“没事的外祖母,我正巧想留下来瞧瞧他们是如何切磋棋艺的。”
  蔺老太太没想过小姑娘对下棋也感兴趣。这么多年来她与她亲近的机会也仅限于目前短暂的一个月份里,对外孙女的了解知之甚少。也许顾云瑶学过围棋。蔺老太太便宽了心,让她坐到一旁看着。
  司琴搬了张椅子过来,顾云瑶才坐下,眼角余光不小心扫到纪凉州的脸上。他今天还是穿了一身玄衣,长眉入鬓,脸如刀刻般线条十分流畅,沉稳英俊。从这世再次接触到他开始,顾云瑶就没见过他换过其他颜色的衣服。不禁想象他若是穿其他颜色是什么样?
  纪凉州冷着一张脸,对弈时刻他十分专注,他的是黑子,誉王则是白子。
  摸了一枚黑子夹在两指之间,纪凉州太过于专注了,连顾云瑶什么时候过来都没发现。
  从棋蛊里又摸出一枚棋子,棋盘上纵横交错着黑子白子,顾云瑶看了一眼,依据棋子的布局,两个人竟是不分伯仲。
  按说对方是个王爷,一般人怎么都该佯装难敌其手的样子,故意让着一点,纪凉州的眉眼虽然极淡,掀不起一丝波澜似的,顾云瑶却能从他一步步稳打稳扎将棋盘上的江山重新拼回来之际感受到,他格外认真的情绪。
  最后一子落下,誉王的脸色就变了。已经到了水尽山穷的地步,若是棋盘上的每一枚白子都是他的将士,早就被敌军给拼杀围剿得一命呜呼了。
  誉王收了神色,手里还捏住的白子微微一动,经由他手重新落回棋蛊里。
  誉王甘拜下风道:“是我又输了。”
  居然用了一个“又”字,顾云瑶微微皱眉,刚才的棋盘格局她看了,誉王以守为攻的厉害人物,如果遇到的对手不是纪凉州的话,刚才那局必然是他稳赢。然而誉王用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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