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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温柔,我歹毒-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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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铜色皮肤的粗糙手掌与白皙有劲的纤细手腕;在半空中已经过了不下二十招。对方攻守兼备,没有碰坏或者误伤室内摆设的一分一毫。灵巧轻盈中,时不时猛地出一重招,让防不胜防的冒亦行心中惊诧:都城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高手?还是个女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住手;阮霜。冒将军是客人。”青筝浅酌完半盏酒;才慢悠悠下令止住阮霜进攻的的动作。
  阮霜挥手一道劲气;逼冒亦行退了一步;随即收放自如地退回青筝身边。冒亦行稳住身形;重新审视起巍然不动的青筝,许久再一拱手:“姑娘好身手,在下自愧不如。”
  “承让。”阮霜没有回礼;目光不偏移;冷淡地应了一声。
  青筝望了眼窗外的日光,抬手请冒亦行入座:“冒将军;时间有限;我们客套话就不说了。你派人杀了宫门护卫队是发现了什么?”
  青筝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冒亦行。冒亦行之前心中对此行目的已有猜测;故而此时没多少惊讶。反倒是安定侯惊了一下,立即谴责地看向冒亦行:“冒将军,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中秋宴后,安定侯对于古香兰差点被劫走之事心有余悸,回头就逼问了南既明,才知道黑衣人调虎离山,最后又隐入宫门护卫队,踪迹难寻。眼下得知冒亦行杀了宫门侍卫队的人,立马联想到杀人灭口一说。
  心里正在破口大骂:好你个冒亦行,原来是你想暗中劫走古香兰,背后给我们设套。你可是跟随先长公主的老人,居然干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你……
  无须安定侯说话,青筝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明白安定侯想岔了,举手朝安定侯示意勿要激动,淡定的等着冒亦行开口。
  冒亦行不明白安定侯为什么突然如此激动,按理说安定侯不理政事多年,没必要为一个宫门侍卫跟自己较真,而且这个宫门侍卫还是那一头的人,莫非安定侯表面无心朝政,其实暗地里也已经投靠了那一头?
  想到这里,冒亦行怒不可遏。他不比文臣安定侯顾及形象,直接破口大骂出来:“姓南的,好歹当年先长公主待你不薄,你也曾在先长公主面前立誓全心辅佐今上,维护大朝江山太平,百姓安乐。如今,冒某人才看清你狼心狗肺的真面目。今日,我冒亦行大意入了你的圈套,要杀要剐我绝对不会吭一声。我倒要看看,等你下了地府,哪来的脸面去见先长公主!”
  这回轮到安定侯懵逼了。冒亦行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在维护先长公主,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安定侯迷茫的眼神向一旁安静看戏的青筝询问。
  青筝轻笑出声来,双手请激动的两位坐回去,平静地说:“两位都误会了。当夜策划从安定侯府劫走古香兰的另有其人,只是策划人手脚没有处理赶紧,被冒将军发现了端倪,惹冒将军出手铲除。”
  “怎么?冒将军不光能上前线杀敌,还能替人善后?这一条龙服务相当顺溜啊。”安定侯没有消除对冒亦行的敌意,语露讥诮。
  “安定侯也是,莫不是偷偷摸摸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比如私自囚禁?”冒亦行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青筝见两位又要吵起来了,喝道:“停!”
  两人顿时静默,只是怒目对视。
  青筝语调清冷:“冒将军,你要相信我们并无恶意,否则此时摆在你面前的不是美酒佳肴,而是刀光剑影了。请坐。”
  青筝的话有礼有节,又自有一种不容违抗的力量。安定侯立马坐下,冒亦行犹豫了片刻,也随之落座。
  “冒将军,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假如我们不是统一战线的,我手中捏着的,就是你的把柄。如果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手中的,就是我们合作的诚意。相信沙场征战千百回的冒将军是位聪明人。”青筝为冒将军斟了酒。
  冒亦行不傻,他从刚才与安定侯的争执中,明显感到最初对安定侯判定有误,心中松了一口气。安定侯是个死心眼的,对先长公主最为推崇,刚才自己被一连串意外乱了心神,才起了误会。只是这位来历不明的女子,他又不得不防。
  冒亦行沉声道:“姑娘既然查到了张城,理应知晓张城私自调遣其他编制的侍卫到宫门护卫队中,扰乱了安防秩序,别有所图。”
  “请继续。”
  “张城是宰辅大人的狗,再加上中秋宴当日有刺客在官道上闹事,最后隐没。我两处一联系起来,才发觉张城的举动有问题。刺客不是傻子,逃命不往防守薄弱的地方逃,而是冲到戒备深严的宫门,显然是有特殊的掩饰身份的手段。比如……”
  “比如一滴水融入大海,就无迹可寻。”青筝接下去,“冒将军很敏锐,因为军中的威望,不少侍卫对冒将军很是仰慕,在兵部查些消息也比我们快多了。现在我只是想问,冒将军你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杀了,是什么打算?”
  “因为我没有证据。”冒亦行踌躇了片刻,直接脱口,“宰辅大人是个狡猾的老狐狸,这么多年来,都没抓到过他什么把柄,而今上对他又极为倚重。我不能将这事呈到今上面前,否则前脚奏报上去,后脚宰辅大人就把视线落到我身上。”
  “所以,你没法在今上面前揭露,又唯恐这几个有问题的侍卫威胁到今上安全,便伪装成仇人寻仇,斩杀这些侍卫。你怎么如此鲁莽!”青筝用力曲指敲了下桌子。
  “我都安排好了,特意安排了江湖装束,江湖风格,还在尸体附近留下了江洋大盗常见的标记,绝对可以误导。”冒亦行反驳。
  “呵。”青筝冷笑一声,“如果你可以误导,我怎么会找上你?我能找得到你,没过多久闵明升也能找上你。”
  “这么久了都没有消息传出来,他们一定是自己心虚捂住了。”
  “是啊!怎么久你怎么没听见有侍卫被斩杀于宫墙下的消息?这点你没有怀疑过么?”青筝凌冽道,“那是因为我派了阮霜给你善后。所有的线索,包括尸体都被抹去得一干二净,否则你能安然地坐在这里,高谈阔论?”
  冒亦行在做出暗杀侍卫的行动后,就有些后悔,确实破绽太多,可开弓没有回头箭。私下几番去侧面打听,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唯恐露了马脚,不敢再深入试探。没想到是面前这位娇俏的姑娘帮自己擦了屁股。
  现在,冒亦行可以肯定,自己与面前的姑娘应该拥有共同的敌人。
  冒亦行郑重拱手致谢:“多谢姑娘!冒某人无牵无挂,本是贱命一条。宰辅大人收了去,我只能自叹技不如人。但是底下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从浴血奋战的沙场上捡了命回来,却要丧在此等小人手里,我绝对不服,也无法向逝去的先长公主交代。这个恩情,冒某人记下了。”
  青筝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听到冒亦行提起先长公主。从他的语气中的敬仰和维护,可以看出冒亦行与安定侯一样,即便先长公主逝去十多年,也丝毫不影响她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青筝突然心生遗憾和神往,到底是何种风采的人物能让曾经追随过她的人怀念至今?
  微摇了下头,青筝声线平稳。道:“冒将军,我说过了,如果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这个就是我们合作的诚意。你想要打破闵明升权倾朝野,一人独大的局面,我要扳倒他找到我想要的真相,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希望接下来我们能合作愉快!”
  冒亦行看向安定侯,见安定侯一副全然信任青筝的模样,心中虽然还存有疑惑,但也无精力去理会,眼下还有迫在眉睫的事情要办。冒亦行重新转向青筝,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我总不能不知合作之人的姓名吧。”
  “青筝。”
  冒亦行看着青筝的面容,忽然想起来在太宁湖上的那一夜,抱琴砸向刺客的那个纤细身影,才与眼前的人对上了号。原来青筝早已在自己还未觉察之前,就悄无声息地探入了朝堂之中。这份深谋远虑的心思,竟然出自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身上,让冒亦行心生慨然,庆幸自己并未站在对方的对立面。
  “青筝姑娘,宰辅大人手下这位张侍郎卖官收银,贪赃枉法,有不少黑料可以深挖。只是我的活动范围多在军营中,不少消息略有耳闻,却收集不到实打实的证据。”冒亦行先抛出了自己的合作意愿。
  青筝淡笑一笑,接下这份交好礼物,道:“冒将军这点不由担心,文臣间的肮脏龌龊交给我来清理,只不过我需要把这次铲除之战的利益达到最大化。”
  “姑娘的意思是?”
  面对冒亦行的疑问,青筝转头问安定侯:“侯爷,我记得兵部尚书年龄挺大了是吗?”
  安定侯闻弦歌而知雅意,答:“是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了。”
  青筝指尖坐在酒盏边缘轻轻敲击:“我需要推张城上位,但必须借宰辅大人的手。”
  冒亦行有些忍不住,提出质疑:“我要拉张城下来都来不及,为何要推张城上位?”
  青筝安抚地请冒亦行饮一杯酒:“冒将军,别着急。兵法上有一计叫以退为进。张城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侍郎,他被揭露根本不足矣引起今上的危机感。我们把他推到兵部之首,再一举将其背着今上,卖官贪墨的行为摊到今上眼前。到那时再稍稍透露张城与闵明升的关系,你说今上他会不会如鲠在喉?”
  “只是,今上对宰辅大人……”冒亦行是见过今上对宰辅大人的依赖程度,对此表示略微怀疑。
  青筝傲然一笑:“相信我,龙榻之畔岂容猛虎酣睡,这是历代君王都不肯变更的忌讳。”
  笑过之后,眸色转深,青筝视线锁在冒亦行脸上,道:“现在,冒将军可以将未死的第四名侍卫交给我了吧?”


第71章 
  “姑娘耳目灵通;冒某人甘拜下风。”
  听到青筝的问话,冒亦行先是心神一震,随后释然。青筝的能力正是自己一直欠缺薄弱的地方。就单单这一点能力的互补;冒亦行也能预料到对方会是自己很好的合作伙伴。
  “确实留了一个活口,但是嘴硬得很,撬不出什么指控宰辅大人的有利证据。”
  “交给我吧,今夜阮霜会到府上将人提走。其他的事你不用再操心;只要在今上与诸卿讨论是否推举张城出任兵部尚书时;推一把就成。”
  冒亦行点头。
  安定侯仍笑眯眯地喝酒吃肉,相较于青筝两人严肃探讨的气氛,安定侯真的像只是来填饱肚子的。
  观月阁下,青筝上了马车先行离开。冒亦行在楼上雅间望着马车远去的影子;长叹了一声。安定侯喝完最后一盅酒;笑道:“冒将军有何可叹?”
  冒亦行迟疑了片刻;问:“侯爷又为何对这位姑娘如此信任?”这一点确实是冒亦行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包括安定侯对青筝的称呼也尤为令冒亦行介意。今上的私生女有如此智慧和手腕;今上知道吗?这姑娘对今上的安危有威胁吗?
  安定侯一眼就看穿了冒亦行心里的纠结,不打算告诉他青筝的真实身份。他已经透露得够多了,还想不明白那是因为冒亦行根本没有想到先长公主还有血脉存于世间。
  武将不比文臣;文臣讲究信仰;武将讲究能力。在来观月阁之前,青筝叮嘱过自己不必告诉冒亦行自己的身份;她要彻底收服冒亦行于麾下;固张城一事必须要做得漂亮;否则冒亦行即便知晓青筝的身份也很难心服口服,为青筝所用。
  安定侯还是不忍心青筝如此辛苦,便在青筝出现时给了十足十的敬重。这股威慑会让冒亦行不会因第一面而小看青筝。目前来看,目的达成。
  安定侯意味深长地拍拍冒亦行的肩,说:“有共同的敌人就是一边的。”随后离开,只留冒亦行一人静静望着窗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的细雨。
  一场秋雨,一场凉。
  都城迎来了秋后的第一次降温。
  在傅先生秘密拜访过兵部尚书府后,次日早朝上,兵部尚书以身体年迈为由向今上辞官,告老还乡。之后几天,奏请辞官的折子都被今上搁在案头,留中不发。
  兵部尚书告老还乡的意愿一放出,各方人马蠢蠢欲动。兵部尚书府接连迎来各色人带着礼物登门拜访。老兵部尚书纵横官场多年,太极打得极为顺溜,给每个人都留了似是而非的念想,却不明说,让各方人马都在这一段时间内抓紧该牵线牵线,该活动活动,甚至有人打通关节到陈公公身上。
  御书房内,今上瞟了一眼伺候在一旁的李公公:“你个老东西,最近捞了不少油水了吧?”
  “今上英明。何人送上何物,老奴每一笔都已经记下了,不敢含糊,呈给今上看看。”李公公从袖中抽出一个小本双手递上。今上将小本打开,快速浏览一遍,冷哼一声,重重地将小本摔在书案上。
  “朕还没死呢,一个一个都蠢蠢欲动想上位。”今上剑眉倒竖,虽有预料,但仍然很是不悦,“太子的位置一腾出来,老二,老四没有一个不伸手的。唯一安分守己的只有…。。。”
  今上的声音低微下去,李公公没有抬头也知道今上说的是谁。无母族无参政的五皇子想要做些小动作也无从下手呀。李公公忽然对无论是朝臣还是奴婢,都谦和待人的五皇子,心里产生起一丝怜悯之情,想到今上眼下的怒意,又替五皇子感到一丝庆幸。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都是命呐。
  李公公此时并不知道,今日对五皇子产生的情感,最后保了他安享晚年。
  李公公正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今上问自己:“你说,这个兵部尚书之位该给谁好?”
  李公公心中一抖,深躬了身子,陪笑道:“奴才哪有什么远见和能力嘴碎朝堂上的事。今上心中自有谋略,何必为难奴才这榆木脑袋呢。”
  一番话哄得今上乐意满怀,默认李公公收下各路人马的进贡,吩咐:“午膳去玉妃那用。”李公公忙下去吩咐准备。李公公隐隐有种感觉,后宫目前最受宠的玉妃娘娘,连带着五皇子,说不定能在不远的将来,占有一席之地。
  隔了几日,老兵部尚书在早朝上再次请辞,今上挽留了几番,给予其极大的肯定和荣耀,准允起辞官的奏请。新任兵部尚书的人选立马成为下一个议题。
  二皇子手下的人抢占先机,率先出列提了位二皇子阵营中的人。四皇子一如既往地不争不抢,在二皇子手下的人唾沫横飞地花式夸赞推荐的人选时,适时地提出资历的疑问。
  二皇子党不服气了,谁一开始就是资格老的?不都是从生疏到熟练?
  四皇子不争不抢,不代表四皇子党没有冲劲。或许四皇子比二皇子更高明的地方就在这里,不需要亲自出手,也有人为自己冲锋陷阵。面对二皇子党的争执,四皇子党不恳认输。既然你说不论资历论才干,那我们这派也有能人啊?
  两派就在朝堂上,争论不休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今上在龙座上,一直按耐住怒意,忍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照例看向宰辅大人:“闵爱卿,你的意见呢?”
  两派人马顿时安静了下来,紧紧盯住置之事外的宰辅大人,唯恐他的态度会偏向任何一方。闵明升目空一切惯了,不在乎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多少,顺了顺自己的袖口,道:“微臣觉得或许可以从兵部内筛选合适的人员上任,职位契合度较高,不需要耽搁老尚书过多的时间。”
  二皇子党眼睛亮晶起来,必然伴随着四皇子党目光暗淡下去。今上对宰辅大人的意见极为倚重,多半会听从宰辅大人的建议,而二皇子党的人选就是兵部的人。
  今上目光一凝,落在二皇子党的人选上,资历确实不够。没想到一个兵部尚书的位置,居然可以引得两个儿子如此争斗,即便手上的人并不能完全胜任,也拼得不允许对方抢占一子的想法。
  最近这段时间,宰辅不知在忙些什么事,对政务懈怠了些,令今上不得不提高警惕,生怕他又在酝酿什么暗招。
  安定侯与冒亦行交换了个眼神,出列,启禀:“今上,老臣倒是觉得宰辅大人说的有理。记得当年宰辅大人也曾在兵部做过一段时间,想必对兵部的情况还是熟悉些。兵部尚书这个位置尤其重要,不如请宰辅大人根据经验,先提选一个人暂代兵部尚书之位。待今上斟酌出好的人选再正式出任,省得兵部一时无主。”
  众人心中微微惊讶。安定侯一向不理朝政,今日怎么突然会附议宰辅大人的话,太阳真的要从西边升起了。
  今上不想两个儿子中的哪一个占到位置,又不想宰辅染指兵部,此时安定侯的主意倒是个折中的办法,只是暂代,随时可以撤换,并且此时还不能让宰辅看透自己想要架空他的心思。最终今上拍板:“宰辅大人有何人选?”
  “那便从两位侍郎中选择吧。”
  兵部两位侍郎,一位是张城,另一位是二皇子提议的人选。今上故作犹豫片刻,圈定了张城。闵明升早就料到了今上的选择。在今上眼里,别人想要的他不一定给,他给的才是别人该拥有的。
  安定侯微微一笑,青筝交代的事情办成了。朝堂上下,估计都没有想到张侍郎张城早已秘密投靠到宰辅大人门下。接下来就是冒亦行的责任了。
  张城暂代兵部尚书之位的调令很快就下来了。兵部内部有些不服的,无论是不配合还是有怨言的,都被冒亦行插入的人安抚了下来,保证张城顺利走马上任。
  冒亦行派人将信送去陋室铭,立在院子里,远远望向院墙外的天空。青筝姑娘,我们已经将张城推得高高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把他拉下马,重重摔在地上?心里莫名有些期待。
  收到冒亦行的信时,青筝端坐在檐下的回廊里下棋。一只羽毛鲜艳的鹦鹉在檐下的鸟架子上叽里呱啦在讲话:“美!卿卿真美!卿卿真美!”
  鬼新娘半倚在软榻上,翘着脚,接连朝鹦鹉扔了好几颗瓜子,逗得鹦鹉边跳边叫。鬼新娘被逗笑了:“这畜生到你这儿还真有个好处,可以任我宰割。在安定侯府,姓南的臭小子都不准我碰一下,整天费尽心思教它说话。教了这么久,也只教会了一句,也是够笨的!”
  青筝下了一子,眼尾斜斜瞧了春风拂面的鬼新娘一眼:“看你面若桃花,看来好事成双。”
  鬼新娘娇弱无力地锤着柳腰,慢慢从软榻上坐起:“这回你可真的要感谢我,我的牺牲可大了。不知被老古蹂/躏了多少回,才套出了点话。他来都城和宰辅大人有关系。”
  青筝眼波微动,嗤笑一声,接着下棋:“我猜古香兰也被你蹂/躏了不少。”
  鬼新娘又懒回软榻上,一脸理所当然:“笑话,老娘会输他?”
  青筝侧过身,认真地看向鬼新娘:“那个人的下落你还要知道吗?”
  鬼新娘收起了懒散和调笑,目光微凝,忽而想到了什么,随即轻松地笑开:“我不想知道了。以前一直被执念蒙住了双眼,一定要一个答案。现在我找到了良人,忽然觉得有关那个人的一切都变成前尘过往,没必要再去追究了。我还得感谢他当年的不娶之恩。”
  青筝望着鬼新娘的笑意从心底漫到眼中,心中有些好奇:两情相悦真的有这样的魔力吗
  在天音阁时,赤笛曾经报告过,当年负了鬼新娘的那个人手腕处有鬼新娘咬出的一圈疤痕。鬼骗邪大热天还穿着遮盖手背的长袖,让青筝留了个心眼。在鬼骗邪来天音阁交代卢家庄祠堂里埋的财宝时,趁他沉溺于丧兄之痛,神情恍惚之际,确认了手腕上的那圈牙印疤痕。
  既然当事人铃铛已解,旁人也没必要多嘴。这次交易逼得鬼新娘发现了古香兰默默守护的情意,神奇地一瞬间告别过去,解放自己,也算成了好事一桩。
  之后的江湖,大概不会再有薄情郎挖心案了。
  青筝展开信纸,嘴角勾起。不论哪边,事情都进展得那么顺利,就让张城再多蹦跶一段时日,多漏些马脚,最后干净利落地收拾掉。
  对于被断了一臂的闵明升,青筝相当期待看到他的表情呢。


第72章 
  清晨一场淅沥沥的秋雨;把青石板街道淋得湿漉漉的。几片黄色的落叶被打湿粘在青石板上,给古朴的街道添了几分颜色。
  哒哒哒的马蹄声穿街而过,停在陋室铭的门前。
  青筝下了马车;径直进了铺子。柳姨在柜台后核账,见青筝进来,行了礼,指了指楼上。青筝微点头;上了三楼一间雅间;专门用于私下会客。推开门,是安定侯。
  “侯爷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还不是这臭小子!”安定侯抬指点了点另一侧。
  青筝侧头,才看到倚着窗提着酒壶往嘴里灌酒的修长身影。青筝闻到了清风送来的酒香,徐步过去;一把夺过酒壶;“嗒”的一声搁在案几上;问:“大清早的;喝怎么多酒做什么?”
  南既明双眼有些迷蒙;探身去拎过酒壶,有些不服气:“公主殿下还要管这么宽?”
  青筝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下;回头去看安定侯;没想到正好把蹑手蹑脚要溜出雅间的安定侯逮了个正着。安定侯讪讪笑道:“上次我们去观月阁被这小子跟了一路。”
  青筝猛回头盯住南既明:“除了你,可还有旁人察觉?”
  南既明抬眸望着急切想得到确认的青筝;忍不住自嘲:“听到这个事;你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确认是否还有尾巴?”说完又灌了一口酒。
  安定侯心中叹气;公主殿下身份高贵,家里这个混小子哪里配得上公主殿下,偏偏自己生的混小子又是个拎不清的小混蛋。儿女情长如何能重过复仇大业?公主殿下岂会把混小子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那日从观月阁回去后,小儿子看自己的的眼神就怪怪的,竟敢对自己哼声,一同他说话就浑身是刺。安定侯思来想去才明白,怕是小儿子觉得青筝事事瞒住自个,反而去找老子密谋,没有把他放在规划里,当作自己人,心里有火。
  小儿子虽然在家的时间不多,可脾气还是了解的。难得一次付出全部真心,换来的是隐瞒和避让,小儿子心碎了。
  在安定侯府,安定侯气不过这个榆木脑袋,骂他:“公主殿下是要干大事的人,你这点鸡毛狗碎的感受,凭什么要被公主殿下时刻挂在心上?”
  南既明跳起来,反问:“如果母亲大人这样对你,你又作何感受?”
  安定侯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却还是硬撑着挥手让他退下。今日来陋室铭禀报朝堂近期动向时,就被臭小子一路尾随,大咧咧地跳窗进来,喝酒解闷。安定侯老脸羞愧,为自己的儿子给公主殿下带来的麻烦感到有些抬不起头来。
  青筝见安定侯这副模样,心里猜到了他的想法,轻声宽慰道:“请侯爷去隔壁雅间稍等片刻。”
  安定侯深鞠一礼,警告地瞪了南既明一眼,退出去,合上了门。
  青筝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面对不知何时贴近自己的南既明。刚还醉眼迷蒙的双眸现下清明无比,视线牢牢锁在青筝身上。青筝闻到南既明呼吸间浅浅的酒香,让她有些发怔。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南既明问。
  青筝不明白南公主为何又闹脾气了,如果是一直对他隐瞒自己是先长公主遗孤的身世而感到恼怒,大可不必啊。青筝自己也才知道没多久,还没消化完全呢,怎么同他说?而且这件事很重要吗?难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对南既明的感情会有影响吗?
  青筝在南既明逼视的目光下,有些不自在的微侧了下头,目光落在南既明的左襟上,似乎能听到那里的心脏在激烈跳动。不能在这个话题上兜转,青筝想。
  “那日观月阁会面,你有没发现其他人跟踪?”
  青筝胡乱选了个她目前最想知道的问题,可刚脱口而出,立即就后悔了。潜意识告诉自己,这并不会是令南既明愉快的问题。
  果不其然,青筝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冷冷的轻呵声。
  “呵,你果然是没有心肝的。”南既明积蓄了一晚上的恼意被灌入腹中的酒烧得越来越旺,就要冒顶而出时,听到了青筝的这个问题,宛如一大块冰雪吞喉而下,冰封住累积在胸腔中的恼火。
  从扬州一路追逐着青筝到都城,掏心掏肺地把所有一切青筝想要的东西双手献上,自认为自己起码在青筝的心底有那么一点儿位置,然而,事实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南既明需要的是青筝对自己的不隐瞒吗?其实也不是。南既明只是感觉不到青筝对自己的在乎,仿佛青筝的心中永远都有对未来的谋划,而这份谋划也永远把南既明排除在外。一向自诩风流无双的南既明头一回感到极大的无力感和不安全感。
  眼前的娇人儿太独立了,随时都可以把自己一脚踢开,而自己好像一直拼命追逐的小鸟,除了眼前的娇人儿抛出的树枝外,无枝可依。
  南既明越想,心底被冰封的恼火又有隐隐复起之势,只想找个缺口宣泄而出,否则他会暴起。
  双手突然紧紧握住青筝的肩膀,俊脸迫近,压低了嗓音控诉:“是你先招惹我的!在不老峰的山洞里,是你抓过我亲着不放,醒来就不认账。你就不怕被鬼新娘挖去心脏么?”
  青筝只觉得双肩被南既明捏得有些疼痛,他的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又有些孩子般的堵气,只想拼命去确认自己的位置。青筝好像隐隐知道南公主发脾气的原因了。
  “鬼新娘只挖负心男子的心脏啊。”青筝顶着南既明的沉沉目光,轻轻地说。
  听到这个回答,南既明恍然间觉得自己如此幼稚可笑,也是头一回发现自己会如此矫情。那夜院中的轻吻,让他欣喜若狂,而此时握住娇人儿的他又患得患失。人生中第一次被这种感觉虐得体无完肤,打得练就绝世武功的他毫无反击之力。
  真是前世欠她的!南既明心里恨恨地想。
  冻僵舌头的冰雪在青筝无辜不解的眼神中稍稍融化。南既明言语吝啬,抛下了一个字:“没。”回到窗边,让秋雨的凉气清醒自己的头脑。
  青筝愣神了片刻,才明白这个“没”字是回答她“有没有其他人跟踪”的问题,心下松了一口气,又提高警惕,以后还是得采取更加谨慎的方式通消息。这次是运气好,撞见的是南既明,下一次难保不是哪个藏在暗处的敌人。
  南既明不用瞥青筝一眼,他也知道青筝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不外乎就是她的计划。他心疼她的身世,怜惜她的经历,爱慕她的韧劲,可她却没考虑过对他的依靠。南既明觉得自己近二十年活得好失败,心上人根本不当他是棵可以遮风避雨的大树。
  “叩叩叩。”
  门外有人敲门:“小姐,有贵客请小姐一见。”
  青筝舒缓一口气,看了眼还执拗着不回头看自己的南既明,低声说:“你的恼意我知道,我会同你谈清楚,只是,不是现在。”
  青筝理整齐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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