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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温柔,我歹毒-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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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筝舒缓一口气,看了眼还执拗着不回头看自己的南既明,低声说:“你的恼意我知道,我会同你谈清楚,只是,不是现在。”
青筝理整齐鬓发,开门而出:“贵客在哪?”
在婢女的引路下,推开二楼雅间,待看清雅间内等候的贵客,青筝忍不住额角一跳,随即神色自然地见礼:“天音阁青筝见过宰辅大人。”
坐在桌边细细品茗的闵明升没有出声,只是眯眼打量着青筝。
青筝见礼的身子顿了片刻,径直起身,笑意盈盈:“宰辅大人大驾,陋室铭蓬荜生辉,有失远迎,还望宰辅大人海涵。”
一声不吭的闵明升突然笑出声来,是内敛不张扬的笑:“今上有眼光,天音阁阁主果然不同凡响。”
场面上的寒暄谁不会,青筝轻松接招:“承蒙今上抬举,青筝惶恐。”
“我看你可一点儿都不惶恐。”
青筝对上闵明升探究的眼神,坦然回视:“不知宰辅大人今日光临陋室铭有何贵干?是要挑选些称心的首饰赠予红粉佳人么?”
“看看吧。”
青筝吩咐婢女送来精品的首饰,一一呈在闵明升面前。闵明升的目光从琳琅满目的首饰上滑过,挑了一支桃花碧玉簪。这支桃花碧玉簪很巧妙地利用了玉的颜色和纹理,雕刻出粉嫩的桃花和碧色的桃叶。整支簪子巧夺天工,浑然天成,确实是这批首饰中的上等品。
桃花碧玉簪在闵明升戴着黑色丝绸手套的手掌里,显得尤为小巧玲珑。青筝视线不免落在那双戴着手套的手掌上,印象中,为数不多几次与闵明升的见面,他都戴着黑色丝质手套,不论是盛夏还是初秋。
难道闵明升双手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天音阁对这块情报一无所知。
青筝称赞道:“宰辅大人好眼光。这支桃花碧玉簪子可遇不可求,可还入得了您的眼?”
闵明升手中虽然把玩着这支簪子,眼睛却看向与自己一案之隔,年纪不大的青筝身上:“是支精致的簪子。随意一看确实像枝春日里刚折下的桃花,谁会想到是彩玉雕琢而成的呢。似是而非,似非而是。人总是被雾里看花看不清,折腾得晕头转向,其实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办法……”
青筝抬眼对上闵明升意味深长的目光:“请赐教。”
“有花堪折直须折。折下来不就看得清清楚楚了么”闵明升停了一下,让青筝觉得他还有更深层的意味,“阁主你说,我说的是不是一个好办法?”
青筝内心微微一颤,面上不显:“办法虽好,只是可惜了花。”
闵明升大笑,随意将桃花碧玉簪子搁在一旁的托盘里,用行动表明他不在乎花的结局。
送走目的不明的闵明升,青筝回到三楼雅间,对安定侯沉声道:“我们要提前动手了。”
第73章
夜空如洗。
秋天的夜晚带着微许沁人心脾的凉意。更夫照旧循着日复一日的路线边打着哈欠; 边敲着竹梆子。
“寒气来临; 关门关窗。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接着便一慢三块的更声。
“咚!——咚!咚!咚!”
忽然旁边的小巷子里出现一个人影,吓得更夫往后一跳; 双手握住竹梆子立刻跪倒在地上; 额头贴着地面,絮絮叨叨:“神祖显灵; 神祖显灵!”正在更夫吓得魂不附体的时候; 却听头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老钱,咱哥俩都这么熟悉了,何必行此大礼?”
更夫猛抬头一看,认识的人中能讲出这样戏虐话语的,除了看守城门的李哥; 还能有谁?
大出一口气,更夫一骨碌爬起来,直接给了李哥一拳:“李哥; 你怎么这么晚?吓得我魂都飞了……”
“城门轮值啊; 现在换岗了,我总要回家的吧。”
老钱这才想起这条路可以回李家,但不是最短的一条路。李哥守城门没半年; 讲义气够哥们,经常同附近的兄弟去喝酒一热; 人缘是顶顶的好。老钱都曾经受过李哥的恩惠。
李哥见老钱浑身颤栗的样子,关心道:“老钱; 你没事吧。”顿了顿,似乎想起了昨天白日里听过的那个谣言。
最近都城中不知从何时开始,流传出一个恐怖的谣言。西城区这一带夜晚有鬼魅出动,尤其爱啃咬夜晚落单的人脖颈吸食人血,然后开膛破肚,撕咬肉肠,将人啃食殆尽,不留痕迹。
这种神乎其神的事原本没有人相信,可陆续听说了几个平民百姓失踪的消息,这个谣言传得更加迅猛,被口口相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甚至茶肆酒楼里的说书人也开始讲起了这类型的故事,最近的客流量让掌柜的都乐开了花。
老钱借着李哥伸出来的手攀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让李哥笑话了。”
李哥锤了老钱胸口一下,笑骂:“你个怂蛋。真遇到了传说中的鬼魅,你就咬破你的舌尖嗺它一口血沫,看鬼魅还敢不敢吸你血。”
老钱脸都皱成了苦瓜:“呸呸呸,不吉利的话不能说,我现在可不落单。”
李哥眼角余光瞧见了对面巷子角闪过的影子,豪气地大手一挥:“算啦,我刚好顺路,陪你走一段。”
老钱重新翘起竹梆子,跟在李哥身边:“李哥,回头喊你喝酒。”
“得嘞~”李哥简短地应了一声,大步朝对面巷子走去。老钱快走几步,提着灯笼在前照路。烛光昏黄,只照得到脚前方圆一尺多距离。
突然,烛光的范围内冒出一只惨白的手掌。
“啊!”
老钱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深秋的夜空。
隔日一早,街坊开始撒水洗地,摆摊子开铺门,开始新一天的营生。永和巷口围了不少人探头探脑,却碍于巷口立着一行官府侍卫,不敢大声喧哗,只是交头接耳发出嗡嗡嗡的声音一片。
“你听说了吗?昨夜拿妖怪又出来吃人了!”
“这回死的是谁?”
“据说是个铁匠。”
“你咋知道是个铁匠?谁告诉你的?”
“那个打更的老钱啊!昨夜可把他吓坏了,今早还去百草堂拣安神的汤药吃呢。”
……
一早便赶来坐镇现场的巡城指挥使一脸头疼地望着躺在地上的尸首。这是最近发生的第四起同类型的凶杀案了。
脖颈有利刃割开的伤口,失血过多而亡,哪里是外面传言的被鬼魅吸血而死。只是在永和巷里并没有发现大块的血迹,明显这具尸首是在别处被杀害后,再搬过来的。
凶手什么目的?什么手段?是何许人也?
一连串的谜团让多日来连轴奔波的巡城指挥使一个脑袋两个大,他可以预见朝堂上那些只懂坐着写写画画耍耍嘴皮子的文臣们,要怎么弹劾他和他的上司了。
身为巡城指挥使上司的上司的冒亦行此时背脊挺得笔直,面对今上摔下来弹劾的奏章一声不吭地跪在青纹地砖上,耐着性子听完各位大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批判。
待今上再也忍受不住吵架式进言时,开口道:“冒爱卿可有话说?”
冒将军向前微微一倾身,沉声道:“四起凶杀案发生,巡城防确有失职之处,但当务之急是抓紧捉拿元凶归案,以保民心稳固,都城太平。奖谁惩谁自那时再做商讨也不迟。”
今上沉吟片刻,语气有些严厉:“永和巷虽离皇宫有些距离,但承天节在即,朕不想万朝节的事情再次发生。”
随即语气有所缓和,转向宰辅大人:“宰辅大人以为如何呢?”
闵明升微躬身,垂眼看向登上御台的第一个阶梯上:“冒将军所言极是。”
今上眉头舒展开来,正要下旨,二皇子党又有人出列,请奏:“今上,微臣有话要说。”
“讲!”今上有些不耐烦得道。
“今上,巡城防内已经出了纰漏,我们根本无从得知元凶出自何方,外部也就罢了,巡城防定会竭尽全力,洗刷耻辱,倘若……”二皇子党的未尽之言,朝堂上的人精哪个听不明白的。倘若元凶出自内部,贼喊捉贼,便永远也抓不到真的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冒将军脾气爬了起来,“本将军麾下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心拥护今上从未有一丝懈怠,到了你的嘴里就不清不白了。从战场上捡回命的勇士岂能容许你如此侮辱!我看有贼心的应该是你吧!”
“你!”进言的人对上冒将军双目圆瞪,气势逼人的模样,身子一抖,有些露怯,但一想到二皇子交代给自己的任务,腰杆又直了,改向今上跪下。
“今上明察!微臣只是想亡羊补牢,尤未迟也。凶杀案接二连三地发生,刑部一直未能勘破,不如选独立于刑部和兵部的第三方参与此案,一来可以加快真相水落石出,起双重保障;二来又可以监督两部,以示公允,何乐而不为?只有小人才会度君子之心吧。”
今上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心底却打了另一副算盘。二皇子党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今上却对自己次子的打算知道得一清二楚。长子一废,次子就蠢蠢欲动了。上回兵部尚书之位争夺上,才栽了跟斗,不长教训,现在又想来插手兵部,刑部。
今上见冒将军一脸愤恨不平的样子,问:“冒爱卿,不过是急于揪出元凶罢了,还望爱卿莫要曲解了意思。”
冒亦行如被激怒的豹子,一边强行按捺住暴跳的额角青筋,一边请奏:“今上,既然某些大人极力要推荐一位合适的人选来牵头调查,臣也想推荐一位。”
“爱卿要推荐谁?”
“五皇子殿下!”
冒亦行此言一出,引起大殿上一阵哗然,就连一向不过颜色的闵明升都微微皱了下眉头。
“冒将军此言不妥吧!”二皇子党的人又跳了位出来,“五皇子殿下弱冠,如何能担此重任?”
冒亦行没有理会文臣的质疑声,一旦回嘴就会跟这群文臣没完没了起来,令冒亦行恨不得一刀斩了。
做在上座的今上将各方神情表现一览无遗,明白冒亦行的提议。此项提议有点急病乱投医的意味,又有一部分赌气的成分在。五皇子不过是刚被寻回宫里的皇子,还未参与政事,不比其他两位皇子在朝堂中都有追随者,母家势力盘根错节。冒亦行唯恐有人趁机落井下石,选择最纯正的五皇子,对巡城防不会包庇,更不会加害。
分掌兵权之一的冒亦行有这种反击能力,能与有野心的皇子们相牵制,今上很欣慰。这是今上愿意看到的情景,一家独大才会让他害怕。
今上故作为难地说:“诸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上次中秋宴宫女投毒一案,五皇子表现出了这一方面的天赋和才能,朕觉得可以委以重任。要不然这样吧,五皇子牵头调查,二皇子从权配合,务必在月底前将此案勘破!”
今上拍板下来,冒亦行却还是有不满,像是在后悔为何如此鲁莽地推荐一位毫无实力的皇子。这些恼羞成怒的举动被不少人看在眼里,尤其让没有抢到勘案权的二皇子心中一松,只要不是三皇子的人便好。
散朝后,大臣们三三两两地出了宫门。安定侯状似随意地路过冒亦行的身侧,低笑道:“冒将军好演技,本侯差点就要信以为真了。”
冒亦行抿着唇线,还沉浸在青筝设定的剧情中,继续表演悔不该当初的样子,对安定侯讥讽道:“安定侯还是离冒某人远着点好,省得被扣上有贼心的高帽子。”
安定侯无所谓一笑,声音不高,却让周围不少大人听见:“本侯好心劝慰冒将军,冒将军却不识抬举。罢了,本侯坐等真相被挖出的那一刻。”说罢,一甩袖子,上了马车。
感觉到周围有窃笑声,有同情的眼神,冒亦行加把劲发挥自己的角色信息,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今上的圣旨很快下达后宫。五皇子跪地接旨后,心中虽有惊讶,面上不露声色,已经开始有沉稳的姿态了。
待宣旨太监离开,玉妃娘娘立即握住五皇子的手:“老实交代,你要干什么?”
五皇子有力地反握住玉妃娘娘的手,道:“娘,我已经是这样的身份了,我不出手,人家也会朝我出手。娘亲请放心,有筝姐姐在,我不会有事的。”
玉妃娘娘见儿子心意已决,不再多说。人心险恶,她看的还会少吗?只盼自己莫要成为儿子的拖累就好。
第74章
“五皇子每日奔走于刑部和兵部; 还要便衣去永和巷勘察案发现场; 可谓是尽心尽力,连身边跟随的小太监都磨破了脚。”
青筝在书房里画画,杨叔在书桌前汇报五皇子最近的动向。青筝手中的狼毫没有停; 一笔到底; 一棵傲然霜雪的枯松跃然纸上。松针叶早已掉光,可枯松却仿佛有根压不跨的筋骨; 即便是几层雪堆积在枝干上; 也不改它向上的挺势。
霜雪枯松图完成,青筝搁了狼毫,盖上印章。杨叔见了会心一笑,小姐总嫌弃自己的字迹不好看,能不题字就不题字; 用红印章来代替。
上回在园中荷池边完成的残荷图,还是南既明提笔写下诗文。好字好画在一起,看起来确实相配。残荷图被南既明取走去装裱; 再也没有拿回来。杨叔不用想都知道; 装裱完的画作一定是被带回安定侯府南既明自己的地盘了。
说起来,南小子许久没来了。杨叔觉得南小子可能同小姐闹了别扭,可小姐的神情实在是太平静了; 没有一丝波澜,反倒让杨叔有几分不确定起来。
“五皇子还没查到城外的那座小作坊么?”青筝收起印章; 问。
“张城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心血怎么可能那么快被查到?”杨叔回答,“要不要我们透露点风声给五皇子?”
青筝用手轻轻扇风; 吹干画上的墨迹:“想要坐上那把椅子的人,连这点小事都应付不了,日后如何能应付一国之家?”
杨叔明白青筝的意思,心里涌起一股心疼。这股心疼不是为了五皇子,而是为了年长五皇子没两岁的青筝。过早地成长,承受不是这个年龄应承受的重担,小姐就如同这画上的松树一般,傲然霜雪,坚韧不拔。
杨叔汇报完,正要退出书房之际,又听见青筝唤他:“杨叔,待会儿将这画送到安定侯府。”
迎上杨叔疑问的目光,青筝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今天画得不错,就是缺点字来衬托。”
杨叔听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两人是有了不愉快了,小姐是在示弱呢。杨叔想到这里,本来看好戏的心思立马变成抓南小子过来胖揍一顿的冲动。大步走回书桌前,卷起画卷就往门外走。
“杨叔,你……”
青筝对着早就消失在书房门口的杨叔,心中期盼南既明能让着杨叔一点。
刑部内,中堂安静,只听闻坐在上首的五皇子轻叩茶杯的声音。这招还是同青筝学的。坐在高位的五皇子,一言不发,也不叫下面的人起来,轻击出的声响,仿佛就敲在神经线上,给原本随意放肆接待的刑部官员增添了不少压力。
其实这些体会是五皇子在面对青筝时感受到的。五皇子是有意为之,青筝是无心插柳,但现在五皇子也不管画虎还是画猫了,只要有效果就行。
刑部内有二皇子的人,一听五皇子要翻阅宗卷就推三阻四的。三角眼的主簿拱手回禀五皇子:“五皇子殿下,这四起凶杀案分属不同的街区,待下官从各个街区的衙役处调来。时间上耗费会有些长,要不然五皇子殿下可以先回宫里,等下官收集好再……”
五皇子直接重重地将杯盖丢回茶碗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瓷器碰撞声,打断了三角眼主簿推诿的话,严厉地说:“从第一起凶杀案开始,至今已半月有余。明明有各种线索表明四起案件之间有联系,你们还迟迟不并案调查。白白耽误勘破案件的最佳时机,是何居心?!”
三角眼一直听闻五皇子待人谦和,哪里会对五皇子咄咄逼人的一面做好准备,直接愣在当场,随即意图狡辩。
五皇子不给他机会,侧头对贴身太监吩咐:“冒将军那边不是拨了一队战场上厮杀回来的兵将吗?带他们进来。我们主簿大人年纪大了,健忘又腿脚不便,请他们进来抬主簿大人各个区衙走一遭,一次把宗卷收全了。”
三角眼一抖,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个好主意,赶紧躬身:“不敢劳烦五皇子,下官立即让人快马加鞭将宗卷递回来。”
“今上说要本殿牵头勘查和督办,本殿不敢违抗。可是连最基本的宗案都没有,何来勘查之说?今上对此事甚是关注,每晚回宫都要被叫过去询问一番。如果今日毫无进展,本殿真不知如何平息今上的恼意。本殿看大人是个人才,不过大人教教本殿,该如何向今上汇报是好?”
三角眼立即跪下来,俯身磕头:“五皇子殿下请息怒,下官立马派人去办,一炷香的功夫,下官不敢忘也跑得了。”
五皇子重新端起茶水,说:“来人,点香!”
一炷香还没烧完,三角眼就亲自捧着一叠宗卷进来,搁在桌面上,不敢吭声。五皇子没理会这种见风使舵的人,有礼有节地请仵作和直接勘察现场的衙役坐下,听他们陈述各起凶杀案的始末。
五皇子听了半天,翻了宗卷做对比:“你说第四起和第三起是铁匠,第二起是卖菜的,第一起不知道身份?”
“是。”
“来福,你带两个兄弟去第二起死者家探问死者曾经做过的小买卖。这位仵作大人,得麻烦您去比对下第一起死者和第三、四起死者的手掌,身上皮肤的老茧和痕迹。”
两队人各自领命下去。五皇子心里隐约有个猜测,要验证就得等他们的结果了。只是,如果真的如他猜测的那样,凶手又是为什么呢?
来福回来得较早,而仵作直至日落时分才归。
仵作问来福:“你的结果呢?”
来福老实地说:“第二起死者曾经做过打铁的活,只是因为腰椎受不了了才改行卖菜的。”
五皇子见仵作面上凝重的神色,问:“怎么?你们查的第一起死者手掌上与铁匠有同样位置的老茧?身体肌肤上有火星烫伤的痕迹?”
仵作摇摇头:“五皇子我们可能猜错了。第一起死者并不是铁匠,掌心和指节的老茧不明显,反而是两个大拇指老茧明显,像是……”仵作做了个两手掌心向下,抓住个什么东西往前推的动作。
五皇子看着仵作百思不得其解地做着这个动作,脑海中回想起跟娘亲在村里的日子,灵光一动,击掌:“我知道了!是木匠!”
五皇子迫切地问道:“他的大拇指指腹是不是有一道微微一条线的痕迹?”
仵作细想了片刻:“有。”
“ 那就对了!木匠有个很常见的工具凿子,握手柄的地方左右各有一道细长的凹槽,为了替换凿子刀片用的。这是本朝南边特有的工具,北边这边比较少见,你们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五皇子再次庆幸自己在民间生活的经历。
现在被杀害的四名,有三名是或者曾经是铁匠,有一人是木匠。四人被杀跟他们从事的事情有关系吗?
五皇子摸向袖中的一块筝形玉佩,这是之前青筝留给自己的,必要的时候可以调动天音阁的力量。五皇子凝眉再过了一遍宗卷,写了封信,差人将玉佩和书信送往陋室铭。
杨叔送五皇子的信件过来时,青筝在悠闲地倚着凉亭的栏杆钓鱼。院外有人忙得脚不沾地,院内有人悠闲自得。
青筝嗔怪道:“杨叔,你吓走了我的鱼!”
杨叔心里道:没鱼钩的杆能钓得起才有鬼呢。但他不敢说,怕打扰青筝的大脑放空时间。
青筝将鱼饵用鱼线绑好,重新再甩鱼线入水中:“五皇子的信?”
“小姐料事如神。”
“估算着时间也应该查到些眉目了。既然他要动用情报网查消息就让下面的人听他的。看看他什么时候能靠近真相。”
“靠近?”杨叔有些奇怪青筝用这个词语,而不是别的什么“查明”之类的词。
“对手太强大,难免不会弃卒保帅,顺手把锅推到别人身上。什么可能都有,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青筝说完便静默了,神情专注地望着永远也钓不上鱼的线。
弦月西斜,醉香楼。
都城这月新开了一家醉香楼,菜肴精美又富有特色。大堂里有说书的讲故事精彩绝伦,雅间里有吹拉弹唱的夜夜笙歌,最妙的是从扬州过来的老板娘,钟爱一生红衣,回首一顾百媚生。手上时常拿着一只通体艳红的碧玉箫,在顶楼上轻轻吹奏。
那飘荡下来的音符,与望洋楼里的头牌姐姐弹琵琶不相上下啊。故此,醉香楼老板娘赤笛挤入都城美人榜前三名。
有些达官显贵特意为了醉香楼的老板娘来醉香楼里用膳,只可惜老板娘自己有自己的规矩,不轻易见客,除非客人答对她的三道题。
她的三道题出得刁钻又灵活,而且还随着老板娘的心情好坏经常变动。即便如此,还有无数书生公子慕名而来,可惜至今都还没有人能成功邀请老板娘一块用膳。
如此种种,令醉香楼成为都城最近风雅人士都爱去的场所。
刚升任兵部尚书的张城自然不会被排挤在应酬之外。虽然是个暂代的,谁知道哪一天今上高兴了会不会突然转正。官场从来不缺墙头草的人物,也不缺替主子拉皮条的角色。
张城被同僚轮番灌醉,醉眼朦胧,看人已有重影。最近宰辅大人没对自己过多干涉,周围的人又把张城吹捧得老高,让张城有些飘飘然,不知今夕是何年。
兵部尚书的另一位侍郎是二皇子党的人,虽然不满原先同级的张城如今压自己一头,但碍于二皇子的拉拢兵部尚书的命令,只得满堆笑脸迎合张城。
“尚书大人,您尝尝这蟹,蟹膏肥美,很不错。”二皇子对自己没有争取到兵部尚书之位很是恼火,接下来千万不能再有失败了,否则在二皇子面前会彻底没脸。
张城此刻见往日老与自己一争高下的同僚,如今不得不对自己奴颜婢膝的样子,心头顿时畅快淋漓,晃晃悠悠地抬起手指点了点侍郎,再点了点桌上的螃蟹。
面对这种轻视,侍郎血流倒冲到脑门顶,偏偏又不能发火,耐住性子建议:“尚书大人,这螃蟹还有种特别的吃法。要不我这就请几位歌姬过来,伺候尚书大人用蟹。”
张城眯着眼靠在软靠上,双手抱胸,抬起下巴点了点对面坐着的侍郎:“不用麻烦人家了。反正你也是一样的,剥蟹吧。”
旁边还围坐着不少同僚喝酒,自然也听到了这对死对头的对话,默默转过头,耳朵却都竖起来听。
侍郎放在小案几下的手悄悄地捏紧了拳头,脸上却笑容未变。张城将自己与低贱的歌姬做比,此等羞辱如何能忍?可是此时发难,丢了张城这个二皇子一直想要拉拢的对象,明天立马就是自己死。
慢慢伸出手指剥蟹,快速将蟹膏剔到张城碗里,心里的枷锁却越来越沉,两眼眼底燃起暗暗的火苗。张城,你最好能一直如此风风光光,否则哪天你一旦跌入泥潭里,就是我百般折磨你的开始。
趁着张城沉醉于享受上位者的畅快时,接着四周围上来的觥筹交错,侍郎靠近张城,伸手扶了酒醉欲坠的张城一把:“尚书大人,我扶着您。”
另一手偷偷摸走了张城的私章,而张城毫无所觉。
第75章
天音阁; 后院地牢。
扭开院中假山后的一块小石头; 一条密道入口无声地打开。
杨叔掌灯在前,青筝紧跟在后,顺着阴暗潮湿的台阶小心向下; 指尖是不是划过湿漉漉的青苔。
地牢内暗无天日; 碰到雨季时节,又有水流灌入。一入地牢; 潮湿阴冷的气息铺面而来。杨叔时不时回头说:“小姐; 小心。”
穿过狭长的过道,来到较宽敞的空间。杨叔将地牢内四面墙壁上的油灯都点燃了。昏黄的光亮驱散了阴暗,照亮了地牢,也照亮了地牢中央被金钢铁链锁住手脚的囚犯。
青筝接过杨叔递过来的油灯,凑近囚犯脸上照去。除了因长时间未见光明; 脸色有些惨白,身上有些酸臭外,人倒是没有消瘦太多。青筝满意地点点头; 天天好吃好喝地供着; 还是有效果的。
囚犯微微抬起头,目露遭受屈辱的不甘和恨意,手上金属链条摩擦得叮当作响。杨叔上前两步; 就要隔开两人。
囚犯见杨叔戒备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一声:“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
“我怎么会想杀你呢?哪天不是好酒好菜地送进来?不知感恩!”
“酒菜里都掺了软筋散; 当我不知道?”
“我也不愿意啊,如果你肯听话的话。”青筝歪歪头瞧着囚犯; 眼中满是狡黠,“大戏就要开场了,假如你临阵脱逃了,我去哪里找这么合适的角?”
囚犯呸了一口,气息有些急促:“我不会背叛我主子的!”
青筝轻笑出声:“我又没叫你背叛你的主子。不过我很欣赏你的忠心和骨气,请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死都不能背叛主子!”
囚犯意识又开始涣散起来,软筋散的药效开始发作。囚犯狠狠瞪住眼前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愤恨得没力气骂娘。完全失去意识前,听到女人再次强调:“一定记得,千万别背叛你的主子。”
杨叔吹灭了墙上的灯,从青筝手里取回油灯,顺着来时的路返回。
“小姐,冒将军将第四名侍卫送了过来,你把他关押在这里如此之久,需不需要转个地方?”
“外面还有风声?”
“至今为止,张城还没放弃对失踪的四名侍卫进行搜索。长留此地,恐怕夜长梦多。”
“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毫无头绪可追。再说了,我在院中布下的阵法,他们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杨叔不必担忧。”
“小姐想好了就行,我们都听小姐的。”
“五皇子那边进度如何?应该也就这两天了吧?确认完后,我好叫冒亦行过来提人。”
“小姐放心,明日一早我亲自去看看。”
杨叔对青筝是全身心信任的,如同天音阁上上下下上百人一样,每一个都对青筝怀有无穷的信任和忠诚。在掌控人心方面,青筝确实有自己的办法,令人明知道是在掌控,却心甘情愿供她驱使。
杨叔手里的油灯在花园的游廊里穿行。青筝的裙摆在油灯的光芒下,飞扬起好看的流线,正如夏日里怒放的繁花。
过了两日,五皇子果然派人来陋室铭送信。送信的宫女乔装打扮成普通人家的夫人,来到陋室铭唤了掌柜去雅间。
见到掌柜,女子从鬓间取下一支毫不起眼的银簪子,用细针捅了银簪子尾端一下,银簪子应声而开。女子从中空的银簪子中取下信函,递给掌柜,安静地守在一旁等着带回函回宫。
青筝心中颇为欣慰,五皇子成长得很快,处事作风越来越周密严谨。青筝从不后悔自己选择无权无势的五皇子,毕竟,对于青筝而言,能协助前进的狼伙伴,比只能拖后腿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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