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你温柔,我歹毒-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两人听见脚步声,不约而同地抬头,眼中迫不及待的样子,让青筝心下一跳。
  这时,青筝才感谢柳姨自幼给自己的礼仪训练,在贵客前不会使了仪态。
  “青筝见过安定侯夫人,南小姐。”
  眼前清新脱俗的女子,声音也悦耳动听。虽然是白身,可言行举止,礼仪分毫不差,没有谦卑,没有谄媚。
  不怪乎自己满江湖到处跑的儿子,终于恳回家了。
  安定侯夫人边打量边笑言:“没想到能在都城首饰铺中,异军突起的陋室铭主人,竟然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夫人说笑了。全仰仗夫人和小姐的赏脸。”青筝侧头向一旁候着的掌柜吩咐,“去把昨夜刚打制好的琉璃套件取来,请贵客品鉴。”
  待掌柜揭开面前的梨木匣,见多识广的安定侯夫人还是忍不住赞叹:“真美!”
  南既宁倒是毫不客气,拈起琉璃簪子在手,指腹轻轻抚动。细腻光滑的质感,流光溢彩的色泽,让酷爱收藏首饰的南既宁都舍不得放下。
  安定侯夫人没有被首饰迷糊住,忘记今日的目的。唤青筝坐下,一派和蔼可亲。
  “青筝姑娘一个人经营首饰铺子,挺劳累的吧?有什么难处,尽管跟那臭小子说。臭小子虽然顽劣,但办事极为稳妥。别客气!”
  青筝眨眨眼,顺手抽回被安定侯夫人握住的手,替她斟上茶:“铺子南公子占三成,我自是不会客气的。”
  “真是个标志的人儿,怎么看都不腻呢!”安定侯夫人欣喜地望着青筝,夸赞的话不要本钱地往外抛。
  “本来前日就听说青筝姑娘到了,我们要赶来看你……看你这首饰铺子的,就家里那个臭小子死命拦住。说你旅途奔波疲累,不准我们来打扰。要不然我们还能更早见面。”
  安定侯夫人嘴里嗔怪着自己的儿子,脸上还满是疼爱。看来南既明也是被宠爱的孩子。
  青筝浑不在意地笑了:“夫人何必多礼。想看首饰派人知会一声,陋室铭自会有人送新品到府上。何来打扰之说。”
  见安定侯夫人笑意盈盈的目光一直罩在自己身上,青筝莫名有种被狼盯住的感觉,有些不适应地避开视线,朝南既宁温声问道:“南小姐觉得可还入眼?”
  “相当入眼啊!”南既宁爽快承认。眼尾上扬,尽是张扬的喜悦,“爱不释手!”
  “感谢能得南小姐青睐。夫人也挑一些吧。权当两位对陋室铭照应的谢礼,待会一起派人送去府上。”
  “那哪成!小姑娘做生意岂是容易的?这些照价从臭小子的分红里扣,算臭小子尽尽孝心了。掌柜的,唤账房来,我亲眼看着你们记下这笔帐。”
  青筝一愣,安定侯夫人行事强势,与她面上的温婉差距甚大。
  “你也别叫我南小姐了。虚长你三岁,你直接唤我阿宁便是。”一旁的南既宁也插一脚进来,不由分说的语气,让青筝不叫都不是。
  青筝从善如流:“阿宁!”
  “对啦,这样才有一家人的样子。”话刚脱口,马上觉得不对,南既宁立马爽朗大笑补上一句:“哈哈哈,我是说一见如故。”
  青筝一直以为都城的闺秀都是轻声细语,温柔如水,如今一见,也有豪爽不羁的女子,顿时轻松了不少,笑意真诚了许多。
  掌柜的替青筝送客出门。青筝立在窗边目送马车离去。
  杨叔恭谨地候在一旁,
  青筝侧过身子,笑道:“杨叔,干嘛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事情很顺利不是?”
  杨叔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默然闭上嘴。
  “上月在扬州暗中打探我消息的,不是南既清,而是这位安定侯夫人的意思吧。”在南既宁直言她大自己三岁时,青筝就回味过来了。
  堂堂一安定侯世子,哪里会这么闲去搞一位小女子的消息。这两位夫人小姐,这样做,无非是关心南既明而已。
  南既明对自己的情意毫不遮掩,已然到惊动远在都城的父母兄姐的地步。青筝不是毫无感官的木头。
  只是……
  青筝悠悠地望着川流不息的街道,延绵向皇宫的方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份情意来得不是时候,也很是时候。我不但无法回应,还要加以利用。
  抱歉!
  心里对着某个人,默默道歉。
  杨叔看着小姐坚定的目光,瞬间明白小姐的心思。心底叹了一口气,涌起深深的疼惜。哪家的姑娘不希望能好好被宠在掌心里,偏偏自家的小姐非要把送上来的情意往外推。
  虽然南既明,嗯,自己看不太顺眼,但这一月来掩盖在风流下的关切做不了假的。肩上担着天音阁上上下下,还有十年前那笔血债,小姐几时才能结束这样的日子呢?
  碧箫进来禀告:“小姐,安定侯世子请小姐一见。”
  挑了挑眉,青筝好笑道:“前后脚分两拨来,真有趣。请进来!”
  玉冠束发,君子端方的南既清进来,跟恣意风流的南既明迥然不同,不愧是都城中高门子弟的言行典范。
  “安定侯世子错开夫人和小姐来拜访,应该不是想打制几件首饰的事吧?”
  青筝请南既明入座,单刀直入,问明来意。
  南既清淡然一笑:“青筝姑娘开宗明义,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我是替玉妃娘娘和五皇子殿下来感谢青筝姑娘蒙难时相救之情。”
  挥手招来的侍卫抱进两个红木箱。打开是塞得满当当的金银锭和未经雕琢的璞玉。璞玉粗略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恰巧可以成为陋室铭玉饰品的原料。
  这谢礼,算得上贴心了。
  青筝不经心的移回视线:“代我谢过玉妃娘娘和五皇子殿下的赏赐。只是这点事,还不足以避人耳目吧。”
  “姑娘聪慧。接下来就是我今日来的第二件事。我尚且不知青筝姑娘在谋划什么,但恳请青筝姑娘看在家母家妹待姑娘和善的份上,莫要算计在她们身上。我不想把她们卷入到朝局里。”
  青筝闻言,似笑非笑道:“安定侯世子怎能如此肯定,我能听你所言?”
  “我不能肯定,但我可以交换。”
  南既清拉过笔墨,在纸上写了四个字。
  青筝望去,瞳孔一缩。


第53章 
  南既清搁笔;将宣纸转了个方向递过去。
  青筝双眸晶亮,凌厉至极的目光射向,胸中自有沟壑千万的南既清。
  宣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
  “今夜有袭。”
  这四个字同当日在恒阳陋室铭遇到夜袭前;收到的飞箭报信,字迹一模一样。当时报信之人未隐藏自己的字迹,就是等着这一天来跟青筝谈条件。
  不等青筝发问,南既清自动开始解释了:“朝廷本欲选择洗墨池刘大当家合作;半路改变主意选了纵横镖局威局主。这事想必青筝姑娘清楚。当时为了防范刘大当家反水;派了探子盯着他,无意之中截获了这个消息,便转赠给青筝姑娘当份见面礼。”
  青筝轻笑出声,道:“南世子;没有你的报信;天音阁的手段也可以处理的干干净净。你的诚意我承了。不过;真的要计较起来;南世子还欠我一次呢。”
  南既清没恼没躁;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不老峰那次,你真以为我们是碰巧撞上么?”青筝指尖轻轻点在宣纸上,笑意盈盈。
  “当然不是。”南既清很认真地道;“不老峰并不在回扬州的必经之道上。天音阁不显山露水;四遭动向却了然于胸,南某人佩服佩服!”
  “别商业吹捧了。”青筝见南既清拱手行礼;缓缓收起笑意;“目前来看;天音阁与南世子并无冲突,可以做暂时的朋友。我也很乐意偶尔的互惠互助。你忠你的君,我讨我的债,短期内和平共处。这点,我可以给你承诺。”
  南既清话锋突转:“倘若你讨的债要讨到主君头上呢?”
  青筝眉目间掠过一抹傲然霜雪,坦然回视:“那还请南世子祈祷这种情况不要出现才好。”
  南既清恢复唇边带笑,闲然自得:“很好!第二件事,我们达成共识了。接下来,我们聊聊第三件事。”
  待南既清离开陋室铭,已经是落日西斜。
  杨叔有些心疼看着累了一天的青筝,开口劝道:“小姐,你别太心急了。是虎是狼,等我们摸清楚了再上,也不迟啊!”
  青筝目光幽幽,淡淡地拍了拍桌上的宣纸:“与虎谋皮,有何可俱?何况,谁是虎,还不一定呢。”
  “可是……”担忧小姐安全的杨叔还待再说什么,却被青筝的目光止住。
  “都城水深,天音阁不能再像在扬州时那样隐秘锋芒。我们急需快速打入贵族圈,送上门的机会岂容放过。”
  青筝眸中刀锋般锐利的光芒,让杨叔明白,外表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小姐,一旦做出决定,不容置喙。
  杨叔恭谨一鞠,退下准备接下来的大戏。小姐的指令下达后,下面的人从来不会质疑,撸起袖子就是干。
  七月的都城,有一个天家与百姓共享的盛会。今上为显亲民,在城北的太宁湖举行为期三天的万朝节。届时今上圣驾会驾临太宁湖,品鉴各地进献上来的朝贡品,观赏各大乐坊的歌舞声乐,以示与民同乐,祈愿来年天下太平安宁,盛景常在。
  七月初七这天,才近日暮时分,太宁湖畔便已人满为患。老百姓沿着湖边摆着小摊,卖糖画,卖小玩意,卖小点心,围得水泄不通。
  阮霜不太喜欢这样嘈杂的环境,隐藏的变数太多,对小姐的安全有威胁。
  青筝似闲庭散步,回头看了眼紧绷着弦的阮霜,是不是警惕地环视四周,不禁好笑地戳了阮霜手臂一下:“阮霜,放轻松。你这样在人群中太显眼了。可疑的人还没发现,就先被人盯上了。”
  阮霜轻轻吐纳一口气,放松身体,但警觉性坚决保持。
  融入在喧闹的人群里,看着百姓们只盼这三天万朝节人流聚集,赚点小本生意,青筝微叹一声。每次买东西都多给了一些碎银,乐得小摊小贩眉开眼笑,愈发热情吆喝。
  白日的光线渐渐隐没在暮色里,太宁湖上灯火辉煌。正值七夕,各式各样的的花灯紧密地挨着,挂满了湖畔的树梢,如同白昼。
  太宁湖上飘荡着数十艘花船,船舷上同样挂满了花灯,隐隐有丝竹之音飞出,伴随人语欢笑。可以想象花船上的达官贵人把酒言欢的热闹景象。
  这些热闹是百姓们无法参与的。湖畔边戒备森严,五步一名佩刀侍卫,人流中还有数十队巡逻官兵,保卫着湖中央的金贵之人安全无忧。
  青筝不急着入湖。天音阁也参加了今夜的圣驾前进献歌舞,只不过时辰还早,青筝不想过早挤入假意迎笑中。
  “小狐狸!”
  不用回头看,也知晓来人是谁。青筝假装人声嘈杂,并未听见,继续往前。
  南既明也不恼,快步拨开人流,长腿迈了几下,转眼就到青筝身侧,脚步默契一致地沿着湖畔花灯一路逛过。
  民间手艺人手工编织的花灯十分精巧,惟妙惟肖。可爱的兔子灯,娇艳的荷花灯,奔腾的骏马灯,妩媚的美人灯,在树梢上琳琅满目。
  “大哥哥,给姐姐买枝花吧!”
  一个扎着双罗髻的小姑娘怯生生地提着满篮子花,拦下了好看的公子哥,希望今晚可以卖出第一枝花。
  青筝恍若未觉,步履未停。
  南既明瞥了眼前面抬头观灯的青筝,拍了拍小姑娘的头,逗她:“为什么叫我买花?”
  “姐姐簪花更漂亮!”小姑娘见卖花好像有希望,鼓起勇气说。
  “可是姐姐好像不想哥哥送花呢。”
  小姑娘歪着头想了想,再接再厉:“我爹也常说我娘不喜欢我爹买这买那,可是每回收到我爹买的东西都偷着乐!嗯,我爹说,我娘这叫,口,口非心是!”
  南既明爽朗地笑了几声,干脆地掏出一块银子塞到小姑娘手里,不由分说拿过整只花篮,朝前方的倩影追去。
  青筝在看一只精致的重瓣荷花灯。荷花瓣的颜色上得浓淡合宜,过渡自然,连花瓣上的纹理都细细描绘出来。花形宛若夏日盛放的荷花,活灵活现。最别致的是最外层花瓣上有精细的镂空图案。
  烛光透过重重花瓣,穿过镂空,在地上投出一副副小巧的花鸟山水图。
  巧夺天工,不外如是。
  青筝还没细细品鉴镂空图案,一篮子鲜花就窜到眼前。栀子,凤仙,紫薇,木槿热热闹闹地从竹篮里探出头,与灯下美人撞了个正着。
  迎上青筝投过来的问询目光,南既明一本正经地扯谎:“看那小女童可怜,要卖花换钱买药给重病的祖母,小爷我善心大发,全部买下。可大老爷们提篮花像什么样子?辛苦大小姐帮我提一下。”
  青筝:……。
  青筝并未戳穿,淡笑接过,本想转手给后面跟着的阮霜,忽地眸底微光流转,提在手中。
  “明哥哥!明哥哥!”
  南既明明显背脊一僵,又不好抛下青筝溜走,只得转身对来人拱拱手:“三姑娘好!”
  来人金簪玉环,一身云锦绸缀了不少红玛瑙,尽显华贵之气。脸上娇羞的女儿情态展露无遗,笑着看着南既明,余光忽然瞥见还有一个人。
  清新雅致的姑娘提着一篮花,浅笑嫣然,把鲜花的娇艳都比了下去。
  “明哥哥,这位姐姐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南既明有些头大,不知怎样才能甩开这位三姑娘,拉着青筝逃跑。没想青筝先答话了:“三姑娘好。民女陋室铭掌柜,三姑娘身份尊贵,应是不知。”
  一听是商户女,三姑娘目露轻视起来。长得是有几分姿色,就敢肖想攀高枝,也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语气也有了怠慢:“是不曾听闻。”
  随后也没理会,朝南既明撒娇:“明哥哥,你都好久没回都城了!你回来怎么不来看我!你是不是忘了琳儿。我不管啦!今天你要陪我游湖!”
  青筝静静立在一旁,嘴角淡笑。南既明却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让他不敢挪步半分。
  “改日吧!今夜我有约了。”
  三姑娘顿时横眉冷竖,娇喝道:“约的谁?她吗?安定侯夫人不会同意的!”
  南既明脸色未变,只是语气变得疏离起来,有礼有节地郑重行了个礼:“三姑娘,我的事,不劳您贵体费心了!”
  转身接过青筝的花篮,轻推青筝背部离开。
  三姑娘气得涨红了脸,眼角起了水光。看着人流中,南既明伸开长臂替身侧的姑娘隔开人潮的碰撞,怒气攻心,朝跟着的侍卫呵斥:“看什么看!回去!”
  南既明余光偷看青筝的脸色,喉结滚动半天,还是没有开口解释。青筝倒是并未受到这一波折的影响,兴趣盎然地观赏一只只花灯。
  一个老道士席地而坐在柳树下,与拥挤的人流格格不入。面前摆着一张布,上书“卜字算卦知天地,观面看相晓古今。”
  青筝忽然起了兴趣,在老道士面前蹲下:“先生可晓未来?”
  老道士眼皮未抬,只说:“卜字还是看相?”
  “抽签吧。”青筝狡黠一笑,取过布上摆的竹筒,随意抽了一支竹签,递过去。
  “道士,你这是佛法道理兼修啊。”南既明看这明显就是江湖骗子,忍不住出声调侃。
  老道士也不搭腔,对着竹签念了出来,越念语气越沉:“落凤草木间,骊龙颔下珠。与君同有意,相惜莫相离。”
  一直吝啬看人的老道士,满目惊疑的目光看向面前恬静自得的女子。观面相,明明是金凤之姿,却印堂犯煞。明明面容柔和,却隐隐有杀气之相。这前半句签语,他实在不敢说出来。
  静默了许久,才开口:“姑娘可有心悦之人?”
  南既明耳朵立马竖起,恨不得听清青筝的每一次呼吸声。
  “有又何解?没有又何解?”
  “找到姑娘命中之人,可助你破解心中的执念。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与相爱之人,只得相守,不得相依。”


第54章 
  “只是与相爱之人;只得相守,不得相依。”
  青筝神情依旧平和,没有什么波澜;倒是身边的南既明站不住了,撸起袖子也蹲了下来,嘴角痞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老道士;我看你算命算得并不怎么准嘛。”
  “小哥儿;凡事自有定数,还请要拿得起放得下。”
  “小爷我这辈子拿得起放得下的,就只有筷子。”南既明眼中飘出股邪气,抬手就搭在老道士颈侧;“你说你知古今;那你有没有算出你今日有一生死劫呢?”
  老道士安然笑道:“算命避自身;小哥儿不知?”
  纤细的柔荑轻轻拂开南既明威胁老道士的手。青筝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气势让老道士顿生一种威慑之感;忍不住想低顺身子,收敛周身棱角。
  人面桃花,浅笑盈盈。挂在树梢上的琉璃花灯;光彩斑斓;给傲然挺立的青筝披上一层绚丽色彩。
  清澈的双眸,光芒璀璨;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却又无法与之平齐对视。
  “先生多虑;我命由我不由天。”
  等南既明随着青筝,在人流里逐渐隐没后,老道士才扶着柳树缓缓站起,目送着两人隐去的方向,喃喃低语:“我不会看错的。金凤之相已显,拨乱反正的局面即将到来……即将到来……”
  官船登入口已经在唱名下一批进献歌舞的乐坊,天音阁正在其中。
  南既明毫不避讳跟着青筝身后登船。在一大群莺莺燕燕中间,翩翩俊公子显得尤为醒目,特别是俊公子手上还提着一篮子鲜花。
  南既明假装没听见周围的窃窃私语,无非是觊觎他的美色。他只在乎身侧的人,情绪实在太过平静了,一点都不像这个年龄的小姑娘。
  青筝凭栏而立,望着停在湖中央的巨大官船。雕梁画栋,碧瓦朱檐。琉璃花灯悬挂在船侧,更加衬得官船美轮美奂,活脱脱一座精巧的小宫殿。
  当今今上还真是一位会享受,爱享乐的人。
  两船接近,之间架起了木板。南既明拉开与青筝的距离,有意无意地挡着后边的人,不让她们拥挤摇晃了木板。待青筝安稳登上那边的官船,才快步逃离厚重的脂粉气息。
  守在这边的宦官明显是认得南既明的。见到南既明从一堆女人中走过来,惊得一愣一愣,连忙行礼问安,下意识要伸手帮他拿手里的花篮。
  谁想南既明提着花篮避开,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画阁,丝毫不记得自己之前不提花篮的借口。
  今日圣驾前进献歌舞丝竹,青筝还是照例抚筝。刚落座,南既明状似顺路从身后经过。青筝垂眸,那篮子鲜花静静搁在自己脚边,像欲语还休的心事悄悄呆在没人觉察的角落,独自欢喜。
  青筝才微微露出笑意就感到一股不太友好的目光,抬头,同坐在上座的三姑娘视线碰上。哦,不,应该尊称一声三公主。一向平和的青筝这时露出了暗藏的爪牙,毫不掩饰地挑衅看了三公主一眼,随即轻蔑地转开,慢条斯理地调弦。
  三公主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要不是顾及父皇的心情和天家的颜面,她就想立马掀翻小几,拖这个犯上不敬的狐媚子出来痛打一顿。
  南既明一直偷眼瞧着青筝,从未见过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时诧然,然后端起酒杯掩饰忍不住想翘起的嘴角。警告地瞥了眼三公主,就懒得再分一丝心神给骄纵的公主殿下。
  只是小狐狸今日带的筝怎么不是平日那把碧色青筝?更加小巧些。
  青筝调弦的手势未停,仍然感到三公主仇视敌对的目光牢牢地盯着自己,不觉好笑。难怪在洗墨池时,南既明说过一句话坚决不娶公主,怕就是被这位逼怕了吧。
  暴脾气,易被激怒的公主殿下才好呢。公主越生气,越记恨自己,后面的戏才能唱的精彩。青筝意味不明的目光,滑过站在中央千娇百媚的姑娘们身上,瞬间恢复清明。
  “叮——”
  一声筝音起,画阁内骤然安静下来,阮声,排箫,葫芦丝各色乐器融入在乐声里。一副“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静谧画卷,徐徐在众人眼前铺展开来。
  一轮明月自海面而出,皎洁的光辉撒在海面上,泛出粼粼银光。夜潮声声,推送而来的清风带着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乐声太过美妙,让在座的贵人沉浸在其中,有的甚至眼睑微合,对于画阁中央翩翩起舞的姑娘们关注倒是少了不少。
  青筝微抬眼帘,坐在上首的今上懒懒地倚在龙椅上,闭着眼微微打着拍子。这位沉迷于奢靡之音的少年天子,果然不及壁画上先长公主的风采十分之一。
  不单单青筝偷窥天颜,在中央身穿霓衣舞裙,旋转成一朵花的貌美姑娘,也在羞涩地暗送秋波。可惜今上错过了美人的脉脉含情,自然也错过了其它一些东西。
  霓衣舞裙姑娘上一刻还在深情款款地慢旋至御台下,下一刻立马揪住众人失神的机会,手从腰间抽出一根细长的银丝,风驰电掣朝今上甩去。
  南既明第一个觉察到气流的变化,正欲一跃而出,小几下的手被身边的南既清按住。
  “今上!”
  正要悄然欠身离席的玉妃娘娘见到美人来袭,飞身扑过去,一把推开还沉醉于乐声的今上。
  “砰——”
  细长的银丝竟然将今上面前的红木小几一劈为二。碎瓷四溅,割开玉妃的肩头,擦过脸颊,撞朱漆梁柱上,砸个粉碎。
  “刺客!刺客!”
  宦官尖锐的嗓音高声大叫。众人抱着头四处逃窜,撞在一起的撞在一起,钻进小几底下的绝不探头。尖叫声,哭嚎声,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霓衣姑娘如有神力,一手拨开挡在面前的宦官,一脚踢开跪趴在一旁的宫女,手中银丝再次飞出,眼见就要缠上玉妃的玉颈。
  南既清立马一推,将南既明送向银丝。南既明心中暗骂兄长挖坑给自己跳,手里毫不迟疑,抽出腰间软剑迎击银丝。
  见攻击路线被截断,霓衣姑娘面露恼意,出招更加狠辣,专门攻击南既明下盘。南既明挡在今上和玉妃面前,跳来跳去,挥舞着软剑与银丝“叮叮叮”相撞,大叫:“哎你这女人怎么如此阴毒,专挑男人的重点位置攻击,好生无礼!”
  霓衣姑娘左手翻飞,又一根银丝飞出。左右手配合,银丝快速飞舞,“唰唰唰”的气流声居然比南既明手中的软剑还要尖锐。
  银丝划过之处,通通是深深的划痕。这一甩到人身上,岂不是如削刀,血肉横飞?
  “哐啷!”
  银丝抚过小几,打翻了小几上的酒壶。酒水“淅沥沥”倾倒而出。银色穿过酒水,再抽回来,银白的丝线已然变成乌黑色。
  不好!不知是什么邪门毒/药,遇水即溶!
  南既明收起一丝散漫,提起十二分精神,同时大喝示警:“大家小心!银丝有毒!快护送今上离开!”
  一听到有毒,众人立马把身子团成一团,缩进更深的角落。画阁就一个出口,被霓衣姑娘堵死了,谁也不敢冒死硬闯出去。
  “来人啊!来人啊!侍卫呢!侍卫哪去了!”
  今上进侍宦官李公公大叫,却怎么也没听到援兵的声音。
  霓衣姑娘狰狞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别白费劲了。我早已割断了铁锚,船已顺风顺水飘往入海口。他们就是追上,也只能替你们收尸了!”
  南既明眼露诧异,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哪来的自信心,当下也不浪费时间在口舌之争上。身形快如闪电,转眼间已追至霓衣姑娘眼前。
  “铮!”
  银丝左右开弓,绞住破风而来软剑。如被神网缚住的蛟龙,软剑发出一声利啸,竟一时难以挣脱半分。两人手中兵器缠斗,脚上动作也开始凌厉果断。
  霓衣姑娘柳腰一弯,拽得软剑拖着南既明向前一冲。抬脚踢了下地面,绣花鞋鞋尖竟然弹出一截短刃,直戳南既明咽喉。
  银丝上都涂了剧毒,谁知道这短刃上浸染了什么样见血封喉的毒/药。
  拧开腰身,向左一空翻。南既明拽回软剑拖得霓衣姑娘一起侧身空翻。就要一脚横踢在半空中,踹向霓衣姑娘的腹部时,余光瞥见青筝抱着筝高高举起,砸过来。
  南既明心念一动,收回脚,装作不敌霓衣姑娘的内劲,向后一仰,但手里卧龙死死制住银丝,让银丝无机会腾开,转移攻击目标。
  “砰!”
  霓衣姑娘被筝正中后脑勺,耳边嗡鸣一声,鬓角已有鲜血顺脸颊滑下。松开银丝,反手就要抓向青筝。南既眼中暴风骤起,暗暗内劲打在剑柄上,震得霓衣姑娘一僵。
  青筝借此机会用簪子狠狠刺向霓衣姑娘抓来的手臂,顺势一划拉。
  “呲啦!”
  霓衣姑娘急转跌坐在地,正欲起身逃窜出画阁,被一道横在颈边的淡蓝色寒光生生压住。
  衣袖破碎,雪白的手臂裸露出来,上面描着一朵红得发紫的曼陀花。
  苗疆人!


第55章 
  霓衣姑娘下意识要举手去掩;后发觉到此举徒劳,面容也坚毅起来,嘴角泛起嘲讽一笑。
  青筝看了南既明一眼。南小爷立马心领神会;抬手捏住霓衣姑娘的下巴,“喀哒”一下,卸了她的下颚,用长布巾反捆好她的双手。唤来一名医女;细细检查她口牙;果然在后牙槽藏了一枚小小的□□囊。
  又仔细检查了指缝,确认完指缝中未藏毒物。不理会霓衣姑娘失声痛呼和悲愤得喷火的眼神,南既明朝御台单膝下跪,朗声禀告:“启禀今上;刺客已被降伏;请今上发落。”
  今上才从惊变中回神过来;愣愣地看着五皇子焦急地询问玉妃的伤势;才记得扶起趴在自己身上的玉妃;大声喝道:“快叫御医!御医呢?死哪里去了!”
  御医连滚带爬地拖着问诊箱从小几下翻了出来,将玉妃请进内室。
  玉妃安抚地拍了拍五皇子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跟着进来。五皇子紧了紧牙关;按捺住忧心,站在今上身侧。
  今上扶正头上的金冠;脸色迅速恢复;维持着一国之尊的威仪:“南小子;带刺客上前来。”
  南既明不动手,示意两个宦官拖着霓衣姑娘到御台下。宦官虽然不必侍卫强壮,但宫内折磨人的手段多了去,自有办法对付这种硬骨头。膝盖顶住霓衣姑娘的后背,扯着她的头发往后拽,迫使她的面容暴露得一清二楚。
  今上眯着眼端详了片刻,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没错,连叹:“可惜可惜了。手臂上的花是怎么回事?”
  南既明拱手行礼:“禀今上,此女左臂铭描的是曼陀花。南疆人多在臂上描有此物,是南疆的圣花。”
  一旁礼部尚书跳出来了,指着霓衣姑娘鼻子大骂:“此等蛮子胆敢如此不安分守纪!”转身朝今上跪下:“禀今上,今日刺杀绝非小可。宫廷内外对万朝节守卫深严,审查重重,仅凭此女一己之力,如何能办到?恳请今上彻查此事!否则毒蛇匿于墙根,后患无穷!”
  今上沉吟片刻,才迷茫地抬起视线扫视画阁一圈,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