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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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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怀璧一惊,“表舅何出此言?”

    明明不关他的事,为何要他给他们家交待?

    可程岳却不欲多言,只道,“回去歇着吧。”

    然后,他背着手离开了。

    以他的身份,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况且,有他这句话,看着他那样不动如山的身影,不知为何,就是能给人以莫大的信心。让人期待并且相信,他说的交待,就一定能解决。

    所以宁四娘带着儿子媳妇都去歇着了。

    只是在安置好了她们之后,谢二夫人才咬牙切齿跟大嫂低语,“那样不顾人伦的混账东西,怎不叫她天打雷劈!”

    孟大夫人难得在弟妹面前低斥,“噤声!这种话,不要让我再听到第二次!”

    谢二夫人咬牙忍了。

    否则这话要怎么说?

    宜华公主竟会对有着血缘关系的程岳,怀着不可告人的龌龊心思。那个小贱人发花痴,却生生连累了宁芳。

    简直,简直无耻!

    虽不明所以,可回了房的宁家人,又有几人能真睡得安稳?

    奕秋把宁芸明日要穿的衣裳鞋子都放在熏笼上烘着了,又端着碗红枣桂圆小米汤温在暖壶里,备着宁芸夜里口渴了想喝,这才回到房间准备歇息。

    姐儿年纪尚小,茶水喝多了难免伤脾胃,更兼今日大闹一场,受了惊吓,是以奕秋才特意备的定惊安神的小米汤。如今宁四娘既把宁芸交给她照管,她就要当作亲生的来用心。

    走前正想去给宁芸掖掖被角,谁知宁芸似是忽地发了恶梦,整个小人儿惊恐之极,眼角还不住淌出泪来。

    奕秋赶紧将她拍醒,“姐儿,姐儿不怕!姨娘在呢,不怕不怕!”

    宁芸渐渐清醒,待看清是熟悉的人在抱着她,忽地紧紧回抱着奕秋低泣,“姨娘,我好怕,我刚才梦到爹爹要把我卖掉……”

    宁萱的事瞒不了人,全家都已知道。

    宁芸也有十岁,并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儿了,也知道宫中是怎样可怕的去处,况且姐姐去了连个名份都没有,可想而知有多艰难。

    奕秋也红了眼,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姐儿放心,咱们好好跟着太太,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落到那般田地的。”

    “可,可祖母不也一样疼爱大姐姐?还逼着爹走前发过誓。他都发誓了!不也没用?”

    奕秋原本不忍心的话,突然就狠心说了出来,“那姐儿说,大姐儿遇到这事,是谁造成的?”

    “自然是爹爹……”宁芸虽小,却又不傻,低低又补了一句,“还有母亲。”

    如果不是梅氏一味懦弱顺从,宁萱怎会落到如此境地?到底不是亲生的,除了面子上的情份,梅氏待她们甚至都不如夏珍珍这个婶娘!

    奕秋却冷哼一声,“还有春姨娘。还有,大姐儿她自己!”

 第296章投湖

    宁芸再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话来,惊愕不已。

    却见奕秋凄苦道,“姐儿应该也知道,当初我是被大奶奶硬灌了不能生育的药,绝了子嗣的。事后,我也掉了无数眼泪,可有用吗?半点都没有。若我当时耍个心机,躲了那碗药,或者干脆闹到太太跟前,大爷大奶奶又能拿我怎么办呢?打死我?不可能的。到底喝药的是我自己,所以也怪不得旁人。”

    宁芸沉默着,但心中震动却非同小可。却见奕秋并没有流下眼泪,而是倔强的说了下去。

    “所以从此,我就想明白这个道理了。牛不喝水,强按头又有何用?但若你自己低了头,就别怪人家要欺上来。咱们大爷大奶奶是个怎样的人,家里就没有不清楚的。否则大哥儿何以不肯上京?不就是怕受不住大爷大奶奶的拿捏?

    太太特意让春姨娘跟来,就是不放心大爷大奶奶,让她多少护着大姐儿些,可她呢?还是给大奶奶几句话就哄走了。这是她的失职,这会子再哭,又有什么用?至于大姐儿,可怜归可怜,可她当时若能刚强些,宁肯一头撞死也不进京,大爷又有什么法子?

    就象二姐儿,今儿的事是姐儿亲眼看见的。那公主要她杀通宝时,她不也宁死不肯么?那公主又能怎样?虽带走了她,可命不是保下了吗?只要保住了性命,以二姐儿的性子,必不至于落到大姐儿那般田地。”

    奕秋再度看向宁芸,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所以,三姐儿,姨娘不怕跟你说几句诛心的话。爹娘兄弟再亲,可最后能护着自己的,只有你自己。以后无论大爷大奶奶在你面前怎么装可怜,怎么拿大道理压你,拿好东西哄你,甚至拿棍子打你,你都永远永远不要信他们半个字!你只要好好跟着太太,若太太不在,就跟着二奶奶,若二奶奶也不在,你就死死跟着四姐儿,就不会上他们的当,被他们害了。否则,若落到大姐儿如今的下场,就是哭出一缸子眼泪,又有何用?”

    这话太震憾了,宁芸还不能完全理解。但奕秋眼中那份诚恳而深刻的痛楚,却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

    奕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睡吧,我去给你绞个热帕子擦擦脸,再别哭了。如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姐儿二姐儿都不在,你就是最大了。你要学着更加懂事,照顾弟妹,孝敬太太叔婶,知道吗?”

    宁芸点头。

    在奕秋笑笑想要离开时,宁芸忽地拉着她的衣角,沙哑着嗓子问,“今天公主带来的人欺负咱家时,你护着我也挨打了吧?伤得厉害不?给我看看。”

    奕秋忙说没有,宁芸却道,“如今我小,姨娘你护着我,将来等我大了,也会护着你的。横竖咱俩一个没了姨娘,一个没了孩子,咱们人前没法说,人后我会拿你当我娘的。”

    奕秋喉头一哽,差点落下泪来。

    只怕又招宁芸哭,只哽咽着应了,待给宁芸擦了脸又抹了油,到底她自个儿回屋,躲被窝里哭了半宿。

    她自然知道,宁四娘让她照看宁芸,表面上是为了宁芸,但实际却是让宁芸跟她结个善缘,将来好照看她的。

    宁怀瑜梅氏显然统统靠不住,而她不能生育,将来难免无所依靠。虽然宁芸只是个女孩,迟早嫁出去,但若有一个肯惦记着她的养女,奕秋的日子无疑会好过许多。

    想着从前自己还羡慕春姨娘,到底有个亲生女儿,终生有靠。如今奕秋倒是庆幸,自己也能平白得一个懂得感恩的乖女儿了。

    此时,她也暗下决心,就算哪天宁怀瑜发了疯,要把宁芸也卖到皇家去,她绝不会象春姨娘那样,一时心软大意就犯下悔恨终生的大错。她就是拼死,也绝不会让他如愿!

    而此时,在宫中投湖被救醒的宁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为了她据理力争。

    “……什么叫做投湖自尽,我姐姐从不是那样想不开的人。再说如今天寒地冻,湖面上都结了冰,哪个寻死的这么蠢,要跑去投湖的?”

    宁萱张了张嘴,想说自己真的就是犯了蠢。她忘了北方和她们南方的不同,冬天湖面是会结冰的。

    她只粗略的瞟一眼,大概知道这边有个湖,就跑来自尽了。却不想湖边冰层薄,黑灯瞎火又看不清,只看着湖面上粼粼反着光,便怀抱着必死之心,跳了下去。却不想只撞碎冰层,摔倒在湖边,反惊动了巡夜的太监,很快将她捞了出来。

    她心中一急,这才晕了过去。

    只这会子冷不丁的见到宁芳,让宁萱几乎疑心自己已赴黄泉。

    可那明亮跳动的温暖烛光里,是宁芳那样鲜活而朝气明丽的脸。

    二妹妹她总是这样,就算当初被逼着嫁给魏国公府的傻子,就算汤颢说她可能活不长,她也总是这么仰着小脸,一双漂亮的杏眼里晶晶亮着光,虎虎有生气。

    宁萱欢喜的眼泪长流。

    若自己死也就罢了,可她舍不得把二妹妹带走。

    全家人都那么喜欢她,她若死了,二叔二婶,祖母弟妹们该有多伤心?

    似是亲缘间的莫名感应,宁芳忽地看向她了,她眼里那样亮晶晶的目光顿时看了过来,“姐姐,大姐姐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萱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几乎模糊了双眼。

    可二妹妹那双温暖的小手,却真真切切握住了她。

    然后,她就听着她家二妹妹,神完气足的说,“姐姐,你才不是要去投湖的对不对?你是不是听说我也进宫了,想来看我,却走岔了道,才不小心跌进湖里的?”

    宁萱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搞不清状况,却已听得一个略显刻薄太监的尖锐道,“得啦,宁二姑娘,您就别在这儿睁着眼睛说瞎话啦。别说宁书女不可能知道你进了宫,就算是知道了,有这么大半夜的跑来探亲戚还探到湖里去的么?宁书女,你说是不是?”

    宁萱心中一惊,脑子瞬间清明了三分。

    是了!

    她绝不能承认是因为不想侍奉皇上才去投的湖,宫人自残乃是重罪,更何况自杀了。她若承认自杀,就要连累莫名其妙出现在宫中,还替她撒谎的二妹妹了。

    可她要怎么说呢?

    难道说她是不小心掉进湖里的?这也太扯了。

    宁萱一张脸,吓得更白了。

 第297章奸诈

    宁萱想死,只想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可这会子既然给人救活过来,她得怎么办?她首先想到的,不是保全自己,而是绝不能连累突然出现的妹妹。

    而宁芳显然也想到这一层,才在看清投湖之人是宁萱时,千方百计加以歪曲。

    可那太监却显然是个人精,又似是想拿捏宁家的错处,一口咬死了宁萱就是自寻短见,这让宁萱怎么应付?

    姐妹们紧握在一起的手心里,不由自主全都攥出了冷汗。

    此时,就见管事姑姑挑帘进来,“得了,张德成,没见宁书女脸都吓白了么?只怕你现在问她姓什么叫什么她都答不出来。你这么逼她,她就是不想死,只怕也得去死一遭了。”

    那叫张德成的太监顿时不高兴了,“这话可是怎么说的?莫非她投湖还想赖上我?”

    “宁书女既是我们繁英殿的人,出什么事自有我担着干系,赖不到您头上。”

    这一位管事姑姑身后,又转出一位姑姑。约摸三十许人,眉目颇为娟秀,只脸上清清冷冷,不大随和。

    而宁芳能感觉到,在看到她之后,宁萱明显瑟缩了一下。

    张德成看着她,也似颇有几分忌惮,“既然文鸳姑姑都发了话,自然您说了算。若没事,我便走了。”

    宁芳微怔,这位就是繁英殿的文鸳姑姑?跟和气生财的万大有相比,不大好相处啊。

    只见这位文鸳姑姑却是叫一声“站住”,然后掏出一张银票,递到张德成面前,“这钱算封口。若不够,只管说个数。总之宁书女今晚是失足落水,而非投湖。你知道我的脾气,若你收了我的钱又在外头说三道四,那少不得就要撕扯一番了。”

    张德成打开银票看看上面的数目,眼神微闪,什么也不说把银票往袖子里一塞,带着小太监们走了。

    然后那位文鸳姑姑又拿出一锭约摸十两的银子,塞到身边姑姑手里,“给你的没给他的多,但你这份人情我记着了。”

    宁芳还从没见人贿赂都贿赂得这么理直气壮,不由得对这位文鸳姑姑又多了层新认识。

    管事姑姑收了银子笑道,“他们毕竟帮忙捞了人,我们就借个屋子,算不得什么。行了,宝鹊,先到隔壁坐坐吧。有什么话,你们说。”

    当屋子里只剩下三人时,文鸳姑姑只说了一句,“这钱我可不白给,你们宁家要还我。”

    宁芳果断把手上那只七宝玲珑小银镯又了褪下来,“你拿去英王府,找我家人要。还有一份从金陵给你带来的东西,是我的丫鬟画眉收着在。”

    文鸳看她一眼,却并不搭话,只接了镯子道,“我就在隔壁,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

    她什么也没多说,可宁芳却知,一盏茶的时间后,她就要带宁萱回去了。

    既然宁书女并不是有意投湖,那么天亮之前,她一定要回到自己应该出现的地方。

    宁萱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才喊一声“二妹妹”,宁芳便严肃的将她打断了。

    “姐姐,咱们现在没时间哭。你得长话短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才能帮你想办法。”

    宁萱勉强忍住眼泪,可这满腹委屈,让她从何说起?

    宁芳干脆开始问了,“你怎么进的宫?她们方才叫你宁书女,那是什么意思?”

    宁萱这才简略的把南湘儿如何招摇生事,宁怀瑜怎么李代桃僵,送自己进宫说了。至于她现在的封号书女,其实也就是宫中的一个称谓,并非正经封号,真正的封号得等她侍奉过皇上才会有。

    宁萱性子有些绵软,十分的想诉苦,可每回她一露出这苗头,宁芳便迅速掐断,只问最要紧的问题。

    “那你现在有没有侍奉过皇上?”

    要是被皇上睡过,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宁萱了,只能老死在宫中。

    宁萱连忙用力摇头。

    宁芳干脆利落的问,“为何?”

    进宫已有几月,皇上又着急生儿子,怎么会不纳新嫔妃?

    宁萱轻咬下唇,小声说,“我们进宫先学了好长时间规矩,本来前些天轮到我了,谁知,谁知我却来了癸水……昨儿刚刚干净,文鸳姑姑便说,这几天也要安排我去侍奉皇上了。所以我才……”

    宁芳已经大致明白了,“那同你一道进宫还有几个书女?她们是不是都已侍奉了皇上?各得了什么封号?”

    宁萱红着脸道,“还有四个,除了我,和一位生病的闵书女,其余三个都侍奉过了,如今皆封了采女……”

    宁芳心思急转,“那繁英殿是什么所在?”

    宁萱刚想解释,时间到了,文鸳姑姑挑帘进来冷声道,“繁英殿是掌管宫中女官,教导宫女嫔妃礼仪之所,而我是繁英殿的六品掌事女官。宁二姑娘,您还有问题么?”

    宁芳心说怪道这位姑姑看起来冷若冰霜,跟教书先生差不多,原来竟是教规矩的。难怪宁萱看着她,就跟避猫老鼠似的,想必是在她手下吃了些苦头的。

    不过宁芳是谁?

    从小就是学堂的好榜样,先生们的得意门生。所以就算在这位文鸳姑姑堪比寒冰的冷眼中,她仍然面不改色的给这位姑姑行了一礼。

    “那么请问姑姑,宜华公主将我请进宫来,说是要我做女官的,那么我是否也应该到姑姑那儿听候差遣呢?”

    她,她居然还敢用个“请”字,还这么大喇喇的说出来?跟着文鸳进来的管事姑姑对宁二姑娘的厚脸皮也算是开了番眼界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既是公主把你请进来的,自该由公主安排。”管事姑姑说着这话,心里也着实没底。

    宜华公主就这么随随便便掳人进宫,显然不是什么好勾当。可她身为公主手下,除了替她遮掩,还能怎么办?

    却听文鸳一板一眼的答,“宫中要封女官,只有皇上皇后,太上皇和皇太后有权力下旨。但若是公主格外向皇上请旨,也是可以的。眼下你虽不归我管,但若公主要将收你进宫,论理是该先送到我那儿去学学规矩。”

    宁芳心中一喜,这位姑姑还是提点了她的。

    永泰帝都一把年纪了,太上皇和皇太后自然早仙逝了,她只提到皇上,那证明如今宫中也没有皇后,那就只有皇上有权力封女官。如果皇上不同意,那宜华公主要她进宫就是一句空话了。

    就算皇上同意了,只要落到熟人手里,日子便也那么可怕了。

    宁芳想通此处,马上道,“我姐姐方才说,她不过是想起夜方便,自己也不知怎地会走到湖边去的。姑姑既教导过她几日,想必知道她素性软糯,我怕她是人生地不熟的进了皇宫,冲撞了哪方神灵,还请姑姑费心周全一二。”

    那管事姑姑一愣,忽地回过味来,简直想大骂这位宁二姑娘,非但厚脸皮,还十足奸诈!

 第298章冲撞

    宁萱为什么投湖?

    自然是不想侍奉皇上,可有什么办法让她躲上一躲么?

    有。

    冲撞到神灵了。

    宫中忌讳说邪祟,但真龙盘踞之所,必须得有神灵啊!

    谁能说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宫里的湖泊池塘里,就没有被皇上龙威引来的奇花仙草呢?

    而宁萱为什么会冲撞到,这理由也太简单了,可能是她无心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或者就是她的生辰八字不对,所以惹到了神灵,才让她大半夜里,稀里糊涂走到湖边,还掉了下去。

    这种解释虽然是鬼话连篇,但无疑,是最讨宫中贵人喜欢的一种说辞。

    宁萱又不傻。

    她之前孤身入宫,万念俱灰只觉得人生没盼头了,才会做傻事,如今有妹妹在身边做她的定海神针,她心思一定,智商也拉回来不少。

    “我平常睡觉都是安安稳稳的,只到了宫里,老要醒几个更次,之前和我住一间房的胡书女就老嫌我起夜,才搬走的。今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晚上又迷迷糊糊的醒了,醒了穿上衣服就迷迷糊糊的出去了……醒来,就到这儿了。我,我都忘了问,妹妹你怎么来的?家中祖母叔婶呢?”

    宁芳趁空赶紧回了她两句,“看来你还不知道,爹被皇上召进京来做官了,除了大哥哥,全家都跟着来了。你别担心,家里都挺好。我是和宜华公主路上碰巧遇到,颇为投缘,她才请我来的。”

    哦。宁萱也知后面那句明显不是真的,但是她也聪明的没有多问。知道祖母叔婶一家都来了,她的心里就安定了不少。

    至于亲父嫡母?

    在他们送她进宫时,宁萱已当他们死了。

    听到宁芳连“投缘”的话都掰扯出来了,文鸳也不禁多看了这小丫头两眼。

    小小年纪,就有这份沉稳和机智,不得不说,是个人才。若再大上几岁,又有野心往上爬,倒是不容小觑。可如今这般连身量还未长开,又是被陛下骄纵的宜华公主“请”来,只怕际遇如何,还未可知。

    所以文鸳也不欲久留,“若说完了,那便走吧。”

    宁萱再不舍,也只得跟着她走了。

    只走时,宁芳又狠掐了她的手心几下。多年姐妹,宁萱到底会意,顿时半真半假的装出一副魂不守舍,惊吓过度的模样,跟人走了。

    二妹妹的借口再好不过,嗯,冲撞神灵,她才来的癸水,谁知是不是身子不洁之时,不小心冲撞了什么神灵?

    回去她就默写佛经去!

    二妹妹从前在家中常说,做戏就得做全套。

    象安哥儿,老是装肚子疼不想做功课,想去玩船时,宁芳就总拿他爱吃的点心在他面前晃悠。安哥儿一忍不住,就得露馅,然后只得乖乖受罚。

    于是宁萱想着,她既然“冲撞了神灵”,那也一定要有所忏悔才行。

    拜有个信佛的祖母所赐,宁芳姐妹几人打小都抄过不少经书。

    倒不是宁四娘有心罚她们,而是觉得女孩子抄抄经书,既能通些佛理,日后跟婆婆妯娌说不定能多点共同语言,也能平心静气,练练养气工夫。顺便,还把字给练了。

    所以宁家几个女孩,就算整本经书背不下来,但让她们默写个几百字的经文,倒是俱都信手拈来。

    回头文鸳见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除了给宁萱提供基本的笔墨纸砚之外,还给她提供了几本经书,以及抄经时宫人爱点的檀香。

    宁萱越发勤奋,当真闭门抄写起经书。

    而对外,则开始流传起宁书女不小心冲撞了什么,只怕短期内近不得皇上身边的说法。

    至于宁芳,宁芳快把宜华公主给气死了!

    宁芳自己当然没有这个本事,事实上,自把她掳入宫中,宜华公主根本就没有再见过她。

    但是在前朝,却因为宁芳,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事情最早是由丢了女儿的宁怀璧引发的。

    他既然入了京,哪怕丢了女儿,也要首先去吏部,向皇上报个到的。

    结果他去是去了,手续也办了。等人家按惯例客气的问他一句,家眷如何安置,需不需要朝廷提供的廉租房,他不打自招的先哭了一场。

    据目击者说,堂堂七尺男儿,当真是双眼通红,泪洒衣襟。可人家问他家里出了什么事,他又含糊着不说,只着急的问,何时得以陛见圣上?

    论理,他这样的小官是很难有机会陛见的,但因为他是永泰帝亲自点名召进京城的官员,所以吏部会按流程奏于陛下。

    但朝廷做事自有规程,国家大事那么多,皇上哪能说见就见?

    所以宁怀璧必须排队。

    这个没问题。宁怀璧问完,就走了。

    没回家,而是在吏部不远的茶楼花了几文钱点了壶茶坐着。等喝完了这壶茶,便跑到吏部问一遍,问完也不讨人嫌,立即调头就走,再喝一壶茶再来打听。

    若有人稍露出不耐之意,他即刻去问旁人。

    总之就这么锲而不舍,去而复返。于是不到两日,整个吏部上下几乎都知道有个金陵来的宁大人,一天得往他们部里跑七八趟。

    每趟问题就一个,何时能陛见圣上?

    这显然是有急事啊!

    可有什么急事你倒是说啊,你不说谁知道呢?

    人都是这么奇怪,有时候你平铺直叙告诉人家什么事,他未必会放在心上,或者听了也就算了。可宁怀璧这明显一副有事,又死活不说的样子,算是把人的好奇心都给钩上来了。

    然后有好事者便跑去打听。

    便打听得宁家似是进京路上出了点事,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了。

    因为宁家如今借住进了亲戚英王府,那户人家,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无人愿意招惹。

    王府下人嘴巴又严,什么都问不出来。

    就这么点消息,还是费了老鼻子劲,才从宁家一个出来抓药的下人嘴上打听到的。

    那下人倒不是贪财被收买,而是抓药时遭了有心人搭讪。

    “你买这么多药干什么?”

    下人年轻,没甚心机就憨厚着答了,“家里主子病了。”

    “那也太多了吧?不会一家子全病倒了吧?”

    “可不就是全病倒了?尤其我家太太,唉,不说了。”

    “嘿,兄弟,别走啊,说几句听听,兴许我还能帮你介绍个好大夫呢?”

    “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主子生的什么病?”

    “我家主子生的是心病。哎哟,我怎么说出来了?我家主子特意交待了的,不许跟人乱说,说了会获罪的!”

    年轻下人懊恼着,跺足捶胸的走了。

    有心人在他身上打听不到,便在药铺伙计那里打听。得知宁家抓的皆是平肝解郁,清热下火的药材,心里便有几分明白了,定是宁家在上京路上出事了。

    可那究竟是何事?

    弄得小宁大人还一定要面见皇上才能说?越猜不着越想猜。

    于是吏部中有那好事之人,干脆把宁怀璧的排队提前,让他在进京的第五日,便把他的事报到永泰帝跟前了。

 第299章交锋

    区区七品小县令,在进京第五日就能报到皇上跟前,这在吏部历史上,简直算是神速。

    要说永泰帝虽然惦记着他的生子大计,却也更爱自己的江山社稷。

    宁怀璧是他点名要用的人,当然记得。不仅记得,事实上,永泰帝对这个不卑不亢的青年进士的印象还很不错。听说他一心想见自己,便开了御口。

    “那便让他随明日早朝,前来陛见。”

    顺便把他的官职当众安排一下,再嘉奖几句,表示下皇恩浩荡,也正好勉励那些青年官员努力上进。再说他还格外开恩,允了他奉母进京呢。这样的天恩,得在众臣面前再提一提,让大家知道为皇上尽忠的人,也是有回报的。

    要说永泰帝的算盘打得是很不错,可不想这位宁进士,一见面就给他放了个大招。

    在走完正常流程,安排下官职之后,永泰帝正客气的问他奉母进京,是否一切安好,打算引众臣来拍拍龙屁之际,这位宁进士却伤心的落下了眼泪。

    “小臣不敢欺瞒,自臣母进京,一直卧病在床,日渐消瘦,心中惦念孙女,寝夜难安。”

    众臣一听,戏肉来了。

    吏部那可是掌管官员升迁贬谪的敏感之地,又因成天官员来官员往的,也是消息散播最快的地方。基本上吏部知道有个心中有急事的小宁大人,那朝廷六部上下也都知道了。

    甚至许多人还开始各种脑补,这宁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这位小宁大人如坐针毡?

    此时终于听到正主开口问了,各位大人面上装得波澜不惊,实际上已经悄悄把耳朵竖了起来。

    就听皇上很明白事理的代大家问道,“哦,那是为何?”

    宁大人再叩首道,“圣上跟前,臣不敢欺瞒。入京前一日,小臣的大女儿被宜华公主带入宫中,说是要充当女官。可小臣至今也没接到圣谕,而小臣的大女儿年方十二,姿质蒲陋,如何能充当女官之职?臣母日日惶恐,夜不能寐,是以病下。”

    哗!

    群臣哗然。

    而此时的永泰帝只庆幸今日乃是小朝会,而非初一十五那样的大朝会,否则只怕御史的口水当朝就要淹死他!

    可就算如此,也有耿介的大臣早看不惯永泰帝暗地里借封女官,替自己纳美之事。此时一位御史台的周大人便站出来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上要挑选女官充实后宫,臣等无可厚非。但是否应该昭告天下,明示此事?若一国公主便能私自带臣女入宫,恐后宫将乱。若后宫乱,则天下危矣!”

    随后数位大臣纷纷附议,大意都差不多。

    就是皇上你要讨小老婆我们没意见,可能不能别搞得这么偷偷摸摸的?还假模假样的说什么纳宫中女官,搞这么块遮羞布有意思么?

    须知女官的正经职责是整理文书,辅助后宫管理的。若皇上不睡,到了年龄求个恩典便能放出来。可若是这会子被皇上睡了,又没生出儿子来,难道就不册封人家了吗?

    想想这段时间,就为了这身份不明的女官,有多少人家逼得女儿上了吊?

    如果说清楚就是纳妃,也未必没有女孩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愿意来博一把前程的。可如今暧昧不明的弄个女官,哪家心里不犯个嘀咕?

    皇上的心思其实很好猜,他是怕一把年纪说要选妃,会落个失德的名声,又想给自己弄些新鲜小老婆,所以才打起女官的主意。只要生了儿子一切好谈,不生儿子就继续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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