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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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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则如何?”宁芳冷了脸道,“姨娘觉得,一个家里是非得讲道理的么?再说,我娘用得着跟你讲理么?姨娘虽出身好些,到底是个妾室。妻者,齐也,妾者,女立也。其中的天差地别,姨娘也是大家出身,素闻知书达理的,就不必我多讲了吧?”

    辛姨娘忿然羞恼道,“姐儿这话,未免也太强词夺理了!”

    宁芳眸光更冷,“到底是我强词夺理,还是姨娘忘了规矩?否则你怎敢当着我娘的面,反倒教训起我来?难道说,你们辛家的规矩,是妾室能公然在主母的屋里,教训家里的哥儿姐儿,所以姨娘才学了来?”

    辛姨娘顿时黑了脸。

    姑娘都是家中的娇客,别说是宁芳没错,就算有错,也要让着三分。更何况,宁芳这一棒子,几乎打翻了整个辛家。就算辛姨娘再怎样不服气,也是不能更不敢承认的。

    “就算妾身一时情急失言,果真如姐儿所说,一个家里可以不讲理,可总不能不讲感情吧?”

    她素来聪明,见说不过宁芳,便迅速转移了话题。

    “就算妾身身份再低微,到底是安哥儿顺哥儿的生母。如今二奶奶要裁撤家里人手,妾身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求念着孩子还小的份上,让妾身来照顾安哥儿几年,难道这也错了吗?再说二奶奶少一个孩子照顾,不也能腾出人手,更好的打理家务,照料几个姐儿的起居?这也是妾身的一份体恤之心啊!”

    宁芳终于知道,为什么夏珍珍的脸色会那么难看了。

    安哥儿自从那次去到乡下,就一直是她们母女带着,感情深厚,自不必说。后来宁四娘还亲口应允了,把安哥儿养在夏珍珍的名下,虽没过明路,但也是人人皆知的事实。所以她们待安哥儿,也非同一般。

    可辛姨娘到底是生母,先天的总会让夏珍珍觉得底气不足。

    原本看辛姨娘有了顺哥儿,对安哥儿也不是十分上心,她还暗暗庆幸,如今却没想到,今儿辛姨娘却借她要裁撤下人之事,闹了起来。

    她的理由也很充分。

    若嫌她的人手多,那她情愿多照料安哥儿,不仅免了夏珍珍为难,不是还能替她分忧么?

    可这要夏珍珍如何舍得?便是宁芳,也不能同意。

 第173章搅乱

    此时,看宁芳不语,辛姨娘自认占理,乘胜追击,“方才姐儿也说了,妾身好歹出身书香世家,也颇读了几本书,识得几个字,自认带两个哥儿,启蒙个《三字经》、《千字文》还是可以的吧?横竖到了他们四五岁,自会进学堂,有先生教导。妾身就不明白了,这样一举两得之事,为何二奶奶就是不同意呢?”

    宁芳承认,自己是低伏对手了。

    辛姨娘的狡猾之处在于,她表面上似乎处处留出破绽,但实际上,已经把方方面面的漏洞都想到了,所以才敢这么大胆的跑来提要求。

    如今若是夏珍珍不答应她,倒显得她硬要强夺妾室之子似的。

    可若是答应下来,等辛姨娘和安哥儿朝夕相处个几年过后,安哥儿跟夏珍珍的感情还能象现在这样好吗?

    就算记在名下,又有什么用?

    正当宁芳苦于找不到理由反驳的时候,四房的周姨奶奶还跑来裹乱了。进门也不看人脸色,就仗着年纪大辈分大,冲夏珍珍嚷嚷着抱怨。

    “二奶奶,你这是怎么一回事?要去三清观做法事这样的大事也不通知我们?赶紧的,快安排一下,到底是哪日去,又是怎么个章程,说了我们也好早做准备,一同前去!”

    这老货,消息倒灵通。

    可倚老卖老也得有个限度好不好,这分明就是想来占便宜嘛!

    夏珍珍把做法事的事情都打点妥当了,她跟着来,不就是想跟出去逛么?

    宁芳心中不忿,更心疼她娘,一事未平,又遇一事,夏珍珍却已经冷着脸答话了。

    “不好意思,我们素来呆在乡下,实在不知道叔伯房里的这些事。我们去三清观给公爹祈福的诸般事宜,都已经谈定。若要反复,只怕不易。若姨奶奶有心,不妨另选个好日子再做,也省得冲突。”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一家人,有什么冲突不冲突的?无非是添些香火钱,多念几卷经书罢了。”

    周姨奶奶颇不高兴的拉长了脸,嘟囔道,“有人来请咱家的孩子出去玩,你为何只通知了珂大媳妇,却不通知我们?莫非满府就她才姓宁,我们就不姓宁了?亏孩子们还叫你一声婶婶,如今都委屈得不敢说!”

    夏珍珍连番受气,不由得一下子气冲脑门,讲话也没那么多顾忌,“姨奶奶今日到底是来谈做法事的事,还是要理论之前的踏青?若是之前的事,只怕是怪错了人。三月三那日踏青,是齐家姑娘下了帖子,特意邀请芳姐儿去的。这是她们小姑娘之间的交情,可与大人无关。只因我走不开,才请了七弟妹带着几个孩子过去。这怎么就扯到谁姓宁谁不姓宁了?再说咱们几房早已分家,不管姨奶奶想办法事,还是踏青,自可办去,犯不着拉扯我们!”

    宁芳一听完了,这下要糟!

    果然,周姨奶奶听了,一下就火了,“咱们确实是分了家,可既然分了家,你们长房为何又能住进园子里来?怪不得人家说招赘上门要不得,果然如此!亏这还姓着宁呢,都分了你的我的这么清楚,再过上一二十年,等你家翅膀硬了,怕是立即要改了祖宗,跟咱们老宁家撇得更加干干净净了!”

    夏珍珍噎得吐血。

    她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怎么就给人曲解成这样?

    要说周姨奶奶今日来闹,无非是因为孙儿在学堂里听说宁芳她们游了栖霞山,很是羡慕,闹着也要去。小孩子本是没心眼的话,可周姨奶奶却动起了心思。

    如今春日晴好,她自己也想出去玩。可出去一趟,无论吃喝坐车,哪样不是钱?

    倒不如趁着宁四娘不在,去闹夏珍珍,让她挑头做个东道,带着大伙儿吃喝玩乐一回,既满足了孩子们,自己也可沾沾光。

    谁知一向好脾气的夏珍珍却是态度强硬的顶了回去,弄得周姨奶奶老大没脸,自然也尖酸刻薄起来,还闹着要把祝大太太请来评理。

    那祝大太太年前因重阳诗会之事,被宁守仪送进家庙,虽说只住了不到一个月就给放了出来,到底弄得有些灰头土脸,就算过年时作为宗妇带领女眷祭祀,也没挣回多少脸面。

    兼之两个女儿亲事一直不顺,被宁守仪诸般埋怨,心中难免怨念起宁芳一家子来,总觉得她们才是惹祸的根由。

    原想着要如何扳回一城,忽听说周姨奶奶在那边闹将起来的消息,祝大太太顿时冷笑连连,“老太爷还总说我是个不知礼的,可我再怎么不知礼,也不会把分不分家这样的话挂在嘴边招人嫌吧?去,跟老太爷回一声。就说大房那边闹出这样的笑话,请我过去调停,我是去还是不去,请他给个准话吧。”

    宁守仪听了也颇不高兴,虽然几房分家是事实,可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就是错了。况且就算四房周姨奶奶想占点小便宜,可大房又不是拿不出来,何必为了这点小钱斤斤计较?

    如此一想,对夏珍珍那个商户出身,就更加不满意了。让人带话给祝大太太便是,“教导晚辈,本就是长辈的职责,还要什么准话?”

    祝大太太一听,顿时如得了尚方宝剑一般,兴兴头头的来了长房。

    却见简氏也闻讯赶来了,正在劝解周姨奶奶,“……全因我的不是,才闹出这些事来。如今请您老消消气,暂且回去,回头无论是做法事,还是踏青,我请您老如何?”

    周姨奶奶本就是为占点小便宜,倒不是要真刀真枪的跟长房对上,闻听此言,便哼哼唧唧,半推半就的答应下来,。

    我们四房是不如你们上头三房有出息,可我也不是来打秋风的!大家都是亲兄弟,一笔写不出两个宁字来,我……”

    眼看她要息事宁人,祝大太太不干了,赶紧插言道,“说得好,一笔的确写不出两个宁字。若有人硬想写出两个来,便是四娘能容,我也是必不能容的!”

    周姨奶奶看她也来了,忙闭了嘴。

    比起简氏,自然是祝大太太更值得她去交好抱大腿。

    而宁芳看她一进来,就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式,赶紧替母亲辩解,“大老太太,您误会了,娘并没有这个意思,不过话赶话的,赶上了而已。”

    祝大太太斜眼一扫,忽地瞟见犹自站在墙角的辛姨娘,看一眼她的脸色,便知有事,自寻了主位坐下,她轻笑道,“那你倒说说,是怎么个话赶话?”

    宁芳一哽,只道,“不过是些家事罢了。”

    谁知辛姨娘忽地跪下,含泪道,“容婢妾僭越,想在长辈面前说句话,不知二姐儿允是不允?”

    宁芳气结,你都跪下了,还问我干嘛?

 第174章伤到

    看辛姨娘故意在人面前攀扯上宁芳,夏珍珍更怒,“你若有气,冲着我来便是!拉扯着姐儿做甚么?”

    要知道女孩子的名声何其要紧,故意在长辈面前说她坏话,这叫一个当娘的如何不恼?

    简氏也不喜辛姨娘这番作派,“有话好好说,这动不动就下跪的,难道是谁虐待了你不成?”

    辛姨娘脸上委屈更甚,一双美眸盈盈泪光闪现,无比可怜。

    祝大太太却冷笑道,“我知你们两个都是正妻,可也没有不许妾室讲话的道理吧?辛姨娘,你说!”

    周姨奶奶也帮腔道,“正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们嫌弃我们四房没出息,可难道连大太太也嫌弃不成?”

    简氏一噎,心想这可糟糕。

    这二位都是妾室出身,这摆明是要站在辛姨娘一边的,回头只怕更加麻烦。

    果然,当听辛姨娘说是因为夏珍珍要裁撤下人,所以她才“好心”的想要接过安哥儿的抚养之责,却被主母责备时,祝大太太顿时打抱起不平来。

    “不必说了。那么点大的小孩儿,哪有能离了亲娘的?从前是你还做着月子,顺哥儿又小,才不得不劳烦主母,如今既孩子大了,你也调养过来了,很该把安哥儿接回来才是。至于二奶奶么——”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望着夏珍珍冷笑道,“正好也空出手来打理家务,管教女儿。横竖你还年轻,很该为宁家开枝散叶,再添一两个孩子才是,也不必总盯着别人家的孩子不放了。”

    看着夏珍珍瞬间苍白的脸,宁芳心中又悲又怒。

    她娘因连续生产伤了身子,大夫早说不能生了,这时候祝大太太还故意说这样话,简直是其心可诛!

    “大老太太这话倒叫芳儿糊涂了,我们不管是谁生的,不都是我娘的孩子么?怎么又成别人家的孩子了?方才大老太太还教我们一笔写不出两个宁字,怎么我们自家反倒要分开写了?”

    祝大太太万没想到她竟如此机敏,竟是用自己的话来堵自己,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好大怒,“长辈说话,哪有你个晚辈插嘴的份?一个姑娘家,这样牙尖嘴利的,可见是规矩没学好,还不快回房去!”

    宁芳不走!

    就算宁萱怕事的拉了拉她,依然攥着小拳头,倔强的站在那里,“安哥儿抱到我娘这里养,是祖母交待的。就算要把他抱走,也得等我祖母回来作主才是。这会子只顾着威逼我娘,可叫做什么事呢?难道要外人说我们长房没规矩,一个妾室就能辖制主母不成?这若传扬出去,整个宁府上下又有何脸面?”

    祝大太太黑了脸。

    可宁芳这话实在又急又利,让人无法反驳。眼看场面僵在那里,此时周姨奶奶眼珠一转,出了个馊主意。

    “就算要等四娘回来定夺,但先把哥儿抱到姨娘那里养几天,又怎么了?横竖二奶奶马上要办法事,家里还乱七八糟这么多事呢,难道连这几天都不乐意了?”

    此话有理!祝大太太跟绝处逢生一般,立即道,“就这么办吧。就这么点子小事,只要自家人不去多嘴,外头哪有知道的道理?更谈不上什么脸面不脸面了!”

    只要把办成事实,再想反悔就没这么容易了。

    她相信以辛姨娘的能力,只要孩子交到她手的上,就跟进了她嘴里的肉似的,只怕再难的吐出来。

    宁芳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道理,可要怎么说呢?再争执下来,恐怕只会让祝大太太更加固执,而且还会给夏珍珍拉仇恨吧?

    再看看她娘,唇都哆嗦了,看着辛姨娘的目光里,已经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甚至憎恨!

    但辛姨娘却似浑然没发觉一般,依旧那么云淡风清,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乖顺老实。

    宁芳忽地一阵难过。

    她不希望自己有一个辛姨娘那样虚伪矫情的娘,可她娘这样直爽真诚,在这样的家庭里,真的是很受伤。

    一片咄咄逼人的冷漠中,夏珍珍开口了,声音清冷,如薄而脆的冰。

    “去把安哥儿抱来。不管咱们大人说得如何热闹,总也得顾着小孩子的感受不是?他若愿跟着辛姨娘去,就让他去。若他不愿,强扭的瓜不甜,又何必闹得孩子哭翻了天?”

    辛姨娘猛地抬眼,就见夏珍珍眼中的决然。

    你要孩子是不是?

    那也得要孩子愿意跟着你走!

    若是不愿,那夏珍珍会拼尽一切留下他。但若是走了,那夏珍珍也绝不会再接纳他了。

    宁芳再一次发现,在她娘和气温良的表面下,有一颗无比真诚刚烈的心。

    当儿女受到威胁时,她会化身母老虎冲上去。而在面临情感的抉择时,夏珍珍也从来不是一个被动犹豫的人。

    从前,在下溪村,当宁四娘将出疹子的安哥儿交到她手上时,她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照料那个小生命。可若是安哥儿选择亲近生母,她也不会怨,只会决绝的放手。

    宁芳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些酸,有些疼,又有些浅浅的骄傲。

    你既无心我便休!

    象夏珍珍这样爱就爱得炽热,恨就恨得果决的人,或许会吃很多苦头,但若是遇到明白人,就会懂得欣赏她的好。

    就譬如,宁怀璧。

    宁芳有些明白她爹,为何为喜欢一个商户出身的女子,还十多年未曾改变。因为聪明睿智如宁怀璧,一定是早就深深了解到妻子的好,才愿意包容爱护了她那么多年。

    可祝大太太瞟了眼强自挺立,却微微颤抖的夏珍珍,心中冷笑,“那就让奶娘把孩子抱来!”

    母子天性,她就不信安哥儿还会选别人。

    可眼下,正是孩子平时午睡的时候。因为人手还没有重新调配,所以安哥儿仍是和萍姐儿一起,被青嫂照料着。

    婆子过去叫人时,没把安哥儿叫醒,倒是先把萍姐儿闹醒了,然后只好把两个孩子一起抱了来。

    辛姨娘离着门口近,顿时堆出一脸慈笑,对着还闭着眼睛趴在婆子肩头迷糊着的安哥儿柔声道,“好乖,到姨娘这儿来!”

    谁知青嫂手中同样没清醒的萍姐儿还没搞清情况,只听着这话,便冲着辛姨娘伸出小手,还稚嫩的嘟哝,“娘娘抱抱。”

    辛姨娘脸色微变,似怕碰到什么毒物一般躲了开来。萍姐儿小手一下落了空,小身子住下一坠,好在青嫂抱得稳当,及时把她抱住。

    萍姐儿惊醒过来,一双纯真得不含半分杂质的乌黑眼睛看着辛姨娘,里面是不加掩饰的震惊与受伤。

    可这样认贼做娘,不是打亲娘的脸吗?

    宁芳原本气得恨不得揪着那臭丫头大骂,可在看着萍姐儿懵懂受伤的小眼神时,又不忍心了。

    而周姨奶奶顿时笑道,“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足见姨娘平日里待人亲切,连不是亲生的都这么粘着她,更何况是亲生的呢?”

    祝大太太也点头道,“把安哥儿抱过去吧。”

    宁芳再看她娘,却见夏珍珍已经被方才萍姐儿的举动彻底伤到了,紧抿着唇盯着小女儿,眼中是痛苦的失望。

    宁芳闭了闭眼。

    算了,只当她们跟安哥儿无缘吧。若真把安哥儿闹醒了,再选了辛姨娘,岂不更加打脸?

    “既说好了让哥儿自己选,又怎能说话不算话?”

    在婆子要就把安哥儿递给辛姨娘的时候,旁边冷不丁伸出双手,把孩子一把抢了过去。

    见是个陌生的小丫鬟,祝大太太怒了,“哪来的野丫头?怎么这么没规矩?”

    汪念葭嘻嘻一笑,“我叫山雁,正是二姐儿新买的野丫头,还没开始学规矩呢,请大老太太多包涵些吧。”

    她说着话,手上却熟练的拍哄起安哥儿,“醒醒醒醒,再不醒就把好吃的点心都吃完喽,哥儿只有饿肚子喽!”

    她人虽不大,但一双手抱着孩子却是极稳,左右摇晃几下,又对着他的小耳朵呼呼吹了两口气,安哥儿揉着眼睛,被她弄醒了。

    “喵!看看我是谁,你又是谁?”

    爽朗的笑容,活泼的声音,一下子把安哥儿逗乐了,也不认生,傻乎乎的捂着小脸,就要跟人玩捉迷藏。

    汪念葭却把他的小脸转向夏珍珍,“要到你娘那儿去么?你娘那儿可有好东西吃呢!”

    “胡闹!”祝大太太顿时沉了脸,“哪有这样的?”

    可安哥儿却不听她的,一看见夏珍珍就眉开眼笑的冲她伸出小手,抓啊抓的。

    夏珍珍心头大慰,眼角都微微潮了。

    不管这孩子今天要选谁,冲他这番举动,自己这一年多就没白疼他!

    辛姨娘脸色不好的重又堆起笑来,“安哥儿,到姨娘这儿来,先喝口羊奶子好不好?”

    对这么小的孩子,奶是太大的诱惑了,尤其安哥儿刚断奶没多久,闻听一个奶字,立即口水泛滥的望向她去。

    辛姨娘松了口气,眼露得色,才想去抱,谁知宁芳突然喊了一声,“安弟!”

    原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宁芳,刚刚被安哥儿的举动又重振起了信心。

    自己苦心养大的弟弟,难道就要这样送给别人?

    她不甘心!

 第175章撕破

    听姐姐叫唤,安哥儿看向宁芳,明显愣了一下。

    而此时辛姨娘的声音更柔更甜,“安哥儿,别怕,到姨娘这里来。”

    周姨奶奶还在旁边说,“要说还是亲娘最知道疼孩子,肯定是要亲娘啊!”

    宁芳不说话,只是盯着安哥的后脑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念力太强,安哥儿突然又回过头来。

    辛姨娘却忽地上前,将他从汪念葭手上抱了过来,“好孩子,跟姨娘回屋去,还有顺哥儿陪你玩呢!”

    怕伤着孩子,汪念葭也不敢怎么争,只得任她抱走。

    宁芳见着心中一凉。

    这,这就走了?

    辛姨娘暗瞟夏珍珍一眼,给个略带得意的眼神,抱着安哥儿就往外走,可当她正跨出门槛时,安哥儿忽地似意识到什么,在她怀里扑腾起来。拼命扭过脖子,冲着夏珍珍嗷嗷叫嚷。

    男孩子学话晚,何况安哥儿出生时遭了那么大一回罪,所以虽然一岁多了,但当萍姐儿都会往外蹦小句子了,他还只能偶尔啊呜的叫几声。

    辛姨娘也是知道他说不出什么,越发加快步子抱着他往外走,“好了好了,姨娘知道你饿了,这就回屋喝奶吃点心,可好?”

    嘎!

    安哥儿愤怒的大叫,一张小脸挣得通红,忽地一巴掌拍到辛姨娘头上,把她的发髻都打乱了。

    辛姨娘眼神微眯,寒光隐现,脸上却越发笑得慈爱,“这孩子,手劲还真大!”

    眼看她马上就要出屋子,安哥儿忽地哇地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回身望着夏珍珍的方向,不管不顾的探出大半个身子,意思无比明显。

    “姨娘,您还是放手吧,省得伤到了孩子。”念葭早看不下去了,得了宁芳的眼色,立即上前接住安哥儿探出来的小身子。

    可辛姨娘却不肯撒手,捉着安哥儿两条小腿,死命就是不放,嘴上还说,“你这丫头快放手!”

    夏珍珍赶了上来,想接孩子,可祝大太太忽地起身,拦在她的面前,“行了,你就别再去裹乱了。那丫头,放手!快点让孩子走吧。”

    “这是我弟弟,我们凭什么放手?”宁芳急了眼,想去帮念葭的忙,谁知周姨奶奶却把她抓住。

    “给你姨娘带着,难道他就不是你弟弟了?姐儿都是大孩子了,还跟着这样闹腾,岂不让哥儿哭得更凶?你就一点不心疼的?”

    呸!

    宁芳气得差点一口咬上去,到底是谁不心疼孩子?听听安哥儿那哭声,嗓子都快喊哑了!

    宁芳忍无可忍,不想再忍了。

    “山雁!”

    才想说不必客气,该动粗时就动粗,一个人影在她话音未落时便从后面冲了过来。

    “啪!”

    斜斜一巴掌小心的避过孩子,重重打在辛姨娘的半边脸上,打得她那散了一半的发髻彻底垮了下来,披头散发,狼狈又震惊。

    念葭顺势把安哥儿抱了过去,夏珍珍打完辛姨娘,伸手就把安哥儿抱到怀里,直直看着辛姨娘。

    “怎么不哭了?或者说,你还想再打回来?”

    辛姨娘一脸不信的看着突然变得强势起来的夏珍珍,好象第一次见到她一般。

    夏珍珍却毫不畏惧,一手拍哄着紧紧搂着她脖子的安哥儿,一面道,“这孩子既选了我,就是我的。你若不服,也没法子。谁叫你没给人做妻,反倒做了姨娘呢?”

    这话够狠。

    说得不止是辛姨娘,连祝大太太和周姨奶奶都黑了脸。

    “二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不做妻的,连养孩子的资格都没有了?”

    “没错!”

    在宁芳诧异的眼神里,只听她娘斩钉截铁的答,“不信大老太太尽可以去各家打听打听,哪家养孩子不是正妻说了算?不过若是大老太太或姨奶奶,愿意让家里姨娘养着孩子,旁人也不能说什么。但我,虽是商户人家出身,却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规矩的!”

    祝大太太和周姨奶奶噎得脸色发青,却无法开口反驳。

    就算她们一个是从姨娘爬上正妻之位,一个仗着姨奶奶的身份养尊处优许多年,但还真没办法说出可以让妾室来养孩子的话。

    否则,为何那么多的妾室都要前仆后继,削尖了脑袋做正妻呢?嫡出庶出,这隔着一层肚皮,能是一样待遇么?

    再驳下去,就不是谁来养孩子,而是关系到一个家的家风问题了。

    所以谁也不敢轻易开这个口。否则给人说一句“小娘养的”,难道这话好听么?

    可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夏珍珍也算是破釜沉舟,彻底跟祝大太太及周姨奶奶都把梁子结下了。

    当然,还有辛姨娘。

    她披头散发,脸色难看的盯着夏珍珍,眼神无比复杂与冰寒。正当她想开口的时候,突然在夏珍珍怀里渐渐安静下来安哥儿,突然对着她喊出一个他从来没喊过的字——

    “娘!”

    所有人都惊到了,然后就见他一只小手紧紧搂着夏珍珍的脖子,一手冲着辛姨娘作势虚打了一下,还带着满脸泪痕,就大喝了一声,“吓!”

    这样的表态已经足够了!

    就算之前萍姐儿不懂事,管辛姨娘叫娘丢掉了面子,可在安哥儿这样的表态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夏珍珍越发挺直脊梁,道,“既然安哥儿认了我做娘,这孩子便是我的!你那两个婆子愿卖便卖,不愿意卖的话,放出去也行。若留在府里,我可以给她们安排别的活计。你若不服,便等娘和相公回来,找他们告状吧!”

    说完,她看也不看辛姨娘,抱着安哥儿便送起客来,“孩子哭得厉害,只怕没时间招呼诸位了。芳儿,替娘送送大老太太和姨奶奶。”

    “是。”宁芳迅速应下。

    而祝大太太和周姨奶奶哪还有脸再留?根本不待她送,便黑着脸走了。

    简氏左右看看,既不好追上去替夏珍珍解释,也不好留下来劝说什么,索性跟宁芳打个招呼,也带着人走了。

    至于辛姨娘,被夏珍珍这番不按常理出牌的路数打得整个人完全懵了。

    直至被小丫鬟拖回了房间,仍浑浑噩噩,既不知自己错在哪里,更不知要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因为今天她要去争的脸,已经彻彻底底被夏珍珍踩在了脚下,以后再想要翻身,那只怕难如登天了。

 第176章心刺

    等着回了房,简氏身边的大丫鬟才悄悄问,“之前奶奶答应了,要替周姨奶奶做法事的事,是不是得预备着?”

    简氏嗤笑,“预备什么?只当浑忘了便罢!若周姨奶奶真有那么大脸,还非追着来问,也不过是破上十几两银子,只当是做善事了,很不必放在心上。倒是想不到,咱们这位二奶奶倒有这样的魄力,连大老太太都敢顶回去。”

    丫鬟觑着她眼中的欣赏之意,附合道,“那是因为二奶奶原就没错!哼,凭她谁家姨娘,敢跑到主母房里争孩子,简直反了天了!”

    简氏点头,深以为然。

    她虽和宁珂还算恩爱,可房中也有几个通房丫头。平时妻妾之间难免有些争风吃醋,只没有象辛姨娘这样出挑的人物,否则简氏还真不知自己容不容得下。

    所以就算简氏不敢明着在夏珍珍顶撞祝大太太时摇旗呐喊,但心里却觉得夏珍珍骂得痛快极了!

    本来姨娘就是个玩意儿,仗着生了孩子就想飞天?

    呸!

    如此一起,简氏更加倒向了夏珍珍这边。

    怕祝大太太和周姨奶奶回头败坏她的名声,还特意嘱咐丫鬟回头也散散流言,别让人净说夏珍珍坏话了。

    要说简氏一番好心,倒不是多余。

    果然回头就从祝大太太和周姨奶奶那里传出闲话,说夏珍珍不敬长辈,精于算计,连姨娘的陪嫁也要算计云云。

    可等简氏这边的丫鬟把事情真相传出去,反倒没什么人敢乱开口了。

    儿女的教养问题乃是家中大事,此时若一个不慎,可是要给人抓着把柄骂一辈子的。

    是以流言很快不攻自破,反倒是几房的正头奶奶们,原先瞧不起商户出身的夏珍珍,此时却对她颇为改观。

    不说别的,只凭她敢当面撕破脸面教训妾室,明目张胆夺走庶长子,就是个好样儿的!

    是以她们就算原本跟夏珍珍没怎么走动过,却都借口她那里要去三清观做法事,纷纷送了礼来。

    虽然礼物并不贵重,却悄无声息的传递着她们的态度。

    一时间,倒是闹得祝大太太老大没趣,就算是周姨奶奶那样嘴碎的人,却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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