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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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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及女儿,田夫人眉头皱得更紧。

    她其实明白,丈夫说的都是对的,这也是他们如今唯一的法子。否则这么几百号人,难道坐等着饿死不成?

    还有女儿。

    海上儿女健壮活泼,念葭去年就来了癸水,如今才十四,那胸脯就跟吹了气的皮球般,鼓鼓囊囊的发育起来,看着都着急。

    田夫人给那海盗头子田七霸占时,很是掉过几个孩儿。等人到中年,那田七死了,她带着手下改邪归正,不再打打杀杀,过起安稳日子才好不容易寻着这汪思归,又有了一双儿女,是以把一家人看得比眼珠子还重。

    儿子念祖倒好说,不行就捕渔捞虾过一辈子也能活命,可田夫人却因自己曾吃过的苦,极不愿意女儿重走她的老路。只想给她找个岸上的良善人家嫁了,安稳一生。

    汪思归显然跟她是一样心思,所以才想着把女儿带出门去谋一个正经出身。

    田夫人纵再不舍,可思前想后了好几天,到底咬牙应承了下来。

    于是这边她便组织人手开始下海捕捞,晾晒干货,那边汪思归就开始教女儿一些经商并处世之道,省得去到岸上,各种应付不来。

    听说有机会上岸,女儿自然各种欢喜,可小儿子又各种委屈眼泪。汪思归教着老大,还得哄着小的,直在心里感叹,儿女真是前生的债。却也因为越发念及生养自己,又被他落水伤到脑子,因而“遗忘”的亲生父母。

    只盼着能在老人家有生之年,再见他们一回,在他们膝下尽尽孝心,余愿足矣。

    ※

    田夫人这边还是后话,那头当老马眼看汪思归一行离开,确实没有恶意,这才进了船舱,却见方才所救的石茂重正跟程岳说话。

    “……临死前能遇到你,或许是上天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把当年的事解释清楚,不过在那之前——程岳,听命!”

    老马才想斥他大胆,谁知程岳却已单膝点地半跪,“臣,听命!”

    老马这才注意到,石茂重怀里露出一角明黄金牌。

    那是御令!

    看石茂重太过吃力,程岳帮他从怀里将那块御令,连同半本虽用油纸包了三层,仍被海水鲜血浸染的账册轻轻抽了出来。

    石茂重道,“你可能也听说了,皇上下了明旨,让我查访各地雨情及官员们的赈灾情况。但更重要的,其实是要我去暗访江南盐税。前些天在我去海宁的路上,谁知巧遇一家出殡,两个儿子在路上便大打出手。听他们吵嚷,方知死的正好是盐务司里一个管账的师爷。因急病过世,来不及交待,两个儿子闹不清家产,相互怀疑对方私吞,才闹将起来……”

    看他说得辛苦,老马递了个水袋过去。

    而程岳已经猜出八九不离十,“随即你就顺藤摸瓜,从这兄弟俩口中套出盐税里的猫腻,然后亮明身份,逼出这份要命的东西。唔,这可能是那师爷留着保命之用。只可惜死得太快,来不及销毁,便被两个儿子供了出来。你不愿打草惊蛇,便放过他们,谁知风声走漏,便引来追杀至此。可是如此?”

    石茂重喝了几口清水,略喘过些气来,再看他一眼,只是叹道,“早听说京城若才有一石,程三公子独得八斗,正是如此。只是再也想不到,那些狗儿竟敢在我亮明身份后,仍一路派人追杀,直把我逼到海上!”

    程岳心中却道,石茂重当时若不亮明身份,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但他亮明之后,就只有死路一条!

    明知他要把这么要命的事情捅到皇上跟前去,谁还敢留他?

    只是看在人之将死的份上,他不愿多说了。

    江南盐税是块大肥肉,谁见了都想扑上去咬一口,区别只在于吃相好看与难看而已。

    如今掌管江南盐税的,仍是当年拥护先皇,即周王上位的那帮老臣子们的家族。起初吃相倒还好,可最近这十几年,吃相越发难看。每年总是找各种借口偷税漏税,令得盐税份额一年比一年少。

    永泰帝忍了这些年,眼看如今自己年纪也大了,想修修陵墓,国库都是捉襟见肘,心中难免怨忿。眼看今年南方大雨,显见得盐税又是要减税的,索性便派了石茂重悄悄来查。若真抓到把柄,也好杀鸡给猴看。

    谁知石茂重却是生猛,一下便端出一窝鸡。

    光这半本账册上牵连的官员,就能动摇半个江南官场。也不知皇上看了,要怎么收场。

    不过他家既夺了这江山,自该为此头疼。

    程岳只问,“这账册只有一半,另外一半你收在哪里?”

 第125章重阳

    见问起那半本账册,石茂重眼中略现犹豫,“因怕全带在我一人身上会有风险,所以另外半本账册,我让一个心腹家丁收着。可惜他已经葬身海底,找不回来了。”

    程岳眉头轻挑,不问了。

    却知石茂重没有说实话。

    那半本账册里一定记着某个他不愿意得罪的人物,所以替人隐瞒了。否则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轻易弄丢?

    石茂重却正色起来,“我死不足惜!食君之禄,忠君之忧,这是我的命。可那些混账东西不该故意引来鲨鱼,活活虐杀了那些船夫和无辜百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该这么惨死。若这些丧心病狂的畜生得不到惩治,我就是到了九泉底下,也不能瞑目!求程三公子替我将这账册送回京城,为他们雪恨!”

    程岳肃容,凝视着他的眼睛,“你若要我替你报仇,我恐怕不能答应,但你若要我替那些无辜之人雪恨,我却必不负你!”

    石茂重黯然道,“我知道,你们家还在怪我,不过也确实是我的错。当年若不是我年少无知,被人挑唆,你二哥的眼睛也不会落下终生残疾,这是我生平最大憾事。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这事我真心冤枉!”

    他也不知从哪里忽地生出一股大力,忽地紧紧扯着程岳的衣襟,把他拉向自己,在他耳边低低耳语了几句,然后祈求的看着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可以用我全家的性命发誓,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我不敢奢求你家的原谅,但若有来生,能让我做牛做马,来报答你家吗?”

    程岳看着他的眼睛,在石茂重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抬手轻轻拍上他的肩,“不必来生,你若真有此心,能保我二哥余生平顺安稳,遇难化吉,我便谢你。”

    石茂重大喜过望,“真的?”

    在程岳点头后,他便用回光返照的一点余力,指天立誓,“好!我石茂重死后,如若有灵,必不投胎轮回,护你程家一份安宁!我既姓石,若你家人日后能为石所救,便是我的报答。望你到时能给我上三柱清香,让我好安心转世。”

    看程岳轻轻颔首,石茂重多年心愿达成,整个人竟是觉得前所未有的解脱,眉头舒展,脸色柔和,“谢谢,多谢你。”

    又迟疑了一下,到底多说了句,“你拿着这半本账册,必然担着风险,可去金陵,去金陵寻魏国公帮忙。他,他……”

    话音未了,人已长逝。

    程岳默默看着他的尸体,久久无语。

    老马踌躇再三,眼见舱中没有旁人,到底还是悄声道,“恕老奴多嘴,三公子当真要管这桩闲事?得罪人不说,十九还要替宫里背黑锅。还有,他刚刚提到了魏国公……”

    程岳眼角一扫,老马便只觉浑身打个冷战,即刻闭了嘴,“老奴多嘴!那魏国公掌着金陵守备府,咱们去寻他,倒是能安全许多。”

    程岳这才淡淡道,“既如此,便吩咐下去。从即刻起到抵达金陵,所有人不得允许不得离开此船半步。若有违抗,格杀勿论!”

    老马应下,躬身出去。

    程岳独望着漆黑如墨的海面,良久,才深深叹了口气。

    他到底,还是做不到置身事外。

    这天下,虽已没了他家的份,却到底还是他家先祖打下的天下!就算如今改姓了程,可他的骨子里,到底还是流淌着天家齐姓血脉。

    所以,他也见不得那些鲸吞百姓血汗的贪官,更见不得那些胆敢残杀平民的酷吏!

    这些混账,全都该杀!

    至于魏国公府,望他们好自为之了。

    ※

    金陵。重阳。

    今年天公不作美,大过节的,竟是从前儿半夜里便开始下起了雨,还很不小,等早上天明时,雨虽停了,可天儿也一下凉了下来。

    宁芳掀着门帘往外探了探手,只觉凉气逼人。回头正好瞧见画眉给她捧着新衣裳过来,忙道,“不要那个,去寻件袄子我穿。”

    画眉为难道,“可今儿不是说好了要去重阳诗会的么?这衣裳是特特做的,袄子却没有这样新鲜好看。”

    “这样冷天,还赏的什么花?兴许太太都不出门了。”恰好喜鹊耸肩缩首的提着热水进屋,一面冲着画眉翻白眼,一面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下画眉顾不得了,“你赶紧避一避,小心过了病气!”

    “不过打个喷嚏,哪就病了?”喜鹊嘴上虽犟着,但也担心会着了风寒,过给宁芳。赶紧把热水放下,跟宁芳告了个罪,就避回丫鬟房去了。

    宁芳笑道,“可见我说的有理!去四姐儿那里也说一声,让她们都换上厚衣裳。你们伺候完了,也都去把厚衣服换上。别净顾着臭美,把人冻病了。回头再让厨房煮一碗姜汤给喜鹊送去,辣辣的喝下去,逼出寒气就好了。省得这时节病了,可不是好玩的。”

    画眉应下,伺候她洗漱之后,才重又找出颜色鲜亮的夹袄给她换上,却见宁四娘已经打发了人过来交待此事了。

    “太太就是担心你们穿薄了会冻病,却不想姐儿竟把自己料理得妥妥当当,连弟弟妹妹也照顾到了。”

    宁芳笑道,“这可不是懂事,皆因我自己怕冷,想裹成个球吧,又怕人笑话。索性连他们一起裹了,看着小的更加圆润,便显不出我来了。”

    传话的婆子抿嘴直笑,“怪道徐妈妈总说二姐儿最会讲笑话,果然如此。只这衣裳还行,首饰须得添上一两件才象样。”

    宁芳奇道,“这样天气,祖母竟还有兴致出门么?”

    婆子道,“太太倒是没这个兴致,谁知那魏国公府老太太却一早专程使人送了帖子来,邀咱家前去,还请了姐儿,太太便不好推辞了。不过姐儿也别担心,那国公府来的人说,因今年下雨,这重阳花会便不去河边办了,临时借了行宫园子,那里却是暖和。”

    听说有机会去皇上行宫,宁芳来了兴致。

    早听说当年朝中动乱,周王在进京登基前,曾在金陵小住过一段时日。后觉得那里大概是个福地,便命人修起一座十分的华美行宫。

    只可惜地方修好,周王和后来的皇帝们却再也没来过,只接待过一些王公皇族。再就是每逢过年,或皇上圣寿等重大节日之时,会面向金陵高官及他们的诰命夫人开放,让他们前去朝拜祝贺。

    至于平民,唯二可以进行宫的机会,一是选秀女,二就是象宁芳她爹似的,考中举人,便有次机会能参加在行宫举办的鹿鸣宴。

    不过据上过京城的宁怀璧说,这金陵行宫虽比不上御花园出色,但里面厨子手艺高超,做的菜更符合南方人胃口,在他看来,竟比宫里的还要好吃。

    宁芳光是想想,都有些流口水了。

    以至于早饭都只吃了六七分饱,还很姐妹情深的劝宁茵也少吃点,好留肚子。

    宁四娘等问清缘由,笑得差点岔了气,“还好意思成天说你妹妹贪嘴,你这姐姐是怎么当的?真是个傻孩子!你爹去的那鹿鸣宴,那可是三年一次的官宴,自然早早就开始精心准备。咱们这临时过去,哪有这么多好东西?赶紧再吃两口吧,省得出去丢人现眼!”

    宁芳只好忧伤的又和妹妹把小肚子填饱了,等收拾齐整,宁四娘正想带她姐妹二人出门,忽地就见辛姨娘焕然一新的羞答答来了。

 第126章孝心

    “四姑太太勿恼,咱们长房几位姑娘从小并不是长在江南,今儿忽地要去赴那重阳诗会,难免紧张,所以大老太太才特意命奴婢过来,请辛姨娘去给她们作个伴儿,还望姑太太应允。”

    眼看扶着辛姨娘来的婆子,舌灿莲花般说得头头是道,宁芳冷不丁的插了一句,“既然如此,那祖母你带姨娘妹妹去吧,我留下来照顾弟妹好了。尤其顺哥儿年纪小,只怕离不得人照看。”

    那婆子脸色一僵,顿时笑不出来了。

    宁芳这话,毒得很啊!

    祝大太太知道几个孙女皆有些提不起来,才想让辛姨娘跟着壮胆,且又能在辛姨娘这儿卖个人情。却忘了长房这边,少人当家。

    如果宁四娘带了宁芳宁茵出门,还有徐妈妈照看着一岁多的萍姐儿和安哥儿,可辛姨娘一走,谁来照看最小的顺哥儿?

    这也显得辛姨娘太不懂事了。

    光顾着讨好大老太太,连亲生孩儿都不管的么?

    眼看要去不成,辛姨娘顿时眼中浮泪,“婢妾不是贪玩,更不是不顾顺哥儿,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能不疼?只是今儿重阳,乃是敬老节。婢妾从前在家,母亲生前总让我在此日,满足一位老人的心愿,当是积德。是以今日大老太太来了一提,婢妾虽然心知可能会被误会,但念着已经过世的母亲,还是答应了。二姐儿不必如此,我这就回去。”

    眼看她转身就走,婆子忙把她拉住,不悦的瞟了宁芳一眼,脸上却赔笑道,“二姐儿知道友爱弟妹,难道我们老太太便能眼睁睁的看着顺哥儿无人照顾不成?方才奴婢话还没讲完呢,我们老太太让辛姨娘过去,还要请我们珉大奶奶过来照看顺哥儿的。她素来喜欢孩子,也时常过来走动。让她来,二姐儿可还放心?”

    宁芳,宁芳生生被噎着了。

    这婆子固然是舌灿莲花,但辛姨娘才是无中生有的高手!

    本来就是她想跟祝大太太那边交好,偏偏成了满足亡母心愿的孝顺之举,这倒显得宁芳小人之心了。

    眼看“被冤枉”的辛姨娘,宁芳如果还是后世那个普通人家的丫头,只怕还要替辛姨娘道委屈,但如今在大户人家受了几年熏陶,她当然知道,辛姨娘根本就是鬼话连篇!

    反正她娘已经死了,就算没死,难道还会不帮着女儿圆谎吗?

    可知道是一回事,作为一个有教养的大家闺秀,这样质疑过世死者,及别人孝心的话又怎么能说?

    宁芳正憋屈着,却听祖母开口了,“你有孝心自是好的,只珉大侄媳又没生养过,我倒是不怕她不尽心,蛇咬伤是怕她没经验,带不好孩子,那可怎么办呢?”

    宁芳歪着小脑袋,整个人都惊了。

    她再怎么也没想到,宁四娘竟是无赖的把皮球给直接踢了回去!

    既不否定死者的话,也不否定辛姨娘的孝心,但也巧妙的表达了自己的担心,反正她身为孩子祖母,担心自己孙子有错吗?你辛姨娘不是聪慧懂事吗?那就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啊!

    这回,轮到辛姨娘无语了。

    因为她知道,不管她再找什么理由,宁四娘都有借口把她堵回去,因为——她不高兴了。

    而以辛姨娘的聪慧,很快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了。

    她不该踩着宁芳上位。

    如果今天宁四娘同意带她前去,那么宁芳就要落一个不通人情,刁钻古怪的名声。身为一个当家祖母,在嫡亲孙女和妾室之间,要选择谁,还用问吗?

    所以意识到这一点的辛姨娘,在祝大太太派来的婆子开口说,可以再请一位太太过来照顾孩子时,开口婉拒了。

    “到底是我年轻,思虑不周。女子出嫁从夫,再怎么都该先顾着哥儿才对。妈妈你去代我跟大老太太赔个不是,我就不去了。”

    宁四娘这才满意道,“大伯母若担心几个姐儿没人照看,不如让她们跟着我吧。芳儿,你再去把你七婶婶请来,说是我说的,请她不管有什么为难之事,且放一放,今日带一带你们小姐妹,我承她这个情了。”

    宁芳答应去了,那婆子也无话可话。

    宁芳七婶正是宁珂媳妇简氏,她娘家也是金陵大族,比宁家还枝繁叶茂,在此地亲戚众多,走到哪儿都不怕说不上话。但也正因如此,简氏原是不打算去凑今儿这个热闹的。

    因为她很清楚,今日去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要替儿女寻亲家。若她去了,张三家的亲戚看上李四家的,偏李四家又没看上张三家的,让她往中间递话,她一个年轻媳妇,辈份小脸面浅,可怎么说呢?

    更何况今年祝大太太也回来了,既是同族,宁守仪的年纪身份又压着本房太爷,万一办得不好,真是躲都没躲地方躲。所以之前祝大太太派人请她,简氏都是推托躲了的。

    不过这会子宁芳亲自来请,她就不好再推了。况且祝四娘的意思,是叫她只陪着几个女孩儿,那她便有由头不必去居中传话,这样的顺水人情,做做又何妨?

    但要是就这么答应,会不会显得太不给祝大太太面子?要不怎么她来请就说有事,宁四娘一说就去了呢?

    幸好宁珂在家,便适时给简氏递了个台阶,“要说别处倒还罢了,今儿既要去行宫,恐家中姐妹不熟,你这个当婶婶的,很该跟去照应才是。”

    那跟着宁芳来的婆子忙顺着话道,“正是,事出突然,那是谁也想不到的。七奶奶能去,自是最好不过,我们大老太太知道,必然欢喜。”

    左右都是好处,辛姨娘再好,身份在那儿摆着,再说在金陵的人脉也比不过简氏,何乐而不为?

    所以回头就算祝大太太听了埋怨几句,但心里却更加欢喜。

    倒是婆子又说,“二姐儿还说,既然咱们府里的人都去,那要不要把表姑娘也请上?省得落了她一个,怪孤单的。”

    祝大太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说的是褚秀琴。

    因之前领过她的人情,所以宁芳还惦记着她。这婆子收了她的钱,自然替她办事。

 第127章撩拔

    禇秀琴是珉大奶奶的妹子,算是大老太爷这边的人,要出门不能不跟祝大太太回报。

    只祝大太太却瞬间猜到褚秀琴的心思,冷笑道,“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莫非还想踩着我们家飞高枝儿么?也不照照镜子,纵是带她去了,连身象样行头都没有,去了是当小姐,还是充丫头啊?”

    今天所有要去的,都是她亲生孩儿的竞争对手,当然能少一个是一个。

    那婆子听着这话难听,也不敢答话,只道,“那奴婢去回一句便是。”

    可祝大太太到底有些不快,便道,“你去跟表小姐说,二姐儿这话说得太晚了,若能早些说,还能找姐妹们借些衣裳首饰什么的,如今都要出门了,实在来不及准备,让她别往心里去,下回再说吧。”

    这便是让她记恨宁芳了。

    婆子明白她那意思,不过她收了宁芳的钱,也不愿出头当坏人,只把后头那话带到,却也把褚秀琴气得躲着在园子里,背着人大哭了一场。

    丫鬟劝道,“摆明大老太太不愿意带你出门,小姐再哭又有什么用?不过二姐儿也是的,若能早些说一声,或是直接把二奶奶的衣裳首饰借咱们几件,怎就去不得了?到底都不是亲的,没一个真心替小姐打算。”

    若宁芳听到这话,真心冤枉。

    她想着禇秀琴有心想去,自会准备衣饰,若提前说了,只怕祝大太太有了准备,出门前故意使个绊子,更加空欢喜一场。谁知这样用心,还是被误会了。

    “别说了!”褚秀琴心里正窝火,哪经得起丫鬟这样撩拨?

    心中一时暗恨祝大太太,一时又怨宁芳。也越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出人头地,再不叫人看轻了才行!

    才正想着,忽地瞧见假山后头,有个青年男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再一细看,却是认得。那是宁守信最心爱的小儿子,宁云偲。

    禇秀琴脸上一热,才要低头避开,宁云偲忽地快步走到她跟前笑道,“表侄女这是怎么了?莫非在咱家,还给人欺负了么?”

    禇秀琴哪敢承认?

    只红着脸道,“不是,只因今儿重阳,想起过世的爹娘,一时伤感罢了。”

    宁云偲还想撩拨几句,忽见有打扫的婆子路过,只得作罢。道一句,“切勿伤心,保重身子”,便走开了。

    而禇秀琴离开老远,还只觉得心口怦怦跳得厉害。

    身边丫鬟悄声笑道,“这位爷,瞧着倒是个怜香惜玉的。”

    “别胡说!”禇秀琴嗔她一眼,却也动了心思。

    要说宁云偲这样年轻英俊,身上有功名,又未婚配的后生,自是婚配的好人选。

    可她也知道,宁守信盯这个小儿子盯得有多紧。

    就因为怕宁云偲迷恋女色误了科举,所以宁守信不想那么早给小儿子娶亲,想等他考上举人再挑个高门闺秀。于是宁云偲房中,也只选了两个模样周正,老实听话的丫头伺候起居。

    可宁云偲正是风流倜傥的年纪,满脑子想的都是红袖添香,如花解语,自然看不上这样丫头,只拿来泄火罢了。今日偶然见着禇秀琴,倒让他生起别样心思。

    禇秀琴才来他家时,因年纪还小,又养得面黄肌瘦,甚是不起眼,宁云偲也没怎么留意。今日忽地再看,却是好一个美人胚子!

    蜂腰削肩,身姿窈窕,一头乌油油的头发上缀着两朵珠花,十分清丽。

    只是衣着略寒酸了些,未免有些缩手缩脚,不过却越发惹人怜惜。况且这样,才有机会上手的不是?

    宁云偲想着入神,未免身上火起。想唤丫头过来伺候,可瞧那姿色却又十分不入眼。索性借口读书关了房门,看着春宫,想象着那些不堪画面,自己动手解决起来。

    偏宁守信还以为儿子当真上进,十分高兴,吩咐人不许打扰不说,还特意嘱咐厨房给他炖汤进补。

    而那边同样心怀怨恨的,还有被留下的辛姨娘。

    今日要不是宁芳挑了个头儿,怎会弄得自己这样被动,被宁四娘教训?

    原本她想得好好的,趁夏珍珍不在家,正好去那重阳诗会上好生出一回风头,让金陵城中人人皆知宁家有她这么一个贵妾。往后就算夏珍珍回来,人家也能有个先入为主的印象。谁知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失了这么好的机会,往后只怕她一个妾室想要露脸,就更难了。

    事到如今,辛姨娘也有些暗悔起来。原先只当夏珍珍是个活死人,所以她才孤注一掷的嫁到宁家。打的就是步步为营,妾大压过妻的念头。

    可如今看来,非但夏珍珍不是个死的,甚至随着宁芳姐妹的长大,她想要斗过这个妻,也越发不容易了。

    甚至,在宁四娘眼里,只要那个儿媳妇不闯祸,她总是愿意护着那个傻媳妇,要自己安分守己的。

    可凭什么要她屈居那个蠢女人之下?

    毕竟,她还有儿子,还是两个呢!

    望着摇篮里顺哥儿的小脸,辛姨娘忽地冷笑起来。命奶娘抱起顺哥儿,吩咐道,“太太既把家里托付给我了,咱们便到带哥儿去他哥哥那里去。亲兄弟,自是要多亲近才好!”

    金陵行宫。

    在雨后湿润的秋色里,依旧那么金碧辉煌,精致华美。

    自宁芳进来,那双眼睛就没停过。她知道这样有些失礼,可祖母没有严加约束,她就仗着自己年纪小,索性多看几眼了。

    其实,就宁芳观察,跟她一样好奇的还有不少来宾。

    年纪大的可能矜持些,但青年男女的目光更加炽热和直接。他们不仅上下打量这行宫,更着重看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同龄男女。

    宁芳一路跟着家中长辈们进来,就看到好几拨胆大的,故意站在显眼之处高谈阔论,生平别人看不到他们一般。

    多看几眼,连一路牵着她的爪子不敢放松,生怕走丢的小宁茵都疑惑了,“二姐,不是说出来做客要守规矩么?之前青嫂还教我,不能任性胡闹,怎么这些人就这样说说笑笑了?”

    宁四娘听得微微一笑,却不答话,听宁芳给她妹妹讲道理。

    平安夜了呢,有听到圣诞老人的马车铃铛声么?

 第128章弟媳

    宁芳问,“先生上课时教了一篇课文,可到第二天上学时,总有人不会,你说这是为什么?”

    宁茵已经快到上学的年纪,很关注课堂上的事,立即答道,“是那些人没有认真听课,回家也没有好生温书。我以后才不会这样!”

    “乖。”宠溺的摸摸妹妹毛茸茸的小脑袋,宁芳道,“所以喽,知道规矩是一回事,但守不守规矩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就象祖母说了多少回不许你晚上吃糖,可你还是有偷吃对不对?”

    宁茵圆圆的小脸一下红了,心虚的低声道,“可我,我就只吃一颗,一颗!”

    “进步很大。但以后还是争取不吃吧,晚上吃多了糖,当心老鼠来咬你的牙!”

    在成功的恐吓到妹妹,吓得宁茵捂着小嘴,惊恐的连连摇头,表示不要老鼠咬之后,宁芳才宽慰她道,“你晚上躲着吃糖,顶多祸害你自己的牙。可你要是不守规矩,比如在学堂挨了板子,回头人家说,宁家四姐儿是个又懒又不上进的小笨蛋,你觉得咱家丢不丢脸?”

    肯定的点了点头,宁茵忽地就明白了,再看着那些刻意招摇的青年男女,奶声奶气的表示很瞧不上,“亏他们这么大个子,居然这样丢家人的脸。等我长大了,才不要学他们!”

    她讲这话时,声音略大了些,有年轻人耳尖听到,顿时不悦的看了过来。

    “谁家丫头这么不守规矩,小小年纪就会背后嚼舌根?”

    宁芳丝毫不惧的挑挑眉毛,似没听到般对妹妹道,“其实你应该感谢他们。感谢他们以身作则,做了个不好的榜样,你才知道什么是对的。圣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嗯,这话你还不明白,等你上学会学到的。”

    宁茵听不懂,却心悦臣服的拼命点着小脑袋,拍姐姐的马屁。

    而那几个原本怒目相视的年青人已羞得面红耳赤,二话不说捂着脸走了。

    如果宁芳拿别的话堵他们,兴许他们还敢辨上一辨,可宁芳直接引用的是论语里的话,他们有几个胆子,敢反驳圣人之言?

    跟宁四娘走在前头的简氏,听着这番问答,立即赞起宁芳姐妹懂规矩,连宁四娘听了心中也是极满意的。

    这个大孙女,着实有几分灵气。

    才在辛姨娘处吃了亏,立即就把她的做法学会了。不直接跟人吵,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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