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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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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矩心里有点不看好。

    既然石茂重已经表明了身份,只要宁怀璧顺水推舟,谦虚的讲几句自己是如何应对灾情,不说别的,光看他一回来,当地百姓就如此拥护,便可以成为他实打实的政绩,升官立功,指日可待。

    至于卫淮,没当他几天的上司,就想抢他的功劳。这样的上司,谁愿意维护?到时卫淮还想平级调离,不贬职就不错了!

    所以李矩心中叹口气,已经在想着要怎么替卫淮求情了,此时就听宁怀璧用还沙哑的嗓子,开口了。

    “回大人,拙荆无状,请大人勿怪。下官身为桐安县县丞,肩负三鸦乡一方平安,虽有万千理由,却不该在如此天灾之时,擅离职守。更不该连累卫大人偌大年纪,还要来替下官镇守一方。凡此种种,皆系下官之错,与卫大人绝无半点干系。他心怀仁厚,又肯体恤下属,此次三鸦乡能早早的把乡亲们转移到高处,也多亏了卫大人提醒。所以若论起功劳,当记卫大人首功。”

    呼!

    不止是李矩松了口气,卫淮此刻更感动得恨不得跟宁怀璧结拜兄弟!

    太仗义了。

    这番话,简直比他自己开口还好上千倍百倍!

    有这样的下属,真是上司的福气。

    可石茂重显然不信,“你说他早知会有大水过来,那卫大人,本官倒要问问,为何你这一任之内,唯有三鸦乡井井有条,其余各地却是惨不忍睹?”

    关于这点,卫淮倒是想过要怎么答,当即道,“因三鸦乡情况特殊,所以下官格外留心,早早便布置下去。也是宁大人得力,才把三鸦乡治理成如此模样。至于他处,下官虽然有心,却也无力啊!”

    石茂重还想逼问,宁怀璧又道,“此事,卫大人不好讲,请容许下官替他辩白一二。”

    他抬手指着远处高地,“大人应该看到了,我们三鸦乡地势低洼,十年九涝。尤其今年雨水众多,所以乡亲们早就知道一定会淹,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所以下官要说服他们早做准备,倒也容易。但县衙那边却因地势较高,百姓总会有个侥幸心理,所以卫大人要说服他们迁离,只怕就殊为不易。更有一点。”

    宁怀璧看一眼夏珍珍,“拙荆乃是商家出身,前些天家中内侄前来,曾帮忙出了个主意。愿收购乡亲们的稻杆编篮筐,这才令得大伙儿愿意提前收割了庄稼,挪到了高处。大人若是不信,尽可以问这里百姓。一个筐三文钱,您若去到那高地上,就能见到大伙儿都开始编织了。”

    “那就过去看看。”石茂重虽已信了七八分,但仍要眼见为实。

    等一行人到了水中高地上,宁怀璧一言不发,只等石茂重自己去看去问。

    当看到灾民们生活一切如常,相互之间还有说有笑时,石茂重暗暗点头,过去问了好几个正在编筐的乡亲,说词皆是大同小异。

    “这是宁大人帮我们谈的生意,收了是要装糖的。”

    “筐有大小,皆因想着若别人要买半斤、一斤、两斤不等的糖,皆有合适盒子装。”

    “我们尽力编得好看些,到时人家装了好卖糖,我们这钱挣得也安心。”

    ……

    一圈走访下来,别说石茂重脸色越来越好,连李矩此刻都动了心。

    这个宁怀璧,确实是个人才。别看年轻,事情却办得漂亮之极,而最关键的是,人品好。

    回头要不要找机会把宁怀璧调到府衙来当差?

    须知官场最是捧高踩低,市侩之极,可他却能在功劳面前,不为所动,反而替想抢功的上司周全。这份情怀,就不仅仅是高风亮节能表扬的了。

    而是一种智慧。

    从眼前看,宁怀璧这么做必然是要吃些亏的,但从长远来看,无疑会替他在官场上积累极好的名声。不仅是上司,哪个同僚不愿意跟这样心地仁厚,知情识趣,能办事,又懂进退的人共处?

    所以李矩是当真动了爱材之意。

    而有这样想法的,还不止李矩一人。

 第113章可行

    在陪着几位大人详细考查了三鸦乡的救灾工作之后,宁怀璧又把他们送去了县衙。

    没办法,他在乡里虽然也有个小小的县丞衙门,可破旧狭小不说,前后两进总共才六七间巴掌大的小房。还要管着日常招待乡亲,料理差事。如今夏珍珍带着丫鬟婆子住下都极是勉强,怎么也腾不出空房再来安置这些大人。

    还不如回到县上,就算是去住客栈,也比他这里方便。

    只是当看着那些被洪水冲得一无所有的灾民时,回到县衙的石茂重,郑重向宁怀璧提出一个请求。

    “宁大人既然有法子救三鸦乡于水火,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好歹也顾着些周边的百姓?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了,可若是全等着朝廷救济,只怕是僧多粥少,难以尽如人意。当然,如果宁大人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本官尽管协调。”

    宁怀璧道,“不劳大人吩咐,为朝廷分忧,也是卑职份内之事。可拙荆内侄要做的也是小本生意,卖卖高粱糖而已。若让他做得太大,就算本钱他自家出了,可一来人手不够,二来又能上哪儿卖去?不过我倒是可以答应大人,若我那内侄能多采买些菜种回来,倒是可以匀一些给附近百姓,让大家好歹先有个收成。”

    石茂重想了想,“那这样好不好,你那内侄做出糖来,让他送到南阳府来。若东西还不错,我去找当地的商家,也包销一部分。”

    李矩一想,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忙道,“要说我们宣城府,受灾的地方不少,但没受灾的地方也有。我也可以组织商家,包销一部分。”

    卫淮听着也高兴了,“既然如此,那可太好了!宁大人,接下来可就辛苦你了。”

    可宁怀璧为难了。

    他又不是买卖人,怎知这生意能不能做?若坑了夏家怎么办?

    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忽地就见金墨来报,说是夏明启找来了。

    听说是宁怀璧的大舅兄,石茂重忙让把人请进来。

    夏明启不知道这些官老爷要见他做什么,眸光微沉,行了个礼,便拿出一只沉甸甸的大包袱交给妹夫。

    “我安置好了存俭,想着你这里既遭了灾,必是缺粮种的,便在苏杭一带收了些山药芋头,南瓜茭白。这些极是好种,洒下就能活,又能当菜又能填肚子。还有些菜种,种下几天就能长一茬,对付眼下这时节,再好不过了。”

    啊呀呀,这简直是救命的东西啊!

    石茂重当即拱手行了个礼,“夏老板,您这作为,称得上是义士啊!”

    夏明启急忙弯腰回个大礼,“小民哪懂什么义不义的?不过是怕我这妹夫刚当官便遭灾落了埋怨,才替他多想些罢了。不过是一点身为家人的私心,可担不起大人的称赞。”

    石茂重却正色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能想到他的难处,送来这些菜种,回头却不知能救活多少百姓。虽是出于私心,却也是一番义举。快请坐下,我们正有一事犯难,想听听夏老板的意见。”

    夏明启道,“大人快羞煞我了,小民一介粗俗商贩,哪里配在诸位大人跟前落座?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听着就是。”

    看他如此谦恭守礼,石茂重越发敬重。看他执意坚持,便命人搬来张圆凳,夏明启方才坐下。

    他半辈子在生意场上打滚,人情世故岂有看不透的道理?妹夫是个小小县丞,都会操心治下的百姓,但这些大官儿,难道就不担心了?

    不可能!

    夏明启想把这份功劳送给妹夫,才故意当众开了口。眼下看来,效果倒是不错。

    如果接下来的事情,不是太为难,他便是损失几个钱,帮帮倒也无妨。

    等石茂重说完诉求,夏明启心中顿时有了对策,坦然道,“我夏家虽是商户,但家父倒也时常教导我们乐善好施。让我们把那卖糖的生意做大倒不是难事,顶多豁出去不赚钱便是。但大人说的那包销之事,小人倒有些看法。也不知合不合适,说来几位大人听听。”

    “你说!”

    夏明启苦笑道,“说实话,小人也是商户,若遇着天灾,也会帮着官府分销一些东西。虽知是善事,也理当出力,可有时分到实在是自家用不了,又卖不出去的东西,未免白白扔了可惜。所以小人时常想着,与其让各家商户分销,为何不能在分销之物上减些税赋?也不用多,比如就以半年为期,允这高粱糖进南阳府里,不收关卡路费,我们这成本就能大大降低,想来必是好卖。到时都不必分销,那些有门道的商户自然会找上门来,岂不为美?”

    这是个好主意啊!

    石茂重当即眼睛就亮了,再看看旁边的李矩卫淮,也是连连点头。

    李矩更道,“每逢天灾,皇上总会施恩,减免百姓赋税。此举不必费朝廷一分一文,却能解决百姓生计,让他们赚些小钱,挣过天灾,实在可行。”

    而且说句实话,这样做法也不用他们这些当官的去那些豪强豪绅跟前赔笑脸,谁不乐意?

    石茂重当即就决定了,“此事可行!不过许多遭灾的百姓,并不以种粮为生。还有些人家的稻杆早给水泡了,只怕也用不上,这些人那可怎么办?”

    夏明启道,“这不还有菜种吗?让他们种了菜,象芋头南瓜什么的都经放,豇豆葫芦茄子那些还能晒成菜干,都好运送贩卖。若家里什么都没有,掐些柳条,砍根竹子编个筐做个篮也能卖钱,或者去帮那些稻杆多的乡亲们编筐,只要肯干,总能挣几个工钱。”

    说到这儿,他悄悄递了个眼神给妹夫,宁怀璧倒是心领神会,补充道,“只是得请各位大人把好关,只有灾民之物才能予以减免,以防有些商家滥竽充数,逃避税赋。”

    李矩听了笑道,“你大舅兄提了这么好的主意,你却当贼似的防着他,这未免太伤人心了吧?”

    夏明启忙道,“岂敢岂敢?其实妹夫说得有理,商人之中有讲诚信的,也有那唯利是图的小人。我们既是做善事,也不愿意一粒老鼠屎就坏了一锅汤,还是提前定了规矩的好。”

    石茂重听得点头,这确实是个厚道人。

    他这法子若引申开来,其实可以做成不少善事。但要怎么不让好事变成被人钻空子的坏事,确实细细要商议一番。

    接下来,这些官员要商量正事,夏明启自然不会参与。放下菜种,他就去探望小妹了。

 第114章浪费

    夏珍珍刚收拾好屋子,忽见大哥来了,自然十分高兴。听说他在衙门里还帮着丈夫立了一功,更为喜悦。赶紧命人杀鸡烧菜,招待兄长。

    因不知道宁怀璧几时回来,所以这边饭菜好了之后,夏珍珍便先陪着夏明启吃了。只是留了一份干净饭菜,给宁怀璧备下,还细心检查别跟他吃的药材克到。

    看从前倒了油瓶都不知道扶的小妹,如今俨然是个合格的小主妇,夏明启挺欣慰。不过身为至亲骨肉,他还得提醒这个没心眼的小妹。

    “我看妹夫在几个上司跟前,颇为得用,想来熬个三五年,日后必是要升迁的。你往后除了管理家事,还得出去交际应酬。爹常后悔,当年没逼着你多读些书,要说咱家也不差钱,真是白白耽误了。现在就算你不乐意,也得学学。这回我送存俭去那风荷书院读书,可算是长了见识。先生考存俭的话,我竟有大半听不懂。”

    夏珍珍急道,“那存俭呢?”

    夏明启微露几分骄傲,“好在那小子还不算给咱家丢脸,多半答上来了。好不好的我也不知,总之最后那先生点了头,好歹把人收下了。”

    夏珍珍喜道,“没说不好,便必是好的。他们这些酸秀才,最喜欢吊人胃口……”

    夏明启顿时瞪她一眼,“才说你就又不懂规矩了!如今你可也是官家太太,能这么说话的吗?听说那辛姨娘又生了个儿子,人家还是正经的名门闺秀,你再这么着三不着两的,让人家当她是太太,还是你是太太?”

    夏珍珍颇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我哪里比得上她啊?当年,要不是那样意外,怎会娶我?”

    看她这一肚子怨气,夏明启倒奇怪了,“这成亲都多少年了,你怎么又计较起这个来了?”

    因没有外人,夏珍珍嘴撅得简直能挂油瓶,“还不是他自己说的?要不是人家宽宏大量,早休了我了!”

    这话从何说起?夏明启才想细问,忽地就见宁怀璧挑帘进来了。

    夏珍珍吓了一跳,也不知他听到方才的话没有,但宁怀璧面上倒是淡淡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只顾跟舅兄告罪,领了他的功劳,也没招呼好他。

    夏明启倒不担心妹夫听了妹妹几句怨言就会怎样,小两口的事,回头任他们自己处理去。他倒是更关心石茂重他们商议的结果,如果当真有些优惠,他也好安排人手,来帮忙这边的生意。

    宁怀壁大致讲了讲,倒是担心起他来,“大哥,芳儿这生意到底能不能赚钱,你好歹给我个准话。别让你们赔钱,贴我们父女俩,那可就是罪过了。”

    他故意在上官面前,把这饴糖生意说成是夏家的,并非想推卸责任,一是宁芳年幼,又说闺阁女子,实在不适合拿出来说,二来也是想给舅兄一个机会,与官府结识。回头他博了情面,日后行商不也方便些么?

    夏明启自然知道他的用心,所以问都不问,只听得妹夫担心他不赚钱,反倒失笑。

    夏珍珍快嘴讲了实话,“你没听说过奸商吗?哪有做生意不赚钱的?我爹常说,做生意可以讲良心,少赚些也无妨。但若不赚,净干赔本买卖,那便是傻蛋了!”

    “傻蛋”瞟她一眼,看着她那你连这都不知道的嘲讽小眼神,不再纠结。

    只跟夏明启商量了接下来要怎么做,眼看天色已晚,夏明启便告辞去了县上客栈。

    这里实在房舍狭小,夏珍珍住下都是勉强,便也不跟兄长客气了。

    等送走了人,转身拿了宁怀璧要吃的药进屋,却见她那生病也不减几分英俊的相公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夏珍珍给他看得心头发毛,摸着自己脸道,“你老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谁知宁怀璧忽地一下关了房门,径直逼到她跟前,“怪不得你这一路上,看我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原来那天你听到我和娘说话了,不高兴了。”

    “哪,哪有?”夏珍珍给他堵得节节败退,心慌意乱,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儿瞟,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真不知道?那怎么会跟你兄长说什么我要不是宽宏大度,早就休了你的鬼话?”

    “不是!我……你,你别靠这么近!”夏珍珍退无可退,给人抵到桌边,这回不止眼珠子不知往哪儿瞟,两颊更是烧得滚烫。

    “我是你的相公,怎么就不能靠近你了?”

    宁怀璧低低说着,热热的唇一开一合间,若有若无的擦过她的耳朵,弄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算整个上半身拼命往后躲,却怎么也躲不开眼前这个男人。

    “你别过来!那个我,我记不起以前的事了……”等夏珍珍好不容易开了口,才发现自己不仅是说话,连呼吸似乎也困难起来。

    “没关系,我帮你一点一点想起来。”他的声音很轻,但沙哑的嗓子里象是又突然多了一种奇异的魅惑。

    夏珍珍形容不出来,只觉得象是有把小刷子,柔软的刷过她的心,弄得她整个人又软又酥,竟似站都站不住了,然后双手本能的往后一撑——

    “啊呀!”

    药泼了。

    “你的手怎么样,有没有烫到?”宁怀璧又惊又悔,他原本只想逗逗妻子,却忘了夏珍珍还端着药呢。

    “娘好不容易才求来的人参啊!”夏珍珍不心疼她的手,却心疼泼了大半的药。哀嚎一声,苦着脸道,“我让人再去熬一碗。”

    宁怀璧却抓着她的手,急急按进水盆里,“你不疼吗?有没有烫到倒是说句话呀!”

    夏珍珍给冷水一泡,人清醒了不少,再看他一眼,忽地脸又红了,猛地把手缩了回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这药很贵的!我爹说,有钱也不能浪费!”

    宁怀璧看她这个又羞又恼的样子,忽地心中一动,找回了当年新婚时的感觉。正柔情满怀的想握着她的手说几句体已话,夏珍珍扭头跑了。

    可跑到门口,又回头说了句,“我不疼!”

    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宁怀璧真心笑了。

    如果此时夏珍珍肯回头,一定会看到她家相公,最好看的样子。

    尤其那双眼睛,亮闪闪的,象是淌着晶亮的蜜……

 第115章保举

    夏明启跟着宁怀璧去县衙讨了一纸公文,又去妹妹那里吃了个午饭,便离开桐安了。

    石茂重办事很有魄力,虽然还没有拿到朝廷旨意,但用御史身份立下文书,让夏明启先去办高粱糖的事了。

    他打算先拿此事做个试行,如果真能解决问题,再请求朝廷规范推广。至于其他诸如编筐做菜干等等事宜,却不用这么麻烦。

    因为他想了个更好的主意。

    只要给有户籍的受灾百姓开个证明,让他们能自由的进城贩卖家中的农货,而无须缴纳各种税费,就给最大限度的让百姓受益。

    而此举,也避免了不法商贩利用灾民身份倒卖货物,逃避税收。而且相对于大规模的推广来说,只拿高粱糖做个试点,无疑阻力会小得多。

    李矩十分赞同。

    别看这位茅石头臭名远扬,却也是官场中的老油条。

    有时候官场行事,越做越错,不做不错还是有道理的。比起大张旗鼓的改革,还是这样循序渐进的逐步改变容易做出成绩。所以,在料理完桐安县的事务之后,他也要回去了。石茂重说要去别处转转,与他同行。

    送走两位大人,卫淮转过身来,便对宁怀璧道,“我若调走,必保举你为此地县令。只是你资历尚浅,未必能立即升上品级,但做个代县令还是可以的,想来李大人也不会反对。”

    宁怀璧忙称不敢,但卫淮却拍拍他肩道,“谦逊谨慎是好事,但君子也该当仁不让。不要辜负这好年纪。”

    宁怀璧这回不再客套了。

    卫淮显然是承了他的人情,才会对他说这些推心置腹的话。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话虽凶残,却也揭示了一地县令和知府的实权。

    桐安是穷,但若是能当上一地主官,那宁怀璧无疑就是这里的土皇帝。他虽然不会去作威作福,却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治理这个地方。

    相比起来,当个县丞的权力可就小多了。

    也就是桐安这么穷,没什么官员愿意来,卫淮才敢说这样的话。

    当个穷县令是挺苦逼,但也要看你怎么想。

    象卫淮这样年纪大了,明显仕途无望的官场老油条,就不愿意再在这里操心费力,只想找个清闲舒适,或是有些油水的地方颐养天年。

    但宁怀璧不同,他还这么年轻,若能安心在此经营数年,必有一番作为。这个时候豁出去吃点苦,还是值得的。

    尤其宁怀璧是个想真正做点实事的人,那么留在这里做一地的父母官,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况且宁怀璧曾在景帝面前表示过,自己“不思进取”,那么,还有比留在桐安更好的选择吗?他若再推辞,倒显得矫情了。

    从县衙出来,宁怀璧一路想着若自己真成了代县令,得怎么治理这个穷乡僻壤,不知不觉便回了三鸦乡的小衙门。

    才进门,他就愣了。

    因为他看到明明已经离去多时的石茂重石大人,正大马金刀坐在正堂,吃着夏珍珍端来的面条。

    看他进来,他也不停,还端起碗把剩下的面汤一饮而尽,这才心满意足的点头赞道,“夫人好手艺!”

    看他吃得香甜,夏珍珍挺高兴,忍不住显摆道,“这是我大女儿琢磨的做法,大人若喜欢,回家亦可命人来做。其实也不难,就是煮面时把面条和汤分开炖煮,最后才把面条放进汤里就行。若是天热,熬些酸辣汤,撇了油放凉了再搁面条,吃起来又是一番风味了。”

    石茂重笑道,“果然是家学渊源,令千金这么小便慧质兰心,想出这么好的点子。”

    “她也就是在吃食上有些小聪明罢了。”夏珍珍嘴上客气,眼中得意之情却是更甚。不过她也没这么没眼色劲儿的在这唠叨,说罢收拾了碗筷,让丫鬟奉了茶,便告退了。

    无须宁怀璧多嘴,连金墨也瞧出这位石大人去而复返,定是有话想单独说了。很有眼力劲的替二人掩了房门,退了出去。

    宁怀璧一时摸不着头脑,没想到石茂重张口就问,“这回三鸦乡的赈灾,真是那卫淮的领导有方?”

    宁怀璧一怔,心说这位怎么还揪着不放?

    石茂重却是又道,“你都敢在圣上面前承认和英王府有亲,怎么就不敢领了这功劳?”

    听了这话,宁怀璧倒是开口了,“下官虽不敢自比君子,但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还是听说过的。”

    既然人家把他的老底都摸得这么清楚了,也就别装模作样了。

    程岳告诉过他,在皇上面前,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着说实话。那么在皇上派出的御史面前,也一样。

    石茂重冷道,“你倒大方,这样大的功劳随手就送人了,那卫淮打算怎么报答你?”

    宁怀璧想也不想,张口就答,“他说若离任的话,会保举我为此地县令。”

    石茂重道,“你答应了?”

    宁怀璧道,“嘴上推辞了一下,但心里却是情愿的。”

    石茂重道,“你倒大胆,竟敢在我面前就说这样的话。难道你忘了,本官还是皇上亲封的御史么?你们这样私相授受,我若参到圣上跟前去,那可就是结党营私,官官相护!”

    宁怀璧道,“就因为知道大人肩负御史一职,所以下官才实话实说。”

    石茂重黑着脸沉默一时,忽地起身大笑,“不愧是在皇上面前都敢要官职的宁进士!若那卫淮老儿出尔反悔,瞧本官怎么弄死他!”

    宁怀璧诧异抬头,“大人……”

    石茂重道,“有些话,你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说,总之你好好在这里当差便是。行了,我走了。”

    可他话虽如此,但却半天没迈步子,反而又问,“你在京城,拜见过英王府二公爷吗?”

    宁怀璧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是程家二爷程岭。

    其实除了程岳,程岭和大哥程峰的年纪都已经很不小了,但不知皇上是不是忘了,一直没有册封过王府世子,兄弟三人又都没有后人,所以外人有时说起来,还是只能叫他们一声公爷。

 第116章好字

    宁怀璧不知道石茂重怎么突然问起程岭,只好道,“离京时见过一面。”

    石茂重犹豫了一下,似是不知道怎么张嘴,半晌才问,“他瞧起来,可好?”

    “还好。”宁怀璧也不知该怎么说。

    那一家子被皇上欺负得够呛,但能说实话吗?

    石茂重道,“听说你初入京时,还敢往他家送礼,是个重情义的。”

    这话宁怀璧更不知该怎么答了,只能含糊道,“不过是亲戚本份罢了。”

    石茂重却忿然道,“本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这世上有多少人还记得该守的本份?”

    他似是想说什么,可眼神忽又黯然下去,只道,“我那儿收了一副好熊胆,已经晒干,回头托人送来,你帮忙送去程家吧,只别提我。”

    这是为什么?但宁怀璧终于明白,石茂重为什么会问起程岭了。

    他虽只在离京时,才见了程家人一面,但也看得出来,程岭的一只眼睛有问题了。石茂重要送他熊胆,自然是治眼睛的,可他自己为什么不送呢?

    是怕招惹麻烦?

    可石茂重要是那么怕事的人,怎么会在官场上落下个茅石头的名声?连皇上都拿他没办法,显然不会。

    可石茂重不想说,“那些陈年往事,若有机会,你自己听程家人说吧。先行谢过了。”

    说完,也不等宁怀璧拒绝,他就走了。

    宁怀璧弄得一头雾水,不过很快夏珍珍就过来告诉他,今天他不在时,有多少乡亲来找过他,都留下了什么话。

    宁怀璧不觉失笑,他这妻子别的本事没有,倒是亲和力极佳。

    上至御史大人,下至种田老农,来了都笑脸相迎,还能跟人家搭上话,倒也算是个本事了。

    不过洪水日渐退去,眼下帮助乡亲们安排重新播种,还有重建房舍都是大事。宁怀璧忙打点起精神,去料理公务了。

    眼看他去忙了,夏珍珍悄悄从他书房里抽了本唐诗三百首,就算再没兴趣,也强逼着自己去看。而在她的案头,还摆着几张写好的大字。虽称不上甚好,却也端正工整。

    夏明启的话,到底还是让夏珍珍听进去了。

    她倒不贪心,想学会吟诗作对什么的,只是不想以后若遇到官太太,别人说话时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就太丢脸了。

    只是看着宁怀璧读过的书里,密密麻麻写着那样漂亮的蝇头小楷,夏珍珍再看一眼自己勉强只能算端正的字体,越发叹起气来。

    她就算不识货,总也看得出好坏。

    说实话,如今连宁芳的字看起来都比她好太多了,她要练习,且还有得熬呢!

    金陵。

    在夏珍珍想起大女儿那笔好字的时候,宁芳正为自己的字太好而烦恼。

    可这真不能怪她!

    二房那边,因宁守仪忽地对几个女孩儿的功课上了心,让她们也去闺学熏陶些琴棋书画,祝大太太就跟辛姨娘又搭上线了。

    这本也没什么,辛姨娘一个大活人在家里,总得找点事做,才不至于想七想八。况且她在闺中时也颇有些才名,她自愿意去教那几个女孩,也没人拦着她。

    要说正经学过的,确实不一样。

    辛姨娘稍微露了两小手,就把二房几个没怎么认真读过书的女孩镇着了。因重阳将至,几个女孩想绣些带有寿字的针线奉与长辈,便央了她写了张寿字。

    辛姨娘一时技痒,也是想显摆一下自己的才学,便特特花了时间,工工整整写了张百寿图送来。

    祝大太太看到,有心给她做脸,便忍不住当众夸赞起来,“……再没见过一个闺阁女子,写的这样好字。她若是个男儿身,考秀才也是中得的。却嫁与长房为妾,实在是委屈了。”

    众人纷纷附合,谁知这话却是被宁守仪听到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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